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一楼空。不想考虑名字。就用他和她吧。用不了电脑最近要月考。高一,住宿,更新会比较慢。第一次在暗夜写东西。昨天刚满十六岁文笔幼稚看客们不要介意。谢谢。请多多指教。
【走过的路 是一阵魔术】 她仰起脸。寂寞像一朵娇艳的花,在无声的背景里怒放。指缝掩不住手机屏幕苍白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诡异地亮着。
他没有回她短信。
已经三天了。他什么都不肯回复她。她知道他看到了。
他只是不想搭理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起初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她焦急得像迷失的孩童,眼泪流得像密西西比河的湖水。可是当她反复地拨打他的手机,听到他懒散的声音时,才明白自己的无知与幼稚。
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百般照顾她。呵护她。连惩罚她都很小心翼翼。所以一开始,她死都不肯相信,自己对他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现在她想,还是自己太傻了。
"是否删除联系人。"
她静静地看着这行残忍却真实的字。
这是她选择的。她必须承受它。
光标轻轻地移过去,移过去。
"是。"
她终于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one Over.)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把你供养】
她扔开手机,把哭花的脸埋进两膝间。
沉默。
沉默。
沉默。
在这样的沉默中,她开始回忆起很多与他有关的事情来。
从最初,最初的相遇开始。
(Two over)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认识他那年,她只是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小屁孩。满脸脱不去的稚气。
他是她们初中的实习老师,刚刚大学毕业。她并不是个用功的小孩,得之在这所重点就读,全归了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实习老师第一年不能带班无形之中已经是个潜规则,就像女学生必须得去教授的公寓里接受论文指导才能毕业一样顺理成章。然而世界不会照着上帝给定的剧本演,他的年轻,他的英俊,他所毕业的那家大学的名气,原本班主任突如其来的病假,使他最终获得了这个派位班的班主任称号。
报道那天,她拽着个奇形怪状的书包,梳着个奇形怪状的发型,轰轰烈烈地闯进了课室。迟到半小时。他站在讲台上注视着这个面无惧色的小丫头,轻轻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迟到?他冷冷地看着她。睡过头,闹钟坏了。我已经很尽力赶过来了。她一脸诚恳的表情。出乎他意料的事,她的声音极其动听。像一汪澄澈透明的山泉,或是雨过之后刚刚长出的嫩芽。他鬼使神差地放过她,没有再追究。
处理完报道所需的所有事,他随意点了几个人帮忙留下来搞卫生。让我留下来帮忙吧。她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线,牵住了他本想走的步伐。我家很近。她迎着他惊讶的目光,淡淡解释。那居然还迟到?!他英俊的脸上有了慍意。我闹钟坏了阿。她无辜地答道。很好。他感觉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正在噌噌上窜。把手机留下,我以后打电话把你叫醒。他冷冷地看着她,要是这样你也迟到的话,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的吗,那就谢谢帅哥啦。她笑脸如花,在身旁的一张白纸上随意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他,掏出手机笑嘻嘻地扬一扬:我等着你的电话喔。
他沉默地抿着唇,看她勾搭着一群女生的肩膀吊儿郎当地离开。你不会得意太久的。他淡淡地勾勾唇角。像她这样烦人的坏学生他理应见得很多,当年他就是在这样一群痞子中成长起来的。可是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个笑容像栀子花一样的女孩,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为什么会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心有了那样炽热的疼痛。
无意中他握紧了那张写了她号码的纸张。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若这是前世续下的孽缘,让它终止在此。
(3 over)
【是不是我太乖 看不见她的坏】
离开学校已经暮色四合。他揉揉疲倦的眉心,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不料亮起的屏幕上却是她的一条未读短信。有些疑惑地点开,却不知如何回复了。短短的七十个字不到,足以让他怒火中烧。
老师,其实我是xxx。你不要怪她,她是为了我才做的一切。我告诉她老师很帅,她说保证给我惊喜。可我知道这个惊喜以后觉得很对不起老师。
思衬了一阵,一个调皮的念头浮上心头。他轻轻一笑,很喜欢玩老师是吗,那就看看是老鼠崽比较机灵,还是老猫比较圆滑了。
次日清晨,当他踏入微光迷离中的校园,还未进班门口,便听见女孩子清脆的一声惊呼。不大不小,却足以在平静的校园里掀起一阵好奇的波澜。他微微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前脚刚踏进教室,他便看见一群手足无措的孩子围成一个圈。最外层是其他班的同学正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他驱散开那群好奇的孩子们。本班的同学看见班主任来了,都纷纷自动退向两边,留出一条通路给他。
此刻他才得以看清两个肇事者的面容。男生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根据满地狼藉不难判断,刚刚这块地上应该是发生过一场恶战。而那个他恨得忍不住狠狠教训一顿的小丫头,此刻正满脸焦急地蹲在他旁边嘘寒问暖。
你们几个男生扶他去校医室。你,放学后去我办公室。短暂处理完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她说。
老师,不是她的错…隐约有几把声音在低低的求情。谁都知道桀骜不驯的她素来惹麻烦,却从不为自己。
我知道。但任何理由都不是犯错的借口。他凝视着她不羁的眼睛,淡淡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这一天的课,她置若罔闻。
(Over)
【我的以为 只是我以为】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过五分钟,她已站在他的办公室里。
他停下手中的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满脸稚气却一幅慷慨凛然宛如革命烈士般时刻准备就义的小丫头。她隔着办公桌与他对视良久,眼神里未曾有过畏惧。
检讨书扣分值日一周公开批评什么的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早玩腻了。小丫头终究耐不住寂寞,口出狂言。
是吗?他满眼笑意地挑起浓眉的眉毛,那我要是说,我都不想罚你这些呢?
她却一时失了言,怔怔地望着他,不知如何接下去。
不是她害怕了,而是一瞬间突然像被电流击过般,许多事放电影似的掠过脑海。
年幼的她伏在父亲膝上,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白皙的小脸因为激动哭得红扑扑的。小家伙早已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趴着,背后翘着同样红彤彤的pp,随着她呼吸的节奏颤抖着。
上了小学的她经历了家庭的破裂。她判给了母亲。母亲再嫁,继父带着个读高中的儿子。她不肯好好叫那陌生的男人父亲,不肯叫那满脸书生气的男生哥哥,她笃信是他们赶走了爸爸。于是她又被以同样的姿势压在母亲膝上,巴掌疾风骤雨地落下,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咬着牙,拼命忍着,不肯在两个讨厌的人面前落泪。
最可笑的是,这样一个残缺的家庭里,最疼爱她的居然是继父带来的儿子。
至今她依旧清晰地记得,她闹别扭离家出走,是他毅然决然地在起风的夜里跑出去找到瑟瑟发抖的她;是他一次又一次挡在盛怒的继父和母亲面前,挨下本该属于她的板子,疼得汗水涔涔也毫无半点怨言;是他,在过马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挡在有车的那一边…是他,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摸摸她的脑袋,笑得格外灿烂地说,丫头,我走啦。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有你好看的。
她亦笑得如花似玉,调皮地向他吐舌头。那是她小学毕业那年,他到外省工作。
她和他都没有想到,那是永恒的告别。
(Over)
【我知道 一切不容易】
看着面前沉默的女孩子,江离知道她陷入了回忆中。是的,她的过去有太多值得回忆的地方。但,不是现在。
“需要我提醒你该怎么做吗?”他充满笑意的声音戳破了她的呆滞。她像被闪电击中般抖了抖,头却像鸵鸟般埋得更深了。他会打她吗?像从前…哥哥那样吗?
那些破碎的片段,她无力的哭泣,身后距离急促的疼痛,都像虱子般啃咬着她的心,暴露出恐惧的感触。然而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哥哥温柔的呵护,冰凉的药水吞没火热,她伏在他肩头的肆无忌惮的撒娇,却又让她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怀了少许期待。
“把墙角的尺子拿来。”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才的猜测被这句话印证成了事实,她顿时羞红了脸颊。听出了他话语里些许的危险信号,她有些畏惧。他真的会像对待小孩那样对待她吗?
