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又一周末。首府总裁府。
舒适的大床上,七夜俯身睡得正甜。
“咦?”坐在一边翻看文件的炀蓝蓝挑起眉,轻叫了一声。
又翻看了个仔细,脸色开始变。目光移到七夜身上,咬牙。
七夜浑然不知,循着炀蓝蓝的气息,往她身边蹭了蹭,拱了两下,又睡。
炀蓝蓝气鼓鼓。幸好七夜生物钟准时,及时睡醒。
“怎么了?”睁开惺忪睡眼,七夜不太适合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伸手遮了下眼睛。昨夜,两人又是激情四射,显然又忘了拉窗帘了。
手腕轻易就被人家握住。七夜臂上一紧,两只手都被压上了头顶。
“呃?怎么了?”七夜彻底醒过来,嘴上问,眼睛却不由自主上盯上炀蓝蓝手中的文件。
炀蓝蓝扬扬那几页纸,有独岛的类似文字掠过七夜眼前。她咬牙似笑非笑,“醒过来了?想起什么来没?有话跟我说没?”
“啊?”七夜打量她表情,心里飞快地计算。
“不是诈你。”炀蓝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的打算,扬扬手中文件,“密报都发过来了,今天早晨刚发生的事,艾丽遇刺,重伤入院,性命无忧。杀手当场生擒……民众正是贺春游行中,这下连聚集都不用,直接都冲到总督府去了……你自己讲,还是我替你讲?”
七夜抿唇做最后的顽抗。
“行啊。艾丽这丫头兵行险着,这回她在国内做得漂亮。可我怎么瞅着,这计像是你的风格呢?”炀蓝蓝逼视七夜的眼睛。
七夜被拆穿,脸红起来。扭身想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奈手腕扣在人家手里,翻身的企图被制止。
“不是密报发过来,你还想混水摸鱼,瞒多久?”炀蓝蓝见他企图耍赖,板起脸,伸手到暗格去翻东西。
七夜马上警醒过来,一骨碌翻身试图坐起来。炀蓝蓝趁他重心未稳,手上收紧往怀里一带,七夜整个人重心失衡,一下子又跌回去,这回姿势不偏不倚,正俯爬在炀蓝蓝腿上。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作为将官干涉别国内政,作为七字头不得令妄动,你自己数数,自己犯了几条禁令?”炀蓝蓝就着这暧昧姿势,冷声训。
“是我的……”七夜声音有些弱。话音未落,炀蓝蓝一巴掌就拍了下来。
“啊。”小小的一巴掌,能让七字头叫出声,看来,七夜羞涩大于疼痛。果然,炀蓝蓝低头,看见俯爬的七夜耳朵红得透了明。
炀蓝蓝心里剧荡,抬手还要打,突见七夜抱臂,把脸埋进去,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委屈了?”炀蓝蓝下不去手,这么打他,是有点……炀蓝蓝甩甩头,羞辱大于惩戒的意味,偏偏两人又都说的是正事,七夜难免不委屈。
七夜僵了一会儿,把脸儿露出来,小声,“不是想瞒你。上周宴会上,见了艾丽……我又不能眼睁睁看她回国去送死,就出了主意。可人家回国后,用不用这计,也说不准,再说,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保不准会有变化,我又不好就报给你听……”说到最后,真是委屈得不行。
炀蓝蓝怔了怔,也想明白了。七夜有他的顾虑。她想明白了,又歉意起来,替七夜小心地揉了揉挺翘的臀,隔着薄丝的睡裤,能感觉到下面皮肤有诱人的的温度。
就打了一下,也没怎么疼,不用揉那么久吧,七夜嗯了一声,挣着想起来。
炀蓝蓝手下一空,突觉不对,又扣住七夜柔韧的腰,“既是这样,你怎么事先也不通个气给我?”呵呵,差点让这小子混过去。
七夜很顺从地被她扯回来,按回床里,却撇了撇嘴角,眼角瞟她。
炀蓝蓝忍不住捏捏他脸颊,入手柔滑,心里荡起来。
“说呀。”小子,还给我使诈?
七夜很不满地切了一声。
炀蓝蓝耳朵支起来,“再说一遍,没听清。”
她刚弯下腰,凑近七夜的唇,就听七夜很不满地小声说,“切,你上周不是也没给我通气?还说我……”
“你……”炀蓝蓝又爱又恨地把七夜扑进床里,“还会回嘴了?”
