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同题之言:
与星小狮同学相约,玩文字游戏。这样的感觉,颇为风雅有趣。
命题作文,题目是我出的,正好抬头一看,日本年轻新锐作家的书名。于是有了以上文题。
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星小狮同学的《一个人的好天气》似乎问世已久。这一点上,我很对他不起。呵呵。
不管怎么说,新鲜小文已经出炉,文债又轻了一轻。看他文去……]
罗小罗还要回到妓女方那里,因为他的布口袋落在了妓女方的房间里,那布口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条毛巾。那条毛巾是至关重要的,那是师父留给他的遗物,上书“侠义人生”四个大字,就是要罗小罗每日起来洗脸的时候都能把这崇高的使命温习一遍。毛笔字的墨迹早已看不太清晰了,但罗小罗每天早晨拿起它的时候,却仍能感到从胸口升起的灼热的使命感。也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
那天罗小罗葬了师父的尸体,便背着他的布口袋走了三天的山路来到了省城。省城是个妖魔横行的地方,师父的话果然没错。你见那傍晚时分,满大街勾肩搭背的红男绿女,还有五颜六色的彩灯,入目皆是颓废淫乱的靡靡之气,看来便知不是个正经地方。罗小罗在街口看到了叼着烟的妓女方,一看就是正在揽营生的。
妓女方穿的很暴露,两个大奶子使劲的往领口外面挤,腰露在外面,肚脐上还挂着个环,白花花的大腿都露在外面。罗小罗看到她这身行头,便想起师父的话,“但凡侠义之士,皆要有一个妓女作为红颜知己,而妓女,是女人中最有灵性和才气的极品。”师父的话,罗小罗自然深信不疑。
在这个陌生淫乱且妖魔横行的城市,妓女方应该是他唯一可以倾诉衷肠的人。罗小罗认定之后便向妓女方走去。
“敢问小姐贵姓?”
“姓方。”妓女方抬眼看了看罗小罗,看了又看,笑了出来。
罗小罗身穿粗布大短裤,上面是老式的的确良衬衫,左脚耐克右脚阿迪,肩上背着一个布袋子,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
罗小罗被妓女方瞧得有些局促,“鄙人罗小罗,皂山人士,自幼为孤,被风月禅师收养为徒。三天前师父去世,于是我下山行走江湖。”
妓女方大感有趣,“你师父是个和尚?那为什么你不是个小和尚?”
“师父已经堪破红尘,但他说我年纪尚轻,应到人世间历练一番。”
妓女方拣了这个到人世间历练的罗小罗回到租住的破房子,好心地热了前日的饭菜,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今天陪你玩,耽误了老娘赚钱,怎么算?”妓女方叼着烟打量罗小罗,罗小罗剑眉星目肤白体长,若不是模样着实古怪,倒真是个帅哥。
罗小罗怔了片刻,师父说过,“妓女是女人中最有情重义的,不会同侠士计较那些黄白之物。”想那西子湖畔的名妓苏小小,她是如何慧眼识英雄,于鲍仁饱受世态炎凉时刻慷慨解囊,使其最后终于功成名就。如此看来,这妓女方还并非妓女中的极品。罗小罗微感失望。
“算啦!一看就是个穷鬼,老娘逗逗你而已。”妓女方摆了摆手,在床上斜躺下来,“不过,你既然没有钱,还吃了我的饭,就要按照我的法子来玩。”
罗小罗不解,眼见妓女方笑嘻嘻地一只手向自己的下体伸来。
“且慢!”罗小罗一把抓住妓女方的手,拿到眼前簇眉凝视,“你的指甲内呈深黑色,莫不是中了剧毒?”
“我呸!”妓女方抽出手在罗小罗脸上扯了一把,“你个小傻子别告诉我你他妈的不知道什么叫‘指甲油’?”
罗小罗虽然不擅用毒,但也听过譬如“五花暴烈散”、“三步绝魂丹”这类毒药,“指甲油”确没听师父提过。他拽过妓女方的手腕探脉,除了体质虚寒,内息躁动,却又没有中毒的迹象。
妓女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顺势把罗小罗拽倒在床上,“来!让老娘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
罗小罗闭上了眼,摊开手脚任妓女方动作。
“喂!”妓女方拍拍罗小罗的脸,“别告诉老娘我,你还是个雏儿!”