“快点,我不想说第二遍。”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她迟疑着,一点一点慢慢向门口移去。找到了那根40厘米长的钢尺,握在手里还有些分量,她的心不禁一抖。当年的痛楚一瞬间涌上脑海。她低着头,有些头皮发麻地走向等候多时的他。
看到她这样,他的心里也有少许心疼。当年她的哥哥酒瑟临终时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我们家丫头,皮是皮了点,但还是很懂事可爱的…””离,你要…好好…照顾她…”
江离握着酒瑟的手,泣不成声。他从未想过朝夕相处的兄弟,终有一日也会遭到上帝的召唤。前些日子还一起喝酒发誓结拜兄弟的他,如今却先他一步而去。
江离费劲心血来到她所在的学校,本想快些找到她的踪迹,好好照顾她,却不料摊上班主任的职务,接手了个麻烦班级。初次见她他并未留意,然而昨天为了她的恶作剧去翻看她的资料,他才惊觉她就是他要找的小丫头。瞬间他改变了向她道明身份并照顾她的想法。
他决定先锉锉小家伙的锐气,也正好解解他心头之恨。
眼见小家伙提留着尺子过来了,他慢条斯理地接过来,用尺子点点办公桌,示意她趴上去:“把裤子脱了。”
她抬起眼惊讶地望着他,仿佛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天大的国际玩笑。接触到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她才勉为其难地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于是小脑袋又飞速地转了起来,她有点难为情地把头低了低:“我初一了…”
“初一了?”他提高了声调反问,“让你干什么你都慢吞吞的,像个初一学生吗?把裤子脱掉,趴下。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她听出他话语里的恼意,于是不再坚持。咬了咬牙,她褪下裤子,轻轻趴在办公桌上。
“啪。”
几乎是没有些许犹豫的,尺子立刻落下。仿佛一声巨雷在身后炸响,她疼得立刻用手捂住屁股,头埋得低低的。他冷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听见小家伙低低的一声:“疼…”
“不疼打你干嘛。”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心里却有几分好笑。这小丫头,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心里笑归笑,面子上还得撑撑。“把手拿开,否则后果自负。”他加重了后面四个字的读音。
“老师…”她想辩解什么,被他硬生生打断:“我不想第二次再看见你这样的行为,不然你就完蛋了。”
她撇撇嘴角,有些沮丧地拿开小手。“放在身体前面,保持这个姿势。”他冷冷地继续下令。
“啪。啪。啪。啪…”尺子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落在她身后的两瓣被内裤包裹着的小丘上。她疼得随着尺子的击打左右摇摆,小腿也跟着不安分地晃动起来。几次疼得受不了了,她都想伸手护住受虐的屁股,想起他决然的语气,又不得不压紧身前的小手。而他,持续着规律的击打,像个冷血无情的执行官。
三十多下过去,小圆球彻底变成了红西瓜。薄薄的小内裤透出成熟的气息。原本低低的抑制的呻吟也变成了大声的哭泣。他放下尺子,凝视着伏在桌子上轻轻抽泣的她,确信这顿打磨去了她之前的锐气。
歇息了一会儿,她想要站起身来,却被他轻轻压住了小腰:“我让你起来了吗?”她可怜巴巴地回头看着他:“老师,我知道错了…”
“我相信这顿打很好地修理了你的脾气,但还不足以给你很好的提示让你接下来不犯错。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惩罚里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他的声音让她跌入谷底。一阵寒冷让她不住一颤–他居然扯下了她的内裤!
(Over)
【我们都需要勇气】
“我…你…”她又羞又气,一时间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仔细看了看面前已经通红的两瓣臀肉,思衬了小会儿,把手中的尺子放在她身旁,换成手掌盖在她臀上。
丝毫不觉得有所减轻负担的小丫头此刻已经开始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眼泪划过脸颊流进脖子里,她也不给予理会,只顾一个人趴在那儿翘着红红的屁股哭。
他觉得实在好笑。碍于小家伙不稳定的情绪,他还是欠了欠身,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丫头不哭了。“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的眼泪流得更湍急了。江离无可奈何地将小家伙从桌子上抱到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平静下来。“丫头乖,不哭了啊。”他擦拭着她的泪水,心忽然变得格外柔软。他害怕自己甚至没有将惩罚继续下去的勇气。
听到她的呼吸平稳了,他轻轻捏捏小家伙的脸蛋问,"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因为这句问话瞬间起了万丈波澜。她可怜巴巴地回过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哥哥…"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小家伙的脸上顿时绽开一朵花,"我知道你认识哥哥,只有他才叫我丫头。他答应我会回来的。所以他一定托了别人来照顾我。你是江离,对吗?"
他有些头晕。看来他真是低估这丫头的小脑瓜。想来她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扮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博他同情。想到这儿他又有点火大。相认以后他确实有许多事要跟她交代,但眼下的惩罚总不可就此作罢,要不自己以后怎么在这丫头面前树立威信啊。
"知道我是江离了,还杵在这儿干嘛。"他黑着张脸回答。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她也不能这么被动地等着挨打呀!小丫头眼睛转了两圈,屁颠屁颠蹭到他身边,"江离哥哥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吧,我不杵着了我们坐下聊吧~"
我晕。江离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现在真是满心郁闷。他就纳闷酒瑟那么一优秀的人才怎么放着家乡的好大学不上跑到他们那穷乡僻壤来读大学,合着是受不了眼前这小丫头的剥削压迫了。
酒瑟呀酒瑟,你说咱俩兄弟一场,福是没能共享了,患难没少一起经历吧。你至于这么坑害自己人吗?江离心中那个感慨万千啊,真是难以言喻。
心里活动可不能写在脸上。怎么说我江离吃过的盐也比你白芷吃过的饭多,输给你这小丫头,成何体统!
"好啊,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聊。"江离脸上笑容无比温柔。你尽管得瑟,一会儿让我的巴掌跟你聊聊,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做了。
(Over)
【快要可以微笑】
明知前行是深渊,可眼下除了前进一条路外,再无别的路可选。举目四望发现没有可以庇护的东西后,白芷终于放弃了逃跑躲藏的念头,认命地乖乖走过去,将手交给他,心里不忘狠狠骂着江离,祖宗十八代都不放过。
这丫头的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眼下她学得乖巧,他也不再计较什么。轻轻一拉,她便整个趴在他腿上。方才好容易冷却下去的两团粉肉此刻又将在他手下重新染上桃红,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想笑。
"我希望你好好记住自己犯下的错误。"他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地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她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两条小腿晃来晃去,疼痛让她只能发出不连续的"嗯""唔"的声音。
"玩弄老师很有意思是吗?"又是一下用力的掌掴。
"觉得自己特别威武是吗?"一左一右,力度均匀。
"跟男生打架很帅是吗?"他的声线平稳,像一潭深邃的湖。
问话接踵而至,下手却丝毫没有怠慢。她在他急促的巴掌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反倒是扭得越来越厉害,背后的小丘火烧火燎般地疼痛。
终于经不住击打,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江离哥哥我错了…不要打了…我不玩老师了我再也不打架了…我错了…"
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哭得一团糟,江离心里也有些疼痛。他停了手,轻轻将她拉起来抱在腿上,柔声道:"不打了。"
白芷仰着一张哭花的小脸,怔怔地看着他。她这样干净而无瑕的表情如同一个纯真的孩童,刺得他有些难受。"不哭了。丫头。没事了。"他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轻轻环住怀中的小人。
(Over)
解释一下 因为我是住宿生 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平时只能用手机更文 所以都是一段一段的 见谅 周末回去就能一次更多点了 也谢谢你们的支持
【路途比天空还遥远】
稍微聊了会,两人便熟络起来。没有提及酒瑟。如同日后很长的一段时光里,两人如胶似漆,却始终避开这个话题不谈。仿佛是害怕触及对方的伤口,亦或是,还没有坚强到足以平淡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总而言之,即便好奇,白芷也一直没有向江离询问过有关酒瑟的任何事,江离亦不愿主动揭开这个尚未愈合的,汩汩流血的伤疤。
“日后,你有什么打算?”他圈住怀中因为疼痛还在轻轻颤抖的小人儿,心疼地问:“跟我走,还是继续住在家里?或是,你想搬出来住也可以,我给你在学校附近找套房子。我会定期去看你。”
她在他的手臂里沉默。她不喜欢寄人篱下,却更不喜欢呆在家中。没有了酒瑟的家更是冷冷清清,继父没日没夜地醉酒不归,母亲呆在家中自是牢骚满天,做家务也能做得仿佛遭了何等不公平的待遇,怨声载道,碗碟摔得乒乓响。她想做作业,耳边却是那样无休无止的絮絮叨叨骂骂咧咧,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她总是呆在学校里做作业,做到暮色低垂,整栋教学楼都陷入了夜的沉默之中,才拉下最后一盏灯,在逐渐喧哗起来的城市之中慢慢踱回家去。
“我不回家。”小丫头一脸决绝的表情逗得他乐了,刮刮她的小鼻子:“好,不回家。跟我住可好?”
