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_冷风

第1回

这女子长得很清秀，没有一般官员的冷酷黑脸。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的制服，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美丽的官员。

我这一队很长。不知道是不是官阶比较高，她只是站在那里注视每一个过境的旅客，身边两个男性官员逐一检查过境旅客的护照，偶而指示旅客打开行李袋，翻一翻，又让旅客过境了。

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明眸皓齿。在这个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大厅，看到她，有一股清凉感觉。噢，真想跟她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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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怎么那么多，是赶来明天市集的吧。还要站多两小时，但人群那么多。

感觉有人在注视我。不知道。女人就是有这么敏锐的直觉。我把目光逐渐往人群中扫视。是他吗？虽然他别过脸，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眼角还在偷偷看我。是背包旅客吧，行李这么少。单身吧？

单身？我突然觉得好笑，人家单不单身，跟我没关系。我干嘛？说真的，他那一身闪闪发亮黑色皮夹克的外型，显得格外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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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市集什么东西都有。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看得眼花了乱，难怪一入住酒店，服务生便推荐一定要来逛，硬说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归。

刚转入另一条巷子，突然听到急促的笛声，还有奔跑的脚步声。发生什么事？我四处张望，看到有几个穿制服的官员在追赶几个人。

一不留神，被一个奔逃的男子撞上了，差点跌倒，手上拎着的袋子掉落地上。正要开口，那男的挥挥手，瞬眼间消失在转角中。

心里暗骂这个冒失鬼，把地上的购物袋捡起来。这时发现地上有一盒光碟。该是那个人的吧。但那个人已不见踪影了。后面追赶的官员也不知跑那里了。周围的人似乎对刚才情景，见怪不怪，一切彷佛恢复原来的生气。

管它，我就这样塞进购物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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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在那里？

走出浴室，赤裸身子照照镜子梳头时，我突然想起他。哦，是叫陈大卫。当官员翻查他的护照时候，我偷偷瞄了他的护照。

他会不会到市集？今天是礼拜六，每个人都爱往市集跑。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在市集吧？

市集龙蛇混杂，不是被骗便是被扒钱包，他该不会那样倒霉吧？哦，如果他遇到麻烦，会不会懂得找上门来投诉？最近市集扒窃案是有所增加，我们的管治是不是太松散了。

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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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捕了。

我被锁进一间小房里，透过镜子，我可以看到官员各忙各的，就是没人走进我房里。走进来也没用，我不懂他们的语言，就像刚才，我费了一把劲，就是没人听懂。

我干坐了两小时，门突然呀一声开了。走进两个官员。

是她，我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人是三天前就在这个入境大厅排队时的女官员，她那样甜美的笑容叫我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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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上头指示，匆匆赶到拘留室。

一边走，警官一边解释刚扣留一名准备出境的旅客。一个只会外语而不懂本地语言的游客。不巧，警队里，没有人通晓外语，所以临时把我调来警队做翻译员。

没关系，反正今天我的单位也蛮闲空。

门一开，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他。他怎么犯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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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扣留我？”我先开口。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丝不安，示意他先坐下。“我来帮你翻译。”

“我只是一个普通游客，我今天要离开。”我坐下，总算有个人能听懂我的话。

“你今天不能走，那位警官有话要问你。”我向警官打个眼色，让他先说。

“好，你们问吧！”

“我们在扫描时，在你的行李袋中发现这盒子。”我照警官的话翻译，顺道打开行李袋，拿出一个光碟盒子。

“那是我捡到的。”不会吧，为了一个光碟。这个时候，我觉得有点小题大作。就算盗版光碟，又或者色情片，才一张光碟，不用这样紧张吧？

“那表示你拥有的。”我这时才仔细看清楚盒子的封面，是一部本土电影。

“那有什么问题？”我有点孤疑。

我打开盒子。“这里面有一包东西，我们怀疑是毒品。”

“毒品！不会吧！”我感到晴天霹雳。这时才想起，那天捡起来到今天，我都不曾打开过。实际上，整个购物袋就这样塞进行李袋里，我压根儿把这事忘了。

“先生，我们依据法令，需要扣留你，有什么话以后你上庭跟法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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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扣留的那几天，她每天都出现一次。这里的警官没几个听懂我的话，她变成唯一能帮上我的人。警官问了又问，我重复一次又一次事情的经过。每一次都靠她翻译。

