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Malfoy庄园
圣诞节假期
Harry的眼泪在被横到Snape教授膝盖上的那一刻就落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一定会挨顿揍，不管他屁股是不是还疼着。和Draco打架还把他弄伤这个理由无论如何都值一顿好打了，但他没想到这次处罚会当着Malfoy父子的面。
Lucius坐在对面的沙发上，Draco被他抱着坐在腿上，受了伤的左手得意洋洋地挂在胸前。其实Lucius还好了，毕竟是长辈，但Draco是同辈啊，要让Draco目睹他挨揍的全过程，这太难为情了。
但这还不算完，Harry感觉到自己的睡裤被拽了下来，接着毫不意外，内裤也被拉到大腿根。“哦，天呐。”Harry开始从心底哀号了，当着Draco的面光屁股挨揍，还有更糟的么？
Draco看着刚刚还在跟他打架的同学挣扎着被拽到教父的膝盖上，熟悉的姿势预示着接下去将要发生的惩罚内容。他看到Harry的绿眼睛流下眼泪，裤子被脱掉时眼泪流得更快了。坐在父亲腿上，父亲的手搭在他的腰间，Draco也开始紧张了，两个人打架，不可能只罚一个。感受到他的僵硬，Lucius的手警告地拍了拍Draco的屁股，“儿子，等明天你的手好了，我和你教父还有Harry要和你好好谈谈。”
Draco的脸吓得铁青，他太知道好好谈谈是什么意思了，那意味着趴在父亲的膝盖上，一边挨打一边听训。Harry的现在就是他的明天！！
Severus把Harry按在自己膝盖上，当他拉下男孩的裤子时，连他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男孩横在他腿上正微微颤抖的小屁股上有6道还肿着的红印子，仅仅4天前，不听从监护人警告的小家伙为一个小谎挨了嗖嗖的6下藤条以及数不清的灼痛的巴掌。巴掌的印子已经褪了，但藤条的伤岂是那么容易好的？Severus敢保证这小子的屁股现在一定一碰就疼。但那又如何，他又犯错了，而且毫无疑问他知道惹怒监护人的代价是疼得两天不敢坐下。
Harry乖乖地趴在监护人的膝盖上，并没有抱怨或挣扎。一开始他还拒绝这样，被脱掉裤子时抓狂般地大吼乱动，结果不但挨完打后要额外多挨10下戒尺，还要光着屁股站一个小时墙角，不站就继续挨尺子——在他和Snape的关系确立之初，他很快就意识到新监护人最不缺的就是坚硬的心肠和制服孩子的手段，可以不听话，不听话就挨打，直到打服为止。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让他三年级的头一个月痛不欲生。有一次他这样挨罚时恰好Lucius来找Severus，也就是那次Malfoy家的家长才知道魔药教授会用打屁股的方式惩罚淘气的小救世主——也间接地知道他们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教授和学生——走出壁炉他就看到小家伙立在墙角，裤子落在脚踝，屁股到大腿根一片通红，明显地肿了。听到Lucius来，男孩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结果直接被按回还在生气的魔药大师腿上，裤子粗暴地拉下来，又挨了一顿凶狠的巴掌。之后的两个小时，男孩都老老实实地缩在墙角，手放在头上，低声哀哀地哭泣。
那次的事情也把Harry推过了崩溃的边缘。站在墙角的两个小时，他感觉灼热的目光始终盯在他身上。毫无疑问，明天这里发生的事就会经由Lucius的嘴传到Draco耳中，然后传至整个Slytherin，然后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们备受瞩目的救世主不但会被那个油腻腻的混蛋打屁股，还要无比羞耻地罚站。所有人都会带着或轻蔑或怜悯或好笑的目光看他，他的朋友们会以他为耻。然后撕破脸的Snape就会在大厅里、走廊上、课堂上、Gryffindor的公共休息室、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魁地奇球场…一切人来人往的地方把他按在膝盖上。他的心冰凉冰凉的，或许不用等伏地魔，他自己就应该从巫师界消失。
他不知道两个成年巫师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个小时后，等他终于被从惩罚中解放出来时，Lucius已经离开了。魔药大师恶狠狠地看了他几眼，但终于仁慈地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回寝室。Harry拖着步子慢慢地在学校里游荡。他不敢回Gryffindor，也没必要回去了不是么，他冲Hogsmead的方向走，希望能穿过学校，从此消失。
但他忘了，开学时火车上，他遭遇到的那种生物“摄魂怪”如今正镇守着学校的边界。当他离那道边界越来越近时，摄魂怪嗅到生人的味道，群聚而来，带着无尽的冰冷和绝望，正如Harry一路走来所感受到的，他微笑着面对丑陋的生物，直到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跃到他身前，驱走了那一片黑暗和寒冷。他隐约看到了Snape的丑陋脸孔，然后不支地倒地昏了过去。
********
醒来时，Harry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疗翼，屁股火烧火燎地疼。他翻了下身，想换成侧面躺着，这个动作让床边的人知道他已经醒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刻飘到他眼前“醒了就给我解释，Mr Potter”凉滑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接着是校长说“好了，Severus，别着急。”麦格教授的声音也不复平常的严肃“Harry，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Harry只是闭紧嘴唇，什么也不说。
发现Harry的抗拒，Snape一把掀开男孩的被子，压着他的腰就要把他按趴在病床上，右手已经高高举起。但巴掌终究没打下来，有那么多人守在一旁，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教训Harry。“Severus，冷静一点。Harry已经没事了，给他点时间缓一缓。”老校长是唯一能制止Snape的人。
“我会在办公室等你，Potter先生。”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麦格教授也叹了口气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校长和Harry时，男孩磨蹭着坐了起来，抬起头对上校长温暖的蓝色眼睛。“您为什么要让Snape教授当我的监护人？”
“Harry，我的孩子。暑假时我告诉过你了，你名义上的教父Black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恐怕只有Snape能从他手里保证你的安全。”
“Weasley家呢？或者其它什么人？魔法部也可以，您也行啊。”男孩绿色的眼睛再一次蒙上泪水。
