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王三,男,临江人士,城北王员外的独子,从小爹娘爱护,养得金贵,生就一副清秀模样,风流倜傥,又兼智商超高,14岁就上了县学,是头号种子选手。王三这一年长到20岁,家里每天熙熙攘攘的都是提亲的人,如同茅房里的苍蝇一般轰走一批又来一批,可那王三偏偏心气甚高,多少名门闺秀,小家碧玉,竟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王三60岁的老爹王二每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常常晚上独自跑到王三已逝的祖父王一的画像前长吁短叹,但是由于宠爱这独子王三,也不忍心违背他的意愿,于是王三的亲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话说这一日,王三走到一个小巷里面,看见前面一位妙龄少女,体态举止甚为眼熟,他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张望,于是走到她身边斜眼窥视,才发现原来是小时候的玩伴江城。
这江城原是城东蕃翁的女儿,江城8,9岁的时候,她父亲曾租住过王家的房子,于是小江城和小王三便天天厮混在一起,可谓两小无猜,后来蕃翁搬了家,两家人便也失去了来往。
这时王三看那江城,早已不是小儿时的黄毛丫头形象,如今江城也是青春二八的年岁,身着一身水泻长裙,袅袅娜娜,娉娉婷婷,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直垂到腰间,说不出的温柔恬美。王三当下心里狂喜,但是面皮薄,又不好意思冒失上去招呼,只走在她身边,不住的斜眼去瞅她。江城似乎也有察觉,也转头去看王三,当下也是一愣,想来也是认出了他,于是脸绽红晕,羞羞涩涩住了脚步,立在当下,也不说话,就与那王三相对而视。
两人此番一对视,便是秋波频传,含情默默,两双眼里放射出的电火花足足照亮了半条街,此番好久,才恍然发觉该走了,王三心思一动,便掏出自己的手绢,故意扔在地上。江城身边的小丫头一见,欢天喜地的去拾了起来,交给小姐。江城心里暗自高兴,把手绢藏在袖里,换上自己的手绢,假装着对丫头说:“王秀才不是外人,咱们不好私藏人家的东西,你快点追过去,把手绢还给他。”小丫头果然接过江城的手绢,追过去给了王三,王三一见是江城的东西,高兴的什么似的,当下心里便有了想法。
王三风风火火,兴高采烈的赶回家,直接冲到王母的房里,要母亲给他提亲,王母听说对方是江城,心里便老大不乐意,说:“那老蕃家,穷得连间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私家轿了,咱们老王家,怎么能娶那样的媳妇!”王三见情况不妙,便耍混使赖,以绝食抗议,王母看着直心疼,于是去跟王二商量,王二倒是开明不势利,说:“蕃家虽然是穷了点,但怎么着也是个清白人家,改天我去他家瞧瞧,倘若他女儿还配得上咱小三儿,我看结了这门亲事也无妨!”第二日,王二便以访问故友为由来到蕃家,见了江城,果然是聪明伶俐,举止得体,心里喜欢,便向蕃翁提亲,蕃翁自然是受宠若惊,假意谦辞了一下子,便高高兴兴的应了这门亲事。
第二年,两家择了个黄道吉日,就将江城迎娶进了王家。新婚之时,小两口是互相越看越顺眼,甜蜜无比。只是那江城脾气有些不好,容易生气,生了气便唠唠叨叨尖酸刻薄的责骂王三,可是王三心里喜欢江城,倒不介意,私下来甜言蜜语哄哄她,两人便重归于好。
可随着日子推移,两人成亲两个年头了,甜蜜逐渐转为平淡,江城的脾气也越发的暴烈,常常为一点点小事破口大骂,弄得四下邻里都议论纷纷。可王三生性温良,从不敢跟这位母老虎正面交锋,总是忍让,使得江城越发变得厉害。王三的爹娘看不下去,背地里便总责怪儿子懦弱,也常偷偷教育他一些御妻之法。不成想,王三爹娘责怪儿子的话语传到江城耳中,却是炸开了锅,跳脚大骂说王家轻视这儿媳出身贫贱,联合起来欺负她。从此更是变本加厉的厉害起来,王三平日里稍有差错,便动辄辱骂,若是那王三竟胆敢跟她顶嘴,那更是死路一条!