“师父说:‘人生总要有那么一个时刻,破了童身成为真正的男儿汉。’”罗小罗想了想说:“既然我认定了你作为我的红颜知己,这种事情当然只能和你做。”
妓女方见罗小罗说的一本正经,起了戏弄之心,“那你别怪我弄疼了你。”
罗小罗严肃的点点头,“有劳你了。”
妓女方把罗小罗放到腿上,两条肉肉的大腿夹住他的下身,然后把巴掌狠狠地抽在罗小罗的屁股上。
“不知师父当年破童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疼的,”罗小罗咬着拳头闷闷的想。
罗小罗虽然身材削瘦,但经年练武全身都是坚硬有力的肌肉,惟有屁股上有层软软的脂肪,打起来微微轻颤,让妓女方很有凌虐人的快感。
“你们这些臭男人!”妓女方一边揍罗小罗的屁股,忍不住开骂:“都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吗?扔几个破钱,就玩弄老娘!我让你玩弄老娘!”
罗小罗纳闷地咬着拳头,转头看妓女方那写满恨意的脸。
妓女方把罗小罗从腿上推下来,跳到地上,一把拽开立柜的门。“小傻子!你见过这些东西吗?”
罗小罗想伸手揉屁股,又觉得侠义之士是不该在乎这点小痛的,听到妓女方说话就抬头看去。柜子里面挂着捆柴的麻绳,烧火用的竹板子,赶驴的黑色鞭子,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东西。
“妈的!以前都是男人玩老娘,今天老娘要玩男人!”妓女方扯下了绳子就要绑罗小罗。
“绑我做什么?”罗小罗诧异。
“帮你破童身!”妓女方咬牙切齿地瞪着罗小罗,“难道你的红颜知己你也不信吗?”
罗小罗不信,但是没有反对,因为他看到妓女方那黑乎乎的大眼睛里正泛着泪花。
“真正的侠士不该让他的红颜知己为他掉眼泪。”师父的话罗小罗始终铭记在心。
妓女方把罗小罗双手反绑在后面,又把他在床上摁成一个跪爬的姿势,拿着竹板就往罗小罗高翘的屁股上抽下去。
“唔……”罗小罗刚想呻吟,又压了回去。
哪些是情趣用品,那些是真分量的家伙,妓女方心中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在她身上用过的,这块竹板子是个常年照顾她生意的老男人带来虐待她的。那个满肚子肥油的变态老男人,就喜欢一边狠狠地抽她的屁股,让她痛的大哭大喊,还要说“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然后再从后面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
这样变态的生意,其他人都是躲还来不及,偏偏这个臭男人最肯给钱,妓女方已经三十岁了,又没有学历,这么大方的客人实在不多,她舍不得那些钱。
现在罗小罗是个送上门的,妓女方的满腔悲愤总算找到了个发泄的地儿。
“说‘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罗小罗死死地咬着牙关,疼的一头冷汗。
“说!说你是头贱猪,说你再也不敢欺负人了!”妓女方大声地喊着。
罗小罗诧异地看着妓女方,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他有些难过的轻声说:“我不会欺负你的。”
妓女方怔证地停了手,看着满脸通红的罗小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妓女方带着歉意解开了罗小罗身上的绳子,想用自己的身体安抚他,又觉得这样会做轻了自己。
难得有一个男人不是为了玩弄她来的,她还想多把持一下,即便对方只是个整天满脑子“侠义”的傻子。
罗小罗那天睡觉的时候,屁股还是疼的,他看着妓女方哭累了,便在他身边躺下睡了过去,眼圈周围都是黑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罗小罗觉得,其实妓女方确实是可以做自己的红颜知己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放亮。
罗小罗用师父留下的毛巾洗了脸,胸膛中又多了几分对使命感的热情。他要去好好地看看这个妖魔横行的地方,大致地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形。
走出妓女方住的这条弄堂,有一群十来岁的少年在围打一个瘦弱小孩。
罗小罗走过去,脚踏上马步,两手一摊,就把为首的那个胖小子打飞出去。胖小子在地上滚了五、六个圈,撞到墙壁上。
“你们为什么以多欺少?”罗小罗喝道。
少年们吓得哄散而去,罗小罗抓住为首的胖小子继续逼问。胖小子吓的号啕大哭。
一个接到报信的老太太跑了过来,把自己孙子从罗小罗手中抢回来,指着罗小罗就破口大骂,还不依不饶地拽着罗小罗的袖口要医药费。
罗小罗耐心解释:“是他们在打人,以多欺少,势强凌弱。”
“你个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明明就是你在打人,”老太太气愤的满脸褶子都皱到一起,“不然马上陪钱,不然跟我到公安局……”
罗小罗只觉得和这个老妇人夹缠不清,偏偏又不敢用力去甩老太太的手。
不一会儿就多了一圈围观的人。
老太太找到了依傍,对这些街坊邻居说:“你们看看看看,啊,我孙子的头被他打的,这个小地痞简直无法无天了啊,这个事大家给评个理!”
