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Bernie熟悉的面孔就這樣硬生生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早上沒有小考,我站在走廊裏,只為看他一眼。儘管知道他根本不會抬頭,不會注意4樓的走廊,我還是下意識的在面前擋了一本參考書,裝出認真念書的樣子。
很難想像沒有他以後的日子。
但,此刻,卻什麽也不能做。
一
認識Bernie是在高中的第一年。
那所眾星雲集的高中裏,有太多的名師高徒,我常累得喘不過氣。
Bernie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很愛說話的老師。
但事實上,他是非常幽默的。講課的時候很悶,但只要是講到課本之外的事情的時候,就會眉飛色舞起來,興奮地像個小孩子。
我以前常拿這件事笑他,有一次,他卻很認真地告訴我,如果他搞笑5分鐘,後面的7、8分鐘我們學生就會乖乖聽課,一堂課的重點也就講完了,其他的,對我們這些小孩來說,多說無益。
這是我第一次跟Bernie的對話。
二
Mr. Bernie是第一個拍我頭安慰我的老師。
那天,我垂頭喪氣地遞給他剛剛及格的考卷,賭氣的告訴他,我要轉學。他不動聲色,只是把考卷捲起來,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頭,幾秒鐘後,開口道:“小姑娘,冷靜。”
兩個月後,我在校外的房子租約到期,就順理成章地搬進了學校宿舍。
很快的,Mr. Bernie,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情況下(當然後來我知道了),就變成了我的暫時監護人。
三
Blue Saturday,禮拜六一大早就被監護人強迫留在教室念書的小孩。
下午三點半,宿舍樓下的石凳上,監護人Bernie在跟某個學長進行mans talk。
趁著這個空檔,我趕緊溜到學校的長廊裡看閒書。再抬頭時,只發現天色已黑,操場上的路燈取代了夕陽,冷冷的光暈撒在我的書頁上。
夏夜晚風,徐徐地吹來。好一會兒,我都無法馬爾克斯神奇的文字中抽離出來。
我抱著書,緩緩的走向教學樓。遠遠地看到教室亮的燈的那個刹那,我突然醒了。狂奔過去……
一開門,就聽見有個聲音在對我大吼:“你跑到哪裡去了!不知道要帶手機嗎!”
我下意識的摸摸口袋,想起早上被一個學長借走手機,然後……我感知到臉頰上有液體在摩擦我的皮膚。
“Sorry,sir,我忘了……”
“很好,那以後也不必記得了。”我看到我的手機被砸在地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反應——除了哭,“現在立刻到我辦公室去。”Bernie的聲音卻恢復了平靜。
四
Bernie的辦公室總是洋溢著濃濃的咖啡香,儘管我正在失控地哭泣,卻仍能感受到這一點。
良久,我聽見有人開門。
“坐。”他說,遍地來一條熱毛巾。“我們談談。”
他繼續道:“Ms. Veronica , 對於剛剛的事情,雖然也許你不知道,一整個下午,都在找一個孩子的那種恐慌,但我還是先為我發脾氣道歉。但是,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這意味著我要對你的一切負責,但你必須要配合,”他起身倒了兩杯咖啡,遞給我其中比較小的那個馬克杯:“比如,我至少要知道你的行蹤,才能對你的安全負責。”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帶手機的,只是……不習慣……”如果跟他說,是被借走了,他會信嗎?
“Its okay. 今天把你留在教室自習,不是要比你念書,而是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全,不能放你出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畢竟,我們還不夠熟。就像,我不知道,大小姐會不習慣自己帶手機在身上,或是該幫你的咖啡加多少鮮奶?”
“這樣就好,謝謝。”
“至於你偷偷溜到長廊去看書這件事,我暫時不會追究。從我們和幾個禮拜的相處,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女生,我不會過多的幹預你的時間分配,但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在什麽地方。你知道,這所學校很大,有很多死角,並不是像一般的中學校園那麼安全的。”
“是,我以後會記得。”我想了想,“你會處罰我嗎?”
