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的界限(更新在35楼)_蓓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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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题记

“囡仔,天是什么颜色?” 

“灰色。” 

“小囡仔,要记住,天是蓝色的。” 

“好,天是蓝色的。” 

“囡仔,草是什么颜色?” 

“灰色。” 

“小囡仔,要记住,草是绿色的。” 

“好,草是绿色的。” 

“囡仔,向日葵是什么颜色?” 

“灰色。” 

“小囡仔,要记住,向日葵是黄色的。” 

“好,向日葵是黄色的。” 

“囡仔,你看到的都是灰色么? 

“不是,因为囡仔的世界是灰色的。” 

“小囡仔,你要记劳,今天之后,你的世界是彩色的。” 

“是的,姐姐,我的世界会是彩色的。” 

说这堆话的时候,我和师傅,背靠背的坐在山间的田埂边。我紧紧地靠着师傅,感触背后那一半结实的肩膀。 

认识姐姐或是师傅之前的日子,我的生活也许是灰暗的,虽然当时的我并不明白灰暗的定义,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和别家的孩子一样,有着粉红的蕾丝裙。虽然四五年,也只有这一条,而且尽量很少穿,但是泛白的时候,它仍然是干净的。 

不像我的衣服,包括身体,始终都是灰扑扑的。姐姐的校服改旧了给我,长长的衣服当作了连衣裙,省去了裤子的材料。一年四季都不穿鞋,一到冬天,脚就干裂化脓,但是连想要涂抹的生姜水都没有。 

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我从出生的那日起,我就知道,我是多余的。我的名字叫做林招娣。我是家里的第五个女娃娃。当我喊着响亮的啼哭,降生于世的时候。爷爷轻轻的摇了摇头,磕着手背,蹲在门口抽起了旱烟。奶奶在屋内,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又是个多余的。“没用的婆娘。”爹早在屋里抽起了娘耳光。全身无力的娘,没有躲闪,只是用剩下的一点点力,用满是汗和粘液的手,拼命的掐着我,掐的我全身乌青。 

随着年龄的增长,往后的三年里,我又多了两个妹妹。七个姐妹里,我是最不讨喜的那一个。我并不像大姐是最早一个出生的那个。奶奶是偏爱二姐的,这个是她亲手接生的娃。二姐对奶奶也总是甜甜得。三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最最乖巧最最讨喜的,到哪里都是嗲嗲的嗓音,而且懂得如何掩饰。四姐生来就帮着娘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务事做的又妥贴又问稳当。娘总说,四姐是孝顺的好闺女。与她们相比,我的性格相反。才三岁的我,性格应该算是很乖张吧。我不爱说话,也不和姐姐们玩耍嬉戏。我总是爱坐在田埂里看向日葵。一坐就是一天。家里很乐意我的安静,这样中午不回去吃饭,就省下一顿饭。家里也很羞恼与我的安静,在我们那地的说法,就是这孩子的脑子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娘,总是对我很凶,稍不顺意,我总是被娘打得全身黑紫。娘总是抄起什么就往我身上招呼,不管是抽到哪里,于是我总是脸上,胳膊上,背上,满是淤青和伤痕。被打得时候,我从来不像姐姐们一样会求饶或哭喊,我总是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娘。这样的做法,只会换来更加猛烈的毒打,因为娘说,我的眼睛像看尸体一样的看着她。 

爹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除了种田,就是外出喝酒,酒醉了,就回家打我娘和我。 

爷爷奶奶则是无视家里有我的这个存在,我只是个被漠然忽视的东西。 

久而久之,爹娘对我的称呼变成了,那个讨债鬼。 

姐妹们对我的称呼则是,那个多余的。 

我总是坐在田埂边想,如果我是多余的,你们又何尝不是呢,我总是看着田埂边的向日葵,想,若有一天,我的阳光也出现,那该多好。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奢望,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样的日子,从我三岁记事起,到了九岁,都一点没有好转。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爹和娘也没有让我去。 

