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高宇鹏一身臭汗的跑上楼梯,用钥匙拧开门,心里紧紧地。家里没人,他心里稍稍放下一些,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看到那个数字,他自己都不能相信,第5名,他可从来没考过这种名次,即使是在病了一个月的时候他也没出过前三,现在——这顿打肯定是逃不过了,爸爸会怎么罚自己呢?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对了,上次挨打是什么时候来着,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高宇鹏觉得脑袋有点疼,准备去冲个澡,这时门响了,高宇鹏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回来,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愣在那看着门自己打开,爸爸回来了。“鹏鹏”,听到喊声,高宇鹏反应过来,赶紧迎上去。“看看爸爸给你买什么回来了?”,爸爸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
“对了,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没有,怎么样?”爸爸一直很信任他,他只要考前三,爸爸就会很高兴得。
“第5”
“嗯?”爸爸转过身,好像没听清。
“第5”,高宇鹏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高宇鹏清楚地看见爸爸的脸色变得铁青,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去了卧室,爸爸真的发火了,爸爸真正发火的时候是不多说话的,高宇鹏知道这次肯定是逃不过去了。
他把礼物放回自己书桌,来到父母的卧室门口,规规矩矩的跪下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爸爸打开卧室的门,“上楼”。
高宇鹏困难的站起来,腿都跪僵了,慢慢的在前边走,爸爸跟在后边。这顿打肯定是逃不过了,只希望他早点结束。
推开熟悉的房门,高宇鹏的心还是紧了起来,这是楼顶的一间密封的小屋,小时候他经常来。这是顶层,这间小屋又是密封的没有窗,里面有很大的声音外面是听不到的,虽然爸爸罚他的时候基本不许他出声。小屋靠门的墙边是张小床,床的对面是个大柜子,里面的东西让他不寒而立。
高宇鹏知趣的走到小床前,脱下裤子,趴好,结实的屁股完全暴露在空气里。他听到柜门打开的声音,爸爸找东西的声音,柜门关上了。爸爸的脚步停在身后。高宇鹏屏着气,等着屁股上尖厉的火辣蔓延。可是一直都没有。
“怎么罚?”
“打100下。”
“第一名平均分多少?”
“98.5。”
“你呢?”
“95。”
“恩。”7门功课,1分三下,高宇鹏说的数远高于该打的,所以爸爸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你自己数好了”
背上接着一凉,高宇鹏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掀起来了。接着屁股上就是火辣辣的疼,他跟着火辣辣的疼痛一下下数,爸爸抽的太急了,疼痛加上快速有时高宇鹏根本跟不上。但没数上的就不算。数到30多,高宇鹏的屁股整个全都红了,背上也挨了几下,火辣辣的高高肿起。过了又急又快的这阵,高宇鹏知道爸爸的火消了些了,他转过头,喊了声“爸爸”,“爸爸,明天是校篮球赛,我要上场的,等明天我比赛完了,您再罚我吧。”高宇鹏一口气说完,忍了气,也不数数了,任由爸爸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身上。
“自己记着吧。”爸爸又抽了几下,扔了鞭子,出去了。
高宇鹏趴了半天,等屁股上火辣的感觉褪去一些,宽宽的提上裤子,挪着把鞭子放回柜子,一瘸一拐的蹭下楼。妈妈已经回来了,看见他的样子,吃惊的看着爸爸。爸爸没理她,妈妈也就什么也没说。
站着吃完晚饭,高宇鹏收拾完碗筷,犹豫着要不要冲澡,屁股上的疼还在继续,随着他的脚步一直咬着他。高宇鹏担心明天的比赛,那还是要洗的,如果这点疼都受不了,那明天也别想上场。想着,高宇鹏进了浴室轻轻的脱了衣服,咬了牙,开了淋浴。水流过受伤的背和臀,刺激着抽到的地方疼痛马上蔓延开,高宇鹏紧闭双唇忍着,浴液很小心的擦还是会流到一些,疼痛更厉害了,高宇鹏死死的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心里想着明天的比赛。
洗完澡,高宇鹏把毛巾摊开,轻轻地在屁股上一压,毛巾的中间有一条长长淡红色的印,看来其他地方没破。回到卧室,他拿出一瓶棕褐色的药膏慢慢的涂在屁股上,顿时,屁股像挨着烙铁一样红热起来,药液像鲨鱼闻见血腥,撕开皮肤的缝隙全力钻进肉里,高宇鹏屏气等待着,这种药刚擦上就是这样坚持3、5分钟过去就会清凉下来,小时候每次挨完打,妈妈总要帮他涂,他怎么也忍受不了前期这种尖厉的痛。现在他却要自己涂,自己忍了。等药劲过去了,他拉了被子,松松的搭上,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次考试怎么成这样,重点中学读书的他凭着聪明和学习能力,拿第一很轻松的,总分经常他能超第二名四、五十分,父母对他要求也不严,只要他考前三就行。自己挨打多是调皮,把绿虫子放进前面女同学的脖子;撺掇同学从高处跳下,摔断了胳膊;把邻居的狗扔进污水河。最近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和佳妮有关?
穿着运动装的高宇鹏总是很帅气,总是吸引很多女孩子的目光,高宇鹏可顾不了那些了。他认真地做着准备活动,昨天的疼还在,不过不是那么痛,不过跑起来的时候还是丝丝牵动,让他的动作显得有点怪。
比赛很顺利,高宇鹏和队友配合的很默契,总比分65:52大比分获胜。高宇鹏得了22分,自幼爱运动,篮球、足球、跆拳道都不错,他可是跆拳道6级呢。比赛结束的时候,好友闫志斌拍拍他,
“宇鹏,你怎么了?”
“没怎么?昨天没睡好。”高宇鹏敷衍了两句,推了一起吃饭,衣服也没换,跟领队打了招呼,赶紧回家。比赛的时候撕了伤处,加上出汗,汗水流过,腌着伤处尖厉的疼,他又不能表现,加上活动量很大,他的感觉很疲惫。
回到家,爸爸早已等着了,高宇鹏低低的叫了声“爸爸”。
“奥,比赛怎么样?”
“赢了。”
“那好,那你可以安心的处理你的问题了。”
“嗯。”
“我在楼上等你?!”
一进门,高宇鹏的心便一惊,他清楚地看见爸爸的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鞭子,鞭子有小指粗,外表成麻花状,看来今天要挨过这顿是不太容易了。
他默默的走到房间中间,听爸爸的指示。
“把衣服脱了。”
年轻健康的背部赤裸的暴露在深秋已显寒意的空气里,不知要怎样面对以后的惩罚。
“裤子也脱了。”
高宇鹏没动,低低哀求的声音喊了声“爸爸”。
“脱。”
高宇鹏咬着嘴唇,抑制着那羞愧的感受,脱了裤子,全身赤裸的站在那里。
“跪下。”
“自己好好想想原因,以后应该怎么做!”
高宇鹏难过得闭上眼睛,害怕?难过?羞耻?
很快背上便火辣辣的蔓延开,鞭子又快又急得咬着他很有弹性的肌肤,吻上后又急急得离开,背上便留下紫红的一条。鞭子虽然急,但依然打得结结实实,每一鞭都吻得又深又扎实。高宇鹏屏气忍了一阵,但也耐不过那急来的疼痛,本能的微微躲闪,但意识里知道这样肯定会换来更重的惩罚,意识扑打着本能,耐不过的是疼痛。忽然,屁股上被狠狠抽了几下,鞭子吻在昨天已经受创的地方,皮肤经不住这种撕裂,纷纷裂开。高宇鹏疼得汗一下出来,人跪着没有任何依靠,身体随着鞭子的方向向前到。
“起来!”
“躲,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躲”!”
