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众受罚_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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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周五给我噎得,半晌指着我道:“该说得你不敢说,不该做的你倒敢做?就听你这说话法,你就该打!”老罗接口道:“就是,昨天我一见就觉得这小子奸猾得狠,肯定娇生惯养的没经过事,所以才要给他个教训;谁知道他这么不服管?满舱地乱跑,搅得谁都没法干活。”
  周五骂道:“你混帐!连个手下人都管不住,你还有理了你?他敢跑,你手下十来个人就堵不住他?用得着你满舱乱追?”老罗愤愤道:“他们只会看热闹,不说帮我拿他,还帮着他遮挡呢,我只能自己动手。”
  周五怒道:“你身为队长,不能正己,怎么服人?我看你这队长是当到头了!”老罗急道:“五爷,都怪这小子,”周五道:“你住口!这队长你不用当了,下去。”老罗张了张嘴,看着胡天雕漆黑的脸,没敢再说,狠狠瞪我一眼,转身回底舱。
  两个上司一个罚俸,一个革职,料想到了我这儿也没啥好果子吃——不过他这处置法倒也公平。果然周五看着我道:“小顾,你不服管教,搅得大伙儿没法正常干活——这要赶上有事,一船人的性命都毁在你手上!我念你刚来,不重罚你,绑在这儿示众两天,你服不服?”
  我还以为妥不过一顿打,正在自叹倒霉,听见只是示众,倒是一愣,忙道:“我服。”胡天雕“哼”了一声,起身要走,我忍不住道:“三爷,五爷,属下有个事想不通,请教一声。”两人回过头来,我道:“上司看你不顺眼要整你,要么认打认罚,甘心受气;要么就是不服管教,请教两位,遇到这事该怎么办?”
  胡天雕脸一沉,冷冷道:“二十鞭子。”我一愣,周五已厉声斥道:“你长脑袋干什么用的?你以为绑了你在这儿让你睡觉的?想不通你就在这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放你!”
  我不敢再说,只好应一声:“是”,眼看着两人扬长而去。远远听见胡天雕道:“都是这么让你惯坏的!”周五赔笑道:“那舱底下不通风,在那儿干活就够不容易的了——老罗论技术是第一把,就是性子急脾气爆,不会管人;这孩子也不错了,以他身上的功夫,真要想闹事,不会只跑不还手——这事怪我安排得不好。”
  我这次真体会到了“累极了站着也能睡着”是什么滋味——大太阳底下没遮没挡的,晒得我一身一身的汗,再被海风吹干。两个膀子倒是得空缓缓酸疼劲,可这么不吃不喝的站着,饿倒在其次,嗓子眼干得简直要冒烟了——以前我还嫌白水寡淡无味,曾发狂言非好酒不饮,老天爷不是因为这个罚我吧!
  夜里昏昏沉沉一直梦到在沙漠里找泉水,走啊走啊怎么也找不到,我干渴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唇间忽然沾到些清凉滋味,我眼睛都顾不得睁,先张开嘴——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白水这么好喝!观世音菩萨的扬枝玉露之所以让万人铭记,想也不过是饥渴至极时的赐予吧!