罗小罗满脸窘色,急忙解释:“是这他小小年纪就聚众围殴,我只是打抱不平……”
群中的议论声、叱责声马上把罗小罗辩解的声音压了下去。不知谁最先开了个头,竟然扔了一个鸡蛋砸在罗小罗的身上,“啪嗒”一声就在罗小罗洗黄的的确良衬衫上开了一朵流着泪的黄花。接踵而来的是烂菜叶,还有石头和木棍。
“打!打这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人们群起而攻之。
罗小罗被老太太拽的死死的,身上又被打的很痛。罗小罗只好干脆壮士扼腕地从肩膀扯断了自己的衣袖,落荒而逃。
罗小罗逃回妓女方的地方的时候,大门是从里面紧锁住的。罗小罗奇怪地从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去,妓女方正展露着白花花的身体与一个胖男人缠在一起。她的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呻吟声,眼睛半睁半闭,双腿都抬到了肩膀上。
罗小罗怔怔的,胸口好像中了一拳般的难受,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在院子里找到一块凉着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污迹,也没法再进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了。
师父说,“侠士要有一颗包容天地的胸怀,不但要海纳百川,努力去理解世人存活的不同形态,更要明白:行侠仗义求的是内心的安泰,而非庸人的理解。”
罗小罗想到这里,又提起了精神。去看,这个妖魔横行的城市。
天公不作美,刚刚还万里无云,转眼间却起了风,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罗小罗舒坦地在暴雨中伸了一个懒腰,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城市里飞驰着的车辆。他小时候,师父下山过一次,就带回了一张这种东西的照片。师父说:“这种东西,叫汽车。所谓‘安车代步’说的就是这种东西。可是如此世风,人的身体越来越懒怠,终究是有悖自然之道。”
如今罗小罗亲眼看到了,依然觉得惊奇不已,那人在汽车里面,只要手轻轻的动动,那汽车就跑的飞快?
罗小罗转头,恰好看到一个站在马路中央的大哭的小童。他急忙飞奔而去,一把抄起小童,一脚揣在车窗上借力。一个惊人的弹跳,罗小罗冲天而起,又稳稳地落在地上。
年轻的女人跑过来,把自己的孩子搂在怀里,惊疑不定地看着罗小罗。
罗小罗对她展颜一笑,刚想说:“我等侠义中人,临危救助自是分内之事,大嫂不必太过感怀于心……”
哪知他话还未开口,女人惊叫一声闪开,一个拳头竟当面砸来。
罗小罗手疾眼快,闪身一躲,抬手就拿住了那人的手腕。
“我操!”那人咒骂了一声,“你给我放开!”
