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_st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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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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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灰烬

硝烟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凌乱的火焰兀自在燃烧着,并没有人扑救,也没有人顾及它们,随着战斗的结束,逐渐走向了尾声,将房屋与柴垛,成功地转化成了一堆堆灰烬。

熄灭的灰烬,还能复燃成熊熊烈火吗?

也许这就是战争,将好好的房屋烧成灰烬,将好好的家庭拆散,制造废墟,制造荒凉,制造死亡,制造孤儿寡母。

所有赞美战争的人,都是疯子。

 

她和身边的人一样,惊恐地望向外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下一刻将走向何方。被杀,凌辱,还是官卖为奴,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和身边的人,这些老幼妇孺一起被敌军俘获了。

凶神恶煞般的齐军将她们押到了这个院落中,四周全布置上了岗哨,所有人都清楚,也许从今天开始,她们已经不再是周的臣民了。

带队的军官是个五短身形的矮个子,但却很结实,手上的钢刀上似乎还带着血迹,时不时地大吼几声,“都别乱动,谁不老实就砍了谁!”

“吴爷,”一个士兵转过头来,“这里面有几个小娘们还真不错,让兄弟们泄泄火吧?”

“操,牛老二,”吴小个子对着说话的士兵,因为个头没有对方高,所以尽量惦着脚尖,把腰板挺得笔直,“也不摸摸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小心被王爷知道了,砍了你这颗牛脑袋!”

“嘿嘿,”牛老二干笑了两声,“这会儿王爷不是不在吗,再说了,这又都是周的百姓,我们打了胜仗,也该好好享受一番了,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啊?这次带兵的是兰陵王爷,他老人家治军严,你又不是第一天当兵,不知道啊?”

牛老二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嘟囔道,“这王爷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规矩太多,唉……”

 

兰陵王爷?她听见了,似乎这个名字听很多人说起过。

“兰陵王爷?齐的兰陵王,也许我们能活命,”身边有个老头悄悄对别人说,“这个王爷不杀俘,仁义着呢。”

“齐的王爷那么多的,哪个是啊?”

“在战场上戴着一个鬼面,手执大剑,可威风了。”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吴小个子右手的鞭子在空中一挥,“啪”地一声响,他粗着脖子狠狠地喊了一嗓子,“别吵吵,给爷安静下!”

他用眼睛再审视下面坐着的人群,有近百人,大部分是妇女,少数是老人和孩子,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妇女和孩子会被押运到邺城,典卖为奴,老人会被杀掉。没办法,这就是战争的游戏规则。

刚才牛老二的话显然触动了他的心,所以他的手也开始痒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动这些妇女的,因为兰陵王还没有到,提前挑选自己的战利品,所以他不能。王爷的战利品?有了,吴小个子眼前一亮。

那对小眼睛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目标,不大一会儿,就把七、八名标致的女子拉出了人群,在墙边一排站着,也包括她。

“你们听着,你们的城是被俺们兰陵王爷攻下来的,所以你们也是王爷的战利品了,打今天起,你们这几个人就是俺们王爷的人了,是死是活都是王爷一句话,要是你们中有谁的造化大,能陪王伴驾,侍奉王爷,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她的心突突直跳,大齐的兰陵王爷,名胜如雷贯耳,战场上杀伐骁勇,戴着一个狰狞的鬼面,这,会是一个怎样凶恶的人呢?虽然传言中他仁义,不杀降,不杀俘,可要陪王伴驾,那……”

吴矮子继续训话。

“既然爷打算把你们送给王爷,那就得教你们懂规矩。告诉你们,我们大齐规矩多,国法严,不跟你们大周似的。伺候主子必须小心,不然,小心你们的皮肉!这样吧,为了给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女子长点记性,现在就给你们提个醒,省得以后惹怒了主人,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来呀,挨着个来,用鞭子教教她们怎么守规矩!”

“好哦,”牛老二一声欢呼,忙不迭地答应,从内心里敬佩吴矮子的这套词,心想怪不得这小子长不高,全被心眼子给坠住了,打着个王爷调教奴才的旗号,让兄弟们也顺便过过干瘾,即使王爷发现了追查起来,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第一个女人被拉了过来,两个士兵按着胳膊,一个士兵压着腿,吴矮子在中间,将那个女人的衣服撩得撩,扒得扒,后背屁股大腿很快都暴露在了空气中,也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女人还没来得及感到羞辱,鞭子很快就落了下来,雨点般落到了她的后背、屁股和大腿上,一条条血痕迅速隆起,又迅速绽开。

“啊——-”女人的嚎叫声回荡在整个院落中。

她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时还把眼睛闭起来,身子开始发抖,她知道,很快也要轮到自己了。

又一个女人被押了过来,很快,她也被皮鞭所蹂躏。

“小妞,轮到你了,看样子,还是个雏吧?哈哈哈……”

她在一片惊恐中被拉了出来,人群中,母亲在哀号。

双臂和双腿被压住了,衣服似乎也被撩了起来,先是后背,再是屁股和大腿,紧接着,鞭子就抽了下来。

先是一下火辣辣的疼,没容她多想,已经被抽了十来下,她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但没有哭叫出来,至于为什么忍了下来,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王爷驾到!”

随着一声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望着院子门口。

先进来了两名铁甲卫兵,随后走进来一位金盔金甲、大红披风的将军,左手握在剑柄上,脸上赫然戴着一个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具。

一时院子里的安静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就连齐军士兵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小人拜见王爷!”

吴矮子众士卒赶紧行礼。

 “免了,你们在这里折腾什么呢,几里外都能听到你们的动静。”

面具下的声音,威严中透着一种轻柔。

“王爷,小人给你调教下家奴,这几个女奴,全是献给王爷您的,”吴矮子赶紧献殷勤。

他走了过来,将她轻轻扶了起来,衣服为她放下,“罪过啊,姑娘,受委屈了。”

她被那张面具吓住了,惊恐地大睁着双眼,脸上的泪水依然还在。

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秀的脸。

她看到了这张俊秀、年轻、英武的面孔,把这张脸一直记住了。

一帕方巾塞到了她的手中,竟然是他塞过来的。

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得到了兰陵王的一帕洁白的方巾。

他转身,对吴矮子吩咐道,“将院子中的人悉数释放,尔等速速随我回师。”

“王爷,这,这也太…….”吴矮子想说放掉这些妇人太可惜,但也没办法。

“休得罗嗦,执行军令吧。”

说罢,兰陵王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院子,走向了他的战马。

院子里,那些被释放的老幼妇孺都跪了下来,“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再生之恩啊!”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拘押他们的齐军士卒撤离了院子,看英俊的兰陵王消失在门外,看乡亲们在跪拜。

她握着那帕方巾,心中似乎有些失落,以至于忘掉了身上的鞭痕,和疼痛。

他就是兰陵王?他就是兰陵郡王?

她想,今生,我一定要报答他,不管用什么方式。

二.萍逢

邺城。

大街上甚是热闹,买卖店铺,行人往来,骡马车辆,倒也一番繁华景象。

一车一马,相依而行,漫步在邺城的大街之上。

兰陵王高长恭骑在马上,没有顶盔贯甲,此时是锦袍玉带,车里是他的王妃郑兰君和一个贴身的小丫鬟。

郑王妃的车窗帘子高挑着,她也能欣赏到沿街的风景,看样子,又是兰陵王陪了王妃到寺庙里上香归来。

其实,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成为了邺城大街上的一道风景。英俊威严的王爷,端庄娴雅的王妃,白马油车,夫妻恩爱,引得无数路人翘首张望,目送良久。

邺城的人们都知道,在所有的王府中,要数兰陵王的府邸最简约了,奴仆数量不多,生活的奢华水平远不及他的几位兄弟,而他的文治武功却在大齐又是赫赫有名的。

王妃郑兰君信佛,虽然整个邺城,整个大齐,甚至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人们都在拜佛、信佛,但王妃似乎更痴迷于佛经的参悟,而不是简单的烧香和叩首。

每逢高长恭出征,王妃便一直气球佛祖保佑王爷能凯旋平安归来,后来还将一束佛珠带在了王爷的左腕上,让佛祖时时保佑征战中的王爷。

 

迎面过来一支队伍,是一队被绳索捆绑起来,串成一长串的奴隶,有男有女,和他们相向而行。

押队的几个彪形大汉,佩带刀和弓箭,手里挥舞着鞭子,催促着奴隶们快些前进。

行人纷纷让开了道路,但并不散去,在两旁观看。

“王爷,王爷……”

高长恭听到了一个弱细的声音在喊着,是叫自己吗?他不觉勒马四望,在大街上经常听到百姓喊他,那是对他的一种景仰,但这个声音似乎不同,与平日问候的声音显然不同。

在那队奴隶中,高长恭看见了她。

她停了下来,看见了马背上的兰陵王,认出了他,于是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他觉得她似乎有些面熟,似乎从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她也望着他。

忽然,一鞭子抽到了她的后背上,一个大汉怒喝道,“大胆奴才,竟敢惊扰王爷,还不快走?”

