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时光
作者：Xanthe
(1)
现在——
Mulder等在Skinner的办公室外边，不耐烦地看着表，心里想着到底有什么重要得不得了的事儿，能让他中断正在和Scully一起调查的案子。打断别人工作可不是Skinner的作风，所以这肯定是什么紧急事件。Kim接了个电话，冲他微笑一下，向门的方向点了点头。Mulder站起身来，希望这个谜题可以很快得到解答。
Skinner看到Mulder走进办公室，只是简短地点了下头。Mulder马上注意到，上司的眉头深皱。
“坐下吧，Mulder探员。”
Mulder还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先坐下。
“长官，这次是大案子吧。” Mulder指了指Skinner桌子上的一大堆文件。
“没错。”Skinner双手交叠，陷入沉思，随后往椅背上一靠，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下属。
“有什么问题吗，长官？” Mulder内心的忧惧感加深了。
“工作上的？没有。” Skinner顿了一下。
“那为什么要打断我正在进行的这个案子？” Mulder咬了一下嘴唇，希望刚说出口的话火药味不会太浓，Skinner可不喜欢被人冒犯。不过这次，长官好象根本就没注意到Mulder的语气，他只是用手指满无目的地敲着桌上的文件堆，出神地想着什么。
“Mulder，我就有话直说了。Scully会继续查这个案子，但你就不必了，我会另派一位探员协助她。”
“凭什么？这又是什么废话？你不会想跟我说我又要‘纠正行为’吧？是不是又要把我扔回候补席，做那些无关紧要的背景调查，顺便教育我不能指责别人？” Mulder气得站了起来，一径质问着。
Skinner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不理会他的激烈言辞，冷静地回应道：“不是那么回事，我要送你去Martha葡萄园。确切地说，我要陪你一起去那里。”
“Martha葡萄园？为什么？” Mulder满脸迷惑地重复这这个地名。
Skinner无奈地把手放在额头，要求道：“Mulder探员，坐下。”对方瞪着他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坐下了。Skinner继续说，“波士顿的Ray Clements警探和我联络，他们正在调查发生在那里的一系列儿童失踪案件，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Mulder皱了皱眉，“他们想要我去做分析？当然我是无所谓的，不过有点奇怪，不是有专门的分析部门……”
“不是的，Mulder，他们不是要你去做分析，他们需要的也不是FBI的探员。” Skinner轻轻地说。
“那是为什么……” Mulder问道，琢磨着没准自己额头上已经写着Samantha这个词了，因为那正是他心里想的。
“他们想问一些问题，是关于你妹妹失踪的事。” Skinner说道。Mulder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屏住呼吸。Skinner 指着桌上的文件继续说，“我看了一下他们传真过来的材料，里面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问题。显然他们的新电脑系统在这个地区的失踪儿童中找到了某种联系，最早回溯到……” Skinner又看了一下文件，“1969年。”
“1969？”Mulder半信半疑地重复着。
Skinner耸了耸肩，“Clements警探刚刚到那个地区任职。我看他是想破个大案子好出名，而这就是这么个大案子。大家都关心失踪儿童的事，这也很正常。对这种事我们的反应都会很激烈，而你，Mulder，有理由反应得更激烈。”
“那么，Clements查的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Mulder拿过文件，边看边问。
“在30年间，葡萄园地区及其周围，每5年就有一个孩子被绑架，非常巧合而且非常精确。”
Mulder 突然抬起头，“你知道，我觉得Samantha不是那么回事。”
“我知道。”Skinner点点头，“我知道你觉得Samantha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可以肯定，Clements不是那么想的。他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且最好别和他提外星人和共谋集团的事，那只会引起反感，而且没有必要太较真。”
“好的。”Mulder耸了耸肩，又翻了一遍手里的文件，向前探身说道，“长官，尽管我那么说过，不过如果有任何新的线索可以解释发生在Samantha身上的事情……恩……我也不是非要一棵树上吊死，我看我宁可……” Mulder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Skinner充满理解的棕色眼睛，接着说，“我宁可知道，长官，一次性地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坏消息，就算是最坏的消息……”他的声音渐渐变小，Skinner点了点头。
“Mulder，我知道了，我也能理解。这对你来说很困难，所以我更要强调一件事。”
“长官？”Mulder抬起一边眉毛。
“Mulder，你这次不是去做调查，你只是过去回答问题。你不能把这变成什么圣战，也不可以用任何方式干涉或者自己接手这次调查。明白没有？”
Mulder犹豫了一下，全身的反骨在叫嚣。
“Mulder，我问你明白没有。” Skinner怒吼道。
“是的，长官。” Mulder咕哝道。他的眼神清晰地告诉上司他听明白了。当然，会不会照做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长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陪我去。我用不着别人领着我的手。”
Skinner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Mulder探员，我知道你用不着。不过我必须去，我现在就用三个词告诉你那是为什么——John – Lee- Roche。”
Mulder坐回到椅子里，生气地张开嘴想抗议，最终又闭上了。在Roche那件案子里，他的所作所为给那个小女孩留下可怕的回忆，他始终耿耿于怀的。
“Mulder，我不是想跟你翻旧帐。” Skinner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站起来绕到Mulder身边，靠在桌子上，“但我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的职业生涯经不起这样的事，坦白讲调查局的声誉也经不起。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就没办法护着你了。” Skinner咬了咬嘴唇，后悔把实话说出来。
Mulder吃了一惊，抬起头怀疑地问，“你在Roche的案子里护着我？你拦着不让他们解雇我？”
Skinner后悔地摇摇头，“没错，是我，颇费了一番周折。”
“我以为……我还以为是Matheson议员……” Mulder叹了口气，咕哝道，“看来我欠您一声‘感谢’了，长官。”
“这几天好好呆着，别惹麻烦，就是谢我了。” Skinner拍了拍下属的肩，“好了，明天一早就走，七点钟我去公寓接你。”
Mulder点点头离开办公室，还没有从Clements的案子和Skinner帮过他的双重打击中回过神来。
第二天的旅途平安无事——至少在到达汽车旅馆之前。
“我们住一个房间？”Mulder瞪着自己的上司，对方正从旅馆前台拿钥匙。
“没错，Mulder，一个房间。” Skinner平静地说。
“你是说，局里连让助理局长单独住一个房间的钱都不肯出？” Mulder争取道。
“哦，局里当然肯出，肯定可以。” Skinner边说边拿起自己的小手提箱，“不过我似乎想起来了，在Roche的案子里我叫Scully看着你，结果你还是放她鸽子。这次不会了，我和你24小时都在一起。”
“24小时……”Mulder重复着，“我又用不着保镖！”他反驳道。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那里，怒不可支的淡褐色眼睛遇上深不可测的棕色眼眸，时光停滞，退回到21年以前……
(2)
过去——
“我用不着什么混蛋保镖！”男孩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浓密的刘海上涂满了发蜡，Skinner估计他是想做成那种高高的造型，可现在只能勉强支棱在一边了。
“Fox宝贝，Fox……别那么说话……你知道妈妈不喜欢听那种话……”Teena Mulder抬头看着Skinner，眼中满是无奈。16岁的男孩推开Skinner跑上楼梯，冲进自己的房间，重重地甩上门。几秒钟以后，门缝里传出开到最大音量的重金属音乐。“不好意思，这位……”
“我是Skinner探员，太太。你不用太在意。” Skinner和Mulder太太握了握手，对方带他走到前室。
“一路辛苦了，喝点什么？冰茶可以吗？”Teena问。
Skinner向她笑了笑，“那就太感谢了，太太。”他边说边四处看了看，把手提箱放在地板上，慢慢走到壁炉那里。壁炉架上有一张全家福，上面有Mulder夫妇和两个孩子——10岁的儿子和6岁的女儿。他几乎没认出来，照片上的孩子就是刚刚对他无礼的那个怨气冲天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照片上的孩子有着清澈明亮的眼睛，天真无害的笑容，浓密的头发剪得很整齐。
“这六年里他变了很多。” Teena把冰茶交给Skinner。她拿起相片，眼神变得空幻，低声说道，“当然，那是在那件事以前……”
Skinner喝了一口茶，同情地说，“我听说小家伙的事了，太太。真是遗憾。”
“4年了，他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她盯着空气看了好久，久到Skinner都开始觉得不舒服了。他心里偷偷地推测，这位女士可能用某些药品来缓解内心的痛苦，不过那也不是她的错。丧子之痛对于每个人来说都难以承受，尤其失去的是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Skinner清了清嗓子，他还有工作要做，而且他并不擅长面对他人的情感，尤其是这种撕心裂肺的伤痛。
“Mulder太太，很抱歉这样打扰您家的生活，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没关系，我明白的。” Teena微笑，眼神有些涣散。“天呐，Skinner探员，你看上去真是合适。”她注视着他宽广的胸膛、高大的身材，好象第一次注意到他一样，“如果我们需要有保镖的话，你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希望如此。”Skinner点头。
“这应该不是你的常规任务吧。”
“恩，老实说，” Skinner坦白道，“我到Boston办事处工作才一年，还是个新手，所以什么样的任务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我不在乎做什么。”
