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十月间的晚秋风里带着一丝夏天的潮热,暮色下的都市里开始霓虹闪烁,来去匆匆的人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丝急于归家的焦急感,对于大部分忙碌了一天的人来说,家或许是最好的避风港,不过……有大部分,自然也就有小部分。。。。
“说好了,今天谁也不许先回家,你们答应了要陪人家的!”铃兰一脸霸道地盯着眼前两个被她强行扯到小公园里作陪的伙伴,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背包里掏出了几瓶形状各异的饮料——或许说,其中有一瓶上面标注了56度的东东不能称为饮料,而应该称其为白酒。
“是是是,不过铃大小姐你到底要干嘛。。以前不都一放学就直接回家的嘛。。怎么这两天先是一直垂头丧气,今天又突然抽疯一样让人陪?”伙伴A玉辰没好气地拧开一瓶摩卡咖啡一口抽掉了半瓶,一向以疯癫自傲的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平时越是冷静的人疯起来就越是吓人,谁能想到一个平时连酒心巧克力都不爱吃的人今天竟然会一头钻进超市里抱了一瓶白酒出来。
“我愿意。。回家干嘛。。。家里又没人。。。”握着那瓶透明液体,铃兰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顶着天使光环的“理智”和扑打着恶魔羽翼的“冲动”像是正在交战的两支军队一样在心里激烈交锋。她大概了解这一瓶酒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某些囤积已久的烦闷又让她忍不住想要尝试。
小心翼翼地拧开瓶口,一股刺鼻的辛辣酒味顿时涌了出来,熏得铃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味道还真冲,真不知道那些爱喝酒的人是怎么一口一瓶的。。。”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要不。。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好不?起码。。发个短信说你会晚回去。。”伙伴B丽冰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一方面实在是看不惯铃兰想要以酒浇愁的举动,但一方面又放心不下这个好友,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关切的话音还未落下,刚刚还有些犹豫的铃兰此时却脸色一沉,不再犹豫地把嘴唇对准了酒瓶口。
第一口下去辛辣的味道呛得嘴里和喉咙一阵火烧的感觉,第二口之后火烧的滋味顺着嗓子一直蔓延到了胃里,等到第三口之后。。铃兰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夏天,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眼前两个伙伴的面孔像是被打上了马塞克一样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打个鬼电话,我爸才不在乎嘞,他现在天天不着家,说不定我今天在公园里坐一晚上他都不知道。。”继续往嘴里灌着酒,借着酒意,铃兰赌气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按下了关机按键,“才不要他管我,我没爸爸。。今天回去就和他划清界限,人家要借酒壮胆。。”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一瓶白酒就只剩下了酒瓶,借着昏昏沉沉的酒意,铃兰又拧开一瓶桃子味预调酒继续给自己鼓劲壮胆:“平时怕他,今天不要怕了,是他先说话不算不回家不理人的,他当自己没有闺女,人家也就当没有爸爸了。。。。”和白酒相比,预调酒的度数要低上不少,酒里的水蜜桃甜味喝得铃兰一阵激动,眼前的视线愈来愈加模糊,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开始晃摇不止,两瓶酒下去之后甚至需要用手支撑才能够坐稳。
“你们也喝嘛,甜甜的很好喝哟。。。”一只手扶着椅子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另一只手尝试着继续在桌子上摸索下一瓶酒,摸了半天摸不到就索性趴在桌上喃喃自语,说着一些令玉辰和丽冰完全听不懂的胡话,不知不觉中校服拉链被拉到了标准以下。。。
“这,这。。怎么办?”眼看事态迅速发展到意想之外,一向没什么大主意的玉辰紧张地看了看丽冰,“要不,咱们把她抬回家去?”