江城整治王三的办法比那刑官酷吏更要凶残,房间床头常备绳索,王三每每犯了事,便被江城及其手下丫头们五花大绑起来,剥了裤子,拿藤条痛打一顿光屁股,定要打到王三哭爹叫娘,赌咒发誓说“下次再也不敢”才停手。王家大院的园丁还常常暗自奇怪,怎么少爷屋前的那棵枣树,枝条莫名其妙越来越稀疏,后来听丫鬟们说,少爷屋里常常听到藤条击肉,鬼哭狼嚎的声音,才明白原来枣树枝竟然是被江城用来做刑具,揍王少爷的光屁股了,一时间,这事在王家下人之间传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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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越来越厉害,王三他爹娘实在看不下去,心疼儿子被悍妇欺负,也担心家丑外扬,落得众人笑话,便逼着王三休了这媳妇,可是王三却是个极其善良的人,一来怕江城被休之后孤苦伶仃,二来也是怀念旧情,毕竟江城在不发威的时候还是对他蛮温柔的,于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写休书,把他爹气得七窍生烟,骂道:“去去去!不休也罢!你们夫妇俩搬出这大院去住去,省得看了惹这些闲气,俺还想多活几年!”于是拂袖而去,再不管王三与江城的事情。
王三于是跟江城两人,带了几个丫鬟奴仆,搬到城北一处小宅子里去住下了,江城感激王三顾念情分,开始一段时间倒是对他挺好,压抑着脾性,竟然也像新婚时候一样侍侯王三。王三离开王家大院这一是非之地,落得清净,又加上江城也不闹事了,日子倒是过得滋润。
只是这王三确实是过不得好日子,时日一久,他便觉出了独居在外的孤独寂寞,纵然有江城夜夜相伴,可是老婆再漂亮,看久了也有审美疲劳,家花总是不如野花香!更兼离开父母家人,行动更加自由许多,没几个月,王三便悄悄用钱买通城北的媒婆李翠花,托她介绍妓女相陪,于是常常夜晚溜出家里,去城外一处小房子与妓女幽会,在江城那里,便用与朋友喝酒之类的借口搪塞,往往风流快活到深夜才肯回家。
江城何等聪明的人,久而久之,自然心里怀疑,这一日,王三从县学里回到家来,便忙着洗浴更衣,脸上也多有喜气洋洋的神色。江城看在眼里,却不说明,只是一旁侍侯着,轻描淡写,似乎无意似的问了一句:“相公晚上又要出去啊?”王三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衣带,一边答道:“恩,今儿小六子家乔迁,请我们几个同窗去喝酒同庆,可能晚些时候回来。”江城听后也并不说话,只微微笑着,帮王三整衣,正冠。可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王三出门,江城送到门口,甜笑着叮嘱道:“相公,别人劝酒你可悠着点喝,晚上天凉,醉酒了小心着风寒!”王三心不在焉答应着,急急出了门去。
江城一见王三走出去,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转身回院子里,对着两边喊了一声:“云儿,翠儿!”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大丫头从内屋急急走了出来,对着江城一个万福,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云儿去从我床头把那捆麻绳给拿出来,翠儿出门备轿!今晚跟奶奶出去捉奸!”
两个丫头得令,哪敢不立刻从命,晃眼功夫便都办妥,江城出院子,坐上轿,吩咐轿夫速速走路,两个丫头则在轿子两边一边一个,亦步亦趋紧跟着。
果然,出了小巷,到了大道上,正看见王三在不远处,溜达溜达着走呢,江城一见,立刻吩咐轿夫道:“看见前面穿青罩衫,戴白冠的男子没?就给我紧跟着他,别让他看见,若是跟丢了,仔细你的皮!”
轿夫诺诺答应着,果然一直跟在王三几丈开外的地方,只见王三出了城门,往东边一拐,没多久,便见着了一处民房,只见房前正立着那媒婆李翠花,见了王三,两人耳语几句,王三便进了屋子,而李翠花却转头往西边而去。
江城见状,连忙吩咐轿夫落轿,直直朝李翠花追过去,对着李翠花吼道:“李老鸨!站住!”
李翠花不知谁在叫她,一回头见是江城,大吃一惊,只因江城的凶悍善妒在临江早有名气,又见江城身边两个大丫头也俱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见..见过王...王家少奶奶...”
江城没等她说完,便是一个大巴掌扇过去,把李翠花扇的是七荤八素,又狠狠道:“说!你与王三做的什么下流勾当!若是不坦白,我要你今晚爬着回你那骚鸡窝!”
李翠花捂住脸,战战兢兢斜眼一看,只见江城身边的两个丫头也纷纷挽起衣袖,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吓得哪里还敢狡辩,只不住点头哈腰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的狗眼不识金镶玉,糊涂油蒙了心,小的什么都说,只求姑奶奶放小的一条生路~~”
江城斜眼看着李翠花,一脸不耐烦道:“废话少说!只把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勾当都交代了来!”
李翠花汗都吓了出来,只求保全自己,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唯唯诺诺道:“小的是媒婆,与临江的各个妓院也有些来往,前些日子王公子差人找到小的,要小的给介绍几个姑娘,小的一时糊涂啊,便收了王公子的银子,介绍梨香院的姑娘来陪公子过夜,今儿公子说他上回在山上看见了陶家的小寡妇,喜欢她那一双小脚,这便让我去帮他找来!可是我知道这陶家寡妇虽然也不那么贞节,可是也未必肯做妓女,所以这事,也未必能成的了哇~姑奶奶,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不该财迷心窍,小的···”
江城闻言早已是火冒三丈,恨恨啐了一口:“不出息的贱种!”又对李翠花道:“姑奶奶今天看在你还算老实,便不教训你,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若是稍有差池,我定饶不了你!”说着便让李翠花附耳过去,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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