“你也不想Ginny、Ron他们有危险吧？可不能保证Black只针对你一个人。魔法部太功利了，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粉饰太平的工具。至于我，孩子，我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年纪大了。”顿了顿，“麦格教授也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我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了。”看着男孩垂下脑袋，校长接着说，“所以，你这次冒着生命危险穿越禁林，还遇到摄魂怪，是因为你跟Severus闹翻了？”
“校长，如果我退学，退出魔法界，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Harry抬起头，“我不是要推卸责任，可是，像Snape教授说的，我什么也不会，完全是个累赘，还在不停地找麻烦，如果我离开了，是不是就没有麻烦了？”
老人脸上和煦的笑容消失了，突然严肃起来的校长让Harry瑟缩着退了回去，“所以，Harry，Snape教授说的是真的了，他说你之前似乎……完全没有求生的打算，告诉我，你去禁林干什么？”
Harry倔强地偏过头，“我打算离开学校，反正明天我就会成为全学校的笑柄。”
“为什么？”
一片红晕出现在Harry脸上，“反正大家都会知道，告诉您也没什么。Snape在Lucius Malfoy面前打我。”
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开口。Harry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有点荒谬。但这是小事么？会被所有人羞辱是小事么？
“Harry Potter，不得不说，我有点失望。就为这个原因，你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么？你忘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忘了你父母如何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生存？而你，就为了这么一点脸面上的事情，就打算放弃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我不会跟你说那些责任的事，因为我不会用那个来责备你，但你如此轻视生命，让我很失望。”校长从没这么和Harry说过话，虽然他语调平缓，但说出的话却比山还沉重。
Harry脸色苍白，显然校长又一次打中了他的软肋，“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没想这么多，我没想去死，我忘了摄魂怪……”泪水一道一道流过Harry的脸颊，“Sorry……对不起”
“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Snape教授。你知道你引来了多少摄魂怪么？超过10只，如果Snape教授没有及时赶到，或者如果赶到的不是Snape教授，你绝对没有这个幸运躺在这里。我从没见过Severus那么狼狈，他抱你过来的时候几乎站都站不住了。”顿了一下，床上的Harry已经缩成一团了，小脸上清楚地写着悔恨二字，“虽然不想说，但我很庆幸我选了Severus当你的监护人而且他答应了。Severus坚强的意志让他总能做出超过能力范围的事，我毫不怀疑如果是他自己面对十余只摄魂怪，他绝对活不下来。”这句话成了压垮Harry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有什么比自己死更让他难过的，就是因为他而让别人有生命危险，即使那个人是他痛恨的魔药大师。
校长离开的时候Harry没意识到，他只是缩成一团，任由眼泪一串串落下，直到哭累了毫无意识地倒在床上睡着。
********
第二天Harry醒来时已经10点多了。屁股还在隐隐作痛，但头更痛，眼睛也肿得睁不开。Pomfrey夫人给了他一点清凉的眼药，让他舒服多了。昨天的事还乱糟糟地挤在脑子里。他有些惧怕走出医疗翼。怕外面的人的嘲笑，还怕他昨天就决定去面对的Snape。
鼓起所有Gryffindor式的勇气，他走到校园里。并没有如他想的一般，学生们还和往常一样。或许消息还没传开吧，他自嘲地笑了笑。也好，在他被别人的唾沫淹死之前，他至少还能有勇气去见那个男人。
纠结地站在Snape办公室的门口，几次抬起手想敲门但都放弃了。Harry甚至有一种冲动转身离去。直到门自动打开了，“进来，Potter”
教授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面，而是坐在沙发里，胳膊抱在胸前，右腿搭在左腿上。看到Harry进来，他皱了皱眉头，指了下身前的位置，“To me，Potter”
男孩乖乖走过去，立在他面前。还没说话，眼泪先流下来了。“Potter，我也不用听你解释了，昨天你和校长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么？”Snape看着眼前的男孩，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天知道昨天在医疗翼门口，听见Harry说那些话，他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狠狠揍他一顿，但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事情更糟糕了。校长出来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老人并不像听起来的那么生气，甚至是有点愉悦的。看到Severus守在门口，这种愉悦更明显了，“Severus我的孩子，坏事有时也可能变成好事的。”
不理解那个老头意义不明的话，但被推着离开时他意外地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太累了吧，自己和Potter都要冷静一下。
********
站在魔药大师面前，Harry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他摇摇头，等着即将到来的审判。挨打是肯定的，他的监护人不会放过任何错误，何况这次连校长都生气了。关键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在我们被迫成为这种关系之初，”Snape教授开口了，“我说过有两件事我决不允许，是什么？”
“说谎，”Harry小声嘟囔着，觉得自己不像13岁，反倒像7岁或者更小的孩子，“还有，不能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
“如果你不幸犯了这两个错误会怎样？”魔药教授的语气很平静。
“你说，我一定会非常后悔，比我所能想象的都要后悔。”Harry脸色苍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Severus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孩子要晕倒了，“去储藏间，打开柜子，第二层中间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过来。”
