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杨老师这个人可谓亦正亦邪,时而书生意气,时而侠骨柔情,时而又霸气十足,转眼又变得深邃难懂,不经意间又流露从容洒脱。<?xml:namespaceprefix="o"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高中时候都有逃课的经历吧,记得高二的时候,有一段语文课程不是很紧张,我以深得杨老师信赖和喜欢为依靠,在语文课两节连上的一天,张罗班级另外三个人一起去看当时热播的电影了。现在想想,看电影也许仅仅是个娱乐,看电影是其中两个人要去的,其实我心里多少想向几个好朋友证明,我是多么深得杨老师信赖,并且确保跟我一起逃课,保证杨老大给面子,不仅不会告诉班主任,而且也不会批评我。反正也准备逃课出去放松了,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在班级就行。
看电影也没看下去,看得时候自己良心发现了,觉得平日里杨老大那么照顾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杨老大总说跟我是朋友,我带着三个人一起逃了他的课,是不是不够朋友啊。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欠考虑。
踩着下课的点儿回到学校的时候,看见校门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就知道,两节课没看见我,杨老师肯定会着急的。他似乎知道我那个时间会回来似的,就站在那等我,远处看着他踱来踱去,不时的还向我的方向看一眼,我示意那三个朋友快点走,都已经让发现了,就别磨磨蹭蹭了。走到杨老师面前,挺不好意思的,加上看电影的时候就良心发现了,我看见杨老师第一句话就是:“老师,那个……”我以为我唯唯诺诺一下,杨老师就能就此罢休呢,结果杨老师瞪着我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去了?”其中一个人立刻说谎:“买书去了。”一听就是谎话,这种庸俗的桥段。
我对杨老师多少比他们了解些,知道杨老大对待事情开诚布公,喜欢把话说透,最不喜欢躲闪,他认为那是无能。于是我实话实说:“看电影去了。杨老师我们班主任知道了吗?”旁边的朋友轻轻的拉着我,意思是干嘛说实话啊。可是他们没我了解杨老师。果然杨老师特别淡定的说:“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你们放心。”小伙伴都被杨老师这么霸气十足的话惊呆了,对我来讲,他这样的对答也算是意料之中。
“走吧,朋友啊……”杨老师当时说完,像黑社会老大似的一扭头,直冲他办公室方向。我们几个跟着来到办公室,下课时间,办公室还有两个别的班级的老师,我已经想好了措辞。
可是我就知道杨老师这种江湖老辣之人,我的措辞也用不上,来到办公室,杨老师直接从桌子的书架上翻出那把顶厚的透明塑料的大尺子,然后用尺子的一角点着桌子。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看桌子那,我知道,他等着我手放上去。可是屋子里还有别的老师呢,身边另外三个人估计也傻眼了,不知道杨老师还有这么一面。我看了眼另外两个老师,又用乞求的眼神看了看杨老师,意思是还有别人呢,能不能给点面子。杨老师没给我任何眼神的回应,只是用尺子的一角点着桌子,使劲儿敲了两下,我知道,意思是别废话了,都逃课没给他面子,现在想起来要脸儿了。
我战战兢兢的把手放在他用尺子指着桌子的位置,做好挨手板的准备,心里也紧张,怕疼得失态就太丢人了,当着班级同学的面,还有别的班级的老师呢。这回我语文组可就出名了。一起逃课的有一个男生,英勇的要替我挨打。杨老师坐在那里,拿着大尺子,指着我对他们三个说:“没有她,你们几个不敢走,也不敢稳稳当当的看电影不上课,招呼都不打就撤了,是因为心里有底,觉得她一定能抗得住我的追究。你们想得对,我不追究你们三个,知道你们安全回来就行,也不告诉你们班主任,但是没下次了。不追究你们三个,是给她面子,但是她可没给我面子,她不能不追究!”杨老师说完,尺子也下到我手上,我听见尺子打到手心上的声音,感觉那两个老师都镇住了。我疼得把手一下缩到身后,疼得一下哽咽了,对杨老师说:“老师我错了,对不起。”
杨老师只用尺子继续点着我刚才手放的位置,我把手放在身后,实在没有自己放上去的勇气了。杨老师用尺子拍了下桌子,我摇着头表示别打了,可是杨老师那眼神告诉我不可能。
我再次把手放在桌子上,杨老大看着我的手对我说:“再躲就是没本事了啊!”
