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不过如此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我总是先她醒来,我喜欢在淡淡的阳光中看她,看她隐隐有泪痕的脸庞,看她蜷缩着的冰凉的身躯,看她屁股上密密麻麻的斑驳伤痕。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见过最令我心动的女人。
她睡得很沉,但又仿佛一颗眼泪滴在心头便会让她骤然惊醒。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她屁股上的鞭痕,有点后悔,又有点兴奋。
“唔~~~”她真的醒来了,一脸的惶惑,我开始懊恼昨夜下手太重。
“醒了?还痛吗?”我柔声问着,心头满是怜惜,双手并没有停下来。
她摇摇头,勉强挤出微笑,凝望着远方,彷佛看进一片虚无之处。
我是个有SPANK倾向的人,我无从知道她是否会了解这样一个癖好,但令我诧异的是她对加在身上的鞭打从来都只是逆来顺受,不作任何的埋怨与羞怯,她只是默默无言地忍受着,甚至连哀求也不会。
“我去准备早餐。”她吃力翻了个身,避开屁股上的疼痛,起床,披上柔软的睡袍,快步走进了厨房。
我悄悄跟上前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和佣人在对话,安排佣人做我最喜爱的早餐。
她是我的妻子,在家里安静地等着我回来,照顾我的起居饮食,晚上睡在我的身旁,承受我的鞭打,服从我的旨意。但是我却总是觉得,我从未拥有过她,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转头,她看到了我,开始有些慌乱地掩盖起脸上迷离的表情。
“怎么不多睡一会?”她走上来,轻轻地拥抱着我,一种忠于直觉的举动,并没有过多的亲切。我突然有点生气,她的灵魂飘散得太远,我竟没有任何能力去握住那飘忽不定的心。心上的怜惜被妒忌与愤怒瞬间淹没。
“怎么?你觉得委屈?”我又开始用平时那恩威并重的口吻问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爱你,你感觉不到吗?”她投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在极力扮演一场好戏。
我不由分说地突然将她拉进房间,关上房门,然后将她猛地推倒在床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你需要一点惩罚。”我转身从工具箱上抽出一条宽宽的皮带,尽管我处于愤怒,但我仍不会忘记,昨晚她已承受得太多,我特意选了一样比较温和的工具。
“你想知道惩罚你的原因吗?”我清清喉咙,我知道并没有任何的原因对她处罚,我只是妒忌,我只是沮丧,我只是希望能征服她的身体,让她知道她永远只能属于我。我其实讨厌令她受伤,令她流泪,我是如此的深爱她。
我在等她的回答,我想,只要她开口求饶,甚至只要一个哀求的眼神,我都会选择妥协。惩罚她并不是我的本意。
她定定地看着那条有点发亮的皮带,突然间变得那么安静与从容,僵持了只几十秒,她便轻轻地跪到床着,趴了下去,双手自动将睡衣撩起,露出那高翘而结实的屁股,伤痕隐约可见,令人恻忍。
“你~~~”我一时竟无法适应。
“你自有你的理由,我不该多问。”她轻轻松松地说出一句让我几乎窒息的话,在剎那间我突然觉得她离我很远,而这个距离竟好像是我造成的。
我来不及再细想,皮带已不受控制地挥出,带着我的满腔的愤怒,我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希望能温和一点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在,她从来只会对我温顺服从,对我逆来顺受,我本不应该有任何怀疑,但我却总是觉得她的心从不曾对我开启过,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好象是一片黑洞,陷进去之后就没有办法再爬出来了。
我只有通过手中的皮带发泄着我的不满与沮丧。
只十多分钟的时间,她的屁股上又再添了更多的伤痕,一片让人触目惊心的绯红,我手中的皮带已无力举起,我觉得好累,累的是我的心。
扔掉皮带,我坐在床前,托起了她的头,细细看着她脸上汹涌的泪水,倔强与冷淡早已消失,换来的是惶恐与哀求,她终究是臣服于我的。我开始释怀。
“你应该受点教训,因为你是我的妻。”我开始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平静地说,我需要她对我俯首听命,不但是她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我其实只是心虚。
“你应该相信我。”她长叹一口气,握了握我的手臂,不再说什么话,泪痕还是浅浅挂在嘴角不曾退去,一霎间我不再有任何疑问。我开始紧紧抱住她,为我刚才的懊恼而汗颜。
结婚一年,她只是那么安心的做一个家庭妇女,不大出门,上上超市、逛逛书店、偶尔到咖啡店喝杯咖啡,永远记得我的生日,永远做我最喜爱的菜式,永远穿我最喜欢的衣服。为什么我还是怀疑?