她无奈,回头望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恋恋不舍。

他眉头紧缩,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在哪个地方见过她了,至于那队押送奴隶的小头目上前赔礼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只是机械地挥了挥手而已。

奴隶的队伍和高长恭的车驾擦肩而过,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端,消失在了邺城短暂的繁华中。

 

她失落地向前走着,但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来到了邺城,这个她想念的人所在的城市。

在又一次的战争后,她失去了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自己,而且又一次成了战俘,但她这次没能遇到兰陵王高长恭,也没有了上次那么好的运气,被辗转押解到了邺城。这次,恐怕一定要被卖为官奴,不知道到哪个王侯的深宅大院中吃苦受罪了。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如同一只等待屠夫宰割的羔羊,没有任何抗争的机会和能力。

这一路上,她受了多少羞辱和毒打,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不光自己,每个人都有类似的遭遇。

“听说了没?齐的皇亲王族都是牲畜一般,他们凶残荒淫,他们的皇帝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的,他们府中的下人,被鞭打那是家常便饭,唉,咱们惨了。”

同行的姐妹们经常窃窃私语,猜测着今后的状况,可是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命运根本不被他们握在手里,

各种可怕的传说充斥在队伍中,不光是她们之间偷偷私传,就是押运他们的士兵,也给他们说,皇帝,太子,各个王爷,将军们,都残忍暴虐,所以整个齐国也一团这样的风气。

上次,她将那张俊美的脸深深地记在了心里,还有,他的英武,他的仁义,他的……

那块方巾,一直藏在她的身边。

没有想到,在异乡,在这个陌生的都城的街头,能和他擦肩而过,和他的车马相遇,又见到了他一面,也许拜上苍所赐吧。看到他依旧英武,看到他的王妃幸福地陪伴在他的身旁,她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苍天,佛祖,请也赐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吧,即使是忍受鞭打,遭遇虐待,以及各种折磨,也再所不惜。

晚上,她向窗外的夜空真诚地祈祷着。

 

兰陵王府。

灯下,高长恭陷入了一阵沉思,郑氏悄悄地坐在旁侧,小心地看着他。

算了,不想了,也许是错觉吧,见过的人太多了,为什么都要记得每一个人呢?

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爷,怎么了?”郑王妃小心地问。

“哦,没什么,白天在街上,一个女奴居然喊我,我也觉得眼熟,私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

“王爷,佛家都说,前世在佛前五百年的祈祷,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也许,这是佛祖所赐的机缘吧?”

“机缘?佛祖的机缘在哪里?若有佛祖,为何将我生于这高氏家族之中,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郑氏脸色大变,“王爷,切莫说这种言语啊?”

忽然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一阵可怕的沉默。

半天,郑氏强作欢笑,“王爷,若有中意的,臣妾也为王爷纳上两房小的,一起侍奉王爷,如何?”

“王妃何出此言?”高长恭盯着她的脸,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

郑氏避开他的眼神,“在诸王中,只有我们兰陵王府最为寒酸,奴仆也最少,如此与王爷的身份不相符。”

“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潜心向佛,我韬光隐晦,如此不是更好吗?”

高长恭踱到了窗边,双手用力地将窗子推开,抬头,望见了天边的一弯新月。

“王爷,也不必太过悲观,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乐,还是及时享受为好。”

“那王妃可愿服侍本王?”

郑氏微微一笑,目光迎向了高长恭。

 

高长恭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到了床边,将郑兰君搂入怀中,轻轻地在她腮边吻了一下。

郑兰君倒在他的怀中,将他的右手捉来,把玩着,抚摩着,拇指、食指和中指的地方,磨出了老茧,那是经常拉弓射箭的痕迹。

“王爷的这只右手可是很孔武有力的,对吧?”郑兰君故意这么问,带有很明显地挑逗性。

“王妃是想试试了?”高长恭也故意这么问。

“王爷想试,臣妾岂敢不受?”回答得乖巧,却也聪明。

“那还等什么?看本王如何收拾你?”说着,伸手便过来解王妃的衣服,王妃笑着配合他,于是没一会儿,王妃便彻底被他俘虏了,被他扭住了手,按在了膝头,屁股对着他,脸歪向了另一个方面,所以他看不到王妃的脸有多红。

他用那只控弦和握剑的右手,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后,高高举了起来,然后猛地落了下来,重重地打在她的那团柔软白皙的肌肤上。

“啪”地一声响,王妃一皱眉,“啊”了一声。

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巴掌又很快地落在了温柔而尊贵的肌肤上,再不迟缓,再不停留,速度越来越快,力度逐渐加重了。

王妃在下面感受到了臀部传达来的疼痛,那是另一种快乐,里面有其他更多她渴望的东西。在她的心里默念着,继续,继续,不要停下。

在这个春天的普通的夜晚,这个房间中,春意无限。

三.锦簇

兰陵王府。

郑氏和高长恭成亲几年了,依然有举案齐眉的古风。每次高长恭下朝,郑氏必在门口迎着,两个人恩爱的样子,在邺城的街头巷尾曾广为流传。

今天,高长恭的精神看似不错,脸上的笑意十分灿烂,大踏步地走进内宅,迎着郑氏飞奔而来。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高长恭的人,便是他的妻子郑氏了。

英俊勇武的兰陵王高长恭,在几个兄弟中一直很低调,虽然都是文襄皇帝的儿子,因为母亲的身世,他选择了在战场上厮杀奋战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愤懑。

有时,他为自己的战功而自豪,这时,他需要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分享,一起和他擦拭盔甲和长剑;有时,他为自己的身份而苦恼,这时,他需要有一个人来和他一起分担,一起焚香祈祷;有时,他象一个孩子一样欢跃,这时,他需要有一个人和他一起玩闹;有时,他象一个老头一样沉思,这时,他需要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慎思。

而这个人确实存在,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王妃郑兰君。

 

小花园。

阳光下,花儿开得正盛,一朵朵,一团团,拥挤在那里,竞相开放着,兀自鲜艳着。

空地上,一张小桌,一壶香茶,一盘棋局,一支檀香。

高长恭在与王妃郑氏对弈。

每次都是长恭执黑,王妃执白,二人闲暇时,心情愉悦时,总要杀上几盘的。

这也是两个人共同的喜好。

二人棋兴正酣,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禀报。

“王爷,贾大人在客厅,说圣旨到了,请您和王妃前去接旨。”

高长恭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有变,“啊?”

“王爷,莫急,我们过去看看何事?”

郑氏与高长恭急忙赶往前厅。

武成皇帝高湛的宠臣贾护正站在客厅中等着呢,一见高长恭进来,先略施一礼没“王爷,打扰您与王妃对弈的雅兴了。”

“贾大人,有失远迎,请贾大人恕罪。”

“王爷您客气,陛下念及王爷战功,特命微臣为王爷买来二十个有点姿色的女子,侍奉王爷,哎呀,王爷,您年轻英俊,又战功赫赫,府中这几个女子怎么配得上王爷呢?王妃,您说是吧?”

郑氏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贾护拍了拍手,“来呀,进来吧?”

从外面鱼贯而入,全是年轻漂亮的少女,站成了两排。

贾护对高长恭说,“王爷,这二十名女子,还满意否?”