“先回寢室沖個澡,我們出去吃晚餐,帶些衣服跟書。”
Bernie拍拍我的頭,儘管從頭到尾沒講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是在他很多的動作細節裏讀到了這個陌生男人的關心。
五
紅酒搭配牛排是我最熟悉的味道,軟木塞的香氣是我情有獨鍾的。但上一次的品嘗已是很多年前了。
“怎麼了,不講話,在想什麽?”
“I dont know. Homesick, maybe.”
“嗯,想回臺灣啦?還是想家人了?”
“Both……”
“那你爲什麽這麼堅持要在上海念中學?”
“如果我說,只是不想回家,你會信嗎?”
“爲什麽不信?”Bernie笑了,舉起酒杯示意我,“不過你離家出走的距離真的還蠻遠的。”
“我自己也很難想像一個剛剛小學畢業的小孩子,自己翹家投奔上海的姑姑,但每天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的大房子真的不好受,他們太忙了,忙到沒時間回家陪我吃晚餐。”
“Daddy,mommy很忙?”
“嗯。”
“後來他們沒把你接回去?”
“沒有,我不肯走,去年姑姑他們家去了美國,我就去年寄宿學校,他們還算放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
“應該有人跟作為監護人的你解釋過我的家庭狀況吧?”
Bernie笑了:“到底是生意人的小孩,腦袋很好嘛。但我跟你家人簽合約的時候,你爸爸的律師可沒有告訴我你是自己翹家來香港的。他們說是把你送來的。”
“瞭解了,我們……可以聊別的嗎?”
“當然,我們還有很多要聊的,比如,你喜歡在週末做什麽?”
“嗯……看書畫畫上網,你呢?”
“現在只能是陪你在家看書畫畫上網囖。”
“那之前呢?”
“留在學校陪學生。”
六
Bernie的家很大,很像我家,我是說在臺灣的家。這兩年住的房子一直換,不是很有家的感覺。
我跟著Bernie來到我的房間。
“漂亮吧。喜歡嗎?”
“你……你家裏怎麼會有紫色的床單?”
“這個房間是我妹妹的,她現在結婚了,住在紐約,很少回來了,前兩天我請保姆收拾了一下,”我轉過來看著我,認真的說,“所以下禮拜就把東西帶回來,以後住這裏,好嗎?”
“可是……不行,我,哎……”我是很認真的在拒絕。
“怎麼?不喜歡?”
“我交了住宿的錢了,而且……我……我不會自己洗衣服,不會整理房間,是真的。你不會喜歡我把你的家弄得一團亂的。”
Bernie突然冷下臉來,吐出三個字:“信用卡。”
“為什麼?!我只是不想住在這裏而已,跟信用卡有什麼關係。”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說實話,這次我真的感覺到遇到難搞對手了。
“既然這樣,信用卡加現金全部放到床上。”
“你……”
“基於你只有16歲,我順便提醒你,你的手機現在在教室的地上,你不會有機會向任何人求救。”
“你騙我……”我不情願的交出了所有家當,然後哭了。勝負已經很明顯了,老爸終於找到了狠角色。Bernie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威脅我,我只有16歲,他是法定監護人;沒有手機,不能打去美國跟家人鬧;更慘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算準我的所有動作而量身定制的。我突然回憶到,那個向我借手機的學長是Bernie班上的,也就是說他甚至製造機會讓我溜得出去,讓我帶不了手機,從一開始就是全套。
“是。”
“爲什麽要這樣?”我有這麼討厭嗎?有這麼難搞,非要有這麼深的城府來對付嗎?
“我給你一分鐘考慮,要不要住下來?”