Harry依言行动，知道他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储藏间的柜子是Snape禁止他碰的，他挨的第一顿打就是违反了这条禁令。那种年轻人特有的反叛心理让他一定要触怒教授，结果他平生第一次后悔长了屁股。Snape的巴掌又大又硬，现在想想那顿打并不太重，但它改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抽出抽屉，Harry倒吸了一口凉气，藤条！里面是一根拇指粗的藤条，土黄色油光滑亮，弯曲的弧度显示出良好的韧性。难道，难道Snape真的要用藤条抽他了么？
********
Snape看着Harry拎着藤条走出储藏间，脸色比进去时更苍白了。显然这孩子知道那是什么，也表现出应有的畏惧，甚至有点过了。重新站到教授面前，Harry进来后第一次抬起头看他。
“那是什么，Potter？”语气依然平静。
“藤……藤条。”
“干什么用的？”
“……惩罚……我……”Harry的头又低下去了。
“怎么惩罚？”教授不依不饶。
“打……打屁股用的。”Harry真的快晕过去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进行这样的对话。
“很好，听着Potter，”Snape站了起来，像一片乌云一样笼罩住Harry，“我个人不倾向于把藤条作为日常的惩罚手段，因为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言，藤条有点过于严厉了。”顿了一下，“所以只有两种情况我会用到它，告诉我Potter，哪两种？”
“撒谎，还有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Harry惊讶自己居然还能说话。
“你昨天犯什么错了Potter？”骤然升高的语气让Harry打了个哆嗦。
“我……我违反校规，进了禁林……还招来了摄魂怪，自己差点死了……”哭着对上年长巫师的黑眼睛，“我还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差点让你也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Harry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Severus愣了一下，没想到男孩能说出这么句话，“最后一句不用说，我的危险是我自己的事，你要负责的是你自己的安全。”恼怒地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Harry垂下脑袋，摇摇头，“Sorry”
Snape做了个手势，写字台立刻被清理干净了。“裤子脱了，趴到桌子上去。”
Harry流着泪走到桌前，解开皮带，任凭长裤滑到脚踝，然后俯下身子。藤条被他小心地放在身旁，闪着不祥的光芒。
Snape走过去，一把将男孩儿的内裤拉到膝盖上。Harry的屁股上还有挨打的痕迹，昨天罚得不轻。拎起旁边的藤条，男孩瑟缩了一下。
“十二下，Potter，虽然这远不到你该得的。”接着“嗖”的一声，藤条重重落在臀峰上。
Harry知道藤条很疼，但他从没想过那么疼，就好像不是打在皮肉上，直接打在骨头上一样。他立刻立起身子，然后无意识地蹲到地上，才“嗷”地一声喊了出来。
“Back to your position，Potter先生，”Snape决定仁慈一点，“再有下次，就从头开始计数。”
Harry忙不迭地站起来，趴回桌子上，两只手紧紧抓住桌沿，仿佛这样就不会离开桌子了似的。
第二下、第三下……Snape有条不紊地打着，没加重，也没减轻，Harry的屁股上眼瞅着肿出百叶窗状的檩子，男孩总是在每一下的时候抬起头，抓住桌沿的手上青筋爆起，然后才让人欣慰地哭喊出来。直到第十下，Snape打在他大腿根的地方，叠上了之前的一道檩子。Harry直接弹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男孩抬起头，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他要绝望了，那完全是身体的反应，“对不起……”Harry哽咽着看着魔药大师，“我不是故意的……”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哭着趴了回去。
最后的两下出奇的轻柔，只是碰了碰Harry灼痛的屁股。然后就听到魔药大师转身离开了。Harry伏在桌子上，知道惩罚结束了，他不可遏止地大哭起来，为疼痛，为委屈，为解脱，还有那最后两下的宽容。
********
Snape从储藏间走出来时，Harry还趴在桌子上，屁股肿起一排青紫的印子。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藤条确实重了，更何况他还一点都没留手。“可以起来了Potter，整理好自己。”
Harry慢慢起来，每动一下都撕裂地疼，他一个星期都别想坐下了。穿裤子的时候他差点又叫出来，用手摸摸屁股又烫又肿。但他还是迅速地拾整好情绪，尽可能快地止住哭泣。魔药大师痛恨哭喊，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挑战他的耐心。
“Lucius不会把昨天的事说出去，如果你担心的话。”魔药大师突然出声，Harry有点没反应过来。
Severus走到Harry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孩又瘦又小，刚被痛打过一顿十分可怜，但想想他做的那些事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么？
Harry不着痕迹地向后躲了一下，听到魔药大师开口解释，“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你，但Malfoy家不同。”顿了一下，“Draco是我的教子，Malfoy对我而言属于家人的范围，我对他们也是。鉴于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很遗憾，从法律意义上讲，你也是Malfoy家族的一份子。”
Harry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
“所以，即使你与Draco互相憎恨，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明白么？”魔药大师不耐烦地要求。
Harry没有说话，Draco和他恨不得杀了对方，还好好相处？
“如果被我发现你没有和他好好相处，会怎样？”魔药大师的语气充满威胁。
Harry青白了脸，“会有惩罚。”看到Snape突然皱紧的眉头，“我会被打屁股。”他赶忙补充。
“很好，记住这一点，明白了么？”Snape要求一个承诺。
“Yes。”男孩立刻被拉转身子，屁股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Yes，sir。”Harry学乖了。
“你可以走了，Potter先生。”Snape转身，不再理会他。