脑子里有不干净东西存在的我,没有必要上学,娘说。 

家里穷啊。。爹说。 

于是我和四姐还六妹,成了村里里连小学都没念过的人。 

我没有像四姐和六妹一样庆幸与自己没有念书,可以有很多多余的自由时间。 

我总是趁大家都睡了,去翻姐姐们的书本,还要小心自己的脏手印不要碰上去,不然会被娘和姐姐们暴打。

十岁的冬天,是我最最快乐的日子。因为那个年前,我认识了我的师傅或者我的姐姐。

我并不肯帮忙农活,家里的事,娘也是禁止我做的,因为我是个小灾星,一碰了家里的东西都会是不干净的。

我没有吃饭,坐在田埂边,偷偷得看着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出现的一个女人

田埂边处,有一个女子,在那里拿着画板画画。那一袭白衣,冬风吹起的发,让她成为冬天的精灵,在田埂边飞舞。

我并不能理解,她怎么穿的那么少,看着我身上薄薄的单衣,她也是被家人欺负的存在么?可是既然被欺负的存在,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闲功夫画这种不上进的玩艺。

我观察她很久,我总是每天就迫切的出门,坐在田埂边,早早的等她来,偷偷的看她画画,静静的等她收拾,目送她离开,然后再跑回家。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对我来说,这将是一个和平时一样在普通不过的日子,过不过年,和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一件好看的新衣服,我也不能获利上桌吃饭,或者说,多吃到一口菜。

今天的她来的很晚。我都已经等到中午,她才出现。

我等她等的不知不觉间过于靠近她平时画画的地方。等我听到脚步声,我已经来不及躲藏,就这么窃窃的抬头看去。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比村里最漂亮的妮子姐姐还要漂亮。白净,透亮。原谅我的词穷,我并没有上过正规的学校。

她对着我轻轻一笑,看着灰蒙蒙的自己,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别过头,就想跑走。

“坐着。”她忽然开口,那声音那么的柔和,温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却似乎生不出反抗的念头。这还是处处倔强的我么。我坐在田埂边,看着她开始画画,我安静的看着。

“姐姐,你画的好漂亮。”我开口,又似乎诧异于自己的胆大,又急急得闭了嘴。

“你想要学么?”女人淡淡的问道。

我急迫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家里不会同意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铅笔,对着画板,随意勾勒几笔。好看的图就显现在纸上。那动作,那么飘逸,轻柔,却不造作,仿佛浑然天成。

“要。”最后终是抵不过内心的祈望。

“很难,很枯燥。”

“要。”一旦下定决心,我就会勇往直前。

“要跟着我,离开这里。”

我猛地抬头,眼里写满了惊喜,但是瞬即黯淡了下来。我默默地松开紧紧握起的拳头,不再看她那飘逸的长裙,还有那垂到背部的长发。

我牢牢的盯着画板,一望无际的向日葵田。

“我。。没有钱。。”我知道所有的东西,是要等价交换的。让别人教我,总是要收钱的。

“你想学画么?”她问。

“。。想。。”我犹豫了半天,仍旧给了这样的答案。

“那学吧。”她说到,说的那么轻松,淡定。

她拉着我的手,去了家里。父亲满是震惊的脸以及母亲和姐妹们那种厌恶的神情。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寒冷的冬季,仍旧不停的出着细细的汗珠。

她至始至终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一种温暖的感觉,不断从她的手心里传来。她牢牢地攥着我的手。

父亲说:“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带走了,给点钱吧,从此这个孩子和我们家再没有关系。”

她没有说话,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没有数,递了过去。厚厚的一沓钱啊,我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么大的面值,我连见都没见过。

然后她拉着我离开了。她说:“回头,看看吧,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没有回头,我抬头看着她的侧面,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我知道,父亲卖了我,给家里挣了一点口粮。我给身边的人添了个大麻烦。

“。。我。。”我刚要开口说话。

“没事,我愿意,但你要好好学。”她说着。

姐姐带我做了车,然后是火车。是的,村长家才有的电视机里才有的火车。如今的我,亲自坐在了上面。

一路上,我看到许多很新奇的东西,那些很多从未见识过的东西。这些让我惊喜,和好奇。但是我不说话,也不开口询问,甚至我没有害怕。

我抬头看着姐姐的侧脸,她那若有若无,却又若即若离的笑容。我喜欢那个笑容。这些新奇的事物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的心从所未有的安定着。