背上火辣渐变成撕裂的疼痛,鞭子沾了运动后未洗的汗水,随着抽打渗进伤口,高宇鹏疼得冷汗淋漓,紧攥双拳,咬紧牙关,停住呼吸,全力忍耐,几次倒下,几次被喝起。大运动量后、没吃晚饭、疼痛再加上深秋的寒冷,迅速消耗完了高宇鹏的体力,鞭子每次抽下,他都需要聚集精神,用尽全力忍耐,疼痛因此却更加深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如此难熬!屁股上不时还会被撕上几下,高宇鹏从肩至背到臀,每一寸肌肤都疼痛难忍,鞭上合着汗水,痛在表皮,也嵌在肉里。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忍不住想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爸爸还会打多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爸爸停住了鞭子。
“说说吧。”
高宇鹏忍了疼,分析考试的结果,每门功课谁考了最高,成绩多少,第一名多少,自己多少。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此次缺在哪。鞭子虽然停了,但后续的疼痛加上寒冷,让高宇鹏忍不住打起寒颤,牙齿得得碰在一起,声音变得哆嗦起来。高宇鹏生怕父亲责怪,强打精神,深吸着气,努力控制着,尽量平和的说出每个句子。
“好。那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偷懒、粗心大意、骄傲了、努力不够——–”高宇鹏断断续续说了7、8个。
“好,把胳膊伸出来。”
高宇鹏把自己的原因又说了一遍,每说一个,爸爸的鞭子便狠狠的抽在他小臂上,鞭子撕在细嫩敏感前臂内侧,马上呈紫红的一条,里面的肌肉和血液受不了这种激烈的刺激,纷纷向外躲闪,血珠马上挤在皮肤下面,疼痛强烈的刺激着高宇鹏,手臂不由自主地低下来。
“举好!”
“粗心大意。”又是一鞭。高宇鹏的牙齿咬破了嘴唇,血慢慢涌出。
“骄傲。”又是一鞭。
“不够努力。”一鞭。
“不扎实。”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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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记住了。”
高宇鹏的右臂已是紫红一片,中间鞭子抽的地方高高的肿着,好几个地方表皮已经破了,鲜红的血珠向外渗。生生的疼。
爸爸扔下鞭子,走了,重重的摔上门。
高宇鹏无力的放下手臂,他已经分不清哪里疼,那里不疼了。他缓了半响,慢慢的起身,套上衣服,将鞭子放回柜子,一步一步挪下楼。
高宇鹏回到房间,趴在床上,背部疼成一片,牙齿跟着不自主的得得打颤。妈妈给他端了一碗粥,他尝了不烫,狼吞虎咽的吃。
高宇鹏刚有点迷糊,就感觉有人掀了衣服,凉气刺激了伤处,高宇鹏疼得一个激灵。
高宇鹏呜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我给你处理一下。”是妈妈怜爱的声音。
以下是引用 汐 在 2009-4-30 6:51:00 的发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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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鹏咬了枕巾,由了妈妈弄。但伤口一触便凛冽痛开,高宇鹏不自主的浑身颤了一下,妈妈没声音。高宇鹏也不再说什么,妈妈是护士一定是怕他伤口化脓,用盐水温了来擦伤口,这种痛远不如酒精擦痛得惨烈,那种痛比鞭子打在身上痛上百、上千倍,那滋味他可知道。所以高宇鹏也就咬了牙,含着枕巾忍。整个处理完了,妈妈帮他擦上药膏,妈妈擦一块等一会儿,等药劲儿过了,再擦下一个地方。
“鹏鹏,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为你好。”妈妈边擦,边和他说,声音里代着哽咽。
“妈,你放心,我不会怪爸爸的,我知道他是对我好,想对我负责。”高宇鹏乘的药劲儿刚过,赶紧吐了枕巾,答上一句。
两个人再无话,他和妈妈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多说也无益。何况高宇鹏疼成这样。
“明天妈妈帮你请假,你在家歇一天,我跟你爸说完了,你安心休息吧。”
“嗯。”
药劲儿过后,身上的痛轻一些,高宇鹏马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高宇鹏疲惫不堪,且不说屁股上的伤,四堂课下来,连记笔记代计算,扯了右臂的伤,整个右臂酸胀肿痛,尤其是小臂丝丝的跳疼起来,这痛好像时刻在提醒他:下次不要再有这种痛苦,要认真听课,努力用心才能避免这难熬的痛!下课铃刚响,书还没合上,高宇鹏的背便被拍了一掌,痛顿时让高宇鹏抽口凉气,他头也没回,顺势从身后拉过打他手,拽住胳膊,环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吃痛,赶忙告饶。高宇鹏知道是好友闫志斌。
“哎,你昨天怎么没来?”
“正好你帮我个忙,去卫生间我告诉你。”高宇鹏小声答到。坐了一上午,高宇鹏的伤开始痛,汗都快下来了。可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忙只能找闫志斌,这个秘密只能和他分享。
衣服一揭开,闫志斌就愣了,“你爸真够狠的,他也下的去手!后爸就是后爸!是为考试成绩?”
“你小点声,帮我擦点药,差不多吧,加上可能我爸也想我弟弟了。”高宇鹏把校服咬在嘴里,忍着要来的痛。
“你弟弟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没有。”高宇鹏无奈的连连摇头。高宇鹏也很想弟弟,弟弟你在哪呀??
疼痛打断了高宇鹏的思绪,他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闫志斌显然不知道药性,急急得涂得很快,一下子药和皮肤肌肉接触,疼痛叠加在一起,高宇鹏几乎喊出来了。他闪了背躲了好友的手,粗粗的喘着,等痛过去了。他一边比划一边说“一块一块,涂完等一会儿,再涂。你这样我受不了!”闫志斌显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看着高宇鹏快要流出的眼泪和咬着的校服,知道好友很痛,也不多说,先依了他的话做。
去餐厅的路上,高宇鹏解释给闫志斌药性的事,闫志斌点头。好友和他很好,经常并肩作战,今天他走路的时候身子落在他身后两拳,听他说话也好像心不在焉,他知道好友怕其他不知情的人再触到伤处,引起疼痛,时刻注意,好替他挡,而且连餐盘也不让他端了,心里不禁一热。
日子过得很快,伤也好得很快。高宇鹏的成绩也回到了正常的位子上,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佳妮的目光让他有些不好应付。但是他不会想到这平静的一切很快就要别打破。
暑假的第二个星期,高宇鹏手里拿着新买的杂志高兴的冲回家,忙碌了一个学期,他早计划好怎么过,今晚可以把自己业余爱好兵器知识好好补补了。用钥匙拧门的时候他发现门没锁好,家里有人,这个时间爸爸妈妈应该回来了,有可能爷爷奶奶也会过来。走进房间,房间里静静的,爸爸的手机和妈妈的包都在,人呢?高宇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正准备回房间,他的心忽然抽成一团,难道在楼上——
高宇鹏犹豫了一下,旋即疯了一样三两步冲上楼,他试着开门,门紧锁着。高宇鹏仿佛看见了里面的一切,他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但是门挡着他。妈妈,妈妈在里面,妈妈和爸爸在里面!可是为什么呢?事情太突然了,他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办?里面隐约有点声音,突然,高宇鹏大喊道:“爸爸,我来解释。爸爸,我来解释!”片刻后屋门开了,高宇鹏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妈妈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的披着,爸爸站在门口拿着皮鞭怒气冲冲的看着妈妈。高宇鹏一步上前,把妈妈扶起来,拨开眼前的头发,妈妈的脸好白,在扶的时候高宇鹏轻轻的问了一句:“妈,是弟弟吗?”高宇鹏听到一个很清楚的字“钱”!