“啊。”Teena又发了一会呆。
Skinner再次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太太，关于Fox……”
Teena紧张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对你很没有礼貌，非常抱歉，”她显得很不安，“现在我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Bill一直都不在……”
“他还是个孩子，我们都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 Skinner耸了耸肩，心里想着要是他自己小时候像Fox刚才那样，自己的父亲早就一周七天，天天扒他的皮了。
Teena无力地笑着，知道他只是不想失礼，“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是个好孩子，真的，他心地很好。”
“是。”Skinner微笑着虚应了一下，“不过，事实是，他可能会有危险，必须接受保护。”
“哦，他会的。” Teena说，“他肯定会的，只要我们能让他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她又开始走神。Skinner叹了口气，这项任务似乎比他料想的困难许多。
“也许我应该和他谈谈。”Skinner建议。
“真的？”Teena看上去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我自己也想和他谈，可是现在他一个字也不听我的。”
“好。”Skinner站起身来，总算有点事可做了。他不喜欢一直坐着，那会让腿抽筋的。
“你的房间在Fox旁边，楼上右边第二间。我的在楼梯平台对面，Bill回家的时候睡在……书房。”Teena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很尴尬。Skinner脸红了，他没必要知道这对夫妻的婚姻已经恶化到分居的地步。难怪那孩子看上去那么狂躁，他的整个青春期都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环境里度过——离奇失踪的妹妹，永远不在的父亲，精神恍惚的母亲——他简直没有机会不变成那样。
Skinner拿起手提箱，走上楼梯，找到房间，放下行李。房间很小但很舒适。这可能是小女孩以前的房间，不过看上去也不象，所以可能是客房吧。他把为数不多的个人用品收拾出来，将稀疏的深色卷发梳平到脑后，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门，音乐开得这么大声，估计里面没人听得见他敲门吧。他直接推开门。
那孩子正躺在床上，手放在头下，冲着天花板皱眉头。他瞪了Skinner一眼，猛地转过身去，留给对方一个后背。Skinner四下看了看。窗帘没拉开，不过即使如此这房间也太黑了——他终于发现，原来墙都被涂成了黑色。
“挺不错的。” Skinner评价道。
“与你无关。” Fox顶回去。
Skinner考虑了一下。他不是过来管教这孩子的，不过他是来保护他的，他要是不听话Skinner就没办法保护他。他不是什么伟大的心理学家，但是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在这个年纪的事，他当然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有后来的军士长是怎么管教他的。他也想起来，那种方法还是有用的。他迅速做出一个决定，伸出手关上音响。
“你敢！！”Fox坐起来，气得要死。
“闭嘴，坐回去。” Skinner冷静地说，确认了一下门是关着的，“你看，Fox，你可能并不喜欢我，从你目前的表现来看，我肯定也不喜欢你。不过我到这来是有任务的，我得干我的活儿。”
Fox张开嘴，又闭上，生气地瞪着Skinner。
“你可以选择配合，也可以让大伙都不好过，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得干我该干的。我要在这呆几个星期，所以你最好习惯这个，习惯有一个‘混蛋保镖’在你周围。这是为了你好。”
“真他妈的该死。”Fox骂道，“这就是我爸的把戏，他让你过来不许我和朋友见面。”
“什么？”Skinner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他就是想管着我，而且他该死的自己懒得那么干，就派你来了。”
“Fox，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孩子。”Skinner摇摇头，看着男孩那张不开心的脸。这孩子还在努力压制住泪水。一股愧疚感冲上心头，Skinner在床边做了下来，“Fox，你听说你父亲同事的事了吧？”
男孩抬起头，满脸迷惑，轻声道，“没有，什么呀？” Skinner深深吸了口气——竟然没有人跟他说过？“你父亲正在和国防部合作，进行一个非常敏感的项目。你知道吧？”
Fox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过Skinner可不是傻子，他怀疑Bill Mulder上次和自己儿子说话是什么时候。
“恩，上星期，你父亲部门的所有官员都收到死亡威胁。然后，几天前……” Skinner深呼吸，他不想吓着这孩子，可他得让他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几天前，你父亲一位同事的妻子和儿子被谋杀了。”
Fox害怕地睁大双眼，但随后就做了个鬼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Skinner意识到，十几岁的孩子都想别人觉得自己成熟又坚强。
“现在，没人知道死亡威胁和谋杀之间是不是有联系，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找出凶手。不过在事情结束以前，你父亲部门里的人都得接受全天候保护。我是来确保你没事的，Fox。我不是来盯着你或者不让你见朋友，除非我觉得他们对你有危险。” Skinner耸耸肩。
“哦。”Fox不确定地答道。
“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门，去哪里，去多久，和谁一起……” Skinner开始说。
Fox的嘴巴皱起来，怒吼道，“你是不是还要跟我上厕所给我擦屁股？！”
Skinner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脾气。“不是的，Fox。以你的年纪应该可以自己解决了。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看过我母亲训练我小弟弟上厕所，知道该怎么办。”
Fox满脸不屑，Skinner叹了口气。
“你看，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但我到这来是工作的，有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会这么做。孩子，别逼我。”Skinner的声音低沉平缓。
Fox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耸耸肩，“随便。”他咕哝着躺下，闭上眼睛。
Skinner站起来走向房门。
“把我的音乐开回来。”男孩要求着。Skinner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请”，这让他不快。不过他还是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搞得更糟，所以他走回去，照做。
“法西斯猪。”他走出房间时听到Fox在枕头里闷声说。
Skinner开始磨牙，使尽全身力气控制住情绪，轻轻带上门。
他真的已经开始希望，自己有权拒绝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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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现在——
Mulder试图看着助理局长，满脸通红。他们之间的过去就象现在一样真实。<拜托，别让他想起来……>他在脑中翻来覆去地祈祷，<老天，求求你，别让他想起来……>
“Mulder，不是保镖。” Skinner温和地低声说，“就是一个关心你的上司。咱们尽快，越早见到Clements警探，咱们就能越早解决这件事回华盛顿。”
Mulder无力地笑了笑，放弃原先的想法。他跟着Skinner走进房间，把包扔在一张床上，逃进卫生间。他在洗手盆里放满凉水，猛地把头伸进去。
“这个，是个噩梦。”他冲着镜子低声说。镜中的影像点头表示同意，向他裂嘴笑着。
Clements警探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态度直率，几乎掩盖了永远要证明自己正确的一跟筋目标。Mulder看到他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怎么都不喜欢。
“你们住在五月花？” Clements冲Skinner皱着眉，“这可不是我推荐的那家啊，先生。”他遗憾地摇摇头，好象Skinner选择住在汽车旅馆就一定会带来不幸似的。“那你一定就是小Fox了。” Clements紧紧握着Mulder的手，然后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象钳子一样用力捏着。Mulder向后缩了下。
“我是Mulder探员。”他坚定地更正，不去理睬Skinner警告的目光。
“孩子，谢谢你能来。”Clements一径说着，“我们就想问几个问题就完了，不是什么正式的玩意。我们这比较喜欢友好的环境，Fox。”他笑了一下，可那双深色珠子一样的眼睛可半点笑意都没有。Mulder在身侧用力握紧拳头，试着微笑回去。
他们被让进一间问讯室，里面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纸。Clements微笑着，嗵地一声坐下，打了一下响指。几秒钟之后，一盘咖啡和一碟多纳圈被送了上来，Clements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打开文件。
“好了，小Fox，我知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我们又找到一些新的线索，有些问题我想再问一下。”
“恩。”Fox点头。他不喜欢这个人，不过如果有任何可能，可以找出Samantha身上发生的事，他无疑愿意昼夜不停地坐在这里回答问题。也所以，对方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他难倒了。
“说说你父亲的事。”Clements从下巴上舔下来一点糖。
“我父亲？”Mulder不知所措地看向Skinner。
“对，他和你妹妹亲近吗？你妹妹是爸爸的乖女孩？”Clements问。