她与他不熟。然而他是受酒瑟之托,才千里迢迢来到这儿照顾他的。何况,身旁这个俊朗的男人,身上有着与哥哥那样相似的气息,靠过去是深深的安全感,她与他甚是投缘——“好。”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可是你不能欺负我。”
这话逗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得看你乖不乖了。”他坏坏地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道,顺手在她臀上轻轻掐一把,疼得她嘶嘶地直喘气,只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却又被他有力地箍着,只得无奈地瞪着他。
“走吧。去吃晚饭。”他却好脾气地笑笑,侧面的线条瞬间柔和起来。
真是个好看的人。她在心底偷偷想。
【每个路人熄灭一盏灯】
生活的进程很匆忙。辞去了工作,办妥了手续,塞了点钱,江离便带着白芷离开了G城。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母亲难得地给了白芷好脸色看。头一回,白芷觉得她有了母亲的模样。诚然,母亲是如释重负的,甚至她临别时的表情,白芷不知自己是否走眼,但那样的眼神仿佛她是不舍的,遗憾的,担忧的。
带着对G城复杂的感情,他们搭上了去往Z城的飞机。小丫头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看。江离猜不透她的心情,于是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便任她独自沉默去了。
对过去该是怀念还是嗤之以鼻。对未来该是担忧还是满怀期待。
Z城显然不同于G城。比起那个温柔多情的南方水乡,Z城是个生活节奏极快的城市。年轻的女孩子画着淡妆踩着高跟鞋面无表情地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一身笔挺西服的中年男子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握着电话语速惊人地对着那头交代着什么。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小职员抱着厚厚的文件踉踉跄跄地走在去为boss买咖啡甜点的路上……白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飞速旋转的城市,只感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有点难以接受,是么。”江离有点歉疚地摸摸她柔软的发顶:“会好的。”
会好的。
可是,真的会好么。
社会的黑暗铺展在都市的每一寸土地上,一览无余。而当这些名为利益、仇恨、嫉妒、金钱、歧视的光芒折射到孩子的眼中,统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或许是太稚嫩的心承载不了那样沉重的黑暗,或许是太干净的眼睛看不透那样可怖的迷离。总之,孩子间的排挤与歧视,通通隐去了那样纷乱繁重的程序,直接而明了地如利剑般指向无辜的罪人。
我讨厌你,所以我就不会对你好。
白芷来到这个陌生的学校不过短短几天,却可堪称是尝遍了人生百态。幼小的孩子们对这个异乡人明白露骨地表现出他们的厌恶以及不欢迎,穷尽各种手段,希冀有一天能让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最好能加上永远的期限。起初,白芷对这些幼稚的恶作剧还会表现出正常人应有的反抗和辩驳,然而遭来更狠重的报复之后,她默默地学会了沉默与经受。
一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她的书包再一次被挂在高高的树梢上,旁边的男孩子痞子地一笑,流氓地对她吹了声口哨,便轻盈地如同猴子般跳下来跑走。她沉默地抿着唇,把裤子往上卷了一下,挽起袖子准备往树上爬,身后却雨点般砸来密密麻麻的石头。她皱着眉头躲闪着,惹怒了身后的孩子们,句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如同子弹般发射出来。“你这个没爹没娘的杂种!”挂书包的男孩得意地大声宣告。像是被触犯了底线,她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向那个男孩狠狠砸去,甚至没有发现这块石头不是他们丢过来的,比他们丢过来的,要大好多好多倍——
事情的结局自然是她站在校长办公室里,等待着江离的到来。男孩被她严重砸伤,在医院里抢救着。她身上挂着彩,抿着嘴沉默地背手站在办公室里,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来吧。你总得要面对的。
【我怕我会掉眼泪】
从他走进办公室直到他处理完所有事情,扔下一沓厚厚的粉红色钞票离开,他始终摆着一副工作时计算机系统般平静的神色,简而言之就是张扑克脸,也从未正眼看过她。他面无表情地穿梭在长长的走廊里,甚至没有关心她有没有跟着他离开。她跟在他背后,头一回觉得他是那么陌生。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然后不管不问。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她低着头,绞着双手,眼眶里涌着温热的液体。她吸吸鼻子,看着前方他瘦削而冷酷的背影,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车子开上高速,他依旧没有理睬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她偷偷看他的侧脸,看他漠然地驾驶着车子,像是压着很大的气,却又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他修建得很凌厉的头发勾画出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像杂志封面上白皙英俊的模特。她隐隐约约觉得呆在他身旁的未来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单纯,却又说不出是怎样复杂而苦涩的感觉。
进了家门,他开了口:“去书房。”声音低低的,比起迷人的磁性,她更在意的是话语里隐含的压迫感。game over。她自嘲地笑笑。她当然知道书房意味着什么,尽管在来到Z城以后,他再未动过她一根手指。
她推开书房的门时,他褪去了开会时的黑色西装,只穿了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去掉了袖扣,随意地挽在手臂上。阳光透过窗子流泻在他的衣领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犹如一尊俊美的雕像,和门口因为打架浑身泥垢衣衫不整的她形成鲜明对比。上帝,你可真是喜欢看这种恶俗的狗血剧。造这种完美的人出来不是为了折磨其他的人是干什么。她在心底把上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皮带。”这是他的第二句话。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瞪圆了眼看着他,开玩笑的吧!他手劲那么大,上次用尺子就把她抽了个半死,他还想用皮带??他面无表情地看回她,随意地抱着臂,一副“你爱耗我就跟你耗”的模样。她费了很大劲咽了口口水下去,踮起脚把衣架上的皮带拽了下来,递到他跟前。
他接过来,一扬手指着面前巨大的办公桌。桌旁还堆着他批了一半的文件,整整齐齐地落着,不像她的书桌,永远都是数理化政史地满天飞。她再一次狠狠地在心里把上帝批了个狗血淋头。像这种和酒瑟一样优秀的,根本称不上人类的怪物就应该拉去打靶。骂归骂,她还是乖乖地俯身趴在桌子上,等待刽子手残忍的惩罚。
【暂停】
【当我孤独的时候还可以抱着你】
他没有让她等太久。与上次不同,他取消了一切的“言传”,一直缄默不语地进行“身教”。这样压抑的气氛别提是在挨打了,就算是面对面窝在温暖舒适的沙发里,也受不了。皮带果然跟尺子不一样,一下来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像是在身后劈开了一道口子,疼痛顺着神经蔓延上来,使她止不住地颤抖。一开始理智还能督促她安分地受着,然而他像是打好了算盘给她一次难忘的回忆,没有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一下的末尾连着一下,裂谷上顿时仿佛燃起了燎原的熊火,疼得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着内心的愤懑合着委屈越积越大,滚成了棉球塞在胸口,却始终化不成眼泪流下来,反倒是汗水涔涔。
他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因为疼痛在桌上蜷缩成一团,像头无助的小兽,却宁愿忍着疼痛不肯出一声。他是明了的,亦是心疼的。他知道一个年幼的孩子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将会面临到的情况,他也知道乖巧的她一定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是这段时间他工作太忙,忽略了她。然而,这顿打,就是要让她明白——
“别打了……
第2回
我……我错了……”她在猛烈的击打下终于开口,声线弱得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微微地在暴风雨中扇动着破碎的翅膀,奋力的摸样甚是让人心疼。他被她细微的声音击得心都快揉成一团,缓了缓才低低地问:“错在哪里了。”
“不该……打架……”她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憔悴得像是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他甩了皮带,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膝盖上,声音里的威严却一丝不减:“还有呢。”
还有?她差点没被这句问话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你还想我说什么?“不知道……”她很诚实地答。
他轻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看样子是没挨够。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感受吗。你以为哥哥跟他们都一样,是吗。”
她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他,一双大眼睛被泪水糊得更是楚楚可怜。他,他都知道?“那你还打我……”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
“我打你,因你不够冷静,因你之前被他们欺负不懂得回击,回击不采用正确的方式。”他字正腔圆,一句句说得极为有理:“我承认,这段时间工作忙,没能好好陪你管你,之后我会改进的。”话至此,他伸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仔细地替她上药。
“江离。”她忍着疼,没来由地叫他名字。
“嗯?”他沉了脸,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叫什么?”
