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蕊天台受杖_白鞋夏兰兰

本站致力营造轻松、舒适的交友环境。
另有小说阅读站点,网罗包括训诫文、腐文在内的全网书源。

第1回

从海上吹来的晨风,驱散了通宵郁积在台州城里的暑气。但从灰瓦房顶抹上了鲜丽红色的朝霞来看,这天还会是烈日炎炎的大晴天。
       在十字街口新搭起的木板台子跟前,天蒙蒙亮就已经有人来占好了位置。因为司理院衙门口三天前就出了告示,今天要在这里对台州最出色的营妓,做过都行首的严蕊,进行决杖。这个人见人爱的严蕊,州里出会的时候向来是走在舞蹈队的头排,不知有多少人为她的俏丽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段,曼妙的舞姿和婉转的歌喉而神魂颠倒。谁不想占个靠近板台的位置,好生看看她受刑的模样呢。
       前排挤着的人当中,一个温州口音的长须客商打探道:“这个严蕊姑娘,我们那里都是很有名的啦,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来得,还会当场填歌词,现编现唱。她是你们台州唐太守的红人嘛,怎么会判罚决杖呢?”
       一个穿一身香云纱衫裤,扇着蒲扇的三角脸汉子,做出鄙夷的脸色说:“还唐太守?这个唐与正被朱夫子参了一本,现在不管州里的事啦。听衙门里的人说,就是因为他看上了严蕊,想讨她做小,让她脱了乐籍到外地去住了。可又不放心,所以没给她办正式的文书。这次朱熹大人来赈灾,路上遇到逃荒的台州百姓告了唐与正,就到台州来查办唐与正。查出了一大堆的事,当中就有私放营妓的这件事,州里就派人到黄岩把严蕊抓回来了。”
       长须客作色道:“啊哟!营妓都是官奴身份,私自到外地住,是要重重判刑的呀!”
       三角脸说:“可不是!说起来是唐与正害她的。传说唐与正已经有消息要调到江西去做提刑使了。原是叫严蕊到他家乡婺州去住下来的,可他大老婆没多久就把严蕊赶回台州来,结果又到黄岩一个要好的姐妹家里住下来,等唐与正上任再跟他去江西。这次到黄岩去捉她,她只有唐与正准她从良的判文,可是拿不出伎乐司给她落籍的照会,所以就当做逃奴上了刑具解回来的。”
       长须客说:“要是这样,严蕊实在有点冤枉。太守既然判了从良,行一个文,州里的伎乐司哪有不办手续之理。有了太守的判文也就可以作数的了。”
       三角脸又作出鄙夷的脸色说:“这回唐太守走了背字,他的判文作不得数了,倒成了朱夫子参他的把柄。据说他判严蕊从良的原由是套的‘年老色衰’官腔,严蕊谁都知道是还没满二十二岁的一枝鲜花,不明明是徇私舞弊么?”
       长须客笑道:“如今官府判官妓落籍哪里不是用这种官样文章?唐与正倒也是有些才名的,才子喜欢上个把名妓是风流佳话嘛!这个朱老夫子也迂得紧!管这种事作甚?”
       三角脸说:“这回唐与正遇到了对头了,朱老夫子是奉了圣旨,下来视察浙东赈灾救荒的事,灾民告了唐太守鱼肉百姓,朱夫子就要从严查办唐与正。玩妓女本不算大事,不过和不管百姓疾苦合在一起,性质就很恶劣。他老先生当然要参一本了。”
       长须客道:“朱老夫子人品学问,连皇上也是很敬重的。不过这个唐太守,听说也很有来头的,他的岳家和当朝宰相王淮是不出五服的同宗。要参倒谈何容易?”
       三角脸见长须客谈吐不俗,又知道不少内情,那鄙夷之色就渐渐收起了。说:“你这位客官说得也是,唐与正还放风说,他在朝里也参了朱熹大人一本,过几天朝廷会另外派人来处理唐与正的案子。这不,几天前还鼓动一帮人到司理院起哄,想把严蕊从牢里救出来呢!”
