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一段听得腻了耳的上课音乐响起，可知我是多么不情愿地从刚刚要入睡的小睡中挣扎着往起爬，尤其是在已知这节课是化学课的基础上。
最近心实在有点塞，已经高一第二学期了，我的其他成绩都很好，唯独这化学，由第一学期伊始的“热情高涨”，到“奋发图强”，到“去你妈的”，成为了我所有学科的短板。且这短板，短的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小叔在上学期期末考完试拿着我的成绩单时，深锁着眉头。我倒没有很心虚，毕竟年级第六的成绩怎么着他也不至于发飙吧？小叔是我亲叔叔，也是我的物理老师和班主任。我。。。很怕他。
“你这个化学。。。”小叔叹了口气接着道“要是多那么10分到90分，你就能年级第一了”。
我当然知道这点，“我有认真学的。。。只是还是觉得不得其法”我乖乖地回道。我这是实打实的真话，一个学期下来，看着除了化学都稳稳第一的成绩，我深深觉得不大是我智商的问题，并早将这问题归到了“化学老师讲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下。
小叔没有难为我，帮我好好总结了以后，这第二学期，我们班的化学老师就换了个人—白老师。
“大家把练习册翻到第二十二页，王昭昭，第一题选什么？”
我这仅剩的瞌睡吓了一跳，赶忙瞄了一眼同桌欢哥的，站起来答道：“C！”。
“好请坐”。边说着边缓缓下了讲桌，挨桌地似有似无地边继续讲题边检查着作业，顺便把胆敢一片空白的人拎起来。
我见了这阵势，赶紧低头翻桌斗，却见老师马上就近在眼前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这化学书和作业，我连带都没带，都扔在家里了。“擦”，我小声抱怨一句，赶紧随便抽出一本皱巴巴的，似乎是上学期的化学册子，来不及翻到什么22页，随便翻到差不多的一页写满答案的，搁在桌子上企图蒙混过关。好在我这翻到的一页和那真正的二十页蛮相似的，都是满满两页题，ABCD地写满答案。我余光瞟到白老师似乎看着我的册子点了个头，又去看欢哥的。谁知还没等我这一口气松到底，脑袋上响起低沉的男低音“这道题和上次作业的17题很类似，我们来翻到17页看一下”，说着，这手，便翻在了我的练习册上。
我这心一下子就紧得能握出血水来。好死不死，我这册子上的17页，是一页卷子的开头说明，哪有什么选择题ABCD呢。
我听到脑袋顶上的男低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要捞起我的练习册查看。我眼见要穿帮，一下子把胳膊压在了书上，不让他拿起来。然而我这愚蠢的举动，没能补救到什么，倒是惊了他一下。我心虚地抬眼看他，见他锁着眉头盯着我。我有一瞬间似乎能读懂他的眼神，确信我 完 蛋 了。
他讲题停了下来，班级里一下子没了男低音的回声萦绕，突然安静得似乎所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这边。我似乎听到他从我胳膊下把书抽出来时摩擦衣袖的声音，钝钝地声音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他翻过书皮儿来看时，眉毛锁得更紧了一分，脸色也不大好看，表情在我的角度看来，一副下一刻就要干人的样子。
白老师倒是没有直接发火，我后来回想，觉得他是不想耽误了上课时间，也或许是想留我这“好学生”一些颜面？他只是收走了我的犯罪证据，又拎我站起来，踱着步继续下一桌的检查和讲题。
我一个人就那么站着，方圆之内就我这么一个站着的。化学书本全没带，桌子上尴尬地空着，同桌欢哥同情地把练习册挪到我这边一半，我谢了声。低着头还是那么站着，这恐怖一点点升起：白老师要是告诉小叔怎么办？小叔要是路过检查班级怎么办？我这错处这么离谱，小叔是一定会知道了，我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他能打得轻些？呜呜呜，完蛋了，谁救救我。。。要不求求白老师吧？他总比小叔要好说话得多，而且老师们对“好学生”不总是能心软些嘛。
