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一章
楚夜薇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爱了何驭宸多久了,也许是高中,也许是大学,也有可能是上辈子。
第一次留意到何驭宸,是在高一新生军训的时候,何驭宸高歌了一曲《打靶归来》,下面哄笑连连,他却镇定自若地跑调到结束,然后一本正经地连连鞠躬:“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厚爱!”楚夜薇笑弯了眼,在一片迷彩的人群里,她记住了这个叫做何驭宸的男生。
楚夜薇当时还是个内敛的女孩,有着温柔的笑和纯白的脸,或者换句话说,外表平凡无奇的女学生。但是楚夜薇学校里的名人,因为她会填词,那种古董一般的东西,偏偏能在这个16岁的女孩儿手里鲜活,在那个“文学青年”一词焕发了第二春的时候,许多人都慕名来看楚夜薇,之后唏嘘,楚夜薇也觉得很抱歉,只是,写诗词就一定要是古典美人吗?那写散文的是不是就一定要长得形散而神不散?想到这里,她就笑了,顺手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给了何驭宸。那是他帮何驭宸写的藏头诗,嗯,说的准确一点,是她帮何驭宸写给女朋友的生日贺词。何驭宸是有女朋友的,楚夜薇知道这一点时,以为自己会像文章里写的那样,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结果没有,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然后狠狠地砸下来,直坠到胃里去。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和何驭宸的关系,楚夜薇是个冷静的姑娘,她很知道年轻的爱情说明不了任何问题,重要的是,你要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在他身边,习惯也是可以变成爱情的,就是这么笃定。
很多年后,楚夜薇还是习惯在晚上偶尔听听《打靶归来》,只是总不满意,她想起那个满是阳光的炎热午后,那一把荒腔走板的嗓音,那些温暖干净的流年,微微地弯了眉眼。
此时的楚夜薇已经褪尽了高中女生的青涩,酒桌上和男人们拼酒玩笑,听到黄段子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眉梢眼角多了丝娇俏的风情。沈飞白就是在这个时候抬脸看见楚夜薇的,呆了呆,端起明晃晃的酒杯走到楚夜薇面前:“喝一杯?”
楚夜薇娇笑:“和我喝酒是有代价的。”
“一杯酒,二十万的合同,如何?”沈飞白气定神闲。
楚夜薇愣了,二十万的合同,她一年的任务也不过区区五十万,转瞬回过神,反问:“当真?”
沈飞白微微一笑,环视了酒桌上的众人,道:“各位都是见证,只是一个要求,无论几杯,一口闷才做数。”于是周围响起了口哨声和掌声,无论是为了沈飞白的面子还是楚夜薇的酒量,都忙不迭地打起精神,推波助澜。
楚夜薇转脸招呼服务员拿过十个小酒杯,一一倒满,然后全部倾进一只高脚杯中,伸手端起,一口饮尽,然后看定了沈飞白,浅笑:“沈总,合同什么时候签?”沈飞白大笑:“楚小姐好酒量,好气魄!合同拿来,我现在就签!”
于是周围又是一片掌声,夹杂着喝彩声:“沈总大手笔,楚小姐好气魄!”楚夜薇坚持着残存清醒的神智,看着沈飞白签的合同没有漏洞,送走了酒客,方才放心地醉倒在包间里。
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楚夜薇盘算了一下,现在的酒店流行的圆柱形酒杯,一杯足有七钱,十杯下来就是七两,加上之前喝的酒,一斤半是没有问题的。摇摇头,脑袋了仿佛放了只闹钟,嗡嗡地喧嚣。酒量似乎下降了,不到两斤居然醉成这个样子,楚夜薇不满地想。
步履不稳地走出酒店大门,半夜的凉风吹得她一阵瑟缩。楚夜薇裹了裹外套,准备打车回家。
刚走到路边,一部车子就无声地滑到她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沈飞白英挺的脸:“我送你回家。这么晚了,当心被劫色。”楚夜薇显然没想到沈飞白会一直在这里等她,加上刚刚签订的二百万的合同,别无选择地拉开车门,坐在了沈飞白旁边。
到了楚夜薇租住的楼下,楚夜薇踌躇再三,礼节性地问:“要不,上去喝杯茶?”
“好啊,正好有点渴了。”沈飞白轻快地回答。
楚夜薇倒是有些愣怔,她没想到沈飞白会这么不客气,骑虎难下,只好引着沈飞白进了家门,沏上一杯铁观音递了过去。
沈飞白却没有接茶杯,只是玩味地看着楚夜薇,说:“薇薇,你还记得我爱喝兰香的铁观音?”
楚夜薇手一抖,茶水险些泼将出来,定了定神,抬眼妩媚一笑:“沈总,‘薇薇’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了,您可以叫我Vivian。”
“Vivian?”沈飞白脸上笑意渐浓,一把抓住楚夜薇的手,“今晚,我可以让你不再是Vivian,而是我的Scarlet Rose ,薇薇,你不知道我进入到这个行业,就是为了找到你吗?”
楚夜薇想要努力挣脱,沈飞白却紧紧地钳住了她的手腕,蛮横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对了她有些晕妆的眼睛,说:“不要逼我用强,薇薇,这次你跑不掉的。”楚夜薇心里暗苦,在酒桌上看见他的时候,就应该夺门而去,为了一份鬼合同,难道要把自己搭上?不要啊,这样挂掉,连个烈士都混不上啊!于是干笑两声:“学长,我可以告你强奸哦。”
“是吗?”沈飞白凑近她的耳根,轻轻地说,“我本来只打算性骚扰,那么,现在是说强奸也可以了?”楚夜薇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瞪着沈飞白说不出话来。
沈飞白双手环在楚夜薇的腰上,楚夜薇突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就像悬空的脚突然踏在了地上一样。闭上眼,沈飞白的鼻子里喷出的气,让脖子痒痒的,她感觉到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从腰际到小腹,再到最敏感的双峰。她没有力气阻止,或者说,不想阻止。
“薇薇,对不起……”沈飞白抚摸着她精致如画的面庞,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剥掉了楚夜薇的裙子,洁白窈窕的身子,就像一枚莲子,从莲衣中被剥了出来,带着濡湿的水汽,捧在沈飞白的掌心里。
“不,不……”楚夜薇呢喃着,酒意泛上来,她似乎渴望着这样的雨露湿润自己干涸了许久的身体,可是心底里最柔软的那部分,提醒她,应该拒绝。不过已经晚了,沈飞白小腹一挺,进入了楚夜薇的身体,下体的痛感和酒后的不真实感,让她眩晕了,好像坐上了过山车,起伏澎湃,心在这个夜里不可思议地鲜活……
终于,沈飞白虚脱般地离开了楚夜薇,他愣愣地看着那一抹嫣红,不可思议地说:“薇薇,你,真的,还是……”
楚夜薇惊醒过来,看着那刺目的红,泪淌了下来:我说过要为你做路旁开满花的树,可是终究没有守住这一树贞洁……
“对不起,何驭宸。”楚夜薇无意识地说。
沈飞白气变了脸,自己的这个前女友,如今居然在刚刚欢爱之后,叫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于是在楚夜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脸朝下趴在沈飞白腿上的姿势了。她对这个姿势不陌生,几年前,在她还是沈飞白的校园恋人的时候,沈飞白经常这样教训她,不过现在,作为一名职场精英,楚夜薇难以接受这种小孩子的惩罚。
第二章
楚夜薇拼命蹬腿,想要挣脱开沈飞白的控制,奈何腰被沈飞白死死按住,楚夜薇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拿住了七寸的蛇,在垂死挣扎。
沈飞白俯脸看着楚夜薇,笑笑:“薇薇,你这么蹬腿,我可什么都看见了。”楚夜薇闻言,才想起自己还一丝不挂,脸腾地烧红,软软地趴在沈飞白腿上不敢动弹了。刚安分下来,屁股上就狠狠地着了一巴掌,楚夜薇惊叫出声,转过头忿忿地望着沈飞白:“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男朋友。”
“狗屁!”不等楚夜薇骂完,啪!啪!沈飞白的铁掌又落了下来,打得楚夜薇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了。
“小东西,这几年果然是欠教育啊,”沈飞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夜薇,“粗话说的溜溜的!”
“是前任……”楚夜薇弱弱地反驳。
伴随着这句话的尾音,又是清脆的一巴掌甩在臀峰上,楚夜薇委屈地伸手去摸,却被沈飞白一把抓住,拧在背上。沈飞白欺身道:“我怎么就成了前任了?薇薇,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楚夜薇欲哭无泪,毕业那年,为了避免与沈飞白直接交火,自己只留了张“我走了,对不起。”的纸条,就卷铺盖走人了,现在想想,鬼知道沈飞白看没看见,以他死不要脸的性格,就算亲手交给他本人,他也会说我没看懂你的鬼画符……
正在鄙视自己当初的智商时,沈飞白幽幽地开口了:“薇薇,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找遍了整个西安,每一家和你的专业有关的公司,我都托朋友去找,可是你就像蒸发了一样,你这么个糊涂姑娘,我多担心你吃亏啊……”
“我不糊涂现在就不会在你手上吃亏了!”楚夜薇腹诽,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愧疚的,不过短暂的愧疚很快就被又狠又快地落在屁股上的巴掌打散了。
“学长~疼……”楚夜薇委屈地喊。
“你叫我什么?”沈飞白停住手。
“学长……”
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伴着沈飞白恶狠狠地逼供:“叫什么?”
“啊~叫,叫白哥哥……”楚夜薇一边没骨气地回答一边恶心,而刑讯逼供的人却笑得像朵花一样:“这就对了!”说着拉起楚夜薇,自顾穿好衣裤,楚夜薇愣了愣伸手去拿衣服,却被沈飞白一皮带狠狠地抽在手上:“我让你穿衣服了吗?帐还没算呢!”
楚夜薇缩回手,楚楚可怜地望着沈飞白:“学长……”见沈飞白瞪眼,立即改口:“白哥哥,你都打过了嘛……”沈飞白翻翻白眼,楚夜薇啊楚夜薇,就你这点眼色,怎么在商场上混的?于是耐心地帮助楚夜薇认清形势:“薇薇,你觉得,不说其他,单凭你今天饮酒过量这一条,刚才那几巴掌就够了么?”
“酒还不是你灌的……”楚夜薇没底气地说,心里暗骂:“逼良为娼的是你,扫黄打非的也是你!”
“是吗?我的薇薇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沈飞白笑得很是优雅,“那么现在,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你是不是也该听话?”
“不要!”楚夜薇媚笑着拒绝,“白哥哥,都快凌晨了,明天还上班呢,您别累着……”
沈飞白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楚夜薇:“我没关系,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至于薇薇你么,也不用担心,我从酒店出来就已经替你请好假了,有那一千万的合同,你们老板很爽快地批给你了一周假期。”
楚夜薇悲鸣一声,一千万的合同,奖励自己的就是一周病假么?