       长须客跌足道:“这事要真是唐大人鼓动的,却是有失计较!严蕊更要吃苦头了。”
       旁边一位红脸小年道:“这位老丈料得真准哩!那天我在司理院衙前看热闹来着,亲眼看见哄闹的人是唐府里的家丁唐彪领的头,都拥进衙里到大牢门外发喊,把门擂得山响。牢里只是闭紧了门,没人敢出来。后来是汪都监领了弓马手来才赶开的,捉了两个有名的泼皮,打了二十脊杖,枷在司理院衙门前示众。只隔了一天,就出了布告要把严蕊决杖了。大家都说,这是要借打小蕊儿的嫩屁股,臊唐老爷的老脸呢!”
       三角脸怕红脸少年抢了他的谈锋,连忙插嘴道:“这事据说是赵善及赵通判力主的,他是朱大人委的代理州事的官儿,代理正起劲,一心奉承朱大人,揭发了唐与正不少的丑事。所以最怕唐与正的案子翻过来。听说他今天要亲自来监刑,借此杀杀唐与正一党的气焰呢。”
       这时,只听众人一齐鼓噪道:“来了!来了!”从西面司理院的方向,一队人马押着将要受刑的严蕊,向十字街口过来了。前面是八个手举拦杆的皂衣差人开道,后面是六个骑着马的弓兵弹压,再后面是举着“肃静”、“回避”的虎头牌子的衙役簇拥着赵通判的官轿。那个引得人人注目的严蕊,是在弓兵夹道保护下自已走来的。
       严蕊穿的是赭红色粗布的囚衣囚裤,囚裤的裤管很大,夏天的囚裤短得只将将遮住双膝。她的两条好看的小腿完全赤裸着,露出两个浑圆的腿肚子。因为要跳舞而不曾缠过的脚,倒也小巧有致,连袜子也没有穿,系着一双用龙须草编的轻软的草鞋,算是她穿着中唯一比较讲究的东西了。囚衣是没有领子的短袖衫,所以她颀长的秀颈和两条粉臂也裸着,而赤裸的颈上套了一面木枷。枷还是唐朝传下来的长枷,连着枷梢的那半扇要长到五六尺,另一半长二尺半,合在一起有一尺半宽。按严蕊犯的罪,她坐牢应该是戴二十五斤的枷,不过枷的两头照例要缠上铁链,所以扛枷就像挑着大约三十斤的担子一样了。从枷眼里探出的头上,什么首饰都没有,一头乌亮的长发都披在脑后,用一块白帕子松松打结挽着,搭在枷板的后端。
扛着长枷走路是很辛苦的事,更何况是严蕊这样娇柔的小妮子。她把两只小手都搭在前面的枷面上,吃力地压着枷头,使后方伸出的枷梢不致下坠。双肩扛着沉重的木枷,还能挺直了腰杆,走得相当的稳。裸着十个秀巧脚趾的光脚丫子在草鞋里有节奏地一挠一挠的,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红脸少年评论说:“今年元宵出会,小蕊儿挑一对大灯笼扭得何等欢势,那天记得她梳的新样高髻,满头的金钗翠钿玉步摇,春罗的红衫红裙,真红暗花罗的大袖帔子,一双雪雪白的小皮靴,多风流,多光彩!哪曾想这么个美小娘,竟落到披头散发、赤脚草鞋,在大街上扛枷,还要上台吃杖的地步——人家到底是练出来的功夫,这么长的枷亏她扛得这般得法,只怕吃杖的时候总是熬不过那种痛的,啧啧啧啧!”