想到了这个“下策”，心中有了计较，便放下些心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这么站了一节课的40来分钟，终于撑到了下课，庆幸小叔班主任没有来查岗，便赶快按计划去找白老师求情。可惜一群学生围着白老师问题，这一问，就一直问到下节课铃声响，也没轮到我来告白一番。。。
白老师见下节课的语文老师已经来了，说了两句，拿着书和我的犯罪证据，目光经过我，和语文老师点了个头，就走了。
我的“下策”没能进行，我只好有点沮丧地回到座位上，欢哥见我魂不守舍地样子，还打趣道：“哎昭昭，哪至于，他还能吃了你不成？这给你吓得！得，我不说了，您别瞪我，我是无辜的围观群众！”说着，还没皮没脸地一脸奸笑。
我哪是怕白老师，啊不，我哪是怕老师。我怕的是小叔，和小叔的尺子。后来回想起来，我当时也是天真，这白老师，带着个眼镜看着好说话，实则。。。
且说这白老师，这学期已经上过他四节课了，我却没真的好好听过课。因为上学期对化学的沮丧，我有点放弃化学的意思，觉得好好学或不好好学，都是那成绩的话，干脆腾出时间干别的比较划算。我也知道我这实在是辜负了小叔的一番心意。小叔是见我们班上学期的化学老师实在不怎么地，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换了这个白老师来。私下里小叔喊他小白，和我们介绍时说是很有水平的化学老师云云。似乎也确实如此，且这白老师身材很高大，在我眼中虽不觉得帅，有次在学校操场却看到三个女生朝他扑过去，叽叽喳喳的一副花痴样。所以心中怀疑可能他还是挺帅的，只是我没看出来。而且每次白老师在写板书的时候，估计所有同学都无法忽视他挺翘的。。。。嗯。。。臀部，，，身材确实很好。。。。尤其嗓门很大，男低音每次讲课都得关门，不然隔壁班老师总会遣学生来说“老师我们老师说您声音大，麻烦关下门”之类的。。。
话归正文，且说那一日我战战兢兢，害怕我的错事传到小叔耳朵里，谁知一日，都平安无事。安然度过一个周末之后，这事儿就被我给忘了。当然再以后的化学课，我都是不敢怠慢，好好听讲，才发现这白老师不管是课还是题都讲的很清楚，我觉得还可行。。。。。
然而，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周一早自习，白老师就来敲了我们班的门，找我出去。上次的练习册事件此时都过了三天，我猜这件事他一定是看我是一向案底清白放过我这一次了，心中存着几分感激，便泰然地出去瞧瞧是什么事。他没说话，我就这样一路尾随他到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和小叔的办公室挨着，都是独间，小叔在学校是有些能耐的，可以有独立办公室，我推想这白老师估计也是厉害角色。
白老师引我进了办公室，随手锁了门，不待我疑惑，走到办公桌前，手指点了点一份卷子示意我看。我低头看去，是上一次的测验成绩，上面赫然写着68分。若是按着小叔的要求，这68分便是22下尺子。这，真是越讨厌一件事情，这件事就越给找麻烦。。。。
“老师。。。”我低着头，看着分数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你小叔找我来教你们班，说是要好好关照下你，说你上学期的化学成绩是拉分项，怎么学都学不好，才考了80分。”他的男低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压得我心虚，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结果我教你这第一次测验，你就考了68分，是我教的不好，还是我“关照”你不够多？” 说着，拿起我上次的犯罪证据—化学练习册，不轻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枉我英明一世，此时才明白，他哪是放过我，是等这次成绩出来，要和我秋后算总账。
“白老师我以后不敢了，我跟您好好学。。。”这话我也是真心的，此时此刻，我突然明白了个道理，这学习，你越是放纵，这报应立现，越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当然，也因为心中早对白老师有些好感，觉得他讲课确实比之前的老师有水平得多。