“薇薇~”沈飞白拉长了声音,楚夜薇知道这是他要爆发的前兆了,认命地趴在还残留着刚刚云雨温度的沙发上。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的俏臀,已经被刚刚的几巴掌染成了粉红,暗自摇头,小妖精,你折腾得我够狠了,今天开始,你别想再跑!提起皮带,轻轻放在楚夜薇挺翘的臀峰上,楚夜薇回过头一看,心里就慌了,可怜巴巴地哀求:“白哥哥,别用皮带好不好……”
“对不起哦,薇薇,戒尺我没随身带来,今天将就将就吧,下次咱们再用戒尺。”沈飞白笑靥如花,眼睛里却寒光四射。
楚夜薇绝望地埋下头,突然惊醒,下次?还有下次?长叹一声,瞬间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还没哀叹完,皮带就狠狠地砸了下来,一道红痕横贯臀腿交接的部位,衬着大腿上雪白的肌肤,煞是好看,楚夜薇无心欣赏这等图画,一声惨叫,眼里霎时涌出了泪水,沈飞白也不说话,一下一下认真地在楚夜薇的臀上烙下痕迹。楚夜薇回过头,看看已经覆盖了整个屁股的肿痕,又看看沈飞白没了笑意的脸,带着哭腔慌乱地问:“白哥哥,要打多少?”
“你自己说说吧,除了饮酒过量,还有什么错误?”沈飞白停住手,坐在楚夜薇身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平静地问。
“嗯,五年前不告而别,酒桌上玩笑无度……”楚夜薇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状况下,仍然努力做出最真诚的悔过表情。
“是吗?还有呢?”
“啊?还有……没有了!”
沈飞白站起身,扬手一皮带抽在刚刚鼓起的肿痕上,抽的楚夜薇如同一条出水的鱼儿一般,哀叫着向前跃去,嘴里哀求:“白哥哥,真的没有了啊~”
“没有了吗?”沈飞白起身拿过楚夜薇的手包,从里面翻出两样东西,扔在楚夜薇面前,“这个呢?”
楚夜薇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大卫杜夫香烟和纪梵希打火机,就知道今天死定了。其实在酒店看见沈飞白进门的时候,楚夜薇就自觉地偷偷掐灭了烟头,再没敢点燃,谁知还是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老狐狸啊……
沈飞白见楚夜薇低头不语,便问:“抽烟,喝酒,本事越来越大了啊?我今天还非得给你扳扳性子不可!”
楚夜薇闻言抬起头,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哀哀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我知道错了,我这几年过的太辛苦,才抽上烟的,我以后再不抽烟了……”
沈飞白不答话,扔过来一个靠垫,楚夜薇自觉地把靠垫塞在身下,屁股就以祭献的姿态呈现在沈飞白面前了,楚夜薇闭上眼,颤抖道:“白哥哥,给个数好不好?”
“薇薇,没有量的积累是不会引起质变的,至于这个量嘛,还需要在实践中去探索,明白?”沈飞白温和地循循善诱,楚夜薇瘫软在沙发上,闭目等死。
果然,沈飞白没有因为楚夜薇的泪水和已经红肿的屁股而心软,手劲不减地挥舞着皮带,裹着嗖嗖的风声,连续不断地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
楚夜薇这才知道沈飞白以前打自己时标榜的心疼和没下狠手,不是虚言,与现在的疼痛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下意识地扭动身子,靠向沙发的里侧,沈飞白也不着急,只是促狭地用皮带从楚夜薇胸前的蓓蕾开始,一路轻轻扫到小腹下的秘密花园,楚夜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姿势,所有的秘密都曝光在沈飞白面前了,赶紧痛哭着趴了回去。
沈飞白分开楚夜薇的腿,狠狠抽下去,皮带划过娇嫩的花蕊,随之而来的是楚夜薇野兽一般凄厉的哭嚎。“再敢躲,我们可以就这样持续到结束。”沈飞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但是每个字仿佛都带了冰碴。
“白哥哥,疼啊~我再不敢躲了,不敢了……”楚夜薇语无伦次地求饶,迅速并拢的双腿无意识地摩挲着。
沈飞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沉默地继续抽在已经有些红紫的屁股上,只是越来越轻,终于,在楚夜薇嘶哑的哭叫声中扔下了皮带,大手轻轻覆在已经肿起来几公分的屁股上:“薇薇,我爱你。”
第三章
“何驭宸!你这个混蛋!你说话不算话!”楚夜薇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吼,那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楚夜薇发泄够了,扔掉电话,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她在酒店见到沈飞白的时候就明白了,公司为什么执意派她接这单生意,一定是沈飞白的要求,可是,自己仓惶逃离了几千里,沈飞白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最后,还是沈飞白给了她一个最简单,也最不能让她接受的答案:“我找到了何驭宸。”
何驭宸,你答应过我,如果35岁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单身,就和我搭伙过日子,不管你那时是否还是单身,我都心甘情愿地变成35岁的老姑娘。我在哪里,你当然知道,因为我不会不让你知道,可是,你却让另一个男人来找到我,这就是你拒绝的姿态吗?
哭够了,楚夜薇抹抹眼泪站起来,身后的伤让她吸了口凉气,嘴里自言自语:“沈飞白,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何驭宸惹了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楚夜薇惊恐地回头,沈飞白悠闲地倚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楚夜薇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就差捡起电话拨110了。
“你自己没锁好门啊,几年了,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没变。”沈飞白一脸的无辜。楚夜薇无语,憋了半天才说:“你不知道进别人家要先敲门的吗?”
“我敲了,你没听见。”很没诚意的解释,再加上死不要脸的表情,楚夜薇彻底暴走:“你又来干什么?我现在在养伤!别来打扰我!”
“我来帮你搬家,搬家公司的车就在下面。”
疯了,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楚夜薇无力地趴在沈飞白家的沙发上,想起沈飞白振振有词的理由:当初是你单方面毁约,并且没有通知甲方,造成甲方,呃,也就是沈飞白先生经济、精神两方面的重大损失,所以,楚夜薇小姐的出路如下:履行合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归结到一点,就是楚夜薇要继续履行女友的义务,直到能以正当理由解约为止,当然,楚夜薇爱何驭宸不构成解约理由,因为合同订立之初,沈飞白就知道这一点。
想到这里,楚夜薇不由心生崇敬,不愧是当年横扫法学院的辩论队队长,死的能说活,黑的能说白,充满了头可断血可流关键时刻不要脸的革命精神,祖国的法治建设多么需要这种人才啊!哀怨地瞥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沈飞白:你为什么要把如此才华浪费在我身上?
“薇薇,放养了几年,我定的规矩还记不记得?”沈飞白看着楚夜薇神色不定的脸,微笑着问。
“忘了!”楚夜薇不知死活地回答,看看沈飞白手边宽宽厚厚的戒尺,立马服软假笑:“记得,记得。”
“背来听听。”
“呃,一,不许夜不归宿;二,不许,不许撒谎;三,不许,不许……”楚夜薇心虚地看看沈飞白,“白哥哥,我头好晕……”
“三,不许放任自流;四,要爱惜自己,”沈飞白接口说,“现在再加三条,五,不许不辞而别;六不许做有违淑女风范的事;七,除了感情之外的大事,意见与我相左时以我的决定为准。”
“什么叫大事和有违淑女风范的事!这两条很宽泛好不好?”楚夜薇大声抗议。
“这是我的自由裁量权,明白了吗?”沈飞白高深莫测地一笑,楚夜薇手脚酥软地瘫倒在沙发上,主啊,救救你迷途的羔羊吧!
一周假期结束,楚夜薇带着从未有过的期盼去上班了,完全忽略了沈飞白奸诈的笑容。
几小时后,楚夜薇铩羽而归——她三天前就提出辞职了,不过辞职的人刚刚知道。
“沈飞白!你给我滚出来!”楚夜薇还没进门就做河东狮吼状,沈飞白应声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扶扶鼻梁上的镜框,很绅士地问:“薇薇,我滚出来了,什么事?”楚夜薇瞪着那张笑得人畜无害老幼无欺天真无邪的脸,气沉丹田,然后怒吼出声:“为什么替我辞掉工作?!!!”
“哦,这件事啊,你不说我倒忘了,”沈飞白挠挠头,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不想天天挨板子,你就最好不要做销售。”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工作!”楚夜薇已经气疯了。
“别忘了家规修正案最后一条,”沈飞白笑笑,“我会养你的,权利义务相对等原则嘛,当然,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话,我不反对你经济独立。”楚夜薇无语凝噎,沈飞白,你说你上辈子欠我的,你记错了吧?沈爷你分明是来索债的……
楚夜薇怒冲冲地回到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不多久竟然坠入了梦乡。沈飞白就在门口看着她,薇薇,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爱我的,我相信,你信不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睡过午觉了。楚夜薇伸了个懒腰,就听见沈飞白敲门:“薇薇,快起床吃饭。”中午气得饭也没吃,现在好像真有点饿了,楚夜薇走进餐厅,发现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被人养着好像也不错哦。
沈飞白看着睡眼惺忪的楚夜薇一身hello kitty家居服,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好像还是自己大四那年见到的那个小学妹,嘴角就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那天晚上的薇薇也很美,不过美得很坚硬,我的薇薇,还是这样最好,就像晒在阳光下洗干净的棉布裙,柔软而温暖。
殷勤地替楚夜薇拉开椅子,沈飞白招呼道:“薇薇,放心吃吧,一点猪肉都没有。”
“你还记得我不吃猪肉?”楚夜薇惊奇地问。
“从你大二开始,学校那家民族餐厅就足足赚了我三年钱,想忘也不容易啊。”沈飞白一脸的苦大仇深。
楚夜薇扑哧一声笑出来:“沈总,沈总,就那么点儿小钱您还念念不忘?难怪生意越做越大。”
“薇薇,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忘不了。”沈飞白突然换了一副深情的口吻,楚夜薇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翻翻眼皮,正在思考怎么打击他时,电话响了,屏幕上“何驭宸”三个字触目惊心,楚夜薇看看沈飞白,咬咬牙,坚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第四章
沈飞白斜倚在沙发上,看着楚夜薇花蝴蝶一般出来进去地梳洗打扮,唇边勾出淡淡的笑意:“薇薇,什么朋友啊?这么郑重其事?”
“我以前的同事,你不认识啦,郑重一点是对别人的尊重你懂不懂?对了,很近的,我打车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楚夜薇头也不回地一口气说完,她也不敢回头,天知道这狐狸精,呃,老狐狸能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拍拍胸口,自己给自己壮胆:白哥哥,你说过不干涉我的感情哦。
在阳台上目送楚夜薇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沈飞白转进厨房,沏了一杯铁观音,慢慢地品着,观音王氤氲的兰香,给镜片蒙上了一层雾气。
楚夜薇坐在茶楼里,对面的男子,短发笑颜,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何驭宸,你是个混蛋!”楚夜薇终于开口了。
“你那天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了。”何驭宸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楚夜薇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酝酿了几天的怨气完全没有威慑力,索性抓起何驭宸的打火机啪嗒啪嗒不停地打,心里的委屈也像火苗一样一明一灭。
何驭宸抢过打火机,心疼地说:“你别给我玩坏了!”
“谷雨送给你的吧?”楚夜薇冷笑一声,“你就是为了她才把我出卖给沈飞白的?免得我碍事?”
“谷雨人都在大洋彼岸被美帝腐蚀多少年了,我都忘了,你还念念不忘。”何驭宸没好气地瞪了楚夜薇一眼,“什么出卖不出卖的,沈飞白多好,我这属于把你往蜜罐里推你知道不?”
“甜食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我就愿意往火坑里跳!”楚夜薇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何驭宸无奈地揉揉额角:“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得多大的勇气才能拉下面子到自己的情敌那里打听女友的下落?反正我做不到,所以把谷雨弄丢了,沈飞白能做到这一步,你再这样也太冷血了。”
“何驭宸,我现在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事情,怎么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楚夜薇就像没听到一样,垂下眼自顾自地说。
“就算是刚刚发生的又怎么样?过去就是过去,谁都改变不了。”何驭宸端起杯子,呷了口茶,看了一眼腕表。
“你还有事?”
