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古诗十九首其一: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楔子:拨弦为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黑色老爷车“滋”地一声,急停在了韩邸门前,车头一顿一顿,尾后还拖拉起一道扬起的尘土。老黎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老爷今天比往常回来的迟,刚刚抬头看了一眼时辰——日在中天,已是正午——就听见车轮和地面的剧烈摩擦,老爷回来了。看这架势老黎心中一惊,不好,出事了。
韩文生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也打不开车门,老爷车被他的怪力拉扯的左摇右晃。老黎见状赶忙上前单手一扣一拉,车门“咔哒”,开了。韩文生下了车来,一脚恨不能迈出一丈远,把公文包猛地塞在跟在身后的老黎怀中,随即用与他大腹便便身形极其不符的矫健步伐,走冲过去,径直拿起电话。不算羸弱的老管家竟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倒也不恼,拍拍公文包和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司机面前问:
“阿欢,老爷今天怎么了?”
“黎叔,”阿欢做了个过来的手势,示意管家近前悄声说,“黎叔,重(chong)山回上海了,”顿了顿,黎叔侧耳,“梅家!”
老黎听到这话,眼神中闪现出一瞬的吃惊,刚要嘱咐阿欢两句,却听到屋内传来了文生的呵斥声:
“娘的,谁让你下的命令,谁允许你下的命令!”
电话那头的人虽受了这边的骂,声音却不疾不徐,听上去一点不惧不恼,慢条斯理地回答说:
“韩官长,命令是我下的,计划是我部署的,是您消息不灵通,才最后一个知道。至于是谁让我下的命令,我想,这不再您的管辖范围内,况且……”
那人的态度在本就恼怒异常的韩文生心口又添了一把火,对方完全占尽上风。韩文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恶声恶气地打断,向那头吼道:
“重山要是在上海出什么意外,我,我唯你是问!”
对方依旧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
“他在那边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想韩官长到时恐怕谢我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这话说罢,韩文生气不打一处来,举起电话咆哮着向一旁砸去。气急攻心,一时热血上涌,他头面通红,嘴中骂人的话低吼出来,却含混不清,像是有一口老痰堵住了嗓子:
“好你个朱清仁,老子早晚宰了你!”
这话一吼出来,把刚要过来送茶的下人吓了一跳,双手一抖。老黎听到文生在屋里骂娘时,让阿欢先行离开了,马上进府关门,怕周街人都知道了这事。此时看见他失控至此,忙吩咐下人离开,接过杯茶送到文生面前。
“老爷。文生,喝口茶吧。”
韩文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暂时顺了气。但一想起这事,马上又怒火中烧,握着茶杯的手,眼看着就要摔打东西。老黎轻缓地过来抚拍着他的背,安慰说:
“老爷消消气,有什么问题都是能解决的,切莫自乱阵脚,”一顿,想了想,又说,“有些事,该发生的任是何人也阻止不了,顺其自然吧。”
“重山回上海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老黎交代一声似的。”
“我知道。”镇定自若地,老黎轻声说。
“梅家。”
“我知道。”
“他……”
“他不会出事的。当年的事,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黎叔,你和欢郞去一趟上海吧!”
老黎仍旧抚着他的背,文生此时也平静了许多。
老黎顿了顿,说:“好。”
第一章:此去经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君之出矣,金翠暗无精。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
——《自君之出矣》(宋孝武帝室思诗)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