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鞭正传_111bobi

第1回

碰到他的那一年，她十二，天真纯洁的像一滴山泉；十八来支教的他，也未脱伢子气，像一张白纸。这一年正值他们村十来个伢子小学毕业。这也是无数山里伢子读书终结之日，走出大山，到遥远的县里去上中学，一般的山里人家是担不起的。这以后山里妹将担起繁重的家务烧茶煮饭，洗衣浆裳，而山里娃则要跟着父兄钻大山，讨生活。可这年他来了，看着这些山里伢子将就此辍学，心头一热，胸脯一拍，在县里立下军令状；就在这大山里，三年后带出这批优秀的苗子来。可办学条件呢、中学不比小学，相应的设备，教具县里可无法解决。但他对村长表示，只要解决教室就行了。村长大喜；山里有的是石头树木，山里人有的是力气。你老师的伙食也可一家一天摊，可其他呢？他却胸有成竹似的只顾忙着动员学生家长去了。动员的话也很简单：讨生活、做家务的日子长着呢，大人不过多吃三年苦，伢子的一生也许就此重写，万一不行，也算对得起他们了。话糙理不糙，山里人听了受用。事情就这样大局已定。接着连老师也没想到的是，从他的家乡，母校及四面八方涌来的爱心让山村沸腾了，有开着车子来的，有从邮局寄来的，除了桌椅教具电脑书本等，还有衣服鞋帽日用品等。最多的一天，一千多个包裹涌向山村。原来，一到山里，他就惊讶于山里的贫穷落后，山里伢子读书的艰难困苦。便用支教时母校赠送的数码相机拍下了不少照片，利用到县城有事的机会，在网吧将照片发回了母校，同时也发布在了网上，说明了这儿的情况，自己的想法，请求支援。这引起了家乡，母校人们的极大关注。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帖子也引起了四面八方众多网友的关注，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的献爱心。邮寄来的，开着车送来的，从衣，物，鞋，帽到桌，椅，书本，电脑，最多的一天近千个包裹涌向山村。就这样互联网改变了世界，爱心创造了奇迹。县里没出一文，大山里出现了一个奇特的，老师一个学生十来个，有点像私塾的“戴帽子中学”。
开学那天他快步走进教室，衣着扑素，举止未脱稚气，不是戴着眼镜多了点文气，简直就像学生的大哥哥。然而在他（她）们的心中，他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教鞭一竖，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大山里的千岁混沌，万载洪荒。而他和她之间，又相互都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次去她家动员时，她正在溪边心无旁骛地洗衣裳，他路过溪边时无意中向她看去，山里妹翻山越岭久经锻炼身体健壮，显得比实际年龄大。而她又比同令人高挑些。肤色也白点。当时手脚在清冽的山溪水中浸得更显白嫩，脸也红扑扑的。侧看去面若敷粉，眉眼分明是个美人胚子。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朝阳里，爽洁的似出水芙蓉。好一个深山出俊鸟，他一时竟楞住了。直到她抬头喊了声老师好，才突然感到自己的失态，看了她一眼匆匆而去，那一眼，眼里分明闪着不一般的光。弄得她纳闷了半天。后来，却莫明其妙地老是想起那一眼。开学后，她和其他山里伢子一样分到了不少人们捐献的东西，心中感激之余，也总是愿意他多看自己一眼，特别喜欢回答他的提问，还私下里模仿他的普通话，说话的口气，甚至一举一动的样子。一次回答提问时，无意中带出几句普通话，他非常高兴，好像发现新般说；“你的声音很好，语感不错”。当即号召大家向她学习，尽量学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通语言是与人交往的重要手段，学好普通话是走出大山的第一步的道理。她心中高兴，却红了脸低下头，他大惊小怪地说；“大家发现了吗？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哎”。大伙哄堂大笑。发现失口，他连忙岔开话头，她的脸已红的象熟虾般了。那一晚她一遍遍照镜子，以后又拼命地努力学习，为的是让他看看自己不单单只是长相优秀。
他教学灵活，课堂上说故事讲典故自由挥洒，不拘一格。有时体育和音乐一起上，放那种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止不住就想手舞足蹈的音乐，教大家蹦迪，带大家玩，伢子们开心极了，久之打成一片，疯起来时都忘了他是老师，一次队长儿子小四一不小心把他的眼镜腿弄坏了，学生吓坏了，他却不以为然，找根线扎扎又带上了，队长十分愧疚，加上第二天测验这小子弄了个倒数第一，队长大怒冲到学校要动手，他拦住了。结果，队长要他晚上一定到家里去一趟，商量今后如何教育这帮小子的问题。