“我看。。。还是给她家打个电话吧,如果她家真的没人,咱们再抬不迟。”丽冰犹豫地拾起铃兰之前丢在地上的电话,按下了开机按钮之后刚要打开名片夹查询,一通标记为“家”的电话却忽然间率先打了进来,按下接听键之后响起的是一个温厚的男性嗓音:“笨丫头,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还关机,故意让爸爸着急嘛。。”
“是铃爸爸打的电话。。。”丽冰用无声的口型告诉玉辰电者何人之后,谨慎地开了口,“铃叔叔,不好意思,铃兰。。铃兰她。。。。”之所以说不下去是因为她实在不好断定铃爸爸知道铃兰现在的状况之后,会不会气到冲血的大发雷霆。
“铃兰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听到接电话的不是女儿本就是一个意外,此时又听到对方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铃爸爸的语气一下急促了进来。
“她。。在西路的街心公园里,刚刚喝了些酒,现在好像醉了,您能来接她吗?”丽冰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摒住呼吸等待电话另一边的“雷声”响起。意外的是,铃爸爸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压低嗓音说了一声“好”,然后便切断了电话。
挂掉了电话,丽冰和玉辰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但是回头看看迷糊不醒的铃兰,她们又不禁为好友晚上的命运为之叹息。
不知是该说时间过的很快,还是铃爸爸赶过来的速度很快,没等二人担心得太久,铃爸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公园门口,一眼看到趴在石桌上的铃兰和倒在地上的酒瓶,他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太阳穴青筋一努一努。
“这个,铃叔叔,铃兰她好像是有烦心事……您别生气了。”丽冰紧张到搓着双手,试图为好友争取到一些宽大,只擅胡闹不擅说情的玉辰也在一边连连点头,不敢说多话,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
咬牙切齿地长叹一声,铃爸爸努力地保持着冷静,谢过丽冰和玉辰之后抱起尚未清醒的女儿朝家的方向走去。由于醉酒之后的全身无力,因此铃兰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爸爸身上,熟悉的气息和温暖让她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伸出手,圈住了爸爸的脖子。
走到楼下时,铃兰总算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爸爸身上,意外地“嗯”了一声,表情从惊讶变得窘迫。
“醒了?喝得痛快吗?”铃爸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闺女,走到家门口时依旧是有条不紊地取出钥匙开门。从到公园接闺女回家到此时抱着闺女进门,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从阴沉平静到电闪雷鸣的过程是那么的短,当房门被再次关上的时候,铃兰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回答爸爸,整个人就像是包袱一样被丢到了地上,紧接着“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被甩在脸上,打得铃兰一个趔斜坐在地上,五个指印在她脸上渐渐浮了起来。
“刚刚的事,你最好马上给爸爸个解释!”铃爸爸平常爱笑的双眸此刻像极了准备喷发的火山,恨不得把眼前的闺女燃烧掉。
“解释什么……爸爸不都看到了嘛,就喝了一瓶,没事的。”铃兰坐在地上嗫嗫地说,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爸爸露出过这种表情,就算是胡闹惹事的时候,爸爸顶多也就是皱眉黑脸而已。