七夜挣了一下,就放弃。在床上,他从来不是炀蓝蓝对手。果然,只两下,他身体里那该死的敏感,又让他喘息。荃师父呀,七夜仰起精致的下巴,刚叫了声荃师父,就在炀蓝蓝笑盈盈的目光下,放弃了抵抗。
一室春光。
力竭。炀蓝蓝看着又沉沉睡去的七夜,宠溺地亲了一口。目光落回那叠有关独岛政局的密件,她由衷地叹出口气,叶儿,做得好。这就是她的叶儿,叫她怎能不如珍宝,捧在手里心,放在心深处,印进生命里?
屋内瞬间恢复安静,没被扔出去的侍卫知趣地退了出去。七夜静静地和炀蓝蓝对视,两个人的目光都冷得足以让空气冻结。
“好大胆子呀。”炀蓝蓝一撩裙摆,悠然地坐回到躺椅里,语气里透露着奚落,“怎么没去,反而留下了?”
“七夜并不是要忤逆小姐。”七夜恢复了机械的声音。
“哈……”炀蓝蓝夸张地笑了起来,卷卷的长发有弹性地前后抖动。
七夜咬着下唇僵持了一下,终于向前走了几步,端正地跪下,“七夜举止不妥,请小姐责罚。”
“好像是谁说的,七夜有错自有刑堂。”炀蓝蓝一下一下地折着藤条玩,嘴里却是不依不饶。
七夜好像已经静下了心,用惯用的机械的口吻答,“七夜知错。”
炀蓝蓝没出声,只是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七夜低垂的目光闪了一下,迟疑片刻,用微微发颤的手指,一个个地解开衬衫的扣子,结实的蜜色肌肤裸露出来。
要知道,休息室的大门已经在刚那一击中不存在了,虽说是小姐的休息室,一般人不敢进来,但在洞开的房间里,已经半裸的七夜还是紧张地抿紧了双唇。
炀蓝蓝挑着眉看着七夜微微绷紧的两肩,轻轻笑了笑,“这个程度怎么行?”
七夜不明所以地仰起头。
“当然还有裤子呀。”她拗了拗藤条,柔韧的触感很有弹性。
“小姐。”七夜的扑克脸终于有了表情,他一脸紧张地看着炀蓝蓝。
炀蓝蓝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她满意地欣赏着七夜惊慌的表情,因为窘迫,七夜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蒙上雾气。
坚持了一下,七夜满脸通红地看着炀蓝蓝,“小姐,七夜……”他想说他绝难做到,可是炀蓝蓝不可置疑的眼神,彻底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手去解裤带。今早被打肿的右手还不太灵活,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炀蓝蓝也不催他,悠闲地甩着藤条,似笑非笑。
七夜一咬牙,一下子扯开裤带,质料超凡的西裤应声滑落,露出紧致修长的大腿。
炀蓝蓝挑起眉头“好心”地提醒,“褪到膝盖下,你不想一会儿穿着破成一条一条的裤子出门吧。”
七夜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咬紧下唇把裤子褪到膝下。
“还有一层哟。”炀蓝蓝用藤条划过七夜纯白的内裤。
“小姐。”七夜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他握紧双手,再也不肯再脱了。
料到七夜会这样,炀蓝蓝轻笑了一声,“来人。”
“小姐。”七夜吓了一跳,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是被侍从们看见了,以后就不要见人了。他急忙说,“别叫人,七夜自己来。”
炀蓝蓝向七夜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嘴角也扬起来。
七夜无助地看着散落在身旁地下自己的衣物,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炀蓝蓝知道已经逼到了七夜的极限,时间不早了,她也不想让旁人看到七夜的身体,索性一伸手,帮七夜扯落了内裤,挺翘臀部连同修长的大腿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未及七夜惊呼,结结实实的一鞭已经抽在臀峰上。
“啊。”短促的惊叫声,七夜红着脸闭紧了嘴
作为地下训练营里具有七级熬刑技能的人,小小的一记藤条就能叫出声来,炀蓝蓝知道七夜的方寸已经大乱。还是速速解决为好,她出鞭如风,五分钟内,已经挥出了几十下,鞭鞭下去,瞬间就隆起红肿的一条,七夜臀上已经没有可以下鞭的地方。炀蓝蓝又瞄准了七夜的腿和腰。又几十鞭下去,七夜终于喘息着,软下腰,俯身单手撑在地上。
七级熬刑技能,并不代表没有了疼痛感。因为具备了熬刑的质素,所以对疼痛的感受能力往往更加敏感。全凭坚韧的意志去抵抗,在受刑到极限时,才会爆发出来的超人的忍受力和恢复力,才是七级的巅峰。七夜到达了这种境界,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疼。惩戒性的鞭打,让他敏感的体质更加感受到疼痛。
