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驯服 完 x 番外 x 第二部花问 进行中) 11.14 70樓更新_A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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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第一部 驯服

(一)

明亮舒适的咖啡馆里,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姿态有些不雅地站在柜台等着餐点。

埋首专心修改英文试卷的谢依洁一抬头就看见女子手肘抵着柜台,于是穿着俏丽短裤的臀部微微翘了出来,在等着饮料的同时,女子将已经好了的蛋糕上的草莓沾上满满的鲜奶油,一口吃下。

草莓微酸的滋味令女子微微皱了眉头,但鲜奶油的润滑口感在嘴中融化,却又让她露出像偷吃的猫儿一样的满足感。

曾经有个女孩儿,也是如此。爱吃大量的甜食,然而身材却又总是健康而纤细,像是总在挑战世俗的眼光,人们越是觉得该如何如何,女孩却一再往反的方向发展:女孩相当长得清秀讨喜,穿着却总是喜欢穿男性化的马丁靴、皮环、破烂的牛仔裤或包包以及两只小巧的耳朵上满是怵目惊心的耳洞,性格上则是随意不羁;外表看起来像是热爱读书的聪慧气质女生,在校成绩却令所有人担忧她无法顺利毕业,而当众人以为以女孩的成绩就要延毕时,系上收到了一份国立大学研究所的录取通知。

是个像风一样的女孩。

谢依洁回想起那某曾经令她动容的身影,如今不知在哪?

「总共一百九十元。」

「嗯,好,稍等我一下,」女子清脆的声音令谢依洁感到熟悉,她舔舔食指上的奶油,摸索着口袋。「对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份…恩…双份鲜奶油?」

「好的!」服务生露出甜美的微笑,转身去拿鲜奶油。

女子却赶紧慌忙阻止。「等、等等!」惨了!少了蛋糕的草莓,能退货吗?她眨眨眼,非常紧张。「我忘了带钱……」

女子看着僵硬不知所措的服务生。「不然我回去拿?」

「这里。」谢依洁将两张百元纸钞放在柜台。

「呃……」

服务生望向这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子,又看看穿着清凉的女子,后者也傻傻盯着付钱的人。

「没有关系,我来付吧!」谢依洁露出友善的微笑。

「恩,谢谢,那收您两百元喔,这是零钱。」

女子接过零钱,「一起吃吧?」

「啊,喔!谢谢!」

女子很快吃完蛋糕,喝着奶茶时,她瞄向一旁剩下一半的松饼。

「没关系,这也可以吃。」依洁头也没抬,她又改好一张试卷。「我吃不下了。」

「谢啦!」

于是她又很快吃完松饼,然后百般无聊地咬着吸管,盯着她改试卷。改好快,又一张。

「妳是学校老师喔?」见对方无意开口,她只好自己找话题。

「嗯!」依洁头也没抬。错错错!一个大叉叉。

咻咻咻,好多叉叉跟问号,非选择题的部分全是一片空白。

「哈哈考得跟我一样烂!」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依洁终于抬头看着她,看起来好像很不爽。

「呃……不好意思,我只是看到有人的英文跟我一样烂…所以….」惨了!她说不下去。实在不应该在老师面前取笑考不好的学生,还顺便暴露自己的缺点。尤其这女人看起来超严肃。

「觉得很有趣?」依洁以冰冷的语调帮她接下未完的话。

「不是不是,不吵妳改考卷!继续继续!」

依洁瞇起双眼。她丢了纸笔给她。「写下妳的姓名跟联络方式。」

「干嘛?要不要留学号?想记我警告喔?」这女人的口气也太像在跟学生讲话了吧!职业病!

「一百九十块,要记得还钱。」

(二)

依照惯例,谢依洁洗好澡,擦完保养品后,继续在书桌上备课,直到深夜12点多才准备就寝。

躺在床上,她才有空胡思乱想今天下午的事情。

司徒静儿,长她两岁,是她大学的学姊。其实两人并不同系,只是大三的静儿被当的学分太多,甚至有一次被二一的记录,因此静儿时常要二修一二年级的课程,她总是挑好过的、有趣的老师修课,而自己,则是广泛地、只要有时间,她尽力将每一学期的学分修满。最后,却不知不觉的随着静儿的选课跑。

不过静儿却始终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她太安静了,而静儿则是太耀眼了。

其实也并非耀眼,只是静儿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总是吸引众人的目光,她并非朋友成群,甚至她独特的风格,我行我素的个性让许多人为之却步,不敢与她交往,可是依洁明白,其实有很多好奇的、羡慕的或是倾心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

那时候的司徒静儿,比同年龄的女孩更出众、比任何男孩更加率性。

她总是默默的注视着她。

她总是以为,与众不同的司徒静儿是一个清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的女孩,因此在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想象着她的未来的时候应该是美丽而自信的,然而隔了八年,再次见到她,依洁很快地发觉其实静儿不太有改变,只是穿着简单(暴露)了一点,感觉上…….却有种颓废的味道,八年的岁月,将近三十岁的年纪,这女子一点也没有成熟的感觉。

然而无论如何,总是自己曾经注目的对象,因此今天下午,当司徒静儿盯着她的时候,自己其实心脏狂跳,必须要快速的修改移动手中的红笔,才能够不被察觉自己颤抖的手。

依洁叹了口气,相遇之后她明白,即使是八年后的现在,司徒静儿仍是她在意的对象。

(三)

当谢依洁来到司徒静儿给的地址后,发现其实她似乎过得不错。

那是房价中上的地段。

依洁向警卫表明要找的人后穿越装潢的低调而优雅的大厅,走进电梯,按下二十三楼。

出了电梯,依洁看到其中一间房门虚掩,那正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她上前敲了敲门,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里头相当空旷──正确来说,向是准备搬家一样,大部分的东西都已装箱。

「有人在吗?」没人作声,依洁直接推门而入。

「啊!妳来了!先进来吧!」司徒静儿从另一个房间露出上半身,满身大汗,嘴上叼着烟,长发随性地用橡皮筋绑起。「等我一下哦!」

依洁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有一迭画作靠墙放着。她一幅一幅的翻阅。她不懂画,可是她觉得那些色彩用色相当大胆,令人感觉奔放而自然,但有些色彩却晦暗的令人怀疑是否是同一人所画。

「那些是要丢的垃圾。」不知何时司徒静儿走来,灌着大量的冰水,指尖仍夹着点燃的香烟。

「都是妳画的?」

「恩。」她轻轻点头带过,不打算多谈。「喝杯茶吗?」

「妳要搬去哪?」

「不知道,还在找。」静儿在冰箱翻来覆去。「绿茶可以吗?瓶装的?」

「可以,谢谢。」

「这个月底租约就到期了,我没钱续约,只好搬家啰!」静儿苦笑着尽量以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对了!我还钱你钱喔,你等我一下!」她又钻入另一个房间。

依洁明白要一向心高气傲的静儿说出这样的话,是很令她难堪的。她喝了几口茶,开口:「如果妳不介意,我正在征室友。」

「我介意。」静儿从钱包里掏出一百九十元。「我们又不认识,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认识妳,妳在大学很有名。」依洁接过。「我们一起修过好几堂课,一起分组报告过。」

静儿一愣。

「妳是…….」瞇起双眼,司徒静儿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看起来端庄眼神又凌厉,她记忆中没有熟识那样的人,但有个模样逐渐在脑海中重迭。

咕噜咕噜。

一阵尴尬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肚子饿了!抱歉我今天都还没吃东西。」静儿走向厨房。「我来煮饭,留下来吃吧?」

不得不说,司徒静儿有一双好手艺。

谢依洁瞠目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妳都吃那么丰富?」

静儿微微一笑。「我喜欢做菜给人吃,反正,都快搬家了,冰箱也该清空了。吃吧!」

「妳说我们一起修过课,做过报告?那我们很熟啰?」静儿问。

依洁摇头。「老实说,妳只主动跟我说过一次话。」

那一天,她的课到傍晚六点,然而当她整理完上课重点时,已经七点半了。一走出教室,却与飞奔而来的男孩撞个满怀。

「没事吧?」男孩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身询问跌坐在满地纸张的她。「没事就好,我有急事,抱歉!」于是一溜烟消失在长廊上。

「……………我没事。」好几秒钟过后,依洁才低语回答。夜晚的教学大楼,已经不太有学生出现,她独自一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捡着满地资料。

一双破旧不堪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依洁往上一看,由于来者背对着灯光,看不清她的脸庞。只听到大吼:「马的!你王八蛋,只有你有急事是不是!?」 

远远的,依洁好像听见一句「对不起」。

司徒静儿叹了口气,「妳没事吧?」她也蹲下来帮忙捡数据。「怎么课上这么晚啊?」

「恩,是教程。」依洁接过静儿捡回的资料。

「哦,要当老师喔?」静儿歪嘴一笑,回想起那个笑容,依洁总觉得那笑容很有挑衅或戏谑的感觉。

「蛮酷的!加油啰!」

「就这样?」

「就这样。」

「喔……」静儿嚼着白饭,若有所思。「不过,妳跟以前变很多耶!」

「怎么,妳想起来了?」

「恩,有点印象。虽然我不记得妳的名字,但我记得妳好像都带着一副黑色粗框眼镜,头发长长的,可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以前可爱多了!」静儿看着一副不以为然的依洁,笑着说。

「我现在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吗?」依洁偏头严肃地盯着静儿,眼角的微笑秀漏了主人真正的情绪。

「现在喔,」静儿夹起一块猪排,一口咬下,一边咀嚼,偏头思考。「对了!」她食指指着依洁不苟言笑的脸,「一种老师的感觉。」被她一盯,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过,那时候妳为什么笑?」竟敢取笑别人的梦想?

「那时候?」

「听到我要当老师的时候。」

「不知道耶,我忘了。」静儿大口爬着白饭。「也许是因为,老师跟上班族,是我这一辈子最不可能从事的行业。」

餐后,静儿送依洁下楼。

「所以,妳愿意吗?」

「什么?」静儿吸了一口烟,眨眨眼,不明所以。这是求婚台词吗?

「搬家的事情。」

「不知道,再说吧!」

依洁皱起眉头,她不明白为何静儿突然不耐烦的原因。

「为什么?妳不是月底之前就要搬走了吗?」

「是没错。」

「妳甚至还没开始找房子。」

「也没错。」

「那妳…….」

「停、停!」夹着烟的右手举了起来。「妳可以暂时不要用老师的语气跟我说话吗?好歹妳还是我学妹哩!」静儿无奈地笑了出来。

「妳……」依洁一愣,脸红了。「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是我比较窘。」又吸了一口烟。

「什么意思?」

「我知道妳是出自于好意,不过…….」静儿搔搔头。「老实说,我没什么钱了,大概只能租的起雅房。」她将烟蒂丢于地上,踩熄。

心,不知怎么地,酸酸的。依洁抱着膝盖,缓慢地蹲了下来。

「怎么了?」

「我家就是雅房。」她抬起头,手上拾起烟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静儿。

(四)

三天后。

「我回来了!」下午四点,谢依洁因为课上完了,于是提早回家,想说可以帮忙静儿搬家。

她所购置的房屋虽然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但周遭有公交车,大约15-30分钟一班,交通还算方便。三房两厅,包括厨房,大约五十坪,单身一人住确实有点大,因此寻找室友的想法一直存在脑中,只是因为自己个性龟毛不随和,所以作罢,仔细想想,三天前问出口的话,确实有点冲动。

不过无妨,也许人生就需要一些冲动以调剂她无聊的生活吧!

「妳回来啦!」静儿又是一件无袖背心搭配小短裤,嘴上叼着香烟笑着从房间走出来。「我搬好了。」为了不给依洁添麻烦,也婉拒她请搬家工人的建议,她可是拼了命的在一天内独自搬完所以行李,而一些大型家具和不必要的家电也都以二手价拍卖出去,除了增加一些收入外,也使她的行李轻便不少。

看着搬得汗流浃背的静儿,依洁不是不了解她的倔将。「那些画呢?」

「丢了───骗妳的啦!」一看房东马上变脸,静儿瞬间招认。「我连络了以前的助教,问所上要不要收,就请学弟们搬走了。」老实说,要将自己心爱的作品丢掉,她也舍不得。虽然都是作业,可是都是自己费尽心力完成的画作,就算得不到别人的赞赏,但每一件作品都是她的宝贝。

「那就好。」依洁放下包包,帮自己和静儿倒了茶。「工作呢?找得怎么样?」

耸肩。

「先说好哦,妳要事无法按时付房租,还是要滚蛋喔!」

「我知道,谢谢妳。」

「不过,好几个月没工作,那妳都在干嘛?」

「有时候会找一些短期打工,没有工作的时候嘛,就思考一些事情,看看书,读一点英文什么的,一天很快就过了…….」

「读英文?」像是抓到关键词般,英文老师敏感神经被挑起。

「对啊,也许未来出去旅行走走,还是得要好好学英文。」真是讽刺,她的英文可是一向烂到底,却在成年以后好久才发觉语言的重要。

「妳在读英文啊…….」

「不用、别想!我不接受。」一看到对方的表情,静儿就明白依洁想说什么。

「我根本还没讲完。」

「我知道,妳要帮我补习。我才不要!」学妹成了她的房东、又要变成老师?她这个学姊真够窝儾的!「我拒绝!」

秀眉一蹙,老师的架子出现。「干嘛不要?妳想学,我就可以教妳啊!到底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大。」妳就是问题!静儿低声咕哝。

「我不会给妳压力,我也希望妳可以好好学英文。」依洁想了两人都可接受的法子。「我们可以一星期上三到四天,每次一小时,怎么样?这样妳也不会有很多压力,也不会造成我工作的负担。我有现成的教材。」

静儿瞇着眼,小嘴也不自觉嘟起来,她思考着。总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就这么说定了!之后如果你找到工作,我们可以在调整时间。现在,」依洁拍拍手,站了起来。「现在吃晚餐还有点早,要不要到附近走走顺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喔,好啊。」

「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走在街道上,静儿习惯性地又点了一根烟。

「想吃什么?」

「买些菜……回家煮吧?」

「不用那么辛苦,上次吃了妳做的晚餐,这次我请妳吧?庆祝妳第一天搬来!」

「哦?捡到一个好房东,我走了什么运?」静儿灿烂一笑。

在餐厅里,静儿习惯性地将烟掏出,点烟的时候,被服务生制止了。

「小姐抱歉,我们餐厅全面禁烟喔!」

「啊!抱歉!是我没注意。」

「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到门外,我们有设立吸烟区。」

「谢谢,不用了。不好意思!」

当服务生离开后,依洁考虑了十秒钟,试图以温和的语气开口:「妳的烟瘾太大了吧?」

静儿停下进食的动作,看着她,沉默。

「我不是要干涉妳……,但是抽烟真的对身体很伤。」感觉到气氛瞬间冻结,依洁急忙解释。

还是沉默。

「少抽一点比较好吧?」

静儿瞇起双眼,深吸了一大口气。

就在依洁以为静儿就要开口抗议自己像是老师般教训学生时,她听见:「戒烟好了。」

「嗯?」

「戒烟好了,早就想戒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静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肩。

像是为了证明决心,静儿将香烟以及打火机交出。

深夜一点半,静儿屈膝坐在餐桌旁。她的双眼直直盯着桌上的香烟以及打火机。

抽完这包再戒吧?

不!不行!不能这么没毅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怎么可以马上妥协?

是不是决定的太仓促了?她还没想好要真的戒烟!刚刚实在不该逞强!

不对!自己明明老早就想戒,又没什么钱了,还抽什么烟?

静儿握紧拳头,粗鲁地变换坐姿,吐了一口气。双眼仍直直盯着香烟。

要、坚、定!

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吧!

想想早餐要吃什么好了……

不如先抽一根…….静儿拍自己的额头!在想什么!「马的!」她低语一声,回到房间。

然而刚搬家的第一天,房间内仍是乱糟糟还未整理好,静儿看了更显得心浮气躁。

深呼吸深呼吸,读点书好了! 

于是静儿随手拿起一本小说,趴在床上看。

滴-答!滴-答!滴-答!

