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众遭戏_lysygd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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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先上台的那人接过了板子:「昨日见小美人儿挨打的样儿,很惹人怜惜啊,待会儿你来打,我到另一头再瞧瞧小美人吃痛的样儿。」另一人接口:「就不知道小美人儿和情哥哥胡天胡地时又是什么样儿。」说着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琥儿不去理会二人,心中却也不快,这两日嘲讽讥笑听多了,可以渐渐不在意,但这二人的言语一味的轻薄,直把自己当做不三不四的女子。其中一个说着说着,竟伸手想去拍琥儿的臀部,衙役见状,动作也快,一把捉住那人手腕:「只淮用板子。」

那人哝咕了一句:「板子就板子,我不爱打小美人儿,只爱瞧小美人儿楚楚可怜的样儿。」说着把板子递给同伴,又说:「你来打,我瞧着。」说着下了台,正要绕到对面去。

  他才一走下台,他那个可能比他还醉的同伴抱怨:「只能打屁股啊。」说着直盯着琥儿瞧,神情很有些猥亵。

  衙役也没好气:「不打也成,交回板子。」他早想快快打发这两个醉汉。

  那人随便应着:「打啊,打啊。」走进一步,手中拿着小木板把玩:「不如让小美人儿说说那晚和情哥哥的快活风光,还比较有趣。那晚你那情哥哥是怎么疼你的啊?」说着贼贼的笑了起来。

  琥儿闭起了眼睛,不予理睬。

  醉汉还在挑逗:「一夜快活换一顿打屁股,小美人儿说不定还觉得很值得呢。」

  先下台的那人笑:「你怎知是一夜快活,说不定小美人儿和情哥哥已经快活了不知多少夜了呢。」

  琥儿睁开眼来,忍不住有点发怒:「嘴里放干净点。」

  台下那人啧啧连声:「小美人儿脑羞成怒啦,生气的模样也挺美啊。」

  台上那人拍手:「那定是给我们猜着了,快活了那么多次,打一顿屁股也不枉啦。」

  台下那人接着说:「只是平时屁股只给情哥哥瞧,这会儿却是给大家都瞧光啦。」

  两人秽语挑逗不断,气的琥儿心里暗暗咒骂:「今日且由你们说,他日不把你们两个浑蛋打的满地找牙,姑娘就不姓于。」

  看守的衙役本来怕醉汉闹事,见两人只是疯言疯语,也就不怎么理会。台上那人站在琥儿身后,一直近身恣意的瞧着琥儿弓起的裸臀,琥儿气的身子微微发抖,那人见了更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情哥哥疼你时,小美人儿也是这样子挺着屁股吗?」情欲借着酒意,涌上心来,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口中说着:「情哥哥都怎么疼你呢?像这样吗?」手中倒转木板,竟将把手塞入了琥儿两股之间。

  琥儿忽觉一阵痛楚,闷哼了一声,那人也被自己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酒意全消,抽出了小木板把手,只见把手染上了一片红潮,再看琥儿的双股之间,一线殷红缓缓而下,不由得怔住了说不出话来,看守的衙役也呆了。

  那人一回过神,抛下手中的木板,慌张的和伙伴飞奔逃去。街上的百姓全都向刑台上望过来,如果说,于琥儿是因为与人和奸,才被处杖臀全刑,在此示众,那现在琥儿双股之间,那属于未经人事的少女特有的红潮该做何解释?