炀蓝蓝巧妙地把鞭刑的伤害控制在二级到四级之间,那么七夜就不必调动体内能量去抵抗,而敏感的体质只会让他越发感受到那种疼痛。
“怎样的疼?”炀蓝蓝在七夜喘息的间隙问了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
在九十鞭之后,七夜终于疼得浑身打颤。象是在受训中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七夜抬起汗湿的脸,措辞严谨地答,“丝丝入肉,不及筋骨,二级。”他缓了口气,重新跪直身子,暴风骤雨的鞭打过后,只剩下越来越烈的一片火辣辣的痛感,七夜皱了皱眉,“其时疼痛,其后延绵。三级。”
“不愧是七夜。”炀蓝蓝点点头,掷下被血染红的藤条。
“这下可还要我明示你错在哪里?”炀蓝蓝蹲下身,看着七夜的眼睛。
七夜眼中的雾气一瞬而逝,他咬住下唇权衡了一下,终于缓缓地说,“七夜忠于炀氏集团,这样的答话并没说错。只是七夜越过了小姐,所以错了。”
炀蓝蓝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七夜还不肯放下心里的这道坎,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还要打他九十鞭。
“那再说来听听,你的心到底在哪里?”炀蓝蓝柔声说。
七夜终于红了眼圈,他坚持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七夜既已经是小姐的下属,自然心向小姐。”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炀蓝蓝终于得到了七夜的肯定答案。只是或许还有些不情不愿。
炀蓝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今天也只能这样了。“过会儿,我还要去开会。”炀蓝蓝看了看七夜的身后,从臀到腿,一路都是红肿的鞭痕,大半都破了皮,打时不觉得,现在看来,心里倒有点疼。不觉放缓声调,“你若是疼得紧,就不要跟去了。”
七夜抬头看着炀蓝蓝,含着雾气的眼睛闪了一下,“还是……去吧。”
炀蓝蓝叹了口气,一楼人都知道七夜被她罚了,若是下午主上开会,他倒在这儿休息,确实也不象样子。炀蓝蓝拖曳着长裙从七夜的眼前走过去,硬下心说,“既然这样,你自己整理一下,十分钟以后出来找我。”
高峰会议第二阶段于下午两点准时召开。众人已经坐好,唯有炀蓝蓝还没到。起先跑到外面找乐子的人都听说了中午的事情,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脑袋聚到一起,小声地议论着。换了一身宝蓝色长裙的炀蓝蓝,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众人立刻停止了议论。
七夜并没有象上午一样,跟在炀蓝蓝的身后。待炀蓝蓝坐下,七夜才从外面赶过来。十分钟前,七夜缓缓地撑着从地板上站起来,膝盖的疼并不算什么,就像他说的,鞭打其时疼痛剧,其后更加延绵不断。当他尽量小心翼翼地提好裤子后,象海浪一样不断袭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七夜知道不能耽搁,尽他最大可能的速度移动双腿,赶到会议室,还是比炀蓝蓝晚了一步,作为最后一个入场的人,他顺利地成为了全场人注目的焦点。
中午,洞开的休息室内传出来的,藤条直接打在皮肉上的清脆声音,让五十层楼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更有好事者清楚地数出了受鞭的数目。并迅速将这一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楼。虽然不能亲眼看见七夜宽衣解带被小姐当众责打的样子,但众人的联想还是抑制不住的。现下看到七夜,自然免不了视线骚扰一番。
七夜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他尽量忽略掉臀腰上的疼痛,快步走到炀蓝蓝身后,低调又低调地垂下了头。
火狐狸眼珠骨碌碌地,一直盯着七夜看,突然卟哧笑出声来,“蓝妹妹,你可真有两下子,这七夜刚才还要反出炀氏集团去,这会儿就被你驯得服服贴贴的。姐姐真得向妹妹学两手。”
炀蓝蓝脸色一变,看了看父亲炀天行,炀天行果然正关切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她勉强笑了笑,“姐姐说笑话了,七夜怎么会反出炀氏集团呢?”