卓教授穿着一件浴袍坐在龙仔身侧,她一手擎着烟,烟,她与烟的画面这时候看起来,多么像是某种放浪之后的舒缓,

滴、答!滴、答!滴、答!

见到我,卓教授以微抖的手势送烟入唇,深深盯着我的同时也深深吸烟……

滴答!滴答!滴答!

桌教授看起来疲累万分,她在垂下头之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朝我吐了一口长长的烟。

马的!静儿从床上粗暴地翻坐起来。这什么烂时钟好吵!!!!!!!!!!

将书胡乱丢到一旁,她烦乱地抓抓头!

呼了一口气

去外面走走吹吹风好了。

于是静儿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深夜的风,吹起来格外舒爽。

静儿走到邻近的便利超商。拿了红茶到柜台结账。

「对了,再给我一包七……….」无意识的话语,及时住了口。

「小姐要七星一包吗?」店员询问。

「不……给我一包洋芋片。」

「小姐,洋芋片放在后方左边零食区喔。」

早晨六点。

依洁一出房门,看到了满桌丰盛的早餐,错愕地说不出话。

「早餐……也太多了吧?」

「早安…」静儿有气无力地说,一转身,吓到依洁。

苍白的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妳….有睡觉吗?」

摇头。

依洁瞥到垃圾桶里,被捏烂的香烟,无声地笑了。「吃完好好睡一觉吧?」

「我吃饱了。」她在便利商店里,吃了五百多块的零食,都快吐了。然后跑到附近传统市场大采购,以做菜转移注意力。

「妳去睡吧?这里我收拾就好了。」

「恩!」

于是静儿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咚地一声倒床马上就呼呼大睡。

当依洁上班前,发现这家伙竟然连房门都没有关,于是走进房间,看着她像个孩子般毫无防备的熟睡着,轻轻地微笑了。她帮她盖上被子,无声地离开了。

静儿张开双眼,睡醒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睡了真久…….」舒展酸痛的四肢,她走下床,走出房门时发现客厅一片黑暗,看来依洁还没回来。

于是她出门跑步运动。

然后回到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看看电视,正当想抽烟时,依洁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临时有事情,要回家里一趟,隔天会直接去上班,所以不会回来。

依洁挂了电话,打了大哈欠,又在沙发上睡着。

第二天晚上,依洁说她应该有好几天都不回来了,说静儿可以到她的房间书桌上拿英文讲义去读,那是她要帮她上课的内容。静儿仿照前一天,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大吃甜食,累了就睡觉,精力过剩就疯狂运动跑步打球。

第三天更夸张,常常发呆,拿着长条饼干或是薯条的手势常常是拿烟的样子,精神委靡,偶尔拉拉筋。

第四天没来由的烦躁不已。

第五天受不了很废的自己,去游泳池游了一整下午的泳。

第六天,依洁终于处理完事情,从学校里下班回来。看见在客厅里发呆的静儿,听见自己回来,她呆呆地朝着自己眨眨眼,模样非常可爱。

「吃了吗?」第一次,她发现一回到住处有人在的感觉真好,瞬间忘记工作的疲惫。「好久不见,怎么呆呆的?」她笑着去揉静儿的头发,发现她的耳际插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还好吧?」

「放心吧,目前还算成功。」静儿懒懒地说,呆滞地拿起香烟。「我去洗脸。」

依洁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妳……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懒懒地、无所谓的语气。

「工作呢?」

摇头。

「有读书吗?读英文?」

摇头。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

「妳有好好的吃饭吗?」

蹙眉。什么意思?

「妳是不是刚起床?」

「呃……」有、杀、气!

「妳给我趴下!」凌厉的语气,有种不容反抗的感觉,静儿马上清醒。

「什、什么?」她有听错吗?趴下?什么意思?静儿看着依洁怒气冲冲走进房门。

一分钟后,依洁手上拿着一只木制长尺。

那是什么?要干嘛?!静儿惊恐地看着她,一滴冷汗滑落。

「趴下!」

静儿抽了一口冷气。白痴也知道她想干嘛了!她想打她!

「等、等一下,冷静!学妹妳冷静点。」她马上倒退了好几步以策安全。

「妳过来!」

「白痴才会过去。」

「妳不知反省吗?」

「那也没必要动手动脚!」

「妳敢说你不欠揍?」

「……」瞬间静儿居然无话反驳。「我觉得妳先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

「妳看起来就很不冷静,妳不知道妳在干嘛!」

「我知道,我要揍妳!」依洁杀气腾腾地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一转身,静儿要跳上沙发越过椅背想冲进房间,可惜她一脚踩中掉在地上的抱枕,重心不稳,膝盖下方撞上茶几。痛得她大叫:「FUCK!」

「恩,不错!发音很纯正。」依洁顺势将静儿推倒在沙发上,在她挣扎爬起的时候,一手压住她的腰,握着尺的右手朝着静儿浑圆的屁股挥下。

「哇啊!」好痛!好死不死今天她才刚换下牛仔短裤,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裤,根本无法抵挡木尺的攻击。在她还未来得及再有任何反应时,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下。

啪!啪!啪!

屁股痛得她挣扎不休,依洁却总能精准地击打在她的臀部上。

啪啪啪啪啪啪!像是不给静儿喘息的时间,依洁迅速而准确地将整片臀部打过一遍,尤其在大腿上方、臀部下方的部位下手更重。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痛!停手!哇!好痛!」静儿经不起猛烈的爆打,伸手想阻挡依洁对于屁股的施虐。

依洁却一下一下地打在手心上。「手拿开。」

啪!手上挨了好几下之后,静儿握到长尺。

「放手。」

她疯了才会放手。静儿将尺抢了过来(出乎意料的轻松),她将尺丢向前方,准备在依洁去捡的时候逃离现场。

却只后方听见冷笑一声。

「妳自找的。」

原本按在腰上的压力消失,依洁伸手将棉裤褪下。

「哇!!妳干嘛!!!」静儿赶紧阻止,一下要拉裤头,又要撑起身子,于是屁股翘了起来。

「很好,就是这个姿势。」于是依洁手臂横跨过静儿的腰,紧紧将她挟在腋下,棉裤一下子就被剥落,露出光溜溜的红痕肌肤。

啪!

不同于长尺击打在棉裤上所发出的声音,巴掌拍在光屁股上声音又脆又响,火辣辣的感觉不仅挥之不去,温度还快速持续上升中。「喂!妳还打!住手!停!啊好痛!妳疯了!快放开我!!!」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喔痛!痛!不要…….」啪啪啪啪啪!「谢依洁!你他妈的快放开我听不懂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更猛烈的巴掌代替依洁回答了静儿的问题。

屁股上又火又辣,像是涂了辣椒还是被火烧一样的沸腾着。每一下巴掌甩的又重又快,每一下都在挑战静儿的疼痛极限。

依洁手掌下的肌肤已经看不见尺子的痕迹,屁股上冒着热气,火红一片。然而她还不打算停止。屁股上的每一吋肌肤已经反复受到数遍的严厉拍打,而呈现鲜红的颜色。

啪!啪!啪!啪!啪!疼痛仍然持续着。

「够了!拜托……我受不了了…….我…….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啪!猛烈的一击狠狠拍在臀部下方,责打戛然而止。

「很好,妳终于知道了!」依洁冷笑。

一方面巴掌终于停止,加上依洁开口说话了,于是静儿拉住裤头,想爬起来。

却听见:「还没结束呢!」

「喂!」

「我会让妳记住这次的教训。」

啪!巴掌又开始。

噢!天啊!原来刚刚都不是最痛的!还能再更痛吗?

啪!啪!

这女人的力气是有多大?!

啪!随着依洁的每一巴掌,两颗红通通的肉球被打得一震一震的。

啪!啪!啪!

「痛死了!」啪!啪!啪!「喂!妳的手不痛吗?」

啪!

「妳只要担心妳自己就好了!」

啪啪啪啪啪!

「啧!」静儿一手扶着墙,一手搓揉着又辣又痛的火热屁股。

「要坐哪?」依洁端着两杯茶走出厨房。「这边吗?还是沙发?」

废话!「当然是沙发!」可恶!明知故问!「餐厅的椅子那么硬能坐吗?!」

依洁无所谓的笑了笑。「还痛吗?」

「这也是明知故问!」静儿也坐下,幸好沙发够柔软。

「一开始我并没有要打妳的意思,只是,妳实在太令人生气了!」依洁收起笑容,正色的说。

「怎么?打完就说教,我归妳管啊?」超不爽,静儿抓起茶杯大口喝。

「我不后悔,老实说,妳真的很欠揍!」看起来,显然还打不够重!

「或许吧!我随心所欲惯了。」喝了一口茶,静儿也稍微冷静下来。自己总是率性地过生活,没有一个正当的工作,总是放纵自己,跟她同年的人,都已经累积了好几年的工作经验了,而她,几乎待在起跑点上,一动也不动,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么废的自己,可是却也不想(不甘心),当一个上班族,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

也许自己真的有病,得了社会适应不良症。

「我要去备课了,今晚妳好好休息,不要再晨昏颠倒了。」依洁站了起来。「工作的事情不要急,慢慢找,但我希望妳可以振作起来,不要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我们明天开始上英文!妳最好在上课之前先预习。」

(五)

翌日,两人晚餐过后,依洁为两人倒了咖啡。

「开始吧!」

「啊?喔,谢谢!」静儿接过咖啡,轻啜了一口。怎么觉得有点紧张?

「还痛吗?」看出了心情有点紧绷的静儿,依洁笑了笑。

「还、还好。」

「那……我们先来一场简单的测验吧!」她将试卷抽出放在静儿眼前。

她皱起眉头,

第2回

瞇眼看着她。

「妳没说要考试。」她指控。

「但我有叫妳预习。」依洁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快写!」

「啧!」万般不情愿的拿起笔。

依洁则是在一旁修改学生的英文作文。

「不要抖脚!」受不了桌子被抖得一阵一阵怎么写字?!

「不要动来动去!」身上有跳蚤是不是?

「动作不要这、么、大!」依洁终于受不了放下红笔,瞪着静儿。找死是不是?

「我想抽烟嘛!」静儿也受不了的大吼。

「妳要吃口香糖吗?」依洁口气软了下来。

「算了,不用!」静儿摆摆手,继续写考题。

「写好了!」五分钟后,交卷。

「这么快?」

「还好啦!」静儿懒懒的回答,她站了起来,又去厨房倒了一杯咖啡。

依洁马上改了考卷,比想象中好一点,54分。大部份的单字填空都空白,但是文法部份还不错。「考得很烂。」她说。

「是预习嘛,就是随便看一看,有点熟就好了。」静儿站在厨房笑着啜饮咖啡,模样很痞。「等老师教啊!」

「是喔!那等我教完,妳如果再考不好就死定了!」

(六)

老实说,静儿比自己想象学习得更快、而且认真。

虽然测验结果总是不如预期,但两周下来还是有显著的进步,于是依洁思考着,是不是在课程中加一点会话,毕竟,她曾说过想到国外旅行。

回到家以后,依洁打算跟静儿讨论课程的内容,一开门,发现静儿笑吟吟的站在玄关不知在等谁。

「有朋友要来?」

静儿摇摇头。「我在等妳。进来吧!」

「怎么了?」一进客厅,依洁看到餐桌上的蛋糕、烤牛肉、意大利面、凯萨色拉、香槟等堆满空间。「妳中了头奖?」

「不是,我找到工作很开心,就想下厨做大餐。」

「真的?什么样的工作?」依洁坐了下来,也感染了静儿的喜悦,她是打从心底为她开心。

「咖啡馆,我负责餐点制作。」

「太好了,那很适合妳!干杯!」

「真想看看妳工作的样子。」

「等我熟了,妳就来吧!我会请客。」

(七)

一旦工作了,静儿就显得相当投入。

一开始,依洁乐观其成。然而一个月过去,她发现,工作之外的时间,静儿都懒洋洋的,做什么都不起劲。

「工作真的很辛苦吗?不要紧吗?」她曾担忧的问。

「OK啊!」静儿眨眨眼表示没什么问题。

然而首先是一向热衷运动的静儿已经有三周不曾出外跑步、打球。

然后放弃阅读。

英文课也从一周四次,改而一周两次,甚至后来也都以工作为由而请假。

本来以为,是因为工作不熟悉,因此过一段时间适应了,也许就会好一点。

但是静儿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总是早出晚归,两人同为室友,但有时一个礼拜都碰不到一次面。

「妳真的没事?」

「嗯。」静儿点点头,就出门了。直到次日凌晨时分才回到家里。当她梳洗完毕,准备小睡一下再去上班时,刚好依洁醒来。

「妳每天早出晚归,都是因为工作?」一出房门,看见疲惫的身影,依洁不禁感到忧心和不对劲,语气上于是充满质问。

「我什么时候真的归妳管了?学妹。」静儿回答得冰冷而尖锐,然后「碰」的一声!静儿甩门关进房里。

三天后,午夜。

当依洁准备就寝时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是静儿。于是她一边接起,一边走到静儿房间,果然没人。

「喂?」

「………」

「什么?讲大声点,我听不见。」

「……妳可以…来接我吗?」静儿的声音压得很低,依洁必须非常仔细才听得见她的声音。

「妳在哪里?」

「警察局。」

当依洁带回静儿,两人在回家的路上始终沉默。

静儿惨白的小脸,低头不语。

幸好没发生什么大事。当静儿下班后绕到附近的酒吧喝了几杯,周围的男人一见只身一人的静儿独酌于是上前搭讪而发生的冲突。

事实上男人只是被淋了一身酒不爽,所引起的口角,店家为了避免麻烦而报警。

一走进家门,依洁打开大灯,看着静儿。「妳没话要跟我说吗?」三天的沉默,一开口竟是要为了这种鸟事情,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不发飙吧?

静儿眨眨眼,呆愣了几秒钟。「抱歉?」

「妳要是不要别人管,至少也不要麻烦别人吧?」

「恩…….好像是……」静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妳到底是怎么回事?!挑衅我吗?」依洁强忍着怒火,不懂静儿为何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应该说,静儿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才是她火大的主因。

「我…….」她又开始低语。

「什么?」依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却见到静儿像是在忍耐极大痛苦的表情。

「头好痛…….恶!」静儿吐了。

就在依洁的身上。

「幹。」

陌年_ 发表于 2013-1-18 20:13 

干…..?

是[幹]字的简写,可算是台湾蛮常听见的表达(负面)情绪之字眼

嗳暧僾 发表于 2013-1-18 20:15 

感觉挺好的,期待楼主的下文,下文应该有拍吧~~

谢谢~正努力创作中呢

另一个开始 发表于 2013-1-18 20:26 

个人还是喜欢M/F

也许有……但在更后头呢! M/F的场景目前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

(八)

翌日。

「Its my life 

 Its now or never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嗯……」好吵!

眨眨眼。

现在几点?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Like Frankie said 

 I did it my way ……」

「嗯?」终于意识到是手机响的声音,在一阵胡乱摸索之后,静儿终于顺利接起手机。啊!头好痛…….

「妳知道现在几点吗?」对方劈头就问。

好冰、好冷的语调。

「不知道……」一开口,静儿有些讶异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沙哑。

对方叹口气。「妳最好去梳洗一番,外面桌子上有解酒药,吃了以后再去上班。」话一说完,不等静儿回答,对方马上挂电话。

跩什么跩臭女人!

嗯?不对!昨天……好像有发生什么事情……..

静儿拖着宿醉的身体去上班,一到店内却被正在烘豆的静默瞪视。

「怎么搞得妳?满身酒气!这样我还能让妳待在店里工作吗?」眉心堆起小山,刚毅的脸满是不悦。

「抱歉…我昨晚喝多了……..」静儿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搞得?一早起来大家都对她用吼的。而且老板虽然懒懒的斜靠在墙边,但气势很有压迫感,与洁依还有点类似。

「还好吗?」看着静儿苍白的脸,一副昏沉沉的模样,讲话有气无力的,静默不禁也开始有点担心。虽然浓眉仍是紧皱,但语气稍为柔了一些。

「恩…还好…….」

「算了!今天放妳一天假,等酒气退了再来上班。」

静儿一愣,怎么这么好?