罗小罗松了手,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那人。一个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人揉了揉手腕,看着罗小罗恶狠狠地说,“挺猖狂啊,陪我修车的钱吧。”
罗小罗转头,原来那蓝色的汽车,车窗竟然被自己借力踏碎。
“是你差点撞到这名小童。”罗小罗转头,那女人已经带着孩子跑掉。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撞到人了?”那人笑道,“看你这样,是赔不起钱吧。不过你这身手很是不错,交个朋友吧。我叫归如海。”
“纨绔子弟!”罗小罗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走人。
走了两条街,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归如海的报复就来了。
几十个抄着铁棍的人拦住了罗小罗。归如海从那辆没了车窗的车中走了下来。
“是跟我?还是被灭?”归如海得意洋洋的看着罗小罗。
罗小罗不明含义地笑笑。
十八分钟又五十三秒后,罗小罗咬牙忍痛接上了自己脱臼的手臂,惘顾那一地呻吟,他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妓女方的家中走去。
“不知妓女方穿好衣服了没有……”罗小罗这么想着。
于是故事回到了开头的第一段:
“罗小罗还要回到妓女方那里,因为他的布口袋落在了妓女方的房间里,那布口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条毛巾。那条毛巾是至关重要的,那是师父留给他的遗物,上书“侠义人生”四个大字,就是要罗小罗每日起来洗脸的时候都能把这崇高的使命温习一遍。毛笔字的墨迹早已看不太清晰了,但罗小罗每天早晨拿起它的时候,却仍能感到从胸口升起的灼热的使命感。也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
妓女方平生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地打人的冲动。
她先是瞪大眼睛,听到罗小罗说完发生的事情,她就从床上跳下来,反拎着扫把就要抽罗小罗。
罗小罗沉默地看看她,没有说话,自己俯面爬到床边上。虽然他不懂妓女方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但他认为妓女方是关心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在他受伤后露出那种受惊的表情。
妓女方恨恨地打罗小罗的屁股,“你他妈的还敢打架!你他妈的还敢给老娘惹事!你他妈的知道你惹得是什么人吗?你惹得起,老娘可躲不起!”妓女方打够了,把扫把一甩,手指点到罗小罗的鼻子上,“你给我滚!”
罗小罗本来就是回来取东西的,他自然要走。师父说过:“侠义人生,永远在路上。”他自然不可以总是呆在女人的窝里,红颜知己也不行。但听到妓女方这么说的时候,罗小罗还是有些难过。
但他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拿起自己的布袋子,一瘸一拐的在外面关好了妓女方的房门。
罗小罗在院子里听到了妓女方大哭的声音,“真正的侠士不该让他的红颜知己为他掉眼泪。”罗小罗虽然不知错在哪里,但他一定惹妓女方难过了,罗小罗内疚不已。
再回妓女方的住处是两天后的事情。
之前罗小罗在路上抓到了一个掏人钱包的小偷,在打了小偷一顿后被官府的人包围。那几个公差本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挨了一记棍子,奇怪的棍子把他击晕了。
罗小罗被手铐反拷着双手,被迫蹲在墙角,听公差们议论自己。
“这小子是个傻子吧?”
“穷得半毛钱都没有,留下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在红灯区去抄的淫窝呢。”
议论的人笑的龌龊,罗小罗听出了几分苗头。
所以出来后,罗小罗回到妓女方的住处。“快点走!他们要来抓你。”
妓女方修着脚支架抬头看罗小罗,“我都习惯了。”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你势单力薄的一介女子……”
“够了!”妓女方的指甲刀砸在罗小罗的身上,“你个傻子赶紧给我滚,别他妈的给我添麻烦!”
罗小罗嘴角动了动,红颜知己是这么对待侠士的么?这与师父所说的有太大出入,他不解。
妓女方到底叹了一口气,从柜子底下摸出五十块钱塞到罗小罗手里,“这些天你都怎么过的?我管不了你,自己买点东西吃,找个活计吧。”
“我人生的意义只有一个……”
“我求你了!”妓女方打断了罗小罗的话,“你那个疯子师父给你灌输的这些东西只会让你活不下去!你是个人,首先要吃饭!这是个法制社会,不需要谁来抱打不平行侠仗义!”
“可是有人在的地方,就会存在不公正,就会存在危险。更何况这个城市妖魔横行……”
“啪!”妓女方狠狠地给了罗小罗一个耳光,“你醒醒吧你!从我遇到你那天,若不是我给你口饭吃,你现在就饿死了!”
妓女方恨恨地说:“什么红颜知己!放他妈的狗臭屁!我一个婊子卖肉挣的钱给你吃饭,你也不知道骚的慌么?”