“就一瓶?你还想喝多少?要不要爸爸现在陪你继续喝?”见闺女尚不知错,铃爸爸气得声音都变了,上前一把拎起铃兰就往卧室走去。火气已经顶得额头青筋爆起难以自抑,但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进了卧室之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让女儿站在自己面前反省认错,在他看来,这个比体罚教育更重要。
“说,到底是为什么喝酒。”铃爸爸尽量把话语的火气压到了最低,他的教育理念从来都是犯错可以,拒不认错就不可原谅。
明显地从爸爸身上感觉到逼人寒气,铃兰吓得浑身发抖,抬起头望向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脑海中一阵眩晕闪过,怕到极点之后的她反而不再害怕了,横竖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勇敢一点,把话说出来,起码也不算是白挨刚刚那一巴掌。
“因为想喝,喝醉了就有勇气,有勇气就敢把话说出来了,我不要再忍着了。”铃兰完全是豁出去的架势,抹干了因为害怕而涌出来的眼泪,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对她来说意义不同的男人。
“什么话非要喝了酒才能说?!直接说爸爸能吃了你吗?!”铃爸爸的音量继续提高,平时都说声音粗犷的人吼起来会有气势,殊不知平时温厚的嗓音凶起来一样魄力十足。今天晚上发的一连串事情足以令他化身为一只随时准备掀桌暴走的大金刚。
“心里话!最近爸爸天天不在家,不管人家几点放学回家都是一个人,打电话给爸爸不是不接就是说在忙,既然这样,那人家干脆不要你管好了,我就当自己没有爸爸!!”吼的时候告诉自己别哭,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淌。铃兰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了之后爸爸会有什么反应,她只知道之前这些话闷在心里很痛,说出来之后还是很痛。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对于家长的感情依赖本就比其它孩子要来得强烈,就算是知道爸爸回家是在辛苦工作,就算理解爸爸辛苦工作是为赚钱养家,但是日复一日的落寞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备感委屈。
卧室里的空气刹那间被凝固在零点的温度,铃爸爸楞楞地看着女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眼底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掠过一抹复杂。
“好吧,爸爸知道了。”缓缓地伸手抚上闺女的头顶,掌心中顿时传来一阵暖意,自从铃兰长大之后,铃爸爸已经很少再像哄小孩子一样给她这种好轻好柔的抚摸,“之前是爸爸错了,以后爸爸保证会多在家里陪你,就算平时需要加班,周末也一定会空出一天带你出去。”
他边说边把手从头顶转移到闺女刚被自己打过的那边脸上,掌印已经不再清晰,摸上去还有点发烫。
父女之战出现意料之外的回转,铃兰抬头看着爸爸,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焦急,爸爸的面色有些疲惫。不止是今天,最近几天似乎也是这样。此刻她忽然间想到,抱怨爸爸不够关心自己,可是,作为女儿,她又给了爸爸多少关心。
“那爸爸认错了,铃兰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认错?”铃爸爸的脸色忽然一沉,手掌停留在闺女脸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话锋又被带回了风口浪尖之上,沉声而又严肃地喝道
亲情的小泡泡刚要蠢蠢欲飘,啵啰啵啰两声脆响小泡泡被拍得粉碎,吓得铃兰一激灵:“还要怎么认。。刚刚不是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嘛,爸爸认错了就代表人家没错。。”尽管通过刚刚的反省瞬间感觉到自己也有错,但是从爸爸的话语中听出了危险的气息,因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狡辩开脱。
平息怒火,教育的时候切记不能带着怒火出手,否则很容易忘记衡量手上的力道而造成意想之外的伤害。铃爸爸一面深呼吸一面劝告自己,等到心里彻底平静下来之后,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开口:“你真的认为自己没错吗?”