高长恭对贾护施礼,“贾大人,折杀长恭了,长恭区区小功何足陛下牵念,这,这些女子,长恭岂敢受啊?”

高长恭头上的汗冒了出来。

“王爷,这可是陛下的赏赐,推辞不受,这可是抗旨吧?”

贾护的话不多,但很有分量。

“贾大人,您看这样可好?陛下赏赐,我家王爷不敢辞,更不敢抗旨,而我家王爷区区薄功,怎受得起如此重赏呢?不如我们只留一个,其余请贾大人带回,向陛下复命,可好?”

郑氏出来打圆场。

“对,贾大人,长恭愧领一人,足矣。”

贾护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王爷竟如此谦逊,让微臣汗颜啊,既如此,微臣谨遵王命,”说罢,转身向那二十个女子,“王爷,请亲自挑选一个吧,选一个您觉得中意的。”

高长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抬头望向那二十名女子,迅速扫过,又向贾护,“贾大人,您来做主吧,您决定。”

贾护干笑了两声,“算了,还是问她们吧,”又转向那些女子,“你们谁愿意留下来侍奉王爷啊?”

话音刚落,后排的一个女子应声而出,跪倒在地,“奴婢愿意留下来服侍王爷与王妃。”

“嗯,王爷年轻英俊、战功显赫,能侍奉王爷,也是你的造化,好,那就你留下吧,”贾护说,“王爷,那微臣就回去复旨了。”

“有劳贾大人,送贾大人。”

 

听到高长恭陪同贾护出了客厅,同来的十九名女子也一起出去了,她跪在地下,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郑王妃那张微微带笑的脸,那张笑脸后面,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

“姑娘愿意留下来,让敝府荣幸,但我家王爷生性淡泊,府中简陋,不知姑娘能否习惯,”郑王妃悠然道来。

“奴婢为能服侍王爷、王妃而高兴,何来不习惯之理。”

此时,兰陵王高长恭已回到了客厅之中,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我府中规矩甚多,稍有过错则受惩处,你能否忍受得住鞭子板子呢?”

她心中一惊,稍稍抬头,看到了那张俊秀的脸,在一阵惊诧后,此刻却挂满了严峻,言语中带着无尽的冰冷和威仪。

“哦,能,能的,奴婢若有过错,请王爷、王妃严加惩罚。”

“好,来人,取我的鞭子,先打二十。”

语出兰陵王,让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更是没有想到,刚进兰陵王府,却首先要受顿鞭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也许这就是她应该承受的磨难吧。

高长恭接过仆人递上来的鞭子,走到她的身侧,用鞭子把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冷冷地说,“自己把衣服脱下来。”

她愣了一下。

 

大厅里,众奴仆都自行退下,只剩下了高长恭、郑兰君,和她。

她还是照办,自己将衣服脱下,放在地上,赤裸了上身,静静地等他的鞭子落在她的脊背上。

“继续,下面的也要脱,”那张俊秀的脸,仿佛也是一张面具。

这次她没有犹豫,很快地将裙子脱下,露出光溜溜的屁股和大腿。

他的鞭子举起,落了下来,先是抽在了屁股上面,生疼生疼的。

她觉得这是自己生平受过的鞭打中最疼的,她几乎无法坚持,但她不能,她告诉自己必须咬牙忍受。距离自己追寻那么久的人,只有一步之遥,她不能放弃。

咬牙忍受!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又想到了怀中那帕方巾。

二十鞭子,时间似乎变得漫长起来,疼痛也更加长久,且持续。

鞭打结束了,她无助地跪在了那里,只觉得屁股和大腿很疼,倒是后背上,他没有打几鞭子。

“这是王府的试刑,不管什么人进府,必须接受王爷的鞭子,”郑氏走到了她的面前,“穿上衣服,起来吧。”

“谢王妃,奴婢日后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王妃。”

“怎么敢让你为奴呢,既然陛下将你赐给了王爷作妾,你还是塌塌实实地作王爷的妾吧,不然我们可有欺君之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和高长恭、郑兰君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而且中间有一层无形的障碍。是什么,她不明白。

“奴婢,奴婢叫阿毛。”

“阿毛?这是什么名字?贾大人他们也一直这么叫你吗?”

“回王妃,阿毛是前几天刚被贾大人买来的,要是王妃不喜欢这个名字,请王爷、王妃给奴婢起个名字吧?”

“王爷?”郑氏望向了高长恭,高长恭正在把玩腰带上的一块玉佩。

“啊?赐名?原来的名字不是很好听的嘛。”

“王爷,还是你给赐一个适合咱王府的名字吧,至于以前的名字,私下叫叫倒还可以,”郑王妃继续说到。

“嗯,我们是兰陵王府,王妃名叫兰君,你就叫兰玉吧。这块玉佩,也罢,就送于你了,方才那一番苦楚,算你也没白受。想我纵横沙场,却在府中鞭打一弱女子,可悲啊,唉。”

她抬头,看到了高长恭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奈和迷茫。

“兰玉,多好听的名字啊,”郑王妃在提醒她,“还不快谢王爷赐名赠玉啊?”

她恍然大悟,赶紧拜谢,“奴婢谢王爷赐名赠玉,”双手接过了那块玉佩,捂在了心口。

“别自称奴婢了,应该自称妾身,今晚,准备侍寝,好好服侍好王爷吧。”

郑兰君极具风度地说完,转身,带着两个小丫鬟向门口走去。

在门口,她停了一下,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啊,为兰玉夫人准备住处,打扫房间,安排丫鬟,好生伺候,不得有误。”

她的背影,无限的孤寂和落寞。

兰玉抬头,看到了高长恭的脸,眉头紧缩地看着她,仿佛在研究一道难题,仿佛在使劲回忆一段记忆模糊的往事。

 

月亮开始爬上了墙头,就停在东边的柳树上。

兰玉坐在铜镜前,任小丫鬟为她梳理发笈。这段时间里,这几年中,她受过很多人的鞭打,而今天这次,是最轻的,确实最疼的。其实,皮肤都没有流血,伤痕已经处理过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她居然就这样进了兰陵王府,和仰慕许久的人在一起了,而昨天晚上,自己……

桌子上,那块白色的玉佩,放在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方巾之上。

小丫鬟不时地在她耳边低语,好象在向她传授什么。

她也时时报之以微笑,脸色红晕荡漾。 

定更天了,外面的钟漏响过,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了,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能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 

下午时分,王妃派人过来教她了很多的礼仪和规矩,她该做的事情,她不该做的事情……

难道,是上苍和佛祖听到可我的祈祷了? 

“啊,王爷来了,”小丫鬟在提醒她,也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急忙起身,赶紧跪倒,“拜见王爷。” 

高长恭一抬手,“起来吧,不必多礼。” 

小丫鬟将茶端了上来,放在桌上,放下帐幔后,退了出来,并关上了房门。 

高长恭坐在了床边,正襟危坐。 

她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地跪下来,“奴婢兰玉拜见王爷。从今天开始,奴家只属于王爷您。以前的阿毛已经不存在了,从今晚开始,只有王爷的兰玉了。” 

 “很好,起来吧,”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军营中,统领军马作战的大将气概。 

她站起身来,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一件件地脱下,直到自己完全赤裸,尽量告诫自己不要胆怯,不要害羞,因为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 

王爷,我的身体从现在起只属于您了,请审视吧,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呼吸不禁有些短促起来。 

兰陵王高长恭似乎有些胆怯,他的眼睛轻轻闭上了,仿佛又看到了贾护带来的二十名女子,眼前站着的这个,姿色也算一般吧,在那些女子中并不是最出众的,但她却主动留了下来。 

她的脸有些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莫不是…… 

他又睁开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长发披散在肩头,她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很周正,眉眼清秀,口鼻标致,皮肤白皙,胸前玉乳丰满,两个樱桃般的乳头,点缀在那里。酥胸,小腹,修长的双腿,纤细…… 

他又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莫非,莫非,那日在街上喊自己的女奴? 

