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_小葬

第1回

一半年前，我带着一颗碎成玻璃的心，出了国.。用郭敬明的话来形容，就是我喜欢把自己武装成坦克，事实上，我就是一只纸老虎。的确，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在与“妖精”较量的日子里，我输了，输的那样的彻底。

我为了成全他，为了躲避“妖精”，为了远离此木，我逃到了韩国，这个穷到没有肉吃的陌生的国度。 

当我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可以淡忘，我能接受崭新的生活后，我又回到上海。 

回到这间十多平，但却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小屋。屋里为数不多的家具上，沾上一层薄薄的灰，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切都那么地熟悉。 

忙了我用回原先的手机号码，我又开始上网，我的QQ头像一直是亮着的，我喜欢盯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好友开始发呆，我开始看王菲的新闻，开始在暗夜玫瑰，痛快天空这类的论坛里闲逛。看着一篇篇精致的文，我又开始寂寞，开始心动。 

可是这样的平静只维持了三天，因为他约我周六早上十点，在鲁迅公园见面。 

我以为我会拒绝的，可是躲不过手机短信和QQ信息的双重轰炸，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与他见面。

从他的短信里的只字片言间，我知道，他最近过的非常潦倒。原本，我应该庆幸的，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我的心依然会痛。

这三天，我一直在听王菲的歌，然后在她的低声吟唱中，回忆过去，韩国，我是白去了，往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鲜明。他的，妖精的，此木的都在脑海里交替出现。 

我爱曾经很爱很爱此木，直到现在，我也很爱他。但是我和他却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但是我想成为他的妻子。想让他做我的天，我的一切，可是他有了“妖精”。我不愿意再重复一个错误。所以我退出了。 

我忘却不了那些记忆。那么就让我伤的更加彻底吧。 

虹口公园，海盗船下。

我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他和那丫手牵着手，站在一起。他瘦了，而那丫却更白更漂亮了。好一对金童玉女，终于，他们还是成为了羡煞旁人的一对。我应该祝福他们，不是吗？ 

心没由来地一痛。是的，我爱此木，那种爱意是深深地刻入骨髓中，流进血液里的，但是他也是我决定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说没有感情，如果说可以轻易地遗忘，那么就显得我太过冷血。

我清楚地记得我曾经的主动对我说过，要淡定从容，这样对双方都好。可是说归说，做到又谈何容易。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确定不会对着他们落泪后，我终于走到他们跟前，露出最最灿烂的笑容，说：“哥，嫂子，好久不见。” 

他们的手握得更紧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久到走在他们旁边，逛了整个公园，也找不到我能说的话。 

这让我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次实践，屁股开始隐隐作痛。 

我一直在想，他们肯定有事找我，否则叫我出来干嘛呢？是炫耀还是打击我脆弱的心灵呢？ 

应该不是，因为，我在他的眼中读出了哀伤和为难。

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们来到最近的一家避风塘，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我用吸管搅拌着奶茶，一边望着窗外的繁华。

就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样，该面对的，逃也逃不掉。

良久，我深深地戏了一口气，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他和那丫看着我，都不说话。 

我说：“说吧，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毕竟我们也是恋爱一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说了吧。”

他是一个很牛B的人，我是那样鉴定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惊世骇俗 。版

“你能不能借我10万？”他说。 

“10万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那丫也直接，用非常非常甜美的声音，说：“10万块人民币。” 

“十万！……人民币？……”我差点将嘴里的珍珠奶茶喷了出来。 

我哪来那么多钱啊？100元1张，就有1000张，那该有多厚啊！我还没有见到过那么多现金呢，这孩子，半年不见，估计被那丫摧残地脑残了。 

我用带有颤抖的嗓音问：“你要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他不回答，估计自己都觉得非常神奇吧，那丫倒是爽快。 

她说：“他赌球输掉30万，目前还瞒着家人，但是几乎每天都人在催债，我和他的全部存折和信用卡里的钱凑起来，只有20万。” 

“昏头啦！赌球？十赌九输啊，那唯一赢的是庄家啊！”

“你就救救他吧，否则，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大概要在医院里了。”那丫开始落泪。 

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对我凶点没事，可是就是对眼泪没辙。我说：“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难过，可是我哪来的十万可以借?” 