“等人,”何驭宸诡秘一笑,“应该快来了。”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楼梯口。
“沈飞白,这里!”何驭宸很熟稔地笑着挥挥手。
沈飞白稳步过来,自然地坐在楚夜薇身边,冲她笑笑:“留给你们叙旧的时间够不够?”
“你,你你们搞的什么鬼?”楚夜薇已经完全傻掉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沈飞白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口吻,“鉴于何驭宸先生出卖朋友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为了让楚夜薇小姐在被卖之后安心帮着数钱,何先生就联系了我,申请来安慰一下被拐卖儿童,同时和我会晤,做好售后工作,巩固拐卖成果。薇薇,我解释明白没有?你现在可以先下去到车里等我了。”
楚夜薇悲愤地抬起脸,看着身边的老狐狸和对面的大尾巴狼,恨不得血溅当场,犹豫再三,考虑到敌我实力异常悬殊,只得木然起立,拿上车钥匙下楼。
何驭宸一等楚夜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就再也憋不住地指着沈飞白大笑出声:“搞了半天,她完全不清楚状况嘛,我赢了!拿来!”
沈飞白气哼哼地把回程机票扔给他:“我刚订的!小丫头皮痒!”
“你就不怕她现在又玩失踪?”何驭宸摸着下巴好心地提醒。
“她敢,她现在没带身份证,没带钱,没住处,纯粹就是三无人员,除了乖乖跟我回去,她还能失踪到哪里去?”
“行了,我当时就赌她不会告诉你是和我见面,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是在乎你的,谷雨当初连谎话都懒得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沈飞白拍拍何驭宸的肩膀。
“咱们不知道谁谢谁,楚夜薇是我最好的朋友,答应她的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总不能真让她恨我一辈子吧。”何驭宸苦笑。
沈飞白端起茶杯:“来,为了薇薇的幸福,干杯!”
三无人员楚夜薇心神不宁地坐在车里,看着沈飞白的侧脸,低低地叫:“白哥哥~~学长~~主编大人……”
沈飞白绷不住乐了:“楚夜薇同志,你五年前不辞而别,害得我读研期间主编的最后一份院报差点开了天窗,我还以为你留的那六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就是你交的稿子呢,你还好意思提?”
楚夜薇埋下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挤了两点眼泪:“白哥哥,我错了……”
沈飞白不为所动:“请不要和驾驶员交谈!”
一进门,楚夜薇就表现出了高度的契约精神,帮着沈飞白又是脱外套又是拿拖鞋,然后沏了一杯香茶上来,就打算溜进屋子里去,却被沈飞白一声轻咳镇住了脚步。
“白哥哥,还有什么事?”楚夜薇眨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沈飞白。
“薇薇,我党的刑侦政策还记不记得?”沈飞白一脸的导师相。
“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夜薇也扮作好学生的样子,“不过,这是不符合现代法治精神的,学长,你说是不是?”
“没错,”沈飞白对楚夜薇的独立思考能力深表欣慰,“你可以去面壁思过了,当然,在这期间,你有权保持沉默。”
于是楚夜薇别无选择地到墙角践行现代法治精神去了,而沈飞白则笑眯眯地埋头在文件堆里,甘之如饴地恶补这几天为了楚夜薇落下的工作。
楚夜薇在墙角站得腰膝酸软腿脚发颤不知今夕是何夕,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朝乾夕惕,宵衣旰食的沈爷,又想起人模狗样的何驭宸,气得牙根发痒,视死如归地喊:“沈飞白!”
“嗯?~~~~”沈飞白揉揉肩膀,抬起头,尾音袅袅,捎带得楚夜薇寒毛倒竖,革命斗志瞬间瓦解,换上一脸谄笑:“白哥哥,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沈飞白站起身,对着楚夜薇的方向抬起胳膊,连挥几下,一脸慈爱地说:“把薇薇的小手硌疼了我多心疼啊,这样活动活动就好了。对了,薇薇,你站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也活动一下?”
“啊?不,不累,不累!”楚夜薇打了个冷战,连忙以标准的军姿表示自己还可以继续投身革命。
沈飞白欣赏地拍拍手:“很优美的仪态。”顺手拿了一张纸放在楚夜薇两膝之间:“好像仪态训练头上还要顶一本书吧?什么书合适呢?《法规汇编》好像还在……”
楚夜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以前念书的时候,沈飞白就说过,《法规汇编》对于楚夜
第2回
薇的主要作用就是在法庭上当板砖使,辩不死你也能砸死你,那玩意儿顶在头上……楚夜薇缩缩脖子,哀哀地回头:“白哥哥,我去抄家规好不好……”
“薇薇,我很早就抛弃变相体罚这种方式了,我认为,对于你来说,触及皮肉比触及灵魂更有效,你觉得呢?”沈飞白笑得如沐春风,楚夜薇心里却是秋风瑟瑟,心有不甘地抬起头:“白哥哥,你说过不干涉我感情上的事嘛,我和何驭宸见面有什么错……”
“没错,我说过你们见面错了吗?”沈飞白惊讶地挑挑眉,太神奇了,几年不见小丫头学会避重就轻偷换概念了,嗯,这是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沈飞白扶了扶眼镜,认真地想。
第五章
沈飞白一边翻书,一边用戒尺轻轻地叩着桌子,头也不抬地问:“你还是觉得我罚你是为了何驭宸吗?”
楚夜薇胆战心惊地站在书桌边,颤着嘴唇回答:“不是……”戒尺在桌子上发出的轻响,好像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脏上,见沈飞白不说话,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该骗你,说是和同事见面。”
沈飞白这才抬起头,温文尔雅地一笑:“就你的智商水平,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你自己说说,成功过几次?”
“两次!”楚夜薇被沈飞白鄙视的语气气糊涂了,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又着了沈飞白的道,恨不得立即驾鹤西归。
沈飞白眉开眼笑:“不错,很辉煌的战绩!一举扭转了你在我心目中没大脑的形象,具体讲一讲,让白哥哥也为薇薇的聪明才智骄傲一下怎么样?”
“白哥哥……”楚夜薇软软地拉着沈飞白的胳膊,“都过了追诉时效了……”
“有吗?在我这里,撒谎适用的追诉时效是20年。”沈飞白不紧不慢地说,看看楚夜薇要昏过去的样子,愉快地笑了:“好了好了,过去的我就不追究了,今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交代?”(某蝶啰嗦: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汗!!!)的,追诉时效才是20年……薇薇同学,自求多福吧,阿门~)
楚夜薇见沈飞白一脸极不正常的愉悦,清楚今天是罪责难逃,只能寄希望于争取宽大处理了,于是一边抹眼泪一边趴在桌上。
沈飞白拎起戒尺,点了点楚夜薇的腰:“还要我把你脱光吗?”
楚夜薇的脸一下子羞红了,犹豫一下,掀起裙摆,慢慢地把内裤褪下,圆润丰满的臀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楚夜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沈飞白扬起戒尺照着臀峰抽下去,楚夜薇被这一下打蒙了,如果不是被沈飞白按着,一定哀号着蹦起来了。沈飞白死死按住她的腰,就在肿起来的地方狠狠抽了五六下。楚夜薇哭着拼命扭动,嘴里哀求:“白哥哥,换个地方吧,疼啊……”沈飞白居然考虑了她的意见,真的换了一个地方,戒尺竖起来拍下去,砸在臀缝上,打得楚夜薇发不出声音,缓了半天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戒尺在沈飞白手里上下挥舞,从大腿根打到腰下,再一路返回,楚夜薇怎么扭动屁股也躲不过戒尺,疼得沿着桌子直往下溜。
“趴好!”沈飞白喝令,顺手一板子抽在大腿上。楚夜薇尖叫着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好痛,站,站不稳……”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凄惨的样子,伸手把她拉起来,拢进怀里。楚夜薇靠在沈飞白的胸口,呜呜痛哭:“白哥哥,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保证……”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腰被箍得紧紧的,紧接着戒尺一点力道不减地又落了下来,比起趴在桌子上,这个姿势更无法躲闪,每一下都挨得结结实实。楚夜薇痛哭着挥舞着双手,好像这样能减轻一点痛苦。
“薇薇,你要我把你的手绑起来吗?”沈飞白淡淡地问,楚夜薇一下老实下来,被落下的板子打得紧紧贴住沈飞白的身体,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白哥哥,我知道错了……”
沈飞白一连抽了二十几下才停住手,问:“你怕我不许你去吗?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楚夜薇呜咽着说:“不是,我是怕你难过……”
沈飞白显然没想到楚夜薇会这么说,愣了愣,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轻声说:“薇薇,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难过?你对我的不信任才是我最难过的。”
楚夜薇垂了头,低低地说:“白哥哥,对不起……”
沈飞白扔下尺子,一巴掌甩在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上,楚夜薇一声惨叫:“白哥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以后再敢撒谎试试!”沈飞白恶狠狠地说,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容,“小东西也知道心疼人了,有进步!”
看到沈飞白脸上恢复正常的笑,楚夜薇才放下心来,暴风雨算是过去了,于是在沈飞白胸前挂成树袋熊,嘴里唧唧哼哼地做弥留状。
“薇薇,我可是个男人,你再这样赖在我身上,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沈飞白无奈地威胁,这一招果然有用,楚夜薇一下子蹦开了,扯得屁股上一阵剧痛。
沈飞白看着楚夜薇呲牙咧嘴的样子暗自得意,却没留意到她眼里闪过的狡黠的光:哼哼,我被打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等我养好伤了再收拾你~~
“小沈子~~小飞子~~小白子~~~”楚夜薇趴在床上要死不活地喊。
沈飞白一头冷汗:小婶子,小妃子,小伯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晃晃悠悠走过去,打个千:“薇主子,您吩咐。”
“哀家腹内饥饿,去看看有什么可吃之物……”话没说完,脑门上就被沈飞白弹了一指头。
“你,你干嘛?”楚夜薇捂着脑袋嚷。
“哀家?你是咒我呢还是咒何驭宸呢?”沈飞白突然感觉楚夜薇脸上写满了“文盲”二字,“饿了就快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餐厅里,楚夜薇斜身小心翼翼地坐在柔软的餐椅上,完完全全的淑女坐姿,斜睨一眼,沈飞白一脸的同情,但是明显已经憋出内伤了。
楚夜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我楚夜薇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走着瞧!哼哼,再过几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沈~~飞~~~白!
第六章
沈飞白开始后悔做出替楚夜薇辞职的决定了。
“白哥哥,我想吃鸭脖子~~”
“白哥哥,我的面霜用完了~~”
“白哥哥……”
………………
从沈飞白出门,楚夜薇就开始了持之以恒的骚扰,并且理由相当充分:你说你养我的啊,只有义务没有权利的合同,是显失公平的,乙方可以提出变更或者撤销的!
虽然当着一帮子下属,完全破坏了自己冷静睿智的光辉形象,甚至有新进的员工误以为自己进了家政公司,但是从内心来讲,沈飞白还是很享受这种骚扰的,不过,不过,这个要求……沈飞白抓狂了——“白哥哥,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卫生巾,急用!”