晚上，村们齐聚队长家，谈来说去，一恨伢子太调皮，二恨老师太纵容，教不严,师之惰，连他也怪上了，今天借小四的用山里人的方法给他们师生一起补上这一课。原来他们教育伢子并无其它，就这古老而有效的方法，且打法大有古风；拖条长凳趴上去退下裤子还按住手脚或干脆捆上，因曾有人用手档，没事，指骨却打裂。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儿还曾流行过“打喜”“打生”之俗，古来风行，解放前还有，后渐渐消失近年来不知怎地又被人提起似有津津乐道之意，所谓“打喜”便是新妇进门须在祖宗牌位前拿小板子打一顿这在旧时其他地方也听说过还不算奇怪那“打生”之俗就真的是奇哉怪也莫名其妙了新娘子进洞房睡前男人就打一顿说是打了容易生孩子如果一年内不生孩子或怀孕，这年年三十男人便又打她一顿第二年不生还打一顿一旦生了便不再“打生”简直是海外奇谈不过当地人都言之灼灼；此法极有效“打生”绝不会超过三次一定生。这是题外话只是说明打在当地是很平常的事，山里人根本不明白有人哼哼的“臀部的尊严”为何物。后来有人出去打工回来，谈起外面的种种怪现象，淳朴的山里人就认为；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原因乃是他们小时候缺少教育，没被打过。山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虽在某些文明人看来不宵一顾，却与二千年前的大教育家孔子说的“少失过庭之训”不谋而合，更不知道据说直到近代孔子家的房门口就挂着打的鞭子。幸亏他们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东南亚若干国家还有打的刑法，尤其新加坡曾有过一个号称文明国家的大使馆官员的孩子，多次把柏油涂人家的汽车玻璃被抓，判打。连美国总统都出面写信给新加坡总统希望别打他了，新加坡人说；放下鞭子，宠坏孩子。没有理他们，照样打了那小子。山里人如知道这些更有说的了，真能把这“打”敲锣打鼓弄到联合国去“申遗”。闲话少说，当下他们把小虎按到条凳上劈里啪啦一阵打，顿时道道紫痕暴起他们也不管，转身把这根藤条交给目瞪口呆的老师，这麽粗？老师瞪大了眼睛，嫌粗？我还嫌细哩，队长说着却拿出刨子刨了几下，成了扁不扁圆不圆的。他表示作教鞭可以打学生不敢。山们立马急了；山里穷，伢子读书不易，学不好不如不读。队长更是对着小四怒吼，明天跟老子上山讨生活去！小四吓得哇哇大哭，刚才那么打，他都没吭一声啊。可老师死活不松口。相了半天，还是队长心眼活，转而决定成立一个家长管委会，第二天到学校宣布；今后不好好学习要挨打，学生由班长来，班长由老师来，我监督。还要保好密，谁敢龇一龇牙，立马给我滚。接着宣布了一大堆打的条条杠杠，学生们听了却面露喜色。原来山里人惩罚孩子惯用这古老而有效的方法，下手还狠，现在这样惩罚权归学校只会更轻。而且昨晚家长都给他们上过劲了，所以一致拥护。老师不明所以，反弄的晕头转向。最后，队长拍板，说行就行，不行也行了
无巧不成书，刚定过这新规矩，事就来了；同桌的小虎和小梅闹起来了，缘起桌中间的三八线被越过，发展成互扔橡皮书本，最后动了手。这还了得，队长当下赶到学校，风风火火抓过教鞭塞到作为班长的她手上。便呼喝小虎；搬条凳子来，趴上去，你会先动手就先拿你开刀！随手一把扯下他裤子，而她畏畏缩缩，队长眼一瞪一把拉过来，她被队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呆了，糊里糊涂眼一闭手一扬不知轻重打了下去，啪一声小虎牙一龇没敢吱声脸却一下子涨红了。万事开头难，一只羊是赶，百只还是赶，便一下下打了下去。她轻松了，小虎可大不轻松了，没几下暴起了道道红杠，她看的害怕，刚一轻点，队长眼一瞪，吓得她连忙又用足力气打下去。直到红杠变成紫痕，小虎泪流满面，队长才恶声恶气的问；还啦？小虎哭声道；不了！小虎下去了。队长看向小梅，还没开口，小梅就不干了；他先打我的!队长大怒；你也没省事！一把拖过来按在凳子上一连声喊打，但没打两下便问；还啦？小梅一愣忙喊；不了！队长一回头看到那帮男生目光灼灼贼眼勾勾，便决定；下次打男生在班上公开，打女生男生滚蛋！
这一开打就接二连三，迟到的，不做作业的，后来则主要是考试测验成绩落最后的。
还别说这样纪律确实好多了，伢子们突然变得对他毕恭毕敬，这倒无所谓，关键是他们怕打，学习也都争先恐后，教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成绩都突突往上窜。不过尽管这样，总还是有好差之分。每逢处罚学生时，他就躲得远远的，一切由队长和班长摆平。就这样这种末尾受罚的盯教育法不久大见成效，班上的总体成绩在县里各中学间居然冒了尖，一时间四面八方的赞誉，令他们兴奋的几乎要飘飘然了。队长的参与劲头更高，老师也时常感慨；引而不发，势也。这样死盯末尾的办法，看起来虽是简单而原始，还真能推动整体。