“算不上。” Mulder耸肩。
“好的。”Clements又拿起一个多纳圈，“你和你妹妹睡在一个房间吗？”
“什么？”Mulder皱眉。
“就是重现一下当时的家庭环境，你们在一个房间睡吗？”Clements继续问。
“不在。”Mulder有点不爽，顶回去。
“好的。”Clements在文件上记了点什么，“所以如果你父亲晚上去找你妹妹，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Mulder生气地站起来，Skinner就在他旁边，警告地伸出手按着他的肩。
“就是问问。” Clements耸肩，“行了，Mulder探员，你知道我必须得问这个。”
“我他妈的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Mulder探员有权知道你的推理。”Skinner拦了一句。
“好吧好吧，坐下说。” Clements冲着椅子点点头，然后找出一张纸交给Mulder。“Fox，我们电脑记录的第一宗失踪事件发生在1969年，差不多在那个时候，你们家搬到了这个地区。然后就是你妹妹的案子，在1973年，再然后1979年另一个小女孩失踪。你父亲经常不在家是吧？”
“是，又怎么样？”Fox头顶开始冒烟。
“恩，我们就是统计了一下他出门和在家的时间。似乎每次有小女孩失踪的时候，你父亲都在这个地区。” Clements洋洋自得地坐回椅子里。
“你说的只是30年间寥寥可数的几起儿童失踪案，我父亲的工作方式就是那样子，你要这样联系起来，从统计学上说太不可信了。” Mulder怀疑。
“恩哼。”
“而且无论如何他已经死了三年了！”Mulder抗议。
“的确如此。而且在那之后，就没有任何绑架案发生了。”Clements故作聪明地点点头，好象那就证明了他的推断一样，“我喜欢干净利落的结尾，Mulder探员。我希望可以确切地知道犯罪者已经死了无法再作恶，这样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废话！！”Mulder终于爆发了，“上帝，Clements，这些都是垃圾。你没事怀疑我父亲干吗，你怎么不带着你的肥屁股去找找真正的凶手？！”
“恩哼。”Clements又发了一个音，理解地看向Skinner，后者怀疑地抬起一边眉毛。Mulder再也受不了了，他站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冲出去，路上还踢翻了一把椅子。
Mulder跑了很久，试图发散掉多余的能量。然后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他坐上出租车，到了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整个房子空空的，看上去有点不习惯——几扇窗子坏了，门上的铰链生锈了。他推开花园门，顺着小路走过去。多年之后再回来的感觉怪怪的。这个地方曾经是那么熟悉，曾经是他的过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Mulder踏上台阶，走上门廊，推开前门。门没有锁，吓了他一下。
他在灰尘满布的空房子里四处走着，脚步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卡嗒卡嗒的声音。这儿充满了幽灵，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回忆。Mulder仿佛听见小女孩的笑声，也听到了不那么和谐的声音——父母的吵架声。一夜又一夜，他不想听那些声音，把音乐开到最大。他走上楼梯，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这屋子比他记忆中的小，也不像记忆中那么亲切了，这里曾经是他躲避各种风暴的安全港。他四处走着，回想着他早已忘记的往事，推开客房的门往里看。他想起了曾经住在这房间里的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只住了几个月，却给Mulder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Mulder想起了被派来保护自己和母亲的探员。Skinner那时侯还不是那么强壮，但他一直都是个高大的男人。对于16岁的瘦小的Mulder来说，他看上去是那么高大结实。Mulder轻笑，想起来自己当时有多么怕这个陌生人。那时侯自己正在苦苦挣扎，什么都拿不准，而Skinner却看上去永远胸有成竹。<妈的，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吓得我要死……>Mulder心里不是滋味地想着，<有些事一直都没变……>
Mulder慢慢地走下楼梯，走出门廊，坐在生锈的旧秋千上盯着后院。几秒钟以后，他听到声音抬起头。
“我想着在这儿能找到你。” Skinner说着，靠在房子的侧面。
Mulder点点头，轻声道，“是啊。”
过去——
Skinner坐在后门廊，长长的双腿放在木制扶手上。晚餐时候的气氛很紧张，Fox突然提出要出去。Skinner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Fox告诉他“管好你自己的鸟事”，然后就冲出去了。
Skinner叹气，把双手放在头后，抬头仰望夜空。他不可能同时陪着Mulder太太和Fox两个人，上头似乎没想到这一点。Skinner有点不明白了。显然，如果这些人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他们就应该被藏起来，或者每个人有一个保镖。但这又不是现在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抵抗少的那个。保护Mulder太太要容易一些，所以他就和她在一起，那孩子只好自求多福。
Skinner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很晚了。他听到有声音，几秒钟之后，Fox从后门跳进来，有点趔趄地往前走，很显然喝过酒了。
“晚上过的不错？” Skinner问。Fox惊跳了一下，向四周看着。Skinner 接着问，“或者那也不关我的鸟事？”
第2回
自尊心还是让Fox脸红了，“对不起了，伙计。”他摇摇晃晃走过来，重重地坐在Skinner椅子旁边的地板上。
“保护一个不想被保护的人是很困难的。” Skinner中立地说。
“是，你知道，我讨厌那些规矩什么的，” Fox耸肩，“让我想起学校和我爸。”
“Fox，我不是你的敌人。” Skinner说。孩子抬起头，黑暗中的脸既好奇又无辜，带着深深的悲哀。Skinner 继续，“我想做你的朋友。”
“我有朋友了。” Fox反驳。
“跟我说说他们的事。”
“那个，他们都比我大多了，对吧？我不喜欢跟我一样大的孩子，太呆了。我们在一块儿挺开心，啊？” Fox盯着对面的探员，生怕他不同意似的。“我还认识一些女孩儿，” Fox补充着，“好多女孩儿，我今天晚上和好几个女孩儿在一起。你知道我不止有一个女朋友。我们今天晚上就在一块儿，我和，恩，Cindy，还有，那个Joanne……” Fox咬着嘴唇。Skinner努力控制着不笑出声来，这孩子摆明了在吹牛。
“真棒。”他鼓励地低声说。Fox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大话太容易被戳穿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以后里面有一截烟草。他抬头看着Skinner，显然是希望对方做点什么。Skinner没理这个茬。他吃过毒品的亏，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对于向Fox这样的孩子来说，不许他碰毒品简直就相当于用最快的方法鼓励他吸毒。
“跟我说说你其他朋友的事。” Skinner说着，看着Fox笨手笨脚地卷烟卷，“给我。”他伸出手。
“伙计，不行，你可管不了我……”Fox开始说，不过Skinner抽走他手里的东西，手法娴熟地卷好，又还给他。“嚯！你在哪学的？” Fox问。
“越南。”Skinner耸肩。
Fox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去过越南？那你杀过人吗？”
“杀过。”Skinner不舒服地耸耸肩。Fox清澈的淡褐色眼睛里交织着惊骇、恐惧、好奇和尊敬。Skinner强烈地觉得需要换个话题，“不是要说你的朋友？”
“是……来一口吗？” Fox举起手里的烟卷。
Skinner摇头，“我很久以前就受够那东西了。我现在不需要。”
这话让Fox心里的小泡泡破碎了，他用力把烟踩灭。
“Skinner探员，你有女朋友吗？”
“有，她叫Sharon，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 Skinner微笑。
“那……那你和她到了第四阶段了没？” Fox问。Skinner几乎可以感觉得到这孩子脸上的红晕，以及对两性的要命的好奇。
“到了。”Skinner点点头。他心里知道Fox马上想接着问“那是什么感觉？”可是又不敢问。“我真的很喜欢Sharon，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我们俩是朋友，你看，很多事情都是从友情发展起来的。” Fox不确定地点点头。“来日方长。”Skinner说，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复杂的孩子还不好意思失去童贞。
男孩又脸红了，团起身来双手抱膝。他穿着紧身的斜纹牛仔裤，黑色T恤上有个骷髅头，头发用发蜡做得高高的，好象还画了黑色眼线。（哇靠，摆明了不良少年啊！——轮子）
一阵长长的寂静之后，Fox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恩，FBI的探员和警察是不一样的。我有法律学位，而且也算得上是有点正义感。”
“你上的哪所大学？”
“哈佛。（大叔真是强啊，8过小狐狸也不赖，牛津啊！）你呢，Fox，你将来想做什么？” Skinner敏锐地看着身边的孩子。
“摇滚明星。”Fox裂嘴笑着。
“这样啊，”Skinner笑了，“那你会唱歌吗？”
“不会，不过有关系吗？” Fox浓密的刘海下面透出满眼笑意。
“是没关系。”Skinner又笑了，“你母亲说你很聪明，我以为你会想上大学。”
提到母亲Fox的态度就变了，“她知道什么？”他生气地说，“她他妈的什么也不知道。”
“Fox。”Skinner警告地说，他知道自己无权管教这孩子，但他真是被Fox对母亲的不尊重给吓到了，他又不是那种可以坐视不管的人。
“怎么了？”Fox瞪他。
“我要是这么说我母亲，我父亲早就揍我了。我也不希望听见你那么说。” Skinner肯定地说。眼前的孩子咬了咬嘴唇。就在那一刻，Skinner明白了一件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这孩子*爱*自己的母亲。
一时间所有事情都讲得通了。Bill Mulder总不在家，照顾母亲的责任就落到Fox身上，甚至是小妹妹失踪以后那个慢慢变得精神恍惚的母亲。Fox只是个孩子，他想帮她，可又不知道怎么帮。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恨她。又一次地，对这孩子的愧疚和关心涌上Skinner心头。