「要扣薪水的。」

就知道没这么好运。

「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谢谢,那我先跟小机说一声。」

小机跟她一样都是店里的员工,虽然两人相差七岁,但却很得来,在工作上总是合作无间。

「怎么啦?被老大骂唷?」一走进吧台内,小机就靠上去,随即皱皱眉。「哇塞~酒气很重耶!妳喝太多了吧?」

静儿则是一言不发地瞪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还不都是因为妳!昨天突然先离开,那我要干嘛?当然只能喝!」

「没办法嘛!人家临时有事情嘛,是小俊约的耶!」小俊是她倒追了好久的男孩,昨晚是小俊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当然是第一优先嘛!「不然我请妳喝酒,补偿妳?」

「还喝!妳想害死我吗?」静儿拍了一下小机的额头,后者吃痛。「我今天请假,老板不准我上班。要先回去了!」

「是喔?怎么这么好!赚到一天。」小机摸摸额头,顺了顺被弄乱的浏海。

「要扣薪水的!先走了!」静儿白了她一眼。

「掰掰。」

「掰掰,祝妳早日跟小俊上床。」

「OK!要是成功就请妳喝酒……不,吃饭好了。」

离开咖啡店,静儿在回家的路上决定去一趟市场。

总觉得昨晚自己好像抱着依洁大哭(错!),虽然不记得,但依稀有那样的感觉,在大半夜大吵大闹,现在想想好像很对不起她,晚上煮一顿清爽丰盛的晚餐好了。

这是一场沉默又尴尬的晚餐时刻。

当依洁回到家看到又是满桌饭菜时,无言地挑挑眉。

「我……咳!我今天提早下班,所以比较有时间,所以不小心就做太多菜了。」相较于依洁的冷淡,静儿只好自己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说明。

依洁扬眉点点头,还是沉默,但直接落坐餐桌旁。

惨了!这样是心情好还是心情差?静儿暗忖,自己有些话非说不可,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尤其是几天前自己那句尖锐的话语,每每想起总感愧疚,却又无法坦率说道歉。

深深吸了一口气,静儿决定豁出去,话语到了舌尖,却对上了依洁疑问的眼神,全都缩了回去。

静儿只好微微一笑。「没事!」

于是又沉默。

静儿扒了好几口白饭在嘴哩,满是懊恼。

「对了,妳的ㄈ……..」依洁开口。

「砰」!的好大一声,静儿将快子甩在桌上,满口白饭含糊不清地说:「啊对了!我中午买了冰淇淋放在冷冻,现在拿出来刚刚好。」

「中午?妳今天这么早下班?」

「对啊,老板看我脸色很差,就让我先回家。」

「现在还好吧?头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只是脸色看起不好而已,等一下睡觉就好了。」

「嗯,那就好。」依洁点点头,「话说妳的房……」

该来的果然躲不掉!静儿把心一横。「关于房租的事情!」

「什、什么?」被静儿突如其来的大声吓到,依洁一愣。

「房租……能不能晚一点给?」静儿以嘀咕的音量问。

依洁眉头一紧。「怎么了?」

「钱…花光了。」

「花光了?」

「嗯。」

「钱都花光了还吃这么丰盛!?」依洁「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妳的智商只有七岁吗?」

「呃…….不过我下下个礼拜就发薪水了!」静儿伸出右手想制止依洁的怒火。「所以……」

「我并不是想探妳的隐私,但我记得妳之前说过妳还是有点存款的。」

「Its my life 

 Its now or never………」铃声响起。

「抱歉,」静儿接起手机,「现在吗?嗯!好,没关系,等我一下。」

「走吧!」静儿挂了电话,站了起来。难掩兴奋地看向依洁。

「去哪?」

「楼下。」

一台被漆成天空蓝的伟士牌机车就停在骑楼下。

静儿一见到就冲了过去,向一旁的男人致谢。「麻烦你了!」

「还好。」男人酷酷的说,指着一旁的骑士,「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说吧!」

「好~谢谢!」静儿愉快地收下钥匙。「不错吧?我的车!虽然是二手的,但老板很用心整理,烤漆的部分,颜色很棒吧?」静儿就像孩童得到渴望已久的玩具般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笑容,她熟练地跨坐上车,然后拍拍后座,对着依洁:「我们去兜风。」

不想破坏静儿的好心情,纵使有满腹道理,依洁只好轻轻一叹。「妳没有安全帽。」

「就在这附近晃晃,没问题的!走嘛!」

「哈!好舒服~」静儿将车子停在河堤旁,静儿在草皮上躺下。「下次可以来这里野餐,天气好的时候。」 

「好啊,没问题。」依洁在旁边蹲下。「如果妳还住在这附近的话。」

「!」静儿一下子警戒地看着依洁,后者则是微笑着。

「我一开始就说过,若妳不能够同分担这里的生活费和按时缴房租的话就要滚蛋,对吧?」

静儿一手摀着额头,惨了!「……好像是。」

「怎么办?」看着静儿的懊恼,依洁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放纵她。「快三十岁的人,还无法好好规划自己的生活,妳怎么能把自己活得乱七八糟?」

静儿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我从来没有为金钱烦恼过。」

感觉的出来,司徒静儿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这是依洁在大学就知道的事情。

「我在大三那一年,跟家里闹翻、断了联系,可是我有男朋友,因此让他帮我付了房租、和生活费。后来又分手,刚好考上研究所那一年,跟了教授,接了不少国科会的案子,老实说,我真的蛮幸运的!那段时间不太需要为金钱烦恼,有时候追我的人呢,也都很乐意帮我分担房租啦,三餐之类,甚至送名牌。」

依洁越听,眉头越紧,怎么听来,像是一种堕落的生活。

「我才不屑什么名牌,可是人家要送,我就收下,然后又转手赚一笔,哈!真的很坏,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可是,那些人又谁是真心的?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少年驱体,讲白了,就是各求所需罢了!」

风阵阵袭来,将静儿的发丝吹起,也许觉得冷,她抱起手臂屈膝坐着。

「不过呢,我实在过惯了挥霍的生活,一点也不懂得节制,所以,」静儿以一种很沉静的表情看着依洁。「听说有一种工作非常好赚,我就去酒店上班,陪酒。」

「够了!」听不下去,司徒静儿是家中的大小姐,很是受宠。每个靠近她的人都这么说,总是养尊处优,高傲如她,怎么可能这么……甘愿堕落至此?接收到静儿促狭的微笑,依洁有种被耍、被试探的感觉。

「是不是很唾弃、瞧不起我?」静儿平静的笑着,但她的表情,却满是挑衅。「不过,陪酒真的很好赚啊,像我这样有几分姿色,又年轻,对了!还是高学历,真是炙手可热,多喝几场酒,一个月十来万都不止,当然啦,如果愿意被带出场就更多。只是,在那样的环境,钱赚得快,也花得快,又充满危险,所以很多人打算一旦存到钱就打算收手,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有时候外面的世界赚一个月的薪水我们几个晚上就有了,我有好多同事受不了,出去了又回来,我看了都累,有一天,突然觉得腻了,约一满,我就离开了。」静儿眨眨眼,真想抽一根。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妳听了以后会舍不得赶我走吧?」静儿对着依洁笑嘻嘻的说。

「我是一个老师,」不同于静儿的嘻皮笑脸,依洁却严肃起来。「我的学生来自各种家庭,不同的背景造就不同的性格,那并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若是唾弃一个学生的出身,或是轻易放弃他们的未来,我还配当一个教育者吗?妳为免把我看得太低了。」

「可是,我不是妳的学生。」

「当然,妳不是。」依洁面无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却让静儿感到温暖。「妳是我的朋友。」

(九)

「妳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妳还要赶我走!?」静儿忍不住大吼出声。

「我说过妳有选择权。」面对静儿激动的情绪,依洁却是无所谓地耸肩。

「这是什么屁选择!?」静儿又忍不住拍桌。眼前这个女人为免也太可恶了!「妳以为我还会再让妳有机会打我吗?」

「一天一下,总共十下,由我来帮妳倒数剩下的藤条……我再跟妳说一次规则。」依洁手上握着藤条,在静儿身旁严肃地站着。「若妳的手试图抵挡……只要妳的手离开桌面或是随意改变挨打的姿势,那么这一下就不算,另外还要多加两下,明白吗?」

静儿点头。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

静儿手掌与手肘撑在桌上,只穿着单薄棉裤的臀部向后翘了出来,她的身后传来了依洁挥舞藤条所发出「咻咻」的声音。

「等一下!」就在第一鞭挥下之际,静儿忽然大喊。

「什么事?」

静儿摇摇头,她的手心都是紧张的汗水,随意擦拭之后,她呼一口好大的气,「好了!」

待静儿站定之后,依洁在心里默数三秒后,挥下第一鞭。

咻-啪!藤条结实打在包裹在轻薄小裤之下的浑圆,藤条挥下的那一瞬间,静儿下意识地想闪躲,手因此离开了桌面。

「十二。」

咻-啪!

「十一。」

咻-啪!

好、痛!实在没有想到藤条的威力如此强大,在连挨了三下之后,静儿忍不住将臀部缩了起来。

「十三。」

咻啪!静儿忍不住将手伸向后方,在藤条击在屁股的瞬间,她握住了藤条的中段,还是挨了一下。

「十五。」

依洁将藤条抽出,准备挥下一鞭。

「等、等一下啦!」听着不降反升的数字,静儿终于发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喊出暂停。

嗖-啪!

依洁又打了一鞭后才停下。

「又怎么了?」依洁以不耐烦掩饰笑意。这家伙真不经打,才挨了四下就忍不住了。

怎么了?

真是好问题!越打欠越多下耶!怎么得了啊?静儿趁着空档搓搓疼痛的屁股,一脸苦恼。

「喂!妳不要趁机休息!」犯规!

「我刚刚喊了等一下,妳还不是又多打一下才停!」静儿忍不住埋怨,还是猛搓揉着火辣的臀部。可恶!屁股真的好痛!那藤条像是火条一样每一下都像是在她的屁股烙上印记,伤口又火又辣。

「妳这家伙!有人在挨罚的时候可以随意喊暂停吗?!」依洁没好气的回答。

「妳打学姊耶!妳才是好没礼貌的家伙!」静儿忍不住反击,怎么她总是扮演挨打的角色?

依洁扬眉,懒得回应。以藤条点着桌面,示意静儿趴好。

「十五下开始。」

看看依洁严肃的表情,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静儿只好抹抹屁股,无奈趴好。

「妳是不是希望我把妳绑起来揍?」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绑起来?天啊!静儿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会有多惨烈。

「不……不用,我会撑住。」

(十)

翌日,静儿起床时照了全身镜,发现底裤之下的屁股紫红痕迹交错,看起来惨不忍睹。她忍不住叹口气。

后来她可是又挨了二十鞭才结束,屁股又红又肿,幸好自己的工作不用成天坐在椅子上。

静儿小心翼翼地穿上裙子,又套上充满魅力的吊带袜后,再次确认妆容无懈可击之后才出门。

今日她选择搭交通车而不坐下──避免屁股受苦。

然而当她一出现在店里之后,随之而到的小机轻快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早安啊~今天好性感。」

一瞬间,静儿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硬生生吞进喉咙。在店里头挑豆的静默抬起头,只见静儿向前弹了一大步,并且护着早已伤痕累累得可怜屁股。

「干嘛那么小气,屁股摸一下不行喔?」见到静儿夸张的反应,小机打趣地道。

「不行!摸一下一千!」静儿伸手。「欠我一千。」

中午,静默差遣小机买便当时,静儿表明自己不饿,因此不用买她的份。

当两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时,静儿只觉得饥肠辘辘,却因为屁股痛而无法安然坐下只能在一旁练习打奶泡顺便喝咖啡充饥。

「妳中午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去里面坐着休息?」趁着店里没人的空档,小机窜到静儿的旁边,「老大在外面跟豆商聊天。」她以下巴指着外头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不用,我很好。」静儿搅拌着松饼糊。只是肚子饿扁了而已。

「是哦?那如果妳脚酸再跟我说吧!」小机耸耸肩,走到吧台里面盘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超商的提袋出现在静儿面前。

是静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的,如同他的名字,沉默地将装有三明治、御饭团的塑料袋伸到静儿面前。

「给我的?」静儿惊讶。

「去里面吃!」

静儿眨眨眼,第一次感觉原来老板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

(十一)

难得的休假日。

静儿一身白衬衫与牛仔裤的打扮走在人烟稀少的高级住宅区,直到白色独栋的华美别墅耸立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

好久没回家了。

静儿拿出手机,再次确认时间。这个时候,应该不至于会有人在吧?

拿出许久未曾用过的钥匙,静儿打开家门。幸好没有换锁。

当她轻手轻脚地进入房子,熟悉的摆设、过往的回忆印入眼帘。

还是一样明亮安静、一样一尘不染。

她又想离开了。

「姊?」

静儿一抬头,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在楼梯口。

「怎么在家?不用上课吗?」静儿微微一笑,语气中有着讶异但有更多的温柔。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与尴尬,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在。

彷佛离家三年的空白不存在。

「大四课比较少。」司徒抹花走下楼,与静儿酷似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哦……」话题终结,静儿显得尴尬。虽然是回到自己的家,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然才好?最终只好双手插口袋,笑容也消失。

「妳要搬回来了?」司徒抹花来到客厅,优雅地坐了下来。

「没有。」她摇首。仍然待在原地没有坐下。「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看什么?」司徒抹花秀眉一皱,对于姊姊的回答显得不耐烦。

「小花……」静儿走近许久未见的妹妹。只见后者对她淡然摇手。

「不要在这时候摆出姊姊的样子。」

「我很担心妳。」只有抹花才是她唯一担忧的。小时候总是喜欢黏着她、跟前跟后地撒娇,活泼可爱的小花是她最想守护的亲人。然而,现在却只能冷漠相对。

听了静儿的话,抹花冷笑回应。「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妳的关心。」一个冷血离开的人,怎么有脸在这里大放阙词?

「小花,我为我的自私离去道歉,但是在当时我别无选择。希望妳能明白,这个家…这个地方只会囚禁我的灵魂,我不能不离开,妳也是!我们是人,是独立的个体,不该是爸妈的附属品!妳应该…..」

「应该怎样?应该像妳一样离开?妳一声不响地走了,丢下我。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跑回来跟我说妳当初的离去是对的?」

「我希望妳能快乐,永远开开心心的。」

「我不快乐就是因为妳!」

「那时候我不走,爸妈是不会醒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女儿不是傀儡。」

「那他们醒了吗?妳离开后,快乐了吗?我得到自由了吗?」

「小花,不要因为我的失败而失去抗争的勇气……不要放弃妳的人生 ……拜托妳!」

「来不及了……等我一毕业,就要结婚了。」

静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又是一桩婚姻买卖!以亲身女儿交换自身利益的戏码又要上演。

「我不准!」

凭什么?抹花没有说话,但静儿却仿佛听见她这么说。她看着妹妹冰冷的表情有一丝倔将,于是抓着她的肩膀。「不要这样,妳不需要这样牺牲!拒绝他!我拜托妳!」

「我愿意牺牲,我是自愿的!我跟妳不同,我不能就这样眼看自己的父母为事业繁忙而憔悴,最终什么都没有。」抹花坚定地看着静儿,她明白姊姊的激动与不舍,但她终是无法原谅以及谅解。

「那又怎么样?事业没了又怎样?会死吗?我们会饿死吗?非得要拿女儿的一生来换更多的钱?」静儿不明白,为什么抹花甘愿受人摆布?为什么要这样放弃自己?

「别说了……」抹花厌烦了。同样的话题从以前已经讨论过上百次,永远无法得到共鸣。

「小花…….」静儿还想再说。

「妈快回来了,妳走吧!」

回到住所,依洁已经下班。当她询问是否吃过饭,静儿只是沉默摇摇头便进了房间。

「妳会不会……参加我的婚礼?」在她离去之前,抹花问。

没有任何犹豫,这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然而她却花了三十秒钟的沉默才回答。

她摇头。「不会。」

「姊,妳总是那么地残忍。」

她一震。

「妳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为什么?」

静儿将自己用力摔在床上。

为什么?