       说话间,押解队伍已经到了台下,长须客所在的西面搭了一个上台的梯子,六骑弓兵便在台的东南北三面围起来,八个皂衣差人一面两人,把靠得太近台边的看客赶退。扛着枷的严蕊虽然看不见脚下的梯蹬——那梯蹬都是三四指宽的木枋子钉的——她却不要人扶,用穿着草鞋的脚丫儿探着木枋,努力保持着长枷的平衡,一步步自已向上登,便有些人像看她出会一样高声喝起彩来。那梯子共有八蹬,她在第七蹬上晃了晃,一个趔趄,长枷前端磕在台边上咚的一声,跟在她身后的衙役连忙把她一叉,把她推上了板台。
       那个板台有方丈大小,上面钉着一个门字形的木架。上去的两个衙役先一边一个架着严蕊,让她沿台边转着向台下四面八方的围观众人亮相。正在这时,一轮红日从东城门门楼的屋脊上露脸了,本来沉浸在门楼阴影中的板台,一下子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下。严蕊被推到东面台边示众时,阳光正好把她累出了细密汗珠的红扑扑俏脸照得晶莹闪亮,艳丽万分。台下的众人都看傻了,一时竟鸦雀无声。长须客他们从西面看过去,虽一时看不到她的容貌,只是看到她被阳光勾勒出的戴着枷、扭着腰臀的背影,居然也看痴了。一个年长些的衙役便拉长声喊道:“列位听好啦,今天,本州要惩罚犯了律法的营妓严蕊啦,严蕊犯了什么法,要受什么刑罚,由通判赵大人现在宣判啦——!肃静!肃静!!”胖胖的留着络腮胡子的赵通判,早已从轿里出来,坐在衙役给他抬来的交椅里了,这时站起身来,清清嗓子,展开一件公文,念道:“查本州营妓严蕊一名,在州伎乐司未曾开出落籍照会,即擅自先后赴永康、黄岩两地居住。至本年八月二日从黄岩捕回,累计八十余日之多。依本朝律:‘工乐杂户亡者,一日笞三十,十日加一等,罪止徒三年’。严蕊当徒一年半。念该妓先领有州官脱籍判文,与逃亡情节有异,故减等依‘诸非亡而浮浪他所者,十日笞十,二十日加一等’从轻发落,止杖罪妓严蕊八十,以儆效尤!”赵通判念毕,就踱到交椅前坐下。台上的衙役又喊道:“严蕊,你听清了没有,你的罪本来要坐一年半牢的,赵通判可怜你,从轻发洛,只打你八十杖,还不快快认罪谢恩?!”严蕊便让衙役扯着枷梢,推到西面台边,朝通判大人跪了,娇声喊道:“贱妓严蕊有罪,谢赵大老爷法外开恩——!”因为被枷碍了磕不得头,只能双手合十,身子拜了好几拜。那声音竟是颤悠悠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中涌出大颗的泪来,活脱脱一副有冤难诉的可怜模样。
       台下众人一听严蕊要捱八十杖,登时纷纷议论,嗡嗡不绝。
       长须客道:“这回严蕊果然要吃大苦了,不知道这杖八十,是用常行杖来按实数决打,大腿、屁股、背皮都打到,还是依折杖法在屁股上连打十七大板,把屁股打个稀烂。不论怎样决罚,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要受这样的大刑,可怜可怜!咳!”
       台上的衙役开始了行刑的准备,严蕊依然跪着,由一个衙役扯着头发,另外两个衙役替她解开了枷上缠的铁链,从枷板前端的燕尾形缺口劈开了长枷,氯两爿枷板放在台面一角,再要她起身,面朝东站在门形刑架下边,把两两只手腕分别套上了绳套,穿过架顶横梁上相距约三尺的两个铁环,把她的两手高高扯起。一直扯到她的两只小脚丫儿的脚跟离开台板,只有前脚掌还能够到台板的程度。她只能伸展着窈窕多姿的躯体和四肢,无可奈何地听差人摆布,
       台下的赵通判开始指示台下的衙役,向台上的差人递送行刑用的刑具,那是长三尺五寸的荆条,粗的一头有手指粗,细的一头直径还不到二分。其实,台下的差人中有的是拄着大板的,大头有二寸宽,小头约一寸。虽然从北宋开国时,宋太祖就定下了用这种板子来执行杖笞之刑的“折杖法”,杖一百折成打二十板,杖九十折成打十八板,杖八十折成打十七板,等等。但是,官府行刑时还是常常不用板子,而使用老式的荆杖。因为这种刑具每打一下造成的伤害比大板要小,不易使罪不至死的犯人毙于杖下。而且还可以延长施刑的时间,使犯人受到更充分的惩戒。赵通判今天决定不用大板子,固然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他也很喜欢的这个小妓女,嫩生生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成为两团难看的烂肉。(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妓女是台州民众的偶像,假如打烂了她的屁股,将来落下两片难看的大疤,是要犯众怒的。)而且,他也很想看到这个令他欲火中烧的身躯,有更多的部位都受到抽打,在痛苦中扭动起来,好让他能充分发泄他隐蔽的淫念。不过,他毕竟还存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所以他又一次法外施恩,指示台上掌刑的差人,这八十下荆条不必由严蕊的背、臀、腿平均分摊,二十下打腿,四十下打屁股,这样背上就只剩二十下要打了。因为,背脊和大腿不如屁股肉厚经打,而且背脊靠近五脏容易造成内伤,所以背上捱杖是最难熬受的酷刑了。
       于是,已经吊在刑架上的严蕊,又一次在衙役的督促下,带着哭腔亮着嗓门喊道:“罪妓严蕊谢通判大人的恩典!”