“我爸在书房抽屉里放着个板子，他说那上头有我的名字。”Fox讲着自己的事，“不过他不怎么在家，所以我运气不错，总能逃过去。”可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幸运，Skinner想，这孩子看上去挺不开心。
“我小时候没能逃过去多少，可现在想想也挺好。” Skinner说，“我父亲管得很严，不过，回头想想，那都是为了我好。”
“就是疼得要死。” Fox裂嘴笑着，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哈哈哈，因为偶用高路劫~~~~~~~~~不好意思破坏气氛了……飘走~~~~~~~）
“是啊。”Skinner轻笑，想起了那几次让他印象尤其深刻的挨打经历。他看了眼表，“该死，太晚了，我要去睡美容觉了”
“早没喽。” Fox取笑着。
Skinner开玩笑地轻拍孩子的头，“Fox，”他犹豫了一下，“小心毒品。”他正视男孩的双眼，“我是认真的——我吃过亏，小心那些东西。”
Fox咬着嘴唇，叛逆的火焰在眼中升起又落下。他不确定地点点头。
Skinner微笑，轻轻拍着他的肩，“来吧，你也该睡觉了。你这么大的孩子不用上学吗？”
“我睡不好。” Fox耸肩，“有时候我就在楼下沙发上凑合一晚。”
他站起来，跟着Skinner进屋，上楼，走到自己房门口，停下来看着面前的男人，“Skinner探员……” Skinner回头，询问地抬起一边眉毛。“我喜欢你。” Fox轻声说，然后飞快地躲进房里，Skinner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
“我以前的家。” Mulder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是。”Skinner紧张地微笑了一下。
Mulder敏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再次怀疑他是不是想起来了。多年之前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昨天一样清晰，但对于上司来说，那真的是很久以前了，而且只持续了几个月，只不过是漫长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小任务而已。他为什么要记起来？凭什么会想起来Fox Mulder？Mulder的脸又红了。因为有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使他非常希望Walter Skinner已经忘记了十几岁的Fox Mulder，他希望对方只把他当作特别探员Fox Mulder，而不是多年之前那个头脑发热的孩子。
“看上去不一样了，好象比以前小。这儿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Mulder站起来，伸展着瘦长的身体。
“你长大了。” Skinner耸肩。
“你是过来抓我回那个虎穴的？” Mulder抬起一边眉毛。（这个动作，简直就是学大叔年轻时候的嘛！）
“你知道我的答案。” Skinner勉强笑了一下，“不过不急。Mulder，听着，我和你一样不喜欢那个Clements说的话。但是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你要是能多提供点信息，就能快点让他放弃对你父亲的这种疯子推理。”
“不，我不明白。依我看Clements就是那种你不跟他打他就绝对不认错的人，不管他本来的想法有多蠢。” Mulder苦涩地说。他溜达着走进厚厚的草坪，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捡起一看，是个旧棒球，显然已经在那里躺了很久。他把棒球在手里扔了几次，然后，拇指一推扔向旁边的Skinner。<他的反应和以前一样快，>Mulder想着。助理局长伸出一只手，干净利落地接住球，尽管脸上不无惊讶。<怎么就赢不了他……>
Mulder看着Skinner的眼睛，想起了多年以前，他们经常像这样一起呆着，抛球，接球，聊天。Skinner是第一个愿意和他交流的成年人，很长一段时间，Mulder几乎拿他当英雄一样崇拜。Skinner稳稳地把球放在窗台上。
“该回去了吧？” Mulder的心沉下去。
Skinner转过身，和以前一样。他让Mulder明白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多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是该回去了，对不起，Mulder，” Skinner耸肩，“这次，控制住脾气真的对你有好处。”
“是，长官。” Mulder咕哝着，“你知道……”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园，诚实地说，“他可能不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但他还是我爸。Clements那么说很伤人的。”
Skinner点头回应，“我知道。但你是一个受过训练的FBI探员，Clements那样的小人物你应付得了。他什么也干不成，他就是想出名。Mulder探员，再坚持一下，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
那天晚上，回汽车旅馆的路上，Mulder的情绪很糟。在Clements那度过的整个下午又漫长又烦人。让人恼火的是，Mulder已经可以肯定Clements设想的事情应该是存在的，但那和他父亲没关系，其实他也可以肯定那事和他妹妹也无关。他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Skinner温和地问他想去哪里吃饭，他粗鲁地回应，完全没考虑上司的心情。他一直若有所思，甚至没有注意到上司渐渐抽紧的下巴。
“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想吃饭。”车停在汽车旅馆门口，Mulder突然说，“我要去床上躺着了，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长官。”语气很尖刻。
“当然，”Skinner耸肩，“你去吧。我要去喝点啤酒，你确定不要一起来？”
“确定。”Mulder走出车子，砰地一声关上门。“您也去吧，长官，别做那些我都不会做的事。”他做了个鬼脸。
“你也是。” Skinner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是，知道了。” Mulder头也不回地走进汽车旅馆，步子踩得重重的。
他冲了一个时间很长的淋浴，换上运动衫，然后试着把从Clements那听到的和从Skinner那的文件里看到的拼凑起来。当然那些都不够，他要是想做案情分析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开始运转，分析着这个案子，想停都停不住。他肯定是睡着了，因为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一轮满月，Skinner在旁边的床上打着鼾。Mulder起来去了趟洗手间，坐在椅子上继续琢磨着。他看到Skinner的长裤，整齐地搭在椅背上，心里想到一个主意。他甚至都没有再考虑一下就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裤子口袋里找到车钥匙，轻轻地走过熟睡的上司，走出房间。
（唉唉唉，又要干坏事啦……）
Mulder出示证件进入警局，走向Clements的办公室。他找到那些文件，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那碟剩下的多纳圈，一边记笔记。他很快就沉浸在手头的工作之中，一搞几个小时。终于整理出自己满意的案情分析了，Mulder走进会议室把分析贴在黑板上，这样每个人都能看到。然后他又在上头钉了一个多纳圈，“就是让他们知道这是冲着谁。”他低声说，自顾自笑着。
（狐狸啊，你怎么这么幼稚泥……）
终于回到汽车旅馆，Skinner还在熟睡。他轻轻走过上司床边，躺到自己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自己以前的家，破破烂烂，院子里杂草丛生。多年之后和Skinner一起回去的感觉太奇怪了。Mulder睡着了，梦见自己吃着多纳圈，在过生日的时候。
过去——
“你上学要迟到了吧？” Skinner看着坐在楼梯底阶的男孩，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邮件。男孩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不会。”
“在等邮件？” Skinner微笑。
“不是。”Fox咬着嘴唇。Skinner太熟悉这个动作了，他在说谎。
“要是过生日的是我，我会等的。” Skinner冲他裂嘴笑了一下，从旁边挤过去，顺手弄乱男孩的头发。
“谁告诉你的？” Fox跟着他走进厨房。Skinner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一只小鸟。” Skinner摸摸鼻子，成心逗他。
“我要知道！！” Fox扑过去，想把他按倒，Skinner用力把他甩开，Fox坐在地上，大声笑到无力。
“你多大了？” Skinner低头冲他裂嘴笑，“10岁？”
“17！”Fox抗议，“17！你知道我都17了！”
“好了好了，不过你*表现*得就像10岁。” Skinner取笑着。Fox假装生气，瞪了一眼。Skinner伸手把他拉起来，看到地上的信封，捡起来，“这是你妈妈送的？”
“是。”Fox耸肩。
“她送你什么？什么特殊礼物？” Skinner问。Fox脸上的微笑突然退去，Skinner真希望自己没问。
“钱，她永远都是给我钱。无所谓。”
“是。”Skinner耸肩。显然还是有所谓的，Fox显然想要一件更特殊的礼物，一件能反映母亲心意的礼物。“我说，你怎么不接着等邮件，然后我送你去学校，你就不会迟到了。” Skinner建议，心想这孩子肯定在等父亲的生日卡。
“算了，”Fox耸肩，“我没在等邮件。”
“反正我送你去学校。”
Skinner注意到Fox是对的，没有来自父亲的生日卡，只有几张亲戚寄来的。就算这孩子已经17岁了，不是他取笑的10岁，这还是挺伤人。
“我在想……”送Fox上学的路上他说，“你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和父母吃顿饭？”
“爸肯定忙得回不来，” Fox耸肩，“至于妈，恩……”他又耸肩。
“那朋友呢？打算和他们出去吗？”
“没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过生日是小孩儿玩意。” Fox飞快地说。
“那你今天晚上也不想和我去看球赛了？我有票。” Skinner举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的票。Fox努力地维持漠不关心的酷酷的表情，但他的眼睛亮起来，Skinner看到了，“咱们可以在外头吃顿饭，我请客。”