她成绩一贯很好自是罚不到她头上，但后来却自己罚自己了，且一发不可收拾。缘起于老师就这新规矩与她的一次谈话。那次老师说；用打来惩罚可说是旧时世界范围内古老而原始的挫折教育法，虽然有的地方还在用，但我国早在清末就废除了。不曾想在这大山里却还当成是很自然的事。这和现行的教育法是不相容的，我迟早要阻止这样做的，实际上每个人都应该自己鞭策自己，靠别人推着自己前进终是不好。她听后似懂非懂，却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测验考试低于90分自罚20下，并仿作了一把教鞭挂在床头。传到老师耳朵里，老师对她说自我鞭策并不是自己打自己。她却说；不打怎么鞭策。老师不禁摇头苦笑，却也认为她正如一匹好马不用扬鞭自奋蹄。她也似乎看出了老师的赞许，更加乐此不疲，遂成习惯。还不忘把老师的那些话，老生常谈地说给同学们听。
光阴浩浩荡荡自向前，岁月苦苦甜甜一眨眼.仿佛真的只是眨了一眼之间，他们还差半年就要毕业了，那时节，测验一个连一个，“模考”一场连一场，老师学生都鼓足了劲，为完成初中这一阶段的学习而最后搏一搏。未曾料到的是，正当大家都拼命努力时，作为班长的她，成绩却突然落下来了。
那一阵子她变得佷奇怪，有时老师多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情绪高涨，干什麽都有劲；有时还是这样多看她一眼，她却立刻垂头丧气，什麽都不想干。上课还常常走神。有一次上课又在发呆，老师走到她旁边好一会都没反应。后来，猛然发现老师在注视着自己，立马脸涨得通红，接着又刷白，反应之强烈，把老师都弄呆了。原来她一直把老师视为神，处处都刻意模仿老师，久之竟对老师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时想他注意自己，有时又怕他注意自己，一时三刻见不着老师就失魂落魄，到了老师面前又只想往后躲。平时不管想什麽问题都会不由自主地带上老师。自实行特殊教育后，责罚大任就落在了她肩上，她见老师抗拒，也不想干，只是因怕队长而不得不干。久之却从不想到无所谓到蛮好玩，最后变成自豪；从那些抖抖呵呵的被罚学生身上感到了班长的威严。最近，她也觉得自己成绩在莫名其妙地下滑，却想不出是何原因。今天就正在忧虑的思忖怎么办，进而想到自己万一被罚如何是好，想的又羞又怕，却又隐隐地有情愿暴风雨早点来的念头，正海里胡天之际。被老师一句集中思想惊醒，一抬头见老师正注视着自己，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一下子无地自容了……
就这样众人眼中一贯优秀的她成绩一落千丈。一次测验竟是不及格，要受罚了！这一下像石块扔进了滚油锅，众哗。那天老师正好在她家摊饭，往日这时，她喜鹊一样围着老师转。可今天她躲在房里只是哭，怎麽喊就不出来，直到老师临走时说我马上要走了，你真的不愿意理老师，也不想找找原因了的时候，才开了门，却只让老师一人进去。老师隐约觉得不妥，她家人却直对老师示意快抓住机会。进去后先稳稳她的情绪，说了几句兵家常事之类道理后。谈正题找原因，问她为何老走神时，她突然脸红着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他一楞，皱起了眉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这样的年龄，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情窦初开心猿意马之际，不能明辨是非，却敏感而脆弱，倘眼下这关键的时刻不立马打住，后果很严重。一咬牙便严肃果断地对她说；你是我最器重的学生，切莫胡思乱想毁了自己，那样你会让人瞧不起的，包括我！这一下，她自尊大伤又哭起来。老师低声喝止；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你还小别的不懂，可为了你们能读上书，外面人的帮助你是看到的，家里人吃的苦你是明白的，就算我来这才两年也^突然老师说不下去了想起山里人的困苦，想起自己在大山里的日日夜夜，心中激荡，眼睛发涩。她吓坏了，分明看到老师眼里的泪光。老师走了，她却突然抓起自己仿作，挂在床头的教鞭，反手打向自己……那一晚她很迟了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窗外月明星稀，虫声鸣成一片。她知道，那瞿，瞿，瞿叫的是蟋蟀，这东西可野了整天东窜西窜弄到一起就打架；唧，唧。唧叫的是蝈蝈，它叫声清脆动听，城里人就喜欢小笼子养着听他叫；而那唧，唧，瞿……，余音沙沙或高或低叫的特好听的是莎鸡子，它又叫纺织娘，别看它在蟋蟀，蝈蝈们野小子般满山乱串时，只是姑娘般文静的趴在草叶下，这整个山里的叫虫中，却就数它叫的日子最久也最好听。听着听着她却想；我也要这样，让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在同伴们中是最好听也最持久的……
