表姐_镜魅罗

第1回

表姐
第一次见表姐是在七岁那年，参加舅舅也就是表姐爸爸的葬礼。十三岁的表姐不哭也不闹，静静看着大人们阴郁的，带着泪水的脸庞。我看见舅妈走过来抱着她安慰：“丫头不怕不怕啊，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吧，没事的，妈妈在呢。”表姐冷冷的打断：“我不难受。我没有爸爸妈妈。”抽身走掉，剩下舅妈一个人失神的掉眼泪。
听大人们闲聊起来才知道，舅舅舅妈由于不和，长期分居，把表姐一个人丢给外婆，一年回不来几次，来也是匆匆呆几天就走。外婆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自从外公去世后她就一直一个人住，连她的儿女回去看她她都不欢迎，谁也不知道表姐怎么在外婆手底下过活的。每逢新年跟着爸妈回去探望外婆，总是不见表姐在家，大人们问起来，外婆就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估计又去外面皮了。”
这次因为舅舅的葬礼，大家都在外婆家忙了几天，我们这些小孩子就被安排在附近玩，不要跑远，不要添乱。外婆家不远有条小河，我一个人无聊就去河边踩泥，找石子，却不自觉的想起表姐，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她跟我一起玩。正巧表姐走过来，我却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轻声叫了声姐姐，便没了下文。表姐皱皱眉头：“别玩了，过来。”我乖乖走过去，抬眼看她。她从口袋掏出手绢，拉过我的手仔细擦净，说：“看这脏的。这边的河不浅，不许再往里了，听到没？小心点别把衣服蹭脏了，不然要挨骂的。玩一会就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我咬了咬嘴唇，最终也没有叫住她。虽然不知道为何刚刚十三岁的表姐怎么会那么成熟懂事，但心里还是暖了暖。即使是爸妈，他们也很少这样对我。两人都是工作狂，每每晚上我睡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早上我还没起他们就已经走了。本来他们打算把我送寄宿学校，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没有实行，却请了个保姆一天三顿给我做饭，监督我睡觉。其实比起表姐也好不到哪去。
葬礼结束后外婆就开始旁敲侧击赶大家走，仿佛我们扰了她的清静。临走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表姐，虽然我不知为何频频张望了好几次。
等到下一次听到有关表姐的消息已经是在我初二那年。因为我的不自觉和父母的不管教，我渐渐成了那种“万人嫌”的孩子。头发剃的短短的，染了个鲜艳的黄色，化很浓的妆，天天跟一帮小混混们呆在一起，蹲在马路旁边抽烟，大声骂脏话，甚至在怀里揣了把水果刀，看谁不顺眼拿出来吓唬一通。小小年纪就在我们那片小地方恶名昭彰，后来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自此没有哪个初中愿意收留我。后来终于通过各种关系，将我转到一所离家稍远的初中。在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教育后，我终于被放行去了新的学校。可是意外的，我却在那里，碰到了久违的表姐。
当时我正跟门口的保安大叔吵架，只因为他看着我的头发和手里的烟摇着头叹气说：“哎，现在的孩子……”我想要是刚来就要忍受这种迂腐的老头子对我指手画脚，以后还怎么在这学校混，于是就挽了袖子：“草，你他妈说谁呢？”那大叔一看就没见过世面，一句话就脸红脖子粗起来：“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一姑娘家不好好……”我打断她：“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他妈算老几啊他妈的对着我指指点点，你……”正骂的带劲儿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就是一巴掌：“谁他妈不……”手被一把抓住扭到身后，我“哎哟”一声叫起来，感觉胳膊都要断掉了。“小孩子家家哪里学这么多脏话，道歉。”这声音好熟悉，努力扭头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是表姐。她变得更漂亮更有气质，眉宇间有一股惊人的魅力。这时候她仿佛也记起了我，试探着叫：“你是不是那个……”我突然感觉一阵羞愧，平时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可在表姐面前，竟忽然有了那种做错事被抓现行的慌张，那一刻，除了逃走什么都想不到，忘了胳膊还被抓住，瞬间疼的我脸都扭曲了。表姐放开我的手臂，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并没有对我的人字拖，花衬衫和怪发型评论什么，却让我的脸烧了起来。表姐轻声开口：“骂人不对知道吧？”然后对着保安大叔微笑：“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对您没礼貌，我替她道歉了，您别往心里去。”保安大叔摆摆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小孩子嘛。”表姐摸摸我的头，说：“以后不许这样。我先走了。”并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再回过头。望着表姐的背影，我突然深深难过起来。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表姐竟然那么美丽，那么出众，她靠自己变成了公主，不对，应该是女王。而我……表姐都懒得多看一眼了么。算了，那就堕落吧。