慢慢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前，Harry轻声说到，“Thank you for saving my life, sir, and…sorry for putting you in danger.”他确信Snape能听到，不等回应，闪身走了出去。
Harry Potter拉开门走出地窖的那一刹那，Snape教授突然觉得心头一阵异样。他不是没看出Potter的歉意，只是这种歉意出现在一个姓Potter的小子身上让他觉得不可思议。Potter不是一向自大、自以为是、鲁莽冲动不计后果么？以前的James即使在几乎把他害死时也没流露出一点歉意来。他那些素质低下的朋友同样如此，Black更是以做坏事、错事、害人、伤人为荣。Lupin稍好些，但Severus最痛恨的却是Lupin，因为在狼人身上，他看到了一个人可以冷漠和旁观的最高程度。有这样的长辈，会培养出主动道歉的孩子么？
另一件让他别扭的事，是昨天晚上面对摄魂怪的那一刻，他确确实实从Potter脸上看到了死志。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正是热血青春，对人生和未来充满了美好幻想的年代么？Severus清楚地记得，即使是性格阴沉的自己，在13岁之时也享受于充实的校园生活，为每天都会学到的知识而兴奋，更满怀希望想长大后大展宏图。即使在Slytherin学院他没有身份地位撑腰，Potter四人组每天找他麻烦，原以为是朋友的Lily逐渐叛变，他都觉得生活仍然是美好的。由己推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才让在那一刻，Harry放弃了求生的愿望呢？
Severus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静不下心来干任何事。其实他不知道，就是从那一刻开始，Harry Potter在他心中的固有形象动摇了。小男孩面对摄魂怪时解脱的微笑和刚刚挨打时哭得泪流满面的样子重合到一起，以一种最脆弱哀婉的方式一点点动摇着魔药大师心中那个继承自James Potter的自大轻狂的形象。
********
Potter没有去吃午饭，这一点Severus完全可以理解。换成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坐下。虽然几乎没人相信，但Severus实际上确实是个心软的人。但前提是，那个对象没有触犯他的底线，也不是他敌对的阵营。前一个标准并不难达到，Severus的底线只有一个：不要触犯他的尊严，因为他实在是个高傲的人，还有着公认的超凡脱俗的智慧。所以任何比他高傲，侮辱他智慧的人都会被他狠狠地教训，而一旦你表现出对他的臣服，他的怒气其实很容易就消散了——虽然通常看起来不是这样。至于什么人属于他敌对的阵营，学生时代的劫盗者无疑归入此类，他的父亲也算一个，如今还要加上杀掉他认可的朋友Lily的黑魔头。至于Harry，连Severus自己都不承认，似乎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个臭小子好像要从敌对的阵营溜出来了。
总之，那顿藤条还没打完，Snape其实就已经不生气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会劫后余生的，而爆发出比以前更强的实力也让他十分自得。Harry Potter自己的忏悔和感激也让他在好心情上加了个砝码。他不由得注意到，在成为Potter监护人的一个多月里，那孩子还是第一次表现出让他满意的态度。
想到这，Snape走到战战兢兢的Ron Weasley跟前，带着他惯常的假笑，“告诉Potter先生，晚饭时我要在我的办公室看到他。”说完，一甩袍子，留下一个比之前更惊恐的红发小子。
********
Harry趴在床上，浑浑噩噩地待了一个下午，很庆幸自己没有课要上，不然他一定会挣扎着去的。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的是给Snape任何理由再处罚他。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那些不好的记忆变成一个又一个噩梦不停打扰他，直到感觉Ron在推他，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伙计，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得告诉你Snape让你晚饭时去办公室找他。”Ron脸上写满了同情。
“哦，天呐。”Harry挣扎着要起来，“现在几点了？”
“四点四十，Hermione让我早点叫你，说你应该需要洗洗澡修整一下。”
再一次庆幸他们有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性朋友，Harry揉揉脸，一鼓作气从床上站了起来。
休息了一下午，屁股上的伤不但没好，反而更疼了。这和他之前几次的经历都大不相同。Harry想着这是不是就是Snape说藤条过于严厉的原因，不光在打的时候痛不欲生，还体现在持久性上。Harry深切的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勇气去碰热水。
勉强收拾了一下，用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痛苦地洗了个澡，Harry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又把Dudley的旧裤子找出来了，同时还感谢梅林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看看表，差10分钟6点，他哀叹了口气，向地窖走去。
********
6点整，Snape听到敲门声传来，经过了几次对抗之后，Potter终于学会了准时。打开门，不意外看到一个一脸沮丧的救世主，他还注意到Potter穿了条明显肥出许多的裤子，得用皮带才能让它勉强待在身上。
“Potter先生，我不得不说我得收回之前关于你做事从不考虑结果的评价，鉴于至少在购买衣物上，你有足够的先见之明。”Severus的语气几乎是调侃的。
Harry有点惊讶，他敏感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没什么麻烦，“这是我表哥Dudley的，他比我胖一些。”
“看来虽然和你的姨妈相处不太愉快，但你似乎对表哥还颇有感情，连他的裤子都拿过来了。”Severus有点奇怪，故意那话试探。
“除了校服我只有这个。”Harry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语气无疑是消沉的。
事情向Severus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他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以前并未对救世主的家庭生活有过过多干涉，现在看来，似乎有必要去和Albus谈谈。清了清嗓子，他开口，“Potter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中午吃了什么？”