  孙海捧着一碗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我叫道:“都给我”,发出声来声音竟嘶哑之极!孙海一把捂住我嘴,低声道:“别让人发觉!你这是挨罚呢!渴得狠了一下子喝太多会伤肠胃,慢慢往下咽。”
  睁开眼看看,怕是要出太阳了,正是最黑的时候。我喝完一碗水,叫声“孙大哥”,孙海摆摆手,悄然隐没——我其实还想喝,可又怕耽搁久了惊动了人——看来受罚时不许我吃喝东西,这船上赏罚分明,别再带累了孙海。
  再站大半天,我悄悄调整了无数次着力点,还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连干渴和胃痛都不觉什么了,要不是背后有绳子绑着,两个腿肚子抖得就得栽到地上去——昨天恨手腕处绑得太紧,今天却恨绑得太松,要是把我两只胳膊整个绑到桅杆上,就不用我两条腿和腰背吃那么大劲了!大白天人来人往地看着,我又不能真滩成一堆烂泥样——这会儿倒真盼着打一顿赶紧了结,这么耗着实在是受不了。
  好容易捱到太阳落山,天凉快了些,我两条腿累得麻了,渐渐觉得一股灼痛从肠胃里往外烧——我知道还有十来个时辰要捱,反正天黑了人也看不见了,闭了眼导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把这酸痛难耐的身子整个抛开,让真气凝结,在体内奔流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走近我身边——处于忘我之中的我却似乎比以往有了更灵敏地感觉,不用睁开眼睛,我凭呼吸声已判断出是孙海。他拿了一碗水,仍是慢慢地喂给我——不是,这次不只是水,水里还有一股甜味,大师哥说过,脱水了喝些糖水好,这不是我的幻觉,水里肯定是放了糖了。
  这一瞬间我居然感到很幸福,整个放松下来,慢慢啜饮,极力品位每一丝温暖和甘甜!眼前忽然爆开一片光亮,幌得我一下子闭上眼,理智一瞬间回来——有人来了,而且是举着火把来的。
  睁眼看时,老罗冷笑着站在不远处大声叫道:“孙队长,刚上来不懂规矩吧?受罚的人不准吃喝,你这么徇私枉法,看谁还能帮得了你?”
  孙海手一抖,剩下的小半碗糖水都倒进我嘴里。我回头看着他——老罗叫他孙队长,看来周五爷让他代管这个队了!我道声“恭喜”,孙海一声苦笑——这老罗被革职,当然恨上了我们俩,他这么闹,是非让五爷再处分我俩不可!
  半条船的人都让老罗的大嗓门吵吵醒了,探头探脑地出来看,周五爷气急败坏地过来,向大声嚷嚷的老罗喝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
  孙海不用吩咐,自己跪下领责。周五爷向老罗道:“你别喊了,孙海不懂规矩,你教教他,这就给他二十板带!”的cc 
  老罗终于得偿所愿,答应一声,抽出腰间牛皮板带,走到孙海身后道:“衣服脱了。”孙海解下外衣,露出脊背来,老罗用力挥了下去。
  我眼见着一皮带下去孙海背上就添一寸宽的血印子,这人又不会武功,素来息事宁人从不惹事,这回犯规全是为了我!我急道:“五爷,五爷,孙海都是因为我,这二十板带我替他挨!”
  周五爷看了我一眼,道:“老罗,先打十下。你把小顾解下来,剩下的打他!”老罗看了我一眼——他昨天就憋着要打我,这回总算能光明正大地打了。立时放过孙海,上来解桅杆上的绳子。我手上的绳子却不解,把我的马夹狠狠拉到双手腕处,喝道:“跪下。”
  我微微一笑,你不说我也站不住了,顺势跪下道:“罗爷,你看,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都听得懂,我也没想违背你——我来得晚,是你手下,你要教训我直接说不就完了?”老罗本来恨我恨得牙痒痒,如今看我乖乖地认打认罚,举着皮带倒不知怎么好了。
  孙海疼得喘息了半晌,缓过劲来道:“五爷,小顾饿了两天,怕挨不起打了,剩下十板带还是我自己领吧。”周五爷道:“饿了两天还有力气耍舌头呢?怕再饿两天才老实些。老罗,你不快打等什么呢?”一句话吓得我再不敢出声,老老实实领了十下板带——料来五爷有意周全我,毫不掩饰痛楚地软瘫在地上。
  五爷骂了一句:“熊样!来两个人,搭他下去——以后谁再敢不服管教,这个就是榜样!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惊动了三爷,你们一人二十板带!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换了孙海当队长,我的日子终于正常了——养了一天伤,然后每天工作半天,剩下半天也不安排累活给我,我正好去找刘炳和周五,留心船上诸般事务。我自己的经历让我学到更重要的一课,就是用人比管事更重要!
  我现在考虑的不再是自己要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而是了解有哪几类事情之后,找到合适的人把这事情做好——就像三爷说的,他只管掌班,他管那些繁杂的事情干吗?管得过来吗?他都管了下边的掌班干什么?