(十二)

七年前。

二十岁的司徒静儿,无所畏惧,青春无敌。对于看不惯的、缺乏正义的事件总是挺身而出。

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无法拯救家人、无法拯救自己时,她差点毁了别人与自己。

某一日,她被告知自己有了未婚夫。

总是她的支柱的家人,反过来要自己以未来做为代价来成就家族。

她不愿意,于是家人与之反目。

「不孝」的罪名因而背负在她身上。

不敢相信原本亲爱的家人在她拒绝帮助之后,变成了另外一种面貌。彷佛过去二十年来的养育都是为了一场婚姻。

慈爱的父母瞬间成了魔鬼。

「把妳生得这么美有什么用?」

「养妳有什么用?」

「让妳读那么多书要干吗?」

爱呢?在哪里?亲子关系这么薄弱吗?

静儿迷惑了。

直到有一天,静儿发现父母将目标放在抹花的身上时,她才醒悟。

原来她们不过是两枚棋子,而她是一颗弃子。

于是她抓着抹花,奋力往外走。

另一边,父亲巨大的力量拉着抹花。

而母亲则是粗暴地推着她。

每个人都在大吼。

每个人都面目狰狞。

「这么想走,妳自己离开吧!妳走啊!」

「滚!」

当她回过神,自己已被隔绝在屋外。

那时候,自以为是的坚强,完全被粉碎。

她在大雨中哭泣。

没人听见她的心碎的声音。

大雨中,静儿独自漫步,单薄的身躯乘载大量的雨水与眼泪。

又冰又冷,这情况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在最悲伤的时刻,静儿摇摇欲坠,擦撞了正在嬉闹中的一群少年。

「喂!妳撞到我了不会道歉喔?」撑伞的少年不悦,大量的水珠浸湿少年的衣服。

静儿没有反应。

「喂!」另一个少年搭上静儿的肩膀。没有人想要闹事,但总觉得在大雨天撞了人,起码该说声对不起。

「滚开!」静儿挣脱少年的手,她将他推开在地。

「搞什么!」

三五个少年凑了上来。

静儿失去意识。

愤怒!

怒吼!

哀嚎!

血!

「匡啷」一声。

静儿松开手中的铁棍。

大雨将手上的血冲刷成小河。

滴滴答答。是血的声音还是雨水的声音?

混乱之中谁报了警?

无所谓。司徒家财大势大,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静儿在倒下之前这么想着。

还会更壮大。

静儿在昏暗中醒来。茫然中,她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花了好几十秒,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很久不曾做过的,关于过去的梦。

看了一眼床上的钟,明明已经早上八点半了,但是窗外还是一片昏暗。

终于发现水滴撞击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原来下雨了。

好想抽一根烟。

静儿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烦人的雨天。

(十三)

匆匆吃过依洁留下的早餐以及读过她所留下的纸条后,静儿传了讯息给依洁,内容简单地说没事,只是昨晚太累而已。

她撑着雨伞以及穿着马汀鞋,花了一个多小时慢

第3回

慢走到咖啡馆,但是还不是上班的时间。因此她不进去,只是撑着伞蹲在路旁,看着滴滴答答的雨水撞击地面时所见出的水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粗犷的靴子踩着路边的水渍走来,停在在她的面前。

静儿回过神,抬起头,却看到对方双眼中的讶异。

一颗水珠沿着脸庞滑落。静儿伸手去抹,发现原来自己泪流满面。

静默有力的手牵起了静儿。感觉到她冰冷的体温。他蹙起浓眉,到底在外面多久?或许是蹲了太久,静儿一阵晕眩,他一言不发地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两人一起走进店内。

sophie_s 发表于 2013-1-19 21:57 

个人还是喜欢F/F

LZMM加油更哈,驯服以后,会有什么样的走向捏

还未驯服呢,故事还长~

穿上马甲练隐身 发表于 2013-2-21 14:55 

希望看到后面的

我也希望能寫到最後

(十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静儿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

静儿慢慢啜饮着静默为她泡的白兰地加热可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悄滋长。

雨在外面下着,滴滴答答。

吧台里的水滚了,咕噜咕噜的,静默将电磁炉关上,插入温度计,将咖啡豆倒入磨豆机里,喀拉喀拉地磨成粉末。

静默瞄了一眼温度计上的表,而后拿起,大手握住壶把,以稳定而缓慢的速度将细长的水流以绕圈的方式注入咖啡粉末中。

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起。

静儿又啜了一口可可。

静默拿起滤杯,将壶中的咖啡倒入白色骨瓷杯中。

高大的身体斜椅在吧台边,他身上总色穿着一件简单的素T恤搭配一件褪色牛仔裤以及万年不变的粗犷靴子。

他是蓄满力量的,静儿曾不只一次看过需要两个男人奋力抬起的生豆,他竟一人搬起;然而一如其名,他总是沉静地待在咖啡馆的一角默默处理事务,以至于让人忽略了衣布下的健壮体魄。

静默面着窗外,优雅地提着骨瓷杯品尝咖啡。

静儿不经意地舔了嘴角的可可。

她开始想象,那单薄的T恤底下藏不住地结实苗条的身型。

当她的视线回到那张英俊的脸上时,两人的视线对上。

不知何时,他也察觉到静儿几乎没有遮掩的热烈视线。

「看什么?」

像是被逮到的偷儿,静儿羞红了俏脸。「不……没什么。」

静默沉默地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啊!别笑了!这表情太性感。

「妳想要我。」他轻声说。

静儿不确定他是否这么说。

被说中心事,眼底的里欲望藏不住。

那莫名高涨的情绪好像要淹没自己,她颤抖着。

静儿抛下了手中的口口,逃进了休息室,想平复心情。

然而静默的手在实时挡住了将要阖上的门。他窜了进来,并且将静儿锁在自己与墙之间。

「为何要逃?」

「我没……」最后一字还来不及说出口,两唇相碰,静默尝到了她口中香甜巧克力的滋味。

「碰」!的一声,有人打开了休息室的门。然而在还未完全开启之际,又被更强大的力量压住。

「谁在里面!?」是小机。

碰碰碰!小机粗暴地想将门撞开。

不会是小偷吧?小机慌乱的想。

「是我。」静默低沉地开口。

「老……老板?」

「我的隐形眼镜掉了,去转角的眼镜行帮我买一副。先用收银里的钱。」静默的声音,有这明显的懊恼与无奈。

(十五)

静儿接受了静默的感情。

不管是欲望还是爱情,两人于是开始陷入热恋以及无止尽的性爱关系。

静儿的私人物品一点一滴进驻静默的公寓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欢爱过后,静儿懒懒躺在静默的黑色大床上。

「一开始,」静默静静地以拇指划过静儿的脸颊。他专注的看着身下的人儿。「从妳踏进我的店开始,我就忍不住被妳吸引。」

看着静儿挑起眉毛表示疑问,还带点得意的可爱模样,静默笑了。「妳是不是对我下了毒?」

「不是,」静儿双手圈在静默的颈部,「我本身就是毒。」她甜蜜地吻了他。

黑暗中,静儿张开双眼。

她伏在静默的身旁,感受他沉稳的呼吸,他的气味。

这个人,属于自己。静儿将自己埋进他的怀抱中。

(十六)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静儿决定这一周都要好好的回到家里休息,看来自己是纵欲过度?

想起决定这半个月以来的甜蜜热恋,静儿不禁微微一笑。

当开启家门的一瞬间,眼神暗了下来。

坐在客厅里的依洁站了起来。「妳回来啦,伯母等了妳好久。」

静儿想起晚上时依洁打电话来确认自己是否回家。

为了让许久不见的母女二人能够畅所欲言,依洁回到房间工作。

沉默于是蔓延。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

蠢问题!

一定是抹花透露。

想到抹花,静儿感觉胸口一窒。

沈玉霞一派轻松优雅地轻啜依洁为她煮的咖啡。

「真难喝。」

「滚回去。」静儿沉声开口。

「听说妳在咖啡馆工作?」沈玉霞抿了抿嘴唇,将咖啡杯放下,并且抚平那毫无皱痕的裙子。审视的双眼让静儿简直快发疯。

「不、关、妳、的、事!」静儿咬牙。

沈玉霞轻笑着。「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

「妳配吗?」

当依洁听到巨响,急急忙忙走出房间一看,见到的是一张红肿的脸颊。

「不关妳的事。」沈玉霞冷冷地说。「请给我们一点空间。」手上的刺痛感丝毫无法减缓她的一丝愤怒。若不是有他人在场,她真想狠狠打烂那张桀傲不逊的脸蛋。

「我没事。」静儿拒绝去抚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疼痛脸颊,她见到了依洁眼中的不敢置信与心疼,这才是让她最难堪的地方。

「有什么事情请好好地讲,何必这样动手?」依洁不愿再回房间,她走到静儿与沈玉霞之间,以保护的姿态对着沈玉霞。

「……………」静儿盯着依洁的后脑勺想着,自己不也很爱对她施暴? 

「这是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事情,与妳无关,请妳让开。」

「这里是我的房子,现在我请妳离开。」

沈玉霞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今天确实是我失礼了,不好意思。」她优雅拿起包包,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们还没有谈完。」静儿出声阻止。

沈玉霞微笑挑衅似地望着依洁。

「我要妳让抹花离开!」

「不可能。」沈玉霞轻声开口,语调优雅,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儿想追出去,却被依洁拉住。「先处理妳的脸。」

「没关系,我们还没讲完。」静儿越过依洁,却因为情绪激动,一阵晕眩瘫软下来。

黑暗罩顶。

(十七)

静儿站在一幢独栋的华丽别墅前。

夜晚很静,冷风吹散了她的发。

看着那名为「家」的牢,扼杀了她与抹花的人生。

忽然,三楼的窗户闪出了火花,玻璃应声爆裂。

猛烈的火迅速将华美的牢笼包围。

而她,只需静静地等待自由来临……

静儿惊恐地张开双眼。

当她看见上半身趴在床上,依洁沉睡的脸,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好冷。纤细的身子颤了一下。

她才发现依洁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

「小洁。」静儿轻喊。

依洁睡得很熟。

她长长的发散落在自己的身侧,那总是紧皱的细眉在此刻终于得到舒缓,卷而翘的睫毛紧紧贴着眼睫,静儿明白那双阖上的眼睛张开时像星辰般炯炯发亮。白皙透亮的脸蛋来自于平时规律的生活作息,粉红色的双唇不若平时紧紧抿住,因熟睡而微张,这副可爱的模样只有在睡着才会出现。

醒着的时候严厉得像魔鬼。

静儿不禁微笑。

「嘿,」她晃了晃被紧握住的右手。

「嗯?」依洁轻轻发出呢喃,「我睡着了?」

看着睡眼惺忪的模样,静儿说,「上来睡吧?」

依洁摇头。「妳好一点了吗?」

「还好。」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肿了起来。

「我冰敷了一个晚上。」依洁站了起来。「而且,妳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几乎是反射动作,当依洁移动时,静儿抓住了她的手腕。

发烧?难怪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怎么了?」

「没事。」胸口闷闷的,也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吗?

「要不要吃止痛药?」那醒目的红肿看起来令人心痛。见到静儿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依洁放柔了声音。

她摇头。

「再休息一下吧!明天会好一点的。」依洁走回静儿身边,轻柔的将她塞回被窝里。「好好的睡一觉,我会陪着妳。」

静儿顺从地闭上双眼,堵绝了眼泪流下的可能。

今天的自己,脆弱得令人害怕。

(十八)

结果,状况并没有更好。相反的,静儿的病情恶化了。

体温来到了39度。

静儿整夜不停地呓语,像是被困在梦中一样,任凭依洁的叫唤都无动于衷。

于是她彻夜未眠的守着静儿。

早晨她向学校请了半天假,思索了一下,她拿起了静儿的手机直接按到电话簿中找到了「老板」的电话。

她马上使用自己的手机传了讯息:

「您好,我是静儿的室友。静儿生病了,我认为她目前的状况无法工作,因此代替她请假三天,事出突然,若造成不便,请见谅。

                               谢依洁」

大约间隔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对方来电。依洁接起电话。

「你好?」

「妳是司徒静儿的室友?」对方劈头就问。

依洁愣住。

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十九)

静默静静地看着入睡的人儿。

「她会没事的。」依洁站在门边看着满脸担忧的男人。

「她的脸……?」

「昨天晚上,她跟伯母大吵一架,被甩了一巴掌。」

「让我来照顾她吧,妳去休息。」静默轻轻抚摸着仍然红肿的脸颊,眼中尽是不舍。

依洁摇头。「你们在交往?」

静默轻轻将柔软的被子裹住静儿。「我们出去说吧。」

「要喝点什么吗?」

静默摇头。依洁于是坐了下来。

面对面的两个人,曾经相爱过的两人,若有所思的两人沉默了起来。

「真巧,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开了店,而且成了静儿的老板。」感受到静默打量的视线,依洁抬手拢拢发丝,首先打破沉默。「我以为你那时候只是说说的。」

「我一向很认真,而妳总是不明白。」静默注视着她,这个曾经令他痛苦的冰冷女子。

依洁却只能回避那双带有指责的眼神。

「我有爱妳。」他说。

我知道。依洁在心中说。她低下头,过去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

「妳好吗?」叹了一口气,迟来的问候,语气软化不少,充满温柔。看着依洁的模样,静默才惊觉,自己并不是要来指责谁的不是。

依洁似乎也查觉到静默的变化,唇角竟也不自觉地上钩。「好得很。」她说,语带挑衅,终于能够正眼直视眼前的男子。

(目前考虑写篇番外篇──因为正文都无拍……)

「要喝点什么吗?」

静默摇头。依洁于是坐了下来。

面对面的两个人,曾经相爱过的两人,若有所思的两人沉默了起来。

「真巧,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开了店,而且成了静儿的老板。」感受到静默打量的视线,依洁抬手拢拢发丝,首先打破沉默。「我以为你那时候只是说说的。」

「我一向很认真,而妳总是不明白。」静默注视着她,这个曾经令他痛苦的冰冷女子。

依洁却只能回避那双带有指责的眼神。

「我有爱妳。」他说。

我知道。依洁在心中说。她低下头,过去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

「妳好吗?」叹了一口气,迟来的问候,语气软化不少,充满温柔。看着依洁的模样,静默才惊觉,自己并不是要来指责谁的不是。

依洁似乎也查觉到静默的变化,唇角竟也不自觉地上钩。「好得很。」她说,语带挑衅,终于能够正眼直视眼前的男子。

长夜漫漫,曾经相爱过的两人再次相遇,尴尬化解了,静默与依洁有聊不完的话题,静默说着自己开店的历程,而依洁则是分享这几年来的工作,两人像是回到过去般毫无芥蒂,直到细微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真巧,」静儿斜靠在门边,表情冰冷,清丽的脸上红痕犹在,她的声音细如蚊鸣,却清楚传入两人耳里。「你们认识?」

依洁站了起来。「静……」

「别告诉我,你们刚上过床。」静儿冷声打断依洁的话。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依洁她,」静默开口。「是我的前妻。」

静儿此刻读不出他的表情。

(二十)

我想要,拥有一个专于自己的人。

我希望你只对我温柔微笑

我希望你的眼眸只注视我

我希望你的悸动是因为我

我希望你低沉的呢喃嗓音只对我开口

说不爱我也没关系是骗人的。其实,我好希望你能爱我

(二十一)

静儿从梦中醒来,眨了眨双眼,懒洋洋地从床上撑起身子。她的头依然昏沉沉。

混乱的脑袋中,回想起稍早所发生的事情。

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十八分。依洁大概去学校了。

静默回去了吧?