Harry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教授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睡着了，先生。”
“早饭呢？”
“我起来就过来找您了。”男孩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教授，我没有吃饭是因为我……不太饿，一顿不吃不会伤害到我的。”他的身体都绷紧了。
Severus有点好笑男孩的反应，显然他以为自己要为这个惩罚他，“鉴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严重怀疑你需要好好吃每顿饭，”满意地看到男孩瑟缩了一下，“所以我不希望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男孩点点头，焦急地等着最后的宣判，“今晚你要和我一起吃饭，Potter先生。”说完，他把手搭上男孩的肩膀（男孩躲了一下），引着他走到壁炉前。
两个人的餐桌已经布置好了，就放在壁炉前，让整个环境都暖洋洋的。但Harry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个木头椅子，他曾经好多次盯着它的腿感受着屁股上的巴掌，这一次他还要痛苦地“坐”在上面！
Snape并没有在桌前停下来，而是径直带着Harry走向壁炉，转动了一个蛇头，壁炉旁边就打开了一道门。Harry惊讶地跟着进去，发现他第一次进入了魔药大师的私人领域，但即使是身为Gryffindor的他，这个
第2回
时候也不敢左顾右盼太放肆地打量，只依稀地看到房间里有很多书，而且并不像他们猜想的那样是纯黑色系的。整个房间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充斥着温暖的米色和驼色。
Snape把Harry推到一扇门前放开了他，从袍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让你自己能坐下，别让我等太久。”说完递给Potter转身离开。Harry惊讶地盯着手里的瓶子，挨了那么多次打，这是第一次Snape给他疗伤的东西。
转身推开门，Harry走进了一个超级豪华的私人浴室。他一边抹着油膏一边贪婪地打量着，跟这比起来，级长浴室就是个笑话。油膏很清凉，而且很快就吸收了。等再提上裤子时，Harry惊讶地发现他的屁股只是有一点疼，就像轻轻地挨了顿巴掌一样。
心里惊讶魔药大师的这番举动，他疑惑地走出门，发现Snape就等在浴室门口。把剩余的油膏递过去，魔药大师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留在你那儿Potter，不过只有我允许的时候才可以用。”男孩点点头收回手，“我假设你能够设想未经允许私自使用的后果。”
“yes，sir”男孩小声答了一句，跟着Snape走出房间。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Harry愉快地发现主菜正是他最爱吃的枫糖鸡腿和烤鸭胸，还配着美味的鸡蛋沙拉，连饮料都不是常见的南瓜汁，而是隔几天才出现一次的果味牛奶——同样也是Harry的最爱。他疑惑地边吃边想，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魔药大师的用餐礼仪完美无瑕，包括沉默这一点。所以Harry也老老实实地闷声吃着饭。食物进嘴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努力“优雅”地吃完。
当主菜下桌，作为甜点的草莓拌鲜奶油上桌时，Harry的猜测变为现实。对面坐着的魔药大师“确实”知道他爱吃些什么。“Thank you, sir.”他小声说着。
“不要轻易表现出对某样东西特别的偏好，Potter”魔药大师的甜品是一份水果羹，“会让你的敌人有机可乘。”
Harry用了一会儿才想明白Snape的话，如果有人想害他，在他喜欢的食物或饮料里下毒无疑是个好办法，此外，他还知道，教授确实知道他喜欢些什么。
抬起头来小小地笑了一下又赶快低下头。魔药大师仍然面无表情，他可不想招惹他。
Snape看到对面的男孩先是陷入思索，然后抬起头笑了一下，突然惊异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和平与友好。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姓Potter的家伙向他展露善意，而且那个笑容没有丝毫做作，看起来Potter确实心情不差，难道就因为吃了顿喜欢吃的好饭，就让他得到满足了么？这个孩子是这么容易满足……和感恩么？
“Lucius想邀请你一起过圣诞假期，”男孩惊讶地抬起头，“我假定你假期没有别的安排。”
“没有……我可以待在学校里。”Harry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可不想和一窝蛇待在一起。
“我建议你跟我一起，”Snape的语气可不光是建议，“考虑到胖妇人被袭事件，假期里没什么人的Hogwarts也并不安全。”
Harry没多说话，点了点头，本来他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么？
“还有，从下周开始，你要跟我学习守护神咒。”Snape宣布。
“对抗摄魂怪的那个？Lupin教授说我年纪太小还不能学……我真的可以学么，教授？”Harry的绿眼睛又热切起来。
“如果你努力练习，即使是你这个年纪也可以学会，我就是在三年级时学会的。”顿了顿，“不过，我对不努力的学生可一向没什么耐心。”
Harry暂时收声了，但眼神中的热切却没消散。
之后的一个多月，Harry每周两次跟Snape学习守护神咒，虽然面对教授他很紧张，学习过程中也时不时挨上几个巴掌，但学习的效果非常明显，现在Harry已经能放出一片银色的雾了，而在达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他们居然没有发生激烈的争执。Harry觉得，似乎从那一次挨藤条之后，Snape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变化，但他说不出是什么。而且，他也觉得那应该是因为自己对他也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至少面对救命恩人，Harry是无论如何恨不起来的。
就这样，在Harry不情愿的等待中，圣诞假期到来了，而他和Snape如之前约好的那样，在假期的第二天就来到了Malfoy庄园。
********场景转换
魔药学教授的巴掌高高举起，伴着风声落在趴在他膝盖上的男孩儿的屁股上，闷闷的一声显然不是做做样子的love swat。Harry咬牙，之前藤条留下的印子还在，Snape的巴掌又大又硬，完全勾起了几天前的痛苦回忆，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一下又一下，挥舞着大手的惩戒者似乎并不急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男孩痛不欲生，而只是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惩罚，而屁股朝上的Harry已经开始觉得火辣辣的感觉呈燎原之势在此刻完全裸露在外的那个部位蔓延，他抽了下鼻子，有心伸手去挡却终究不敢再次冒犯教授的权威，于是只是握紧拳头拼命忍着，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虽然光着屁股在Malfoy家父子面前挨打是他这辈子目前为止最丢人的经历，但他可不想哭出声来，绝不！