“哥哥。”她吐吐舌头:“我承认这次打架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嗯。我希望你能够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一味退让,不会有结果的。傻丫头,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把你带回来,会不管不问你的事儿吗。答应了酒瑟要照顾好你,自然要说到做到。所以我决定从明儿开始,插手你的生活,你给我卯足了劲儿好好学习吧。”他挑挑眉毛,淡淡地说。
“啊?不要啊……”白芷伏在他膝上,有气无力地惨呼一声,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
谢谢你,江离。
(over)
【我就知道那是爱】
被江离正式插手了学习与生活的白芷,倒确实是一天比一天活泼开朗了起来。以往一个人孤单单的放学路,每逢着江离有空就会亲自开车来接她,听她叽叽喳喳地聊聊学校的事儿,偶尔还会从路边的商铺里带些她爱吃的小零食慰劳慰劳辛苦了一天的她。每回看见小丫头满眼放光满脸红光的样子,唇角总是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惊人的弧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酒瑟离开以后,他有多久,多久没这样轻松自然地笑过了。
挨过打的当天,白芷就被江离押向被她误伤的男孩子的病房。无比虔诚态度极好又鞠躬又抹眼泪(这孩子演技真好啊)了一番,以至于原先暴跳如雷的男孩子父母都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是老实人),还一个劲儿地劝白芷别往心上去,仿佛受了重伤的不是自个儿孩子而是白芷一样。而躺在床上的男孩子,也终于在满屋人期待的眼神中,握住了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白芷同学递过来的小手——当然,是使了全身力气的。这一刻的他的心,完全不能仅仅用冰释前嫌来概括。说实话,当他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容姣好的白芷同学为了自己的失误哭得梨花带雨的那一刻,早就不在乎身上的疼痛了(……)。甚至,他在内心深处,偷偷地,偷偷地埋下了青涩的好感。
诚然,班上原先排斥她反对她的人经过这事儿态度也转变了很多。没有人再公开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或言论了(多半是不敢吧)。渐渐地,那群原先对她冷眼相看恶语相向的女孩子们也接纳了这个外乡人,白芷逐渐地融入了这个班级中。
总而言之,一句话概括,那真是越过越滋润儿啊。
——当然,除了偶尔的小顽皮小淘气,引来的不轻不重的巴掌。
南歌就是在这时,转入白芷所在的班级的。
那是个空气很好阳光很充足的清晨,早读时分,老班领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踏进一片朗朗的书声中。霎时,49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女孩子身上。“这是新转学过来的南歌同学。南歌同学就坐在白芷同学旁边吧。”老班匆匆搁下两句话便把她晾在教室里,任大家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射。
因为她实在太耀眼了。
一身校服洁白如雪,被熨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没有按照校服规定的扣两颗扣子,领口的扣子解了一颗,如玉般莹白的肌肤便随意地敞开在空气里,散发出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清香。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条墨绿色的发带轻轻束成马尾,柔顺地贴着校服。几缕没能扎上去的头发静静垂在耳边,显得休闲而又典雅。女孩子额前是斜斜的刘海,温柔乖张地靠着光洁的额头,漆黑得发亮。小巧精致的鼻子下一张不加涂抹却红润如樱桃般鲜嫩的嘴唇,优美的唇线旁是一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双明亮的眼睛,澄澈如千年甘泉,明亮如清晨阳光,纤长的睫毛如颤抖的蝴蝶翅膀般包裹住这一汪天然的湖泊,水灵灵亮晶晶,只引得人们的目光流连忘返,如无头苍蝇般再寻不着回去的路。
南歌安然自若地接受着同学们目光的扫射,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兀自走向白芷身旁的空座位。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神。
这是白芷的近乎停滞的小脑袋瓜里,对南歌的第一印象。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
事实证明,太过于优秀的人类都是孤独的。南歌仅仅来了几天,便获得了全级乃至全校男生的芳心,也一并收获了全校乃至全市女生的妒忌心。事实也同样证明,这两样东西往往都是成正比的。
故事发展到这里,看客们应该都觉得,南歌同学都会重蹈白芷同学的覆辙,将故事重演一遍。
然而——南歌就是南歌,她不是白芷。
当然——南歌之所以没有重蹈白芷的覆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了白芷。
白芷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南歌走过来坐下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芬芳让白芷误以为踏进了一片冽香的花丛中,清淡得恰到好处而温柔的沁香让她几近晕眩。当白芷艰辛万苦地侧过脑袋去艰难地看了她一眼,却就此转不回头来(颈椎病啊!!)——南歌感应到她的目光,侧过头来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她的笑不像其他女生开心时的笑容,只开在表面上。尽管浅淡,她的笑却像是真真正正盛放在心底的,柔得让人忘乎所以。然而南歌并不知道,正是她这一个出于礼节的笑容,为一段轰轰烈烈的革命友谊埋下了种子。
不出人意料地,南歌和白芷成为了一对最好的朋友。她们走到哪儿都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亲昵得像一对双生花。白芷喜欢叫她“南南”。周末她们一起坐在草地上,白芷望着天空傻傻地说,南南,你一定是仙女下凡,我真幸运,能跟仙女当朋友。南歌听了又是淡淡一笑,替迷糊的小丫头摘掉脸上不小心沾上的草屑,轻柔地回答她,若是仙女,也只是你一人的仙女。白芷顿时嘿嘿地傻笑起来,呼啦一下坐起来没形象地扑到一旁的南歌身上紧紧地抱着她。
那天玩到两个人都累了,玩到太阳没影了,玩到月亮爬上山坡了,才筋疲力尽地一块躺在草地上。困顿中,南歌隐隐听见白芷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南南,南南咱们一辈子不分开。这样多好。你说咱们能一直走下去吗。
小丫头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南歌软软地伸了一只手,搂住身旁的她,很轻很轻地,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她说,能。
于是白芷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身旁的南歌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一人孤独地看着冷清的月亮。因为怕她冻着,南歌把唯一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南歌轻轻地梳她鼓鼓的刘海,轻轻说,白芷,我们一直在一起。
白芷你不知道,我已经一个人多长时间了。或许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我都快要习惯孤独,习惯这个世界的冷漠和黑暗了。
可是你突然就来了。用你所有的热情和乐观撞开了我的希望之门。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干净的女孩子,我还可以有一个无论怎样都爱我陪伴我的人。
白芷,你才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
南歌俯下身,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以后,南歌确信自己着凉了。看看身旁的小丫头依旧睡得正香,微微叹了口气。她太辛苦了。思虑再三,还是翻出黑屏的手机。小丫头说为了尽兴,把两台手机都关了,怕被打扰。而现在——她瞥了一眼屏幕上无数个未接来电,再次叹了口气,拨通了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在哪里。”威严的男声从电话线那头传过来,顿时让南歌又打多了几个寒战。“学校后山的草坪上。”她轻声回答,像是怕将他的怒气再提升一个档次。“好。”他匆匆回了她一个字,便挂了电话。
南歌合上手机,看着无边的黑夜,默然无言。
【你是最无法代替的】
将白芷送回家,已经晚上九点。南歌已经披上了北牧的外套,无声地凝视着窗外寂静的夜。北牧把车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南歌就看见一个高挑帅气的帅哥穿着洗得很干净的白衬衫匆匆跑下楼来,满脸焦急。“这里。”北牧伸手到车窗外打了个响指,看见江离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打趣道:“怎么,为了你们家小丫头,连我车都不认识了?”
“讲的什么话。”江离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多危险。”又是火急火燎地开了车门抱起后座上睡得香甜的白芷,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怀中的小丫头,有点疑惑地问了一句:“这衣服是……”
“是我的。”南歌侧过头来,轻声说:“她睡着了,我怕她着凉,晚上湿气重。”
“你也知道湿气重啊。”北牧接过话来,顿时让气氛沉了下来。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威严,隐隐的逼迫令裹在外套里的南歌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果然还是这样。)南歌自嘲地笑笑。
“谢谢你哦。我们家丫头让你费心了。”江离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有什么好谢的,不是她你们家丫头这时间应该在床上而不是草地上睡。”北牧冷冷地回了一句,瞬间又让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牧,你也别太怪小南了。”江离很有义气地补了一句便抱着白芷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南歌咬着唇目送着他远去,心又是狠狠一沉。(白芷,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吗。有这样替你着急关心你爱护你的人。真棒。而不是像我这样。呵呵。)嘴角又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看什么呢。回家。”北牧冷冷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用力一踩油门,黑色的加长林肯顿时融进茫茫黑夜里。
南歌怀着忐忑的心情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北牧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如果说江离的线条也要用凌厉来形容,如果说江离生气也能用上低沉亦或是严厉来描述,那么北牧——绝对就是一尊掌握黑暗和权威的神。他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冷凛的气息,将所有人都圈在几百万公里之外,除去从小玩到大的江离。尽管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南歌依然不能习惯他身上那么强烈的征服的信号,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总是不断地提醒着她,他和她有千里之距。
感应到她的存在,北牧放下手头的文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刚刚出浴的小人儿头发还是湿漉漉地滴着水,莹白的皮肤无可挑剔,樱桃般红润的唇经过一番洗漱更是娇嫩,那对会说话的双眸此刻却隐含了无穷无尽的不安和畏惧,像猎人枪下苦苦挣扎的小兽。“过来。”他阴沉道。(南歌,你在怕什么呢。大不了让他折磨死,反正是欠他的命。)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不自制地簌簌发抖起来。一步仿佛一千年,他却犹如长寿的如来佛,耐心地等待。空气恍惚停滞。
挨到他身旁坐下,他却用搭在她肩膀上的鹿皮巾将她湿漉漉的头发仔细擦干净:“头发都不擦干,嫌受凉没受够是么。”她轻微一震,有些受惊地看着他。“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么。”他居然戏谑地笑了,有力的手臂箍住她娇柔的小身板,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elina 发表于 2012-3-15 21:20
永恒的告别?