“薇主子,这个东西,您能自个儿去买吗?”沈飞白低声下气地赔小心。
“那可不行,我人生地不熟,又不会开车,万一流落街头,被你以‘不辞而别’论处可怎么办?”楚夜薇扮猪吃虎,“记得哦,要带护翼夜用超长干爽型的,你万一搞不清楚可以咨询导购,别买错了,就这样,拜拜~”
沈飞白对着电话吐血三升:楚夜薇你在这个城市活蹦乱跳了将近五年,人生地不熟的好像是我吧?
沈飞白从来没想到过,女人用的卫生巾居然有这么多种类,在货架前逡巡几遭,接到数个充满敬意的注目礼之后,他决定放弃自力更生的幼稚想法。于是超市的导购小姐拥有了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下午:一名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温柔帅哥,扶一扶金丝镜框,微笑着走向她:
“小姐,麻烦你,呃……我想买,呃~那个,卫生巾……”
……
沈飞白完成任务回朝交旨了,而导购小姐从此给自己定下一个难以企及的择偶高度:就像这位帅哥一样,嗯,不,不是像他这么帅,那太不现实了,只要像他一样,能一个人来帮自己买卫生巾就好。(某蝶泼凉水:其实,小姐,这个目标更不现实……)
“哇!白哥哥!你居然买对了~~真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水里陆上两栖动物,实在是文能坑蒙拐骗武能两抢一盗堪称妇女之友的不世出之人才啊!”楚夜薇一脸崇拜地看着沈飞白。
沈飞白掐着脖子把楚夜薇拎开,一脸不爽地说:“我文能煮饭刷锅,武能降妖伏魔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楚夜薇赶紧溜开,躲在一边抱着肚子狂笑,沈飞白吃瘪的样子好可爱啊,不过嘛~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大餐还在后面!想到自己的计划,楚夜薇就忍不住大笑三声,相当不谦虚地表扬自己:“天才!”
沈飞白要崩溃了,手机被打爆,内容几乎都一样:“沈先生,我叫***,今年**岁,我看了你的资料,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人,我们见个面可以吗?”
就在沈飞白烦不胜烦,隐隐感觉事出蹊跷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如同黑夜里的明灯一般的电话。
“沈先生,您好,我是‘爱倾城’婚恋网的客户经理,我姓王,”电话里传来甜美的女声,“您在‘爱倾城’上传的个人资料反响强烈,我们决定将您作为本月主推的‘等爱明星’,希望能为您做一期访谈,您看可以吗?”
“个人资料?等爱明星?”沈飞白一头雾水。
“是啊,您不但上传了个人基本资料,而且还把公司营业执照的扫描件电邮了过来,我们又核对了贵公司的网站,确定资料真实性之后才决定为您做访谈的,沈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肯光临敝网站征婚,而且有这样的诚意,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啊,”甜美女声逐渐转向花痴,“沈先生,我的资料也在网站上,ID是*****,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先了解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沈飞白迅速打开“爱倾城”网站。首页上,自己的照片和资料几乎占了一半的版面:姓名:沈飞白;年龄:29;学历:法学硕士;职业:某公司总经理;爱好:烹饪,旅游,传统艺术;个人说明:前生,我在三生石上刻下你的名字,偏偏又饮了那杯忘川,如果今生你看见我眼里依稀的思念,请与我擦肩,留步,我期待与你,三世花开……
沈飞白合上笔记本,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来回,嫌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夜薇小姐!自己身边除了薇薇姑娘,谁还能编出这么酸的词儿?重新打开网页,照片上的自己凝眸浅笑,简单的衬衣西裤,勾勒出颀长的身形。嗯,以前没注意过,自己还是蛮帅的嘛,沈飞白自恋地想。薇薇,你就真不怕我被人勾走?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你太自信?或者你至今根本就不在乎?想到这里,沈飞白的脸色少有地阴沉了:薇薇,我就陪你玩一玩。
第七章
楚夜薇发现,最近沈飞白的电话明显多了起来,不但白天自己的骚扰电话打不进去,就连回家之后,也常常躲在一边烦闷地接听电话。
“白哥哥,你改行做话务员了吗?”楚夜薇秉承“怕死不当GCDY”的优良传统,边啃着被害人带回来的鸭脖,边毫不畏惧地调戏被害人。
沈飞白无奈地关掉电话:“不知道信息从哪里泄露了,最近接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啊。”
“难怪我的骚扰电话打不进去了,原来是有别人骚扰,喜新厌旧!”怨妇楚夜薇一脸的八卦,“嗯,掐指算来,沈爷你最近命犯桃花,红鸾星动,大吉大利可喜可贺啊!对了,男的女的?芳龄几何?”
沈飞白笑得很良家的样子:“你白哥哥如此风流倜傥,自然是男女通杀,老幼咸宜了,对不对?”
楚夜薇翻个白眼,准备继续铁面无私地跟桌上的美食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咦,不对?以沈飞白老奸巨猾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而且看上去还很享受的样子?楚夜薇看着沈飞白心平气和的脸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自己给自己催眠: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这个忙你帮是不帮?”沈飞白拨通了何驭宸的电话,不情不愿地把糗事讲了一遍之后,送上了一个软绵绵的威胁。
何驭宸那边已经对着“爱倾城”网站笑得花枝乱颤了:“楚夜薇多贤惠,这‘三从四德’践行的够扎实!哎,沈飞白,你以后可以放心地彩旗飘扬了……‘等爱之星’,噗哈哈哈~~”
沈飞白一脑门子黑线,阴森森地加大了威胁力度:“你再笑,我把楚夜薇打包给你邮过去!”
那头立马噤声,干咳两声:“咳咳,这个楚夜薇实在不像话啊,你要加强管理,不要随便放出来为祸人间。这个忙,我一定帮,就当是替天行道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毛主席教导我们,反动派的必由之路必定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沈飞白同志,你一定要坚定树立‘祸害你一个,幸福千万人’的崇高信念不动摇,就这样,等我的消息,保重!”
何驭宸放下电话,又看了一遍沈飞白的玉照,笑得几乎气绝身亡,他确信,楚夜薇一定是脑袋坏掉了。而那边的沈飞白也与何驭宸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以后不能再敲小丫头的脑袋了,再继续傻下去就不美好了……
楚夜薇发现沈飞白接到的电话变少了,但是却更忙了,每天回来就一头扎在电脑前,偶尔也会打电话出去,但是总躲着自己,不是在阳台就是在卫生间。这,这这这不是红杏出墙的特征吗?楚夜薇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开“爱倾城”的网页,首页上还是沈飞白的大幅照片,不到一周时间,就收到了数以千计的飞吻和鲜花,关注度居高不下,居然还有3个速配对象!其中一个居然达到了95%!楚夜薇盯着页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缺心眼儿到极致的事。
好像沈飞白真的挺优秀的,楚夜薇想,长得嘛,起码不有碍市容(某蝶怒拍:薇薇姑娘,咱说话讲点儿良心成不?),虽然不是白手起家,但也算得上才干过人,感情专一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如果你比何驭宸更早出现,我肯定会爱上你的。
“薇薇,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吃饭吧。”
楚夜薇淡淡地收了线,这已经是她这一周接到的第三个这种电话了,突然有点心酸,沈飞白能找到肯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不是很好吗?自己凭什么要求他无怨无悔地陪着自己等何驭宸?你不爱他,有什么资格难过?虽然是这样想,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楚夜薇抹了把眼泪,心里一个激灵:沈飞白的条件太好了,谁能保证那些女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不行!为了白哥哥的幸福,我必须把好关!楚夜薇心里激荡起了捉奸捉双,呃,不,是激荡着挽救失足青年的高尚情操,拿起了电话。
“您找沈总?是王小姐吧,”接电话的是沈飞白的秘书,“沈总已经在公司楼下的茶楼等您了。”
楚夜薇阴笑,沈飞白,你的员工还真不像你,诚信标兵啊,枉费我编了半天的台词都没用上。
来到沈飞白所在的茶楼,楚夜薇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如果对方很好怎么办?如果沈飞白护着她怎么办?心一横,随机应变吧。走进去,看见沈飞白背对自己,对面的坐着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年龄比自己大,粉底似乎也遮不住皮肤上的斑,穿着很严肃的职业套裙,楚夜薇突然轻松了。嗯,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来替沈飞白把关的了,自觉代入了捉奸角色。
“白哥哥~~”楚夜薇走过去坐在沈飞白旁边。
沈飞白波澜不惊地瞅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楚夜薇突然有点委屈了,沈飞白连一丝惊慌的神情都没有,是不是早就准备摊牌了?不过作为曾经的职场精英,楚夜薇还是很稳得住阵脚的,欠身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楚夜薇,是沈飞白先生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那女子上下打量一番楚夜薇,满意地一笑,握了握楚夜薇的手:“你好,我叫王羽然。”转面对沈飞白说:“沈先生,那我先走了,等你的电话。”说罢冲楚夜薇意味深长地一笑:“楚小姐,再见。”
一路沉默着回到家,楚夜薇一言不发地回房间去了,沈飞白看着紧闭的门,无声地笑了:楚夜薇同志,你用实际行动为自己争取到了减刑奖励。转身上楼拨通了何驭宸的电话:“我看就这两天吧,再磨下去薇薇非抑郁不可。”
第八章
沈飞白不高兴,其实楚夜薇也不高兴,不过考虑到沈飞白可能是患上了捉奸后遗症,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楚夜薇决定宽宏大量地对他进行一番思想帮助,比如要找也要找个比自己年轻的,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反正归根结底一句话:沈飞白你就是红杏出墙也得品位高雅审美正常,也得顾着楚夜薇小姐的面子和心情!
轻轻推开虚掩的书房门,沈飞白正背对房门打电话。
“王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就太谢谢你了……录这样的节目,我实在是担心影响你的名誉啊……呃,这个,好好,我请你吃饭……”
楚夜薇不动声色地听着,王小姐,就是那个王羽然吧?……慢着!录这样的节目?名誉?楚夜薇脑海里立即出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脑袋被敲了一下:“傻乎乎的想什么呢?”
“白哥哥,你是不是破产了?”楚夜薇想也不想地问。
沈飞白一愣,完了完了,说过不敲脑袋的,怎么又忘了?明显出现脑残症状了,叹口气:“我破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啊,你破产了我养你嘛,干嘛去拍那种不名誉的节目?你知不知道拍这种节目会造成心理阴影,间接导致你以后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话没说完屁股上就被沈飞白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要是太闲了,给我背《女诫》去!”
楚夜薇赶紧跳开,笑嘻嘻地道:“不要!我是关心你嘛,你和王小姐要拍什么不名誉的节目啊?告诉我,我坚决购买正版,用行动支持白哥哥!”
沈飞白瞪了她一眼,想了半天,慢悠悠地说:“其实告诉你也不要紧。”说着把笔记本转过来,赫然是“爱倾城”首页,楚夜薇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眼里饱含泪水背过身去——当然得背过身去,笑场是很没职业素养的行为——低低地说:“白哥哥,你想和我解除合同就明说,为什么要用征婚的方法来刺激我?我马上就走,以后再不烦你了。”
蹬鼻子上脸!沈飞白怒了,马上又告诫自己,现在是飚戏时间,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于是拉住楚夜薇,一脸歉疚地说:“薇薇,你听我解释,这个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放上去的,我怎么舍得你呢?”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让我知道是谁搞得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楚夜薇打个寒颤,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和王小姐录节目又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和‘爱倾城’交涉,要求他们撤下我的资料,但是‘爱倾城’竟然传真过来我亲笔签名的申请书,说撤销资料可以,但是必须配合他们录制一期配对成功的节目,否则就是违约,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楚夜薇愕然。
“没办法啊,总不能继续在上面征婚吧?哎,我得换件衣服,薇薇,你帮我参谋一下,哪件比较好?”沈飞白完全不管楚夜薇的脸色,径自打开衣柜,取出几件衣服。
“嗯,都不错啊,看上去很骚包的样子。”楚夜薇眼皮也不抬,懒懒地回答。沈飞白实在很想再给她一个爆栗,但是考虑到脑残也是残疾人的事实,硬生生忍住,换好衣服转身准备下楼,心里默数:“3,2,1……”
“白哥哥!”随着倒计时结束,楚夜薇的喊声如期而至,“我跟你一起去录节目好不好?”