。第二天，她平静地来到学校，平静地接受处罚，平静的连老师和队长及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这以后她的成绩又突飞猛进，不仅回到第一，还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中考后，她和班上几个尖子上了重点高中，其他人也都上了技校，中专。这在当地像放了个卫星般轰动。学生进新的学校，老师支教期满，这个“戴帽子中学”应运而生，又嘎然而止。
山村临别的欢送会上，她大着胆子向老师要那根教鞭，要永远带在身边鞭策自己。老师答应了，并在两面刻下了那两行字。她高中大学工作直到今天都带在身边，一遇难以排解的困扰，便从箱底拿出来……
春花秋月易逝，一晃这麽多年，她一直在找老师一直找不着。未曽想到是这麽回事。第二天她联系了大山里先后出来的几个当年同学，大家一听，也和她一样又气又急。分头账很久，杳无音信，老师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天，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一接大喜过望，老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师又出现了。
第二天应老师之约，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并选在一家布置的充满江南风情的酒店会面了。这时的他一副钛金边框眼镜，衣着朴素，略显沧桑却‘腹有诗书气自华‘更成熟，潇洒。原来那次无意邂逅顿使他心中掀起巨澜，毅然决定振奋精神好好打拼一番，不能以英雄末路的潦倒形象面对当年的得意门生。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一时之间确实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他顾。常言道；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工作一旦适应，很快脱颖而出，不久已成某房产公司部门经理。正当一切步上轨道之时。却偶然在一次外出办事时碰到了当年的学生之一，后来读师专，近期也来到城里的李梅。原来李梅师专毕业后在家乡当了小学老师。可这几年山里人陆续走出大山来城里打工，不少人把孩子也带了出来。可孩子想在城里上学却受到种种，有的是上不了，有的是上不起。而李梅在山里学校却因学生越来越少很是焦急。这次在大家的启发下来到城里欲办个工子第学校。尽管她是有着正规的学历和资格，可办学谈何容易。李梅正为各种各样接踵而来的问题穷于应付之际，碰上了当年去大山里教过自己的老师。顿时如同落难他乡遇到亲人般激动不已，拉住了双手说长道短。且三句话不离本行。这一说起工子弟小学的难处滔滔不绝，动情时竟哽咽不已。这次巧遇可不简单，它又一次使老师的人生轨迹起了变化；辞职来到工小学。还戏言；此生算是与山里伢子结了缘。这次来找她有几重意思，一是见个面，叙一叙；二是请她出山，为工小学兼校外辅导员，并立马上任去给孩子们开个座谈会，让他们有个榜样看到希望，鼓起学习的劲头。三是请她帮忙联系现在在城里的当年学生，让大家都来关心关心这个小学。当然，倘若谁能拉到点赞助是最好了。在酒店小乐队奏出的轻柔曼妙的江南丝竹乐声中，二人热烈交谈。她告诉他；她明白，那次邂逅他的离开是要去打拼一番，也相信，老师一旦振奋必能获得成功。真的没想到，转了一个圈又来教山里伢子。二人边饮边说，不觉酒酣耳热。乘着酒兴她又告诉他；当年的教鞭还珍藏着呢。他却笑道；当年我因它而兴，带出了你们这批人；却又因它而败，弄的无处安身。而上次你的出现也是大大地鞭策了我，后来却没有人因此而揪你。看来啊，现实中的教鞭怎麽也不如精神上的教鞭……。她笑道；老师有命，怎敢不从，不过我这一去，还是先从教鞭谈起！二人相顾莞尔之际，忽有一年轻女招待婷婷而来，娇声道；先生，请为您的夫人点上一只歌吧。他一愣，顿面红过耳，她却妩媚地嫣然一笑。递过去一张钞票；来首梅花三弄吧。乐曲响起来，她面带微笑侧耳倾听的样子，依稀又是当年那天真烂漫而又俏皮的山里妹子。而他的心里忽然有所触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几天后她应约来到工小学给同学们作报告时，果然先取出那根教鞭对他们说；今天，就给大家讲讲这根教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