不一定吧,那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 

她双手奉上一杯茶,“请王爷用茶。” 

他接过,一饮而尽,又交还了她,那副豪迈,仿佛不是在喝茶,而是在喝酒。 

“王爷累了,让奴家服侍您吧?”她充满了期待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准允。 

他用眼神表示了同意。 

她上前,跪了下来,先为他脱去了靴子,继而是袜子,然后为她的王爷宽衣解带,尽量轻地将他放倒在那张柔软的、舒适的床上。 

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带着自己一颗火热的心,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额头,他结实的前胸,以及…… 

也许是她的热情点燃了他的狂热,这个年轻、勇武的大将军猛地睁开了眼睛,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身下,开始向她发动了进攻。 

他抓起了自己的锦带,将她压在床上,反拢双臂,捆了一个结实,手和胳膊,都无法动弹了。 

在他的怀中,身形乖巧的她,如一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 

他的一条胳膊将她拦腰抱起,另一只手抡圆了,开始狠狠地打她的屁股蛋,啪啪声一直在响,不绝于耳。 

她感到了疼,鞭痕还没有消退,又被巴掌折磨,她开始轻轻地呻吟和求饶。 

在感受来自他的疼痛中,她的内心最深处受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的召唤,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疼,但在疼痛中,她能感受到疼痛的另一种乐趣,而且她的呻吟,仿佛不是央求他停止责打,而是提醒他要继续一样。内心深处,仿佛有很多的蚂蚁在顺着血管爬向内心。 

直到她的两个屁股蛋一片通红,他才松开,将她又扔回了床上。 

当她以为要暂告一个段落时,谁料到更凶猛的进攻又开始了。 

他的嘴开始向她的唇和舌进攻了,同时两只刚劲的手在揉弄她的双乳,她开始感到了有些疼了。 

小樱桃很快也落到了他的嘴中。 

她的汗在额头上冒出了很多,身体很热,

第2回

内心的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她无法自持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腿被分开了。 

“啊——–” 

一阵疼痛传来,她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又一阵疼痛袭来,她几乎没有力气叫喊了。 

“王爷,王爷,我。”她真的没有力气说话了。 

勇冠三军的王爷继续在进攻,继续在冲杀,他仿佛真的回到了沙场上。 

窗外,在月光下,花坛中的各种花儿,仍在互相守望着,各自绽放着各自的美丽。 

月光如水一般,照着安静的兰陵郡王府。 

四.刺梅 

那株梅一直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在那座挺拔的假山的边上。 

现在还不是它开花的时候,所以无法知道她到底有多美丽,但她在花园里,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中,是那么地显眼,几乎处在中心,那座假山,才是后花园真正的中心。听花匠说,到了冬天落雪的时候,这株刺梅开满了美丽的、绽放着香气的红花,和雪中的假山形成了王府中最好的风景。 

在兰陵王府,只有王爷是最重要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在王爷的后园之中呢,又有谁能比得过王妃郑兰君呢? 

王妃和王爷在一起近十年了,感情自不必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王爷是武将,经常上战场厮杀征战,所以王妃信了佛,但和其他信佛的人不一样,王妃除了跪拜、上香之外,还经常诵读经书,也经常去寺院里听方丈谈经说法,求佛祖保佑王爷平安凯旋。 

全府上下,没有谁不对王妃发自内心尊重的。 

王妃有一颗佛心,对全府上下的丫鬟、仆役都很客气,那是一种法子内心地尊重,平等对待,王妃人很和气,即使奴仆们犯了府规受到责罚,也都是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 

虽然兰陵王府在邺城的达官显贵中的规模和人数上是最普通的,但兰陵王府确是最有人情味的,也是最整洁的。 

自从兰玉进了王府,这种局面似乎有点改变了。 

王爷高长恭一如既往。平日在王妃身边,到上朝的时候便去上朝,下朝回来,王妃会在原地等他,两个人手挽手地走进后堂。 

她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好几次了,其他人都见惯了。内心中有各种滋味,既自己感到幸福,又为他们的恩爱而高兴,可是,自己呢? 

此时,兰陵王高长恭已受封为尚书令,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朝堂之上,经常忙碌到很晚才能回府。兰陵王的习惯比较好,上朝,回府。 

上朝处理政事,尽臣子的职责;回府陪伴王妃,尽享受天伦之乐。在府中读书,练武,有机会也和几个朋友喝酒聊天。偶尔到了节日,才与几个兄弟相聚,平日并不来往。 

爱好嘛,就是在空闲时喜欢带上几个贴身随从,去城外打猎。 

打猎?高长恭突然觉得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去打猎了。 

“许久没有去打猎了呢,”高长恭轻轻地对王妃郑兰君嘟囔了一句,怕她听到,又似乎让她听到。 

饭桌上,兰玉也在一边,这看起来更象普通的家宴。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王爷,还是莫开杀戒了吧?”王妃双手合十,轻诵佛号,劝戒了一番。 

“唉,”高长恭长叹了一句,有些扫兴。 

高长恭和郑兰君之间,也并不是一点矛盾也没有的。杀生,便是最重要的,王妃曾劝高长恭辞官归隐山林,他不甘;王妃又劝他弃武从文,远离刀兵,他不肯,似乎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施展他的才略。关于狩猎,一个是深恶痛绝,一个是乐此不疲。 

他无奈地摇头,却看到了另一双欣喜的眼睛,充满了无限期待。 

她? 

高长恭又开始继续吃饭。 

晚饭之后,郑王妃又去上香诵经了,而高长恭养成了晚上也要练武的习惯。 

现在,兰玉也养成了晚上陪王爷,看高长恭练武的习惯。 

“王爷,您想去城外打猎吗?” 

在给高长恭递手巾的时候,兰玉悄悄地问。 

“王爷,打猎去的话带上我好吗?”她忽闪着眼睛,充满了期待,当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差点没跳起来。 

这日,下朝后的高长恭没有象往常那样回到府中,而是差人告诉王妃,说自己有事,要晚些回来。 

这让王妃很意外,同时一丝忧郁挂在了脸上,她立即回佛堂了。 

而此时,两匹马在飞奔,劲装的兰玉在享受此刻属于她的快乐,终于可以和自己仰慕的人并驾齐驱了。出府打猎,也正是她所向往了多日的。 

山林。 

高长恭手挽强弓,已经小有斩获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 

兰玉只是帮他背着箭囊,欢快地捡拾着中箭倒地的猎物,如同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猎狗。 

高长恭想起了很多年前侍奉自己的一个小厮。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太阳渐渐落山了。 

高长恭用匕首将野物开膛、拔毛,而兰玉在林子中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火。 

野物被架在了火上烤着。 

“兰玉,”高长恭忽然叫了她一声,看她抬起头,他怔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停顿了一下问,“我好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的吧,不是在邺城。” 

朦胧的记忆在提醒他。 

“王爷,你想起来了?”她很兴奋,他终于把自己想起来了。 

“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有感觉,象是在做梦呢。” 

她想告诉他,不是在梦中,而是确实见过,一共两次,一次在那个战场后的小院中,一个在邺城的街头。 

但她忍住了,轻轻地将一块方巾递了过来。 

他接过,擦了下额头的汗,笑笑,又交还了回来。 

他真的忘记了,她想着,有些委屈,现在,整个山林中只有他们两个,她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可是又忍着,于是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高长恭有些意外,赶紧过来,将她搂住,关切地问,“怎么了,兰玉?” 

她勉强一笑,扬起脸,火热的唇在等待着他的关切。 

他俯身,迎着那红唇,吻了上去。 

一阵热吻过后,高长恭主动脱离了,他将兰玉按在了自己的腿上,手伸到了她的腰间,将她的丝带一拉,顿时蓝玉觉得自己的腰中的衣服松开了,她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在这个地方,树林中,天色将晚了,王爷想干什么呢?她没有问,当然高长恭也没有说,而是用下一步的行动在解释。 

蓝玉趴在他腿上,能感觉到下面的衣服在和自己的身体相脱离,被褪到了膝盖的地方,她的屁股和大腿已经完全地暴露在了野外中,她心里有些慌,要是在房间中,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害怕,可是这毕竟在野外,万一被人撞到,可如何是好啊? 