静儿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待在这儿了。

(二十二)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小机依旧活力无限。她一蹦一跳的爬上四楼,手腕上的无数手环、短裤上的银饰以及耳环发出美妙的轻脆声响。

当她扭开房门时,一张小脸全都皱成一团。

「妳怎么还在押?」

「帮妳看家啰!」静儿蹲在阳台边,抬头看着看不到的天空,咬着烟,她的周围有好几罐啤酒空罐,静儿回过头一脸清爽的笑说,那表情在小机看来,十足无赖样。

「妳不要把我家变成毒窟啦!」小机一手抓着塑料袋,将空罐丢入。「快点回去,老大每天的脸色都很难看,跟他一起上班很恐怖耶!」

静儿耸耸肩,不置一词。

小机一叹,所以说,不管跟上司还是同事谈恋爱是职场大忌嘛!瞧瞧眼前的例子,小两口吵架,影响他人不说,连工作都要搞丢了。

「小机,我决定要离开了。」

离开?终于要走了吗?小机双眼一亮。

「我要去流浪。」静儿低头将烟捻熄,丢进空空的啤酒罐里。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自言自语。

「…….流浪?」小机拧眉不解。「什么意思?」

(二十三)

「流浪-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带着我亲爱的妹妹,远、走、高、飞。」小机模仿静儿的表情和语气。「她是这么说的。」

表演完毕,小机看着眼前的静默以及穿着黑色套装,打扮保守的美丽女子。两人的表情同样严肃,也同样沉默。

小机看不懂他们的表情。只是觉得事情不太妙。

依洁低下眼,啜饮了一口咖啡;静默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了,你知道,静儿的妹妹要跟谁结婚吗?」

静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的哥哥,天海月溪。」

                             第一部 完

第二部 花问

(一)

大喜之日,即将到来。

司徒抹花一如往常,在书房里捧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埋首阅读。

没有阖上的落地窗外微风吹来,将轻薄的窗帘吹起,抹花站了起来,想将窗户关上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一瞬间,原本已经遗忘的回忆,像是投入湖水的石子,在脑海中起了涟漪。

(二)回忆

自从静儿离开家里,独自搬到大学附近的套房后,抹花像是心中被掏空般,总是闷闷的,原本沉静的性格变得更不爱说话、更孤僻,彷佛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挥之不去的空虚感让仅有十七岁的抹花无所适从。

那一日,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连盛夏的太阳都无法穿透,没有风,温度始终降不下来。

又闷又热。

抹花独自走出校门,不擅交际的她总是独来独往,她常常在课后跑到图书馆待上一两个小时。

一颗水珠滴在她的脸庞。

抹花抬头,更多的雨滴降下,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脚步。

「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同时,雨势陡然变大,抹花跑在人烟稀少的路上,直到听到一阵类似喧闹的声音,才停下脚步回头一望。

是自己听错了吗?

「这边。」像是低语般的声音响起,抹花在同时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正站在几乎无法容纳两人的小巷旁的同时,纤弱的身子在瞬间被拉了过去。

抹花还无法反应,只能睁大双眼,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反应,雨仍然簌簌的下着,雨滴顺着她的刘海不停刷过自己的脸,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将她锁进一具陌生的男性臂膀中。

她静静地抬眼,无声地喘着气。

怎么了?抬起头正要开口,她看着对方,两旁高大的建筑物的阴影让抹花看不清男子的脸孔,只见他比出要自己禁声的动作,修长的食指后,是一抹隐含抱歉和无奈的笑容。

就在此刻,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们嘶吼的声音也就更加清楚。

看来,他们正在追寻眼前的男子。

就在脚步和呼喊声越来越清晰之际,男子的身体越是向自己靠拢,像是要拥抱一般,然而他却始终不曾碰到自己。

抹花可以听见雨滴声,更可以清楚听见男子的喘息以及感受到身体的起伏。

「抱歉……再一下,我想……他们不会太久就会离开。」男子以细不可闻的音量在抹花耳畔说。她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没事吧?」抹花眨眨眼,首次开口,却是以一种关心的口吻。

回想起来,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被众人追逐的男子不是坏人。

而在未来证明,这时候的直觉是错的。

或许也觉得自己很唐突,男子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高中生竟还有余力关心别人。于是他撑起身子,看着她。

抹花在此时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及表情。

同时,也发现了沿着那张俊美的年轻五官滴落的,不仅只有雨水,还有汩汩流出的血。

只思考了三秒钟,抹花牵起男子的手,往巷子的另一边走去。

(三)回忆2

「这样好吗?」男子坐在客厅,以一种优闲的态度看着匆忙的娇小身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他接过抹花递来的毛巾和热水,然后还有急救箱。

「没关系,家人都不在。」抹花打开药箱,将纱布、棉花、药水等物品拿出。「你还好吗?好像伤很重,是不是去医院比较好?」

抹花才发现,原来男子几乎满身伤痕──看起来像是经过一场斗殴。

「没关系,都是小伤。」

男子移开按在额际的湿毛巾,被血水染红了。

「你等等,我去拿一条新的。」

「不用麻烦了,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就可以。」

好不容易血止住了,男子走出洗手间,发现女孩似乎准备了换洗衣物。

「我……拿了爸爸的衣服,你要不要换……」

「没关系,我想我该离开了,谢谢妳。」

「我家人都不在,所以你可以………」

抹花感觉到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钳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制在墙上。

「妳这么愚蠢吗?」男子压了下来,俊美的脸上变得狰狞。「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妳不会不懂不该擅自请陌生人到家里得道理,还口口声声诉说只有妳一个人?!」

抹花急促得吸气着,她的眼眶满是泪水,看来楚楚可怜。

男子一怒,竟吻了她。

抹花咬破了他的嘴唇。「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就算好心也该有个限度,妳不会自我保护吗?」男子舔了舔嘴角,血的味道让他多少冷静下来。

回忆戛然而止。

「抹花,准备好了吗?」沈玉霞走进书房。「我们要出发到爷爷家啰。」

「我讨厌回本家!」任性的声音在抹花身旁响起。一回头,抹花发现那是以前静儿曾说过的话。

「抹花?」

「嗯。」抹花将窗户关上。

糟糕!突然好想念.…..

(三)

当车子停驶在郊区外得一幢豪华别墅前时,抹花看到一个人。正确来说,摩托车上坐了一个人。抹花还看到对方以很迅速的动作,将烟蒂都在一旁。

沈玉霞率先下来车,快步走向对方。「妳来这里干吗?」

「回家啊!」静儿站了起来,笑容灿烂……不,应该说笑得很无赖,有种离家多年,就此一笔勾销的意味。她看着甫下车的自己。「我亲爱的妹妹要结婚了,我想她会很开心得到我的祝福。」

司徒阳一也走下车,「算了玉霞,随便她。」

静儿无言地看了一眼父亲,便接过抹花的行李(只拿她的行李),牵着她率先进本家。一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抹花听见静儿低语。「这个地方的品味还是这么差。」

「姊!」

「妳这家伙!不是滚出我们司徒家了!」一阵充满怒火的吼叫从楼梯口传来。

啊!怎么每个人这么问?「爷爷,好久不见。你好吗?」静儿马上堆出笑脸。

「妳回来干什么!」司徒斋满脸怒容,拄着拐杖。

「回家需要理由吗?」静儿不在乎的继续牵着抹花往前走。「我们还是住之前的房间吗?」

「妳!」

「爸,」司徒斋还想骂,却被儿子阻止。「她肯回来就好了。」

很明显的,主角换了人……希望诸位看倌不要介意

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文,这篇依旧是我目前最满意的文,虽然第二部由不一样的角度来写,但其实主人翁仍然是静儿-我最喜欢的角色。以其他角色的角度来带出静儿的过去(目前还没写)和未来(还在继续构思),我个人觉得这样的文章让我跃跃欲试,很想给它一个完美的故事,可是也可能纯粹是自娱罢了!虽然故事走向已定,但我还是期望各位看完能给予其他的意见(譬如说太少拍?之类的)……谢谢!(虽然我在看其他文的时候也很少回文,报应?)

驯服之番外

(一)

还未找到工作之前的日子,静儿难得早起。

她到了传统市场,买了青菜、肉类、鱼、新鲜鸡蛋以及大量的水果。

在依洁还未起床之际,她做了蛋包饭当早餐,上头淋了微笑图案的西红柿酱。

火炉上还熬着汤。

静儿趁着依洁梳洗的时间,也到浴室淋浴。

彷佛算好时间一般,两人同时回到餐桌上。

依洁依旧是黑色套装,而静儿则是换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

「开动吧!」

这一天,两人愉快地度过了早餐时间。

接近中午的时间,静儿带着精心准备的便当来到依洁的学校。

当她走进教职员办公室时,一名戴着眼镜,梳着发髻的女老师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

「哦,请问谢依洁老师的办公室在这里吗?」看着一脸严肃的女老师,静儿不禁暗自窃笑,原来这里的老师都是一个样,同一种风格阿。

「请问妳是……」

「我是…….」谢老师的室友。一转念,静儿突然笑得暧昧,故意将话语说得又轻又缓慢。「谢老师的同、居、室、友。」她眨眨眼。

女老师却一愣。

「我来送爱心便当。」静儿头一偏,甜蜜的笑着。「她的位置在这儿吗?」

「啊,是的是的。」女老师回过神,眼神却不同了。「午休时间快到了,妳在这边等谢老师吗?」

「不了,我留张字条给她就好了。」静儿毫不客气地在依洁的办公桌上翻出一张纸,写着:

 亲爱的,为了给妳一个惊喜,我特地做了妳最爱的炖牛肉,希望妳会喜欢。

                                   静

静儿将纸条压在便当下,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能看见她的甜蜜留言。

临走前,她朝着女老师眨眨眼,「掰掰。」然后愉快地离开了。

一周后

早晨九点的门铃打断了静儿的睡眠。她狂乱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才刚睡呢!

门铃仍然不间断地响着。

「干,猛按电铃最好有天大的理由!马的!」

静儿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烦躁地去开门。

一名少年站立在门前。正确来说,是穿着制服的高中生。

搞什么?静儿没开口,挑高了眉无声询问。

「您好,我叫稚天晴。」少年开口,口气斯文有礼,那俊朗的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我是谢老师的学生。」

啊!原来是小洁学校的学生,难怪制服看起来这么眼熟。

「我希望您跟老师分手。」

静儿一愣,瞬间清醒过来。

这小鬼在说什么屁话?!她瞪着少年。却发现那双墨色的眸子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成熟以及认真。

「您够跟我到学校一趟就知道了。」

(二)

静儿载着稚天晴回到学校时,一下车,他便抓着她的手,往校园的某处跑。也许是类似行政大楼的地方,来到电梯前,少年没耐性地按了几下,爬楼梯比较快,他说。然后又拖着静儿上楼梯。

一口气爬了七楼,就算是平时有运动习惯的静儿也不免气喘吁吁,她撑着膝盖,庆幸这家伙停了下来。「到了?」

「这边。」然后又拉着她,走到会议室。

「……这里?」静儿一脸疑狐看着他。

却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擅自敲了门,没等到里面的响应,径自推门而入……是将她推入门!然后将门关上。

这是什么情况?

静儿愣住,环视所有人。

而所有人也充满疑问的看着她。

显然自己是打断了会议的进行,可是……那该死的家伙到底要她进来干嘛?!难道是他妈的恶作剧!?

「静儿?」依洁站了起来,「妳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们在开会…..」

「不.…..我是…..」我希望您跟老师分手。少年的话言犹在耳。静儿抓起一旁的会议记录。……听闻谢老师私生活糜烂,与同性交往,以教育者的身分做了相当不好的示范,应予以严厉处分……

「这个会议…主要决定妳的去留?」看了那些记录,静儿心口一窒,皱紧了眉心,「是因为我?」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依洁。

她将记录丢在一旁,「真是有病!」

「妳要做什么?」依洁听见静儿以喃喃自语的音量说着,然后走进会议室的中央。

静儿甩开依洁的手,她走到众人面前,「你们这一群食古不化的家伙,由你们这样僵直的脑袋教育着我们的下一代,才真是叫人令人忧心!」静儿真想这么吼。

只见她当着众人的面,深深地一鞠躬。「对不起!」

「静儿?」

「我叫司徒静儿,」她抬起头,「是谢老师的大学学姊,我跟谢老师并没有断袖之情,我们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因为我不经意的玩笑,带给大家困扰,真的很抱歉!」静儿低下头,再一次鞠躬。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谢老师不否认呢?」一名年老的女人,透过雾雾的老花镜面审视着她。那眼神,充满了质疑与权威。

静儿霍然抬起头,以错愕的表情望向依洁。

搞什么!原来她没否认!干嘛不否认!?

不……也许是 ,一定是因为,耿直的她也觉得因此而被辞退,那不如就离职也无所谓!一

第4回

定是这样!

「我想,是因为谢老师不擅长为自己辩解吧!」静儿回答。「总而言之,我们真的没有什么……那只是无心的玩笑话,若要求证明,那么我也会搬离谢老师的住所以示清白。」

「不……校长,我认为应该不需要做到如此。」一名男老师站了起来,静儿猜测搞不好这家伙喜欢依洁。「如同这位…司徒小姐所说,我们不应该单凭谣言就这样否定一位教学认真、又深受同学喜爱的教师,更何况……」

「陈老师,谢谢。」依洁终于开口。「我认为,我的私人感情并不需要被拿来摊在大家面前,受到讨论,就算我是同性恋又如何?我们身为老师,总是教导学生要有宽大的心胸,要学会包容,像诸位这样的行为将同性之爱视为异类并加以排挤才应该备受公评。我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必要,如果因为这样而失去教职,我无所谓。我下一节有课,先离开了。」朝着校长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三)

当依洁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玄关的人儿时,不禁感到错愕。

「妳在这里干嘛?」

「反省。」静儿低低的说。

「妳跪在这里多久了?」看着静儿像是日本人正坐一般地跪在这边,依洁原本紧绷了一天的表情也开始轻松不少。

「不……很久。」静儿微微地一动,牵引了早就发麻的双腿。她举起藤条,「妳可以罚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依洁挑起眉。

匆匆用过餐之后,有些话依洁想想还是说清楚。

「其实妳不用太自责,毕竟这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是我们学校太小题大作,妳不用在意。我并没有要罚妳的打算,但我明白也许这样做会让妳好过一些。」依洁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静儿趴在沙发上。

「我再说一次,这次并不是我给妳的惩罚,事实上我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打妳,因此,只要妳受不了站起来,或是试图阻挡,我就会停止。」

静儿无言地点头。

「开始啰?」依洁以藤条点了一下仅穿三角底裤的屁股。

啪!小指粗的藤条打在屁股中央时,静儿咬牙未发出一丝呻吟。藤条鞭打得疼痛确实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但是……

在第二下落下之前,依洁看到一条红色鞭痕长长的横跨两办屁股显露在棉质内裤之外。

啪!依洁将第二下落在距离红痕下方约两公分之处。

第三下之后更是往下发展。

默默承受五鞭之后,静儿开始忍不住小范围的挣扎。但还是咬牙不让呻吟溢出喉咙。依洁不禁无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来个十鞭这家伙是不会原谅自己。于是她加快了速度。

啪、啪、啪!连三鞭,依洁快速且准确地落在屁股的上方,没让鞭痕重复。

「嘶!痛……唔……」纵然是依洁的好意,但连续三鞭落下,静儿一时也吃不消,但还是忍住没有大动作的反应。

八下过后,红色的鞭痕已布满整个臀部,要再打下去,势必会重复打在鞭痕之上,从未受过藤条的鞭笞,她知道静儿是诚心受罚才能展现出这样的意志,但…依洁预估约莫不过再三鞭就会结束。

啪!第九下打在屁股的中央偏下,依洁尽量避开打再重复的地方,却还是难以减轻屁股的痛。

静儿抓红了手腕。自己的恶作剧…害惨了依洁,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该被轻易原谅!

啪!

这段时间,啪!想必依洁一定很难熬。啪!

啪!这点痛算什么!啪!