沈飞白压抑着心里的得意,一脸为难:“你在外面看着我放不开啊。”
你还想放的多开?!楚夜薇咬牙切齿地想,堆出笑容:“我说了我要在外面了吗?我是说,我跟你,录节目!”
朗朗乾坤,和谐社会……绑匪啊~~~
如果可以,楚夜薇一定已经喊破喉咙了,不过看一眼花开灿烂的新晋绑匪沈飞白,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楚夜薇无力地倒在车子里,想到自己现在任人宰割的境况,心里就充满了前途未卜的悲凉。
其实那句“我跟你,录节目”的话一出口,楚夜薇就后悔了,只是想逗沈飞白玩玩而已,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于是死抓住门框不肯出门,却被沈飞白抓小鸡一样扔进了车里,径直开到了约定的地点。
临进门,沈飞白见楚夜薇还是一副贞节烈女威武不屈的样子,于是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薇薇,有立功表现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楚夜薇如同五雷轰顶,当机立断变身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乖乖地跟着沈飞白进门。
沈飞白很有影帝潜质,通过访谈中的表现,楚夜薇相当肯定这一点。从上大学时与楚夜薇认识,后来分离,再后来居然在“爱倾城”网站相遇,一则浪漫的爱情童话新鲜出炉。主持人为童话故事感动不已,楚夜薇为沈飞白的敬业精神感动不已,访谈任务在感动的气氛中顺利完成。
录制结束,楚夜薇正要跟沈飞白离开,王羽然出现了:“沈先生,楚小姐,感谢你们来为敝网站做访谈,这是你们的原始资料,我打印出来,留给你们做个纪念。”楚夜薇接过来一看,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出门,楚夜薇就扬着手里的资料冲沈飞白嚷嚷。
沈飞白看她一眼:“薇薇,你什么时候在‘爱倾城’征婚的?好巧啊。”
“我,我哪里征婚了?我有那么无聊吗?”
“嗯,那得问问何驭宸,我记得‘爱倾城’页面上显示的信息说,网站安全维护委托的就是他们公司,也许他能帮你查出来注册IP什么的。”沈飞白很有爱心地给楚夜薇支招。
还用查IP?楚夜薇瞪着沈飞白,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呃,还有谁?好像确实还有……等等,何驭宸,IP地址……
谁说楚夜薇脑残?她已经很迅速地找到了沈飞白话里的关键词,然后,对自己的出路做出了科学论断——死路一条!
刑奖励?对不对?”沈飞白接口,说得楚夜薇连连点头。
“我让你以《女诫》为行为准则了吗?那是为了让你体会封建社会女性的悲惨命运,对照女性解放带来的新生活,忆苦思甜,从思想上认识到自由主义的严重危害!”沈飞白阴险地一笑,“同时也是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唉!我存心放水你都不要,那我们就来好好算账吧。”
楚夜薇恨恨地看着沈飞白,恨不得在那张笑脸上踩几脚,但是,薇薇毕竟是个有理智的姑娘,于是现在乖乖地站在沈飞白身边听训了。
“我的资料是谁传上去的?”
“我……”
“理由。”
“好玩……”
“我的签名哪里来的?”
“我从书房拿的空白委托书……”
沈飞白快气死了,家贼难防啊!喝了一口水,继续问:“好玩?为什么把我的真实电话号码、照片全都传上去?”
“白哥哥教育我,不可以撒谎,骗人的……”楚夜薇偷眼看看沈飞白的脸色,小声说,“白哥哥~你别生气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人气那么高……”
“楚——夜——薇!”沈飞白咬牙切齿地说,顺手抄起戒尺,“以前打你打轻了是不是?”
楚夜薇吓得倒退两步,讨饶地望着沈飞白。
“过来!”
楚夜薇红着眼圈慢慢挪过去,眼珠一转,干脆一屁股坐在沈飞白腿上,双手环住沈飞白的脖子,在沈飞白胸前蹭蹭:“白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不该偷拿你的委托书……”
沈飞白一边消受美人恩,一边毫不留情地点评:“语言认识很到位,行动没有跟上。”
“白哥哥,我都跟你录制节目了……”楚夜薇垂死挣扎。
“嗯,我会酌情从轻处理的。”沈飞白不为所动地把胸前的树袋熊扯下来,顺手按在腿上,啪啪几巴掌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跪在沙发上。”
楚夜薇见美人计失效,苦着脸爬起来揉揉屁股,迟疑地跪在沙发上,想了想自己把裤子褪了下来,然后伏在沙发背上,摆成个老老实实挨揍的姿势,半天却不见戒尺落下,回头一看,沈飞白竟坐在一边看报去了。
楚夜薇又气又羞:“白哥哥~”
沈飞白抬头看看她:“干什么?”
楚夜薇气结,难道要求他打自己的屁股?沈飞白倒是笑了:“我才想起来,你刚吃过饭,这个时候对你动板子是不科学的,你先准备着吧。”
你!我晾你的脸,你就晾我的屁股?还真是不吃亏呢~哼,能一样吗?楚夜薇一腔羞愤地运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正想的痛快时,毫无征兆的一板子就砸了下来,“啊~~!”楚夜薇一声尖叫,惊吓倒是多过疼痛,不过接下来就是实打实的痛了,每一下都打得楚夜薇紧紧贴住沙发靠背,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薇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我很伤心。”沈飞白停住手,声音里是楚夜薇从没听见过的疲惫,这让她暂时忘记了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痛,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
“你就这样替我征婚,意味着什么?是相信我对你的爱,还是不在乎我对你的爱?我离开,对你来说真的没关系吗?”沈飞白盯着楚夜薇,脸上凝重的神色,好像换了一个人。
楚夜薇这才仔细回想起这个玩笑,如果沈飞白真的离开了,自己会后悔吗?如果,如果……楚夜薇心里是满满的后怕和自责,抬起头,看着沈飞白:“白哥哥,我……你罚我吧,我该打。”
沈飞白厉声道:“你这个恶劣的玩笑,五十戒尺多不多?”
五十?楚夜薇想死了,以前最重也之被挨过四十下,五十下自己还有没有命在?可是想到自己给沈飞白的伤害,楚夜薇垂头应道:“不,不多!”
“不多?那再加多少下比较合适?”沈飞白看着不敢说话的楚夜薇,眼里出现了笑意,“好了,你那天肯去茶楼找我,跟我去录节目,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考虑到你的具体表现,从轻处理,二十下,自己数好了!”话音刚落,没有给楚夜薇留下思考的时间,第一板就抽下来了,“一!”楚夜薇下意识地数。
啪!“二~”楚夜薇痛苦地喊着,随着板子一下接一下的落在屁股上,疼痛被成倍地放大,楚夜薇开始小幅度地蠕动屁股,蹭来蹭去试图减轻痛楚,但是效果适得其反。
“十、十七……”楚夜薇声音含混,满脸的眼泪,已经数乱了。屁股上狠狠挨了一下:“错了,重数!”
“十,十六……”楚夜薇痛哭着转过脸哀求,“白哥哥,我记不清了……”沈飞白又好气又好笑,二十以内都能数错,楚夜薇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也不答话,按住楚夜薇的腰,扬起戒尺,狠狠地抽了五下。
“不要啊~~痛……白哥哥~~饶了我啊……”楚夜薇语无伦次地求饶,“白哥哥,我下次一定不数错,别加罚好不好?”
沈飞白沉默地看着她,突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傻姑娘,再敢做这种没大脑的事,就没今天这么好过关了!”楚夜薇把头埋在沈飞白怀里,狠狠地在他的胸前蹭了一把鼻涕眼泪,虚脱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章
楚夜薇小姐转性了。
沈飞白下班回来,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他相当怀疑自己的薇薇穿越了,面前这个一脸贤良淑德的姑娘,贵姓?于是指着一
第3回
盘黄黄绿绿的菜问:“这是什么菜?”
“蒜苗炒鸡蛋啊!”楚夜薇自豪地回答。
沈飞白终于确定了,是楚夜薇没错,活了二十多年还分不清葱和蒜苗的,也就是她了。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菜一进口,沈飞白还是对楚夜薇肃然起敬:把菜做得难吃不难,但是能做得这么难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着楚夜薇一脸的期待,沈飞白昧着良心夸奖:“不错,都熟了。”
楚夜薇自己尝了一口,脸垮了下来:“你说谎!一点都不好吃!”
沈飞白无力地扶额,不好吃?对你的手艺来说,这是很正面的表扬好不好?根本就是极其难吃!抬头笑了笑:“我是夸你把菜做熟了,确实都熟了。”看着楚夜薇一脸的挫败,暗暗念佛,明白就好,厨房真的不适合你。
可是楚夜薇的下一句话使他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也成不了好厨子!我的厨艺一定会在不断的实践中提高的!白哥哥,你相不相信?”
一个纯粹的吃货,毫不利人的下厨,把创新饮食文化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惨无人道的反人类精神!这是赤裸裸的睚眦必报精神!沈飞白在第三天晚上,终于明白了一点:如果不能制止楚夜薇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疯狂理想,自己的结果必然是“出了病房就进灵堂”!
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沈飞白婉转地向楚夜薇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楚夜薇很委屈:“我只是想做点事……白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沈飞白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落寞的楚夜薇,自责极了:自己只想着让薇薇在自己身边,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却忘记了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曾经驰骋职场的现代女性,乖乖在自己身边,但却落落寡欢的薇薇,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和养宠物有什么分别?薇薇需要的是生活,而自己给不了她全部。沈飞白暗暗地下了决心。
“薇薇,你想出去工作吗?”
楚夜薇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转瞬变成狐疑:“白哥哥,你这次不是真的破产了吧?”
沈飞白哀怨地抬脸:“薇主子,你就这么想养小白脸?”
“放心吧,虽然你年纪大了点儿,跟‘小’字不搭界,但是我发扬发扬扶危济困精神,白哥哥你在我的后宫粉黛中,就算不能独宠专房,也一定能雨露均沾的……哎呀!”楚夜薇瞪着不识好歹暗下毒手的沈飞白,“你想谋杀亲娘吗?”看看沈飞白一脑袋问号,洋洋得意地解释:“丈夫是亲夫,娘子自然就是亲娘啦!”说罢迅速躲到一边偷笑去了,却没注意到沈飞白眼里漾出暖暖的笑意:娘子?薇薇,你承认了?
就这样,楚夜薇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结束被包养生活,不过在去公司的路上,听到沈飞白说出公司老板的名字时,立即惨呼上当:“穆枫?不要!阴险狠毒程度不次于你!我不去!”没错,大学几年,沈飞白的下铺——俗称一丘之貉——兼院报副主编的穆枫大人给楚夜薇同学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此人具有清晰的逻辑思维,扎实的理论基础,丰富的实战经验,兼以纵横捭阖挥斥方遒的气势,道貌岸然笑里藏刀的伪装,危险程度与沈飞白难分伯仲,两人堪称“双贱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回忆起往事,楚夜薇打了个哆嗦,但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的趋势是谁都不能改变的,此刻,坐在穆枫的办公室里,楚夜薇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个男人,愤懑地哀叹:掉进狐狸窝了……
穆枫还没有从接到沈飞白电话的震惊中回过神,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楚夜薇,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还真找回来了?”