我这走神的功夫，不知他从哪拿出一个尺子，和小叔打我的戒尺差不多尺寸。敲了敲桌边道：“不用说这些虚的，来，你小叔怎么教训你的，就按他的规矩来。”
我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来了：他要打我？他还知道小叔打我？他不会看到过我挨打吧？老师怎么能打人呢？我还要趴过去吗？好难为情的，我不要。。。。
“老师。。。我知道错了，您，您不用打我。。。”边说边往后撤，眼睛瞟着门口方向，想着先跑了再说，就算回头小叔知道了，小叔打我也比白老师打我好吧。
白老师上前一大步，一手扣住我的手腕，把我带向办公桌，却不料我全力反抗，他竟没能成功，又是大力一带，我一个趔趄，便撞趴在了桌子上。
“用不用打你也不是你说的算，你小叔把你的化学成绩交到我手上，我也得负责是不是”头顶上男低音响起，此时我只觉得寒森森的，觉得一只手按到了我的背上“你不服气也正常，那我就帮你算算你该不该挨打。”
我余光看他换了个角度，脸红到耳朵，听他训话，心里怕的不行，脑子却突然清明，转的飞快。
只听他道:”作业不写不带，该不该打？”
”我写了的，只是没有带。。。啊！“我忙解释，一巴掌带着风落在身后，并不算太疼，但着实羞人。
”上课不知道带书，不好好听课，该不该打？“
”我后来都带书好好听课了。。。唔。。“我又不知死活地顶嘴道。换来的自然又是力度有增无减的一巴掌。
”68分，搁你小叔那，该打多少的？！“ 他似乎忽略了我的解释，继续按着我训话。
我一下子便无话可说，毕竟成绩摆在哪里，我又之前确实不好。一时沉默，明白过来他刚刚的都是问话，在等我回答。我却只觉得现在撅着屁股被按着训话太过丢脸，又害怕什么时候就会开打了，眼睛一红，带着哭音求软：”老师。。。不要打我。。。“
许是见我样子可怜，语气稍微柔和些许：”该不该打？“
”。。。。。。该。。。“我犹豫了半晌，盘来盘去，觉得就算是在小叔那，也是逃不过打的，只好蚊子声一样回答。只是这犯一次错挨打两次的话，实在是令我脊背发凉。
”嗯，不错，裙子。“他松开箍着我的手，拿起刚刚扔在一旁的尺子，点了点我的校服裙子。
我的脸一下子红破天际，我的校服裙子下面是只穿了内裤的。他，他肯定也知道这点，毕竟我这姿势想看不到也不容易。我这么想着，手按紧了裙子边，断断没有掀起来的道理。
白老师倒也不急，竟自坐在了椅子上，一副等着我，要跟我耗下去的样子。我就保持着姿势趴在办公桌上，手按着裙子，跟他对峙。侧过头看他不怒自威的样子，心里其实知道，最后肯定是对付不过他，只是他有意要我自己来把裙子掀起来。想到此处，便觉得要不然就掀起来，早打完早结束，万一错过了第一节课，按小叔订的规矩又要打。岂不是给自己找罪。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到此处，我便松开了手，不再按着，却还是羞得不肯自己撩起来。
他见我似乎服软些，似是提醒，又仿佛是威胁：”我给你撩起来咱们就按双倍的规矩打。“ 说着伸手来帮我撩裙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再英烈也突然明白了局势，一闭眼一咬牙，把裙子撩了起来，按小叔的规矩折了固定在腰间。手收到前面，把脸埋起来。
”不多打，你这些错处我只按你不知道我的规矩算，只打20下，以后再犯，可没这么简单了“，说着，尺子凉凉地搁在屁股上轻拍了几下。
我正算着倘若按小叔的要求我似乎还少挨了几下，但又想到小叔那关回头还不知怎么过，一下子尺子给我打回现实。这白老师打的，好疼，比小叔还疼，也太实诚的疼。。。
”唔哎呀！“我本是不想喊叫的，只是这一下子，实在是十成十力道地横跨我的左右两瓣。而这，才是第一下？等。。。等一下。。。
”老师太疼了，您轻点，我以后乖乖的，一定特别好到您满意，我，我。。。“我手挡住屁股再不想来第二下，太疼了，怎么这么疼。。。
尺子点点我的手，头上传来微怒的声音：”挨打这么不乖？手拿开，再有下次就从头打过。“
呜呜呜，这么疼，却明白躲不掉，心里难过得紧，上一板的疼痛缓和了些，我便只好拿开手，压在下巴底下，控制着不去挡。
”啪！“我疼得有种错觉，难道以前小叔打我时，竟都是手下留情了？我忍不住，”呜“哼了一声。
老师打得不疾不徐，不知是不是看到我疼得辛苦所以放慢些速度，总之我是很感激的，因为若速度快些连着打下来，只怕得疼死了。