而高长恭完全不管这一套,他抡圆了巴掌开始抽打兰玉的屁股,兰玉不敢喊,也不敢叫,咬住了嘴唇强忍着,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啪啪啪“的声音回荡在山林中。 

“王爷,王爷,好了吧,我们回府您再……”兰玉很担心被人撞见。 

高长恭似乎刚来了劲头,他的巴掌挥舞个不停,那两个屁股蛋已经一片深红了,他也不想罢手。 

好不容易他停住了手,兰玉刚出了一口起,想站起来穿好衣服,却又被他扳过肩膀,仰面按在了草地上,“不要着急嘛,我才要开始呢。” 

“王爷,这样不好吧,我……”没等她说完,她的嘴就被堵上了。 

就在激情狂吻的同时,高长恭的手也没闲着,同时在进行积极备战,没几下,兰玉就彻底招架不住了。 

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在了一起。 

高长恭一个冲锋,兰玉一成惨叫,便被攻陷的城池,彻底成了他的俘虏。 

当他们打马回府时,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王爷,你们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可把我们给急死了,”门口的仆人一看到他们回来很是高兴,急忙禀报,“王妃请你们到前厅去。” 

他们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厅。 

空气有些紧张,厅里站着几个家丁,王妃郑兰君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面如冷霜。 

高长恭觉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表示他们来了。 

王妃满面怒容,冷冰冰地望了过来,“王爷,朝堂之上有什么军国大事让您忙到现在才回来呢?妾还以为你被陛下…….” 

声音哽咽,竟无法说下去了。 

“王妃,本王下朝后,下朝之后……那个去城外….散了散心…..” 

郑兰君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之后, “王爷想去城外打猎,可以明说啊,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又何必隐瞒了臣妾呢?还说什么有些公务?让妾身空添惊吓,打发人去宫门探询情况,时时刻刻在提着心吊着胆,而你,你……”话音未落,泪水滚滚而下 

“王妃,”高长恭大窘,“是本王的错,让王妃担惊受怕了。” 

过了一会儿,王妃停止了啜泣,又转向了兰玉。 

“兰玉,想陪王爷去打猎,为何不径直向我讲,而要行这等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呢,我想知道,王爷不回府,是谁的主意?” 

兰玉赶紧跪下,“兰玉知错,请王妃责罚,王爷不回府去城外打猎,是奴婢的主意,也是奴婢撺掇的王爷。” 

王妃直接面对兰玉,“那你可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是,王妃,兰玉不该私自出府,更不该撺掇王爷不回府去城外打猎,不给王妃打招呼,这都是兰玉的错,请王妃责罚。” 

她把责任全包揽了过来,给高长恭留了台阶和面子。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王爷向来都回府很及时,这次怎么就特殊了呢?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得不动用府规家法了。” 

“王妃———”高长恭急了,“这和她无关,是本王……” 

“王爷!”兰玉转向他,“您别为我辩解了,是我的错。您也累了,回后面歇息去吧。” 

“王爷,您应该回去歇息了,其他的事由臣妾处理了,”郑王妃开始下逐客令了,脸色冰冷。 

“哎,”高长恭无奈地一跺脚,望向王妃一眼,眼神充满了无奈,转身离去。 

见高长恭离开了,郑王妃开始吩咐,“来人,家法伺候。” 

几个家丁将长凳抬了上来,放于厅中,一条竹板也放在那里。竹板被漆成了朱色,煞是显眼。 

两个仆妇走过来,来到她身边,企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扬起脸,微微向王妃一笑,自己站起来,走向了那条板凳,趴了上去。 

朱漆的竹板挂了风声,落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屁股上,一声脆响之后,那阵久违的疼痛又猛袭了过来。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身子动了一下,想撑起来,但又放弃了,重新又老老实实地在板凳上趴好。 

见她不再动了,家丁才又举起了板子,第二下又狠狠地打了下来。 

“啊—–”她又没能忍住,叫了出来,屁股上的疼痛似乎已经扩大到了她的大腿。 

板子又打了下来,减少了停顿,如一场春日的雨。 

她不知道王妃到底要打自己多少板子,她自己也忘记了数数,甚至连向王妃求饶都忘记了,她只有默默地承受着,承受着这个家的严厉。 

额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土雨水一样,打湿了她的发际。 

在疼痛的间隙望去,端坐在那里的王妃,正如后花园中那假山边上的那株刺梅,在春雨的朦胧中,模糊起来。 

五.残柳 

太阳即将又沉入地平线了,将最后的金黄又抛洒给了这个世界。 

甬道两边的柳树,正沉浸在这片残阳的余晖中,准备迎接邺城又一个漫长、孤独的黑夜,在这个黑夜中,又有什么样的恶梦呢 

李氏的泪水快要流干了。 

泪水流干,再继续哭,那就开始流血水了。 

其实李氏的心里已经开始流血了,绍德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当初那个让她苟且偷生的支撑,已经荡然无存了。死,似乎也是她可选择的归宿,但她不敢,不敢到地下面对先夫,也不敢面对刚刚被惨杀的儿子。 

卧房。她赤身裸体,伏卧在床上,后背、屁股、大腿上到处都编布伤痕,但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高湛! 

她的目光隐隐射出一丝杀机。 

一车一马疾疾而行。 

高长恭挽了王妃郑兰君,走过余晖中金黄的柳荫,由一个小丫鬟引路,脸色都很凝重。 

“夫人,兰陵王爷与王妃在外求见,前来慰问夫人,请夫人节哀保重身体,”小丫鬟在禀报。 

李氏大惊。 

兰陵王高长恭在这个时候敢来探视自己,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实属不易。要知道,武成皇帝高湛的耳目众多,疑心有很重,今天盛怒之下杀了绍德,又当众剥光了自己的衣服鞭挞,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李氏苦笑了一下,“让他们回去吧,告诉他们,就说他们高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生。” 

小丫鬟出去了。 

但不大一会儿,小丫鬟又进来了,“夫人,王妃执意要进来探视,否则他们不回去。” 

李氏有些无奈,“好吧,请王妃一人进来。” 

郑兰君轻轻而入,来到床前,飘然下拜,“见过阿婶。” 

李氏没说话,眼泪又流了出来,“王妃,你和肃儿在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啊……”还没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郑兰君赶紧起身,在李氏近前侍立。 

李氏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都是鞭伤,后背和臀上的伤痕尤为赫然,有些地方皮肉外翻。 

“阿婶,你……” 

“逆子,安敢杀我女,我必杀汝!” 

年仅十四岁的高绍德,已经倒在血泊中没有了呼吸,后脑处被高湛的刀柄砸开的窟窿仍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武成皇帝仍在跳着脚叫骂。 

刚流产的李氏在苦喊,她的双臂被两个卫士捉着,未能挺身救下自己的儿子,除了哭,她什么也不能做。 

“哭!哭!哭!你哭个鸟!你养的混帐儿子!” 

高湛挥舞着马鞭,指着李氏还在怒骂,“你生的混蛋儿子,居然敢杀我女儿?” 