  那两人刚奔到街角,就忽然被人踹倒在地,跟着传来一声暴喝:「拿下了。」原来那两人是被典史向华打倒的,立时有衙役上来押住那两人。

  向华快步来到刑台旁,不少群众驻足围观,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向华看了台上的琥儿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忙吩咐看守的衙役:「开锁。」看守的衙役依言除去了琥儿腕上、踝上的束缚。向华先把地上的热臀板拾起,接着放下了琥儿被拉起的裙摆,遮住臀部,一把将琥儿打横抱起。

  琥儿见到向华,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抽抽噎噎哭了起来。向华大踏步走下台去,看守的衙役不知他要带琥儿去何处,忙问:「大人,示众的时限还没到呢。」

向华头也不回:「你没长眼睛吗?这是冤案,还示众什么?」说着快步离去。背后群众仍然在交头接耳,典史虽然没有品级,毕竟是县衙第三大的官,当众直言这是冤案,抱着犯人离去,也是够怪的了。

  向华直接把琥儿抱回于大婶的住处,于大婶本来正在等待时辰一到,就去衙前接回琥儿,忽见向华抱着琥儿进来,不禁呆了一呆。向华把琥儿交给于大婶:「先替琥儿料理一下伤口再说。」

  于大婶会意,抱琥儿进了房间,让琥儿趴在床上,掀开琥儿的裙子,见到除了臀上的杖伤外,沿着两股之间而下的血迹,不禁张大了口。向华已打了盆水,放了毛巾站在房门口,于大婶想问怎么回事,向华先开口:「等会再说。」把水盆递给了于大婶。

  那臀部开口的受刑服此时倒也好用,于大婶替琥儿清洗了伤口,上好了药,轻轻将裙摆盖上,向华这才走了进来,向琥儿道歉:「琥儿,都是师父不好,没料到会有这等变故,累的你……」说道这儿,却说不下去了。

  琥儿反倒镇定了下来,对向华摇了摇头:「师父别这样说,这样也好,大家都瞧见了,也不用稳婆验什么了,这么多的证人,县令的误判总赖不掉了吧。」

  向华叹了口气:「不过这会儿,人人都知道县令判错了案,我们被迫得快些上路,不然县令怕也会有些动作来遮掩这件事,本来是想让你养几日伤的再说的。」

  琥儿语气坚决:「不必了,我只昐能早一日替爹爹报仇。」

  本来照向华的意思,要找辆大车,让琥儿可以在车上休养,但琥儿觉得这样太慢,主张自己可以骑马,向华知道杖臀全刑多是轻刑具,琥儿虽然伤痕垒垒,但都是皮肉伤,无损筋骨,也就依了琥儿的意思。于是向华去打点诸般事物,琥儿稍做歇息,待向华回来便即出发。

  在琥儿被监押的这一个多月,左邻右舍本来都对于家颇为鄙夷,早上在县衙前的事传的甚快,一时之间,邻居们纷纷过来致意。更有人说:「我们早知于姑娘不是这样的人,真是可怜了这孩子……」却被也前来探望琥儿的张阿牛瞪了一眼:「几日前,你们的态度好像不是如此。」吓的那人不敢再说。

  来客通通由于大婶召呼打发,琥儿只在房中养伤,为免琥儿见了人难堪,来探望的人也都自然只向于大婶致意,不去打扰琥儿。

于大婶悄悄向张阿牛说:「琥儿要我多谢你来看她,不过这会儿让她休养。」张阿牛没见着琥儿,有些失落,只说:「当然,当然,要见面以后有的是机会。」

下午有名书生送礼来于家,还送来上好的伤药,说是官学里的秀才们,向于姑娘致歉的。昨日他们不明就里,行刑时也在衙前凑了热闹,知道于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无端受辱,好生过意不去,官学里的秀才们已决意,会替于姑娘向县令讨一个交代。沈三姑则是见一张状子生出这些事端来,只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却说衙门那头,刑名师爷匆匆跑进县令的书房,喘着气:「东翁,大事不妙。」

县令见师爷进来,忙迎上前:「先生何以如此惊惶。」

  师爷扶着椅子坐了下来:「适才在衙门外,那于琥儿示众之时,遭两名市井无赖挑逗,其中一名借着酒意,竟将热臀板的把手,从于琥儿的玄圃塞了进去。」

  县令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大不了,命人把那两个妨碍示众的无赖抓来,杖打一顿也就完事了。」