那丫说道：“你找找柴熙吧。他很爱你，他在上海有地位，也很有钱，十万对他来说应该很简单。求你了。” 

柴熙……瞬间，空气放佛凝结了。这个名字，是那么地熟悉。我现在真是百感交集，任何文字都不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听到他的名字，我才知道我对他是无比的想念。 

那丫也知道此木。 

“我们原先决定下个月结婚的，你就帮帮我们吧，钱是一定会还你的。”那丫说道。 

我看错了那丫，原来她对他动了真情，而且在他最困难潦倒的时候，还是坚持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照那丫的条件，应该可以找到比他富有几倍的男人，她真的很不错。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我帮帮他吧。就算被此木拒绝，我也算是尽力了，就当是我的补偿，或者是对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埋单。

我看着他，悲从中来。 版

“好吧。我找他试试看。”我说。 

他和那丫的眼睛了闪动着欣喜的光芒。

此木。…… 

两行眼泪融进了奶茶里，这杯奶茶喝起来是如此的苦涩。如果我有其他的办法，我真的不愿意见此木。可是这又让我心跳加速。 

此木，你有空吗？ 

再见此木，他还是那么地完美。 

尽管他管理着几千人的大型跨国企业，尽管举手投足都展现着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和品味，但是他在我们的面前显得特别谦和。

一身裁剪合适的白色阿玛尼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地儒雅脱俗，年轻俊朗的脸已脱离的往日的稚嫩，性感的眉宇透出坚毅，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心跳得很快。我想，那丫估计正在对着他流口水呢。

好不容易，酝酿了很久，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此木，借给他们10万元人民币。”

对于这一切，此木是那么地淡然，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范思哲的牛皮皮夹。

这个皮夹很贵，我足足存了三个月的银子，才顺利地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送他当礼物。I没想到，到现在他还在用。我不由地鼻子一酸。

此木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建设银行的储蓄卡，递给他，简单地说道：“12万，密码6个1。”

他用颤抖的手接过银行卡，他非常激动，显然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难题，他说：“我—我给你写张借条吧。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急，凑齐了给小音吧。”他又补充道：“让她转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丫如同一座碉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不知道是开心呢，还是羡慕。

他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别打扰他们了， 你去我那坐坐吧！”

我才欠下此木一个天大的人情，此时此刻，我不想拒绝，我又上了他的车。车里一直在放王菲的歌。

喜欢王菲，可能已经成为我们之间唯一共同的爱好了

当他的奔驰CL600在高架上飞驰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在飞驰。

一刻钟后，我又来到他位于市中心的房子。一切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他。变的让我大吃一惊。

他打开冰箱，一边喝着味全每日C葡萄汁，一边说：“颤音，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点点头。是啊，毕竟是12万呢。大款就是大款。

“代价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12万，12个月，这12个月，你就住在这里。”

“啊？你什么意思啊？”我说道。版

他说：“作为我的被。”

那一刻，我发觉他笑的是那么地邪恶。

四

我和此木同居了，虽说，是以他的被动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提出要和我实践。

这半年来，我们很少有交集，他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忙不完的应酬，而我，却又被他送回了政法大学的自考部。

他说，他一定要我实现自己的曾经的理想。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因为，瞒着他，我一直逃课。 我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吧。

又是逃课的一天，自从迷恋上了网游《诛仙》之后，我也记不清楚这是我第几次逃课了。当初，玩网游，是我用来转移注意力所选择的方法。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一点点陷了进去。

一早，我便按耐不住了，因为今天是芒果的生日。整个公会的人说好一起在游戏里为他庆生。

芒果，长的很还算可以，比我小好几岁，是我游戏里的“老公”，当然，这只是“玩玩”，但是作为他的“老婆”，无论如何，我也不可以缺席。

“此木，今天倩倩生日，大家约好放学去钱柜唱歌，给她庆生。”我打开手机，给此木发了一条短信，说实话，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我怕他从我的语气中听出端倪。