看着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小对手此刻的惨状，听着教父的巴掌一下下落在Harry身上，Malfoy家的小少爷突然忍不住躲了一下，不自在地动了动，抱着他的Lucius感觉到儿子的异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次为什么挨打？”Snape丝一般的声音响起，手上也一点儿没停，用几个脆生生的巴掌给威严的问话加上了更加不容反抗的标点。Harry的屁股已经变得红彤彤的，男孩瘦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挣扎，一直搭在身侧的右手也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挥，Snape用左手抓住男孩的胳膊，别在他身后，一边落下更加使劲的两下，“我在等待一个回答，Potter先生，今天你做了什么该打的事情？”
令魔药大师意外的是，趴着的小子明明已经疼得忍不住拼命扭动，却硬是咬紧牙关不开口。Snape彻底困惑兼生气了，如果说快放假时候那几次接触让他开始觉得这个孩子其实还有些地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不可救药，其实也还可以试着去真心以对，那么现在他又想否定之前的想法了。这孩子是如此的屡教不改，如此倔强，挑战教育者的耐心。
看着教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Draco也快坐不住了，毕竟今天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按照自己父亲的原则，misbehaved together, spanked together，Harry现在有多惨，自己明天一定会更惨，这件事情似乎在向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
“Accio Draco’s ruler!”终于怒气爆发的Snape决定光用巴掌已经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开口召唤他知道的，自己的朋友一定会给儿子预备的东西。
********
硬木尺出现在Snape手中的那一刻，Draco跳了出来紧紧抓住即将挥下的尺子，“教父，别打了。”
“不用你假好心，你不就是想看这个么？”没等Severus和Lucius说什么，还趴着的Harry先吼了出来，同时也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Harry真的觉得很委屈。明明在学校时的最后一个来月，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趴着忍疼了，但才来了Malfoy庄园几天，他就第二次被打了。他很努力地按照Snape的话，打算跟Malfoy和平相处，所以当Draco不小心搞砸了教授的魔药，让自己帮他隐瞒时，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他觉得互相信任是成为朋友的开始。结果那个小子根本是在害他，他早早就跟Snape承认了错误——因此居然没受到任何惩罚，而自己却因为后来的隐瞒挨了巴掌加藤条的大餐！而且Snape还不准他用那个油膏！！要不是今天Draco提起这个，他才不会跟他打架，更何况他的胳膊还是他自己撞伤的。
Harry决定比以前更恨Draco了，就连之前印象好转的Snape现在也重新出现在他痛恨的列表上。
********
同Harry的想法不同，Draco现在是真的想阻止教父继续惩罚。一半是出于他可不想明天自己也挨那尺子，一半是因为Harry的表现确实让他很疑惑。Malfoy家的小公子骄傲任性没错，但并非不辨是非分不出好坏，只是身为Slytherin的他知道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利益而已。那天的事他确实是故意的，但天晓得那小子那么蠢。教父可是好骗的？看到教父拎着藤条走进Potter的卧室，Draco小少爷自己也是惴惴不安的。
他明白Harry肯定会告密，而告密的结果就是自己也被那藤条抽上一顿——Malfoy家的老规矩了，很是公平。但疑惑的是，走出房门后明显还在生气的教父居然什么都没对他做，难道Harry没告密？但为什么？
所以今天他才趁大人们不在家时去问Potter，结果没想到那个莽夫一下子就火了，争执中他摔下了客厅台阶，磕在一根棍子上，撞伤了胳膊。这点小伤在巫师界实在不算什么，教父的一剂魔药就能搞定，恐怕他的屁股都会比胳膊疼的久。
********
Draco的疑惑其实对Harry而言很正常，因为他不信任Snape，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使他告诉Snape都是Draco捣的鬼，Snape也不会相信。而且，就算他相信又怎样，来Malfoy家几天，他明显能感觉到Snape的偏心，他对待Draco的态度比在学校里还要纵容。
********
说实话Snape自己也不太想继续打了，所以Draco能轻易地抓住尺子。而膝盖上的Potter也如他所愿哭了出来——尽管似乎原因不太对。现在的局面让他有点为难。Potter虽然哭了但仍然没有认错，Draco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又让他下不去手。
一直坐在那儿的Lucius Malfoy及时为老友解了围。“Severus，不早了，两个孩子应该睡觉了，而且”瞥了一眼紧张地缩到教父面前的Draco，“现在继续教训Harry他也不会服气，等明天Draco没事了再解决这件事吧。”
Severus几乎是感激地看了一眼Lucius，松开了对Harry的钳制。男孩儿哭着爬起来穿好裤子，看都不看其他三个人一眼。“回去反省Potter先生，希望明天你能理智一点。”男孩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感觉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Severus立马抓过Harry打算再补几个巴掌，男孩吓得向后躲了一下，微不可闻地说，“Yes，sir。”
放走了无比低落的Harry，两个大人转向感觉不妙的Draco。铂金小公子缩了下脑袋，“我也去睡觉了，父亲，教父。”说着就要离开。
Lucius直直地看着他，“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我和你教父会去找你。”说完，挥挥手让男孩离开。
心情沉重地拖着步子回到房间，Draco跌坐在自己宽大豪华的软床上，焦虑地等着审判到来。