周末放学回家，爸妈意外的同时在家，正商量着什么，看到我就严肃的招呼我过来，问道：“小溪，怎么刚转到新学校就惹事？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说你天天迟到早退，还跟同学打架，你忘了当初为什么被开除了？”我心里暗暗冷笑，从没管过我，好不容易说我一次还是怕我被开除给你们添麻烦。还没等我表态，爸爸又接着说：“我跟你妈商量过了，让你住校看来是不行，你还记得你姑姑家的表姐吗？她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住，我们决定让你搬去她那，也好照顾你，你看你姐，人家那么出息，你好好跟她学学……”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只是一直在想：“我要跟表姐住一起了？可是她会喜欢我么？”
没想到爸妈竟然没有跟表姐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所以第二天看着表姐面无表情的脸我觉得很不自在。爸妈热情洋溢的劝着：“那个小萝啊，你看你个姑娘家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让小溪过来陪你嘛，你们姐妹俩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也让小溪跟着你学习学习，你看她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你就教教她嘛，我们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她，也是不得已，你看我把她吃饭的钱都带来了，行吧？你就给她做个榜样嘛！”表姐皱皱眉头：“舅舅舅妈，不是我不帮，主要是我也才刚毕业，工作什么的还没稳定下来，自己都照顾不好，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别人。”“不要谦虚了，我们知道你……”“爸妈，姐不愿意就算了吧。”我打断喋喋不休的父母，觉得无比尴尬。表姐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爸妈火了：“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成天什么样子！你看你姐，人家又聪明又能干，爸爸妈妈这么辛苦工作都是为了谁？你就不能出息点吗？”“是啊，你们辛苦工作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从早到晚都看不到你们我也什么都没说啊。”我咬咬牙，勉强把眼泪憋回去。一旁的表姐突然开口：“舅舅舅妈，你们要是没时间，那我就替你们照顾小溪好了。”爸妈立刻转怒为笑：“就是嘛小萝，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的，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们打电话啊……”又转过来叮嘱了我几句才起身走。临走将钱放在了桌子上，表姐看了一眼，并没有推辞。
表姐为我收拾了房间，拉过我的手坐在床边，微笑着说：“好啦，那以后就是我们住在一起喽。既然你爸妈把你交给我，那你就要好好听话，不许像以前一样了。不然姐姐要打人的。呐，我现在去跟你买几身合适的衣服，把头发染回来。”我小声呢喃：“我不用买衣服，我觉得我头发也挺好的。”爸妈也不喜欢我的打扮，但是只要他们一说我就吵，他们也懒得管我。虽然不知为什么，我提不起勇气跟表姐吵，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妥协。表姐笑了笑：“以后你需要适应的地方还有很多。去准备吧。”竟然没有给我辩驳的机会。我也竟然就愣愣的任由表姐对我的形象大改造了一番。
其实我对镜子里那个黑头发素颜的姑娘还是蛮有好感的，不过我并不愿意承认以前的我不好，所以也没表现出什么高情绪。倒是表姐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夸我：“我们小溪怎么这么漂亮啊！化成那样都看不到小脸儿了，以后不许化妆了啊！”我抗议：“我要化妆，我喜欢化妆。”表姐挑挑眉，拉我坐下，说：“小溪，听好了，我所谓的照顾可不是让你饿不着冻不着就好，在这边你最好乖乖的，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从现在起，不许打扮的跟异类一样，你不爱穿裙子不爱留长发这些都没关系，可是别被我逮到你抽烟打架说脏话，还有其他不应该做的事，不然，可是要受罚的。我知道你自由惯了，我们可以慢慢改。哪有不可救药的小孩子，是不是？”虽然表姐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可是我还是从中听出了些威严和不可抗拒。我低下头，没再说话。
开始几天相安无事，表姐对我很好，一日三餐，顿顿精致，温柔又耐心。我渐渐感受到很久没有过的温馨气氛，大概是像有了家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始终对表姐有微微的隔阂。转眼又是周末，表姐带我去了游乐场。说实话，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头一次见这些花花绿绿，觉得有些忘乎所以，一时间也忘记平时的自己应该是“不屑”玩这个的，所以这一天，我真的变成了一个15岁的小姑娘，很开心。只是临走时发生的事，成了我平静生活的转折点。