爸爸没阻止高宇鹏,静静的等他做完这一切。爸爸要的是解释!高宇鹏安顿好妈妈,转过身,向着爸爸,“我来解释,不是钱那件事吗。”爸爸没有出声,这说明他在等。高宇鹏确认说的就是钱这件事。钱,他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来。
“钱是我拿得,我都花了。”此话一出,爸爸和妈妈都吃惊的看着他。
“好呀,原来是你!”爸爸恨恨得说。“鹏鹏!”妈妈惊叫着。
“妈妈,一人做事一人担,钱是我拿得我自己跟爸爸解释。”
“好,我也正想听听。”
“我第一次拿了两千捐给希望小学,那天您没在。我想拿完等您回来告诉您一声的,后来我忘了,您也没问。我就又拿了几次,买了MP3,请同学吃饭,出去玩花了,总数我也记不清了。”高宇鹏胡乱说着,总数他是不知道,只能留个活话,先把妈妈开脱出来,自己这里怎么都行。
“听见了吧,这是你儿子自己说出来的,要不是他亲口说,我都不敢相信。”
“鹏鹏,你——”妈妈惊呼。
“妈妈,我自己和爸爸说吧。我能解释清楚。”高宇鹏只希望赶紧把妈妈赶出房间,只要妈妈没事就行,他根本没想妈妈出去后他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
“出去。”爸爸怒喝到。妈妈没动,爸爸一步上前,拎起妈妈扯向门外。妈妈好小,好瘦弱呀,在爸爸强壮的身体面前,妈妈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不是鹏鹏拿的,不会的,他——-”妈妈的声音被关在门外。妈妈在外边砸门,爸爸根本不理,妈妈依然在砸,爸爸两步冲出去,高宇鹏听见拖拉的声音,接着是楼下卧室重重狠狠的关门声。
屋子里一下静了,这种安静猛然让高宇鹏清醒过来,天哪,他撒了一个多么可怕的谎,偷钱,买东西,请吃饭,出去玩,他怎么能干出这些!怎么办?向爸爸说明吧。向爸爸说明然后呢?钱?钱怎么会没呢?爸爸为什么认定是妈妈?为什么要打妈妈?高宇鹏想到这些,他忽然明白,无论后面自己面临什么都不能反悔了,反悔就是妈妈还会牵扯进来,自己还撒了谎。这时,爸爸已经进来了,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高宇鹏的心也被关上了。
爸爸一脚踹在高宇鹏的膝盖后面,高宇鹏咕咚就跪在地上了,膝盖骨砸的生疼。“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干的。我要听听我儿子的“解释”!”高宇鹏机械的照着前面的意思又编了一遍,对于爸爸的询问,他就抡圆了编,不要说爸爸,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因为一时的贪念,为了充面子,为了快活,因为一次又一次没被发现,而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拿了爸爸的钱,直到这次!
“你都干了什么?!”爸爸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不是你自己说我都不相信。你知道你前前后后拿了多少?六千!除了你捐的,你花了四千!”高宇鹏自己也一惊,怎么这么多钱!这些钱去哪了呢?
“把手伸出来。”高宇鹏伸出手。
爸爸的鞭子狠狠地打在手上,手立刻麻胀开,因为手举得太近了。鞭子差点打在高宇鹏的脸上,为了避开脸。高宇鹏不得不伸直双臂把手远远伸着。鞭子打得极狠,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就像要裂开一样,肿痛异常,钻心的疼痛直袭心脏,高宇鹏清楚地看见,鞭痕下,一个血珠一个血珠从皮肤里拱出来,又一会儿,整个手便红了。高宇鹏忍着钻心的痛不肯声,爸爸说过喊叫就是不认错!但手掌的疼痛愈来愈烈,像一股巨大的风吸着他整个身体,等血珠在手里盛不下的时候,便随着鞭子的落下四溅开。高宇鹏咬牙坚持,他必须坚持!
爸爸停了手,高宇鹏已经看不见自己手掌皮肤了。“你不是爱花钱吗?给你10天时间,你就凭你自己的能力去挣一回钱。10天后的下午咱们算总账!”
高宇鹏下楼将手捂在毛巾里,两掌相对用力止血,手随着压力抽搐的疼。拿开毛巾,他发现手掌全破了,皮肤横七竖八的浅浅划开了,露出红红细细的肉,手指上的情况好一些,但有几个骨节的皮肤破了,仿佛能看见下边的骨头。疼痛直冲心脏,他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脏的跳动震痛了手,还是手掌的疼痛搞乱了心跳。父母的卧室里是爸爸和妈妈激烈的争吵,还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高宇鹏找到绷带,自己缠。绷带缠住后,手里的跳疼才一点点被压下去,血还在渗,隐约从纱布后面透出来。高宇鹏这时才发现从楼梯到卫生间的门口有一路血点,他咬了牙,拿了东西擦。让妈妈看见肯定又受不了。
门里的争吵直到午夜才渐渐平静。高宇鹏很奇怪这件事这样就结束了?!妈妈冲进他的房间,仔细的检查一遍,眼睛全是红的。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手。”
“钱真是你拿的?”
“妈妈连你也不相信我了,我没拿!”高宇鹏答到。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不想让你受苦!爸爸的脾气是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你不是不知道!不打你就行了。”
“我和你爸说吧,不能让你担这个。”妈妈肯定地说。
“妈妈,你知道钱去哪了吗?!算了吧。你现在跟爸爸说,爸爸不但不会信,他会继续追,而且还会说我骗了他!我们骗他!”高宇鹏看着妈妈,“我现在不也没事,就是手受了点伤。就这样吧。不说,都没说谎,这件事就过去了;说了,我俩都在撒谎!”
“哎——”妈妈算是默许了。“那你爸就原谅你了?”
“差不多,他让我出去打10天工,体会一下挣钱。”高宇鹏咽了爸爸后面的话,看到妈妈困惑的目光,他也在想,爸爸究竟想干什么?妈妈要给高宇鹏处理伤口,高宇鹏连骗带蒙,带撒娇混过去了。其实伤口疼痛难耐,打开肯定是触目惊心的。
吃过早饭,高宇鹏还是依了爸爸的意思出去找临工,看看有没有他能干的活。他先找了一家诊所处理了伤口,伤口有点泛白,显然有点感染,诊所的大夫大惊小怪,手上却一点不留情,先用盐水,后用酒精,再涂药,酒精刹在伤口里,痛得排山倒海,高宇鹏忍出一身的汗。其实有时打得并不疼,这种治伤的过程却让人难以忍受,更不寒而栗。
工作不好找,高宇鹏的手有伤,很多工作又干不了。高宇鹏找到一个工地想试试,人家一看见他知道他没干过活,根本不要他。正谈话的时候,那边有个小工没来,需要人,工头看了半天,答应让高宇鹏顶半天,干完半天,拿钱走人。人家还怕出事呢。下班的时候工头给了高宇鹏50元,高宇鹏发现钱真的很难挣。幸运的是高宇鹏找到了一份家教,每天2小时,1小时25元,人家要上一个月,高宇鹏跟人家商量好,前10天他来,后面由好友闫志斌来,对于这样的安排高宇鹏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安排,自己隐隐的会发生什么,但究竟会发生什么———
周五是高宇鹏亲爸爸的忌日,高宇鹏和妈妈去看爸爸,站在爸爸的遗像前,妈妈和他都良久无语。高宇鹏好想爸爸呀,如果爸爸在,他和妈妈一定很幸福!“爸爸,”高宇鹏在心里深情的呼唤,“你回来吧,我和妈妈离不开你!”
妈妈在一旁轻轻抽泣,高宇鹏用胳膊环住妈妈瘦小的肩膀,心里很难过:妈妈一定也非常想爸爸!
“爸爸,你在那边还好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努力学习,会考上大学。我也长大了,我会替你照顾妈妈的,你放心吧!”高宇鹏在心里告诉爸爸。
回家的车上,高宇鹏和妈妈紧紧靠着,高宇鹏轻轻的问妈妈:
“你为什么会选爸爸?你后悔吗?”
“这也许就是命运,当时你爸爸留下很多债务,你爷爷也病得很重,没有办法,只有你现在的爸爸有能力也愿意承担这一切!妈妈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可是谁想到他脾气——我后悔,可是我们没有退路,你好好读书,考得远远的!!!这也许就是命——-”
一路上再没有话。
该来的还是会来,和爸爸约定日子的上午,高宇鹏结束课程,拿钱回家。钱人家是不能给的,他借了闫志斌的钱,商量好等家教结束闫志斌全拿着就好了。五百元好薄,四千有多少,多厚呢?高宇鹏自己比划着,妈妈说她多给他一些,让他交给爸爸,他拒绝了。他一个高中生10天能挣多少钱?!
“挣了多少钱?”