“这。。”铃兰的头低到胸前,犹豫着该如何回答爸爸,心里反复衡量着乖乖认错和狡辩到底两条路到底哪个比较坎坷。乖乖认错就像是罪犯自首一样,一切过程结果都清晰可见,而狡辩到底则无异于等于畏罪潜逃,虽然说有那么百分之一二的可能性侥幸逃脱,但再多的可能是被抓住,然后得到更重的处罚。
“犯错之后就要认错改错,否则今后还会一错再错,假如铃兰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爸爸就用行动告诉铃兰错在哪里。”铃爸爸瞧见闺女想认错又不敢认错的模样,忍不住率先扯过了床上的被子搭在床边,然后下达了一个简单易懂的命令:“趴上去反省,反省之后四百下,打完睡觉。”
“四,四百?”要不是百和十两个字音差得实在太多,铃兰铁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爸爸的报数,以前虽然也因为胡闹而被爸爸打过,但顶多就是十几下了事,最多也没有超过过二十大关,想不到这一瓶白酒之后,处罚数量竟然飙升到了400,这比房价的暴涨速度还要夸张。
“嫌少了嘛,要不再加一点?”铃爸爸的声音响起,耐心已经比刚才少了一点,目光很随意地看着闺女,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根木条,“当然你要是想要分几天接受处罚也可以,但是需要付出利息就是了,两天罚完多打40、三天罚完多打80,以此类推,最多可以宽恕到五天,五天之后就重新计数。”
铃爸爸每多说一个字,对于铃兰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咬着嘴唇思想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大义凛然地趴在了床边,脸埋进双臂之间,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滚。
“知道错了没?要分几天?”铃爸爸继续秉承着自己教育时有计划有理性的原则,对闺女的处罚是必须的,要闺女在处罚前认错反省更是第一重要的。
“一天就够了,知道错了,不该喝酒胡闹,惹爸爸生气。”嘴上认错远比心里认错要来得艰难,之前喝酒需要一份鲁莽加一分冲动,现在认错则需要十份勇气和一份绝望,铃兰边认错边哀叹着世界上为何没有神明的存在:时间之神可以把时间拨回到喝酒之前,后悔之神大概能够制造出后悔药片,可是现在连半个神明都没有出现,背后只有面若凶神的爸爸手持木条,准备带给自己从未尝试过的400下痛楚。
“400下木条,每一下都保证会让你感觉到疼,如果受不了的话可以申请明天继续。”随着爸爸的话音落下之后,木条也随之落下,和以前的巴掌相比,木条带来的疼痛感更加集中,刚刚第一下,铃兰就险些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不过随着第二下的落下,匀均的痛感很快便在屁股上蔓延开来。
处罚的力道并不算大,但是每一下打在屁股上都能结结实实地感觉到疼,十几下之后铃兰就感觉整个屁股上都被疼痛覆盖,而距离处罚结束的数额却还有遥远的300多下,这是一个足以令受罚者窒息的数字。
“痛,好痛。。”不敢让爸爸听到,铃兰只能把脸埋得尽量深,虽然有人说挨打时屁股绷紧会感觉更痛,但是在木条的亲吻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放松状态,一下的疼痛刚刚落下,另一边的疼痛又很快叠了上来。
等到三十几下过去之后,铃兰终于忍不住想要企图躲避,在木条落下的瞬间稍微扭一下身体,似乎可以让疼痛感减少三分之一。也许是真的有效,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的骗术,反正她是真的这么做了,但可惜的是不等闪躲两下,铃爸爸的另一只手便按在了闺女腰间,下手位置和力道都拿捏正好,既不需要按得太用力导致额外伤害,又能有效地阻止乱动和挣扎。
失去了挣扎的自由,铃兰索性软软地趴在床上,不想流泪的眼睛紧闭着幻想处罚能够立刻结束,牙关紧咬不让自己说出承受不了明天再罚的话语。虽然心里明白这是爸爸因为关心才给予的处罚,但是当木条落在屁股上的时候,疼痛感却又不是那么容易消化承受。乖乖口服比乖乖心服要难,乖乖挨打比乖乖口服更是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熬到了200多下,铃兰感觉屁股上的刺痛感已经延伸到整个身体,两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被子来回撕扯,火辣辣的滋味像极了夏天穿着单裤直接坐在被太阳烤过的金属椅子上。
“能不能。。停一下。。不是等到明天,只是休息一下。。。”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铃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恳求地看着爸爸,“我去写个检查和保证。。回来再继续。。”这不是完全是拖延战术,而是她 确定就算自己不主动提出来,爸爸也会让自己在挨打之后写下这两份东西。
“好。”铃爸爸痛快地答应了闺女的请求,淡淡地说完便把木条放到了一边。