嗯 她的哥哥意外挂了【心碎】
这是故事的一处遗憾
【我怀念的】
南歌被他拉得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嗅到北牧身上淡淡的男生特有的气息,不觉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和他靠的这么近了。是来到这座城市。是他工作开始繁忙。还是更久更久之前。
北牧低着头看着怀里发怔的小人儿,不觉也有点走神。是呵,有多久了呢。
距离第一次看见你。第一次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第一次喜欢上你。
过了,多久了呢。
第一次见他,她只有五岁。被父母牵着,走进北家的大院里,被热情款待。彼时他也不过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却已经坐得住,小小的身子陷在大沙发里有模有样地研究父亲故意散落在茶几上的财务报表。她不记得太多的细节,只记得他抬起脸来看自己的那一眼,深得仿佛一眼洞穿她的灵魂。
第一次见她,那年他十岁。立志要成为像父亲一样名镇四海的CEO,将北氏集团发扬光大。彼时他正窝在沙发上看父亲遗漏的财务报表,听见前门一阵响动,才记得昨夜母亲一脸喜庆地说明天南氏集团的老总要带小千金来做客,于是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却就此再也收不回来。
五年之后,北氏集团的确做到了威震四海。而他也在五年的磨砺中,愈发强势,日日夜夜的苦读和实践酝酿成了一个绝顶十五岁少年。而南氏集团却因为一次失败的投资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南总无奈之下只得万般请求将唯一的宝贝千金托付给交情最深的北氏集团,出国避风头去了。那年他又一次看见她,十岁的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无助地抬着眼睛看他。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回房——他一向不喜欢落水狗讨怜的眼神。
就这样,她在他鄙夷的眼神中,努力地学习,努力地拼搏,努力地变得优秀,努力地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努力显得不那么多余,努力获得他父母的称赞。在她持之以恒的努力下,他终于慢慢开始接受她的存在了,甚至——
甚至有一天,她抱着大大的吉他,在落地窗前轻轻拨弦,长发散落在清晨的空气里,游走着的余香扑面而来之际——
他听着她清澈得宛如溪水温暖得仿佛遍地阳光的绝世嗓音,整颗心像被软软地泡在奶油里——
他想,他无法自拔地,喜欢上她了。
喜欢上这个咬着牙掐得手心泛红也要证明自己给他看的小丫头,喜欢上这个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优秀美好的少女,喜欢上这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青春和活力的女孩子了。
可自从父亲被查出癌症之后,他匆匆接手家族事业,被迫从大学温和的土壤里连根拔起,插入社会这个干涸的沙漠中后,他与她之间多年建立起来的默契,似乎也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
她依旧是随着他,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认命地转入这所公司旗下的中学,安分地继续进行自己的学业——
他知道她太懂人情冷暖,他知道她不用他操心,他知道什么事她都能好好解决,可是——
他仿佛是真的忙昏了头,居然忘记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他居然从来没有问过她,习惯吗,还好吗。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她也从同样的温室拉扯到崩裂的沙漠之中,拉扯到自己身旁,和自己同样承担这些痛苦。
却忘了,她也会难过,她也会孤单,她也会感到寒冷。
一阵阵涌起的酸涩的歉意将他从长长的思绪里带出来。低下头,北牧发现南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靠着温暖的臂膀,南烟睡的格外香甜。折腾了这么久,不累也难怪。北牧轻轻勾勾唇角,手一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进卧室。
是真的累了。南烟静静闭着眼睛,纤细柔软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像一层温暖的棉被。北牧俯下身,浅浅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低低地说:“好好睡觉。明天起来再跟你算账,知道吗。”
关了灯,顺手带上门,房里一片静寂的漆黑。
黑暗中的南烟,轻轻地,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倾尽我所有】
清晨的风悄悄游进窗帘里,拂过睡得酣甜的女孩子的面颊细微的绒毛,牵出一声轻微的喷嚏。白芷有点不爽地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屋里已经大亮。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勉强支撑着床爬起来,使劲儿回忆睡过去之前的事。
似乎是和南南一块玩……在草地上一起躺着……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惨了!!!
终于想起自己酿下的大祸,白芷一瞬间比被雷劈了还清醒。完了完了,自己在草地上睡过去了!手机也没开!江离应该气得鼻子都歪了吧……之所以自己现在还能这么安全地躺在这儿,想来应该是南南把自己倒腾回来的。想到南南,小丫头又有点乐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乐呵了没一秒钟,心又狠狠沉了下去。唉,江离现在的火应该足以燎原了吧。还是知趣点儿,负荆请罪去吧。沮丧地胡乱套了一身衣服,睡意全无的白芷连滚带爬地进了饭厅。出乎她意料的是,桌子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早餐,外加……外加那把她看了就毛骨悚然的尺子,再外加一张字迹清秀的纸条:你可以选择先吃饭,或者先被尺子吃。
死江离臭江离坏江离……心里咒骂了他千百万遍,还是悻悻地拿起尺子向书房慢步过去(绝对的慢!)。摆了这么张死亡通知书,谁还有心情吃饭啊!
推开书房的门,梳洗完毕的江先生早就换了一身帅气的白衬衫,坐在阳光的沐浴中进行读书看报的有益身心健康的大业了。看见门口这个头发乱蓬蓬面色潮红眼光迷离衣冠不整的小要饭,江离的眼睛忍不住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起来了?”
“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更加有气无力地把身后的门一关,慢悠悠地晃到他跟前。
“吃饭了吗?”话语中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经过您的温馨提示,没心情吃了。”想到这儿白芷就来气,堂堂一吃货,饿了大半夜愣是被你搞得吃不下早饭,混账!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被那混账拉到跟前来仔细瞧了瞧:“嗯,看样子是睡醒了。”
丫丫的,被你这么一折腾还有睡不醒的吗!白芷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睡醒了,咱们就来聊聊你昨晚的壮举吧。”话锋一转,语气顿时冷了下来。完了,不好的预兆啊……白芷内心哀嚎一声,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看他那张包公脸。啧啧,真是快赶上煤炭了。
“……对不起。”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错,学乖点先认了吧。
“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解释的吗。”方才话语里的温柔和笑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现在的江离俨然一名当庭法官。
“……没有。我让你担心了。”白芷低着头,很认命地回答。【暂停】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江离拍拍自己的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窘迫的小丫头。
白芷的小脸儿霎时间变得白里透红,比搽了无数价格不菲的护肤品还有效。她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伏身趴在他腿上,只感觉他温热的肌肤透过薄薄的面料覆盖在自己身上,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涌上心头,替代了恐惧。是,这是自己该得的。他一定比自己还要爱自己,所以才会担心得这样厉害。没什么可怕的,因他比自己还舍不得自己受伤。想到这,白芷的心忽然变得很坦荡。
江离感觉到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太一样,似乎比平时少了那么些畏惧。莫非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打伤她?这些日子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嘛。褪了裤子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小家伙轻轻抖了抖,也没出声。嘴角轻轻上扬,手下微微加力,蓄谋了的疾风骤雨顷刻倾泻出来,小丫头就被打得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口中的低呼也变得断断续续不成调儿。
不到一会儿,原本两团粉嫩嫩的白肉就被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樱桃红,小家伙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只乖乖地缩在他怀中,被偶尔的击打震慑得抖一抖。江离瞥了眼自己被揪得一团糟的裤子上一片湿漉漉的泪痕,微微叹了口气。“丫头,起来吧。”
小家伙木楞楞地爬起来,顾不上揉一揉被虐待得惨兮兮的两团肉,也顾不上拉起被自己踢到脚裸处的裤子,只一心盯着眼前这个望着自己的裤子哭笑不得的刽子手:“你不生气了?”