“你……”我沒有放抗的機會了,但還有最後一招。我開始大哭起來,像個小孩子,完全不顧一切的哭著,(雖然後來很明顯地,我又下錯了一步棋)。
“好吧。”Bernie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還是個小孩子,那我們用小孩子的方法處理這件事。還記得傍晚的事吧,你不是問我又沒有處罰,現在回答你,處罰是打手心。”
“可是……(抽泣)這根本就是你設計的!不是我的錯。”
“這要看你怎麼理解這件事了。如果你現在一直哭,就表示你還是小孩子——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那這個處罰對犯錯的小孩來說很適當;如果你當自己是大人,那今天是你輸了,輸家是沒有機會討價還價的;並且,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大人,那該知道,什麽叫作,在該地頭的時候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不再說話,也克制住哭聲,咬住下唇,默默的伸出左手,但還是有委屈的淚花閃爍。
Bernie抽出皮帶,“Sorry,Vonny,相信我,裝傻沒有什麽不好。”
“那(抽泣)你……爲什麽(抽泣)不?”
嘶——————-啪!
“因為你太精明。”
嘶——————-啪!
“啊!”我又開始哭,這次絕對不是策略性的,而是生理反應,“我……如果不……這……樣,就會……被欺負。”
“那現在這樣就有比較好嗎?”
嘶——————-啪!
“痛!可以不……要皮(哭)……帶嗎?”
嘶——————-啪!
“本來可以,現在不行了。你只是沒碰上對手,沒提到過鐵板,不代表就是對的。”
嘶——————-啪!
我打定主意不再講話,一方面,我開始知道,Bernie並不是無中生有,我是靠著跟他比起來根本不算厲害的心機在處理這個世界;另一方面,現在說話,是在幫我可憐的左手倒忙。
嘶——————-啪!
嘶——————-啪!
嘶——————-啪!
啪!啪!啪!啪!
他不再揚起皮帶,重重地麾下,只是快速地擊打,讓我不能再想東西,只能專心接受懲罰。
不知多久以後。一切結束了。
七
恢復意識的時候,有雙溫暖的大手摟著我。盡管頭痛欲裂,我還只掙扎著坐起來。
“終於醒了,丫頭。”
“好疼。”
“手嗎?”
“頭,手好像也有,嗚嗚……”又哭了,我想這次是Bernie說的,小孩子一樣的哭。
我不由自主的把頭靠在他懷裡,哭著。
“乖,乖,你就是一直哭才會頭疼的。”Bernie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卻突然多了很多的寵溺,“老師揉揉手,乖。”
好一會兒,我平復了情緒,他幫我拉好被子:“你知道嗎?Vonny,你睡了一夜有一天,現在又是晚上了。”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很難說Bernie不是糖衣炮彈,但他確實讓我看到以前自己看不到的問題。
“你知道嗎?你睡著的時候,沒有攻擊性的樣子,好可愛。”
————————————————————–待续——————————————————————————-
sp有点慢,先交代背景情节。
八
帶著手上的傷去上課,在我們班不是什麽怪事,幾乎每個週末都有同學被打,原因很多,比如有些學樂器的同學,因為課業重,周間沒時間練,週末就成了受難日。
我們學校是不禁止體罰的,所以,每個禮拜一都是他們的夢靨。
我數學不好,很常算錯。但非常幸運,數學老師是個和藹的老先生,走的是溫和路線。
Bernie在學校從來不打人,(這也是我爲什麽之前對他絲毫沒有戒心),屬於上完課就撤退的老師。每次段考完連分數都懶得報,貼在牆上讓大家自己看。我們以前常懷疑他知不知道每個人的名字。
“Veronica,Mr. Bernie找你。”午休的時候有同學跟我說。
敲門。
“請進。”
“Sir,你找我?”
“關門,不要叫我‘sir’。”
“老師。”
“嗯,好一點。要不要咖啡?”
“不用了,你找我什麽事?”