“你不用的。” Fox说，“我是说……你不该在我身上花钱，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就是你的任务——还是你屁股上的刺……”他裂着嘴笑。
“我喜欢你。” Skinner肯定地说。那一刻，Skinner想，Fox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开心。“当然啦，这也不表示你就不是我屁股上的刺。” Skinner笑。
“行啦，老家伙。” Fox推了他胳膊一下，走出车子，“我要去找一家最贵的餐馆吃回来！”
“我的钱包肯定没问题。” Skinner不为所动地摇摇头，开车离开。
晚上过得很愉快，Skinner想。Fox很放松，很开心。有时真的让人难以相信他只是个17岁的孩子。他读过很多书，不谈自己的事的时候，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好久，说各种各样的话题，只有在需要换气的时候才停下来。Skinner甚至需要提醒他别忘了吃东西。这孩子完全处在兴奋的状态，Skinner知道自己请他看球赛是做对了。他怀疑，上次有人拿这孩子的生日当回事是什么时候。（可怜的小狐狸……）
看完球赛，他们往车子那边走，“我说，我上次说要当摇滚歌星是骗你的。我想要和你一样，我也想上大学。”
“你应该上。” Skinner真诚地说，“你很聪明。”
“我想……上一所好大学，真正的好大学。”
“像哈佛这样的？或者耶鲁？”
“恩……我想上牛津。” Fox不好意思地说。
“真是个好主意。” Skinner真心地说，声音中充满了鼓励。他忍不住想，离这个家远一点说不定对这孩子有好处。
“然后，可能……我可以像你一样进FBI。” Fox轻轻地说。
“如果你想的话。” Skinner点头，意识到这孩子拿自己当偶像，“不过等你长大了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可能吧。”Fox耸肩。
车子停在家门口了，他轻声说，有点不好意思，“Walter……谢谢你。”
“不客气，我也很开心。” Skinner真诚地说。
Skinner注意到，Fox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查邮件，尽管还是没有任何来自父亲的东西。Fox扭头走进前室，他母亲正坐在桌前，往一个小罐子里数着她的“睡觉”药。
“有电话吗？” Fox问。
“没有，宝贝。晚上过得开心吗？”她心不在焉地微笑。
“恩。”Fox答道，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直接上楼回房，把音乐开到最大。Skinner叹气。每次都是有一点起色就倍受打击。
“恩。”Fox答道，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直接上楼回房，把音乐开到最大。Skinner叹气。每次都是有一点起色就倍受打击。
第二天，Skinner看报纸的时候，Mulder太太接了个电话。他听着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悲伤，决定去看看怎么了。
“是Fox。”她对Skinner说，心神不宁。
“他没事吧？” Skinner警惕地问，手伸向枪。
“哦，没事，没那种事。” Mulder太太说，“就是……他在学校打架，打了别的孩子，被停课一个礼拜。”
Skinner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更严重的事。
“我该怎么办？” Mulder太太紧张地四处看着，“桥牌俱乐部的人今天要过来，我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着Skinner。
“我去接他回来。” Skinner主动说。
“噢谢谢你！”她感激地说。
Fox的指节有些淤伤，不过其它地方都没事。Skinner估计他是打赢了。
“另一个孩子也被停课了吗？”
“没有。”Fox闷闷不乐地说，眼睛看着车窗外边。
“为什么没有？”Skinner吃惊地问。
“因为我平时总惹祸，他不是。他们觉得是我的错。”
Skinner摇摇头。校长把Fox交给他的时候，警告说那孩子应该学学“不要用拳头思考”。Skinner有点惊讶，他觉得Fox不象是总打架的人。
“他可能也有道理。” Skinner温和地说。
“哦！海军先生你知道什么？你是男子汉你在越南杀小孩……” Fox张牙舞爪地吼。
Skinner重重地踩上刹车，把车停下。“不许你再那么跟我说话。”他生气地警告。
Fox瞪了一下眼，坐回去，双手抱胸。Skinner继续开车，还在生着气。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Fox清清嗓子。
“我妈怎么说？”他闷声问。
“没说什么。” Skinner耸肩，“不过她肯定对你很失望。”
Fox满脸怀疑地抬头看他，小声说，“是，没错，她连一声责怪都没有。”
“她当然有，她是你母亲，她爱你。” Skinner觉得自己好象在骗人。他可以肯定Mulder太太*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她连自己的问题都应付不过来，她根本没办法让Fox知道自己爱他，或者给他这个年纪需要的指导。
“她告诉我爸没？” Fox试探着。
“没。”Skinner皱眉，偷眼看看身边的男孩。Fox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凭着直觉，Skinner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昨天是Fox的生日，他父亲没有出现，所以今天，Fox要做点什么，好引起父亲的注意。他不在乎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有用就行。
Skinner不想让Fox看到Mulder太太的桥牌会，带他去了公园。他们无所事事地扔球，白天慢慢过去，Fox的心情渐渐好转，终于Skinner又能和他交流了。
“你要知道……”探员躺在草坪上，看着身边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你要是总是这样，牛津之类的学校不会收你的。”
Fox咬着嘴唇点点头，咕哝着，“我明白。我又不想把那些都搞砸。”
“你不明白。” Skinner认真地说，“你看，我知道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可是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保证。总有那么一天，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只会一笑置之。相信我。”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 Fox问着，脏兮兮的手指拨着地上的草。
“是。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心里想不开，怎么都想不开，干了一件特别蠢的事。”
“是什么？”Fox抬头。
“我觉得父母不理解我，全世界都跟我对着干，我想要证明我自己……所以我参军去了越南。”
“哦。”Fox警觉地说，“那个……我不会干*那么*蠢的事。”他勉强笑了一下。Skinner大笑。
Bill Mulder还是没回家，不过父子俩在电话上谈了很久——至少父亲谈了很久。儿子听着电话，时不时做个鬼脸，咕哝一两句“是，先生。”“不，先生。”放下电话，Fox马上跑回房间，音乐随即响起。
Skinner叹气。呆在这个不正常的家庭里让他精神紧张。他以前从没做过保镖的工作，这种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感觉让他身心俱疲。
他睡得也不象平时那么好了。也所以，几天后的半夜，他听到Fox起来走进浴室，几分钟以后，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Skinner坐起来，套上一件T恤，拿起枪，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Fox，没事吧？”他轻轻说，小心翼翼不想吵醒Mulder太太。
“没，没事。”里面传来回答，孩子的声音很紧张。Skinner转了一下门柄，门没锁，他往里看，看到Fox手忙脚乱地从脸盆里往外拣药片。
“Fox？”Skinner往前走，又站住。满地都是碎玻璃。
“我把它给打翻了。” Fox无助地说。
Skinner看了一眼墙上打开的药箱，又看了一眼脸盆。显然，这孩子要是打翻药瓶，肯定就得先把它拿出来。Skinner捡起地上残破的玻璃瓶，处方上写着Mulder太太的名字。他刚想跟Fox问问清楚，一阵声响从楼下传来。
“怎么了？”Fox跳起来，害怕地睁大眼睛。Skinner把枪推上，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
“呆着别动。”他轻声说。Fox点点头。Skinner溜边走出浴室，慢慢摸下楼梯，心里想着要是光脚上穿着点什么就好了。他摸到楼梯下端，听到前室有动静，小心地用脚推开门，看到一个男人翻着梳妆台的抽屉。
“不许动！联邦探员！”他冲进去大喊。对方惊恐地盯着他。Skinner听到身后有声音，马上意识到Fox没听他的话，跟着跑下来了。
就在Skinner走神的一瞬间，对方行动了。他冲Skinner扔了一个花瓶，然后从开着的窗子逃出去。Skinner头被打伤，撞在门框上，挣扎着爬起来追出去，可是太晚了，已经不见人影了。
Skinner冲回屋里，大步走过Fox身边，抓起电话。
“你再也、再也不许不听我的，听见没有？！！”等拨号的空隙他大喊着。
Fox瘫坐在沙发上，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对不起，先生。” Skinner马上后悔了。
他联系到当地的警察，让他们派人来。然后他打电话到局里，上头说会联系到Bill Mulder告诉他今晚的事。
Skinner放下电话，转向吓坏了的Fox。那孩子一直盯着他头上的伤，不停地发抖。
“Fox，对不起。”他跪坐在少年身边，“我刚才是担心你，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全。现在没事了。”孩子还在看着他，就好象他是个鬼一样。终于，Fox伸出一直发抖的手，伸向他的额头。
“你流血了。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对不起。” Fox轻声说。
“没事。”Skinner用T恤的边抹掉额头上的血。“我没事，Fox，我没受伤，就是吓了一跳。我看你也吓了一跳。”他冲动地把男孩拉过来，拥进怀中。
Fox被一连串的事吓得够戗，根本无法反抗。Skinner一直抱着他，直到他不再发抖。
“我去看看你母亲。” Skinner说。Fox点点头，跟他上楼，显然还不敢一个人待在前室。
Mulder太太没事。她吃的药保证她一直安睡。很快，警察和FBI探员蜂拥而来。Fox像幽
第3回
灵一样坐在楼梯上，人们从他身边走上走下，问他问题。
最后，天亮的时候，Bill Mulder回来了。他匆匆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Skinner走过来自我介绍，他们去前室商量刚刚发生的事。