       严蕊对受杖是有准备的,她知道不论是用大板子决罚,还是用荆条决罚,总之是要屁股捱打的。而她既然是个营妓,依律是要“去衣受刑”的。所以裤子一定是要脱掉了再打的。
不过按当时衙门的忌讳,女犯人的阴部无论如何是不能暴露无遗的,否则行刑的差人和监刑的官都要“触霉头”的。看女牢的禁婆,今天一早就让严蕊把囚裤里穿的白纱小衣脱了,给她一条骑马布式的小裤头。那其实只是一根一寸宽的白布带子,中间缝了一条两寸来宽的白布,布条的另一头做出一个扣绊,叫严蕊把带子系在腰里,前面那条白布从腿裆里绕到身后,腰带的两头都先穿过扣绊后再打结。这样一来,女犯人的两瓣屁股几乎完全露出来吃打,而肚脐、阴户和肛门却都有了遮掩。所以当台下的赵通判发出指令要脱掉她的囚裤时,她倒不很惊慌,任凭衙役把她的裤带一解,囚裤就一下落到脚背上,只是在囚裤顺腿滑落的一刹那,那张俏丽的小脸儿毕竟还是羞了个通红。台下的人便兴奋地看着严蕊几乎一丝不挂的下身,议论纷纷。
       长须客捋须自语道:“唉!原说要一睹玉体横陈,却见是亭亭玉立呀!”
       三角脸不大懂他的掉书袋的话儿,只听他连说了两个玉字,便啧啧赞道:“这个严蕊真个是一身皮肉像玉琢的一样,白莹莹的可爱煞人哩!”
       红脸少年则专门称道她白布裹勒的的私处说:“这个千人操万人骑的小淫货,那话儿处果然饱满得紧,便似新出炉的蒸饼。看那毛也密密的,都从两边露出来了呀!”
       只见台上的差人,一个个操起刑杖在空中比试着,却不急于动刑。一个连面胡子的似是年纪最长,却用一只马勺在台上的大木桶舀了一勺刚送上台的新汲井水,用手朝严蕊的光赤的屁股和大腿后面撩着水,还在她沾湿的皮肤上轻轻拍打着,三角脸粗鲁地咒骂道:“他娘的,秦老三倒有艳福,大庭广众的先玩了这小美娘的细臀嫩腿呀!”长须客却说:“老弟,你没有见过么?大热天杖决人犯,先用凉水激一激皮肉才经打啊。这位秦头儿看来是老手呀。”
       台下的赵通判这时又叫身边的衙役向台上发了一个指令,严蕊的双手被从吊环上解了下来,差人把她的囚衣也提前剥了下来,看来不是要先打她的屁股和大腿,再剥衣杖背,而是打算交替地打她的下身和上身了。这样对受刑者有一个缓解伤痛的机会,可以算是赵通判对严蕊的又一个“恩典”。可是这样一来,严蕊就要长时间全身赤裸着供众人围观笑骂,这也正是赵通判的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脱囚衣时,原来落在严蕊脚背上的囚裤也被脱离了她的双踝,扔到卸下的枷板旁边。现在可怜的严蕊浑身上下只系了一条勉强遮羞的裤头和一双草鞋了。在那个时代,一个年青的女子赤裸到这种程度公开示众,许多男人是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的。何况这是一个脸蛋俊俏得出奇,有一头乌亮而婀娜多姿的秀发,身材又非常惹火的青春少女呢。在她被重新吊得脚跟离开台板后,台下的目光更加贪婪地盯注着她翘耸而微颤的一对乳房,平滑而起伏不止的肚皮,浑圆而左右扭摆的屁股,她的脸更加红了,整个耳朵和颈根都越来越红,这使未施脂粉的她更加显得娇艳异常,更加使人一刻也不愿意移开目光。
       三角脸和红脸少年的眼睛都看直了,那个长须客强使自已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轻轻念叼着:“魔障!魔障!作孽!作孽!”