“這得問你囖。”
“我做錯事?”我學乖了,先檢討總不會有錯的。
Bernie昨晚留給我一張字條,告訴了我他打我的真正原因,他說,我的倔強、我的叛逆,他都可以接受甚至欣賞。甚至有時候,有一點心機也不是什麽壞事。但凡事有度,心機不能變成為自己開脫的的工具,不能仗著自己很會辯解就反駁別人誠懇的指正。
自我檢討時先從“別人的錯”想起,一旦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對手時,只會掉入更大的陷阱。——尤其如果那個“別人的錯”從一開始就是圈套。如果我當時是很快的想到自己的失誤,比如,漠不關心自己接觸的手機、不能好好遵守規定、沒有時間觀念,他又怎麼會有辦法乘虛而入,利用我的弱點,請君入甕呢?既然知道自己本能裡就喜歡放抗,就更應該小心的。
“是。”Bernie微笑著說,卻不給提示。
“是功課?”
微笑。
“家裡?”
那該死的微笑。
“我真的不知道。”我開始急了。
Bernie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別後悔哦,要我說的話先加十下哦~!”
我又開始感覺到眼淚的鹹味了。
Bernie拿出iphone,show出一張照片——我的浴室。
“Veronica大小姐啊,你有一點我是真的很欣賞,真的很誠實,我昨天還以為你是在搪塞我,沒想到,是真的什麽都不會啊!”
“那爲什麽……還要……(啜泣)打?”
“小鬼,偷換概念的題目就不要跟我玩了。難道你說對的就是對的?”
“那爲什麽你說對的就是對的?”
“咳咳,說得好。加五下,同樣的錯犯兩次。”Bernie遞給我一塊巧克力,“冷靜。因為……那是我家。”
我乖乖閉了嘴,心裡暗叫:Veronica你是笨蛋嗎?明明就知道一定會輸,還偏偏要反駁。
“很好。就在這裡吧。”
“現在?!在這裡?!會有人來的!”我想Bernie是知道我很愛面子的。
“所以,今天讓你鎖門。下次就要看表現囖!”
“謝謝。”見好就收。
“脫掉裙子吧。”Bernie若無其事的說。
“為甚……”“麼”還沒出口,就被我吞回肚子里。我褪下裙子。
“Nice choice. 很好。”
“(哭泣)。”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不管是以前在家的時候,還是到上海來以後。小時候家教老師都唯唯諾諾,害怕爸爸生氣;後來到上海,寄人籬下,我總是乖乖聽從大人的話,姑姑姑丈不像Bernie這樣容不下我的個性裡的瑕疵,他們并不會管我內心的想法是否合乎他們的意思,只要我像個正常的青少年,懂些禮貌,就足够了。但或許也因為這樣,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任何真正可以親近、依靠的人。
“來吧,趴膝蓋上。”
啪!是手,Bernie打得不重。
啪啪!
啪!
啪!
啪!
啪!啪啪!
“啊!”連續的拍打讓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啪!啪啪!
“啊!嗚……好疼!”我知道Bernie並沒有真的用力,可是從未被如此對待的身體,還是很不適應這些外來的衝擊,當然,還有內在的羞辱感。
啪!
啪!
啪!
Bernie停了,很久以後,我感覺到。那只大手輕輕地壓在我飽受折磨的屁股上。我無法停止哭泣。
“Vonny,結束了。乖。”
九
雖然哭得歇斯底裡,我還是很清楚的知道Bernie只打了15下,換句話說,只完成了我的Bonus部份。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晚自修結束。我到Bernie的辦公室找他。
“來啦?走,回家吧。”
“我一定要跟你回去嗎?”
“不然你要睡教室嗎?我已經幫你辦好退宿手續了。”
“好吧。”算你狠。
一路上,我們沒有講話。車在家附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停下來,門口的紅燈籠暈著一圈黃顏色的光,很是漂亮。
“做什麽?”