沈飞白笑吟吟地呷了一口茶,相当不谦虚地回答:“胜似闲庭信步!”
“信步了快五年了吧?你这庭院够大的,”穆枫很不给面子地实话实说,“这算一五计划完成了,让小丫头嫁给你算是二五计划,生孩子……那得远景规划了吧?”沈飞白一拍桌子,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八度:“穆疯子,你洗了几天尿布就了不得了?”
穆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慢条斯理地给沈飞白续水,倒是楚夜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即卸下伪装,尖声大叫:“穆疯……呃,师兄,你,你你你都有孩子了?那你干嘛还不结婚?!”
沈飞白觉得很丢人,索性埋头喝茶,不去看穆枫的脸。
穆枫倒很大度,微微一笑:“小夜薇,你嫂子三年前就嫁给我了。”
“过分!都不请我喝喜酒!”
“过分吗?三年前小夜薇你在哪里?我只记得那时候沈大少爷满世界找你来着,酒桌上还逮人就问知不知道你的下落……”穆枫不怀好意地瞅瞅楚夜薇。
眼见穆枫又使出煽风点火的绝招,楚夜薇自觉地溜到沈飞白身边,一副三从四德的样子:“白哥哥,咱回家吧……”
沈飞白这才抬起头,大声对穆枫说:“人就交给你了,该骂就骂,该打,嗯……就直接通知我!”说完迅速起立,出门。急得楚夜薇大叫:“白哥哥,你别走!福利待遇还没谈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升起:“我替沈飞白当保姆都没有一分钱,你有工资拿就应该知足了。”
楚夜薇转身悲愤莫名地瞪着万恶的资本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第十一章
沈飞白是顶好顶好的好人——当然有个前提条件——如果参照物是穆疯子的话。
穆枫的吹毛求疵楚夜薇在院报编辑部的时候就领教了,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商场历练,不仅吹毛求疵而且是丧心病狂啊!捏着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厚厚一叠企划案,想到刚才被穆枫挑剔的体无完肤,楚夜薇就恨不得把穆疯子拍到墙上去:你当我是超女啊?!
闷闷不乐地走进茶水间冲了杯咖啡,楚夜薇靠在门边,揉一揉发胀的额角,被沈飞白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好像已经不能适应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了,心里冒出一个突兀的想法:如果离开沈飞白,或者沈飞白不要我了,自己是不是生存都会有问题?
“新来的那个楚夜薇,和穆总什么关系啊?部门主管怎么有资格由穆总亲自安排、指点工作,她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吗?她是穆总大学时候的师妹。”
“什么师妹啊,我看和穆总有点暧昧才是真的,师兄师妹,天生一对嘛,哈哈……”
“你别胡说,穆总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穆太太可是大美女,又生了那么可爱的宝宝……”
“天真!男人是最会装的,你呀,擦亮眼睛,别被人骗了!”
……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八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特别是被八卦的对象。楚夜薇站在里间听着离开的脚步,无力地总结出了这条经验教训。
为了避免让别人认为穆疯子是自己的恩主,也为了改变自己离了沈飞白这个正牌恩主就活不了的局面,楚夜薇决定,从现在开始,努力工作!用事实证明自己,堵住悠悠众口,尤其是穆疯子那张嘴!
但是,事实只能证明,唯心主义是要不得的。
周末的总结会上,几乎每个部门主管都挨了骂,楚夜薇也不例外:“楚夜薇,你们怎么选的广告模特?!完全西方化的模特怎么体现古典美?丰乳肥臀和广告主题有什么关系?文化底蕴你懂不懂?!”
楚夜薇委屈极了,备选的模特统统是一个风格,我能怎么办?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模特公司只有一家吗?模特只有那几个吗?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疯子,疯子!楚夜薇拖着疲惫的身子怒冲冲地回到家,长舒一口气:“终于两天不用见到那个穆疯子了……”还没感慨完,就石化在门口:两只老狐狸正把酒言欢,穆枫还很绅士地招呼:“小夜薇回来啦?”
楚夜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顾坐在沈飞白身边,眼皮都不抬地问:“穆总,你不回家洗尿布,跑过来干什么?”
“你穆师兄自然是来向我汇报你这一周的表现的,人家巴巴地跑来,水酒总是要赏一杯的。”沈飞白笑眯眯地看着穆枫。
穆枫不理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楚夜薇:“小夜薇喝杯酒消消火吧,气大伤身。”楚夜薇却不领情,别开脸,俨然一副“姑娘不爽”的架势。穆枫也不在意,好脾气地笑笑,倒是沈飞白嗔怪地说:“不就是被训了几句吗?在院报的时候,又不是没被他训过!”
穆枫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沈飞白,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咳了几声:“小夜薇表现还是不错的,至少没当场跟我用冷兵器作战。”
楚夜薇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明白穆枫说的是自己刚进院报编辑部没多久,因为几个错别字没校对出来,被穆枫在会上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因为没有考虑到被批判对象过于激进的实际情况,导致楚夜薇同学激愤之下顺手抓起茶杯向穆副主编砸过去,人民内部矛盾就此演变成了阶级矛盾。不过,终极BOSS沈飞白一句“反动派是猖狂的,镇压是必须的”盖棺定论,就决定了楚夜薇同学的悲惨命运——不但回去挨了一顿戒尺,而且还在全体会议上做了检查,堪称是楚夜薇的“滑铁卢”。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楚夜薇头脑发热,暗道:“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一拍桌子,愤然起立。
沈飞白见状一声轻咳:“嗯~咳~”声音不大,但是疗效显著——迅速唤起了楚夜薇残存的理智:“……店家,切二斤牛肉,将你那好酒只管筛来,待洒家与穆师兄叙旧!”
穆枫严肃地看着沈飞白:“严重脑积水症状,可以试试开颅减压疗法。”
沈飞白摊摊手:“治标不治本,算了,我的要求不高,不影响传宗接代就可以了。”
两人你来我往,楚夜薇毫无存在感地控诉:“穆疯子,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穆枫一惊,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我来是邀请你们明天去我家做客的,小夜薇你认认门,记清楚路,不然就是做了鬼,给你烧个GPS你也不会用。”
沈飞白乐得呲牙咧嘴,楚夜薇圆满飞升。
第二天,沈飞白用肉乎乎的小穆枫为诱饵,才把楚夜薇心不甘情不愿地骗出门。
楚夜薇说:“你不许穆疯子欺负我!”
楚夜薇说:“穆疯子欺负我的时候,你要帮我!”
楚夜薇说:“你不许和穆疯子一起欺负我……”
沈飞白总结陈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瞄一眼喜出望外的楚夜薇,慢悠悠地补充:“不过,我一向认为不计后果的武装起义是毫无出路的。”然后按响了门铃。
穆枫打开门,把他们让进了屋子,楚夜薇被站在客厅中央,怀抱婴儿的明艳女子吸引住了目光:披散在腰间的卷发被发带随意拢住,露出光洁的额头,淡淡的眉毛下,两汪寒潭般的眼睛深不见底,嘴角天生的上扬,即使最悲伤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她在微笑。楚夜薇盯着那女子唇角下的黑痣良久,那女子也呆了般看着楚夜薇许久,然后两人同时发声:
“谷雨?!”
“楚夜薇?!”
第十二章
看着让自己堵心好多年的情敌,如今怀抱婴孩,楚夜薇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她难过,她想哭,她为何驭宸不值!你傻啊你?人家已经相夫教子其乐融融了,你还在傻等,就跟我一样傻,不!比我还傻,就跟沈飞白一样傻!想到何驭宸,楚夜薇压抑不住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冲口而出:“你,你怎么会嫁给穆疯子?何驭宸那个傻瓜到现在还在傻等你,我也以为你会记得他的好,累了就会回来,你却偷偷的嫁人生子,这算什么?”
谷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动动嘴唇,想说话,却被穆枫打断:“小夜薇,如果我没记错,何驭宸……”看看沈飞白,一笑,“谷雨要是嫁人生子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交友不慎啊!沈飞白掐一把胳膊,压抑住想用袜子塞住穆枫那张嘴的冲动,把楚夜薇一把扯回来:“你胡说什么呢?”
楚夜薇这才想起来两只老狐狸被自己忽略不计了,抬脸望望沈飞白难看的脸色和穆枫诡异的笑,讷讷道:“穆师兄,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也许是屋子里气压过低的缘故,谷雨怀里那个粉团般的小人儿挥手挥脚地哇哇大哭了起来,谷雨笨手笨脚地拍哄,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这时,楼梯后面的厨房里转出来一个女子,与谷雨仿佛的年纪,一样的鹅蛋脸,长卷发,只是眼睛不像寒潭,而是两汪春水,嘴角也没有谷雨那样的弧度,却能让人感觉得到她无时不刻的快乐。
那女子边抱过婴儿边抱怨:“你呀,笨手笨脚的,以后嫁人了,看你怎么办!”突然一抬头,看见了沈飞白和楚夜薇,连忙赶过来,一脸的笑意:“小飞飞,你来啦?荷叶排骨已经上锅了……诶?这就是小夜薇吧?难怪你心心念念的。快坐啊,傻站着干什么?”
楚夜薇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搅晕了,转过头求助地看着沈飞白,沈飞白叹口气:今天没看黄历,不宜出行啊!强撑着精神介绍:“薇薇,这是白露,穆枫的太太……”话没说完就被白露打断了:“什么太太啊?我老吗?你跟着小夜薇叫我嫂子就好啦!”
穆枫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了,一手揽过白露:“老婆,好样儿的!”
沈飞白恨不得捶自己两下,什么不宜出行?简直就是诸事不宜!整理一下情绪,扔给穆枫一个刀子般的眼神:“那位谷雨小姐,麻烦穆先生介绍一下。”
“对啊,穆师兄,你不会好命到安享齐人之福吧?”楚夜薇弱弱地插话。
“楚!夜!薇!”沈飞白两眼发黑,很佩服自己至今没有崩溃,“闭嘴或者消失,你自己选一个!”
“小夜薇眼力太好了!”白露有趣地瞅着溜到沈飞白身边不敢出声的楚夜薇笑道,“小飞飞你什么文化程度?没听出来白露和谷雨都是二十四节气吗?我们姐妹俩就是为了服侍我家穆爷,专门起的名儿!”
这都一群什么女人啊?沈飞白在昏迷之前,还不忘充满笑意地看了一眼满头黑线的穆枫,嗯,彼此彼此嘛!
穆枫瞪了一眼笑得极其风尘的孩他妈,说:“谷雨,白露的表妹,刚刚逃离美帝国主义的魔爪,来找知心姐姐聊天的。那个,小夜薇,你们认识啊?”(哈哈哈~某蝶狂笑三声!YY腹黑穆和谷雨的筒子们,乃棉失望鸟!!!)