  师爷吸了一口气:「问题是,那小木板把手一入,于琥儿竟落红了。」

  县令闻言,脸色大变:「那于琥儿……是……处女。」

  师爷补上一句:「更要命的是,就在大街上,见着的百姓少说也有数十人。」

  县令在椅子上坐倒:「先生,这……可怎么办?那染了红的热臀板呢?」

  师爷回答:「我问了看守的衙役,说是向典史来到,取走了,也带走了于琥儿。两名生事的无赖正押在衙里。」

  县令呼了一口气:「那就好,向典史做事谨慎,或许已处理掉那个物证。但那么多百姓见到,这可不好处理。」说着便请一个随从去请向典史前来议事。

  师爷沈思了一下,问了一句:「东翁,你审此案时,可有想过那于琥儿就是三年前那个来本县校对军黄册的于承恩的女儿?」

  县令点了点头:「知道是知道,我在堂上问起于琥儿的身世时,她自己也说了,虽没直接说出她父亲的姓名,但当然知道她就是于承恩的女儿。只是一事归一事,我当时只是觉得巧合,她竟然在本县犯事,这二件事会有何关系吗?」

  师爷回答:「就怕有关系,最好是我多心了。」

  这时,一名仆人来报:「大人,官学的秀才们聚在堂上,说要见大人。」

  先前那名随从则来回复:「大人,典史老爷不在衙里,到处都不见人影。」

  县令隐隐觉得不妙。

  向华带着两个包袱,牵了两匹马来,在琥儿那匹马的马鞍上放了厚厚的棉布,琥儿也换穿了厚棉裤在里头,外面再穿便于骑马的开叉长裙,虽然在大热天里,这样穿非常闷热,但总比让伤口在马鞍上磨来的好。

琥儿上了马,于大婶握住了她的手,于琥儿微笑着说:「没事的,婶婶,等我的好消息。」说着便和向华策马而去。

刚好张阿牛又要来探望琥儿,远远见了琥儿离去,忙跑了过来,却是追不上了,只好问于大婶:「琥儿这又要上哪去啦?她伤还没好怎能骑马?我怎不知道琥儿会骑马?」

望着琥儿远去的背影,她将长发束了起来,策马奔驰的样子,多了几分的英气,不同于以往所知那知书达礼、温柔乖巧的琥儿,心理胡思乱想着:「她的爹爹是军人,也许这样的琥儿,才是她原有的样子。」

正想着,于大婶开口说话:「她,告御状去了。」阿牛大惊回头,忽然觉得,原本熟悉的琥儿变的陌生起来。

  向华和琥儿赶了一天的路,骑马多巅跛,虽然在层层棉布的阻隔之下,琥儿臀上还是难受的很,到了晚上投宿,穿在里头的棉裤也透了一层血渍,除下棉裤时又是另一种痛楚,琥儿自行换上了药,上床趴着睡了。

  次日又行,赶了几日路,师徒二人来到了一个县城内。进城的时候,城门口的盘查相当的谨傎,琥儿和向华都知道,那是因为当今圣上就在这县城的佛寺里参拜,两人也正是因此而来。

  琥儿和向华找了一家客店投宿,向华和琥儿边讨论边拟了状子,琥儿又亲笔誊了一份。两人又在皇上礼佛的寺院附近逛了一圈,处处都有重兵防守,看来要见到皇上也不容易,于是商议先由向华去探查情况。

  皇上这些日子便都住在寺中斋戒沐浴,诚心礼佛。向华艺高胆大,一连两日,偷偷潜入寺中,留意寺中地形与皇上的作息,防守虽严,寻常武士,在他眼下也是稀松平常,如入无人之境。第三日午后,他便带同琥儿来到寺院附近,然后背起琥儿展开轻身功夫,悄悄潜入寺院。