  在我逐渐摸清各类事务、了解人物性情的过程中,半个月过去,我从动力部门被调到后勤部门打杂——罗盘、六分仪、各类火铳石炮的维修保养,星象定位、天气海浪等种种日志整理,新来的人谁都可以差遣,别人不爱干的统统推给我。
  还好我会认字写字,可是埋头在这些文字数据里实在非我所长,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陈湘——这些研究工作他是最擅长的;我感兴趣的是动手研究各类工具仪器,尤其是火铳。
  当然我不敢乱放,船上的火铳都是在和海盗倭寇对阵时缴获的,一共没几只,火药和弹子也没多少——因为比较危险(据说炸死过人),一向无人问津。胡天雕告诫过我少动这个,他主要是想让我学会掌握天气和罗盘定位——我留神听了几天,加上有工具在手,很快掌握了方法。 严厉管教

  五哥人情练达,这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这小子还是我从人家手里强要过来的,还说他性情顽劣我留下调教——这倒好,没几天我又把他送走——明摆着是我弄不过他——真是好心被雷劈,他都不用说话,哭两回装装可怜就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顾峋风这回也真是栽到家了。
  我想起三爷的雷厉风行——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在他船上违了规,责罚起来何曾手软过?就是后来据五爷说把我当成他的兄弟了,那一顿皮带不也打得我在床上趴了十来天——阿七不上进,我却只想把他赶走,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管教他?把他的毛病管过来?
  难怪三爷说我还需历练——我本来就年轻,再不立威,谁都能在我面前放肆,说什么令行禁止?指挥若定?我连这一条船都管不好,以后还能掌握整个船队?
  想到这里,我转身到里屋把藤鞭拿了出来。一指阿七道:“你想挨打是吧?好,脱了裤子趴到桌上,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阿七看了我一眼,再也不敢迟疑,站起来走到桌边,哆哆嗦嗦解开裤带,宽大的裤子直接褪到脚边。我见他还留着底裤,皱眉道:“还不快脱?”阿七看了五爷一眼,头一低,连底裤也扯下来,露出臀上几条淡淡红印——那是中午打的,当时打他只是想吓唬吓唬燕儿,当然不会下重手。
  阿七趴到桌案上,大腿不自觉地哆嗦。我道:“在我这领责你记着三条,一不准乱动,二不准拦挡,三不准喊叫,犯了一条,这一下就算白打,记着没有?”
  阿七应一声“是”,双手抓住桌沿,两条腿立刻绷紧.
  我将藤鞭在他腿上一戳,“两条腿分开,放松”——这是为他好,绷得太紧容易受伤。
  他依言分开双腿,只能两个脚尖着地。脸埋在手臂中间看不见,耳朵后头却都红了。我道声:“自己数着”,挥藤鞭抽了下去.
  阿七头猛地一抬,却真不敢叫,半天嘴里吐出个“一”字。他慢慢数,我也就慢慢打,下手可比中午狠多了——这么大的孩子,学了一身狐媚魇道的坏习气,索性这一回打得让他记住,把聪明用到正地方去。
  他好久没说话,又怕数错了,每打一下都要半天才报出数来。五爷看我这么陪着他练习数数一般,不像恼羞成怒会打坏了他的样子,也就站起来道:“你慢慢教训他吧,我先走了。”
  打到四十,他两个臀瓣上都横着十下又斜着十下,小屁股上满是格子块,几乎没有了可打的地方。
  我心说一次一百也够他受的,照这个速度我也有些烦了,索性再打十下收手算了。屁股上没地方可打,藤鞭便抽向他大腿根,哪知道这一鞭下去,他的腿猛地一抬,嘴里也叫出声来。我一愣,因为想结束惩罚,这最后十下当然下手重些,可是方才打在旧伤上渗出血来都没见他这样啊,于是问他:“怎么,受不住了?”