“嗯……我们是高中同学……”楚夜薇在失去意识之前本能地回答。
沈飞白同情地看看楚夜薇,指责穆枫:“不厚道!本来只是脑积水,被你这么一惊吓,彻底脑死亡了。”
谷雨走过来,拉起楚夜薇的手:“你刚才说,何驭宸……”
“何驭宸还在傻等你!我……呃,多得是人倒贴他都不要!”楚夜薇没好气地说,看看谷雨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又软了:“好啦,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我现在就给何驭宸打电话,他知道了准乐疯了。”说着就掏出电话,却被谷雨按住:“别,我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楚夜薇有些惊讶,谷雨微微摇头,对不起,我们最好这一生都不要再见面,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永远不能挽回。
白露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入席吧,小飞飞,我专门给你蒸的荷叶排骨,以表彰你在爱情道路上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精神。”
“穆疯子,管管你老婆,麻烦她以后不要用这种具有挑逗性的称呼喊我!”现在的女人啊~沈飞白头大,扯着楚夜薇就往餐厅走,楚夜薇却坚定地挣脱他的手,转身看着谷雨的眼睛:“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不容谷雨开口,拽着她就出门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穆枫最先反应过来,拍拍手:“我为自己拥有如此有魄力的下属感到骄傲!伙计,与有荣焉?”
沈飞白走到厨房,从锅里拈起一块排骨,边吹气边说:“排骨不错,来一块?”
楚夜薇和谷雨坐在酒吧里,暧昧的灯光投射在谷雨的脸上,多美啊,楚夜薇想,自己向谷雨的方向努力了多少年,终究还是没用。
“谷雨,我原来有多讨厌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同样不喜欢你。”谷雨微笑着说。
“干杯!为了我们唯一的共同点。”盛着琥珀色酒液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音。旧友重逢,却没有多少过去可谈,其实楚夜薇拉谷雨出门的时候,想说的很多——除了何驭宸还是何驭宸,然而看谷雨的神色,那三个字又偏偏是禁忌,谷雨啊,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死还是活,全凭你一念之间。
微醺的时候,谷雨掏出烟,递给楚夜薇一支,楚夜薇犹豫了一下,在回到沈飞白身边之后,这个东西她就再没敢碰过,烟瘾和沈飞白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
谷雨笑笑:“沈飞白不在。”楚夜薇咬牙接过烟,点燃,眯眼看着昏暗中的烟头,突兀地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何驭宸每天早晨都在谷雨家的路口等着,烟头就在一片黑暗中明灭,顺便也灼伤了一旁经过的楚夜薇。
“你真的不打算再见何驭宸?为什么?”
“这样不是很好么?”谷雨喷出一口烟,“其实你比我更适合他。”
楚夜薇怒了:“你不要什么都推给我!你搞搞清楚,我们现在连情敌的关系都不是了!”
她还记得那个冬天,谷雨坐在单车后座上,双手就伸进何驭宸的背上,而何驭宸就敞着衣襟,在凛冽的寒风中幸福地哆嗦。那样的温暖,在楚夜薇这个旁观者心里,都记忆犹新,谷雨你就可以这么奢侈的遗忘?
谷雨垂下头,眼角一滴清泪,怎么能遗忘?怎么能不假装遗忘?
第十三章
“阴谋!”
沈飞白同志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思想觉悟,吃饱喝足之后,靠在穆枫家的餐椅上,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做出了科学论断。
“兄弟就是拿来利用的,不然两肋插刀怎么来的?”穆枫坦荡回应,并将自己的行为上升到传统美德的高度。
沈飞白冷哼一声,不屑地翻个白眼,对这种赤裸裸的唯利益论表达了最高境界的鄙视。
“小飞飞,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再来个妹妹白吃白喝我也认了,呜呜呜……我就怕我家掌柜的见异思迁……姐夫戏小姨,自古不稀奇……”白露见穆枫吃瘪,索性抱着宝宝大演苦情戏,完全不管观众的接受能力。
沈飞白双臂环胸,一脸喜庆地看着白露:“那个,穆大嫂,你去把何驭宸找来不就完了吗?”
“那怎么行?我白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怎么能干这种带鬼子进村的没节操的事?谷雨还不恨死我?”白露正气浩然,“所以这种事情交给你做最合适啦,小白,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你就帮帮忙嘛~”
“咳咳~谷雨这事要是能解决的话,你和小夜薇的事也就解决了,其实我也是在帮你。”穆枫终于战胜自我,以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成功拦截了白露的激情表演。
“何驭宸嘛,早就不是障碍了。”沈飞白颇有点自豪地说,沉思一下,扬脸一笑:“不过,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成交!”
“好!小飞飞你答应啦?不许反悔哦!”白露一脸的奸诈。
之后发生的一切,才让沈飞白悔不当初,他终于明白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背后的痛悔:上下五千年,男人注定都要跌在同一个坑里啊!
眼见沈飞白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时候,穆枫的电话响了。
“走吧,”穆枫无奈地挂断电话,“两个丫头在老武的酒吧玩深水炸弹,都不省人事了。”临出门又回过头冲白露笑笑:“老婆,万一小姨子酒后乱性把我办了,你得勇敢接受现实啊。”
沈飞白站在酒吧的卡座边上,面对一烟缸的烟蒂和一地的酒瓶,神情肃穆地给出高度评价:“海量。”
穆枫点头表示赞同,沉吟片刻道:“也许公关部门更能发挥小夜薇的才干,我得做出战略调整。”沈飞白显然对他这种狂热的爱岗敬业精神嗤之以鼻:“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没错,不过我始终认为教育是头等大事。”说着扛起楚夜薇大踏步地走出了去。
穆枫摇摇头,心狠手黑!同情地追出去大叫:“还没买医疗保险呢!请病假超过三天要扣工资啊!”
楚夜薇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好像自己和谷雨拼酒了,后来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摸一摸身上,已经换上睡裙了,应该是沈飞白给换的……沈飞白!楚夜薇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完了完了,沈飞白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儿了,但是不管沈飞白气到什么程度,有一点是很肯定的——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很惨……的!
不过坐以待毙不是楚夜薇的风格,酒壮英雄胆,楚夜薇小姐拖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展开了自救行动。
于是沈飞白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躯体,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耳边还飘荡着低回的声音:“沈~~飞~~~白……白~~哥~~哥~~”
以为自己遭遇聊斋式艳遇的沈飞白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怀里赫然是醉态迷离双眼含春的楚夜薇。见沈飞白醒来了,楚夜薇忙讨好地把脸贴在他的脖颈上:“白哥哥,人家想你了……”边说边用手指在沈飞白的小腹上划圈,沈飞白一阵酥麻,索性打开灯翻身坐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夜薇:“想我了?是想我的皮带还是想我的板子?”
楚夜薇打个哆嗦,强笑着翻起来骑坐在沈飞白的小腹上,双手环在住他的脖子,一边不安分地扭动,一边媚笑着:“小女子卖身不卖艺,爷~您就要了奴家吧……”沈飞白身上燥热,实在很有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不过,作为一名卓越的教育家,沈飞白很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嗯,教育工作完成之后,再拯救失足妇女也是来得及的。
“我本来想明天等你酒醒了再说的,既然薇薇等不及了,那咱们就现在清清帐?”沈飞白把楚夜薇抱在怀里,温柔地商量。
楚夜薇身子一僵,干笑两声:“白哥哥……我头晕……”
“薇薇,肉体的痛感可以激发精神敏锐度,你可以试一试。”沈飞白温和地说。
“不,不要!我睡一觉就好了~”说着楚夜薇翻身下床往门外溜,沈飞白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果然,楚夜薇走了两步,转身垂头丧气地挪回来:“白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错了?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和谷雨拼酒……”
“还有呢?”
“……”
沈飞白叹口气:“薇薇,我和穆枫去酒吧接的你们,桌子上放的什么,你要是忘了,我给你提醒提醒?”
楚夜薇两眼一黑,彻底完了,看不见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了……
第十四章
“我,我不该……抽烟……”楚夜薇沐浴在沈飞白慈祥的目光中,声音低的如同蚊子哼哼。
“你们穆总已经决定调你去公关部了,薇薇才堪大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沈飞白眉飞色舞,一脸欣慰地看着楚夜薇,转而严肃地问,“喝酒还不够?为什么抽烟?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楚夜薇嘟哝了一句什么,沈飞白追问:“什么?”
“人是生而自由的……”楚夜薇鼓足勇气重复了一遍,然后迅速低头。
沈飞白大笑:“这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见楚夜薇不说话,愉快地补充道:“‘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楚夜薇同志,你能引用名人名言,并有取其糟粕去其精华,断章取义为我所用的思维能力是值得表扬的,不过,”话锋一转,“思维能力和实践能力相去甚远,我认为你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提升智商水平,在达到中等智商之后,再学习狡辩诡辩偷换概念等高层次的辩论方法。”
楚夜薇在自己的智商被猛烈抨击之后,用沉默表示认同,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犯的错误被上升到智商层面,就说明沈飞白真的真的生气了。但是这一次她错了——沈飞白并不是生气,而是动了真怒。
沈飞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大男人,女人吸烟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甚至可以用迷人来形容,可是楚夜薇不行!支气管炎病人绝对的禁烟你知不知道?想起来那年楚夜薇因为支气管炎居然引起急性呼吸衰竭,沈飞白就是一身的冷汗,眉头也随之拧了起来,抬起下巴向床尾示意:“衣服脱光,跪在那里趴好!”
“啊?”楚夜薇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光?
“衣服脱光,跪好!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按我说的做,我不介意提供帮助。”沈飞白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卧室。
当他拿着戒尺回来的时候,满意地看见楚夜薇光着身子跪趴在床尾,只是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沈飞白笑笑,用戒尺挑开被子,盯着楚夜薇涨红的脸,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害羞了?”
“士可杀不可辱!”楚夜薇闷闷地回应。
沈飞白顺手拿起眼镜戴上,表扬道:“有志气!”,坐在楚夜薇身边,抚弄着她的头发,说:“可杀不可辱?回来我给你换衣服你都没一点儿知觉,如果不是在老武的酒吧,如果老武不认识谷雨,如果有人居心叵测,你倒告诉我,怎么个不可辱法?你这是自取其辱!”沈飞白的一番话,让楚夜薇后怕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转过脸泪眼迷蒙地看着沈飞白:“白哥哥,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沈飞白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粗粗地吐了口气:“腰沉下去,屁股撅好,惯得你没边儿了!”