********
回到房间的Harry一下子趴在床上，不能控制地大哭起来。他之前跟Snape真的处得不错了。Snape会教他其他老师没教的东西，教守护神咒时他也没像在魔药课上那么讽刺，他教的很细致，会把每个步骤都讲明白，比之前的任何一个DADA老师都好，而且他也没像Harry想的那样因为他一时没学会而惩罚他——甚至在他第一次放出自己的守护神，Harry没忍住轻笑出声时，他都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做过多的评论。Harry以为他们真的能和平相处下去的，但今天一切都毁了，Snape就是个混蛋，毒蛇窝里最毒的蛇！
Harry郁闷地捶着枕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明明以前被Snape打时，他都只会憎恨他，但这次他分明感觉自己很委屈。难道是因为疼痛？但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留下一点点刺痛。伸手摸摸屁股，除了之前藤条的六条印子，其余的地方并没有明显的痕迹，Snape并没有打太重，不是么？他明明记得有一次他能从自己的屁股上摸出Snape的指印来。
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个老混蛋，油腻腻的白痴，大蝙蝠，毒蛇头子，不讲理，偏心，不辨是非……Harry把心中能想到的骂Snape的词汇从头到尾骂了个遍，直到“扑哧”一声轻笑打断了他。
他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团成一团，刚才太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了，完全不知道屋里进来了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肯定被Snape听到了，他又惨了，接着才发现屋子里并没有那个黑乎乎的身影，只有Draco的妈妈，Narcissa Malfoy靠着写字台看他。
“那都是说Severus的么？”Narcissa用一只手挡着嘴唇笑着，“我们那个时候都叫他蝙蝠男（batman）的。”
“蝙蝠侠是个大英雄，”Harry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口，可能是想维护蝙蝠侠的名声？看到Narcissa不解的眼光，他补充说，“在麻瓜电影里。”
Narcissa蹙了下眉，“Severus也不差呀，有很多人仰慕他呢。”
“仰慕？”Harry反问，“怎么会仰慕他？”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对Snape很不礼貌。接着他又想到Malfoy一家和Snape是一伙儿的，她一定会告密，这又让男孩不安起来。
注意到Harry的脸突然白了一下，不安地看着她，Narcissa咯咯地笑了。她扭着腰靠近男孩的床铺，Harry直觉地想躲，又意识到没什么地方可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Narcissa坐在自己的床尾。“当然有了，Severus又酷又聪明，会好多我们不会的东西，女生们都很羡慕我和Lily呢。”
熟悉的名字让Harry有一瞬间的恍惚，“Lily？”
Narcissa微笑地看着他，“对，Lily，Lily Evans，也就是后来的Lily Potter，你的母亲。”
“妈妈跟Snape有什么关系？”Harry很想知道母亲的事。
“他们上学前就认识，好像以前是邻居。而且Lily的魔药学也很好，当时一直是他们俩个搭档呢。”Narcissa仔细地观察着男孩儿的眼睛，知道Harry热切地想了解更多，“我是因为Lucius，他们关系好，Severus连带着也对我很好。他就是那种人，一旦认可了谁，就会非常温柔，全心全意地对他。”
“温柔？”Harry不由自主地摸摸屁股，如果打得他几天不敢碰凳子也叫温柔的话，他简直无法想象不温柔是什么样子。
“呵呵呵呵，”注意到男孩的动作，Narcissa笑出了声，男孩恼怒地红了脸，“我家的Dragon也被他打过，有几次哭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男孩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她，难道自己儿子被打，当妈妈的不生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顿了顿，“我会心疼Draco，但不会生Severus的气，因为他才是最宠Draco的那个，如果连他都要下手揍他，那Draco一定是犯了非常该揍的错。”停了一下看到男孩仍然不太明白，“其实每次打完都是Severus最心疼，我有好几次看见他搂着Draco都不舍得放手，平常明明连碰都不碰一下的。”
“他可不会那么对我。”Harry嘟囔着，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嫉妒，“完全是两回事。”
“Draco最怕的可不是他的教父打他。”Narcissa抛出一句话，成功挑起小救世主的好奇心。
没等到答案，Harry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
“有一次Draco跑到翻倒巷去玩，回来后还撒谎说是去对角巷逛街。被拆穿后想想我们有多生气吧，你知道Severus最不能容忍的错是什么？”她问。
“撒谎，还有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藤条让他深切地记住了这两条，他很想知道Draco后来怎么了。
“没错，但那次Draco把这两条全犯了，结果Severus整整两个月没理他。”Narcissa说完静静看着Harry。
“只是不理而已，我还挨过藤条呢。”说完Harry自己脸都红了。
“Draco也挨了，18下，那时他才10岁。Lucius打的。”
Harry惊讶地张大嘴，他简直不敢相信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也被这样对待过。“你开玩笑的吧？”拜他自己的经验所赐，他清楚地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他已经13岁了，而Draco整整小了他三岁。
“有这个必要么，Mr. Potter？”Narcissa调侃地看着他。
Harry沉默了。确实没有必要对他——一个外人说这些，这并不是什么光荣历史，任何人都想拼命隐藏的。“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只是想告诉你，如果Severus肯动手打你，意味着一旦惩罚结束，他就不会再生气，而是原谅你了。”Narcissa温柔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孩。