他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马鞭,可能刚才在高绍德的身上没有完全发挥威力,也可能他还想继续鞭打别人,“来人,将这个贱人的衣裳给我剥光,我要好好惩治她。” 

卫兵也不敢怠慢,上前连解带扯地将李氏的衣服全扒光了,又将虚弱的她按到了另一条长凳上。 

高湛冲了过来,轮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起来。 

李氏的哀号,惨叫回荡在院子上空。 

高长恭骑在马上,觉得心里非常堵,而且堵得很厉害,让他觉得心慌,看着右边的马车,车内的王妃同样严肃凝重。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只有马蹄敲击着地面,和车轮碾压发出的声音。 

“王妃?”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恩?”她回应了,但喘气非常粗,都盖过了马车声。 

“你在里面……”话说了一半又自己打住了,似乎觉得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为阿婶处理了伤,给她说了下佛法无边。” 

两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高长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风中迎面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一个小小的东西,轻轻的,柔柔的,他展开,竟然是一团柳絮。 

车到了府门前,兰玉正在门口焦急地等他们回来,小脸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兰陵王府这几天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大家都不说话,自己忙自己的事情,遇到时就彼此用眼神传达一下。 

沉闷,压抑,让兰玉都快疯了。 

高长恭除了上朝,回到府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和呆坐着想事情,连武都懒得练了;而王妃总是在佛堂念经祈祷,求佛祖保佑王爷和整个王府平安。 

兰玉觉得,好象只有自己没有事情做,她必须打破这种沉闷。也许能通过一些事情来改变他们对这件事的注意力,只要他们不要总想这件事,只要他们高兴起来就不会这么沉闷了,可是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高兴起来,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吧。 

这日,在晚饭的饭桌上。 

高长恭对她们说,“皇帝派人送她去了庵里,好象是她自己要求的。” 

王妃“哦”了一声,然后念了句“阿弥陀佛”,继续吃饭了。 

兰玉看了他一眼,嘴角稍微向上挑了一下,也继续低头吃饭。 

他放下了筷子,走到门口,向天上张望,白花花的柳絮,一片片,飞了过去,消失在晚空中。 

六.折桂 

中秋时节的天气开始凉爽了起来,没有了夏日的燥热,月亮的光辉在这个秋天亮了起来,这个没有离别的佳节,只有团圆的欢乐在弥漫,弥漫了整个兰陵王府。 

兰陵王府这几日也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欢乐能持续多久。高长恭又受到了武成皇帝的提拔,兼任尚书之职,与太尉段韶共同掌管兵马之事。同时皇帝又增加了兰陵王府的俸禄和赏赐,每个月的银钱也多了不少,于是王府上下都开始享受这个欢乐的中秋节了。 

看到全府上下都如此欢欣,王妃郑兰君也跟着大家一起高兴。本来她还有一丝顾虑的,但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扫兴,本来属于他和这个家的欢乐就并不多,也罢,先由他去吧,也许一切都是佛祖都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 

兰玉自然没有看出来王妃的忧虑,她也不知道朝廷上的险恶,不知道皇族中的勾心斗角。她看到王爷高兴,自己也就高兴,整个王府的气氛很多时候都是由她带动起来的,王府上下都知道这个王爷所谓的夫人,是皇帝赏赐给王爷的一个女子,而且是从奴隶市场上临时买来的,不和其他夫人一样,所以大家也都没把她当成什么夫人看。尽管如此,高长恭毕竟是带兵的人,府里的规矩大家还是都严格遵守的。 

兰玉的到来,从某种程度上也帮了王妃,这个女子操持家务倒很内行,尤其是庭院和房间的布置,王妃的佛堂都是她亲自来打扫的,香炉与供品都很上心。还有王爷的书房,也是她来收拾,很多时候,王妃在佛堂念经的时候,她也在一边静静地跪着,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时间一长,高长恭和郑兰君都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并且取得了共识,兰玉压根不是谁派来监视他们的,就是皇帝心血来潮赐给他们的女子。有时,一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月亮是越来越圆了,晚宴的时间也更长了起来,大家吃着新鲜的水果,喝着美酒,欣赏着天上那轮明月。 

“府中赏月,比军中望月可舒坦多了,”高长恭幽幽道来,‘前年在行军途中,望到了天边的圆月,觉得杯子中的酒都是涩的。“ 

郑王妃微笑着回应,“王爷,觉得今晚杯中的酒是什么滋味呢?” 

“当然是甘甜如醴啊,”高长恭笑着回答。 

“那王爷还不满饮此杯?”王妃笑,亲自为他斟满了杯子中的酒,并不是指派小丫鬟来为高长恭斟酒。 

“好,本王谨遵王妃之命,”说着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提着空杯向王妃笑,“有劳王妃为本王挂心了。” 

王妃笑,并不答话,“兰玉,逢此佳节,你可要让王爷尽欢啊。” 

兰玉会意,也学王妃,起身为高长恭斟酒。 

“王妃是信佛之人,不方便饮酒。兰玉愿用此杯酒,替王妃,也代兰玉,敬王爷一杯,”兰玉也端起了一杯酒。 

“怎么?要与本王对饮?好,那就都干了。” 

二人举杯,各自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一阵香气随着晚风飘了过来,萦绕在厅台的晚宴之间。 

“好香啊?这是什么香气?”高长恭问到。 

“王爷有所不知,这是今年刚从外面挪到王府里的一株桂花树,没想到这么快便开花了,”兰玉殷勤地向高长恭汇报。 

高长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晚宴将散之时,王妃郑兰君要兰玉好好服侍王爷,自己以去佛堂为由,又先自行离开了。 

兰玉已经很有些醉意了,眼睛有些惺忪,傻傻地,痴笑着看着高长恭。 

高长恭的酒喝了也不少,脸色红晕,也很高兴,精神正处于兴奋之中。 

二人见王妃离去,也起身向兰玉的房中走去。 

关上房门,整个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兰玉可以为所欲为地彻底疯狂了,她可以向这个她所仰慕和心仪的男子提各种自己想被满足的要求。 

“王爷,您好久没责罚奴婢了呢?”兰玉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让高长恭有些意外。 

“怎么?难道喜欢被本王责罚吗?难道又触犯府规了?” 

“奴当然喜欢被主子责罚,至于触犯府规嘛,隐瞒王爷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王爷处理朝中大事,这等小事当然不会过问的,”说着,兰玉从柜子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竹板,打磨得非常光滑,尺寸也很合适,在把手的地方还有一个坠饰。 

坐在床边的高长恭笑了,伸手接过扳子的同时,也将她拉了过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轻车熟路,无需兰玉指点什么,高长恭便将兰玉的裙裾脱扯了下来,将一个光溜溜的美人揽在怀中。 

扳过她的肩膀,他轻易地将兰玉按在了膝头。那个圆润的、丰满的白屁股又一次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等待他的垂怜。 

高长恭先用手在上面拍了两下,听到了兰玉满意而渴望的嘤咛,接着,手上的力气开始增加了,那只拉弓和抡剑的大手开始有力地拍打那个可爱的屁股。 

“哦,疼,疼,”兰玉回应道,“王爷,王爷……” 

用巴掌拍打了几下后,他拿起了那个精致的竹板, 握着竹板,用竹板来享受这片白皙而弹性十足的肌肤。 

这次兰玉的反应很强烈了,竹板每在她的肌肤上跳动一次,她纤细的小腰也要晃动一下,小腿还不是翘动。 

竹板落在肌肤上,留下了一条条的深红,留下一道道的疼痛。深红迅速扩散,和相邻的印痕企图连接在一片,同时,疼痛也在迅速扩散弥漫,向兰玉的身体的其他部位传递。 

板子在继续起落,兰玉也在继续挣扎,继续享受这份痛并快乐的奇特感受。 

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热,内心也在发热,她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 

当疼痛不那么强烈的时候,他也停住了手。 

她在喘气,仿佛很疼的样子,“王爷,王爷,王爷……” 

那个屁股红红的,热热的,摸上去,还有些烫手。 

就在兰玉还在判断自己的屁股有多疼之时,骁勇善战的兰陵王开始进攻了。 

那柄大剑在第一时间刺入了她的体内,她甚至都来不及叫喊一声。 

进攻在继续。 

王府中除了打更的人,都休息了。 

佛堂中也没有了人,只有长明灯在点燃。 

王妃郑兰君此刻在卧房中,只有她一个人,窗户还开着,有少许月光能进来,整个王府一片安静了。 

郑兰君坐在桌边,坐在灯下,坐在烛光里,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把檀木的板子。 

檀木板子在灯下似乎散发着一股未知的香气,和后园中随风飘来的桂花香不同,这种香气持久,安静,沉稳。 

板子也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不需要任何油与漆,原木本身就显得很与众不同。 

板子的手柄处,吊挂着一个她亲手编织的同心结。 

王妃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完全愣神了,她在想什么呢,兰陵王高长恭,自己的身世,今晚的孤独寂寞,还是整个王府难以琢磨的明天? 