“好的，但是，你不许喝酒，10点之前必须到家。”不一会，此木就回了短信。

“知道，我有分寸。”啪！我合上手机，迅速来到网吧。

五 

游戏里很热闹。我们在一起庆祝，一起打怪，杀BOSS，一起在歪歪里起哄。

“亲爱的，我必须下了。明天还有课呢。”我见天色已晚，不得已在公会聊天频道里打下这样一排字。

“时间过的可真快，你明天也要来陪我呀，见不到你，即使喝下一整瓶云南白药，也无法医治好我的伤痛。”版

我们就在这样暧昧的话语中纠缠。即使，下线后，在“毛骨悚然”之余，更觉网络的虚假，可还是这样一直继续着。

天渐渐黑了，我下线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万家灯火，坐了一天，腰酸背疼。今天我在线共7小时，升了两级。迈出网吧的大门后，一阵风吹来，连我自己都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浓烈刺鼻的烟味。版

这下我心里有点乱了，不知道此木回家了没有，他最厌恶抽烟的女孩子。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着，盼望身上的味道快点消失，可事实偏偏不尽如人意。

我的肚子好饿，从早上7点过后，我就只喝过一瓶娃哈哈营养快线，我想买点吃的，可是一摸口袋，口袋里空空如也。

我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我把唯一的100元钱冲进网吧的会员卡里了。今天同学过生日，我还回家吃饭的话，谎言不就穿帮了吗？算了，大概睡着了，肚子就感觉不到饿了吧！权当减肥好了！

衰！我心里害怕，却不得不回家了，因为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我只能在心里祈祷此木他今天有应酬，还没回家。

“每天都见不到他，今天一定也是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却发现他并不在客厅里，以往，他总是喜欢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我回家的。

卧室里也没有人。我不由地高兴起来，“难道上帝听见了我的祈祷？”版

洗了澡，换好衣服，来到厨房找吃的，却只找到半锅白饭……

晕！白饭也行啊，我饿极，也懒得洗碗，索性不顾形象，用手抓了两把，塞到嘴里。

这……这是在“偷”白饭吃？…晕。我怎么沦落到此，我在心里足足鄙视了自己两分钟。…… 

强吃饱后，我突然想到，木木不在家的话，我可以用他的电脑上网啊！我去看看，我不在的时候，芒果在游戏里忙个啥呢！ 

于是，我推开书房的门。

“丫头。”此木叫道。

我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他，以及他身旁的皮带。皮带是CK的。小牛皮。

刹那间，我的心跳加速，满脸通红。 

毋庸置疑的是，一会我会挨顿打，而执行者，却是我的初恋对象。

要在他面前脱光裤子吗？

我满脑子的，都是羞愧。

颤音版

七

“过来。”此木的声音低沉，带有磁性。

我低着头，慢慢地跺过去。

“看着我的眼睛。”他说。

我跟中了邪似的，抬起头。他原本明亮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忧伤。他柔声问道：“颤音，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没有啊。”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此木会说这样的话？

“奥，芒果的庆生会结束了？”他接着问道。

“这……，你怎么知道？”突然间，我心跳加速，然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对你有些失望。”此木淡淡地说道。“前天，你偷偷地用我的台机上网，却又忘记关电脑，我看见了芒果给你的留言。然后，今天真的是给同学过生日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接着问道：“你喜欢芒果吗？”此木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不！不。~”我红着脸，急忙辩解道：“我只是打发时间，只是玩玩。”

“是吗？只是玩玩！”此木终于加重了语气：“用你的将来，玩玩。用我的信任，玩玩。你真的很好。”

此木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低着头，沉默着。

良久，此木说道：“既然你没话说，那么，去趴到沙发上，把裤子脱到膝盖。”

我跟触电似的，摇着头，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此木冷冰冰地说道：“颤音，是你逼我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