“吃宵夜,聊天。”
“可是我還有一大堆書沒念。”
“以後不准帶書回家,該讀完的在學校讀完。下車吧。”
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又不是小學一年級,是高中誒!
“老師,我可以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嗎?”
“Sure.很簡單,應為你晚上回家還有兩個禮拜一本英文小說要看,還有畫要畫。這些都是你自己安排的不是嗎?”
“可是我可以先念完書在開始啊。”
“請問梁大小姐你上個月畫了幾張?”
“……兩張……”
“小說?”
“……半本……”
“所以?”
“是,我接受。”我覺得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他逼瘋。
“還有,以後11點前要睡覺。如果我看到非周末的時間房間裡有課本,你就……看著辦吧。”
十
“清酒。謝謝。你呢?”
“不用了,謝謝。”
“你……”我欲言又止,天曉得說什麼話會激怒這難搞的傢伙。
“說啊。吞吞吐吐的,完全不是你梁大小姐的本色嘛~”
“空腹喝清酒,會傷胃吧。”
“看來你跟我一樣愛管人嘛。”
“而且,你沒有吃午餐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不過你承認了。”
我看見Bernie的白襯衫微微的抖了一下,我決定還是給他個臺階下,免得晚上自己難堪。
“算了,你是老師,我管不了。”
“其實,我跟你一樣,只是不習慣被管。你說得對。”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小姐,麻煩加一分拉麵。”
“老師,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怎麼?不能空腹吃拉麵?”
“不是啦。是我也有點餓了。可是吃不完一整碗,分我一小碗,好不好?”
十一
睡眼朦朧中,我聽到一段對話。
“師父,這次的孩子,哎。”
“怎麼了?”
“太愛問問題了,而且從來不是問我的要求是什麽,而是懷疑我提出的要求。”
“是個思考型的孩子?”
“不完全。也很感性,很容易哭。她的懷疑很本能,自我保護的機制很強。她又有自己的邏輯,沒辦法說她錯。”
“嗯,聽起來蠻特別的。聰明?”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是這樣覺得的,很聰明又有靈性的一個孩子。而且很大方,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不是很還很擅長暴力解決問題嗎?”
“她身體不是很好,而且可能是出身不錯,沒被這麼折騰過。我擔心她會受不了,就不敢下重手。”
“竟然會讓你心軟。週末帶來我家瞧瞧吧,沒准能有個小徒孫。”
十二
“老師,這個週末我想去蘇州。”禮拜五上學的路上,我對Bernie說。
“明天?”
“可以嗎?”
“跟同學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
“那,可以帶我去嗎?”Bernie轉過頭看著副駕駛座的我,微笑著說。
“我當然不反對,但你要付錢。”
“啊?”
“我本來是要去吃河蝦,正要跟你說,把我的信用卡還我咧。這樣也好,免得又要鬧家庭革命。”
“好吧,小饞貓。正好帶你去見個人。”
“誰?你女朋友啊?”
“最好是有。”
“那是誰?”
“看在你敢調侃我的份上……不告訴你~!到學校了,下車。”
“你!”
十三
蘇州河畔的餐廳是我無限懷念的,剛到上海的時候,常跟姑姑她們來。我很喜歡吃河蝦、小龍蝦、螃蟹這類的河鮮。原因說起來很好笑,像我畫畫一樣,吃這些東西的時候可以很專注。
我迫不及待的翻著菜單,催促Bernie點菜。
“小姐,你是沒吃過飯啊~還有朋友,你忘啦!”
“你朋友愛吃什麽你幫他點嘛!拜託啦~”
“好啦好啦!等一下被他罵,你自己解決啊。”
“誰像你這麼愛罵人啊~!”