上庭的前一天，她单独来见我，跟我分析案情。有几项对我不利：

一，东西是在我行李袋中发现的。二，就算是捡到的，没理由不打开看看，而且有三天时间可以处理，包括丢弃或交给警局。三，这光碟是本土电影，我根本听不懂，为什么要拥有它。四，有占有的意图。五，我没有证人可以证明清白。

她建议我向法官坦承一时胡涂，没弄清楚是不是违禁品便捡起来。“不会有事。”她一再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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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是无心的。体验结果，他没有吸毒。如果走私毒品，这一点份量，也未免太少了。还好份量不多，刑罚看来还有斟作余地。

我相信他，他一点都不像流氓，他只是捡了不该捡的东西。这市集是应该要大扫荡了。但现在就算捉了几个毒贩，也不能洗脱他的罪嫌。

我想我能够做的，是上庭时帮他一把。法官应该会相信他的说辞，姑念他无心之过，放他一马。

明天上庭，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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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感觉到她在庭上很用心帮我传达。间中，她还提醒我多次遗漏的情节。我也可以感觉她落力为我求情加分。    

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接纳了她的意见，决定庭上承认无心之过，但极力否认有贩毒意图。我不期望无罪释放，但希望罪责减至最轻。

法官下判时候，她的声量很小。我的心也七上八下，脑袋空白。隐隐约约中听到什么一个月五十下之类。未几庭警上前把我从被告栏中带走。

我回头望她一眼，发现她双眸似乎润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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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没说谎。

他也没那种情绪化反应。整个过程，他毫无隐瞒交待，而且一再向法庭致歉。我不明白法官为什么不告诫他一番了事，非得判他坐牢打鞭。

我错了，昨天不应该劝他认罪。假如请个律师辩护，或许还有机会。

看着他被带走，我即失落又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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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

那个地方打鞭，是在露天的刑场行刑，说是要达到阻吓作用。

行刑时候周围有很多民众。人群中时有人欢呼，时有人高喊。我被褪下囚衣，赤裸绑在一根圆柱上。狱官用一根细鞭抽打我的屁股，总共五十下。

说真的，痛是很痛，但没有皮开肉绽。这里的鞭刑，只是作为羞辱警戒作用。虽然如此，五十下，也令我两边屁股发紫红肿，痛了几天。

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屁股挨鞭，那才痛不欲生。每一鞭，都不敢哀叫，免得惹来人群窃笑。

行刑后我走下台，不经意望见前排人群中有个熟悉身影。是她。她在偷偷擦泪。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哦，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飞机上。再过五小时，我们又见面了。我离开后，我们常常线上聊天，我们正谈恋爱。应该说是因祸得福吧。

我准备在她一下机时跪地向她求婚。

结局二：

我到市集购物，想买点东西明日探狱时送给他。这个地点，应该是上回他捡到光碟的地方。对了，他说过，在一家银行的前面。

我望向银行，突然有所悟，立即直奔银行找上经理。在我一番请求下，银行经理让保安主管翻看出事当天的闭路电视。没错，银行前面就装有电眼。

我很幸运，出事当天的记录还在。事情正如他所说的，我翻录一片后交到总警长手中。警局又是一番骚动。电视摄录到一个男人撞向他时跌落了东西以及他捡起来发呆的情景。

当天下午警方迅速采取行动，依据闭路电视那男人的特征，在市集中找到一名可疑商贩，并发现他藏匿一批毒品，这些毒品都是藏在同部电影的光碟盒子中。警方主动向法庭申请重新审核及释放他。

我特意去监狱接他，他上前给我一个拥抱，说是我救了他。大庭广众，我多不好意思。

上车时候，他说，你知道吗，他本来明天就要被打屁股了。

我说，你留着，改次我再打你屁股。

说着，我们两个不禁放声大笑。

(完)

我尝试以两面手法来写这故事。黑字是男方。蓝字是女方。

我也尝试两个结局。欢迎你也来构思其他结局。

谢谢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