“噢,那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了?”火狐狸尖声笑道,“小两口嘛,床头打,床尾和,妹妹不必这么认真地生起气来。”
炀蓝蓝狠狠地瞪了火狐狸一眼,脸上却挂上笑意,“火姐姐又说笑话了,没有的事。”
火狐狸尖声叫道,“哟,折腾了一中午,人家小七可怜见的,不知为了谁受这份苦。”
炀蓝蓝脸色阴沉起来,语气不善,“妹妹自己堂口的事,姐姐不必胡乱猜测。”
蒋天意见双方又拱起了火,只得清了清嗓子,拿出老一辈的姿态,沉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开会了。不相干的事情不要拿到会上来磨牙。”
火狐狸不以为忤,反正她已经达到目的,索性大方地一笑,不作声了。炀蓝蓝带着火药味地看了火狐狸一眼,也住了嘴。大家也都把目光收回来,投到桌前的文件上。
七字头傲骨
上午的会议已经解决了大部分议题,下午,大家就把焦点落在炀蓝蓝的东区计划书上。东区的生意一直以每的十五个百分点的上升空间,这已经不易。今年交上来的计划竟达到了二十五个百分点,这不得不让大家产生疑问。对这个计划,炀蓝蓝自然有苦说不出。当时在父亲的私人小岛上,她以这个高昂的代价换来了七夜。
不过炀蓝蓝对此也是早有计较。她直接抛出了开发新项目的计划书。花了她半月工夫制订的新项目拓展计划,最主要的部分是娱乐场的开发。计划书中,完美地将原本在东区和南区交界的三不管地带的一片近万平方千米的荒地进行了规划,集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帝国最大的娱乐场将在三个月后出现在那里。预计会当年即会获得可观利益。
炀天行赞许地点点头,他知道女儿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当然敢一口应承下来的二十五个百分点的上升利润,他就知道女儿一定留有后手。
陆青山脸色有些阴沉,那万平方千米的荒地三分之二在南区管辖范围内,他正准备筹划建立自己的训练营。自从这次训练生分配中,他们南区争七字头训练生失败,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动手培养人才的关键,但毕竟只是设想,还未成形,就让炀蓝蓝抢了先。眼见着自己的扩张势力的计划就要泡汤,又拘着大小姐的面子,不好发作。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炀天行和气地转向陆青山,“山儿,蓝儿的计划你看怎样。”
陆青山一愣,赶紧堆起笑脸,“总裁自然有全盘计划,青山莫不遵从。”
炀天行满意地点点头,“还是山儿识大体。”他转过头看了看蒋天行,蒋天行也点点头,意思是计划可行。炀天行这才表态,“蓝儿的计划我看可行。只是从筹划到营建到经营,都不能大意,这次的计划十分庞大,若有闪失,蓝儿其责必咎。”
“是。”炀蓝蓝喜上眉梢。
“只是亏了山儿。”炀天行看向陆青山,温和地问,“作为弥补,山儿可有什么要求,炀伯伯可以答应。”
“这……”陆青山沉吟了一下,“青山的南区人才不多,但事务范又太繁杂,怕有闪失,误了集团的大事,所以想再设个地下训练营分院。”
炀天行思考了一下,“也好,教员可以从现在的训练营调。青山看得上谁就用。”
“那地点……”
“青山看中哪里,报上来即可。”
“谢谢总裁。”青山喜滋滋地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让步,却换来了这么大的实惠。有了训练营,就相当于可以培养自己的力量,这是其他各区从来没有过的待遇。看来炀天行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儿子,难不成还要让他做女婿,将来接班。陆青山想入非非地看向炀蓝蓝,炀蓝蓝却当没看见一样,移开了目光。
晚上,会议终于结束。华灯璀璨,炀氏集团大厦外面一派闹热非凡。众多媒体跟进报道正如火如荼,能够影响帝国命运,左右国民生计的炀氏集团高峰会议结束了,不知明天的帝国会有怎样的变化,人们都翘首以盼。
炀天行和蒋天意坐在一辆车里。蒋天意低声抱怨,“大哥,为什么给陆青山那么大权利?这小子有野心,不可不防。”
“年轻人嘛,哪能没有野心,当年我们白手起家了,没有点野心还成?”炀天行仰头靠在座椅里,闭目说,“青山是二弟的儿子,就是我的亲人。将来我们的天下,都得交给他们年轻人,现在就得放手让他们闯闯。”
蒋天意知道炀天行是个念旧的人,二哥的死他也很感慨,也只好不再提了。只是心有不甘地提醒,“大哥,还是留神些,别玩了一辈子鹰,反让鹰啄了眼睛。”
炀天行笑着点点头。
“七殇。”他唤。
“是。”七殇从前排回过头来,“总裁有什么事?”