我想如果我对她没有这么多的疑惑与担忧,我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但是我为什么会不安呢?没有人能够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她是我的妻,我最美的妻,我最深爱的女人。
我们相拥着走出客厅,开始吃早餐,牛油多士,热鲜奶,奇异果沙律,她实在很费心思,一星期七天,早点的内容几乎没有相同。
我吃得津津有味,她也是爱我的!我在想。
“晚上公司有个宴会,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参加。”我边吃边说。
“噢~~~”她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似乎没有太多兴趣。
“很多服装设计师都会去的,包括你以前公司的那些名人。”我刻意提及她以前的公司,希望能唤起她的兴致。
她的身体突然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我就是想离开那里才辞职的,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见他们了。”
我有点鄂然,这是结婚以来她第一次对我不从。
我一言不发,回到房间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CHANNEL晚装,把衣服推到她的身边,不说一句话的走入了书房。
过了半小时,她穿着那件衣服走到我的身边,透过黑色笼罩的缥缈,我真切地感到她是那么的美丽。
“可以了吗?”她的声音平静,但我仍听出里面有种冷淡的意味。
“怎么了?生气了吗?”我又开始把玩着手中的皮带,尽管我不想再鞭打她。
“不~~~”只一瞬间,她又回复往昔的顺从。
“嗯,不过你的项链要换一下,太朴素了。”我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的全身。我到今天才蓦然发现她一直戴着这一条朴素的珀金项链,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不,我喜欢它。”她突然快步走入房间,头扬得高高的。
我来不及有任何疑问,手表已在提醒我,我要迟到了,我挥挥手,说到:“我们晚上好好谈谈。”我知道她会明白我说这话的意味,我是不会轻饶她的。
快出门口前,我不自觉地向她回望,她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一点笑容也没有。我的疑惑与担忧又开始了。
晚上,我挽着她的手,走进了那衣香鬓影的场合,她又开始了灿烂的笑容,如鱼得水,完全看不出在家中的卑微与脆弱。我确实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想向大家炫耀我的妻子,想到她的屁股上还是红红的一片,我实在禁不住要笑出声,我想我是幸福的,
慢慢地,前来与我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地,我的妻子被周围一帮女眷簇拥着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与她已分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喝了三杯威士忌,再抬起头却还是看不到她。
我的妻子究竟在那里?此刻我的心全部都牵在她的身上。
我一处接一处地找着,突然惶恐万分,冷汗开始在前额渗出,我不明所以。
终于,我在一个小房间找到了她,她正在和一个长发的男人在说话,一个我认识的男人,她用一种从未用在我身上的声音与那个男人说着话,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那样的气氛里,而没有发现我就在一旁安静看着她。
“小也,你瘦了。你过得好吗?” 男人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脸。
我那美丽的妻,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心中的鸡尾酒差点要洒出来。
“我很好,只是心碎了。”她用手覆盖在男人抚摸她的脸的手上,淡淡的说,手上的钻戒折射着美丽的光。
“小也,不要这样好不好?那时我真的没法选择你,原以为你跟了他会幸福。”
“我可以轻而易举成就他的幸福。至于我,我的心已留在你那里,又怎会幸福?” 她低下头,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过见她肩膀的抖了抖,好象哭了起来。
男人轻轻将我的妻拥入怀内,眼里满是惆怅与不舍。
“你还戴着这条项链?”男人托起她的头,轻轻握住细细的项链。
“我一直保留着,送我项链的那个人不在了。项链在,他的心还在,项链丢了,我的心也就死了。”
。。。。。。
我眼睛模糊了,再也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又说了什么,我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人声笑声中落荒而逃。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如此温顺服从,逆来顺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默默忍受我的鞭打与折磨。
再细心想来,她甚至没有为我掉过一滴眼泪。
原来不过如此。
我在沉思着今夜是否要再一次举起那最令她震摄的皮鞭。将她毫不留情地痛快鞭打,让她像碎了的花瓣一样随风飘洒。
只是,我的双手已软得连手中的酒杯也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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