江离看看眼前满脸泪花却表情认真的小丫头,嘴角的笑意禁不住蔓延开来。他一伸手揽过小人儿,帮她提好了裤子,擦好了脸蛋儿,这才指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裤子意味深长道:“丫头想想,这生气的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
小人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瓜,脸蛋飞上两抹红霞:“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离轻轻揉揉她的头,口气里满是宠溺:“傻瓜,你以为我真的生气么。”本是憋了好大的气,真是想狠狠宰她一顿,然而……然而昨夜将她抱回家中,看着她可爱的睡颜,方才胸口压抑的怒气却早已烟消云散。他看着她睡梦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心里无比宁静。倚在窗台旁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仿佛一眼万年。他明了,只要她好好的,在他身旁,一切足矣。回想起初见的场景,回想起她那副坚定的可爱表情,他不禁莞尔。小丫头,就这样吧,直到永远。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漂泊了很久的旅人,而今他累了,遇见他的小开心果,于是便决定同她一起停驻在这儿,直到永远。
“去外面吃饭吧。吃完了出去。”江离摸摸她的小脸,轻声道。“去哪儿?”白芷像是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傻瓜,去把衣服给烟儿送过去啊。”江离从衣柜里抽出条新裤子,无奈地说。
“喔喔喔!”听到南烟的名字,小家伙这才犹如被劈中天灵盖般清醒了过来。不知道南南现在,怎么样了呢……
【你是微妙的夏季】
“阿嚏!”裹在爱马仕羊绒毯子里的南烟还是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该死,谁在想我……)有点无奈地将毯子拉紧了点儿,不敢去看旁边人的脸色。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一旁笔挺西服的北牧从今早发现她面带潮红的不对劲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当瞥见温度计水银柱一路飙升到39度,即使是烧的迷迷糊糊的南烟也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也正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冷冷地搁下一句“去医院”之后就再没对她说过话。而今听见她的喷嚏,原本乌云密布的脸简直快劈出闪电来,活脱脱一个2012现场版。北牧狠狠地踩下油门,像是把所有的怒气都撒了出来——加长林肯如同火箭般冲了出去,南烟感觉他要是再用力些下一秒他们俩就快登月了。
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过度劳累,着了凉居然就能烧到39度,自己都佩服自己。南烟自嘲地想。不知道白芷这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呢。
“什么?!!!!你说南南她发烧了!!!!!!”白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顾不上刚刚挨过打的疼痛,焦急地坐立不安,拼命催促驾驶席上的江离快点快点再快点。(天啊,都是自己的错……南南居然发烧了……早知道,如果,或许……)小脑袋瓜仿佛烧断了神经,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只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急促打转转。
“丫头,你也别太自责了。她会没事的。会的。”知道南烟高烧以后,江离也是急得不行。眼下他也只能拼命踩油门,不知道是在安慰白芷还是安慰自己。从小跟北牧一起长大的江离自然清楚北牧心里的那点事儿,他这尊黑暗之神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个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南烟不行。从五岁那年看见她,他的心里就种下了颗小种子,随着相处渐渐生根发芽,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江离记得不久前一个闲聊的夜晚,说起南烟,北牧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不自然。“再过些年,等她成年了,我就娶她。”北牧握着鸡尾酒的杯子,像是醉了却又无比清醒道。这是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最坚定、最坚定的北牧了。现在南烟发了高烧,最着急的莫过于北牧。也是奇怪,南烟极少生病,然而每次一病总是特别严重,常常害的北牧连着几天都不能休息好。
但愿这次能好些吧。江离叹了口气。
打了退烧针,南烟脸上不自然的红色才渐渐消退了些。看着不断忙活着为自己挂号拿药付钱的北牧,南烟心里也很是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像是长大了,好像是消瘦了,好像是更可靠了,却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那个成熟而稳重的背影背后,不再是年少轻狂的诺言,而是沉沉的家族企业,是无上的荣耀与责任。
不觉间他已经站到了她面前。病态的她有格外令人心痛的美。他伸手抚着她的脸,低声说:“这笔账,咱们是得找机会好好算算罢。”她抬起眼看看被时光磨砺得轮廓分明的他,浅浅一笑:“那么,你欠我的呢?”
“我欠你什么?”他在她身畔坐下来,开始给她弄药吃。
“约定。”她鬼鬼地笑,眉眼弯弯。
……
十年前。
“以后,要做什么,你有想过吗。”她奶声奶气地问他:“爸爸妈妈都说你好厉害的。”
“当然是像我爸一样当CEO啦。我要让北氏集团登峰造极!”小小的他眉眼间却已经有了锐气,挺着胸膛骄傲道。
“真的好厉害啊……”她笑,声音像泉水般清澈动人:“妈妈说要我以后嫁给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嫁给你好不好?”
“好啊。那……等我长大了,要是我还认识你,我就娶你。可是你不能比我差!”他依旧是很大的口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什么约定?”他皱着眉头,将药送到她唇边。
“十年前,院子里那个约定。”她接过去,一饮而尽,魅惑地看着他。
“……”他眯起眼睛,极力思索着。
半晌,他无奈地耸耸肩膀,“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啊。”
“……这样啊。算了没关系啦,也不是很重要的约定。白芷她们什么时候过来?”语气显得很轻松。
“快了吧。”他递给她一张纸巾,“我去门口看看。”起身向门口走去。
想到她极力掩饰着的失望的眼神,北牧心里一阵刺痛。我记得的,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把我烧成灰,我都记得。那年幼稚却真诚的约定。我一直都记得。
再等一等吧,宝贝。我会把你娶回家的。我保证。北牧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能不能再看一眼 你的脸】
第3回
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南烟有些百无聊赖。(北牧怎么去这么久……)微微叹了口气,头顶上的点滴瓶慢得让人心烦意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是比以前还弱了,下次带上白芷一起去锻炼吧。想起总是精神百倍的白芷,嘴角轻轻上扬,又缓缓下弯——这丫头一定很担心自己很内疚吧。能快些好起来就好了。
“姑娘,请问洗手间是往这边吗?”不觉间,眼前站了位年轻男子。尽管已经临近夏天,眼下这位陌生人却用压抑的黑色将自己裹的结结实实,从头到脚无一例外,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墨镜,黑色的长袖衬衫,黑色长裤,黑色皮鞋——甚至连脖子上都围上了一条黑色围巾。这样的打扮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南烟微微地蹙了眉:“是的。”
“非常感谢。”男子轻轻鞠了一躬,一张白色纸片顺势从口袋中滑出,悠悠地打了个转儿落到地上。男子却仿佛没看到一般,道谢之后径直匆匆往洗手间方向去了。“先生你的东西!”南烟赶紧喊了一声。男子好似并未听见,身影迅速消失在转角处。(奇怪的人。)南烟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空着的手拾起纸片,发现上面只用行清秀的字抄了一行数字。数了数,十一位数,应该是手机号码。(这个粗心的家伙,应该是很重要的电话吧。算了,等他一会儿出来再还给他吧。)南烟顺手将纸片塞进口袋里,一抬头就看见点滴室门外匆匆走进的三个人影。“白芷!”南烟挥了挥手,笑得格外动人。
转角处,黑衣男子沉默地监视着一切。看见四个人相谈甚欢,他仿佛放下了个重大的包袱般长吁了口气。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听见接通的信号,他低低地说:“是的,夫人,都办妥了,接下来就看她怎么办了。”
一个有些特殊的年份。四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无数被淹没的事实和过去。一场盛大而有所预谋的演出,正要开幕。金钱和欲望,友情、爱情还有亲情的有所取舍,梦想和未来,这些未知的变数摇曳得生命的指轮吱吱作响。
——你听见了吗。
南烟的病并未维持多久。一个星期以后,吞了无数药丸的她终于又恢复了健康,和白芷两个人继续有说有笑地在一起了。随着日子的推进,期中考的钟声隐隐敲响。这天,两个丫头再次聚集在草坪上,计划着期中考后的短暂假期。“南南,北牧哥哥后来有责怪你吗?”突然像想起什么,白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没有耶,他好像最近比较忙。”南烟被这么一问,也皱了眉头。确实,秋后算账本就不是北牧的风格,如今过了这么多日子他居然还没有任何动静,实在不太对劲。最近的北牧——虽然好像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南烟感觉得到,有什么发生了。
究竟是什么。南烟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在一点点膨胀,是否是名为畏惧的怪兽。
“算了啦,他既往不咎不是更好么?”白芷看着突然变了脸色陷入沉默的南烟,心下有些害怕,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来吧,我们还是好好复习吧,考完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有美好的小短假呢~”
“……也对。”南烟勉强笑笑,有什么也不能让这丫头替自己担心,还是等段时间去问问他吧。
——你要好好的。
“总裁,你上次托我去查的人查到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伫立着两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北牧临窗而立,背着手凝视着办公楼下流淌过的车水马龙默然无言。而背后那名助手却一脸习惯,握着要汇报的资料陪他默默地站着。
”说吧。“长叹一声,北牧仰头道。
”是。上次那辆出现在医院附近的劳斯莱斯的拥有者确实是名为北翎的女子,虽然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但根据我们最近的观察和判断,她确实是在这所城市。“助手毕恭毕敬地回答。
”……“北牧终于转过身来,面色凝重。良久,他冷冷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总裁,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做?“
”视情况而定吧。监视好她的行动,有什么及时报告我。“北牧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说。