「够了吧!」看着静儿为忍痛而抓红的手臂以及发抖的双腿,依洁不忍地将藤条都在一边。「我说了,问题不在妳!」

依洁将她拉了起来。

「对不起……」当依洁扔下藤条时,其实她也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在被拉起的时候,只能给她一个拥抱。「我真的很抱歉。」

(四)

「话说,」依洁当天走进静而的房间。

「什么?」静儿趴在床上休息,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妳那只藤条哪里来的?」

「哦!」面对依洁的询问,静儿不自觉地将眼神飘离。「呃……」

「哪里来的?」依洁瞇起双眼,她可不觉得这家伙会特地去买这么难堪的东西。

「你不要生气喔……呃……」

「快说!」这么心虚!肯定有鬼。

「我看你们学校的办公是有一只……所以就顺手摸回来……」静儿以一秒钟一个字的速度缓慢说着,始终飘移的眼神在最后定在依洁益发严肃的脸上。「反正体罚也不好嘛!传出去对你们学校的声誉也不好啊,而且,我拿走,也顺便造福学生……」静儿看着依洁走向自己,重点是她看起来非常火大,因此翻过身想溜开,无奈依洁的动作更快,她将她压制在床上,静儿想动也动不了。

「妳说妳是从我们学校偷过来的?」

「妳听我说,反正……啊!!!!」啪啪啪的声音打断了静儿还未说完的话语。她摀着被痛打的臀部,又辣又烫的感觉快速弥漫着整个屁股。

三个多小时前才惨遭痛打的屁股光是轻轻碰到就足以让她痛的嘶嘶作响,更晃论是被卯足了力气拍打了。

「妳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要是不让妳明天一整天下不了床我就不信谢!」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痛痛痛痛!等一下啦学妹!妳先听我说……」眼看一顿暴打逃不过,静儿还想争取时间。

啪、啪、啪、啪!「什么事?」

「呃……」没有想到依洁真的停下来 ,静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想稍微让滚烫的屁股稍微降一下温而已……

「妳要我听妳说什么?」冰冷的声音让静儿背脊发凉。

「ㄟ……我是想说,学妹,那个让人下不了床的话不能乱说,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哇!!!!」

爆炸性的一掌代替依洁的回答。这家伙还有余力白目!看来是完全不知死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一晚,拍打声以及尖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完)

(五)

抹花与静儿在本家度过几天悠闲的日子。

虽然再过几天,她就要嫁做人妇,但毕竟司徒家还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因此她只要专心当个新娘就够了。

而后天,她就要正式离开司徒家,在饭店待着,据说对方连新娘秘书都安排好了。不知道天海家,是怎么样的地方?抹花第无数次地想象。就算表面装得再平静、再无所谓,但若不假装冷静,她怕过去的回忆会将她冲垮。

「小姐,老爷要妳到书房一趟。」本家的管家这么通知她。

「好的,我马上过去。」抹花站了起来。「对了阿姨,妳有没有看见我姊姊?」一整个早上都不见那好动的身影,这几天以来,像是要弥补过去的隔阂,她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今天一早大小姐就骑车出门了,一个女孩子家骑那样的车子,真令人担心啊!」管家说着,皱了皱眉心,她是真心关心静儿。

抹花微微一笑,来到书房。

「爷爷?」

抹花走进房间,却发现司徒斋神色严肃地站在桌前。

「啪」的一声,抹花毫无预警地挨了一巴掌,威力之大,抹花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火辣的感觉马上爬上左脸,抹花心想脸肯定一下就肿了。

「我听到一个传闻……关于妳的传闻!」看见倒地的孙女,司徒斋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可恶女孩。「五年前,妳是不是曾经带过一个陌生男子回家?」

抹花不禁瞪大双眼。这件事情……她从未向任何人说过,怎么……

「妳真是好大的胆子!真是个肮脏的女人!难怪阳会不顾我的反对,坚持将妳嫁给那个搞黑道的家伙!」

像是被惊醒般,抹花蓦然抬头看着爷爷。那是什么意思?黑道?

「我这次非给妳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不可!就算是嫁到那么上不了台面的家庭,我也不许妳丢我们司徒家的脸!」司徒斋将手杖高高举起,将要落下时──

「住手!」一个迅速的身影附在抹花的身上,承受那重重的一击。「靠好痛!你来真的?」疯了吗?这老家伙!

「姊姊?」

「妳这个放荡子在这里干嘛?滚开!」

「你才干嘛?小花就要出嫁了,你想打死她?」以手档下的那一丈,快速地在静儿手臂上泛出一条鲜艳的红痕。

「我要教训她。」

「再过几天小花就要结婚,这样她要怎么穿上白纱?天海家会怎么看?」

「正好抹花可以告诉她的丈夫,自己是一个多需要管教的女人!让开!」

司徒斋的话,令静儿目瞪口呆。

「你想羞辱她?」

「如同妳们两人羞辱司徒家一样。」司徒斋冷笑,又再一次高举手杖。

「小花不可能会做这种事。」静儿起身挡在她的面前。「因为那是我。」

「姊…….?」

「妳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爷爷谈。」静儿将她牵了起来。「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将抹花推了出去。

「妳想跟我谈什么?」

抹花回到房间里,坐立难安,连发麻的脸颊都无暇顾及,任其红肿。因为担心与害怕,紧握的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

却想不到,静儿约莫十分钟的时间就带着轻松的神情回来了。

「看吧,我说没事。」静儿心疼地将抹花的发塞至耳后,那红肿的脸颊与她白皙的脸颊形成强烈的对比。「应该很痛吧?我帮妳冰敷。」

「嗯。」

「能问妳一件事吗?」

「什么?」

「妳手上的伤,跟那时候有关吗?」静儿将冰块用毛巾包覆,当抹花接过的时候,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将终年带着手饰的地方拉开,露出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疤痕。

(六)

回想至今,也许真的是寂寞作祟吧!抹花是故意将那名男子带回家的。

离家的姊姊、出国办公的父母、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没有人。

因此在那个时候,有人紧紧地抓住她,就好像是浮木般,将差点溺死在孤独的大海中的她救起。

她确实跟了那名男子度过了几个夜晚。

不确定那是不是名为「爱」的感情,总而言之,在某个凌晨,当她发现男子离开,自己又将是一个人时,她在手腕上划下了第一刀。

从此,当那莫名的空虚感涌上心头时,像是习惯似的,她总是这么做。

她以为没有人发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像透明人一样,谁也不在乎她。

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滑落。抹花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着。一束刺眼的阳光却毫不留情的在此刻将她包围。

那是静儿的拥抱,熟悉的味道。

「我不会再让妳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我保证。」

(七)

凌晨四点,静儿醒来。轻轻推开了还在熟睡中抹花的手,静静地看了仍旧印着淡淡红痕的消瘦脸庞,目光移至那伤痕累累的手腕,静儿感觉到胸口一紧。

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的呢?

被关在华美精致的笼子里,年轻的灵魂如何不渴望自由?

「一切都快结束了……」静儿喃喃说着。她下了床,稍作梳洗之后走到书房前,直挺挺的跪在门前。

(八)

当抹花醒来时,静儿仍在旁边呼呼大睡着,她发现自己的手被姊姊紧握着。

她的嘴角漾起了难得的微笑,自己好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了,这样醒来好像回到以前。她看着静儿的睡脸。

为什么连睡觉都蹙起眉头呢?真不像她。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吗?抹花伸手轻轻揉开静儿的眉间。只听见熟睡的她咕哝一声「再睡一下……」然后又沉沉睡去。

(九)

接下来的日子,抹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首先,总是充满活力的静儿向是气力用尽,终日显得懒洋洋的,而且总是面无表情地在发呆。

其次,随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就算对于自己的事情毫不在乎的她也感觉到,大家似乎是把喜事当成丧事在办,每个人的脸上总是相当严肃,每次人与人之间的对谈都像是在低语,像是害怕被人听到对话似的。

第三,原以为早已经准备好成为家族图利工具的心,为什么突然感觉沉重了起来,那种不安的心情一天一天地在心里逐渐扩大。

直到入住饭店的那一天,静儿因为发烧而被送进医院,某种不好的预感即将成真。

她打电话给在医院的管家,只得到了「不用担心」、「没事」、「专心在婚礼上」等回应,家里面的亲戚没有一个人随着静儿到医院──只除了管家之外。

「我想去医院一趟。」抹花说。

「不行!我们今天就要CHECK IN,妳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明天婚礼就要开始,妳不会有太多休息的时间。」沈玉霞坚定而温柔的说着。

「可是……」

「我知道妳担心,但要是因此而延误妳的婚礼,我想静儿也会不高兴的不是吗?」

不!我想她应该会高兴得不得了。下意识的,抹花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在心中窜出。

「但是姊姊回来就是为了要参加我的婚礼……更何况,为什么好端端的,姊姊为什么突然发烧?你们都不担心吗?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着急?我的婚礼比姊姊的身体更重要吗?」抹花无法理解,静儿也是司徒家中的一份子,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莫不关心! 

「够了抹花!妳想让静儿的苦心白费吗?」对于小女儿的追问,沈玉霞不禁也提高了音量,脱口而出,却在下一瞬间抿紧了嘴唇。

「什么意思?」抹花早就察觉到不对劲,而妈妈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只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妳想太多了!我们赶快到饭店去吧?这次可是订了顶级套房喔!」

「妈。」

原本要走出房门的沈玉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满脸严肃的小女儿。这娃儿,一向逆来顺受的她,什么时候开始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姊姊到底怎么了?」

(十)

翌日清晨,发生了一件惊动司徒家上下的大事情-新娘不见了!

当好不容易稍微退烧的静儿回到本家,就见众人慌成一团,包括司徒斋勃然大怒之余,根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司徒阳夫妇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口中喃喃自语。

「通知对方了吗?」静儿问。

「怎么通知?!怎么告诉对方说我们把人搞丢了!」司徒阳厉眸一瞪,彷佛静儿的问题非常愚蠢。

「对了!妳说!抹花会去哪?妳是她姊姊,妳们这么要好,妳觉得她会去哪里?」

「哦?」静儿挑起眉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抓着自己的母亲。「妳跟她不好吗?妳是她妈妈妳不知道抹花平时都去哪些地方吗?」

「够了!别在这时候说这个!」司徒斋怒斥,「最要紧的是赶快把人找出来!」

「听说一早化妆师先到的?」

「对,她一直敲门都没人响应。所以才通知我们和柜台。」

「不过,还不能确定抹花是自己跑走的吧?」

「妳是什么意思?」冷冽的陌生声音从大门传出。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一头黑色及腰的长发用发圈束缚在后,男子的肤色非常白皙,凸显对于男性来说过于柔美的五官,他的周围却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对不起老爷,这…….天海先生执意要先进来……」管家急忙从男子的身后走来。

「不……没关系,妳先下去吧!」

天海?这么说起来,这个男人就是抹花的……看起来好年轻,说是混黑道的老大,原本她还以为是个中年(或老年人)大叔呢!

「天海先生,您要不要请先坐着?我们…..」

「妳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天海月溪无视于司徒阳谄媚的语气和话,只是盯着静儿,沉声说着。

被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静儿难得有种想退缩的感觉。真不愧是老大,果然气势非凡啊!「我们都知道天海家从事什么样的事业,难免会有些仇家,也许是……」

「不可能,饭店有我们的人盯着。」

静儿闻言胸口一紧,惨了!

「我倒认为,这样的状况,反而像是你们不愿意将司徒抹花嫁给天海家,故意将人藏起来。」

「你胡说什么!」静儿抽了一口气,愤怒地拍桌子,管他什么黑色会老大,这家伙未免也太出言不逊了!

「静儿!」

「这里不是妳说话的地方,退下!」

「有调阅监视器画面吗?」对于司徒父子的话置若罔闻,静儿反问。

「我的手下正在看。」

不妙啊!

「总而言之,先找到人再说吧!必要时,也可以请警察帮忙找人。」

「不必了,人我这边会负责找到,我只是前来告知,告辞。」一如前来时的唐突,天海月溪不管他人的反应,径自往门口走去。

「搞什么……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他的长辈,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好了玉霞!不要说了,他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十一)

「是她做的。」

会议室里,两男一女,天海月溪坐在主位,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也没有证据,但她在说谎,那个叫做静儿的女人。」

另外一名身型较为高大的男子冷着一张俊脸,平静得像是湖面的黑眸盯着桌面的某一处,沉默着。女子则是倚靠在办公桌上注视着他,任何的细部表情都不放过。「那就是啰,没有人能够骗过你的眼睛。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妳是问我,还是在问他?」月溪挑眉。

「都是。」

「那个叫静儿的,就是抹花的姊姊吧?」月溪盯着眼前的男女,待女子点头才继续说下去。「她受伤了,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男子闻言收紧了拳头,倏地站了起来。

「静默,你冷静一点,这时候去找她,就找不回抹花了!」

「放心,我激了她一下,她一定会马上行动,我们不会等太久的。」月溪冷冷地笑了。

附注:离「拍」不远矣!

(十二)

当抹花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昏暗的狭小角落里。

她的头有点晕,嘴巴上还被贴上了胶带,连双手都被绳子绑在身后──情况很明显,自己被绑架了!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动静,房间里一个人影晃了过来。

「啊!妳终于醒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孩出现在他眼前。而他的表情和语气竟是充满了歉意。「抱歉哦,我们不得不这样对妳,是因为怕妳醒了乱跑乱喊叫,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妳先听我说哦,妳明白之后一定可以谅解的,我再帮妳松绑。」

「其实,这都是妳姊姊的主意,我们都是逼不得已的啦!」

抹花睁大了双眼。

绑架自己的,竟是姊姊?

「她说她要给妳自由,一个新的、不用再受人摆布的人生。所以,接下来就靠妳自己了!」

泪水,瞬间充满双眼。千言万语、各种复杂的情绪激在胸中,抹花只得轻轻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滚落。

「不过,」眼看抹花平静的表现,男孩伸手将胶布撕下。「这里还是在饭店里,我们利用了餐车将妳运送出房间。但是饭店之外,现在应该有很多人在监视着,所以……」

「姊姊人呢?」

「还在医院里。」响亮的女声回答道。一个长相清秀表情却非常冷漠的女子走了出来。「因为伤口引起的发烧。」

「伤口?」怎么回事?姊姊身上为什么会有伤口?

「那些伤口,都是你们司徒家的人制造出来的。因为妳,她把所有事情一间扛下,包括妳在高中那年做的事情。那一天,她跟司徒家的老头谈判,她同意妳嫁给天海家,但是要老头答应司徒家永远当妳的后盾,否则她就会将这椿丑闻公诸于世,让司徒家丢脸。在达成协议的同时,她也背着司徒家进行绑架新娘的计划!真是个了不起的姊姊啊!」女子用一种酸涩的语气说着。

「不过真的很佩服她,其实绑架计划本来就在进行了,她只是将计就计,将了老头一军,还制造了最佳不在场证明。」男孩笑着说。

「你们是姊姊的朋友?」

「朋友……?」男孩歪头思考。

「错!他是恩客,而我和司徒静儿则是(前)主仆关系。」女子笑着说。

「张家恩……你他妈的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艾丽斯会出现在这里!?」当静儿打开门、踏进房间后的下一瞬间便气急败坏地抓住男孩的衣领。

「放手放手!我快喘不过气…..」

「嘿!小静儿,别这样怪恩客呵,你以为凭这样烂的计划只有妳和他一人行得通吗?」爱莉丝从后方一手环住了静儿的脖子,另一手则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地在她耳畔吐气。

「&*X%#!!!」静儿快速放开对张家恩的箝制,迅速转身粗暴地推开这个像蛇一样的女人。那恶心的感觉令人连话都说不清楚。

「姊……妳没事吗?」抹花靠了过去。

「放心,没什么大碍。」静儿将她紧紧拥抱住。「到是妳怎么还穿着婚纱?不嫌麻烦吗?」

「她刚刚才醒嘛!哪有时间换啊?」

「笨蛋!你药下太重了啦!」

药?抹花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下了药,难怪头好昏…..