“那个七夜。”炀天行睁开眼睛,目光里透露着不怒而威的严肃,“今天中午,和蓝儿也闹得太不象话了。”
七殇垂下目光不说话。
炀天行哈哈笑了笑,他知道七殇的脾气,总是直来直去的,有时和总裁意思相左时,七殇也敢给他摆脸色看,做出沉默似金的样子不开口。
“七字头果然性子都傲得很。”炀天行笑着对蒋天意说。
蒋天意笑着摇摇头,“偏你们父女俩都愿意找这罪受,留个七字头的精英在身边,天天动心思,也不嫌累。”
炀天行若有所思地看着七殇,七殇侧脸硬朗的线条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了柔和的意韵,“当初在七殇身上,我也费了很大的劲。”
七殇眉毛一动,突然露出腼腆的笑意,“先生还是别再提了。”
炀天行哈哈笑着,“算了,就让蓝儿自己去磨吧,毕竟要有自己的心腹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人。”
蒋天意皱皱眉:“那个七夜性子太傲,又名声在外,不知道蓝儿镇不镇得住。今天中午就差点闹出笑话。”
炀天行想了想,“七殇,你还是去处理一下,不过不要以我的名义,不能让蓝儿知道。”
“七殇明白。”七殇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炀天行看向车窗外,陷入回忆。这些年自己一直和女儿聚少离多,合在一起也没百天。五年前,二十岁的女儿成功上位,而且越来越出色。他把炀蓝蓝看成是自己的骄傲,是自己一生的念想,这次女儿跨区开发的计划,他也偏着心答应了,想要七夜的事,他也顶住其他各区龙头的压力,给了女儿,为了女儿,他甘愿逐渐退到后台,给女儿更多展示的天地。但愿女儿不会让他失望。
“七夜。”炀天行轻声念叨着,这个骄傲又出色的七字头,也许真会成为女儿的一块磨刀石,如能真的有收了七夜的本事,那他就真的对女儿放了心。
惩罚附加
加长豪华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七夜坐在小姐的身边,左右别扭。臀腿上嚣张的痛感越演越烈,七夜试着向座上靠,腰上的伤又让他浑身一紧。
“趴下吧。”炀蓝蓝拍拍自己的腿,向七夜示意。
七夜一副扑克脸,机械地答,“谢小姐,没关系。”
“来。”炀蓝蓝又拍拍自己的腿。
七夜索性转过头,不再理她。
“喂。”炀蓝蓝气不打一处来,“闹什么别扭,又找打?”
七夜转过头,淡淡地看着炀蓝蓝,眼睛里已经腾起薄薄的怒气,语气却仍旧谦恭,“为了什么?只为七夜不愿爬在小姐腿上吗?那小姐请便。”说完刷地自己脱下了西服上装。
炀蓝蓝被噎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对下属这么关心过,不过是看七夜被打得重了,又是头一次,才对他示好,谁知人家不领情,她气极反笑,“哟,现在七夜脱衣服还挺溜的。”
七夜脸一红,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好。”炀蓝蓝一咬牙,“停车。”
车子再次启动,空无一人的高速路上只留下了一个七夜。“如果比我晚到,你就别叫七字头了。”炀蓝蓝只留下这句话就飘然而去。
夜冷如水,穿着单薄的七夜打了个冷颤,无奈地看着小姐的车绝尘而去。四周寂静无人,这是新开的高速路,并未对外开放,小姐的车因为有特别通行证,才可以行驶,所以想搭便车基本属于妄想。七夜提起精神,尽量忽略掉一身的伤痛,悄无声息地蹿进旁边的山地密林中。
在后视镜里,炀蓝蓝看到那个纯白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就没入山地不见了。嘴角不觉勾起笑意,“好个七夜,看你有多大本事。”
一身湿漉漉的七夜率先回到了炀蓝蓝的别院。看七夜的样子,管家徐伯惊得不得了,以为是小姐出了事。幸好小姐的车随后驶进了大门。
倒是不辱没了七字头的本事,炀蓝蓝眼里的欣赏一闪而过,板着脸下了车。
七夜站着厅门前,浑身都湿透,一直往下滴水。
他眨着漂亮的眼睛,直视着炀蓝蓝,嘴角微翘。的
炀蓝蓝眉毛一挑,“还以为你有多快,不过如此。”
七夜一愣,倒没回嘴。只是微微挑起下巴,眼神不驯。
炀蓝蓝目光一闪,直接从他的身侧走进去,“去惩戒室反省。”扔下一句话,人已经进了别墅。
当正午的太阳火热地烤着大地时,炀蓝蓝终于睡醒了。一个女仆捧着家居服侍立在床边。
“七夜呢?”记得自己吩咐过今后由七夜负责侍候她。
刚十六七的小女仆绯红着脸,“七夜哥哥在惩戒室。”
炀蓝蓝没好气地地看着小丫头,“小米,大白天的思什么春?噢对了,他在惩戒室做什么?”