“500。”
“不错呀。你花了多少钱?”
“4000。”
“那剩下3500呢—–”
“——”
爸爸从柜子里拿出藤条和棍子,冲着高宇鹏说:“剩下的我买你卖。棍子20元/下,藤条10元/下,各100下。少的那点不算了。”
这种情境可以商量吗?高宇鹏看着爸爸,默默地脱去上衣,跪下来。
“你自己数着吧。”
棍子夹着风下来了,重重的打在高宇鹏的大腿上,力度之大穿透了肌肉,好像直接砸在骨头上。高宇鹏没想到会如此痛,啊的一声喊出来,用手捂住了伤处。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敢做就敢当。”
爸爸换了地方,一棍子又打了下来。高宇鹏忍着气,吐出一个“一”字。当数字数到三十多的时候,高宇鹏感觉腿快断了,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腿上了,尤其是小腿挨得地面,棍子打下来没有一点缓冲,打得结结实实,肌肉从中间被狠狠一击,疼痛异常。高宇鹏喘的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数字。数到五十多,高宇鹏被打倒在地上,腿部剧烈的疼痛使他被迫缩成一团,腿不停的抽搐。高宇鹏实在受不了了,痛苦的哀求爸爸:“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
棍子又打在他不堪重负的大腿上,高宇鹏痛苦的说不出一句话。
“多少了?——”
“五——十——-三——。”高宇鹏强迫自己集中精力理清这些数字。高宇鹏已经起不来了,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地上,爸爸也不强求他起来。
棍子继续打在背上、臀部和背上,高宇鹏努力坚持,断断续续地跟着数到八十多。棍子像要捣碎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个骨缝都要涨裂了。高宇鹏忍不住向爸爸告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该拿的我再也不拿了。”由于强烈的疼痛,高宇鹏的声音已经变了形。
“事情已经发生,是你做的就要承担到底!”
棍子下来的力道更重了,每下来一次,高宇鹏都喘息着抽搐不止,那些数字也变的含糊不清。不数是肯定不行,不数就没有结束!爸爸不时地停下来,让高宇鹏喘口气,倒清这些数字。既然求饶解决不了问题,那只有咬着牙,攥着拳,忍着往前走。
“98、99、100。”高宇鹏心脏都跟着颤,数到100。高宇鹏全身已经湿透了,额头汗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
还有100鞭子等着他呢,爸爸都打累了。坐在床上休息。
“爸爸,”高宇鹏哀求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声音颤颤的。
“你自己原谅自己吗?疼就能记住了,要不记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爸爸悠悠的说道。
爸爸提着鞭子走到高宇鹏身边,高宇鹏吓得脸更白了,身子往后缩。
“别躲了,该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拿也拿不来。”鞭子随着话音落下,抽在汗水淋淋的背上,深紫的一道。高宇鹏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只能用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默默承受,汗水肆溢,慢慢滑进被鞭子撕开的皮肤,渗进去。
“数整数吧。”爸爸命令。
高宇鹏喘息着,在整数时嘶哑着吐出一个数。他几乎是匍匐在地上了,身体的背面整个暴露在爸爸的面前,背上鞭痕累累,深紫的道七横八竖,不少地方皮已经破了,露出下面红红的肉,伤口上粘糊糊的混着血和汗。下身的运动服已经被鞭子撕开了,从破口出可以看见受伤的皮肤,和渗出的血。没有破的地方,也在裤子上留下深红色的斑迹。身体随着鞭子的抬起向上抬,颤抖着。在他快受不了时,会停上一阵,然后接着开始。高宇鹏觉得自己快崩溃了,痛苦像一个巨大的猛兽死死的咬住他,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嘴唇全咬破了,手臂也鲜血淋漓,可是仍旧
第2回
压不住背部那撕心裂肺的痛。
“70——-,嗯–,嗯———”
“80——-,唔———”
高宇鹏完全是为了这个整数而活着,为这个数字提着自己的气。
“90——–”
“100。”
高宇鹏松了一口气,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身上的伤随着呼吸折磨着他,他真的不希望自己呼吸,每次的吸气都会让身体疼得厉害。身体更是一动都不敢动,好像是空气敏感器,有一点振动就触动的伤口突突的痛。高宇鹏的手上滴着液,不知道妈妈给弄得什么,但让他觉得有点力气。隐隐中听见妈妈的抽泣,但是一会儿他又没感觉了。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时发现床头有一块阳光。
“鹏鹏,感觉好些吗?”
“唔。我想吃点东西。”高宇鹏很久没发声了,这句话的声音他觉得好奇怪。
慢慢的吃妈妈喂得饭,听妈妈叨叨,一身的血,昏睡了两天,很厉害,不停的说梦话。和爸爸吵架,爸爸也来看自己,也有点心疼等等—-
吃得差不多,高宇鹏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睡梦中爸爸出现了,轻轻抚摸他身体和头,问他好点吗,爸爸的手好温暖,摸在头上好舒服,高宇鹏尽情享受着。可是突然有个声音要爸爸离开,高宇鹏拉着爸爸的手不让走,挣扎中高宇鹏醒了。醒来时,看见现实中的爸爸正坐在床边挂了电话,左手还在他头上放着,看到高宇鹏醒了,爸爸讪讪的有点不知所措。高宇鹏心里一动,他趴了两天了,身体的正面僵得像一块木板,他好想活动活动。他轻轻的缩缩自己腿,没挪动。爸爸感觉到了他的意思,轻轻的帮他挪身子和腿,又拉了一床被子,帮高宇鹏变成侧卧。挪的时候爸爸一直看着高宇鹏的脸,高宇鹏稍一蹙眉,爸爸就赶紧停。看到爸爸小心翼翼的样,高宇鹏心里已经笑开了,但脸上还是紧紧的。
“还疼吗?”
“疼。我前面都僵了。”
“我帮你揉揉——?”
“嗯。”得到高宇鹏的许可,爸爸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的捏揉他僵硬的肌肉,爸爸的手很温暖,温度伴着力度慢慢揉开,肌肉舒服极了,温馨一片。爸爸轻轻的揉着,揉完了上身,又帮他揉腿。刚一触腿,高宇鹏动了一下。“还疼呢?”高宇鹏默默的点点头,爸爸的手轻了很多,慢慢的一点点捏开,高宇鹏不能把打他的爸爸和现在的爸爸划等号,差别太大了。但是他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住,永远停住!等弄完了,高宇鹏看见爸爸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不由自主,喊了一声:“爸爸。”“哎——”,爸爸答应着,轻轻扶着他的头,高宇鹏觉得这感觉好熟悉,跟梦里的好像。
“鹏鹏,爸爸知道你疼,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做的时候不想后果,做完你再想后果,就太晚了,而且你很可能这时候你根本承担不了这种后果。如果明知道不对,还去做,那就会毁了你自己!鹏鹏,你是个好孩子,我是真怕你做错了事,伤害了自己那我对不起你爸爸呀。”
“爸爸,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歇会儿吧,我有事还要出去呢。”爸爸帮高宇鹏恢复俯卧,拉上被子,轻轻的走出去了。
但事情远还没有结束!