”是。“助手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余了他一人。北牧沉默地抿着唇,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回来了。“
那些过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些黑暗那些泪水那些对的错的,一瞬间统统涌入他的脑海。是的,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真相或许会迟到,却绝不会旷课。
——那么,放马过来吧。
【你要陪我如当年】
那日从学校草坪回家用过晚膳后,南烟就被唤到北牧的房里去了。(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南烟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叩响了北牧的房门。“进来。”依旧是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声音。深呼吸一口气,南烟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房门。
北牧已经换上一件干净的灰色衬衫,坐在办公桌前眉目平静地注视着发出淡淡荧屏光的笔记本。听见南烟轻巧的脚步,头也未抬:“来了。”尽管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得不带一丝语气的口吻,南烟还是被他周身环绕着的强大气场所慑服。鼓了鼓勇气,低着头细声答:“是。烟儿知错。”
听到这话,北牧把视线从屏幕上收了回来,淡淡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不知道。”
听出他话语里含的愠意,南烟心下凛然。这是问罪的口吻,他在责怪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负荆请罪。回望一起生活的五年,确实,哪次她犯了他的忌讳不是主动请罚,哪次轮得到他来主动召唤她。然而,这次,不大一样……有些凄哀地抬头,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满含委屈——可是,这次我生病了啊。
可惜的是,黑暗之神不为人间六欲所困。北牧冷冷地回应她的目光,眼神犹如利剑,刀刀闪着寒光,一副“你很清楚该怎么办”的表情。(南烟,你是第一次被他打吗。)在心里又狠狠嘲笑了自己一番,南烟乖觉地闭上眼,一咬牙把本就单薄的校裤和着内裤褪了,俯身趴在北牧面前的沙发扶手上。
北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这才不紧不慢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出一块打磨得圆润而光泽的长条木板,起身走向沙发。听见身后的声响,南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到冰冷狭长的板子紧贴到肌肤上,南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轻声道:“烟儿没能照顾好自己,请责罚。”
听到这句话,北牧这才扬起板子,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开门红。咬牙忍住疼,南烟轻轻软软的声音响起:“一。谢谢牧哥哥。”不理会她的颤抖和瑟缩,北牧再一次扬起板子,落在稍下一点的地方,迎来南烟的第二次报数和感谢。接下去,三、四、五……没过一会儿,南烟的臀瓣便红成一片,与白净的大腿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尽力隐忍着背后的疼痛,尽职尽责地报着数,却还是无济于事,北牧像是铁了心要给她一次严厉的责罚,下手越来越狠,往往板子一落就是一条鲜明的板痕,疼得南烟报数的声音都打着颤儿,手指深深地抓陷在沙发里。
(他是真的生气了。从来没下过这么重的手。)南烟内疚地想,他愈是狠她愈是不敢吱声,只低低地哼着,死命地抓着沙发。渐渐的,背后的烧灼连成一片,每一次重击都是火上浇油的刺疼。南烟觉得这会儿该有一周不能走路了,却也只是拼命挨着,感觉眼眶涩涩地疼,流不出泪,意识倒越来越模糊。
“四十……谢,谢谢牧哥哥……”听完南烟有气无力的报数,北牧这才将板子放下,淡淡道:“起来吧。”“谢……谢。”南烟吃力地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体力不支地倒在沙发上。北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有天知道把她打这么重,他又有多心疼,简直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剔心头上的肉。可是,可是没得心疼,没得手软,不把她看牢一些,也许很快,就会有危险了……很快了……北牧想起那天医院外的劳斯莱斯,眉头不禁又锁深了几分。
“牧哥哥……别……担心……”南烟看见他绞得死紧的两道剑眉,担忧得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就想爬起来揉开他的眉头。“趴好!”北牧看她颤颤巍巍想站起来,心头一沉低沉地喝道。看她又惊恐地想往沙发里缩,心不住又是一疼。一边怪着自己心狠,一边伸手就在抽屉里翻药膏。给她细心地上了药,又抱了床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放心地松了眉头。
“以后要去哪必须报备,手机也不能关机,记住了?”他蹲在沙发旁,低低地问。“记住了。”南烟轻轻一笑,一对水灵的眼眸波光流转,“你不皱眉的时候真好看。”
他不禁被她逗乐了:“好好休息,我去忙工作。”不放心地给她又掖了掖被角,这才轻轻走回办公桌旁。
(真好。你还是愿意理我的。这就够了。)南烟深呼吸了一口气,甜甜地睡了过去。
看见小家伙乖乖地睡了过去,北牧唇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她总是这样,乖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看得真出神,屏幕的对话框上突然来了一行字,来自他的助手——
"情况属实。"
北牧看着四个豆大的中文汉字,面色沉郁。良久,他望着睡得香甜的南烟,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犹豫了一下,他郑重地敲下几个字——
抓、捕、目、标、人、物。
【留下的伤痕怎么办】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两列身着白礼服的卫士恭敬地候在两旁。一位穿戴朴素的妇女从前门走进这座外表极不起眼的小木屋,两位卫士即刻上前来伺候。
"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镀金的旋转楼梯上下来一位黑色西装的管家,面容慈祥,语气和缓:"小林在里边等候您多时了。"
"我这就去。"说话间,妇人早已换上一袭华贵的洋裙,轻盈地飘进了里间。
一名从头黑到脚的青年男子安然坐在沙发上,一杯散了热气的茶安静地摆在他跟前,像是静候了多时。听见门口细微的响动,男子立刻起身鞠躬:"夫人。"
"你的反应是越来越快了。"妇女笑道,碎步挪到沙发前坐下:"坐。今天又有什么新消息?"
"回夫人,北牧那边有新动静了。最近跟踪我的人数量急剧增多,昨天出去办事的时候甚至有人出手袭击我,幸亏反应快了些,否则…"小林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还有,我发现城里似乎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恐怕之前的会面他们也知晓了,才会…"
"无妨。"妇女优雅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回来了。属于我的东西,迟早都会是我的。他再怎么保护再怎么管辖,都是徒劳。"
"那么接下来…"男子轻微皱了皱眉。
"接下来我们在城中行事确实比较艰难。小林,你日后需得更加小心才是。小姐那边,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失望的。"夫人轻轻打了个响指,门口的侍卫便把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小林接过文件,即刻单膝着地:"小林定不负夫人重望,早日将小姐带回南家!“
”去吧。“夫人和善地笑着摆了摆手。
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同一时间,城内的某一幢高楼的顶楼。
同样肃静的房间,同样身材修长的男子,诚惶诚恐地俯身长跪在另一名背对着他默然无言的男子前,豆大的汗珠簌簌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沉默的微型人工湖泊。
良久,男子缓缓转过来,声音低沉有力:”你就是这样办事的?“音量不大,却足以吓得眼前的男子浑身战栗:”此次……纯属……纯属意外……我保证……下次……“”下次?“北牧玩味地勾起唇角:”你还有资格跟我提下次吗?“
”……“助手惊恐地抬起头,无助得快要掉下眼泪。他很清楚在北牧手下办事的规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代价是……”“属下再也,再也不敢了!请总裁看在属下跟从您多年的份上,宽恕属下这一回!”湖泊再次蔓延开,这次落下的不再是汗水。
北牧淡淡地看着他,眼神仿佛洞穿万物。良久,他叹了口气:“下去吧,一会儿我给你分新的任务。”
“谢总裁!谢总裁!”助手感激得叩了一头,赶紧溜出这个气氛压抑的办公室。还好还好,虽然哭得人模鬼样,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
北牧摇了摇头,转身坐回办公桌前,刚刚拉开抽屉,一张洁净的白色纸条赫然其中——
“董事长留言:今天下午五点十分,老地方。”
【我没你想得那么坚强】
“你来了。”说话的是一身黑西装的中年男子,烫的规规整整的白衬衫上系了一条如其人般低沉严肃的领带。尽管精心保护料理,依旧能够依稀看出一头油光发亮的黑发中掺杂着些许掩饰不去的灰白发丝。鬓角被仔细修正过,一丝不苟地贴在耳旁。此刻他正缓缓地转过身来,直视门口的少年。
“父亲。”对方恭敬地答道。同样一身黑色西装,穿在少年身上却流淌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比对面的中年男子略高一点,略瘦一点,却有着如出一辙棱角分明的脸庞。比起父亲锐利如刀剑的眼神,少年的眼神更沉稳而辽阔,犹如深沉悠远的漫长黑夜。
“坐。”北棣指了指会客沙发。“不用了,您直接说吧。儿子手头上还有事没处理完,等会要赶回公司。”北牧的口气客气而生疏,比起儿子对父亲的敬畏,更多却像是面对陌生长辈的隔阂。“哦?”北棣挑了挑眉毛,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么说,你是很清楚我找你来的原因了。”
“是。”北牧抬起头:“父亲是想说,烟儿的问题吧。”
没有急着回答儿子的话,北棣不紧不慢地端起桌面上一杯沏好的热茶,慢慢地品尝起来。热气徐徐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让对面的北牧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你应该已经查过了。”
“……”沉默了一瞬,北牧开口,一字一句:“我想娶烟儿。”
五个字犹如投下深海的重量级炮弹,平静的海面一时依旧风平浪静,却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炸开,巨浪滔天,震耳欲聋——
哐当!北棣手中的瓷杯应声摔在桌面上,破碎一如他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父亲。”北牧像是预料到对方的反应,深深一鞠躬:“此事儿子已经考虑完备了。望父亲成全。”
“放肆!”北棣愤怒地一拍桌子,声音像是被人揉进了无数的失望和伤心般沙哑:“这个紧要关头你还在说这种混账话!枉费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儿子知道,姑姑回来了。正是如此儿子才要抓紧机会……”“啪!”一声清脆在北牧脸上炸响。那只停留在他耳边的大手止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不许你这么叫她,她早就不是北家的人了!”