  阿七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听他声音里又带着哭腔,骂一句:“没出息!你这一下又抬腿又喊叫的,这两下重数。”他应了一声,又数出个“三十九”来。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夹在了一起。
  我拿鞭头在他大腿根点了点,知道大腿不比屁股肉厚,挨打分外疼些,大腿根又是软肉分外敏感。正要缓缓手放他过去,就听得门外呼吸之声,显然有人在外头偷听,而且不止一个。我走过去一把拉开门,燕儿“哎呀”一声,差点跌进门来,亏得豆蔻一把把她拽住。
  我冷冷地道:“要看就进来看,偷偷摸摸的干吗?你们二爷自己怎么不来?”燕儿吓得白了脸,颤声道:“二爷跟周五爷说话呢。”豆蔻拉她一把,垂手道:“舵主息怒,是奴才们自己不懂规矩,这就回去跟二爷领责去。”
  看来周五爷是劝周若谷去了,所以才支了这两个家伙出来,既然如此,我也别让他们急着回去,遂道:“既然来了,索性看完了再走。进来,把门关上。”
  两个小家伙听我这话,以为我要连他们一起打,战战兢兢地进来,燕儿跪下哭道:“奴才知罪,舵主饶命啊。”豆蔻也跟着跪了下来。我也不理他们,喝道:“阿七,数到多少了?”阿七撅着屁股晾在那里,羞得满脸通红,听我问起,答道:“三十九。”
  我有心立威,道:“好,大声接着数——你再数那么慢,可两下算一下。”
  阿七吓得一哆嗦,藤鞭着体就把剧痛呼化作数字报出来,这回打得快多了。我也不管新伤旧伤了,藤鞭落在哪里是哪里——数到五十多,屁股上紫红一片;到了七十多,紫肿破损,皮开肉绽,几乎鞭鞭带血——阿七的嗓子也喊哑了,声音越来越虚弱,快也快不起来了。
  我听他数到八十,看看打得也够了,停了手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阿七汗出如浆,张了张口,没发出声来。我怕他又不会说话了,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来慢慢饮下,杯子还给我时还道声“谢谢”。
  我瞟了一眼地上那两个,道:“看够了没有?”燕儿瑟缩着哭了出来,豆蔻吓得不敢出声,只是连连点头。我道:“这一个会说话了,你们两个倒哑了?”燕儿忙道:“没哑,看,看够了。”我一笑:“看够了就滚吧,跟你们二爷回禀一声——有什么话让他来找我。”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磕头退出。我回头看看阿七惨不忍睹的屁股,到房里取了金疮药来,一边给他料理,一边问道:“为什么打你?”阿七略一迟疑,道:“都是阿七的错!”
  我道:“我问你哪里有错?”阿七道:“舵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气得,要不是手中没了藤鞭,真想再给他一下!喝道:“你还觉得冤是不是?”
  他咬着牙道:“不冤。”
  “那我问你错在哪儿了?”
  “我要跟着舵主,又不能让舵主满意,教训我是应该的!”
  “你这么说倒是我无缘无故地打你了?”——我简直哭笑不得!
  “主子打奴才,原不用理由——阿七是奴才,要打要罚,全凭主子高兴!要打一百,只打了八十,是主子慈悲。”——这小子,不会说话时就只会哭;会说话了立刻一套一套的。
  我气得:“我没逼你给我当奴才!”
  阿七道:“是,舵主不想要我,是我求着要给舵主当奴才!舵主说打一百就容我留下——所以我认打,打死也不冤。”
  我给他噎得,半天道:“你正事不干,专看那些个淫书,学那些不正经的——我打你还不对了?”
  阿七一欠身子,疼得嘴里“丝丝”直吸气,委屈地道:“我怎么学不正经的了——舵主让我养伤不用出门,我就是呆着无聊想找点书看看——咱们这里没有,就问燕儿一句周二爷那里有没有;燕儿说有,可是不敢随便拿给我看——我哪里知道二爷那是什么书?”
  我一愣,细思量当时经过,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周若谷那儿有那些书,连我也不知道,燕儿当然跟着他主子研习过了,所以阿七找她要书她会说“被我知道打折了腿”——而我就是受这句话的影响,所以才认定他没干好事。
  “你是说?你不是想看那些个淫书?那你又不早说?”
  阿七转过了头,道:“我想说,可是那时候,我说不出话来。”
  我看他趴在桌子上跟我说话实在难受,想想他这顿打有点冤,也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抱起他放在床上。这才发觉他上身衣服都是湿得——看来方才被冷汗浸透了。我忙道:“把湿衣服脱了。”一边给他擦净身子,又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装哑巴?”认错领责

  山崎身子一颤,拉开一个抽屉,将戒板取出来——他竟然将这东西一直收在我房里!