「话说,妳怎么会来?不是说要在这里待个几天等稍微风平浪静才离开吗?」当初用借(偷)来的证件登记入住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情况不太妙。」静儿看着爱莉丝。「天海月溪不是省油的灯。」

「妳说……天海……月溪?」

静儿点头,不明白艾丽斯为何脸色突然苍白,而张家恩则粗重的抽了一口气。

「妳这个蠢货!」艾丽斯重重地甩了静儿一巴掌。

「姊!」

「艾丽斯!」

抹花将被打得偏过身体的静儿扶起,而张家恩则是扯着艾丽斯的手臂。

「妳没说是天海家!妳怎么敢与天海为敌?!」

「艾丽斯妳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你冷静得下来?!该死的!天海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家族?」静儿将口中的血水吐出。难得一向冷静自恃的艾丽斯能被吓出一声冷汗。看来这巴掌没有白挨。她自嘲地想。

「他们是来自东洋的古老暗杀家族,历代首领皆为女子,直到第四十六代首领天海月溪接手,不但将组织扩大,而且这几年间成功漂白企业化,成为亚洲排名三大企业之一。不过世人评价还是很糟就是了。毕竟是暗杀家族来的,私底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与交易也不意外。」

静儿与抹花互看一眼。

「如果照你说得这么了不起,干嘛要跟我们联姻?」司徒家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跨国企业或是百年家族。

「谁知道呢?」

「知道利害关系了吧?我们还是赶快把人交出去才为上策。」

「不可能!」静儿将抹花挡在身后。

「妳还不懂吗?!」艾丽斯都快发疯了。

「我懂啊,」

「那还不赶快把人交出去!?」

「就是因为明白天海的可怕才更不可能将小花交出去!」静儿瞪着艾丽斯。「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反正我本来就没要妳帮忙!」她就算欠一百个人人情,也不愿意欠艾丽斯!这代价对她而言才是最可怕的。

艾丽斯瞇起双眼,静儿明白这是她怒极的表现。她看着身后的抹花,脸上有着浓厚的妒意,将眼神调回静儿坚决的脸上时,恢复了平时的冰冷。「随便妳!」

「这下怎么办?」张家恩望着艾丽斯的背影,直到她甩门离开房间后,看向静儿。

「总而言之,先将小花送出饭店吧!」静儿拍拍抹花的肩,表示她没事。她走向一旁的沙发椅,虚弱地坐下。

这一阵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被甩巴掌不然就是被痛揍一顿,她是不是该去庙里求个平安?

「怎么做?」

静儿摀着脸,一脸疲倦。计划全乱了套,她实在没有想到天海这么难缠,一切都要重新修正,静儿思考着,看来自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正大光明一点,扮成员工跟你一起离开,看起来比较自然,趁他们还不知道小花还在饭店里的时候。」

「离开这里之后呢?」

「………你先帮我偷一套制服吧!男生的,她的尺寸。快去!」静儿站了起来,「小花我帮妳卸妆,还有,恐怕要稍微修剪一下头发。」

当张家恩带着一套备用的男性制服回到房间时再次看到抹花,完全无法想象十五分钟前,还是新娘妆扮的美丽女子,头发竟被剪得像是男孩般的利落短发。

「妳……」他看着拿着剪刀的『凶手』,一脸不可思议。这样不会太残忍吗?

「傻在那边干嘛?小花换好衣服后我们要离开了。」

(十三)

当三人离开房间后不久,张家恩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同事。

(家恩,你还在公司?)对方说。

看了一眼静儿,家恩以单音回应。

(经理说他现在请你到办公室一趟耶!真奇怪,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吗?)

(我马上到。)

「不太妙哦?」

三人面面相觑。

静儿考虑了七秒钟。「你去吧,我跟小花先走。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拉着抹花以快走的速度穿越长廊,并且尽量避开监视器。

「姊?」

静儿示意抹花不要开口,她牵着她,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打给沈玉霞。

(妈?是我。恩,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没有。饭店房间没有任何线索。天海家那边,有联系上吗?他们有消息吗?没有?好,我知道。没事的,不用太担心。天海家一定会找到人的。好……….)静儿感觉到抹花扯着自己的衣服,发现正在示意自己,不远处有两名……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的黑衣人。

(妈,我要骑车了,待会见吧。)

一挂上手机,静儿抓着抹花拔腿奔跑,从逃生出口往下跑。却没想到,越接近一楼大厅,越引起更多黑衣人的注意,情势越来越糟糕了。

但是,她死也要让小花从这里逃出去!

早就知道把小花塞进行李箱(超大的那种)走出去就好了!

抹花与静儿慌忙依照「来宾止步」的告示一路闯进饭店的中央厨房,在众厨师惊愕之下,迅速穿越内部,从进货口逃出直至防火巷。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经而易举地从静儿的手擭住抹花,「真是熟悉的场景,不是吗?一如五年前。」男子将抹花锁进自己的臂膀之中。

虽然对方带着墨镜,但抹花知道,那是多年来,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天海月溪!」静儿低吼一声,想冲上前去将抹花夺回。

「以妳现在身体的状况,想去哪里?」

几乎是同时,在静儿身后,极度低沉冰冷却又饱含压抑的话语响起。

一阵恶寒布满全身。她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声音的主人,也无法思考,为什么静默会和天海月溪一起行动?

「妳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妳。」

好可怕!那是什么感觉?强烈的压迫和冰冷的气息同时让静儿不敢轻举妄动,视线一往下,便看到对方以两指夹住一只刀片,闪闪发亮地正对准咽喉。她吓得直想撤离这样的状况。

可是……她怎能将小花丢给那样的男人呢?

紧紧地闭上双眼,静儿一个深呼吸,再次张眼时,她略弯下膝盖往后一闪,那锐利的刀片划伤了她锁骨下方的肌肤。

「该死!」

第5回

小花!」

「别做傻事!」

在挣脱之后,几乎是同时,有人重击静儿的颈后,在失去意识之前,静儿好像见到了,抹花拥抱了天海月溪的画面。

「不要……」

(十四)

好热、好烫!谁用热水淋她的伤口!

好痛!

「……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月溪,收起你的杀气……」隐隐约约,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

谁在黑暗中交谈?想要试着移动,却发现身体重得像石头。

「月溪,别忘了,她身上所受的伤,都是帮抹花挨的。」

………………

怎么了?恩……背部的伤好像被敷上药……………好凉…舒服….

「……夜影,你去休息吧?」

「姊姊………..」

啊!谁在叫她?

谁在撕裂她的伤口?好痛好热!!!

「这样也好,昏迷的状况使用这种药,至少没那么痛苦…….」

错!!她好痛!好痛!谁在鞭打她?

「别让她乱动……..血会止不住!」

「熬过去就没事了。」

…………..

……………….

………

谁在她耳边不停讲话?

谁在哭泣?

啊!好痒!

「……把她绑起来……….」

「别让她抓伤自己!」

无法动弹!

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

求求你…….谁都好!帮帮我!

静儿弓起身体,又刺又痒,还有剧烈的疼痛同时折磨着她,她伸出手狠狠地想往背后抓,却被紧紧抱住。

那是谁?好温暖的身体。

疼痛与刺痒抹煞了她的理智,有人阻挡了她的欲望,于是她将愤怒发泄在那个身体上。

时间过了好久,黑暗又再次降临。

(十五)

那天早上,静儿在书房外跪了好久好久。

大约两个小时吧?

静儿才听见「进来」的指令。

当她咬着唇,好不容易站起来后,有好几次都快支撑不住,抓着门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静儿拖着身体,花了将近一分钟才能走进书房。

当她看见书房中,除了司徒斋之外,还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时,不祥之感大于惊愕。

那女人的皮肤很白,搭配一头红褐色的头发,非常好看。她的五官很挺,装感很浓,长长的假睫毛、代表热情的红色唇膏,厚厚的底妆,女人眼角的下方,有一颗黑痣,整体来说,就是个很骚的女人。

除此之外,女人的装扮就跟她的妆一样,就是一套迷人惹火的紧实套装。

这样的人,站在年迈的司徒斋旁边,竟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妳不记得我了吗?」女人开口,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静儿看向司徒斋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要帮自己介绍的意思,于是回答:「我该认识妳吗?」

「啊!这语气,应该再好一点才对唷!司徒小朋友。妳现在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会决定妳十分钟后的未来。」女人走了过来,拉起了静儿扶在椅背的手,这个动作却让她失去了平衡,原本失去知觉的双腿早就麻到没有站着的力气,静儿双腿一软,单膝着地,虽然地上铺着厚毯,但发麻的双腿怎能承受住这样大的动作?静儿哼出声,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以及在手臂上划出血痕以承受腿上的无力感和犹如上千万只蚂蚁钻上双脚的感觉。

「搞什么鬼?」她瞪视这个女人,分明就在欺负、凌辱她。不过,这样的感觉,确实似曾相似。

「年纪轻轻的,记忆力就这么不好,实在很糟糕呢!」女人叹了一口气。「司徒先生,您要将她的处置权交给我吗?」处置权?那是什么意思?静儿瞪大双眼看着司徒凛,他则冷冷一笑。

「就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吧!」彷佛懒得再看她一眼,司徒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十六)

难忘的教训?

确实难忘。她的肌肤被红色的痕迹切开,伤口很细致,没有流出血,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爬满了她的背延伸到臀部。

她很害怕小花知道这一切,所以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有些伤痕较深的地方发了炎她都只能咬牙苦撑,试着一如往常的生活。

直到现在───

「不要!」

静儿从黑暗中惊醒。她喘着气。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

她张开双眼,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这里是哪里?

她……发生了什么事?

静儿坐了起来,望着黑暗。

一片去黑中,她感觉到在不远处,似乎有人在。

「是谁……?」

黑影走了过来,「是我,被妳抛弃的情人。」静默在黑暗中冷笑着,他的双眼闪闪发亮。

(十七)

「妳说过,若司徒静儿醒了,妳才能放心。」

月溪将抹花禁锢在自己与床之间,他的手拂过她的脸,目光温柔地审视着这个他等了好久的女人。虽然那被剪得很难看的短发让他很不爽,可是却意外更衬托抹花精致的五官,那是另一种风味的美丽女人。

「月溪……」

「她醒了。」月溪吻了她,那是一个充满欲望的激吻。他的大手爬上了柔软的胸脯,轻轻揉捏着。

「月溪!不要!等……」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势,抹花无法招架。

「我不想再等,」月溪抬头,他的双眼不再温柔,「我就是受不了妳曾经试着想逃离我身边!」

「放心,明天一早妳们会见面的……现在,妳只要取悦我就可以了。」

(十八)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群被自己惹毛的一群人会待在同一个地方,但这一顿尴尬的早餐实在不是适合过问的时机。

五人坐在长桌上,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碗筷的声音。

静儿盯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每个人都专心一意的举箸用餐,自己却觉得坐立难安。

就算再怎么迟钝,她也知道在场的三个人都在压抑着对自己的怒气;就连小花,也仅是低着头,缓慢而细致的吃着。

啪的一声,静儿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静默将筷子放下,歪头对着静儿挑眉询问:「不饿吗?」

这一触即发的可怕气氛,最好她还吃的下!不过,她可不敢吐槽,只好像个白痴傻笑点点头,塞个几口食物进嘴里。

却不小心,吃得太快,噎到了,于是端起了旁边的味噌汤呼噜呼噜的灌着。

「哇!这汤……真好喝!」静儿忍不住轻呼。

「………..」

一片沉默。

没有人搭话 ,甚至置若罔闻,这气氛又更加尴尬了,冷汗在耳际冒出,静儿只好干咳了一声,继续埋首用餐。

白痴!

空气中,静儿好像听见有人这么说。

「少主。」一名好像管家的男子出现,在天海月溪耳畔低语后离去。

「我们该走了。」天海月溪放下筷子,对着静默说。

静儿眨眨眼,这两人很熟吗?而且他们要去哪?

「在这里等我回来。」静默站了起来,「别想逃走,听清楚了吗?」他将静儿的下颚抬起,强硬地逼她回应。

静儿点头如捣蒜。

「说话。」

「我、我不会逃。」

「很好。」

「我也差不多该去学校了,哥,让我搭便车吧?」像是算好时机,依洁轻轻地用纸巾擦拭嘴巴后,也站了起来。

「走吧!」

静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哥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油然而生。

「等一下!你们这些人!不先解释一下吗?」静儿一拍桌子,她对着三个背影大喊。

「姊姊!」抹花紧张的叫唤。拜托!别再激怒他们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天海月溪、黑色套装的谢依洁以及黑色T-shirt的静默同时回头,那冰冷的视线,老实说,那场面真得有些吓人,尤其是,依旧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输人不输阵,司徒静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歪着头等着。

静默无声地叹口气。他举起食指再一次重申。「等我回来。」

petitefille 发表于 2013-8-17 20:58 

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 …

我在文字里注入了会让人全身发痒的念力

petitefille 发表于 2013-8-19 22:06 

我可不可以也在回复里,注入催更的念力

努力中…为什么打字总是更不上脑袋思考的速度呢???

petitefille 发表于 2013-8-21 02:47 

卡拍了!想看静默拍拍他心爱的静儿喔~

好喜欢这一对,静儿的个性很charming,非常吸引人的角色。

最重要的 …

在所有的创作中,静儿是我最喜欢的主角。她坦率可爱,虽然做事看似轻浮随便,可是对于抹花却是全心全意的付出跟爱护,重点是,她很好着墨,甚至过于抢戏啦,本来这一部的戏份没那么多呢!反之,抹花与月溪这一对真是折煞我也。故事剧情能走到这里,真的是托静儿的福,我太喜欢她了!忍不住想跟着她一直到最后。

话说,有人要帮我写写艾丽斯与静儿的故事吗???

老实说,被催文的感觉也不赖,至少知道有人是迫不急待地想看自己的创作…

(十九)

「原来如此。」

当抹花将关于依洁与月溪之间的关系说明、以及在她不省人事的期间,天海家将一切事情压了下来,并对司徒家封了口等事件后,静儿仅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语。

原来月溪和依洁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难怪姓氏不同……这么说起来,静默是以什么样的身分待在这里的?一思及至此,静儿根本一点也不想再探究下去。

眨眨眼,静儿回过神,发现抹花早就离开

静儿在前院找到一抹身影。「抹花,」当她转身时,脸上带着微笑,于是静儿淡淡的问:「这样好吗?」

「嗯?」

「妳是不是……」静儿欲言又止,她问不出口。

「妳是不是想问,我爱不爱月溪?姊,我们分开很多年,但是我仍然了解妳。我明白,妳认为我跟月溪的爱很廉价,可是我相信命运,也相信爱情。月溪是那个时候我遇见的男人,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已足够爱上一个人。」抹花看着她坚定地说。「就算多年以后,我还是爱他,从未变过。」

「妳根本就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就不能爱吗?」抹花将手贴近静儿的胸口。「姊,有时候感觉比理智更真实,妳难道了解御影吗?妳不爱他吗?」抹花问得真切,却让静儿胆怯地退一步。

没错!这个时候,她最不想厘清更不想面对的问题,就是她跟静默,以及依洁之间的复杂情绪。

「御影…是静默?」

「对啊,御影是组织的称谓。我既然身为少夫人,就不能直呼他的名字。」抹花牵起静儿的手,两人一同坐在外廊。

「天海是组织的名称,也是首领的姓氏,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罢了。不过这也说明了历代首领是经由血缘传承而来,原本只传女不传子,月溪算是破了千百年的传统。而御影呢,就是首领的影子,本应该不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或是当群龙无首之时唯一能代表首领的职位),不过既然传说中的组织已经实体化,夜影这个位置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就现代来说,大概就等同于月溪的代言人吧。」

「但那家伙不是开咖啡厅的吗?」

「我想,可能是因为现在天海已经上了轨道,加上现在的夜影已经不需要时时刻刻跟在本体身边,所以月溪让他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哦……」静儿皱皱眉头,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清哪里可疑,只好将话锋一转,「不过,妳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黑道夫人呢!」

抹花淡然一笑。

「小花,妳……」

「嗯?」

没什么。

「我们中午出去吃吧?然后顺便去市场,晚上请阿姨不用过来了,我煮一顿大餐。妳没吃过我煮的菜吧?我很厉害喔!」将原本要说的话吞咽,静儿扯开嘴角笑着提议。

抹花很想答应,只是……

「姊,这里是市郊,而我们没有交通工具。」

其实也不是没有交通工具,但因为抹花不会开车也不会骑车,因此当时婉拒了指派手下充当司机的提议,只跟月溪要了一台淑女型的脚踏车,而要到较远的地方则由月溪派车接送。

「没问题!我可以载妳!」

于是两人依靠着一台单车到了约莫五公里外的小镇上用餐、采买。

等快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静儿牵着车与抹花并肩走着,两人有说有笑。静儿回过头时发现一台黑色轿车停在围墙旁。而旁边则有两个男子鬼祟的想往围墙内窥探。

「喂!你们在做什么?」静儿大声喝斥。

「在那里……司徒抹花!」两名男子低语着,然后其中一人拿着摄影机对着她们。「抹花,我们是EVERYDAY周刊的记者,是不是能请问一下为什么两大集团的联婚没有举办婚礼?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抹花?叫得可真亲昵!