两行清泪悄悄滑落了下来。 

她拿起板子,在自己的手上轻轻地敲打了两下,闭上眼睛,感觉一下。 

她又站起来,用板子在自己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似乎有些重,赶紧停住,将板子拿回来,放在眼前,又仔细端详起来。 

入夜了,那轮圆月照亮了整个院子。 

“啪啪!” 

突然的一阵敲门声吓了她一大跳,赶紧从胡思乱想中出来。 

“谁?什么人?”她的声音有些变形,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王妃,开门,是我。” 

兰陵王高长恭。 

她赶紧将眼泪擦去,板子放在桌上,前去开门。 

果然是王爷站在门前,他竟然回来了? 

“王爷,今天您不是在兰玉那里过夜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她很不理解。 

“今晚是中秋,当然要陪我的王妃一起睡啊,哪有中秋团圆之际,与小妾同眠,冷落本王正室王妃的道理啊?” 

“王爷,您也太讲究了吧,别让新人受冷落,反说我这王妃是妒妇。” 

“王妃,其实也是兰玉将本王赶回来的,她说本王在她处小坐即可,而必须在你这里过夜的,呵呵,王妃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高长恭在屋里四处晃悠,一眼扫到了桌子上的檀木板子。 

郑兰君赶紧把门窗都关上了。 

“王爷,要是劳累就早些歇息吧,”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却站在地上。 

高长恭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地方,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不着急,我还没有陪我的王妃尽享人间欢乐呢,怎么能入梦乡呢?” 

他捧起王妃的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王妃,难为你了。” 

“只要能让王爷开心,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檀木板子,故意挑逗,“真的?那本王打你的屁股,也可以吗?” 

郑兰君脸一红,“要是王爷喜欢责罚臣妾,只管责罚好了,臣妾愿意受罚。” 

“那还不赶紧把为本王准备好的家法取来?”他故意扳起面孔,假装威严。 

“是,”郑兰君到桌上取来檀木板子,双手呈献给高长恭。 

高长恭接过了板子,另一只手也牵住了郑兰君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王妃,是本王来脱,还是自己动手啊?”高长恭故意挑逗她。 

郑兰君脸更红,扑到他的怀中,“臣妾全凭王爷处置。” 

高长恭哈哈大笑,自己动手,为她宽衣解带。 

不多一会儿,郑兰君便玉体横陈在了他的面前,她自己趴在了床上,长发披散开来,在肩头和后背,象一条黑色的瀑布。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但高长恭还是觉得妻子郑兰君今晚格外漂亮。身体的曲线在起伏,象一条山脉,象一条被白雪覆盖的山脉,从肩头,沿着脊背,到腰肢,一直凹陷,在臀部隆起,然后又沿着修长的腿开始延伸。 

他的手再次抚过这条温柔的山脉的曲线,闭上眼睛,他仿佛回到了先辈们放牧的塞外大草原,辽阔,宽广,纵马驰骋。 

板子握到了手里。 

“请王爷责罚,”一阵清风吹入了他的耳中。 

他睁开眼睛,檀木板子先放在了郑兰君的屁股上,一阵凉意立刻传遍了她的全身。 

立刻,板子离开了,但又迅速地回来了,带着他的高贵和威仪,不轻,但也不重地落在了她的屁股上,欢快地一跳,留下了一道红色吻痕。 

与此同时,王妃也发出了回应,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开心。 

板子又落了下来,继续打在王妃充满弹性的肌肤上,欢快地跳跃着。 

王妃就这么趴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床头的一个地方,用心在感受着此刻所有的感觉,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欢乐和疼痛。 

他一只手就扶在王妃的后背上,另一只手在挥舞着板子,如同挥舞自己的马鞭,向着属于他们的快乐的

第3回

大草原驰骋、飞奔而去。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整个兰陵王府除了更漏,在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月亮安静地照着安静的兰陵王府。 

高长恭做了很多梦。 

他梦见自己和王妃到了塞外的大草原,一起骑马驰骋,一起在蓝天下,在小河边,在青草地上,为所欲为。 

他梦见自己和王妃一起,飞到了月亮上,这里只有他们,和一个小兔子,没有其他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暗算,没有刀光剑影。 

他还梦见自己从月亮上的桂花树上折了一枝桂花,将桂花戴到了王妃的头上,用枝条轻轻抽打那只小兔子。 

七.檀香 

      河间王府。 

“四弟,虽说你也是带兵之人,可我总觉得你过于仁慈,尤其是对你府里的下人,我居然都感觉不到他们畏惧你,这可有点不象一个王爷的威仪啊?” 

河间王高孝琬在侃侃而谈,兰陵王高长恭只是微笑,并不与他辩解。 

“三兄说得极是,四兄对下人就是过于仁慈,如此纵容,家法府规不严明,那些下人是很容易惹事的,到时令你的兰陵王府蒙羞啊?” 

安德王高延宗也附和到,“四兄勇武有余,而大略不足。” 

高长恭还是微笑,在这几个兄弟之中,还能说什么呢。 

“一家之谈,其实四弟斋心仁厚,四弟妹一心向佛,如何治家,四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你们就不要教他了。再说,四弟如此治家,他的王府也没什么事嘛,”广宁王高孝衍出来打圆场了。 

在众兄弟中,高孝衍和高长恭倒很投机,两个人的脾气也差不多。 

“二哥,四哥府中的事有些我们知道,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肯定说一定没有呢,不管怎样,对那些低贱的下人,就应当采用严刑峻法,不然他们就不老实。” 

高延宗的话让高长恭很不爽,但也不好发作,这个五弟就这么直来直去,自己也没办法。同父异母的兄弟,能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那长恭向三兄讨教治家之方,三兄能否通过实际事件来指点一二呢?”高长恭故意装出一副很虚心的样子。 

“这就对了吗,来,三哥告诉你,治家就用一个方法,打。尤其是女人,就象马,你要用鞭子打,不打是不老实的。尤其是野马。也别用什么办法了,今天我就给你示范一回。” 

河间王高孝琬忽然来了兴致,“来人,给我将那个姓陈的贱人给我带到这里来。” 

下人一声答应,退出去了。 

高孝琬继续说,“这个贱人,因为我几天没去揍她,居然勾搭小白脸,还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没腾出工夫来收拾她,今天给你们看看,我是怎么管家的。” 

高孝衍觉得有些不对劲,“三弟啊,这妥当吗?那可是你的姬妾啊?” 

“二哥,你就坐稳当吧,没什么不妥的?” 

不大一会儿,陈姬妾到了,果然有几分姿色。见几个王爷都在,给大家飘飘下拜。 

高孝琬一拍桌子,“贱人,背了本王做了什么好事,还不从实招来,不然本王让你皮肉受苦,府中的规矩想必不说你也清楚。” 

那女子赶紧跪下,“王爷,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高孝琬怒目圆睁,“不给你点厉害,你是真不说实话啊?来人,将这贱人衣服剥光,重杖伺候。” 

满座一时鸦雀无声。 

仆人立时上前,二话不说,动手撕扯那姬妾的衣服,没几下,姬妾便赤身**地站在他们的眼前。 

手持刑杖的仆人就在她身后。 

“来人,给我将这贱人拖翻在地,狠狠地打,”高孝琬恶狠狠地说。 

仆人将姬妾按在地上,抡起刑杖,狠狠地打向姬妾的屁股。 

女人的屁股丰满,一杖打在上面,立刻一道血痕赫然隆起,没几下,血痕就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整个屁股。 

女人的惨叫声回荡在厅里,想翻滚,但被其他仆人牢牢地按住了,根本挣扎不得。 

就十几杖,女人的屁股已经有鲜血流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再不招认,就要死在这重杖之下了。 

“王爷,贱妾招认,全部招认。” 

“停!”高孝琬一摆手,仆人停止了责打。 

女人招认完后,高孝琬的脸上一种得意之色洋溢,丝毫看不到他有什么难堪和羞恼。 

“来人,将这贱人再重打二十杖,锁入柴房!” 