  我伸手接过来,在书案上一点,“裤子脱了。”
  他在我积威之下,哆里哆嗦地褪下衫裤,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两条腿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回到京都他就再没捱过打,连我也只是罚他跪过两次——谁敢随便动幕府的大将军?
  他与我对视一眼,已羞得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地趴在案上,两瓣雪白的玉球晶莹饱满,比以前更加圆润——我倒奇怪他居然如此听话,竟然没有以周五爷他们的性命来跟我谈条件?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没想过我的沉思对以这种羞辱的姿态准备受罚的人来说是一种更大的惩罚,直到我听见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房里没有一丝声息,山崎全身都羞红了,惨白的臀与腿都渐渐染上了胭脂色,原本平静的身子在可期待的痛楚中一阵阵痉挛。
  而我居然因他的恐惧瑟缩而□,这发现让我惭愧莫名,赶紧找句话说——“还记不记得规矩?”
  山崎“啊”了一声,颤声道:“记得!受大哥责罚时一不准乱动,二不准拦挡,三不准喊叫,犯了一条,这一下就算白打。”——这还是我在船上打他时随口说过的,其实我对第三条并不满意,哪知他记得这么清楚。
  “受不住时,你可以叫!”我说完这一句,将戒板在手中挥了两下——没拿板子打过人,这个不像藤鞭的直接,需要考虑角度和方向感,就像挥刀时要考虑“斩抹钩剁”的不同力道拿捏一样。
  山崎听到风声,身子本能地一僵,其实我是在试手感。直到他再次放松下来,我手里的板子才击到他臀上。他一声闷呼,上半身一下子挺起——大概本来没想叫,挨打时除了小孩子一般都会尽量忍耐着不叫,越是自重身份的人越矜持——山崎估计是太久没接触这种疼痛了,居然第一下就忍不住出声。
  “大将军身份尊贵,这就受不住了?”  山崎调匀了气息,摇了摇头,认命地趴好,“请大哥继续责罚,不用管阿崎受得住受不住——打到大哥气消了为止!”
  “我的气消不了,打你几百板子我也消不了气!”一听这话我的气又上来。
  “阿崎该罚!不过一下子受这么多,只怕半个月无法视朝,于大哥也多有不便——求大哥分开了打吧。”  “好,那就分开打——今天我只打你四十!从明天开始,只要你来,进门就是二十杀威棒!”我从善如流,立即答应下来——你逼着我留下,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山崎一呆,道:“那大哥还是尽兴打死我好了!”  我哼了一声,挥戒板便打——明天要视朝,我不能伤他太重,不过习武之人,当然知道什么力道伤到几分——我只要让他觉得痛不可当!他越来越阴狠毒辣,不在乎加诸别人的伤痛,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伤痛的滋味。  他一年来养尊处优,早养得皮肉娇嫩,一开始还咬着牙硬捱,十几板之后便忍不住哭叫起来,也不求我饶他,只是不停地叫“大哥,大哥”,好像这两个字能止痛一样。
  我给他叫得心烦意乱,喝道:“别叫了!”他微微抬起头,伸手指着旁边的柜子。我奇道:“干什么?”他奋力道:“柜子里,有药,大哥打完了,给我敷上些——我怕过会儿,撑不下去了,早些告诉大哥知道!”  我强自镇定着不理会,打到三十多,他已疼得迷糊了,板子一着身边便叫一声“大哥,疼,”我打足了四十板,问他:“是接着打还是以后再打?”他连连摇头,喃喃道:“别打了,以后再打,疼,我受不住了!疼!”我把戒板一抛,喝道:“就是要你知道疼!”  我坐下喘息片刻,看他半昏半睡地趴在案上一动不动,看来是实在起不来了——我知道这回气得狠了,手特别重,一个大将军我也不能真把他打死在我房里,否则明天周五他们谁也走不了!我打开柜门,果然一个格子里有几个药瓶,内服外敷、消肿止痛的都有,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预备下的,难道早知道我要痛打他一顿?!  屁股肿得老高——我刻意小心着,并没给他打破流血!将消肿药膏给他敷好,托起脑袋,将内服的丹药喂进他嘴里,用水送下——这个样子也不能让侍卫们看见,我伸手扶他起来。哪知他站都站不住,没了书案支撑,立即就软倒向地下。我只好把手臂穿入他两腋下架住,另一只手拎住他后腰衣襟,直接扔到床上去。 
 他见我再不肯抱他,伏在枕头上默默哭了一会儿。自己挣扎着伸手解开衣襟——三月晚间春寒料峭,他衣服已全被冷汗湿透,穿着自然不舒服。他见我闭目在一边打坐,并无照料之意,也不敢叫我,只好忍痛自己脱了衣服,扯过被子盖上,就那么趴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自去院中练拳,让他的侍卫去伺候他。我房里原有他的换洗衣服,他也不叫人帮忙,自己整好衣服出来,又恢复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临出门向我道:“我去上朝,大哥在这里等我吧——你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出这个院子。周五爷他们我会命人宣召,让他们今天就走!”