两个人的意见一致，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入室行窃。随后抓到了一个地方上的小偷，口袋里有Mulder太太的项链，证明了他们的推论。
Skinner又和Bill Mulder碰了个头，他试图从父亲身上找到儿子的影子，可是这个男人冷冰冰的，Skinner从他身上找不到那个自己已经越来越喜欢的阳光少年。Bill Mulder向他致谢，看看表。
“我得回去了。”他简单地说，和一直坐着发呆的妻子说了几句话，然后开车，离开。
后来，Skinner注意到Fox一直像雕像一样坐在楼梯上。突然间他意识到，Bill Mulder始终没和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
现在——
次日早上，象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在两个人去警察局的路上，Mulder心里已经在想着“Shit，我他妈的怎么会＊那么＊干？！”一方面，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案情分析和那种特殊的展示方式会使Ray Clements做何反应；而与此同时，他也担心，Skinner知道了会怎么办。他放慢脚步，让上司先走，从上司身后偷偷看着会议室里的情况。
“看上去像是出了什么乱子。” Skinner评论着，一边大步往前走。Mulder冲自己偷笑，跟在后面。Ray Clements刚到，正在忙着分开聚集在黑板前的人群，看看到底怎么了。
“别挡道！”他怒吼着，人群合作地分开一条路让他进去。他突然停住，看到多纳圈和手写的案情分析。
“这是什么？”他把多纳圈拿下来，草草看了一眼那张纸。
“我想……”Mulder走进来，随意地靠在墙上，“你会发现，那是关于你＊应该＊去调查的人的分析。”
“你什么时候……？” Clements怒吼，因为在自己人面前受辱而满脸通红。
“我昨晚拜访了你的办公室，看了你的文件。” Mulder语气轻快地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上司。Skinner深深吸了一口气，Mulder看到他高大的身躯，突然觉得从头凉到脚。
“Mulder探员，Clements警探，也许我们应该单独谈谈这件事？” Skinner说着，语气异常冷静。Mulder知道，上司只有在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是个好主意。” Clements生气地回敬，打开一间审讯室的门。Skinner的手重重地落在Mulder肩上，后者觉得自己几乎是被半拖半拉地进入另一个房间。然后，Skinner一脚踢上门，押着Mulder走到椅子那里，按他坐下。
“坐。”Skinner命令，语气不容置辩。
Mulder坐下。
“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Clements头顶冒烟，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Skinner助理局长，你知道这事儿吗？”
“当然不知道！”Skinner生气地回应。
“你竟然敢！” Clements站在Mulder身前，喊着。Mulder刻薄地从下巴上抹去一滴唾沫。
“＊你＊竟敢这么说我父亲！”他大喊，从椅子上半坐起来。
“Mulder探员，坐下，闭嘴。” Skinner怒吼，把手放在Mulder肩上把他压回去。“Mulder，这次你没按规矩办，我要你向Clements警探道歉然后……”
“我他妈的凭什么？” Mulder喊着，又站起来，“这个人侮辱我的家庭，摆明了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Mulder。”Skinner的声音很低，平静得危险。相比之下Clements的表现就象是中风。
“长官，你真应该看看他没给你看的那些玩意！” Mulder抗议道，“他的路子完全不对。的确＊是＊有一个凶手，不过不是我父亲。这家伙每五年行动一次，从１９６９年开始。这里头根本没有Samantha的事，她出事是在１９７３年。我敢打赌他要是再好好查查，就会发现１９７４年也有一个孩子失踪，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报案，或者案发在其它地区。然后就是１９７９年的案子，依次类推到今年。只不过今年的案子还没有发生罢了。这个懒杂种要是稍微再动点脑子没准就能制止另一场悲剧了。”
（4）
Mulder停下，像泄了气的皮球。
“Mulder，我不会再说一遍——闭嘴。” Skinner怒道。Mulder咬着嘴唇，点头。“我会处理，” Skinner对他说，然后转向Clements，“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
“你保证不会姑息……” Clements怒吼。
“我不会姑息任何事。” Skinner简短地说，“不过Mulder探员是一名优秀的调查员，如果他觉得你搞错了什么，最好还是相信他。”
“在他闯进这儿之后……”
“我不是闯进来的！” Mulder大喊。
“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Clements喊回去，然后，Mulder爆发了。
在Mulder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之前，拳头已经伸出去，重重地打在警探的下巴上。Clements捂着脸向后倒下，Mulder感到Skinner强壮的双臂紧紧地围着他，压着他。
“Mulder探员，” Skinner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地平静，“回汽车旅馆等着我。马上！” Mulder跳起来，点点头，逐渐回复理智。
“我……”他顿住，低头看看被打的警探，对方正在揉着一个小伤口，“我很抱歉……”他低语，离开。
Mulder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他太清楚这一点了，以至于几乎没敢回到汽车旅馆。但是他也清楚，逃跑就等于职业生涯上的自杀。见鬼，打了那一拳，他已经差不多可以和自己的职业生涯说再见了。他极不情愿地回到旅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Mulder心头的焦虑越来越深。终于，两个小时以后，门打开了，Skinner走进来。他关上门，站着，盯着自己犯错的手下。Mulder神经质地坐起来。
“长官……对不起……”他低语。
Skinner摇头，“Mulder，总有一天，你要学会先思考，后行动。”
“我会的，长官。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知道不会了。” Skinner沉重地说。
“为什么？会发生什么？” Mulder害怕地问，“他要跟上头施压？我的职业生涯完了？”
“不。”Skinner坐在床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但是Mulder，为了你，我必须对那个人卑躬屈膝，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这种事。”
“对不起。”Mulder又低声说。
Skinner生气地看着他，“Mulder，对不起是不够的。我不得不向Clements保证，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Mulder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Skinner那双强硬的深色眼睛。在那双眼睛中，他看到了往事的影子，过去的记忆慢慢浮现。
“哦shit。”他说。
过去——
入室行窃事件之后，Skinner花费几个月和Fox取得的进展全部烟消云散。这个少年变得闷闷不乐，孤僻内向，而且一有机会就出言不逊，外加顶嘴。起初，Skinner以为Fox不开心是因为他在自己面前示弱了，自己在案发的时候看到了Fox有多脆弱，所以这孩子生他的气。但他马上意识到其实不止这样。Fox不只是生他的气，而是生全世界的气，包括他母亲。
每到大家围坐在晚饭桌上的时候，Skinner就开始无奈。Fox总是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唯一开口的时候就是生气地顶回母亲的问题。Mulder太太和自己儿子说话时总是得不到尊重，Skinner为此感到难过，有几次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教训那个无礼的孩子懂点礼貌，就像自己这么大的时候父亲做的那样。
有一天晚上，Fox做得太过火了，他让自己的母亲“滚蛋”。Skinner转向他，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他要么就文明点，要么就离开餐桌。
“你不是我父亲！” Fox生气地喊着。
“不是。可我是个人，不愿意听见你对另一个人那么说话。” Skinner回应。Fox瞪着他，站起来，冲回房间。Skinner对Mulder太太抱歉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的。”他对她说，“只不过……我是在非常传统的环境里被教养大的，太太，我不能容忍有人对女士那么说话。”
“没关系的。”实际上Mulder太太看起来都有点感激了，“我希望……有时候我希望他父亲能够多关注他一点。他对我来说实在是个负担。Skinner探员，你很为他着想。他真的挺喜欢你。”
“这是个敏感的年纪，他会长大。” Skinner说着，轻拍她的手，“你知道，他爱你的。”
“是啊。”Mulder太太茫然地说，“Skinner探员，他是个好孩子，以前也一直是。他需要有个榜样，一个强大，而且爱他的人。男孩在这个年纪都需要父亲，我就是希望……”她拿起餐巾，擦擦嘴唇，站起身来，静静地离开。Skinner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两天之后的下午，一辆警车停在屋外。Skinner打开门，看到一位警官紧紧地拽着Fox，走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Skinner问，伸出手放在Fox肩上，把他拉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是的，先生，是有点问题。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警官问。Skinner摇头。因为头发比较少，他总是被误认为比实际的26岁要年长，有时甚至被当成年长十几岁的人。“那就是他兄长了？”对方继续。
“不是，不过这孩子正处于我的保护之下。” Skinner出示了FBI徽章，“Fox有什么麻烦吗？”他匆匆扫了一眼，那孩子正咬着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先生，他有。”警官答道，“我可以进来吗？”
Skinner站到一旁，让警官进去。他把人带到前室，Mulder太太正坐在那里。他简单做了一下介绍，开始谈正事。
“到底怎么了？” Skinner问。