因为姐姐你在我的身边。

坐了不知多久的车。终于回到了家里,一间对我来说很大很大的屋子。我看着姐姐忙里忙外的收拾着。我也不敢坐,怕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弄脏了干净的家具。

姐姐家里的很干净,很整洁,家具出奇的少,摆放的却别有风格。

我倚着门框站着,姐姐风尘仆仆的放下包,却又有种洒然脱俗的味道,我看的不禁呆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姐姐的车里。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帮我买了裙子,白白的裙子,我长久以来的梦想。

回了家,姐姐催我去洗澡。并帮我放好了热水,我努力搓洗着身体,因为姐姐说,洗干净些,等一下还有事要做。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对姐姐的脾气还是约摸有了了解。她很安静,话也很少,人还是很蛮随和的,对我很好。

我换洗干净后,来到姐姐面前。姐姐早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嫣然一笑。

“你这样打扮很漂亮。”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漂亮不漂亮,也从没有人说我漂亮,但是姐姐说我漂亮,那就是漂亮了。那一天,那一刻起,我偏爱上了,白色的衬衫,以及白色的休闲裤。

也许姐姐素来偏爱白色,于是她买的衣服有很多都是白色的,和她自己的一样。

“你真的想画画么?”姐姐拉着我的手说道。

“是的,姐姐。”我平淡的说着。这是我一个既定的目标,已经没有任何原因会让我去改变它。

“很辛苦,而且你不同,我会对你很严厉。”姐姐平淡的说着。

其实我并不懂严厉的意思,只是一直如此平静的姐姐,竟然牢牢地抓着我的手。“好的,我要学。”

姐姐说,她家里是台湾人,所以对这些规矩要求的很严格。

姐姐变戏法似的,从沙发处,拿出一根类似树枝的东西。

“跪下,行个拜师礼吧。”姐姐仍用那平淡的声音说着话。

我双膝并拢向下跪去,并学着村里过年的时候,要行的大礼,给姐姐磕了一个头。姐姐随即示意我端起茶几上的茶,并用那根树枝状的物品轻轻的击在我的臀上。并浅浅喝了口我端上的茶。整个拜师礼算是结束了。

“你愿意跟我姓么?”姐姐,噢,不是,现在应该叫师傅了。

我犹豫了片刻,又想起以前的种种,最终点了点头。其实对我而言,那个名字并不代表什么,也许不去提起,才是最好的吧。

“那你从今以后,就叫蔡小葵吧。”

蔡小葵,葵花么,我喜欢这个名字。

这么晚你竟然还在?我最近准备把这篇文捡起来更完。。我始终想说。。这个小孩只是认为是灰色的。她眼神挺好,不然怎么做画家。

于是我开始和师傅学画画。一三六,我总是在师傅的绘图教室里,和着一些小朋友一起学习画画。

长大以后的有一天,我才知道,师傅,是印象主义流派中,当时的杰出画家,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座并不繁华的城市里,开了间画坊,卖画,以及开了间绘图室教一些略有天分的小孩子们画画。

二四五的日子,我则在房间里随意的涂抹着,更多的时候,我则是躺在地板上,看书架上永远也不会翻光的书籍。

师傅,没有教我认字,只是教会了我拼音和怎么查字典。于是我便新奇的整日翻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书了,再也不用半夜爬起来偷偷摸摸了。

每个周日,师傅都会开车带我去吃饭,或者喝咖啡。那一天,我是可以破例叫她姐姐的,姐姐是出门写生的,而我只要仔细的观察我所喜欢的景物,或者我只是静静的坐在姐姐的后面,看着她在画纸上勾勒。那些时候,我都觉得好幸福。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我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除了画室里,有几个小朋友,和我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之外,我的生活可以说没有一丝瑕疵。