       这时的严蕊,还没有受杖就被极度的羞耻完全打垮了!她赤裸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她从前见过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因为和富家公子长期宿奸,被州衙判了徒刑,就在这个十字街头搭了台子,公开打了九十荆条。因为是犯奸,所以是去衣受刑的。不过那是先脱了裤子打下身,再穿上裤子脱了衫子打上身。所以严蕊这几天在牢里一直想自已要是公开决杖的话,大概也要受同样的羞辱,思想上是有准备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还没开打,自已就被衫裤一起剥光,落得如此之狼狈。要说严蕊以前和张婵、沈玉等小姐妹轮流到唐大守府里侍侯他洗浴,也不止一次把全身衣裤统统脱光,只趿一双木屐,一面替唐与正擦背,一面让他恣意玩弄。不过那只有唐太守或一两个要好姐妹在场,现在却是在十字街头众目睽睽之下,她虽说是以出卖色相为业的娼妓,也实在是受不了的呀!
       赵通判站起来绕台子走了一圈,尽情欣赏了赤身裸体吊在刑架上的严蕊的楚楚风姿后,终于下了动刑的命令:“给我打这个浮浪的小娼妇!重重的打!”
       那个秦老三,已经把严蕊的一头秀发都挽到她的胸前,一遍又一遍在严蕊赤裸的背脊、屁股和大腿后侧泼过凉水了,台上四个差人已经分成两班,第一班是两个很年青的,已经一人提了一条荆杖,在严蕊身后的两侧站好了位置。一听令下,就挥杖朝严蕊光赤的屁股上左右开弓一下一下打起来。他俩都打得相当慢,台下看热闹的人就齐声数着数:
       “一!”
       “二!”
       “三!”
       “四!”
       第一二两杖是打在她光赤的屁股上的。直径不到二分的荆条打在赤裸的皮肉上,只发出“噼噼”轻响。但因为它细,所以每一杖都深深陷进白嫩的屁股里。使严蕊弹性十足的臀肉形成一波波的涟漪。掌刑的差人熟练地挥动着荆条,使每一下杖打都横越她的两瓣屁股,同时形成两段杖痕,而在臀沟处形成间断。而且第二杖很准确地落在第一杖打出的红痕之上。
这样造成的伤痛自然比第一杖更加难熬!
可怜的严蕊从第一下打击开始,就扭摆着屁股凄楚地哭叫起来:
“哎呀——!”
而第二下抽挞则使她全身弹跳起来,惨号了一声:
“喔哇————!!”
两只穿草鞋的脚丫便轮流捣着台板。
红脸少年咒骂道:“触那娘!这样打,一条子下去就脱了油皮啊!造孽!”
幸而第三杖换了部位,落在臀腿沟处,所以痛得远比第二杖轻了,严蕊只轻轻喊了一声:“噢!”
第四杖又换了部位,落到严蕊腰间系的带子以上半寸的地方,后背的皮肉吏加娇嫩,比屁股不经打。严蕊扭动上身躲闪着,使得鼓鼓的乳峰也颠动起来,痛苦地拉长声叫:
“喔嗬嗬嗬嗬嗬……”
这第一轮四杖,就使严蕊刚刚收住的汗,又从额头渗出,涔涔流下来。
她的眼泪也一串串滚了下来!