“我们抓到Fox向其他孩子出售这个。”警官举起一小瓶药片，Skinner认出来是Mulder太太的处方药。他怀疑里面可能含有某种安非它命成分。
“Fox？”他问。男孩站着，运动鞋的鞋尖蹭着小腿，逃避着Skinner的眼睛。Skinner想起了几天以前发生在浴室里的事，叹气，“Fox，你做过没有？”
Fox终于抬起眼来，看着Skinner。
“是，先生。”他低语。
Skinner看向Mulder太太，看到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脸颊。“我不能……求你处理一下……请你别让他们把我的儿子送走……”她向Skinner企求着，“请你替我处理，干什么都行……”然后，跑出房间。
“好吧。”Skinner说着，接手这件事。“Fox，回你房间等我，我来处理。” Fox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也抬脚走出房间。几分钟以后，这孩子又打开了音乐。Skinner听到惯常的嘣嘣声，面部扭曲了一下，转过身面向警官。
“恐怕他麻烦大了。”警官叹气，“你看，我知道这个孩子，也知道这一家子的事。如果是我自己说了算，我绝不会动真格的。可是这次的事很严重，你要清楚这一点。”
“拜托，请听我说。” Skinner要求，“警官，这一家人最近压力都很大。”他告诉警官那次入室行窃的事情，以及他自己为什么被派过来保护他们。
警官犹豫了一下，显然有点被说动了。“我不能就让这事这么过去。”终于，他说，“Skinner探员，这并不是一次孤立的事件，这孩子惹了很多麻烦，他需要得到一个教训。”
“噢，他会的。” Skinner坚定地说。
“要是能指望这个家庭让他迷途知返……”警官摇摇头，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
“你看，我保证他会为此受到惩罚，而且会让他一直都记着这事。拜托，给他这一次机会吧。” Skinner拼命请求着，“他还有大好前途，他不能有前科。”
警官凝视着Skinner企求的双眼，考虑了一下，终于让步了。“就是得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Skinner送他出门时，他说道。
“噢，相信我。他将对此毫无疑问。” Skinner答道。他谢过警官，关上门，深呼吸，上楼走到Fox的房间。
他在凭着本能做每一件事，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一把推开门，关上吵人的音乐，走到窗前拉开封闭的窗帘，让阳光取代满室的昏暗。
“Fox，跟我过来。”他的语气很平静。
“为什么？”Fox夸张地伸出手挡着眼睛，好像阳光会伤人一样。
“因为我这么说了。别再勾我的火。” Skinner回击。
Fox看了他一会，试着抗拒，可最终还是不敢。他双脚着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滑下来。Skinner跟着这孩子走出房间，把手放到他肩上，一起走进Bill Mulder的书房。他锁上门。
“喂，你要干什么？” Fox紧张地叫着。
“我要惩罚你。” Skinner不紧不慢地说，打开一个抽屉。
“你不能！”Fox看上去吓坏了，“你又不是我爸！”
“你一直这么说。” Skinner回应，“可是为了让*你*没麻烦，*我*刚才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你明不明白，你这样可能会毁了进牛津的机会？你知不知道，你的FBI申请表上要是有前科会怎么样？”
“我不在乎。”Fox顶回去。
“可是我在乎。我喜欢你。我不想看着你因为这会儿不高兴，就把这辈子都陪上。（这句……翻这一篇就是为了这句啊~~~~）” Skinner打开另一个抽屉，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拿出那个圆滑的、黑色的短桨。
Fox后退，抗议，“你不能拿那个打我！”
“我能。”Skinner回应道，“你可能忘了，你母亲刚才让我替她解决这件事，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而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他大步走到男孩跟前，向下看着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你看，Fox，我当你还是个孩子，不停地试探着界限，等着有人说‘不’，等着有人告诉你做的不对。我就是那个人，那个跟你说‘不’的人。这就是界限，这就是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他用短桨轻轻拍打着手掌，“我不是说这不会疼。可是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了，我要确保你知道自己错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Fox绝望地抗议，“我错了，别拿那个打我。”
“我也希望没这个必要。不过我觉得这是你应得的，你说呢？”
Fox抬头看着他，很久很久。Skinner在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以外的其它东西——他看到了解脱。这孩子觉得解脱，因为终于有人阻止他自甘堕落。在那一刻，Skinner原有的疑惑都消除了。
“把裤子和内裤脱下来，趴在椅背上。” Skinner命令着，扶着Fox的胳膊，带他走到扶手椅那边。
Fox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接受这一切。Skinner看上去不可违抗。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打过别人屁股，不过他自己被打过几次，他也清楚这是对付这孩子的最好方法。
Fox垂下眼睛，开始用颤抖的双手解开扣子。他让裤子滑下大腿，悬在脚踝周围，内裤也一起。然后，依命趴在椅子上。
Skinner深呼吸，把手放在Fox背上。孩子等待着，收紧了臀部。Skinner打出第一下。
“噢！”Fox立刻开始抗议。Skinner没管他。他的第一下只是尝试性的，不过马上就找到了节奏，又狠狠地打了一下。
“Fuck！”Fox半站起来，Skinner又把他压回去。
“你最好呆着别动，我才刚刚开始。” Skinner冷酷地说，“在你觉得屁股着火以前，不用起来，而且未来的一个星期你也别指望能坐着。然后你可以站在墙角想想屁股为什么会这么疼，*再*然后我们来谈谈以后怎么办。”
他又一次挥起短桨，感觉到孩子无声的抵抗，然后，又一次，更用力的一次。Fox的臀部出现了一个个鲜红的椭圆痕迹，Skinner的每一记都像是给已有的痛苦洒上胡椒。他每打一下，孩子就喊一下，很快，喊叫变成了抽泣，Fox的屁股变得通红。
Skinner没停。他知道，要是想让这孩子吸取教训，就应该让他记住这顿打。他继续着，把短桨向下面移，开始打Fox的大腿根。自己的经历告诉他，这是非常疼的。Fox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长长的四肢上下晃动着。
几分钟以后，Skinner觉得这孩子已经受够了。他停住手，把短桨扔到桌子上，拉起Fox，一路拖到墙角。
“把气喘过来。”他命令着抽噎的男孩。他回到桌子那里，收起短桨，那上面的热度依然惊人。他坐了一会儿，理顺了自己的呼吸。Fox站在墙角，惨兮兮地用脑袋靠着墙，裤子还吊在脚踝周围。
“我错了，” Fox终于低声说，呜咽声化做了真心自责的泪水，“求你了，Skinner探员。我错了。”
“行了，穿上衣服。” Skinner简短地说。
孩子小心翼翼地拉起裤子，一边微微躲着，一边系好衣服，盖住自己红彤彤的屁股。然后，他转过身，从沾满泪水的睫毛下面，偷眼看着刚刚惩罚过自己的人。
“我说真的。我错了。”他重复着。
“回你房间去。” Skinner说。
Fox最后，绝望地看了他一眼，跑开。
Skinner等待着，期望听到几乎已成惯例的嘣嘣音乐声，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听到有人把头埋在枕头里，撕心裂肺地哭泣。终于于心不忍，他按捺下最后的怒火，走上楼梯。敲敲Fox的房门，没有人应，他直接走进去。孩子趴在床上，还在抽泣着，全身颤抖。Skinner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地抚弄孩子的头发。
Fox抬头看他，低声说，“你讨厌我，是吧？”
“不，当然不会。” Skinner答道，心痛欲裂。他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吻了一下Fox被泪水打湿的头发，这举动让两个人都有点惊讶。
“Fox，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可是我讨厌你干的事。你必须受到惩罚，你明白的，是吧？”
“是，你说得对。” Fox在Skinner的衬衫里咕哝着。
“哪方面？”Skinner问。
“就是……我希望有人对我说‘不’。我确实是……我想着……好象我干什么都无所谓，没有人注意。*他*也不注意。我过生日他不回来，我在学校惹麻烦他也不回来。就是在有人闯进他这间破房子……”
“Fox，那是因为他担心你和你母亲。” Skinner把孩子抱得更紧。
“不，他不关心。他连话都不跟我说。” Fox又开始一连串无助的抽泣。
Skinner叹气，“Fox，在那之前你就去偷药了，你不能全怪到你父亲头上。”
Fox向后退了一下，一边哭一边看着他。
“你在慢慢长大。你已经到了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年纪。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我，我真的知道。” Skinner叹气，“前一分钟我还是孩子，什么责任都没有，下一分钟我就是海军，担负着人们的生命……和死亡。”他飞快地低声说，控制着记忆的闸门，“你可能会觉得生活对你不公平，可是相信我，比这更糟的还有的是。你不能总是给自己找借口。”
Fox点头，轻声说，“我想和你一样。”
“我没什么特别的。” Skinner平静地摇摇头。
“对我来说，有。” Fox咬着嘴唇。
Skinner觉得一股暖流走遍全身。“对我来说，你也很特别。”他说着，再次弄乱Fox的头发。
在那之后的几个星期，Fox的行为简直和以前面目全非。Skinner几乎不敢相信这孩子身上的变化。他热心帮忙做家务，对母亲很有礼貌，努力念书。现在，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希望仿效自己的偶像。他想上牛津，最后加入FBI。
任务结束的时候，Skinner非常遗憾。Fox听到这消息也很不开心。Skinner一把抱住他来了个熊式拥抱，交给他一张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卡片。
“Fox，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打电话。”他真诚地说。
Fox点点头，努力眨眼忍着泪水，送他出门上车。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他解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挂件，系在Fox脖子上。孩子抬头看他，眼中闪着泪光。