可能由于我说话的时候带有浓重的乡音,而且我从小缺食的关系,长得比一般的孩子瘦小很多,并没有同学乐意和我说话。

我也不在意,因为师傅说,说久了就会好的。师傅也说,画画的时候要认真,不该说话。所以我从来不说话,对我来说,安静一整天,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看,那个乡巴佬又来了,怎么还不滚回乡下去。”一句悄悄话“轻轻”的进入我的耳朵里。说话的声音,听这种嗓门我就知道,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师傅最喜欢的学生,何晓晓。

周遭立刻又传来了一帮子的附和声。

我置若罔闻的去角落拿那块属于我的画板。奇怪的是,我平时放画板的地方,画板并不在那里。

“乡巴佬,想要知道画板在哪里么,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我看着走在我面前的何晓晓,我看着她那自傲的神色,和偶尔往上瞄的慌乱眼神。于是我抬起头,在那架子上,有一块画板,似乎是我的。

我搬来最高的画视角用的高凳子,在在上面叠了个小凳子,我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接近我的画板。手好不容够到画板,正准备为往下爬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脚下的椅子,忽然受到猛烈的撞击,椅子上的我,直接摔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那一摔,把我摔懵了,重重的钝击,让我感觉每块骨头都散架一般。

当师傅走进画室的时候,我仍然躺在地板上,因为我觉得我全身都在眩晕着。周围的同学争先恐后的像师傅诉说着,我是多么的不小心爬椅子的时候摔下来之类。

师傅扶起了我,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喃喃低语地对师傅说,抱歉,我弄脏了干净的衣服。师傅轻轻皱了下眉头说,下回当心。我没有遗漏师傅皱眉时,周围同学的幸灾乐祸,以及何晓晓那得意的笑容。不过这一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的第一次隐忍,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何晓晓她们则一次次的变得变本加厉。

那天,我正坐在那里画画。我的画纸总是弄得很干净,也许因为我的专心,我的进步,是画室所有小孩子当中,进步最大的一个。也因为这样,我总是得到师傅的表扬。遭到何晓晓她们更猛烈的妒嫉。

当然也许进步的一部分,就是师傅的表扬。这也算是良性循环,至于何晓晓她们,我并不介意。

这个世界上除了画画和师傅,其余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画笔的手被轻轻的撞了一下,正在打阴影的手,斜斜的刺了出去,弄着纸面一片狼藉。我转身看了眼坐在我身边的何晓晓。

“哟,乡巴佬,你的画纸好脏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我看你怎么去骗老师夸你。”何晓晓尖锐的声音在边上说的。

其实师傅一次有没有夸我,对来说并不是关键。我知道师傅更看重,我每一次画画技术的进步。

只是我有个不好的习惯,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喜欢干净的东西。以当时尚为年幼的我,并不知道洁癖这两个字。

我没有说话,冷冷的拔下了钉子,拿下画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并重新拿了画纸出来画。

可能我的行径激怒了何晓晓。她从我的右边猛地升出手,拿着她的2B铅笔在我的纸上重重的画着长短不一的线条。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刚刚拿画纸的时候,我看见那是今天的最后一张了。难道她也看见了?

我不说话,撞开她的手,然后拿着橡皮使劲地擦起来。不管我怎么用力,那狰狞的线条,犹如刻在了画纸上,怎么也擦不掉。

“哈,看那个乡巴佬这下怎么办?我让她在去骗老师,哼。”听着她得意的语气,再看着我的画板,一时间我觉得一股血气窜上了我的脑门。

我放下画板,然后用肩膀狠狠的撞向了何晓晓。把她撞了一个啷呛。她的头磕在了画架子上。

她反映过来,然后开始抓着我的头发重重的扭打了起来。其他的孩子,看到何晓晓被打,也开始进来帮腔。一时间,眼睛里全都是拳头。我虽然已经十一岁,但从小缺食本就导致我比同龄的孩子们瘦小。终于我被她们按趴在了地上,何晓晓用拳头狠狠地砸了几下在我的腰间。转身又一脚踏在我的画板上。

“不要!”我惊叫,那是姐姐送给我的画板,是我学画画的纪念。她怎么可以。“你放手!!”