其实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表姐去买东西的时候，我踩了前面女生的脚，她不依不饶，我便一个耳光甩过去，顺理成章打起来。当表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我压在那个女生的身上，一边劈头盖脸的揍她一边骂她婊子养的。当我听到表姐的呵斥声，已经晚了。我站一旁听着那个女生的哭诉，虽然很想接着揍她，但是还是没敢动手。表姐安慰了她几句，拉着我就往回走。我没有反抗，心里慌慌的。到了家，表姐命我去墙角站着好好想想,我乖乖站过去，手足无措。并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难熬。终于，表姐把我叫过去，问我：“今天做错没有？”我争辩：“是她先骂我的，我……”“所以你没做错？”我嗫嚅了一下，小声回答：“做错了。”“错哪了？”表姐看着我。从没认过错的我结巴了好几声，也没有说出口。“不知道错哪是吧？不知道我提醒提醒你。过来，裤子脱了。”表姐平静的口气里隐隐带了威胁。“什么？”我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脱裤子。“快点！！”表姐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我突然想到以前的同学说起的挨打经历，难道……还没想清楚，表姐已经不耐烦了：“不脱是吧？行，我就看你倔到什么时候。”话没说完，就一把把我拉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面朝下，屁股朝上被放在表姐的膝盖上，腿被夹紧，胳膊也被紧紧压在后腰上，动弹不得。平日里觉得自己力气不小，在表姐手里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狠狠打在屁股上的第一下就让我蒙了一下，好痛，真的好痛。我想要逃离，但是除了稍微扭动一下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表姐的巴掌重重落到我的屁股上。一开始我还忍着没有出声，但是渐渐的，屁股越来越痛，就像着火一样，终于我被疼痛击败了，大声抽泣起来。表姐并没因为我的哭泣而停手，巴掌还是有条不紊的落下来。不知又挨了多少下，表姐才把我放下来，我站在那儿呜呜的哭，一边不忘用手揉着我可怜的屁股。表姐等我哭完，吩咐：“裤子脱了。”我觉得声音都在颤抖：“还……还打？”“你以为呢？”表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刚刚打你是因为你不乖乖脱裤子，你什么时候自己把裤子脱了什么时候才正式开始罚。”我恳求的看着表姐，但她一点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样子。我看了一眼门口，还是没敢逃走，咬咬嘴唇脱了裤子。“还有。”表姐的提醒让我的脸刷的红到了耳根。从小到大都没跟别人一起洗过澡，今天竟然要自己乖乖脱光？但不知怎么，在表姐平静的眼光下，我就是无法说不。我慢慢脱下唯一遮羞的短裤，头都抬不起来。“听好了，”表姐看着我：“我的要求很简单，不管什么时候，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用手摸屁股。挨打的时候，痛了可以哭，但是不能躲，不能逃。在我允许之前，让你保持什么姿势就保持什么姿势，不许乱动。下回别让我提醒，犯了错，自己乖乖过来把裤子脱好。记住了吗？”我小声的嗯了一下，表姐就让我过去趴到她的膝盖上。我脸红红的走过去趴好，毫无遮挡的屁股呈现在表姐眼前，这回。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表姐轻轻揉了揉我的屁股，啪！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落下来，清脆的声音证明手直接打在光屁股上比打在裤子上要疼的多。我攥住拳头，努力不用手去遮挡，却无法控制丢脸的哭泣。表姐一手压住我的后腰不让我动的太厉害，一手连续不断地对我的屁股施以酷刑。屁股的每一处都被重重拍打，我猜我的屁股现在就像烤箱里的面包一样又烫又肿。当表姐再一次打到我痛痛的臀峰上的时候，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屁股，大声哭泣着求饶：“姐，我错了姐，不要打了，好痛，我不敢了，不要打了……”表姐吩咐：“手拿开。”声音不大却不可违抗，但是屁股实在是太痛了，所以我又壮起胆子求饶：“姐，我真的不敢了，不打了好不好……”没等我说完，挡住屁股的手已被拉到后腰，表姐又加重了力度，啪啪啪……屁股痛的几乎要裂成两半，我大声嚎哭，用力挣扎，却始终没办法逃脱表姐的钳制。待表姐松开手，我已经满身是汗。除了屁股上的剧痛，我几乎没有其他感觉，却不忘赶紧把手缩到前面，尽管我十分想好好揉一下我可怜的屁股。表姐却毫无同情心的轻笑了一声：“怎么，不挡了？”我低低的哭泣，没有回答。表姐又在我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力度轻得多，但是鉴于我的屁股已经百受折磨，还是痛得我抖了几下。然后，表姐命我站起来，光着屁股去墙角跪了半小时，才允许我趴在床上，拿出云南白药，喷在我红肿的屁股上轻轻替我揉着，对着把头埋在被子里的我说：“小家伙，今天吃苦了吧？告诉过你，小孩子做错事要受罚的。所以，以后乖乖听话，不然以后有的是机会挨打。看看这小屁股就知道以前没挨过打，还没怎么用力呢就红成这样。现在知道犯什么错了吗？”我羞红了脸，低声回答：“因为打架和……骂人。”“还有呢？”“还有，还有，用手挡屁股了。”“没了？”我想了想：“一开始没脱裤子……”“嗯，知道就好。看来挨顿打还是有用。下次记得，不然你的小屁股下回可没这么轻松了。”轻松？我暗自翻白眼，这还叫轻松，屁股都快打烂了。不知道是哭的太累还是表姐的手太温柔，我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表姐叫我起床吃晚饭。醒来的时候屁股就已经不太疼了，不过我还是趁表姐不在回头看了看屁股，刚刚疼痛铺天盖地，这会儿却几乎都看不出来挨打的痕迹了。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好像真的有人在乎我的所作所为了呢。挨打很疼，可是……也温暖。想什么呢，还是快起来吧。
表姐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算是对我挨打后的补偿。说实在的，表姐的厨艺真不是一般的棒，每次她的小试牛刀都能让我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看着狼吞虎咽的我，表姐失笑：“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再这么着要吃成小胖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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