  我看着他扬长而去,一口气憋在胸膛!挥拳猛砍猛劈,可是砍着砍着忽然发现自己气喘吁吁,招数竟不能到位!我心下一惊,提一口气行小周天,气息却已不能连贯——我大吃一惊,拼命调节气息,却觉胸口一疼,周身也绵软无力——难道山崎给我服的,是化去我功力的药物?
 
  昨晚打坐了一夜,毕竟不如躺着睡舒服,我此刻困倦难当,又出不了门,只好去补觉。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吃完午饭我接着打坐调息,原来经脉中蓬蓬勃勃奔若江河的内息却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
  怪道山崎放心大胆地去上朝,也不绑我锁我?他化去了我的功力,我便与常人无异,他的侍卫要擒拿我易如反掌。我拉开院门,果然门外添了几名侍卫守着。我“嘭”的一声关上门,简直要气疯了!
  想来想去,回到房间里把所有东西翻了个遍,一切跟我走时没什么变化,昨天他拿出戒板的抽屉里却多出了几捆绳子和鞭子藤条等刑具。我拿出来挥了挥,明显感到臂膀乏力,又扔了回去——好在火铳还剩了两把最小的,只是没有炮药!
  我想起自己被火铳击伤的经历——挑断琵琶骨的人都能扣得动火铳的扳机,说不定这两把火铳是我最后的机会。没有炮药,我只好在意念中瞄准、试射——三月春来,樱花林已开得锦灿霞蒸,我隔着小小的瞄准孔看着一朵朵娇艳的樱花,忽然觉得很茫然,这样美丽的春景,我为什么要怀着这样的敌意去看?、
  当晚山崎没有来,我因白天睡得多了,晚饭后便坐在樱花林里看星星——我没了武功,是不是就会被山崎囚禁一辈子?他昨天给我打得不轻,虽然伤不是很重,但我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道!那时我的内功还没被化去,又恨他歹毒,每一戒板的力道都透入在皮里肉外,打到他最吃疼的地方——所以当初八十藤条见了血他都捱得住,这四十板子就疼得神智不清了。
  可他对我的迷恋却实在让我心有余悸——我是他的阶下囚,他就对我用强我也一点办法没有!可他居然怕我生气,宁肯疼得死去活来也要让我出气!你折断鸟儿的翅膀关起来,还想叫鸟儿感恩戴德不成?
  我正心潮起伏,院门“瑟”得一声轻响,有人推开门进来,看身形正是山崎。天已定更,黑乎乎的他估计也没看见我。他并不继续往里走,就在院门口站着,看着我房间的窗户发呆。
  我昨晚说过,他只要来我的房间,进门先打二十板子——他果然不敢轻进。我在樱花林里看着他,本想等他一会儿走了再进去。可是他迟疑片刻,竟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进去后很快又拉开门出来,振声叫道:“来人!”仆役侍卫应声出来十几个,就听他喝问我到哪里去了。侍卫们辨称我绝对没出这个院子,一边各屋都点起灯来查找;也有仆役说看到我在樱花林里。我看闹得乱哄哄,闪身出来,冷笑道:“不知大将军驾到,有失远迎!”
  山崎看清是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还道大哥走了。”摆了摆手,让众人都下去。我抬脚进门,冷冷道:“昨晚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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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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