小米嘟着小嘴,肉肉的小脸还挂着红晕,“小米给七夜哥哥送干衣服,他说现在还不能换,还说谢谢小妹妹。”
“喂,我问七夜在干什么。”炀蓝蓝受不了小米的磨叨,直接喝断。
小米吃惊地看着炀蓝蓝,“小姐,您忘了,是您罚七夜哥哥跪的。”
“啊……”炀蓝蓝终于想起来,今天凌晨三点到了别院,加上十小时,七夜至少要到下午一点才能起身。“糟了。”想到七夜回来时一身的水,看来是为了赶在她前面回来,而直接泅水穿过别院左别的湘河回来的,那水渍过的伤还不得发炎?炀蓝蓝一跃而起,直接冲出卧室。
“小姐,”小米在后面跺着脚喊。
炀蓝蓝后背一动,停下脚步,“小米,侍候我梳洗。”她转回身,又恢复了平静。
二十分钟后,炀蓝蓝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惩戒室。
七夜挺直了后背,端正地跪在屋子中间。衬衫上有一道道暗红的印迹。
炀蓝蓝在门口愣了一下。昨夜只顾和七夜斗气,没想到他背上的伤。听小米说了,心里确实有点急,现在真正站在他身后,心里才真的有一丝歉然和疼惜。
“可以了,起身吧。”
七夜抬眼看了看炀蓝蓝,一夜煎熬,有一刻的闪神。凝眸看了几秒,才醒悟过来,干涩的嘴唇轻声说,“谢小姐。”
炀蓝蓝又把手臂向七夜身前送了送,七夜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伸出手,搭在炀蓝蓝手上。近九个小时,膝盖早已麻木,七夜咬着嘴唇,硬撑着向上站。炀蓝蓝手上用力,扶住了七夜微晃的身体。
象火一样烫的肌肤,炀蓝蓝探手覆上了七夜的额头,也烫得厉害。炀蓝蓝回头吩咐,“徐伯,给七夜准备沐浴,请汤医生,叫厨师做些清淡的,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站在门口的徐伯应声去了。
七夜尴尬地抽回手,“小姐,七夜没关系,不用这么大动静。”
炀蓝蓝挥手打断了七夜的话,“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七夜愣了一下,就不再坚持。
“小姐,”七夜想了想,“今天……我想请假。”
“当然。”
“谢小姐。”七夜甩开赶过来扶着他的两个侍卫,尽量挺拔地向门外走去。
炀蓝蓝在惩戒室里站了一会儿,随即吩咐,“来人,通知采买,准备给这间屋子铺上厚地毯。”她瞟了一眼七夜跪过的地板,转身离开了。
徐伯守在餐桌边,看着昨天刚进门的男孩子斯文地吃着一碗清米粥。医生来上药时,徐伯看到七夜臀腿上的伤已经发炎,但七夜执意不肯躺在床上让人喂,也不肯挂吊瓶。徐伯只好把饭摆在餐桌上,又在椅子上垫了厚厚的毛绒垫子,才肯让七夜坐下来。
“再吃一碗?”徐伯把已经晾好的粥推到七夜面前,“再吃些菜,为什么只喝粥呢?”
“谢谢徐伯。我吃好了。”七夜轻轻放下筷子。
“让医生挂个吊瓶吧。”徐伯有些担心,看七夜有些绯红的脸,看来烧得不轻。
“不,挂那个有些来不及。”七夜摇摇头,撑着桌角站起身。
“小姐已经放你一天假了,有什么来不及?挂吧,徐伯替你看着,你就放心睡吧。”
“不,谢谢。”七夜温婉地笑了笑,“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你一身伤。”徐伯坚决不同意,絮絮地唠唠。
“约好了,必须去的。”七夜耐心地解释,面对这个慈祥的老人,七夜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有些酸软。
目送着七夜的车驶出别院,徐伯叹了口气,每一个在别院住过的孩子,都不容易,可这个孩子开始就尤其艰难,他不禁在心里替七夜捏了一把汗。自己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让七夜吃好,住好,让这个孩子过得舒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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