高宇鹏挨打后的第四天,远在D城居住的高爷爷突然来看他们,高爷爷是现在爸爸的爸爸,妈妈和爸爸结婚这么久高宇鹏只见过高爷爷两次,一次他和弟弟放寒假,全家人一起去看高爷爷,一次高爷爷来家里看他们。高爷爷和奶奶一起住在D城,大伯、叔叔和爸爸生活在Q城,两城之间的来往很少。爷爷在高宇鹏的印象里是严肃和匆忙的,和他们的联系也并不多。高爷爷这次来的很突然,当时傍晚高宇鹏正躺在床上让爸爸喂晚饭,其实他能自己吃,他故意撒娇让爸爸喂,没想到爸爸居然答应了。
正吃的时候门铃响,妈妈去开门,高宇鹏听见妈妈说:“爸爸,您来了。”爸爸听见声音,放下碗迎出去。爷爷在客厅呆了一会儿,说想见见两个孙子,爸爸就把爷爷引进卧室,高宇鹏有点不好意思,爷爷一看见高宇鹏趴的样子,便明白了七八分,故意逗他:“犯了什么错呀?”高宇鹏把挨打的原因如实说了,爷爷听完乐了:“鹏鹏,那钱可是爷爷还给你爸爸的,是有数的,你撞枪口上了。”爷爷看见高宇鹏懵懂的样子,解释给他:“爷爷让你爸爸办事,从你爸那拿钱,然后又汇钱还给你爸爸,你爸当然要把抽屉里的钱拿走又还上,你以为没数呢!对吧,他爸爸。”
“奥,奥,对。”爸爸的尴尬谁都能看出来,但大家谁也没深究。
“对了,我二孙子呢,我可想他了。”
“爸爸,他去——”妈妈接不上话了。
“爸爸,我们去外边说吧。”爸爸和爷爷出了卧室,留下他和妈妈。
高宇鹏和妈妈面面相觑,都知道坏事了,弟弟走失的事,大家一直瞒着爷爷,今天肯定怎么也瞒不住了。果然,客厅里传来爷爷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你们胆子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你们要瞒到哪一天!要不是我来,你们打算一直瞒下去,是不是?!高子全,你是怎么当爸爸的,冤枉鹏鹏,把孩子打成那样,也就算了;还把孩子弄丢了!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想气死我是不是??!!”爷爷的声音都哆嗦了。
“爸爸,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爸爸劝着。妈妈也出去,跟着劝爷爷。高宇鹏挣扎着想起,没起来。后来妈妈说,当时爷爷是气急了,脸气得青紫,一口气没喘好,差点被过气去。把爸爸和妈妈吓坏了,爸爸当时就给爷爷跪下了,爷爷坐沙发上半天没说话,倒过气后对爸爸说:“把你兄弟都叫过来,咱们说说理。你现在没人能管了,没人能说你,只有我了。我要句公道话!”爷爷又对妈妈说:“你起来吧,把鹏鹏带到客厅来。”客厅里是爸爸打电话的声音,妈妈把高宇鹏裹在一个大裕袍里,搀着他来到客厅。爷爷坐在客厅正中的长沙发上,闭目蹙眉,听到声音也不睁眼,指了右手的沙发让他们坐,爸爸跪在爷爷的左手边,客厅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气。爸爸跪在那,不时接几个电话,有公司的,也有朋友的,爸爸接的很从容,和他的姿势是很大的反差。大概有一个小时,大伯和叔叔就到了。妈妈去开门的时候,爷爷说开完门去拿鞭子来。妈妈看了爸爸一眼,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爷爷的脸,还是去了。
人都到齐了,爷爷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说道:“子全,你自己说吧,为什么把大家叫来。”爸爸简短的说了原因。
“二孙子走丢的事,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主意不告诉我。为什么走丢,怎么走丢,父母肯定有责任,我让一家之主来承担,不为过吧。”爷爷一字一顿地说。“至于大孙子的事,还是让子全自己解释一下给大家,省得大家糊涂。”
原来那几天,爷爷的朋友在Q城有事,临时向爸爸借点钱,刚好月底爸爸的个人账户的钱也到了,也到了家里的钱该补充的时候,爸爸就让会计帮他从他的户里把钱全取出来,从中给爷爷的朋友汇过去4000,剩下的钱给爸爸回家放到家里的日常费用抽屉里。那天太忙,会计忙完跟爸爸说了一声,爸爸也没往心里去,回家就把剩下的钱就全部放回抽屉里了,也没数。过了几天钱又汇回到爸爸的帐户里,爸爸忙没查也不知道。没到月底,爸爸用钱发现不对,和妈妈对也没想起来这茬,鹏鹏为了给妈妈解围,承认了,爸爸就信了。结果爷爷一说,爸爸这才想起来,知道错怪了鹏鹏。
“大家都明白了吧。丢了程程,错怪鹏鹏,你们当大人怎么当得,怎么当父母的!还怪孩子,你们自己想想该怪谁!我今天给你们提个醒。子泽,你来吧。”爷爷指着茶几上的鞭子对叔叔说。
叔叔还在犹豫,就听见爸爸说:“子泽,爸爸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难道还等着爸爸自己来?!”
叔叔抽了口气,拿着鞭子,走向父亲。
鞭子着在肉上的声音,高宇鹏再熟悉不过,那滋味也就在前几天。现在挨打的不是他,而是爸爸。爸爸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身子随着鞭子的落下,一下下的抖,那薄薄的衬衣一会儿就被撕开了,那痛楚淹满了高宇鹏整个的心房。高宇鹏觉得眼前的情景好熟悉,他好像突然间明白爸爸为什么每次会选择打他。他觉得自己比爸爸幸运的多,最少他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爸爸一定是从很小就这样挨打挨过来的。他觉得爸爸比爷爷也好很多了,爸爸每次打他从不让其他人在场,包括妈妈。而爸爸今天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论怎样,爸爸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而且已是中年,爷爷却丝毫不留情。客厅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鞭子的呼呼声和鞭子撕在肉上的声音,爸爸没有任何响声,只是呼吸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促,撕烂的白衬衣上红色的斑迹非常触目。高宇鹏忽然明白了大人的压力,不管是什么原因,爸爸都要承担事情的结果。爸爸抖得更厉害了,一定是疼痛难当,高宇鹏这时觉得爸爸不应该承受这么多。高宇鹏调整身体,从沙发上跪下来,恳求爷爷:“爷爷,原谅我爸爸吧。原谅我爸爸吧!”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高宇鹏,高宇鹏依然坚定的恳求,接着大伯也跟着求情了。
“鹏鹏,你原谅你爸爸?”
“嗯。”
“为什么?”
“我爸不是故意的,弟弟的事跟我有关。我爸打我是为我好。”高宇鹏看见爸爸扭过脸看他,流满汗水的脸上满是吃惊和不解。
爷爷沉思良久:“子全,看在鹏鹏的面子上今天就到这,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自己反省反省了。”
当晚,爷爷在Q城的宾馆住下,爷爷说住在谁家他都生气,一个人在宾馆清静。高宇鹏由叔叔扶回房间,然后叔叔就帮大伯和妈妈照顾爸爸。高宇鹏很想去看,但怕爸爸有他在,忍痛忍得太辛苦,就放弃了。处理完,大伯回家了,叔叔陪自己,因为妈妈要照顾爸爸。叔叔回来说,爸爸真的被打得不轻,背上伤了7、8处,他也不想下手这么重,但怕打轻了爷爷生气,心脏病再犯了。叔叔躺在弟弟的床上,和高宇鹏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那时爷爷的管教极为严厉,考试没有考到规定的分数,回家晚了,不管什么原因打架,丢东西了,都会挨爷爷的揍。一般最轻的也是三天下不了地。有一次他弄坏了家里的台灯,又不敢承认,结果爷爷就罚他们三个人一起跪,为追查肇事人打大伯直到把一根皮带打断,所以他们三人至今还是很怕爷爷。
早晨醒来的时候,叔叔已经走了。高宇鹏自我感觉不错,就自己下床活动。看见父母卧室的门虚掩着,就走过去看。爸爸正赤着身子,自己缠绷带,因为不方便,缠到身后扯到伤处,爸爸就皱着眉头咬着牙停下来。
“爸爸——”
“鹏鹏,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爸爸的语气充满关爱。
“睡好了。爸爸,我来帮你。”高宇鹏接过爸爸的绷带,爸爸果然被打得不轻,两指宽的深紫的道布满了整个后背,好几处地方皮肤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红红的肉,裂开的地方红肿淤血,非常狰狞。想到自己挨打时的痛,高宇鹏知道爸爸一定也疼得很厉害,昨天处理伤口时,爸爸也一定忍得很艰难。缠完伤口,爸爸穿上一件黑色的衬衣,打上领带。
“爸爸,你要出去?”