像是被一巴掌突然打懵了,北牧沉默着立在原地,脸上被掴过的地方开始微微地浮起一片红肿。”你明知道,北翎回来了,南家这些年来对北家构成的威胁早已深深根植于地下,只待最后那一把火……“北棣颤抖得几乎站不住脚,他扶着办公桌,定了定神:”你明知道,南烟就是那最后一把火,你还……“
”如果结婚,我有把握掌握南烟手中南氏集团的股份。“北牧低低地,笃定地说。
”……你有把握?“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北棣大笑着,眼泪都快从眼眶里掉落:”你对南烟了解多少?你对南家了解多少?从五年前她父母的不辞而别开始,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吗?北牧,你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啊……“
So young so naive。北牧的思绪却在这一刻游荡到多年前的英语课堂上,老师讲到昏庸的李尔王时,提到他的小女儿反驳父亲的那一句,so young so truthful。又记起,接小南烟回家的路上,给她讲起李尔王的故事,小姑娘眯起亮如星辰的眼睛笑得天真浪漫的样子。她漆黑如柔缎的长发,她身上温柔清新的气息,她身体温温软软的触感……南烟,真的是你吗。南烟,南烟……
”罢了,罢了。“北棣绝望地摆摆手,”你回去吧。你的事,我再也管不了了。“
”……父亲。“猛地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父亲背过身去苍老而颓然的背影。父子俩苦苦经营起的北氏集团,夺去了俩人间几乎一切的时间。印象里很早的时候开始,自己和父亲的对话,三句不离经济。每天周旋于众多琐碎的事务中,没有察觉到父亲已经老了这么多,这么多。似乎他一直都是回忆里高大挺拔的形象,像是永远永远不会倒下的超人,亘古伫立着,守护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哪天不是为了能够成为像父亲一样的男人,拼尽全力。却忘了他们都在这样的不顾一切中,渐行渐远。
慢慢低垂开的暮色融进了沉默的两个人之间,划出一条深深的楚河汉界。
他跪着,父亲站着。
他在这头,父亲在那头。
时间和着黑暗,搅拌成看不见的未来,一点一点,发酵,膨胀,爆炸成无法形容的悲伤。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狼王 发表于 2012-3-16 22:14
哈哈~楼主好勤快~
【打哈欠】不更了 用手机太痛苦了 明天看能不能用上电脑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说实话看了那么多前辈的作品 让我最大的想法就是 他妈的我写的什么鸟玩意儿【抓狂】真的一点都不想继续了TAT但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对不起江离对不起丫头对不起挂掉的酒瑟【大哭】
狼王 发表于 2012-3-17 23:22
我怎么觉得从最开始看这会是个悲剧
鲁迅说 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充其量也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写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不用担心啦啦啦~~
我个人偏好喜剧 所以整个故事的发展会往好方向走的 不会虐心的~~~
想对各位冒泡的抑或潜水的看官说声抱歉 不知是小女子的抵抗力太弱还是广州毒气太重 总之不幸地中招了…病要几时才好我也不知道TAT对不起了…
病是好了~不过手机上个月没流量了…对不起各位阿阿阿!!!楼主努力更吧><虽然都还是只能用手机 因为快期中考了 不过我会努力的!!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小瑄瑄 发表于 2012-4-4 10:17
樓主加油阿!!!
我比你還小…喜歡你的文
呵呵谢谢小妹妹= =………
用手机追坑以后发现真的太痛苦了. 所以真的很感谢支持猜不透的亲们。为表感谢我下个坑一定用电脑更…下一个一定是个巨坑阿阿阿~~剧透一下整篇猜不透其实就像cheese cake一样是篇温暖小短文来的 绝对不虐身也不虐心~~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待更待更待更待更
花了点时间 把全部整理了一遍
以后还是用电脑更吧
这个坑还有人看么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4-16 16:54
我忍不住了。
咳咳。
注意了。
哈哈
谢谢这么可爱的催更
goodfir30 发表于 2012-5-1 18:22
您的待更篇幅好長了呀~
還請您盡快更文,有些望穿秋水了
谢谢你的喜欢 但因为住宿生我只能周末回来更 我会尽力的真的
狼王 发表于 2012-5-11 21:10
突然觉得看着楼主这么多楼的“待更”好不爽……
对不起啦呵呵
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填完它的~~~
goodfir30 发表于 2012-5-12 21:25
很好呀~
繼續加油生文吧
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jcyhm 发表于 2012-5-17 18:55
好多待更啊!楼楼要勤快些嘛~~~
追文
恩恩 楼楼努力ing 嘿嘿
女孩別哭 发表于 2012-5-17 22:20
別打太重阿~畢竟是孩子呢
当然啦 我可舍不得我们家白芷丫头啊 她可是咱的心头肉啊哈哈~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5-27 16:28
哇哇哇有文啦.
不过..江离是要收了芷姑娘…么…
收了是什么意思(惊恐)??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托塔李天王!!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5-27 16:28
哇哇哇有文啦.
不过..江离是要收了芷姑娘…么…
收了是什么意思(惊恐)??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托塔李天王!!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5-27 20:42
啊..我的意思是.纳入后宫..
还有..托塔的..不是晁盖么…
咱们江离可是很专一的喔才不会招收后宫~至于芷儿会不会跟了他那就任君想象啦嘿嘿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6-3 08:33
碉堡了啊…这只御姐是谁家的…快牵回去..这样是会影响社会和谐的啊…
南歌很有来头的哦=w=~她才不是御姐好不好= =…
pingpingpangpan 发表于 2012-6-3 13:53
嗯,我也喜欢专一型的,那楼主弄个烟雾弹来干嘛啊!!!期待哦!
为什么你会觉得南歌会跟江离有关系呢
她的boss另有其人啦另有其人~
亲们 喵不是故意卡拍的哦 进度快的话下一更就有拍了
如果可能明天应该就能下一更了
不过过了高考假喵就要有很久不能上来更了~学校要补课~TAT对不起啊我也不想的
喵对不起各位啊 又一更还是没拍
下次 下次应该有了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6-23 08:37
这拍卡的真完美诶..
喵不想的啊啊啊啊!!!对不起阿除了高中全世界都放假了我们还得下周才考试,欲哭无泪阿…
喵答应你,一考完一定过来,二更!!!
今天刚刚考完 脑袋都混沌了……还是支持着过来伪更了一下……嘿嘿不好意思啊……等喵能掌握电脑主动权了喵一定过来补齐!!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7-6 09:35
en 已经眼冒绿光了
我回老家了千年用不了一次电脑 痛苦啊TAT…抓紧时间补偿你嘿嘿~
lmx971107 发表于 2012-7-18 18:17
我等的是南南的拍啊..都拖了这么久了..
0 0好吧…南南的拍应该要等下一更…你总不能让她带病挨拍吧 我可是亲妈…
2003modou 发表于 2012-7-18 20:16
小夏我来看你喽,其实动漫里我更喜欢海贼王,要不我换个草帽路飞头像和你作伴
矮游好啊好啊~~!!!船长~
过了这么久没更楼主表示很无力……原先的构想是这是个很简单很美好的像午后红茶那样酸酸甜甜的小短文 结果被我搞得越来越不正常 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型无底洞……我也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何年何月才能结文 但是无容置疑接下来这篇文会比较有看点0.0 希望我能写下去吧……也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了
……有点对不起追猜不透的亲们啊= =最近一直都没怎么更过……然后……明天要开学了可能又要断更了……
有空会继续续的……只要……有思路= =
一年后终于更了一小段哈哈……还有人记得这个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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