“是啊,誰像你這麼愛罵人啊~!”遠遠地走過來一個清瘦的男子,看不出年紀,帶著柯南式的大眼鏡,說話還有點香港味。
我很自然的站起來。
“我來介紹,Mr. Albert,Veronica。”Bernie起身介紹,“你們同姓。”
“您好,叫我Vonny就好。”我伸手。
“嗯,你叫Bernie都叫老師?那叫我要叫什麽呢?Bernie,你覺得?”Albert一面和我握手一面笑著說。
“也叫老師吧。”
“不要,聽起來好老。Vonny,叫我Albert就好了。”
十四
江南的河鮮有說不出來的滋味,我興致勃勃的品嘗著,目前為止,Albert與Bernie最大的不同是,Albert比較會剝河蝦。
望著Bernie無奈又無辜的臉,我來了興致:“其實……你可以拜託我幫你剝嘛~”
“丫頭,你老師啊,只會大塊吃肉,這種細緻的活,他沒耐心的,你就別爲難他了,幫他剝吧~”Albert打趣地說。
“看在你請我吃好吃的的份上,就幫你一下吧~”
“哎,Albert啊,你看,這小傢伙就知道欺負我。應該送到你家去治治!”
“Mr. Albert看起來比你nice多了~”我還沒反應到事情的走勢,沒好氣的說。
“既然這樣,我去香港的這一個月,小丫頭就拜託你了。”Bernie頭都沒抬,吃著碗裡我剛剝好的蝦。
十五
Bernie就這樣狠心的把我丟在了Mr. Albert家。任我回家後如何哭鬧,都不肯改變決定。
從一開始見到Albert的時候,我就直覺,這個人不好惹。但我沒想到Bernie會把我丟給他,自己跑去香港開什麽該死的研討會‘更沒想到,還印了一份“家規”給Albert,內容就是我之前犯過的錯,以及書要在學校念完等等一系列的“協定”。
禮拜一放學我坐公車回到家,遠遠地就看到那位大叔在家門口等我。不,嚴格的說,是在門口的臺階上玩魔方。
——————————————————————————————————————————————没人支持,没动力,不想更……
十五
Bernie就這樣狠心的把我丟在了Mr. Albert家。任我回家後如何哭鬧,都不肯改變決定。
從一開始見到Albert的時候,我就直覺,這個人不好惹。但我沒想到Bernie會把我丟給他,自己跑去香港開什麽該死的研討會‘更沒想到,還印了一份“家規”給Albert,內容就是我之前犯過的錯,以及書要在學校念完等等一系列的“協定”。
禮拜一放學我坐公車回到家,遠遠地就看到那位大叔在家門口等我。不,嚴格的說,是在門口的臺階上玩魔方。
“Hi.”
“回來啦?我沒有你們家的鑰匙,進不去。”
“哦。不好意思。”我心裡委屈,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禮貌性的回答他,并開門,示意他進屋。
“很累嗎?還是跟我不熟?怎麼那天那麼會跟Bernie鬥嘴,今天這麼安靜?”
“對不起。我……”
“好啦。先去拿衣服跟日用品吧,我要帶你回我家。”
我不確定他是聽到我在房間哭,還是等得太久了。
一段時間後,我聽到了敲門聲,5秒之後,是開門聲。我只是自顧自地抱著被子哭著,並沒有理他。
“怎麼這麼委屈?怎麼了?我看起來有那麼討厭嗎?”他坐在床邊,一邊幫我順氣,一邊輕輕地問。
“Ber……nie……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抽噎),爲什……麽?”我沒有力氣大喊,只是邊哭邊緩慢地說。
“他真的只是去開會啦。小丫頭,他要是不要你,怎麼會把你交給我?”
“那……他為……什麽……不讓我(抽泣)……留下。”
“傻姑娘,你要到我家,我才能照顧你啊。”
“監……視嗎?”