“对,今天有个会议一定要去,我开完会就回来。”爸爸试着动了动,显然扯了伤处,爸爸忍着没蹙眉,尽量不动声色,但从苍白的脸色上能看出一些。“你自己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我开完会就回来。”爸爸说完就走了。家里就剩下高宇鹏一个人了,他想着爸爸要去开会,要自己开车,背上的伤肯定会疼,但在外人和员工面前,爸爸要做得和平常一样,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疼的时候也只能不动声色的自己忍着。爸爸真得好辛苦!
爷爷在Q城呆了两周,每天跑报社,派出所,结果都是在找,再等等的回音,两周后,爷爷伤心失望的回家了。在这两周里,高宇鹏充分领教了爷爷的脾气,动不动就发火,生气,每周至少两次打爸爸,自己打不动,就叫叔叔或者大伯来打。一是弟弟没找着,二是怕爷爷心脏病和高血压复发,爸爸就什么都依爷爷,只要爷爷能消气,怎样都行。这样爸爸身上的伤就没好过,尤其是背上,爸爸在外边呼风唤雨的,回到家是一点脾气没有。高宇鹏懂了什么是一物降一物。
就在爷爷离开的前一天为票的事,爷爷还发了一顿脾气,臭揍了爸爸一顿。眼见着弟弟没有什么消息,爷爷也失望了,就嚷嚷着回家。爸爸在公司给爷爷订了机票,说定好后给爷爷打电话。爸爸定完票接着有一个重要的谈判就没来得及给爷爷打。爷爷着急,怕机票没定上,晚了火车票也没了,就给爸爸打电话确认。爸爸不方便接电话就掐了,爷爷着急,就一个接一个的打,爸爸没办法就关机了。高宇鹏清楚的看见爷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用免提一个又一个的拨,都是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爷爷的脸变得铁青,呼吸声越来越粗。高宇鹏躲在房间里,给爸爸发了个短信:爸爸,爷爷为票的事生气了,您就别回来了,让司机给送来吧。
时间真难熬,爷爷已不打电话了,从楼上拿了鞭子坐在沙发上等,高宇鹏替爸爸捏了一把汗。门响了,进门的是爸爸!高宇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爸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爷爷,一边走向前一边说:“票定好了,明天10:40的。刚才有个会不方便接电话。”爷爷没说话,扬起手就是一鞭,爸爸侧过身,躲了脸,鞭子打在了左肩上,但爸爸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爷爷。爷爷不知道爸爸要躲得不是鞭子,是脸!爷爷咆哮着,脸气得通红,左手咄咄嗦嗦的指着爸爸,爸爸愣一下,然后默默地跪下来,脱下外套和衬衣,爷爷的鞭子就雨点一样落在爸爸身上。
“爸,您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应该给您打个电话,省得您着急。”爸爸一边撕着气一边说。鞭子撕开了背上的旧伤,新伤叠着旧伤,疼痛很快淹没了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上下抖动,爸爸毕竟已进中年!眼看着爸爸的背就又变得模糊一片,高宇鹏吓得不知所措。
爷爷毕竟老了,气头上连抽了30多下,也累得喘粗气。“爸,消消气,您的事我怎么会忘,我记得呢。要还生气,让鹏鹏来。”
爷爷没说话,半天从喉咙里“咕噜”出了一声,算是原谅了。高宇鹏赶忙走上前把爸爸扶起来,爸爸甚显虚弱。
“明天8:30我送您去机场。”爸爸虚虚的说道,一脸的汗和疲惫,还有掩饰不住的疼痛。
去机场的路上,爸爸面无表情的开车,偶尔跟爷爷说一两句话。高宇鹏担心爸爸身上的伤,昨晚妈妈抢救病人没回来,爸爸死活也不肯让他处理伤口。高宇鹏注意到爸爸开车的时候尽量不靠着椅背,偶尔靠了一下,也赶紧离开,估计是背伤疼得要命,但爸爸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目送爷爷进了安检,爸爸长长得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来喘气,眉头紧蹙,双拳紧握。高宇鹏注意到爸爸的脸上浮了一层的汗,嘴唇发紫,不住地轻颤。
“爸爸,你—-你怎么了?”高宇鹏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我有点累,歇一会儿咱们回家。”爸爸摆摆手,轻轻地对高宇鹏说。
一进门,爸爸就瘫倒在地上,高宇鹏使尽全身的力气把爸爸扶进卧室,爸爸的头好烫,脸好红。
妈妈是裹着风冲进房间的,开始给爸爸处理伤口。妈妈还是劝爸爸去医院,爸爸坚定的摇摇头,便不再出声,由了妈妈弄。是呀,去医院,医生问起来如何对答?!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去医院。一点点揭开身上缠绕的绷带,鞭痕累累的背也一点点露出,血痂、红色的粘液、深紫的瘀肿、破裂的皮肤交融混和,有好几处绷带和皮肤粘在一起了,妈妈只好一点点用盐水润开,一点点撕。爸爸的背是旧伤罗新伤,昨天没处理,今天一捂,很多地方都有点烂了,伤口更是狰狞难看。爷爷这一走,爸爸最后支撑的神经也放松了,整个人就垮了。除去绷带,妈妈用盐水擦去红色的粘液和血痂,有的血痂触上去感觉下边软软的,爸爸的身子就跟着一动,怕是化脓化在里边了,用刀轻轻地划破,果然黄色的脓就全涌出来,妈妈只好又用棉花蘸了盐水进去清理,爸爸抖得好厉害,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牙齿咬得咯咯响。
“疼得厉害就啃一声吧,他爷爷又没在,不用撑着了。”妈妈说。
“爸爸,别撑着了,疼就喊吧。”
爸爸用手轻轻刮了一下高宇鹏的脸:“我身上不怎么疼,是心疼呀。”妈妈卷了三块小纱布递到爸爸嘴边,爸爸咬了纱布,妈妈继续。高宇鹏在想心疼是怎么回事。
“忍着点,得用酒精消消毒,要不不容易好。”酒精棉球刚一接触到伤口,爸爸全身凛冽的一抖,接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着棉球一个一个擦开背上的肌肉跟着有节奏的收缩,爸爸的头深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攥着枕头,双臂青筋暴露,汗水一片,跟着身体一起颤抖。妈妈的表情严肃,紧紧咬着嘴唇,但手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感染爸爸发起了高烧,不处理干净,伤口好不了要去医院不说,今天的罪也是白受了。当妈妈换了棉球蘸着酒精探进那些脓肿深处时,爸爸的全身哆嗦起来,头微微抬起,爸爸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妈妈只好停了手,等哆嗦缓下来,再接着擦。爸爸始终一声不吭,到最后两个脓肿深处,爸爸低沉得从喉咙深处呼出一个“呃”字。这样弄弄停停,直弄了两个多小时才全部清理完。高宇鹏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了一脸。
“这又是何苦,你们高家人是不是都这样,你的脾气就够坏得了,你爸比你的还糟糕。”妈妈边收东西边抱怨。高宇鹏看着爸爸,妈妈停手好久了也不见爸爸抬头,爸爸是不是晕了?高宇鹏拉着爸爸的胳膊,高喊着爸爸。良久,爸爸抬起头,艰难的说:“没事。”看到高宇鹏流满泪水的脸,慢慢的抬起胳膊用手拍拍高宇鹏的脸:“别哭,爸爸死不了;真要死了,你以后就不会挨打了。”爸爸的话让高宇鹏哭笑不得。
“我发短信告诉您,让您别回来了。您没收到吗?”
“当然收到了,我不回来能解决问题吗?”爸爸缓缓说道:“躲能躲过去就好了,躲得了今天躲得了明天吗?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所有的事情最终都会有了结的一天,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早早解决。”爸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坏了,闭上眼睛休息。高宇鹏一边拧毛巾给爸爸擦汗,一边盯着输液壶嘀嗒的液体,脑子里想着爸爸的话。
终于开学了,这个暑假真是让人“难忘”呀!