打到第五下时，我只觉得我再挨不了后面的15下，呜呜地哭出声来，不敢躲也不敢挡，生怕重新来过，只好重复求饶的话语，指望他轻一点点，别把尺子扬那么高，挥那么深：”求您，求您轻点打，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学习，再不敢放肆了，呀！“
”“呜呜呜，老师我错了，啊！我，呜呜我一定认真学习，唔啊好疼！”我抽抽搭搭地哭，求饶的话断断续续地，只想着若我好好认错，或许能轻点。心里却真的后悔，倘若前几个星期像往常一样，做个新老师面前的乖乖学生，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这样想着更加后悔，哭得更难过了些。心里这样想着，屁股上那样疼，嘴上也就断断续续地念出来：“呜呜，我，我不该好端端地放弃学化学，都是我不乖，呜呜都是我不好，求您轻点打吧。”
许是我的真情，或者是凄惨感动了老天和身后的老师，仿佛觉得尺子挥下来的风声小了些，疼却不大减，一下挨一下地疼。早已忘了已经打了多少下，似乎是 很多很多下了却还没有停。我记得第一下手挡住屁股上时就摸到了肿起来的尺子边缘抽出来的痕迹，现在，想必早就惨不忍睹了。心里觉得害怕，只晓得小叔打得很疼很疼，却没有这样厉害，原来这惨的底线，还真是可以更低。
“啪！”“啊！！”啪啪！“ 连着的三下全叠在一起打在屁股的最下面连着腿的细肉上，直疼得我一直到心窝里，喊都喊不出来，一口气憋住，猛地咳起来，又疼得眼泪鼻涕直流，难看得后来都不敢回忆。
许是打完了，老师拍着我帮我顺气，一边温柔安慰我：“好了好了，不打了，哎疼坏了，以后乖些，老师再不这么打了，乖了乖了”。待我慢慢平复下来，才羞涩地记起我还屁股撅在那，赶忙放下裙子，站了起来，手揉上果然肿了一圈的热屁股，揉也疼，不揉也疼。
白老师递给我一杯水，拿了纸巾帮我擦眼泪：“以后还会不会好好学？要不要听话？嗯？”
我只觉得身前的人高出我好多，站在他的阴影里，自己既渺小有弱小，乖乖点头，小声应道：“嗯。。。”
“老师打得重些，只是你太不像话了，不好好帮你收收心，不知你还要差到什么地步”，说着，指了指那个68分的卷子。我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哪听过“差”这么重的字眼，心里觉得委屈极了：“是我没好好学，好好学了不会这样的。。。”
“你还知道！打你打的不冤。以后化学跟我好好学，我今天就给你约法三章。第一，认真听课，第二，认真做作业。第三，不懂的要最快速度搞清楚。能做到不？”
“能。。。”我点点头，感觉实在不好意思
“做不到怎么办？”老师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羞得想低下头却不能，只好看着他小声答道：“还。。还打。。屁股”越到后面声越小。
老师拍拍我的头：“嗯，那就说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这作业的事儿。”手指习惯性地点着桌子。
我听话头不对，吓得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噗嗤一笑：“不打你！前面不好好写的作业，给你3天时间全重新做一遍，每天早自习都来我这，我检查！”
“哦。。。这样，好的~”虚惊一场，再看他，见他还笑意盈盈的，觉得背着窗户的柔和光线里，他还是挺帅的。。。
“你小叔不会为这个打你了”说着指指我的卷子，又补充道“只要我觉得还能教得了你，化学以后归我管”。
我正为上半句感到安心，知道这个68分不会致使我再挨顿打，又觉得这后半句似乎有什么意思。没来得及深想，老师又道“以后穿校服裤子上学，你这裙子这么短，成什么女孩样子？”
“您不是只管化学么。。。”
“嘿你这丫头片子，刚打完就知道顶嘴了！”
就这样，我领了作业，一同拿着犯罪证据和68分的卷子回到了班级。虽然回去前洗了把脸，贱兮兮的欢哥还是一下子凑过来看着我说：“怎么眼睛这么红，白老师骂你了？”
我僵硬地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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