楚夜薇慌乱地把腰向下塌了塌,屁股自然翘起,看在沈飞白眼里,愈发显得腰细臀圆,两个臀瓣微微发颤,娇怯不已,想到酒吧里的一地酒瓶和桌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怒气就撞上来,抡圆胳膊狠狠地一板子抽下去,屁股上的板痕迅速由白转红,直至深红的隆起,楚夜薇没想到沈飞白会下这样的狠手,一时不防备,整个人惨叫着向前扑去,脸埋在被子里呜咽。
“注意你的姿势。”沈飞白不带感情色彩地提醒。
楚夜薇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刚跪好,又是一板子砸下来楚夜薇晃了晃,咬紧牙关才没倒下去。沈飞白却没有丝毫怜惜之心,依旧不紧不慢地扬起戒尺,然后稳准狠地抽在楚夜薇的屁股上,不过十几板,楚夜薇的屁股就已经“山河一片红”了,人也开始摇摇欲坠。
“白哥哥,我知道错了,求你轻点儿……疼……”楚夜薇趁着挨打的间隙,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飞白,但是沈飞白显然觉得楚夜薇需要浓墨重彩的教育,伸手轻轻按住楚夜薇的腰,继续在红色的板痕上烙下更为明显的印记,然后一条条檩子慢慢地肿起来,楚夜薇已经哭喊到嗓音嘶哑了,本能地拼命扭动腰肢,在巨大的痛苦刺激下,居然真的挣脱了沈飞白的控制,手脚并用地爬向床的另一侧,哭叫求饶:“白哥哥,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好不好……”
沈飞白满面笑容地盯着她,放下了戒尺,楚夜薇刚松了口气,却见沈飞白转身抽出了皮带,心马上缩作一团:“白哥哥……”
“如果你继续为自己争取‘福利’,要相信白哥哥一定会满足你。”沈飞白脸上极度的愉悦,让楚夜薇抽泣着爬回来跪好。
“腿分开。”皮带轻轻扫过膝弯,楚夜薇认命地分开双腿,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这个姿势会暴露出多少隐私。
沈飞白看着颤巍巍一收一缩的花心,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回来了,有些烦躁地挥起皮带。
“啊~~!”楚夜薇惨呼,经过短暂休息的皮肤现在敏感无比,就像滚水泼下一样,痛感从皮肉生生往进钻,像涟漪般波及整个下体。
第4回
皮带一下一下的砸在屁股上,有意无意地扫过最娇嫩的敏感地带,楚夜薇竟在疼痛中感到一丝丝的快感,花心里分泌出的蜜汁,让她无意识地扭摆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呜咽着转回头,看看沈飞白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楚夜薇索性壮着胆子直起身,一把抱住沈飞白的腰,抽泣着呢喃:“白哥哥,屁股都开花了……薇薇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就饶我这一次好不好?”
胸前的两团柔软恰好蹭在沈飞白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睡衣,沈飞白感觉到那两粒蓓蕾逐渐变硬,而自己的小腹里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低下头看着楚夜薇,正要说话,就被楚夜薇一把搂住脖子,唇瓣火热地贴在他嘴上,把他的话堵了回去,然后舌尖一点一点撬开他的牙齿,沈飞白感觉到嘴里仿佛窜进了一条小蛇,灵活地撩拨着他的欲望……
终于,沈飞白拥住姣花软玉的身躯,舌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拼命地吮吸着。看一眼东方欲晓,手一松,皮带掉在了地上,温柔地抱起双眼微闭,娇喘吁吁的楚夜薇,这一刻,掌心里繁花葳蕤,流年静好。
教育是百年大计,而挽救失足妇女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沈飞白微笑着,拥着楚夜薇,在一浪一浪的颠簸中,把魂魄抛上了巅峰……
第十五章
“爷,奴家伺候得可称您的意?”楚夜薇趴在沈飞白怀里,边用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轻划边问。
“性贿赂!赤裸裸的腐蚀!”沈飞白一脸的懊恼。
楚夜薇嗤笑一声:“沈爷您党性修养不足,就不要给党国添乱了吧。”
“是吗?”沈飞白狞笑着凑近楚夜薇,“沈某人现在神清气爽,完全有能力完成未竟的革命事业!”说着就把手覆上了楚夜薇的屁股。
楚夜薇气急败坏:“你,你不讲江湖道义!放下碗就打厨子!”
沈飞白大笑:“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这次的事稀里糊涂就算过去了,再有下次,咱们一并算账。”
刚刚松了口气,电话铃声大振,楚夜薇苦着脸看看那串号码,哀叹一声,真真的是流年不利,前门送狼后门来虎啊!手打着颤按下了接听键,然后迅速把电话送得远远的。
“楚夜薇!如果下周广告还不能投放,你就给我去公关部,好好发挥你的才干!”虽然话筒已经离耳朵远的不能再远了,穆枫的怒吼还是威力不减地摧残着楚夜薇脆弱的心脏。
“穆总,我,我请病假……”
“病假?”穆枫极其惊讶且义愤填膺,“沈飞白怎么照顾你的?电话给他,我骂他!”
楚夜薇干笑两声:“那个,跟他没关系啦,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哦?原来跟他没关系啊~”穆枫意味深长地笑笑,接下来的话把资本家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请病假可以,但是超过三天要扣全勤奖金——当然,我们是知法守法的正规企业,如果是休产假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在楚夜薇吐血前,又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让她彻底倒地不起的话:“还有,记得开医生的假条来销假,否则就按旷工论处。”楚夜薇无力地举着电话,一脸忧郁地瞅着隔岸观火的沈飞白。
沈飞白笑笑,接过话筒:“我作为监护人,替楚夜薇请五天病假……没有理由……什么?不准?那好吧,你老婆拜托我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对,的确是要挟……这才像话嘛,那就下周见!”
楚夜薇满脸崇拜:“白哥哥,这是当之无愧的与虎谋皮啊!”
沈飞白不屑地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好奇白露拜托我的什么事啊?”
“不管她拜托你什么,我相信以白哥哥的阴险狡诈,一定都能搞定的!”楚夜薇回答的干脆利落,然后轻轻把头靠在沈飞白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谷雨酸楚莫名的目光,和她醉意朦胧时反复低唱的那句歌词:“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何驭宸风尘仆仆走出候机楼的时候,正是晚上八点,这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刻,看着满城陆续点亮的万家灯火,他这样想。
的确,这个时候,穆枫已经结束了愤怒的工作,提着大包小包的奶粉和纸尿裤傻乐着往家赶;沈飞白把楚夜薇同学的枕头被子一股脑抱到了自己的床上;白露和谷雨拥着被子歪在床上聊天……而楚夜薇同学,则瑟缩在已经有些凉意的夜风里,瞪着开口闭口“谷雨”的何驭宸先生:“你不认为应该对你的迟到表达一点歉意吗?”
“好吧,我委托航空公司代我向楚夜薇小姐表达歉意,嗯,如果他们记得晚点了两个小时的话。”
楚夜薇恨恨地扔下一张房卡:“自己去酒店吧!”
“别呀,”何驭宸连忙拦住她,“你还没说帮我约谷雨的事呢。”
“谷雨,谷雨!你除了她就没点别的跟我说了吗?”楚夜薇双手叉腰双目喷火,看看何驭宸胡子拉碴的下巴和满是血丝的眼睛,声音又软了下来,“你看你这幅样子,去酒店好好收拾收拾,不然谷雨准又被你吓跑了,明天等我电话。”说完竟自打车走了。
何驭宸蹲身捡起房卡,捏在手里,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低低地说:“谢谢你。”
被楚夜薇挽着走进茶楼,谷雨心里说不出的诡异,她和楚夜薇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比熟悉更熟悉,比陌生更陌生,什么时候可以亲密到挽手?
这个答案在包间门被打开之后,昭然若揭。
何驭宸站在门里,目光灼灼地看定了谷雨,楚夜薇大松一口气,忙不迭地甩开手:“人我给你带来了,再跑了就不关我事啦!”
何驭宸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入定般看着谷雨,楚夜薇叹口气,很有眼色地准备溜掉,却被谷雨一把扯住,楚夜薇看着胸脯剧烈起伏的谷雨,脸上笼罩着圣母的光辉:“不用谢我,我先走啦,你们好好叙叙离情……”
“楚夜薇!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不懂尊重?你凭什么……”回应她的却是谷雨嘶哑的愤怒,“何驭宸,你还来干什么?我们早就完了,你不知道吗?那好,我再告诉你一遍,你听清楚了:我,早就不、爱、你了!”
一连串极具杀伤力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楚夜薇和何驭宸都懵了,都没注意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而也正是这一愣神的光景,谷雨推门跑了出去。
“愣着干什么?追呀!”楚夜薇最先反应过来,狠狠地推了何驭宸一把,紧跟着追了出去,外面车水马龙,阳光碎了一地,可是到底也没看见谷雨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你告诉我!”何驭宸烦躁地冲楚夜薇大吼。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楚夜薇喃喃地自言自语,谷雨是爱何驭宸的,这一点她看得清楚,可是 谷雨的反应如此激烈,却在她的意料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夜薇看着何驭宸微微抽动的肩膀,陷入了迷惑。
第十六章
沈飞白把电话扔在一旁,任里面传来白露无休无止的抱怨,然后一边发动所有关系寻找谷雨的下落,一边安慰抽抽噎噎的楚夜薇,嗯,还得腾出手来抱头长叹:三个女人哪里是区区一台戏,简直就是核武器啊!
急促的电话响起,沈飞白弹簧一般蹦起来抓起话筒,里面传来穆枫怒冲冲声音:“找到了,死丫头在护城河边想寻死呢!妈的,要是我亲妹妹我抽不死她!”“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你别为难她,万一再想不开,白露就该找你拼命了。”沈飞白见穆枫居然气到爆粗口,连忙劝解,想想白露的隔空夺命狮吼功背上就是一层冷汗,感佩之情油然而生:穆枫,你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本来蜷在沙发上自怨自艾的楚夜薇听到“想不开”三个字,登时窜了起来:“她想不开?我还没想不开呢,我费心巴力想让他们俩鸳梦重温死灰复燃,她,她倒好,存心给我下绊子!”沈飞白伸手就想在她脑袋上扇一巴掌,看看楚夜薇有些发红的眼圈,愣了愣,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薇薇,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事没那么简单。”
穆枫拽着跌跌撞撞的谷雨走进家,顺势把她摔在沙发上,一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白露这才定了心,赶过去扶起谷雨,满眼的心疼:“你吓死我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闹这一出!”顺手拂开谷雨的乱发,脸上竟是赫然两个掌印隆起,白露尖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何驭宸那个王八蛋?”
“是我!”穆枫声音低沉,却还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你?”白露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你凭什么打我妹妹?”
“凭什么?就凭她该打!”
“姐~”谷雨拉拉白露的衣襟,“你别怪姐夫,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白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姐,姐夫,”谷雨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乱了,我想尽快回美国去。”
“你哪里都不许去!”不等白露反应过来,穆枫就开口了,“你的护照我已经没收了,你就给我待在家里,敢出门一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说完摔门走了,屋里就剩下白露和谷雨姐妹俩相对流泪。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决定,都没有人会怪你。”沈飞白看着有些心力交瘁的何驭宸,想起楚夜薇和谷雨就头疼,没一个省心的!还好,薇薇还不算太出格,至少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嗯,作为曾经的情敌,如果沈飞白先生做不到落井下石,至少也应该尽忠职守地表达一下愉悦之情,否则愧对自己这么多年的辛酸史啊。
何驭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咂咂嘴:“沈飞白,你的茶艺退步很严重,十分对不起我千里迢迢外加晚点的旅程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穆枫迅速拧了眉,沉声道:“你确定了,过来只是为了喝茶?”
“问题都解决了,不喝茶还干什么?”何驭宸举起茶盏,“来,虽然手艺差强人意,但看在这么贵的茶叶的份上,不尝尝多可惜。”
“解决了?你什么意思?”穆枫心里一空,陡然升起荒凉之感。
“我只想知道谷雨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确定吗?其他的都好说,就一条,谷雨现在的状况……”沈飞白顶着穆枫的腾腾杀气,继续撩拨何驭宸的心理承受底线。
“如果是楚夜薇,你会怎么办?”何驭宸头也不抬地把问题抛回去。
“……”沈飞白无语,突然转脸看着穆枫笑靥如花,“亲家,赶明儿把你家妹子的生辰八字送来,我找先生对对命相,合适了咱们杀几口猪,把亲戚请请,这亲就算结了。”
穆枫沉着脸走过来,在何驭宸肩上狠狠擂了一拳,瞪着呲牙咧嘴揉肩膀的何驭宸一字一句地说:“叫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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