杖刑继续着,依然是一轮四杖,两杖杖臀,重叠在一起,一杖杖腿,一杖杖背。周而复始。每一轮杖臀的部位从臀峰向上下两边移动。而杖腿的部位则从臀腿沟向下移动,杖背的间信则从腰间向上的移动。这样,受刑的重点当然是屁股,而大腿和后背也分担了屁股的痛苦。
……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
台下的观众继续狂热地数着数。台上的严蕊继续高一声低一声哭叫着。随着无情的荆条呼啸着落在不同部位,她那具有诱人的曲线的赤裸肢体便会变换着不同的姿态,挺腰送胯,扭动屁股,牵拉双臂,挪动着两只小脚,摇摆着头,垂在胸前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活了起来,好像在跳一种奇幻的舞蹈。于是,她的哭叫声也幻成了一种令人陶醉的曼妙歌曲了。
……
打到二十杖,行刑的差人要换班。赵通判示意暂时停刑,好让严蕊缓缓痛,喘喘气,
也算是他怜香玉的意思。其实他是怕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经不起连续的抽挞,很快就不省人事,那就看不成好戏了。秦老三趁空又舀了一马勺井水,向严蕊受过杖的背、臀、腿上撩水,并轻轻拍打。吊在刑架上的严蕊,大口的喘着气,夹杂着低低的呻吟。她湿淋淋的捱过荆条的后身正好对着长须客他们。背上、臀上、腿上各呈现清晰的五道红痕,臀上的五道红痕比较宽一些,颜色更深。比较稀疏的均匀分布。腿上的杖痕间隔较小,已经分布到大腿中。背上的杖痕分布到了肩胛骨的下端了。随着她身体的痛苦颤动,杖痕也动起来。虽然停止了抽挞,她仍然无可奈可地晃动着颀长的秀颈。挪动着踮起的双脚。如果从前面看,在披散的秀发间,可以看到交混着汗水的泪珠还在不住泻下脸庞。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怜悯这个惨受官刑的小妮子,不忍心再看她受荆条的摧残,开始挤出人圈,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迅速填补了空缺。昂着头,张着嘴,端详着台上吊着的严蕊,一双双眼睛要冒出火来。
 
严蕊虽然昨天就知道要受杖刑决罚,但她从小学艺时吃过不少打,练就了屏气熬痛的本事。自忖受杖时咬牙硬挺一阵,也就过关了。不想这官刑比院中老鸨的私刑厉害百倍,她这几年又过着花团锦簇、娇生惯养的日子,吃打的本事早已荒疏了八九分。上得台来,先是双腕套了粗麻绳,吊到两个大铁环上,把身体吊成了丫字形。这和当年用布带捆了双腕吊在梁上不同。麻绳勒得腕子生疼不说,双臂分开吊起,臂、肩、胸、背的筋骨着实难受,只有尽力踮起脚尖方能稍稍缓解。可时间一长,脚趾和小腿肚子又酸痛难熬,这是头一层苦楚。
那行刑用的荆条,是在水桶里泡了一宿的,吸足了水份,虽说挺细,可份量也不轻,而且弹性十足。比院中鸨母使的藤条、篾片更加咬肉。每捱一下,必带下些许浮皮,煞是厉害,这是第二层苦楚。行刑的衙役,个个都是积年打人的老手,身法手段各有绝活,每杖一着肉便如火烧蛇噬,钻心刺骨,痛彻心肺!尤其是臀上两杖相重,痛上加痛,竟是屏不住气,死活都熬不过,不但痛得汗水直泻,连尿都乱泚!这更是第三层苦楚。所以,才打到二十杖,严蕊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熬刑的勇气,却又知道这八十杖是一杖也饶不得的,人吊在架上,身子还在无力的扭动,口中还在凄楚的呻吟,心中恰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还有六十杖是一定要打的。随着赵通判喊了一声“打!”,换班行杖的秦老三和另一个中年衙役,挥起手里的刑杖,又开始了决打。仍然是先打两下屁股,再打一下大腿,再打一下背脊。这样,秦老三就专门打严蕊的腿,另一个不留胡子的中年衙役专门打严蕊的背。每一下抽挞准确地落在原先的两道杖痕之间,另一个衙役也能恰恰打在秦老三打出的新杖痕上。这是因为他们俩都可怜严蕊,想使她少受点痛苦。
红脸汉子赞道:“看看这行杖的爷们,落处真有准头!这小蕊儿总算可以少吃些苦头,也算是积了点德哩!”长须客定睛看了几杖,说:“你倒也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意,难得!”红脸汉子说:“我们当地人没有不欢喜这个小蕊儿的,她这样捱打,谁不心疼就怪了。”
不过随着屁股上的伤痕越来越密、大腿、背脊上有杖痕的范围越来越大,严蕊越来越熬不过痛了。而且即使新的抽挞避开了原先的杖伤,总要牵动旧伤,还是要增加痛苦,特别是蹭去了油皮的伤痕,不但火辣辣的,还慢慢渗出细小的血珠来。这使严蕊在受杖时叫得益发凄惨了,扭动也更加剧烈。台下以欣赏严蕊痛苦为乐的观众被剌激得更加狂暴,数数声越来越大了。
…………
“廿九!”“啊唷——娘啊——!”
“三十!”“喔嗬嗬嗬……天爷啊!”
“三一!”“啊呀,奴的腿呀——!”