我不敢說自己不是在測試他的底線,但我可以確定是,我確實是想激怒他。
但在這件事上Albert比Bernie有耐心許多,他竟然伸手,像抱小孩子一樣的,把我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安慰:“乖……不是監視,真的。”“來,我們上車,先回家。”
十六
Albert的家美得無可救藥。
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剛才在路上,我慢慢冷靜下來,跟Albert道了歉,他沒說話,笑笑的拍了拍我的頭。
“哇!好漂亮,天哪~”我發自內心的說:“好吧,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Bernie是對的,我應該跟你來的。”
“不錯嘛,你品位比他好多了。”
“什麽意思?”我轉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Albert,問。
“Bernie說,我設計的不實用。”
“……他……算了。”我還是在生氣。我承認。
“好啦,不說他。走,帶你去書房。”
“天哪!!!!!!!我要住著!!!!!!!!!!太酷了!”Albert的書房簡直像是小型圖書館,分類明確不說,還有地毯,木櫃上擺著咖啡棒棒糖+我最愛的小毯毯。
“不好吧,這間這麼小。”Albert玩味的笑笑,“書都可以自己拿來看……是沒關係,就是記得放回去哦~”
Albert準備給我的房間是淡雅的米色。
但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床頭柜——上面擺了一把大大的髮刷……
十七
“Mr. Albert,我……”
“Bernie沒有跟你說?”
“說……什麼?”
“我們家是有睡前Spanking的哦~”
“……沒有。用……那個……啊?”
“看表現囖。”Albert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一樣,聳聳肩。
“那如果……很乖是不是……可以,不要打啊。”
“似乎不太行。”Albert拍拍Veronica的頭,“不要那麼擔心,睡衣在衣櫃里,自己拿,先洗個澡吧。等會再過來看你。”
雖然一直惦記著一會兒睡前的小插曲,但Albert的書庫以及溫暖的大床讓展頤很快
第2回
就失去了防衛……就在展頤沉醉在字裡行間的時候。
敲門聲……
看著Albert的柯南眼鏡,展頤乖乖的放下手中的書,Albert無聲的笑笑,在床邊坐下。
“丫頭今天乖嗎?”
“展頤……不是很乖。”
Albert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Vonny趴上去。展頤微微的癟了一下嘴,大眼睛頓時飽含淚水。
“別怕,我知道,你好不容易開始信任Bernie,他卻一下子消失了。緊接著我又要對你做只有他有權利做的事,你難過是自然的。不過,Vonny你要知道,Bernie很辛苦,他的工作遠比你想得複雜,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丟下你。我知道無論如何我比不上Bernie在你心裡的地位,但是此刻我又必須替他教導你,你的委屈我可以理解。乖,趴上來。”
“是……”
就定位,Mr. Albert沒有撩起小丫頭的裙子,只是開始用手掌輕輕拍打。隨著數目的增加,力道逐漸加大,像是在測試這個孩子的承受力。大約四五十下過去。
“嗯……疼,Mr. Albert,展頤疼。”
Albert立即停手,“Bernie說丫頭你身體不好。不能讓你傷著。你表現得很勇敢。”
展頤有些詫異——就這樣?
“Mr. Albert,展頤還能忍…”
Albert扶著Vonny坐在床上,“電腦拿出來,我們跟Bernie視訊吧。”
看著Bernie的頭,展頤撅起小嘴:“壞蛋!”
“師父啊~不帶你這樣的,這丫頭你肯定沒下重手,她就知道欺負我。”
Mr. Albert擺出無辜的神情,“丫頭對我可好了,請我去你家坐,帶我‘參觀’房間。我幹嘛下重手?展頤很乖,哪像你被我修理的時候…算了,你學生面前給你留點面子。”
“小韻啊,你也真是,都不開口解救我~枉費我還幫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小丸子。”
“小丸子?真的嗎?小丸子的什麽?娃娃嗎?”展頤一聽到“小丸子”,頓時不氣了。
“項鏈啦,很適合你的。”
Mr. Albert:“咳咳,希望某人還記得師父的存在。”
“師父你嘛,你都有我們家展頤陪著了……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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