杨老师拿着尺子,虽然我能看出来他没下狠手,但是尺子打在手上依然火辣辣的疼,他每打一下,都疼得我发抖,四五下过后,我手疼得已经伸不直了,他没说打完,我也不敢往回拿,只好半握拳在咬着嘴唇缓解疼痛。
站在旁边的一个朋友上来扶着我,问我没事儿吧,我摇摇头,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手给我伸开。”杨老师丝毫不心疼,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抗衡霸道。
我忍着疼把手伸开,尺子再一轮往下打,我不敢躲,疼得一下哭出来,边哭边认错,边哭边求饶道:“杨老师,我错了,老大,我错了,错了啊,疼,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尺子打在手心上的声音就是我的哭声。
一个别的班的女老师起身对我说:“孩子手拿下去,别打了啊,都知道错了。”
即便有她说情,我也不敢违抗杨老师一点,杨老师没说拿走,我不敢拿走,我怕他瞧不起我,怕他认为我抗不起,没本事。
尽管其他的三个朋友也说情认错,但是杨老师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
我再次半握了拳头,然后慢慢的伸平,眼里扑簌簌的往下掉,真的是太疼了,特别是打在手指头上的时候,真是钻心的疼。
嘴里不停的哭着说“错了”。
眼看着手心就肿了一层。
我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断断续续的说:“老师,老……老师……再不了,我……我看电影……时候就知道……对不起你了。”说完开始嚎啕大哭,真的控制不住了,太疼了。
然后又特别不着边的创新了一句说:“求求你轻点……”
杨老师瞪了我一眼,把尺子扔在桌子上,对我们几个说:“回去上课,下不为例。”
以前每次杨老师来上晚自习的时候,都会早到教室两分钟,每次来班级都会给我个眼神交流,朋友之间打个招呼么。记得那天晚上语文晚自习他进班级的时候,直接来到我座位那,我趴在桌子上也不看他,我没怪他,也没生他的气,我懂他的脾气,他不是痛恨我逃课,而是觉得我仗着我们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鼓捣那么多人一起逃课,目中无人,毫无规矩,乱了秩序,本就是合作的关系,我还故意捣乱,真是太不懂事了。<?xml:namespaceprefix="o"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杨老师把我叫起来,我低着头也不看他,有点没脸见人,估计那天我在语文组肯定出名了。都知道杨老师课代表被手板子打得哇哇痛哭,求饶不成。到底狠收拾一顿。
我没有目的的看着课桌上的书本,杨老师对我说:“我看看手打什么样,还疼不疼。”
我自己偷偷看看桌子下面的右手,没有上午那么肿了,但是确实还有打过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是深红色没消肿呢。
“拿上来,我看看。”
扭不过他,拿上来,放在桌子上,班级还那么多人呢,要这么直接嘛。
“还肿呢,我说怎么哭得一塌糊涂呢。”
我也不看他,侧脸看着一旁。
“还疼呢?”
“嗯,上午笔都有点拿不住了。”
杨老师轻轻捏了一下我一下手心,针扎一样疼,我疼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疼。”
“你是聪明孩子,为什么挨打你明白,可不是因为你不上课。做事儿之前想想人情,多考虑考虑,今天手疼,以后到社会上免得你吃亏,有你这么处事的么,疼也让你疼得心服口服。”
我点点头,杨老师见我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也就转移话题不说了,这么多年,这个事情印象深刻,记得毕业时候在他办公室估分,看见那把大尺子,他还逗我说:“你是没少受它气啊……”
瞬间又把我脸弄得通红。回忆往昔,总有深入心灵的叹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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