静儿一把将抹花拉到自己身后。「喂!不准拍!」

「有传闻说是妳自己投怀送抱,事实上还没入籍。对于这样的说法有没有要辩解的?」

「你说什么!」静儿猛然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姊!不要这样!」抹花扯住了静儿的衣角。小声的说:「我们赶快进去吧!」

静儿闻言甩开对方。摄影机在拍,自己跟媒体起冲突的确是一件蠢事。恶狠狠地排开对方的肩膀。「滚开!」

「据说司徒抹花是为了拯救摇摇欲坠的司徒财团,而天海则是为了壮大政治势力所以接受这场交易?」

「随便你怎么说!我们不予回应。」

记者浅浅一笑。

「这么说,是事实啰?司徒抹花,终究只是司徒家养来任人摆布的玩偶娃娃───」

碰!咚锵!

当抹花回过头时,发问的男记者以摀着脸倒坐在地,而静儿则是一脸怒容。

「有种你在说一次?」

「妳就是曾被逐出家门的司徒静儿吧?」被殴着记者不急不徐地站了起来,果然跟调查结果一模一样,火爆又冲动的问题人士,他的表情有些扭曲,静儿是用带着Vivienne Westwood纯银戒指的手狠狠揍了他一拳,疼痛是可想而知,然而说的话却透露着某些得逞的愉快语调。「感谢接受采访。」

其实还不算卡拍呢……(远目)

sophie_s 发表于 2013-11-1 17:35 

想看艾丽斯与静儿的故事,还想看天海月溪被NUE,谁让他长得那么柔美?

艾丽斯跟静儿的故事确实有在我的脑袋里成型,但不知道有没有能耐写出来……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把她当成另外一个故事写出来(远目)

aabbcc 发表于 2013-11-2 11:12 

好捉急!都把霸王的炸出来了。。。

 我也很急!!!真想赶快结束这场僵局直接来场高潮,要是我的计算机会读心就好了

aabbcc 发表于 2013-11-6 23:29 

捉急是因为很怕又习惯性一个月后后后更╭(╯^╰)╮

读者的期待永远都能激起作者的愧疚!呜呜呜….我错了,不该偷懒!这几天一定更!(呃…..是尽量更)

(二十一)

静儿独自待在封闭的空间里已经二十分钟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式」的会客室,静儿想。对方一定是故意将她带来这简陋的小房间里挫她的锐气。

而对方显然成功了。静儿心烦意乱,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在小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叩、叩」!

一名穿着衬衫的邋塌男子走了进来。「抱歉让妳久等了。」

想必这家伙就是主编了吧?

主编慵懒的语调听不出任何诚意。一进门就坐在椅子上,「啊!没有倒茶吗?真是糟糕的待客之道阿!」他抓抓油腻的黑色发丝讪笑着。「现在大家都忙着截稿嘛!我马上叫人送进来。」

截稿?「不用了,我并不是来喝咖啡的。」静儿抬手制止对方。要是这家伙出去,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进来啊?

「哦?是吗?」主编闻言躺回椅背。「司徒家的大小姐还挺随和的嘛!」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静儿清了一下喉咙。「我来是因为……」

「下午的事情,对吧?」他一副完全明白的表情,随后马上露出伤脑筋的神情。「我的手下被揍得很惨呢!也许还会对妳提出伤害告诉……」

「是,关于这件事,」静儿挺直了背,神情也严肃起来。「若是贵杂志的记者要告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刊登出来。」

「哦?」主编大人露出玩味的表情,深深躺进椅背。

只能赌一把了!静儿吞了吞口水,狠下心跟对方谈条件。「我不知道你们针对的是天海,或是司徒家,若是后者,我愿意提出───唔!」嘴巴蓦地被一只手紧紧遮住。

「给我闭嘴。」依洁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并且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在她耳畔说。随后优雅地递出名片,「不好意思,打扰了。任何事宜请透过我们的律师团,我们不会跟贵公司谈任何条件的。」语毕,她拉着静儿的手,走出杂志社。

(二十二)

「妳……」静儿感受着依洁的手所带来的温暖体温。看着她的背影,正要开口,却被抢白。

依洁坐进了奔驰驾驶座,发动车子。

「抹花告诉我的,刚好我回到家。」

是喔!「其实这件事情……」静儿看着前方。

「我都知道了,是他们有错在先,不会有人怪妳。」

「那……」

依洁不再打断她的话,趁着红灯时偏头看着她,反而使得静儿说不出话来。

「妳在躲我。」这是肯定句,而非问句。

被一语说中,静儿内心震了一下。

「是因为静默吧!」

她熟练地将车子驶进停车位。完全没发现她开的车度有多快,竟一下就到了依洁的公寓。

静儿下了车,却迟迟没有跟上依洁的脚步。

「干嘛?怕我在里面有埋伏?」依洁冷冷地说着。

静儿没有回话。

「妳没有退租,所以房间还保留着,不进来看看吗?」

踏进玄关,一股熟悉的感觉笼罩着自己。那是她在其他地方不曾感受的归属感,真是不可思议。

毕竟,这里是她寻寻觅觅,终于找到的属于自己(?)的地方。

当她要走向房间时,正在厨房煮咖啡的依洁刚好开口:「先坐下吧,我们谈一谈。」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当静儿手中的咖啡剩下三分之一时,依洁才打破沉默。

「我跟静默,」依洁一开口,轻轻地清了一下喉咙才恢复原本的声音。「我在二十三岁那年跟静默结了婚,不过只维持了一年左右就离婚了。」

静儿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想,依洁和静默两人都不像是草率的人,事实上,从外表上来说两人的气质相当,对她而言,比起自己,这两人才是天作之合。

「我跟月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而静默则是月溪的御影,我们三人可以说是一起成长,一起受训练,几乎形影不离。但或许是相同的背景,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所接触的世界是那么狭小,我一直认为静默就是我一辈子所追求的对象。」依洁收回了回忆的眼神,看着静儿紧张的模样,轻轻地笑了。「不过显然不是这样的。虽然天海是女系家族,不过我从来没有想继承,因此保留了父亲的姓氏,在我十八岁那年离开了本家,到了外地读书。」

「那时候我和静默就约定,一旦我毕业以后,就准备结婚。」

「但是当两人的关系由类似兄妹的情感转为夫妻后,一切就像是变了调,真是奇怪。那一年的婚姻我们几乎每天吵架,到后来,跟本不跟对方讲话,我想真的有些人当朋友、当兄妹都比当伴侣来的合适,尤其是对于我跟静默而言更是这样。」

「离了婚之后,我就更少回本家去了。而与静默的关系始终没有化解,一直到最近。静儿,我跟静默过去因为不适合而分开,未来也不可能会复合,如果妳选择与静默继续交往下去,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依洁站了起来。

「我要说的就这些,先回本家一趟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你?静儿眨眨眼,交给谁?

依洁对着后方笑了笑。于是静儿明白了,她身后有人。而且是她目前最不想面对的人!

「今天早上我说了什么?」

又轻又柔的温暖语调,却让静儿不寒而栗。她不敢回头,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

「妳答应了什么?」静默走到静儿的身后,说话不疾不徐,在她耳边呢喃。

然后她听见,他似乎还轻轻笑了。

同一时间,自己被举了起来。

「哇啊!」她被扛在肩上。「你!」

「我们有太多帐要算,一次结清吧。」静默拍拍卡在肩上的翘臀。

(二十三)

静默将她丢进了自己的单人床上,自她挣扎着坐起之际,静默高大的身体已欺近。

静儿因为激动的情绪喘息着正要开口,静默的唇与舌趁虚而入,给了她一个浓烈的长吻。

「嗯…….」每一次,她要抗拒时,静默就吻得更深,像是惩罚,也像是忍了一辈子一次将欲望倾泻。

厚实的大掌也爬上了静儿的娇躯。那又痒又麻的感觉燃起了想要的欲望让静儿渴望更多。

「伤……还疼痛吗?」

她摇首。早就好了。

静默低吼了一声,猛烈地刺穿了她。 

(二十四)

静默在某一次对话中,终于厘清一个疑问。

「妳是不是曾经…….动手打了她?」这个问题很尴尬,他问得很隐晦,回答的人却说着咬牙切齿。

「也许你会觉得我太过份,但老实说,那家伙真的很欠揍!」这问题让依洁几乎跳了起来,彷佛『那欠揍的家伙』现在就在眼前。

现在,静默明白了。

睡梦中的女人,一次、一次,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忍耐度。

这个女人,从来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

那刺痒的手握了起来。 

(二十五)

当静儿醒来时,发觉独自一人在屋子里。

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透。

带着狐疑来到天海家,首次带着敷衍的心情对待抹花。

「那家伙呢?」

「谁?」抹花眨眨眼,明知故问。

「静默。」

「在体育室呢!」抹花以一种神秘的口吻说。「他好像满腹怒火哟!」

当静儿咚咚咚地跑到体育室,只见静默与一名她从未见过的男子在擂台上对打。她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旁边。

静默赤裸着上身,只穿着黑色长裤;濡湿的发梢上有时随着他的动作使得汗水滑落,沿着他纠结的二头肌、胸肌……然后腹肌。黑色的布料包覆着他紧实的臀部、修长又优雅的双腿…….

此时的静默似乎也有意结束,当他迅速躲过对方凌厉的拳头后,随即一个右钩拳,将对手打倒。

「没事吧?」

男子摇摇头,站了起来,眼角瞥到有人后,随手拿起了毛巾离去。

静默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黑色发丝垂下来,看起来有点像是刚淋浴完的模样,静默微微喘着气,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那眼神英气逼人,在此刻的静儿眼中非常性感。

她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为什么先走了?」她说。

「我在生气。」

「为什么?」静儿眨眨眼,没有反应过来,却换来他的冷笑。

「妳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

「妳好好想想,我去洗澡。」静默跳下擂台,「待会见。」

静儿很少有坐立难安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欠静默很、多个解释,其实是太多了。

尤其是,当自己内心还没有整理好的时候,她始终没有面对的勇气,只好一直逃避。

静儿叹了一口气。

小洁,就算肉体契合,心理也未必契合阿!静儿在心中回应下午依洁所对她说的话。

就在静儿左思右想的时候,静默回来了。

「想好了吗?」他问。

「呃…嗯…….!其实我…….」

「那我要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

「我们,要不要继续下去?」

静儿抽了一口气。什么意思?!他要结束了吗?

「要或不要,决定权在妳。」

「…………」静儿愣了一下。「当然!当然要继续。」

听见她的回答,静默嘴角上扬了几分。

「很好。」他坐了下来。「既然决定要继续在一起,我们就来算算总账。」

这次是真的卡、拍、了

静默这家伙真得是非常难搞,明明一直想要狠狠揍静儿一顿却不断地在忍耐!搞得身为作者的我很心急。其实根据我最早的设定静儿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可见我也是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角色玩弄的人!

明晚再更,(二十六)写到一半…….

(二十六)

一切在静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早已被他拉了过去,头下脚上,趴在他的腿上了。

「搞什么!」静儿像毛毛虫一样扭动。

「嘘!」静默轻轻拍拍她的屁股。「不用说话,因为我比妳所想得更了解妳。所以,妳只要专心接受惩罚就行了。」

「你!」静儿还想说什么,转身试图阻止他的手落在她的屁股上。

「司徒静儿,虽然我很高兴妳的答案,但劝妳别再惹火我了,因为过去两个月来妳每一个行动,我都非常火大。妳确定要继续火上加油?」

静默难得唤了她的全名,并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咬牙切齿。

自己终于明白静默到底在忍耐什么!这家伙早就想动手了!

妳的伤,还疼吗?

他一直在等自己伤口完全好了以后,才能够全心全意揍她一顿?

「啪」!

后头传来好大的声响,微辣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啪」!

她该庆幸他是打在牛仔裤上吗?

「啪」!

「啪」!

静默打得非常缓慢,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的拍打,他的手掌非常的大,几乎两下就可以覆盖静儿整个屁股,因此就算是隔着牛仔裤,加上他力气大,不过五、六下静儿开始无法保持挨打的姿势。

「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虽然是隔着牛仔裤挨打,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静儿开始觉得屁股像是放在炉火上小火「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慢炖的菜肴,时间一久,也开始冒出小小的泡泡,热滚滚的疼痛蔓延开来──而今天的主菜就是司徒静儿圆润饱满的屁股。

「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不过,也还不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啪」!「拍」

第6回

!「啪」!「啪」!「拍」!「啪」!「啪」!「拍」!「啪」!「啪」!

当她这么想时,察觉到静默开始有不一样的动作了。

他的大手爬上她的腰际────像是要扒开她的裤子。而静默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

「要!这是必须的程序。」他非常熟练将静儿的紧身牛仔短裤褪下,蕾丝小内裤无法包裹住静儿圆翘的屁股,事实上那少得可怜的布料只能阻挡一小部分的地方,那两个丰满圆润的屁股蛋皆在布料之外,黑色的颜色对比带着被打得粉红娇嫩的肌肤,加上因为运动所保持的完美臀型,静默不得不承认这美丽的风景令此刻的他很心动,因此他决定先不把内裤脱下。

不过此时此刻不会有比好好教训司徒静儿还要重要的事情。

他轻轻覆上静儿的双臀,感受微热的温度,略施力道的揉捏着,稍微舒缓屁股上的疼痛以便接下来的惩罚。

才正要开始呢!

啪!

「哇啊!」不知是因为少了牛仔裤的保护,还是因为静默加大了力道,无预期的疼痛让静儿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而静默则因为没有牛仔裤的阻碍,手掌直接感受到静儿的屁股因外力变形而后弹起的弹性手感,他似乎觉得很满意,因此打得更加卖力了。

「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不过才开始十下左右,静儿便开始因为抗拒疼痛而扭动。

「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

静儿迷人的臀部布满火红色着掌印。

「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啪」! 「拍」!「啪」!「啪」!「拍」!「啪」!「啪」!「拍」!「啪」!「啪」!「拍」!「每一下,每一击,每一掌都丝毫不偷工减料,静儿曝露在外的臀瓣变得整片火红且肿胀起来。

「不……够了!别再继续……..」啪!拍!啪!啪!拍!「不要……..疼!」啪!啪!拍!啪!静儿修长的腿儿开始乱蹬。「很痛!」

「对,很痛,这就是惩罚。」静默说。然后他用食指勾住静儿侧身的黑色细线将内裤轻轻往下拉。

这下红通通的屁股跟手掌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隔阂了。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惩罚时间。」他冷酷的宣布。

他扬起了大手,专注于静儿已然红肿的屁股上下翻飞着,「哇啊!」,起落中不停地为滚烫的屁股加热。啪啪啪啪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还不断参杂静儿的低叫声及喘息声。

「别…….啊啊哇啊啊啊!」啪啪啪啪!

「碰」的一声。打断了静默的惩罚时间。

依洁走了进来。「唉阿,你们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了。」嘴巴上这么说,但对于眼前的场景她可是一点也没有讶异的感觉,粉红色的嘴唇甚至还带点笑意。

而静儿早在依洁走进来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摆脱静默的箝制,站了起来迅速将裤子穿上。

「什么事?」静默的脸上有浓烈的不耐。

依洁耸耸肩,说:「哥哥找你,在书房。」

© 版权声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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