一直好几天,高长恭似乎都被这件事影响着,王妃和兰玉都不敢招惹他。 

他也把这件事情给他们说了,她们听了,什么也都没说,其实不光是在河间王府是这个样子,在整个邺城,在整个大齐都是这个样子,达官显贵都不拿奴仆的生命当回事,自由买卖,随意杀戮,至于任意虐待,更成了家常便饭。 

所以兰陵王府的奴仆是比较幸福的,能赶上这么一个主子也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有时即使被处罚,也很少有人有怨言,他们遇到的是兰陵王高长恭和兰陵王妃郑兰君。 

仆人们感到幸福了,可兰陵王高长恭夫妇却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压力。高齐的每个皇帝几乎都是禽兽,都喜怒无常,也都丧尽天良人伦。作为皇族成员,尤其是前文襄皇帝的儿子,谁也不知道明天皇帝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似乎他们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妃郑兰君选择了信佛,她宁愿相信,自己向菩萨祈祷,虔诚地祈祷,菩萨会保佑王爷的,保佑长恭和她都平平安安的,一家人平安地度过。 

佛堂,香烟袅绕,郑王妃跪在蒲团上,向菩萨虔诚地祷告,兰玉也在她身后的蒲团上,也在祈祷,她们都希望王爷能尽快开心起来,不要再郁郁寡欢。 

这段时间,兰玉也渐渐知道了王爷和王妃所担忧的事情,也知道了他们的难处,同时,她也跟着王妃开始信佛了,她知道,佛祖和菩萨是能听到她们的祈祷的,不然,自己怎么会实现平生的这么大的愿望,能服侍兰陵王爷呢? 

“菩萨,求求您,一定要保佑王爷,保佑王爷平安,健康,让他赶紧开心起来,看到他不开心,我和王妃,还有我们全府的人也都不开心,都很难过,只要能让我家王爷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 

每次祈祷,兰玉都喜欢把心愿说出来。王妃告诉她,只要你在心里告诉菩萨就可以了,她说,如果菩萨听不到就不好了,还是说出来好些,于是王妃也就随她了。 

“菩萨,求您保佑王爷开心吧,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真的吗?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的门口响起,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高长恭。 

他平时很少到这里来,基本都是陪王妃的时候才会来的,但没想到这次主动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 

“王爷,您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我找你们两个都找不到,想必是在这里呢,却听到有人要让我高兴,还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那我就不客气了。” 

兰玉听到他这么说,“好啊,那王爷想让我做什么呢?” 

高长恭想了想说,“那就在这佛堂之中,让本王狠狠地打你一顿吧。” 

“王爷,您打我一顿完全可以,可是在佛堂之上,让菩萨见怪可不好啊,要不您到后堂去,再打也不迟啊?” 

“王爷,兰玉说得对,佛堂可不是随意乱说的地方啊,”王妃很严肃地说。 

“今天本王还就想在这佛堂上揍你呢?”高长恭很认真地这么说,让郑兰君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今天王爷到底怎么了呢? 

“王爷,您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王妃,没事,我今天有些想开了,也许我们的命运,都是冥冥之中上苍早已注定了的,都无法改变,即使我们现在担心,焦虑也没办法解决的,至于明天会怎样,到明天再说吧,今天就应该快乐地过,菩萨能让我们心存善念,能让我们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多做善事, 能让我们在最黑暗时给自己留下希望,虽然这个希望有多大,我们谁也不知道,但菩萨在心里会更好。王妃,菩萨在心里,不在佛堂,呵呵,所以我在这里收拾兰玉,菩萨不会看到的。” 

王妃听了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王爷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啊,也罢,既然王爷开心就好,也许真的是我们的祈祷被菩萨听到了。王爷您就使劲折腾吧,菩萨要是有什么怪罪的话,就由臣妾来承当好了,那你们玩,臣妾告退。” 

“王妃,”高长恭叫住了她,“本王也想……嘿嘿……” 

欲言又止,取代的是一串坏笑。 

郑兰君知道他想说什么,脸一红,“王爷,您也差不多,臣妾准许你在佛堂上惩责兰玉已经是例外了,可不要得陇望蜀啊。” 

“呵呵,好,本王知道了,你在后堂等本王,一会儿本王陪你们去上香。” 

“是,臣妾告退。” 

看着王妃离去,脚步声渐远。 

高长恭将兰玉拉过来,直接按到了地上,“兰玉,现在就为我付出你愿意付的代价吧?” 

“王爷,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啊?”兰玉有些奇怪。 

“我有什么不对劲?就看你这句话,今天非要在这佛堂上揍你不可。” 

说罢,伸手就解她的腰里的丝绦,然后几下就将她的小屁股暴露在了这佛堂中,将她拦腰抱住,担在膝头,举巴掌就打她的屁股。 

“啪”,左屁股上一下,一个掌印随着巴掌的离去和肌肤的抖动而出现,然后迅速消失。 

然后又是右屁股。 

“啪啪”声不绝,高长恭击打的速度很快,掌力也有些大,没过一会儿,兰玉的屁股就全红了,一阵火热的感觉弥漫在肌肤上。 

兰玉娇喘吁吁,头上有些见汗,虽然在佛堂里挨揍有些别扭,但似乎这次感觉比较好,也许王爷今天真的很开心。 

兰玉歪头看供桌上方,还好,菩萨好象在微笑着看着他们。 

下面的小香炉中,三根香在燃烧着,在空气中留下了三条袅绕的白烟,下面,是一些白色的灰烬。 

再看到这样的灰烬,是在邺城的相国寺。 

兰玉陪着王妃在大殿中跪拜祈祷去了,高长恭一个人出来,点了一把香烛,凭空祭奠完父母和曾经的部下,然后走向殿前的大香炉。 

那里面放了很多的燃烧着的香,很多香客也都把香扔到了里面。 

高长恭把香放进去的时候,专门向里面看了两眼,里面浓浓的檀香在弥漫,正在燃烧的,是火光,燃烧完了的,是灰烬。 

灰烬?难道时间过去了,所有的香气也都变成灰烬吗? 

回来的路上,他问她们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名贵的檀香在燃烧后变成了灰烬。 

兰玉不能回答。 

王妃郑兰君说,燃烧就是来世上一趟,香气如名节,在燃烧中向上升腾,而身世与富贵如灰烬,在燃烧中会向下落,所以人们只记得香气,不理会灰烬。 

她还笑问,不知道王爷想给后人留下檀香样的香气呢,还是灰烬呢。 

高长恭笑笑,竟不能立即回答。 

尾声    入阵曲 

“我乃大齐兰陵王高长恭,前来救援尔等,城中兵马可速随我开城杀敌!” 

城上的齐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来人到底是谁。 

洛阳守将在城楼上大叫,“请将军摘下面具,让我等确认你是兰陵王爷!” 

“对,我们怎么知道你就是兰陵王,不是周军施诈呢?” 

“好!”随着来将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一张英俊的脸呈现出来,“高猛,段飞,不认识本王了吗?” 

“王爷,真的是您啊,”洛阳守将认出了来人,“王爷稍等片刻,我等立即派人接应。” 

“快将城中的兵力缘城墙放下,随我反击周军,段太尉与斛律光将军正在反攻!” 

不多时,洛阳城墙上沿着绳索,攀缘而下了数百名弓弩手手和士兵。 

重新戴好面具的高长恭一勒缰绳,掉转马头,“将士们,随本王追杀周军,杀啊!” 

说罢,第一个纵马冲向了周军的阵营,抡动大剑,左右砍杀。 

他身后的铁骑兵紧紧跟随,长枪,大刀,各显神威。 

“冲啊——–” 

“杀啊——–” 

洛阳城中冲杀出来的军士分外凶猛,长时间的困城,让他们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如同洪水猛兽,不可阻挡。 

周军大败。 

仓促中迎敌的周军主将被速度非快的高长恭一剑砍到了马下。 

后面的兰陵王的近卫铁骑又一阵密集的箭矢,周军彻底失去了指挥系统。 

周军开始溃败了,向芒山方向散去。 

“追击!” 

高长恭毫不犹豫,抓住有利战机,迅速扩大战果,指挥士兵向溃逃的周军发动了更猛烈的追击。 

在队伍的最前,一匹白色的战马,一件大红的斗篷,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剑,在飞奔着,在砍杀着,演奏着一曲《兰陵王入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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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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