照向华的计划,最终仍是要琥儿亲自呈上状子,这才能突显年幼可怜的少女,在走投无路的情形下,只能选择告御状一途的决心,也较易为皇上所接受。

  向华虽然身上负着琥儿,依然纵跃如飞,琥儿不禁对师父的本事叹服,另一方面也屏神凝气,唯恐发出一点声响,引来守卫。向华带着琥儿躲在一处檐角上,照前两日向华的探察,皇上此时应在主殿上礼佛,等会儿步出大殿之际,就是琥儿行动之时。而大殿之外,少说也有百名以上的守卫持兵刃守护着各处。

  两人屏息静待了好一会,终于见到一人身穿黄袍缓步走出大殿,等那人走下几台阶之后,向华在琥儿背上轻轻一拍,琥儿会意,一跃而下。

  她才一着地,便有守卫发觉,大声喊道:「什么人?」接着众武士一齐大喊:「保护皇上。」琥儿身子不停,一落地便向前急窜出去,多年来习武,全要在这一刻考校成果。

众武士向她包抄过来,琥儿更不在一处稍停,东闪西窜,不让众人轻易围住她,向皇上所在之处接近。

  琥儿抱定宗旨,不招架向她攻来的武器,只是巧妙的运用步伐闪躲,以免一对上招就脱不了身,连闪过几次拦阻,更多武士聚了过来,琥儿毕竟身手差向华甚远,知道自己无力再逼近多少距离,算算离皇上尚有二十来步左右,应该也够了,就在一柄长枪向她刺到之时,琥儿着地向前一个打滚,借机再拉近了几步距离,跪扑拜倒在地,口中大喊:「求皇上替民女申冤。」同一时间,十余把单刀、长枪已全指在她的颈上。

  皇帝到此地礼佛,身为当地最高的地方官的巡抚自然在旁陪同,此时的巡抚已非当时琥儿见过的那位,前任巡抚因无力替于承恩的枉死申诉,愤而挂印离去。现在陪同皇上的江巡抚则是接替前任巡抚的职务,已上任了三年。

  江巡抚自然不认识琥儿,见有人闯了出来,忙吩咐:「大胆,惊扰圣驾,该当何罪,拉下去砍了。」众武士便要将琥儿拉走。

皇上却开了口:「且慢。」转向巡抚:「江卿,佛门之地,勿造杀孽。朕来此地,本意是祈求国泰民安,小姑娘有冤要诉,那就是民不安了,朕礼佛数日便有此事,想来也是天意,便听她说说吧。」

  皇上在寺里一处偏堂上接见了琥儿,皇上坐在上首,江巡抚在旁相陪,琥儿跪在下首。另有四名武士分立左右护卫,琥儿叩了头后,将状子交由巡抚呈了上去。皇上接了过去,却不立时打开,将状子放在几上,富饶兴味的看着琥儿,一会儿才开口:「抬起头来。」

  琥儿依言慢慢的抬头,目光仍望着地上。

  皇上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琥儿恭敬的答:「民女于琥儿,今年十七。」

  皇上「哦」了一声:「小小年纪,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琥儿不知皇帝心意,不愿扯出向华,只回答:「民女自幼习武,身手还过的去,若不是无法可想,断不敢惊扰圣驾。」

  巡抚在一旁威吓:「就这样闯进来,可是杀头的罪。」

  琥儿说道:「若是沉冤得雪,民女愿受应得的惩罚,绝无怨言。」

  皇上听了琥儿的应对,笑了一下:「瞧你适才闯进来的身手,确实不凡,说话也得体,多半不只习武,书也念了不少。」

  琥儿回答:「先父曾替民女请过老师,胡乱念过一些书,难登大雅之堂的。」

  皇上问:「怎么你父亲过世了吗?」

  琥儿心里暗叫:「你打开状子来看不就知道了。」口里仍然恭敬:「是,先父官拜参将,于三年前殉职,皇上爱臣如子,承蒙圣恩,从优抚恤,民女至今不敢稍忘。」

  皇上点了点头:「将门之女,年纪轻轻,允文允武,确实不简单。」

  琥儿说道:「那是皇上抬举民女,民女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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