“三二!”“喔哟,喔哟!打杀奴也——!”
…………,
还没打满二十杖,严蕊便像疯了一样,每捱一杖都胡乱摇摆着头,一头秀发似旋风中的柳条,披散成变幻不定的姿态。光赤的身子,如被拎着尾巴的活鱼在台上扭来扭去。两只穿着草鞋的小脚,不时轮流高高抬起,又用力蹬在台上,狠命挺直了一边的腿,使两瓣屁股上下错一下位置,这是一个非常性感的动作,每每能引起台下怪声叫好。而在严蕊则是完全无意识的狂乱挣扎而已。
“好哥哥啊!下手轻点吧!可怜我实在受不了啦——!我叫你祖宗呀!我让你触吧——!”
严蕊可怜地号叫着,江浙方言的“触”相当于北方话的“肏”,严蕊情急的乱叫,引起台下一阵哄笑。长须客无奈地晃着头,闭眼不忍叹道:“可怜啊可怜!大庭广众,何出斯言!”
打到四十杖,终于又停了刑。光身子浑身是汗的严蕊,又一次被井水全身淋了一遍,窈窕的身体被阳光照着,在众目睽睽下闪闪发亮。她的屁股上出现了交叉的杖痕,是因为她狂乱地上下错动着两瓣屁股,使行杖的失去了准头,杖痕的交叉点慢慢渗出了血珠。在淋了水的皮肤上漫延着……
严蕊对给她淋水的秦老三低声哀求:“老爹!小奴奴实在疼不过了,求众位爷发发善心,手下留些情,小奴奴日后必当补报。”那泪珠儿便如雨下。秦老三回头望望在台下监刑的赵通判,见他坐在交椅上,用打开的折扇挡着太阳,正用一只茶壶在品香茗,并未看着台上。便对严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微微点点头,返身下台,去向衙役们说话了。
不一会,便有两个衙役上台来,整理严蕊被吊在铁环上的双手,整理的结果是使吊绳松了一些,使她的脚跟能够到台板,这便相当程度上减轻了她臂、肩、胸、背的筋骨酸痛,台下的通判大人却并不能发觉。一个猪腰子脸的衙役喝斥严蕊道:“小贱人!你当是出会跳花灯哪?扭得这等欢势!你再朝老子杖头下来的方向扭,我定教你杖杖见血。你再敢上下错你的两瓣小骚屁股,我便立马叫你屁股开花!”这其实就是给严蕊打招呼,要她顺着杖势躲闪,少吃点苦头;再不要蹬腿上下错动屁股,避免杖伤交错,更易出血。严蕊本是极聪明的女子,
登时心领神会,高声应道:“哥哥教训得是,小奴奴再不敢乱挣乱扭了。”又低声求告:”好哥哥杖下超生,小奴奴必定报答的。”赵通判起身到台跟前又看看严蕊伤势,见她身上原先的杖痕已然漫延成连片的红肿,只有不多几处可以分辨淡淡的青紫色条状伤痕,屁股上虽已有几处渗血,伤得也不算重。便又下令:“打!”
 
又是一轮新的二十杖,台下观众依旧大声数着数。
“四一!”“啊呀呀!奴的屁股啊——!”
“四二!”“嗷————!观音菩萨啊——救命啊!”
“四三!”“腿啊——!疼,疼。疼杀哉!”
“四四!”“喔嗬嗬嗬……王母娘娘救救我呀——!”
因为双腕的吊绳松了一点,严蕊可以顺着刑杖打下来的方向闪避打击的力道,多少可以减轻每杖造成的痛苦,不过极聪明的她,反而更加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红脸少年不明就里,着急地说:“啊呀,再这样打下去,要把这小花娘打死了呀!”长须客倒是看出几分玄机,拈须笑道:“莫慌,莫慌!打得虽惨,毕竟打不死人的。”三角脸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严蕊光赤的身体,说:“啧啧啧啧,这下再打,可是要杖杖见紫的了!”