罗小罗往后退了一步,心脏狠狠地窒了一下。空前的难过将他击中。
在他被妓女方抽屁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难过;在被那个老太太拽住衣袖被人扔鸡蛋石头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难过;在他救了孩子却也没有收到一句感谢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难过;在他被归如海带来的人围殴受伤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难过;在他抓了小偷却被带上手铐摁在角落里羞辱的时候也没这么难过……
罗小罗仰头看着水迹班驳的天花板,“仰头之际,于天上寒,于无所有中,望见深渊。”他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轻轻地把那张绿色的纸币放在桌子上,默不出声的走出妓女方的住处。
“侠士便是终其一生的落拓,如影随形的,惟有孤单。”
师父早就说过,他此刻方才明晰。
然而罗小罗并没有走远,他不放心。
入夜时分,七、八个官府的官差果然摸到了妓女方的住处,几个在外面看着,三个走了进去。罗小罗隐在房后探听着里面的情况。
这些人口出秽言,嘴里不三不四地笑骂着。妓女方并不慌张,一边取出钱放在桌子上,一边脱干净了自己的衣服搔首弄姿。
其中一人道:“听说你这生意挺好,是因为你挺有些门道。”
“张大哥这话说的,我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哪里比的上那些年轻小姑娘。”
那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妓女方的身子,还没接话。另外一个人却打开了衣柜,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张哥,果然有门道啊!哈哈。这不正是咱兄弟喜欢的调调么。”
妓女方脸色变了变,依旧强笑着。
“没事,”那个张哥安慰妓女方,“咱都是执法者,不过也是风流中人,不会没分寸的。”他一边摸妓女方的白肉,一边就要上绑。另外一个人就开始掂量手里的竹板子。
罗小罗再忍不住,踢破窗户就冲了进来。
眼见着几个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动起了手,妓女方知道外面还有人,急得大喊:“你个傻子来做什么!”
“他们要打你,”罗小罗一边将一个官差撂倒,一边说:“这不行,你会疼的。”
妓女方嘴唇抖了抖,颤抖着拽过堆在脚下的衣服穿上。妓女方已经忘了罗小罗是怎么带着她逃出来的。拿着为数不多的一点钱,两个人找了一家小旅店。
那一夜,妓女方终于把自己给了罗小罗。
罗小罗如同一只健壮的小豹子剧烈地运动在妓女方的身上。
“你早知道,我那次并不是帮你破了童身?”黑暗中,妓女方问罗小罗。
罗小罗想了一下,说,“你是最至情至性的女子,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不能欺负你,所以只好让你欺负我。”
妓女一巴掌拍在罗小罗因绷紧而结实的窄臀上,随着那“啪”的一声,她哭了出来。
罗小罗活了二十一年,每天都是随着日出而起,然后打上一盆水,拿出师父留下的,书有“侠义人生”四个大字的毛巾洗脸,然后开始崭新而充满热情的一天。我们可以知道,在这个妖魔横行的城市,罗小罗往往醒得很早。
妓女方活了三十年,十八岁后的十二年来习惯了夜夜运动,然后睡到日幕喷薄。我们可以知道,她往往起床很晚。
而那夜,罗小罗真正地经历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在疲惫中睡了过去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妓女方留下了一张纸条,从此在罗小罗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傻子:我做不了你的红颜知己,你也学不会变成我的男人。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东西是母亲留给我的,不是我卖肉后挣钱买的,很干净,愿你一生平安。”
一条红色棉线,栓着一把桃木小剑。罗小罗很喜欢。
从小旅店出来的时候,罗小罗换上了一件师父留下的中山装上衣,颜色被水洗的不知是灰是黑,下面依旧是粗布短裤,左脚耐克右脚阿迪,肩上背着一个布袋子,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而那微微的敞开的领口里面,露出了一截红色的棉线。
“苍狼叫,我长笑,侠义人生最逍遥。妖魔鬼怪且听好,我在行路,便要横刀。哪管世人多轻佻……”
这是师父在世的时候最爱唱的一首歌,那时候他会一边唱一边欢快地拍着自己的秃头,满脸都是豪迈的大笑。
罗小罗想到这就笑了出来,他不管路人打量他时鄙夷的目光。他只是大声的唱,越唱越大声,声音如此洪亮。那歌声振的自己的耳膜都在颤抖,那股热情从胸口中升腾起来,一直堵到眼角,挤出心中微微的酸涩。
罗小罗不难过。
连日的暴雨过后,天气如此晴朗,日白,风轻,有七色彩虹。
他一个人走在这妖魔横行的城市,历练着尚且年轻的人生,终于体会到师父所说的:
永恒的寂寞,便是侠士最大的骄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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