努力地把委屈和抱怨都咽回肚中,铃兰揉了揉火烧火燎的屁股从床上挣扎起来,检查和保证这两样东西对她来说并不算难,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能写得更加深刻一些讨得爸爸满意,或许还能为自己的屁股争取到一些福利也说不定。
检讨里写满对爸爸耐心教育的感激之情,保证中把自己平时喜欢的东东都凑上去以示决心,和想像中的一样,当这两份东西交到爸爸手上的时候,一直紧绷着脸的铃爸爸居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点点满意的微笑:“写得还挺深刻的嘛。。”
“人家知道错了。。看在这么深刻的份上。。爸爸能不能打个折。。”看准爸爸满意的一瞬间,铃兰眼泪汪汪地试尝着为屁股谋取福利,就算只是打个9折也好,只要有利可图,检查和保证就算没有白写。
“行呀。。12折。。还280下。。”铃爸爸的声音很轻,可在铃兰听来却好像是撒旦在唱摇篮曲一样可怕,求情之前她预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拒绝打折,但怎么也没想到爸爸居然非但不被打动,反而又无情地加上了80下。从400下涨到480下,很可能就导致自己第二天只能在床上度过。
“我错了。。刚刚是开玩笑的。。”刚刚的200下都强忍着没有哭出泪来,可是听到爸爸的处罚打折,铃兰只感觉鼻子一酸让害怕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没开玩笑,趴下,继续。”铃爸爸重新拿起了木条,表情比刚刚更加严肃。从他的神情上铃兰清晰地读到了一个信息,无论再多说多解释什么,处罚只有继续增多,而绝无减少减轻的可能。
“我。。#@W$#$@。。。。”咬住嘴唇不敢再说,铃兰硬着头皮趴回了床上,脸上不知不觉的发烫,不自在感和委屈在心里来回交织。为了能够尽快地挨过余下温长的280下,铃兰尝试着给自己改变心态,反复告诉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任何胡闹都会付出代价,屁股上每多一下疼痛,自己犯下的错误也就会同样减少一点。
抱着这样自我救赎的心态迎接新一轮的屁股疼,铃兰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好像真的有了些许增强,虽然眼泪接连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但是身体却已经不想挣扎反抗,耳边听到的不是爸爸的数数声,而是自己对自己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与其让意识被疼痛感和委屈感占据,还是这样默念反省比较划算,说不定念到最后被爸爸听到,他能够心软放轻一点力道。。从心底想通接受处罚,然后再加上这样的自我欺骗,铃兰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挺过的剩余280下,她只记得屁股上从疼变得火辣,然后又从火辣变得麻木,等到木条停下之后,麻痹掉的疼痛感又迅速涌了上来。
眼泪止不住流,分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委屈,不过当铃爸爸放下木条询问闺女是否委屈的时候,铃兰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
“好啦,这件事就这样翻篇,疼吗?”铃爸爸皱了皱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
“疼。。”把脸侧到一边,铃兰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哭的样子,说来也是奇怪。之所以会喝酒闯祸原因就是不满爸爸忙碌时不理会自己,可是等到祸也闯过,打也挨过之后,自己却没有再想向爸爸撒娇求安慰的念头,反而有点害怕,不太敢和爸爸对视的念头。
“疼就记住,下次再敢喝酒胡闹,就打到屁股破皮流血。。”这话大概是吓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铃爸爸说完之后,铃兰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不敢了,这次是真的不敢了,一方面是为了可怜的屁股着想,一方面她也不想再看到爸爸如此震怒的模样。
“好啦,乖乖睡吧,爸爸不生气了。”铃爸爸坐在床边,摸了摸闺女的头发继续说道,“要不要冰敷一下,还是爸爸给你揉下。。”
“都不用。。明天就不疼了。。”铃兰把侧过去的脸埋回了手臂之中,青春时光总是难免会重复着这样的错,因为一个冲动的想法而做出一件错误的举动,然后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为了那个错误的举动而付出代价。等到代价付出之后,感悟到的往往就是“早知道还不如不这样做。。”
冲动惹祸到最后总是难以避免失望,勇敢说,大胆讲,坦白之后没有什么事不能互相体谅,事。。也许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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