原来,这一轮的打法和

第2回

前两轮不同,先打屁股的两杖,不再打在一处了。因为杖痕已经漫延成片,无从分辨已杖之处,为了减轻严蕊受杖的痛苦,只能使两杖之间的距离拉开些。
但她娇嫩的皮肉,毕竟经不起反复的荆条抽挞,即使衙役们有意在作势抡圆了刑杖而用腕头的暗劲使着肉时不致破皮出血,可是,防不了每杖造成皮下出血,终于呈现青紫的伤痕了。在这一轮的决打时,这种伤痕就由隐而现,逐渐布满了她窈窕裸体的背臀和大腿后部。
…………
“四九!”“天王老子呀————!没有命啦!嗷,嗷,嗷——!”
“五十!”“啊————!疼啊——,让我死了吧——!”
“五一!”“噢噢!又不是我要跑的,是唐大人要我去江西的呀——”
“五二!”“唔唔唔唔——!我命苦呀!屈死我啦————!”
…………
实在熬不过打的严蕊,终于开始叫屈了。这正是赵通判最想达到的效果。从严蕊受刑而煽动百姓们对唐太守的不满情绪。所以他并不制止严蕊的喊冤叫屈,而是坐在交椅上,摇着扇子,饶有兴致地听台下观众的嘈杂议论。他希望的正是朝廷顺应天台民意,下旨罢了唐与正的官,他便只是署理州官也达到了目的。
严蕊当初见唐与正给她开出落籍的文书时,是很感激他的,以为从此脱离了烟花界,可以终生有靠了。可是先到唐与正老家去住,便为原配夫人所不容。她只有唐与正开的落籍文书,却没有伎乐司发的落籍照会,大地茫茫,竟无处可以安身。只好又回到台州来寻唐与正。唐与正当然不敢得罪和当朝宰相有亲戚关系的原配夫人,只好安慰她等唐一到新任所,就接她到任上同住。她只好自己找要好的姐妹,在黄岩寻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到得这个时候,方知唐与正不替她开出落籍照会,是防她私逃的一招。在她回到台州找唐之时,在唐身边有一个高宣教,替她做了一首词:“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生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词既有替她诉怨的意思,又有向唐撒娇的意思,所以甚合她的心意,当时就自弹琵琶连唱了几遍,直唱出眼泪来,从此个个字都牢记不忘。在黄岩居住时,无日不盼望唐与正到江西上任的消息,却不料盼来的竟是扛着枷板押解到台州,换穿了囚衣囚裤在司理院大牢里受苦,还要在众目睽睽的高台上熬受毒打!真是想起来就心都碎了。
…………
“五七!”“啊,啊,啊————!苦啊——!”
“五八!”“哦嗬嗬嗬嗬,奴奴屈啊————!”
“五九!”“噢————!腿啊——!”
“六十!”“观音娘娘救命啊!喔唷唷唷……”
 
好不容易,又捱过了这二十杖的煎熬,严蕊的头搭拉下来,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满布杖痕的光身子微微痉挛着,只剩下低低的呻吟和喘息。
一直没有走开的长须客,摇着头说:“看这个严蕊,再打二十杖怕是经受不起了,要有丧命之虞!”三角脸却鄙夷地笑道:“没有事的,这帮花娘,都是自小吃惯打的货,打这几杖算得什么!”
赵通判过来验了伤势,毕竟也有些不忍。说:“想这女犯,身体娇弱,暂寄下二十杖,自明日起枷号三天时,再行决罚便是。”台下观众听得,也是可怜严蕊的多,竟无人起哄,且多是愿意明日再来看她如何枷号,如何在杖痕累累的身上再受是没打满的二十杖。便也就陆续散了。
严蕊双臂松了吊绳后,站也站不住了,人便瘫在台板上。衙役们议论道:“打到这般模样,这囚衣囚裤是穿不得的了,不如晾着光身子将养,还好得快一些。早有秦老三准备了一碗童便,当即喂她服了。又喂了一盅花红酒。见她渐渐气喘得匀了,才从台上抬了下来,原本应该再套上枷板,押回牢中,见她这般光景,赵通判便分咐免戴刑具,由两个精壮衙役架着,半是架、半是拖的押回司理院大牢。没有散尽的人众,又回过来围观依然光着身子只剩一双草鞋的这个小美娘,议论她的容貌、身段和打出的杖伤。
严蕊渐渐回过神来,种种伤痛阵阵袭来,实是难熬!心中却只是默念: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生误!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 版权声明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0
评论 抢沙发
头像
欢迎评论!若上传图片,请点击左侧导航栏的图床工具,获取图片链接。
提交
头像

昵称

取消
昵称表情代码图片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