“我不能拿这个！”他抗议，“这对你太重要了。”
“我想让你拿着。” Skinner坚定地说，“这样你就会记着我。”
“我不会忘了你的。” Fox说。
Skinner轻轻把手放在Fox的臂上，“很好，Fox，我想要听到你的好消息。我想要你好好上学，有个美好前程。”
“就和你一样。” Fox裂嘴笑。
“恩，也许吧。” Skinner笑回去。
他钻进汽车，慢慢地开走。从后视镜里，他看到Fox研究着那个挂件，用一种近乎于崇敬的神情，摸索着上面的名字。
现在——
Mulder坐在床沿上，看着上司。过去的时光就像表面坚韧的织物，在几天的时间里越磨越薄，越来越透明。
“好象，”他低语，“以前也是这样的。”
“是，没错。” Skinner回答，深色的双眼中带着一种了悟。他知道Mulder指的是什么。
“妈的。”Mulder继续咕哝着，“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你忘了，可你没忘，对吧？”
“当然没有。”Skinner耸肩，“你刚刚分配到我手下的时候，我说我从你上学的时候就注意你，那是实话。我一眼就认出你的名字来，然后一直关注你的情况。”
“真的？”Mulder抬头看着他，满脸惊讶。
“当然是真的。不过，恩，鉴于那种……特殊的情况，我觉得还是不要提起以前的事，不要提起我们早就认识。”
“你还打过我的屁股。” Mulder夸张地向后缩了一下。
“的确如此。”Skinner说着，神情复杂，“你没跟我提，我也不想让你尴尬。见鬼，我还以为你肯定已经把我忘了。这么久了。”
“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Mulder真心地说，“看这个。”他从包的侧袋里掏出一个挂件。“我走到哪儿都带着它。那个，抱歉上头有个弹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指着挂件边上的缺口，不好意思地咧嘴笑。
Skinner把挂件拿过来，握在手中，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摸索着挂件上自己的名字。
“长官，你改变了我的一生。那时候，我越险越深，你猛地一下把我拉回来。没有你我绝对上不了牛津。”
“知道这个真好。” Skinner咕哝着，把挂件还回去。“不过，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今天这场乱子。”
“我知道。”Mulder叹气，“这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可能你也应该用一样的方法来解决。”他建议。
“那个方法好象非常有效。” Skinner歪着嘴笑了一下，“只不过，Mulder探员，我一般不会在行李里头随时带着短桨。”
“不会。”Mulder盯着地板。
“不过……”Skinner站起来，解下皮带，坚定地说，“我有这个。”
Mulder抬起头，满脸震惊，“长官？”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说着玩的，是吧？”
“Mulder探员，你说呢？” Skinner的语气坚决，“我知道这个有点非正统。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其它的办法，可以让你既受到惩罚，又不会被记过或者停职。”
“是……”Mulder不确定地嘀咕，“不过长官，打我？我是说，我知道我得受罚，我也知道你没有其它的选择，我也真的不想为了Clements那种人停职……”
“Mulder，问你一句话——你小时侯挨的那顿打有用吗？你一直记着吗？”
Mulder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想着要说谎。然后，抬头看见Skinner的双眼，他知道自己不敢说谎。
“是，”他低声说，“可能疼得要死，不过我一直记着。有时候……” Mulder深呼吸，继续，“那以后的那些年，有时候，我希望你还在那，和我在一起，关心我。我一直想要那些。见鬼，我现在还是想要。一起出去，一起玩，我觉得我能和你交流，男人之间的交流。我肯定不可能和父母这么交流。还有，恩，我对于那些界限还不是很确定……”他勉强笑了一下。
“我*注意*到了。” Skinner说着，把皮带在手里对折，“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继续用以前的办法。对
第4回
于今天这种出格的恶劣举动，我不会坐视不管，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前途。我觉得，Mulder探员，你心里还是想要有人对你说‘不’，想要有人在你走得太远的时候把你拉回来。有时候，我觉得，自从你到了我手下，你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向我挑衅，让我重复那个角色。”
Mulder又吞了口唾沫，盯着自己的手指。“长官，可能你说得对，可是……”他抬头，“我*真的*不想挨打。”
“我知道。可我觉得你*真的*该打一顿。” Skinner坚定地说，“现在，Mulder，起来，把裤子脱了，趴在椅子上，在我*真的*发火以前。”
Mulder觉得胃部一阵痉挛，他又回到了17岁。一方面，他讨厌这个，讨厌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解脱。内心深处，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正如他知道自己其实很幸运。Skinner关心他，关心他的工作，做出各种努力在局里保全他——他可能早就该被踢出去了。
“我会恨死这个。”他嘀咕着，站起来，解着纽扣。
“希望如此。”Skinner严厉地说，“警告你，我不会比上次宽容，可能会比你记忆里的疼得多。”
“长官，不会的。” Mulder苦着脸说。
他用颤抖的双手把裤子褪下去，连内裤一起，悬在脚踝，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椅背上。他感觉到Skinner的手放在自己背上，闭上眼睛，忆起了多年之前的感觉：露着屁股，等着受罚，后面凉飕飕的，他觉得无助。Mulder等待着Skinner的皮带，胃里翻腾着。
第一下打在身上，Mulder大声地倒抽一口气。
“Shit!”他大叫。
Skinner没理他，第二下紧跟着打下来，精确至极。Mulder觉得身后着了两道火。
“Fuck!”他呻吟着，无力地抗议，“长官，你不用那么狠。”
“Mulder探员，我需要。我要让你知道我怎么看你今天的行为，不能有半点疑问。” Skinner严厉地说。
“没有疑问，长官！哦！！” Mulder大叫，又一下，在他屁股上留下痛苦的痕迹。
Skinner的手一直稳稳放在他背上，让他非常感激。如果没有这个高大的男人支撑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捱过去。Skinner持续不断地打了好几分钟，事实上，才开始没多久，Mulder就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教训。他没想哭，可不知怎么着，泪水不断流下脸颊。
皮带仍然象雨点一样落在屁股上。终于，Skinner停住，把手拿回去。Mulder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在断断续续抽着气。
“该站墙角了？”他问。
Skinner考虑了一下，“不用了，Mulder。我觉得这次你已经得到教训了。也许下次。”
Mulder吓呆了，盯着他，“下次？长官？”他无力地重复着，一边拉上裤子。
“Mulder，你说过这个办法有用。” Skinner提醒道，“而且，这是*唯一*对你有用的办法。”
Mulder用袖子擦了擦泪迹斑斑的脸，一下子倒在床上，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思绪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收拾。他为自己哭泣着，曾经的少年，今日的男子，时光飞逝。他为父亲哭泣着，他渴望的父爱，失去的父爱，父亲的污点，痛彻心肺。他感觉到一只手，抚弄着自己的头发，Skinner的手。
“我记得，这好象也是一个重要步骤。” Skinner低语。Mulder点头，把脸埋进Skinner的衬衫，啜泣着。终于，他不再抽搐，坐回去，但马上叫了一声，歪过身去。
“长官，你用那条皮带用得真狠。”他抱怨。
“希望如此，Mulder。” Skinner回应，然后，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尴尬，“你好吗……在我走以后？你没打过电话。”
“我以为你不是真的想让我打。我只不过是你的工作……” Mulder耸肩。
“傻瓜！”Skinner生气地摇头，“对于我来说，你从来就不只是工作，我想我说清楚了。”他抓住Mulder的双肩，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你而自豪。但我要这么说。你长大成人，做了我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我从没这么自豪过。”
Mulder没有说话，只是把脸靠在对方的肩头。内心深处，他觉得很开心，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你知道……有时候，就跟小时侯一样，我想让你再回来管我。” Mulder承认。
Skinner轻笑，“那你达到目的了，孩子。”他替Mulder理好一缕泪湿的头发，“Fox，现在没事了吧？”他轻声说，深色的双眼充满亲切与关怀。
“没事了，长官。” Mulder点头，微笑。
“好极了。我真是受够这件该死的汽车旅馆了。该回家了。”
****************
未来……
Mulder坐在车里，精疲力竭，又兴高采烈。屁股疼得要死，可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长久以来一直在追寻的东西。他扫了Skinner一眼，对方正在开车。
“长官……以后，恩，你打算怎么办？”他试探着。Skinner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Mulder，那要看你了。我觉得这种约束方式对你有用，而且在我看来，不管你多讨厌它，在我觉得必要的时候，都能达到效果。不过，我们都清楚，这种方式非常的非正统。”
“啊，是啊。” Mulder咧嘴笑，“Shit，别告诉Scully。”
“我谁也不会告诉。” Skinner认真地回应。
Mulder靠在车窗上，碰到屁股上的痛处，缩了一下。“噢，”他边喘气边咕哝，“长官，我还是觉得短桨好一点。”
“那我就去买一个。” Skinner说。Mulder看着对方，不过Skinner的扑克脸上不见任何表情。Mulder不知道上司是不是在开玩笑，不管怎样，他觉得，未来将十分有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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