“哑巴,原来你会说话阿?”何晓晓看我终于有了反应,似是激发了她的情绪,她踩得更加用力。

“我让你住手!!”因为激动,我嗓音甚至尖锐了起来。何晓晓睬的更凶了,完全不理像死狗一样趴在那里的我。

我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胸前,腰间,都有着剧烈的疼痛。似乎像骨头断了般,眼睛不端的充着血。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摸到了先前我插在画架上的钉子。我拿起来,一摇一晃的走过去,走向何晓晓。

周围的景物已经开始模糊,声音已经馄饨不清,我走过去,脑子里都是何晓晓踩在画板上的脚。

我挥着拳,针被我扎向了何晓晓,她惊慌失措的用手抵挡,针扎入她的手指,冒出殷殷的血,我两眼发黑的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师傅的声音正在和别人争吵着什么。师傅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冰冷过,冰冷的竟然没有一丝情绪。

师傅说:“医药费,我会全部赔给你们,但是她下次就不用来我的画室了。”

对方那头是从没有听见过的声音,尖锐,刺耳。“我们不会让她再来你们画室了,什么垃圾画室,何晓晓她不用学这种没有用的东西。。”后面的话因为忽然想起的脚步声而变得模糊不清,隐约听见,有人生没人教,龌龊,废物之类的词语。

我躺在床上,看着花白的天花板,瞳孔的视角终于让我确信,我现在在的地方,是在医院。

“嘎吱。”门被推开了,那轻柔仔细的气息,告诉我,进来的是师傅。

“师。。。傅。”我弱弱的叫出口,害怕她那失望的眼神,或者冰冷的注目。

“醒了?医生说你醒了我们就出院。”师傅用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说着话。我听不出她之前的冰冷,也听不出和平时的不同。

我坐在师傅的车上回家,一路无话。

回到家,我站在门口,犹如我第一次回到这个家的时候一样。我依靠的站在门边。小小的身子,站得坚挺,小腿肚却在不易察觉的发抖。

师傅没有说话,踱步走到沙发旁,轻轻地坐了上去。风若无骨。

“站着去。”良久,终于说话。

我走到墙角,站得笔直,小腿已经不抖,师傅怎样都好,我并不介意。只要她不要把我扫地出门。

站了许久,直到两只脚发麻,师傅都没有再说话。我偷偷的回过头去偷瞄,却看到师傅斜靠在沙发上。用手肘撑着自己的头,半眯着眼睛,我看的不由得痴了。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毛,证明你还是在生气的吧。

“想清楚了么?”也许是感觉我回头的风声,师傅也不挣开眼睛,淡淡的问我。

“我。。”我开口,却不知道如何该往下走。脸渐渐的涨的通红。“错了。。”憋了很久,才憋出了这两个字。

师傅没有说什么,只是眉毛皱的更紧了。

“噼啪!”不知从哪里拽出鞭子,就往我身上甩。

“唔。”淡淡的红痕出现在我的肌肤上,并不痛,只是我没想到师傅如此的直接。

“我不该打架。”我说着,眼泪去噗嗤扑哧的往下掉。

“噼啪,噼啪!”两鞭准确的咬向我屁股上的臀肉。我依旧站在墙角,姐姐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同的是她手里多了根黑色长鞭。

你是?

没有只是这篇没写完。

18# roseroserose 

谢谢三玫喜欢我的文章哟~~那加快速度更新咯~~哈哈

“噼啪,噼啪!”两鞭准确的咬向我屁股上的臀肉。臀肉乱蹿着,我努力的克制着两手不要乱动。

我依旧站在墙角,姐姐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同的是她手里多了根黑色长鞭。

“我没有不让你打架!”

“噼啪!”

“打,架,给,我,打,赢!”

“噼啪!”

“别被人打成这样!”

“噼啪!”

一句话,一鞭子,力度刚刚好,很疼,却没有疼到无法忍受。

“师傅。”

“任何事,去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噼啪”说完最后一句,师傅摔下了鞭子。我依旧站在那个角落里,屁股上热热的疼着,眼泪止不住地掉。

师傅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指帮我擦去泪痕,说。“小葵,向日葵,是不会哭的。”

我拼命的点头,却被打嗝的声音噎住。

师傅轻轻的为我褪下裤子,似乎是怕弄疼我。

我回头看了看,粉红的伤痕,淡淡的,却透着股温暖。

师傅,轻轻地帮我揉着,不说话。

“她们欺负我。”我却仿佛找到个发泄的渠道,我靠在师傅的胸膛,哭得越来越大声。

“囡仔,”师傅用家乡话叫我。“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欺负你,没有人能够帮你,除了你自己。”师傅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我却被这种淡漠吓坏了,泪水不知不觉得止住了。

“师傅,也有人会欺负师傅么?”