“那不一样，我和Draco不一样。他只是想打我而已，他从不原谅我！”Harry说着，不知怎么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Narcissa递给他一块手帕，Harry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手帕很柔软，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你自己有没有试过打人，或者拍拍桌子，那你就知道打你的时候，他可能比你还疼。”
“所以他会用尺子，还有藤条。”
“所以他从不轻易用尺子和藤条，不是么？”Narcissa湛蓝的眼睛坚定地看着Harry。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Harry不得不说，在他挨的这些打里，只有很少的几次用到了工具，这其中还有好几次是因为他拒不屈服。藤条更是仅有那两次。“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Narcissa愣了一下，不是太明白Harry想问什么。
“你们全家都不喜欢我，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Harry倔强地盯着Narcissa，“你是Snape的说客！”
看着Harry碧绿的眼睛，Narcissa有一瞬间的失神，“肯定有人跟你说过，你长的和你父亲几乎一样，但你有Lily的眼睛。”男孩没说话。“Lily是我学生时代仅有的几个真正的朋友之一，她会做很好吃的提子饼干，梳头发时还会哼歌。”Narcissa看着Harry，陷入怀念之中。
Harry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因为佩妮姨妈也是这样，他知道佩妮姨妈最拿手的点心就是提子饼干，连只爱吃肉的Dudley都能吃下一大盘子，她还说那是继承自外婆的手艺，但他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你不是Gryffindor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答案呢？”Narcissa那贵族的骄傲又回来了，“当时Lily怀着你时还曾想让我和Severus做教父母呢，亏着Potter那家伙不同意，不然有个明显是Gryffindor的教子该多麻烦呀。”
“Gryffindor怎么了，”Harry吓了一跳，Snape差点成为他的教父。他没意识到，他这时已经相信Narcissa说的了。
“也没什么，就是比Slytherin挤不少。”Narcissa得意地挑起眉毛。
“Slytherin可比Gryffindor冷多了。”Harry想都没想回了句嘴，突然看着Narcissa，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好了，Potter先生，我想是时候上床睡觉了对么？”Narcissa站了起来，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Harry，你可以叫我Harry。”Harry低着头嘟囔着。
“那么Harry，晚安。”Narcissa转身走向门口。
“晚安，Thank you ma’am。”男孩小小的声音传过来，Narcissa微笑着开门离去。
********
就在Harry和Narcissa和风细雨地聊天时，等待Draco的却是两大boss的疾风骤雨。
Lucius和Severus一起进来时，他们的儿子/教子正惨兮兮地站在屋子中央，没受伤的手背在后面。
Lucius的手杖轻轻点着地，“看呀，我的小Dragon已经摆好认错的态度了不是么？”
Severus瞥了他一眼，不认同地坐在床上冲Draco挥了挥手，“过来Draco，你今晚不会有任何麻烦。”
那意味着明天有麻烦。Draco瞅了眼父亲，飞快跑到教父身边拉起Severus的胳膊，“教父，你别生气了……”
Severus挑起一根眉毛，“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Draco？”
Draco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想让事情更麻烦，最好快快地实话实说，“我全说出来，教父”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Lucius，“父亲……这事我也有错。”
接着Draco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四天前的撒谎事件。他没用什么可能帮自己脱罪或加重Harry罪行的说法，知道无论他怎么说，眼前的两个大人都有足够的智慧发现事情的真相。
看到教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父亲那边他根本看都不敢看，Draco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抓着教父的手也放了下来，等他说完，整个房间里一片肃静。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Draco眼圈红了，“我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谁都知道教父不好骗。我哪儿知道他真那么干了。”
“那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Draco？”Snape沉着脸看着他的教子。
Draco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我看到您拎着藤条进去的……而且家里的规矩……我不想挨藤条，”擦了擦眼泪，“而且我以为Potter会说。”
“他没说，”Snape的情绪变得更差了。
“为什么？”Draco还是想知道答案，“他不会是为我……”
“你对他有那么重要么，Draco”一直没说话的Lucius开口了，“而且想想你自己，会为一个害自己挨藤条的人说话么？”
摇了摇头，“可是我们是Slytherin，他是Gryffindor……”他冰蓝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教父。
叹了口气，Snape说，“没有那么多的不同，Draco，Gryffindor鲁莽，但不是白痴。”看了眼对面皱着眉的Lucius，“我想，Potter不说的原因是因为不相信我会相信他的话吧。所以直觉地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老友也点了点头，魔药大师又叹了口气。
Draco担心地看着两个心情明显很糟糕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Snape说“睡觉吧Draco，明天再说。”
Draco爬上床时，已经走到门口的Lucius转身说了一句，“明天早餐时不用换掉睡衣了儿子，反正你明天要去的地方只有这间房子和我的膝盖而已。”说完和Severus一起离开。
翻身上床的Draco绝望地长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这也是别人发给我的！
要是再有的话还是会发上来和大家分享的！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