见到久违的同学,高宇鹏有点激动,那种激动他自己都有点克制不住。闫志斌更是高兴,两人拍拍打打叙着旧。上课的感觉真是亲切,但是要努力,否则——高宇鹏赶紧揉揉右臂。放学后,是跆拳道的训练,今天是恢复性训练,训练量不大,但高宇鹏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跟不上。训练课结束前是照旧的柔韧科目,高宇鹏明显比以前差了很多,正劈就不用说了,竖劈时大腿离地面还好远。冯教练看见了,皱着眉向高宇鹏走来,用脚把高宇鹏的后脚踢正了,双手用力压高宇鹏的肩,高宇鹏还是下不去。“怎么一个暑假没见,差劲这么多。”教练扶正高宇鹏的身体,用膝盖顶在后腿的根部用力一压,高宇鹏就完完全全劈开了,可是腿筋就这样硬被拉开了,还是挺疼挺难受的。
“坚持住。别动!”教练把整高宇鹏的上身,踢了他的屁股一脚。“结束后加柔韧训练,闫志斌也留下。”闫志斌看着高宇鹏吐了吐舌头。
大家都走了,教练把两个薄垫子落在一起,叫过高宇鹏:“怎么腿这么硬,跆拳道全靠腿,硬成这样你怎么打!怎么踢!一暑假没撑过吧!现在补上吧。上去。”高宇鹏前面的腿放在垫子上,后面的腿放在地上,摆正身体后,教练用膝盖压下去,“后面的腿必须全部紧贴地面!闫志斌你坐上去,5分钟换腿,两组。”本来被爸爸打过的腿就有点酸疼,一个暑假也没有撑筋,这下硬是被拉开,疼痛酸胀得难受,高宇鹏努力坚持。闫志斌压着他他根本动不了!5分钟太长了!好不容易换腿了,高宇鹏磨磨蹭蹭的借机缓解一下,被另一头指导动作的教练看见了,高声喝道:“高宇鹏,你麻利点!是不是还想加两组?!”吓得高宇鹏赶紧劈好。好不容易坚持完了两组,被硬撑开的腿酸麻胀痛,抽抽的疼,高宇鹏一头的汗。教练看见了,不但不同情他,反而点着他的脑袋说“退步太大了,你看你这一头的汗。自己回去加练,把筋儿撑开了,这样你才能踢起来,才能发挥你的优势。自己撑不开,每次训练完咱们就加练!明年5月有个全市高中生跆拳道比赛,希望你能参赛并取得好名次。”
闫志斌一边帮高宇鹏放松腿,一边问:“你爸又打你了?你是退步太大了!”高宇鹏忍着腿部的胀痛,未置可否。
高宇鹏喜欢跆拳道,跳跃,闪电般的进攻,躲闪,让他觉得痛快!这种运动需要智谋,是体力和智慧的结合。在几分之一秒内找到破绽迅速发起进攻,你要知道对手想什么,对手的优势在哪,自己的优势在哪。高宇鹏每次比赛都很兴奋,打得都很好,不但是因为他体能好,技术好,还因为他善于动脑子,善于抓住对手的缺点,进行有针对性地进攻。所以他赢得多。比赛,他渴望比赛,从比赛中他能获得成就感。他是需要多练习了!
那就给点意见呗。
呵呵,自己顶一下,等忙完了,接着更.
以下是引用 饭饭饭饭饭 在 2009-6-11 18:13:00 的发言片段:
这个文去年在风隐上就有人发过了.
这个是文在贴吧的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487452105
呵呵,还能找到,真好。
风吧发得人叫“用心说心”,你取每个字的第一个字母。
高宇鹏恢复的很快,毕竟年轻,而且热爱这项运动。今天的对抗练习就能看出来,高宇鹏发挥的很出色,他已经连续赢了三场。冯教练的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高宇鹏是他的爱徒,他不但体能好,技术过硬,最重要的是他很勤奋。别人练10组,练累了就会偷懒;高宇鹏不会,教练看得见看不见他都会尽全力,包括惩罚。做得不好的时候,他自己会加练。正想着忽然听见啊的一声,回头一看,高宇鹏坐在了地上。
对抗练习,高宇鹏越踢越顺,一高兴来了个连环后踢,直踢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情急下,用双臂抵挡,推了一下高宇鹏。高宇鹏本来只是想试试,也没使全力,没想到会有阻挡,脚下一松,就斜斜的倒下去了。高宇鹏被对手拉起来,活动活动,只感觉左脚腕有点不对劲,那是老伤了,活动活动就会好,他也没在意,跟着做完了体能训练和柔韧训练。等做完柔韧训练,高宇鹏才发现自己起不来了,左脚疼得厉害,一点地就疼,根本吃不住劲。他在教练的帮助下勉强站起来,拉下袜子,才发现整个脚踝都肿起来了,新伤带起了旧伤,脚踝韧带充血水肿。
“忍着点。”冯教练一边说一边按了下去,脚上一阵痛楚,高宇鹏皱皱眉,很疼,但比起挨打的疼,这点根本不算什么。确认没有骨折,教练拉起高宇鹏,“到我办公室,我给你涂点药。”药液钻进伤处,热痛一片。高宇鹏咬了咬牙,教练担心的看着高宇鹏的表情,确没发现太大的异样,高宇鹏被冯教练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连揉代搓,在药液的作用下,疼痛渐渐散去,等教练停手,高宇鹏下地试试,已经能把脚平放在地上了。教练刮了高宇鹏满是虚汗的鼻子,“回家把脚放高,睡觉脚下垫个垫子很快就会好的。”“谢谢教练。”高宇鹏向教练掬了一躬,一瘸一拐的离开。冯教练望着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心中充满怜爱,“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一瘸一拐的穿行在校园,不时有人侧目,让高宇鹏非常不习惯。回到教室,也总有同学嘘寒问暖,佳妮也来凑热闹,高宇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一群同学都安顿回座位,从书包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下午是两节英语课,然后是体育,高宇鹏的脚伤不能参加,他和老师请了假,独自回家。走到路口,高宇鹏被旁边一队小学生吸引了,他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书包列队过马路,队末的一个小男孩头型和身材很像弟弟,高宇鹏呆在那定定的看。如果弟弟没走丢,也应该是现在的样子。绿灯,他们排队过马路,忽然队末的那个小男孩蹲下来,原来他的鞋带开了,小男孩边系边回头看,高宇鹏这才意识到自己都看傻了,回过神,看了一眼红绿灯,也准备过马路。看到绿灯不多了,他准备等下一个,他不自觉地又想看那个小男孩,天哪,他怎么还在系鞋带,眼看绿灯已经没有了,等候的车辆已经蠢蠢欲动,而小男孩却还在专心致志对付鞋带。绿灯开始闪烁,高宇鹏冲了过去,拉起男孩冲向路边,应该都冲过来了,可是自己怎么摔倒了,左脚——,高宇鹏听到尖厉的刹车声,然后是一声惊叫,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尖锐的疼痛把高宇鹏的意识唤醒,耳边是“呜–啦—-呜–啦—-”的声音,身体轻轻晃动,随着摇动是剧烈疼痛,身边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看见高宇鹏醒了,轻声说:“你的脚受伤了,正在送你去医院,你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自己在救护车上?!
脚?剧痛一阵阵袭来,脚怎么了?疼痛容不得他想太多,高宇鹏咬紧牙关,忍着那抽搐的剧痛——
高宇鹏躺在担架上,等待手术,疼痛和失血让他的体力消耗很大,爸爸和妈妈已经赶来了,班主任和一部分同学也来了,爸爸留在高宇鹏身边,攥着他的手帮高宇鹏擦冷汗,妈妈去医生那里签什么字,高宇鹏还不清楚自己的伤势,他也顾不上,阵阵的剧痛已经够他受的了,等了很久,房间外边有争吵声,还要坚持多久?怎么需要这么久?高宇鹏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妈妈从门外探进头把爸爸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又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男医生。
“高宇鹏”,高宇鹏小心的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伤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颤抖了,他不敢有任何触碰,“男子汉,有个情况我要告诉你,由于你对***利多卡因过敏,而我们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你的伤又必须马上手术,皮肤太久没有血液循环就会坏死,那就会让你失去皮肤,失去皮肤就意味着失去腿,失去脚——会有更多的手术,但那时也挽不回你的脚,你的腿——”
第3回
“我们已经去别的医院调其他的***了,但手术不能再耽搁了,晚一会儿你的危险就越大,我们得先进手术室!我们会试着在局部用***,你会好受一些的。”高宇鹏忍着剧痛听着。没有任何办法!