“是啊,很多。”

“小葵,不会让师傅被人欺负的!”我一下子站直着身子说道。

“好的,小葵,所以你要快点长大,不能再哭了。”

“好的,师傅。”

“小葵,今晚叫我姐姐。”

“姐,我会保护你的。”那是小小的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以及满身的伤痕,发出的誓言和承诺!

事情的风波渐渐过去,画室的孩子也再没有人欺负我。

周围开始流传起,我是个野孩子,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风颜碎语。

我不介意,听之任之,我只要有师傅,就够了。

到了九月份开学地日子。师傅来问我要不要去上学,我拒绝了。我不想再听那些闲言碎语,浪费时间,我想要更多的时间放在画室里。

师傅也没有拒绝我。只是买了课本和习题给我回来,于是我自己安排时间抽出空来,完成这一些课业。

画画终于三维几何,开始学画静物。

其实比起多彩的静物,我更喜欢灰白的几何石膏,那些看起来更干净,更简单些。

我坐在长凳上,离其它同学远远的,画室里的长凳,也唯独只有我在使用。

我高高的远离着我的那些同学们

与其说自闭…不如说此时的世界只有师傅一个人吧

师傅渐渐开始忙了起来,能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在看书,画画的之余,我学着开始整理房间,收拾屋子。洗衣晾衣,农村的孩子很早会做的事,在我这里,却要一件件的学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结束了静物阶段,我们要开始学画水粉了。

第一回,我看到师傅挤满了颜料的颜料盒无奈了。那些个丰富多彩的颜色,在我眼里,好像一个荆棘狠狠的扎痛着我。

师傅在课上教着,我,第一次走神了。

我没有听课,自顾自画着。师傅注意到我的举止,几次用眼神扫视我,我都置若罔闻。

“小囡。”师傅在下课后叫我。

“师傅。”我站过去,拿着理齐的画纸。

“水彩难么?”师傅问。

“不知道,我画的是素描。”

“额。。师傅。。我不想画水粉。”这句话说出来,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呢?”师傅开口问道。

“师傅。。颜色好脏。。”

师傅听完我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在所有人学水彩的时候,我依然画着素描。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两年就过去了。

我的素描,在画室里变得手屈一指,包括那些年纪大很多的孩子,也画不过我。我已经开始跳级学画人物头像。

我越来越喜欢素描,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

阴影,线条,光线,柔美,细腻,我一步步地捉摸,姐姐说我有很多时间,所以我花大量的时间去练习。

我喜欢用一根铅笔,把所有我看见得东西都画在纸上。

只是水彩,我已经落后大家太多太多,连最简单的调色我都分不清。

我始终拒绝师傅要求我学水彩。

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师傅则说的越来越频繁。

“小葵。”

“师傅?”师傅叫我,我扭头,看着师傅站在画室门口,手上拿着我今天画完的素描。

“你又没有画水彩!”师傅的语气有些激动,也许生气了吧。

“我不想。”我走到门口,师傅伸出手,拦住了我的去处。

“去,画一张最简单的调色图给我。”

“师傅。我不喜欢。”

“不喜欢可以不做么?”

“我不想画。”

师傅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画架前,把画板放在了架子上。

 “画。”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容忍,希望和快爆发的山洪。

“我。。”

“画!”

“我不想。”我咬咬牙,即使虽然,我的内心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我害怕,师傅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

“不听话!?”

“我没。。”我急忙的争辩,师傅的语气,已经听不出那些温和,只有失望。

我拿起了画笔,却又习惯的画着素描。

“啪!”长鞭甩来,打在我的手臂上,打掉了铅笔,也在那里多起了一条红紫色的棱子,火烧火燎的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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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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