“男子汉,手术的时候疼得厉害可以喊,可以叫,可以哭,但是不能动!动一动就可能伤到神经或者血管,那就全完了!无论如何不能动!记住了!”
大夫的表情很轻松,语气很肯定,好像在宣布一个宴会的开始,和蔼的大夫没有要求高宇鹏回答或者点头,“男子汉,看你的了,准备一下,5分钟以后手术室见。”
大夫说完就走了,留下一屋子人呆呆得呆在那里,妈妈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估计是哭昏了吧,不知道!高宇鹏也不知道,大夫在关上门,转身的那一刻,也抹去了头上和手心的冷汗。
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除了忍耐还能做什么?!忍,坚持!当简单包扎的纱布打开的那一刻,当被撕下的皮肤被打开的那一刻,高宇鹏意识到更大的痛苦开始了,而这一切谁也替代不了,只有他自己承受,而且只能承受!必须承受!
翻江倒海的疼痛从脚上传来,高宇鹏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全身绷紧忍耐着,汗水大滴大滴的滑落,但是也抵挡不住那痛的五分之一,感觉,所有的感觉神经都支楞起来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上所有的动作:
皮被揭开了,冰凉的激痛——
冲洗,侵入骨髓的裂痛——
手术刀或者什么东西的挂划,撕心裂肺割痛——
排山倒海的疼痛接连把高宇鹏压在身下,裹住,抛向高处,又扔下来,咬牙不行,咬嘴唇,嘴唇立刻就破了,还是不行,咬胳膊还是不行,攥拳,屏住呼吸,还是不行,高宇鹏快疼疯了,手术室冷气很足,他的汗却浸湿整个身下的床单。医生没让他的家人跟进来,却叫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医生按住高宇鹏的膝盖。突然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到了神经,高宇鹏疼得全身哆嗦了起来。他想逃了,“别动!”膝盖上的手用力按住了膝盖,他没处可逃。“疼可以喊,不能动!”高宇鹏哪还有力气喊,只有一阵阵艰难得低吟从齿缝不断涌出。全身肌肉紧绷,咬牙攥拳,他的牙快要咬碎了,那疼还是持续不断,坚忍不拔的挖掘他的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在连续的剧痛下,高宇鹏体力耗尽,意识昏沉,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这也是最好的解脱。
疼,依旧是剧痛,迷迷糊糊的中的第一感觉还是痛,很快疼痛又淹没了全身每一条神经,高宇鹏转过头,将床单咬在嘴里,无力的抵抗、坚持熬忍着,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被掏出来浸在痛里了,连眼泪和汗里也全是痛。空气里也全是痛,吸进去和呼出来都是痛。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渺小,眼泪无声的滑落,高宇鹏竭尽所有,倾尽全力控制着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清晰,药液的沾渍,冰凉的器械,柔软的棉球或纱布,疼痛一浪接一浪,忽远又忽进,又是一阵剧痛,高宇鹏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疼昏过去,又疼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什么时候来!他那里知道一旦手术开始,***就是一个谎言。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脚上的剧痛已褪去大半,高宇鹏听到妈妈呼喊他的名字,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站了一圈人,高宇鹏想和大家打个招呼,可他张不开嘴;他想笑一下,突然袭来的疼痛淹没的他的笑意。他感到累极了,全身酸痛,肌肉轻颤,他要休息一会儿。
高宇鹏昏睡着,爸爸和妈妈陪着他,其他人都退出去了,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监护仪偶尔发出的声音——-
从脚深处传来的一阵阵剧痛拍打着高宇鹏,把高宇鹏从睡梦中拉醒,高宇鹏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昏黄的灯光下爸爸趴在自己的床边。又一阵剧痛,高宇鹏忍受不住,从嘴边流出一声呻吟,爸爸醒了。
“鹏鹏,你怎么样?”
高宇鹏并不答话,紧咬着牙,攥着床单,抵抗着。爸爸叫来的医生,“这种外伤最好不要用止疼药,疼是一种很好的反应,说明神经和肌肉在恢复,不疼才麻烦呢,说明都坏死了。你吃点安眠药吧。”
高宇鹏抵着疼痛,阵阵冷汗,咬了牙不再出一声。安眠药吃了三片,依旧毫无睡意。全身肌肉战栗着,酸痛不已。肌肉过于疲劳,就像剧烈运动后的产酸,让高宇鹏疲惫不堪,但被疼痛撕扯着无法安睡。夜太长,太黑了,深夜里人的神经是最敏感和脆弱的。爸爸不停的替他按摩,按摩的时候好受些,但不按摩一会儿就不行了,爸爸毕竟只有两只手,捏了这条顾不了那个。高宇鹏无助的抵抗着,直到凌晨好不容易才又昏昏睡去。
下午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高宇鹏真不想醒过来,醒来就是一场战争,高宇鹏唯一支持的信念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痛会越来越轻。护士来换床单了,他床单几乎被汗浸透,高宇鹏又是一身的汗。
下午医生来,高宇鹏才了解了自己的病情:脚骨断了三个,脚部和脚踝以上15公分严重的撕裂和挤压伤,他的脚卡在车轮下,在刹车时被严重挤压和撕扯,一大块皮被生生剥离开,好在手术是成功的,没有打**从另外一个角度促进的伤口愈合,高宇鹏身体底子也不错,愈合好的话会恢复的不错。
怕什么来什么!术后的第三天早晨,高宇鹏刚吃完妈妈喂的小半碗面条,躺在床上休息,就看见三个白大褂推门进来,前面的一个是周医生,后面两个是护士,手里端着东西。
高宇鹏知道今天要换药了,心里立刻紧成一团。酒精或者盐水蜇痛的滋味他可知道。可是,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打起百倍的精神去忍,去扛,只是暗暗祈祷不要疼得太厉害。屋子里的人其他人都出去了,留下妈妈和高宇鹏一起面对。
层层的纱布被一点点除去,伤口和创面暴露在空气里,高宇鹏已经开始撕气了。周医生用镊子轻轻触碰缝合皮肤的边缘,冰凉穿透了肿胀的皮肤,直袭那脚骨,高宇鹏一个激灵,忍不住“哼”了一声,周医生并未停手,近近挨着,一处接一处的触下去,高宇鹏疼得不自觉地哼出声,七八下之后,他才慢慢适应这刺入骨头的剧痛,咽了呻吟。周医生这是要干什么?他不知道受伤皮肤即使是这样的轻微的触碰,也是痛彻心肺的吗!怎么能这样!高宇鹏赌气的咽了所有声音。周医生没听到声音,居然更用力的碰,高宇鹏咬牙扛着,额头的汗忽地全出来了。周医生没听到声音更用力了,皱着眉头担心得抬起脸,看到高宇鹏严肃的表情和一脸的汗,忽然明白了高宇鹏的心思。
“外伤手术看效果就是这样,痛这时是一种很好的反应,说明神经恢复了,如果不痛说明是有问题的,没缝好或者坏死了。所有人都疼,疼就说,别扛着。但也别瞎喊,不疼喊疼,会延误治疗。”什么理论呀!周医生继续碰,高宇鹏忍着钻心的痛配合着,还好伤口愈合的很好,手术效果也很好。检查完,护士过来处理一些其他地方表层的伤口,盖上纱布,裹上绷带。高宇鹏的心痛的抽成一团,一上午说不出一句话。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不到一周,高宇鹏就能坐在轮椅上出去走走了,只是时间不能长,除了换药的痛苦,其他时候还是比较舒服。即使是换药,也越来越轻松了,高宇鹏伤在脚,活动还是比较自如,可以看书,看电视,打电脑,在医院过的到也自在。闫志斌定期来看他,同学们也轮流来给高宇鹏补课,让他不至于拉得太多,尽量跟上班级。
那天高宇鹏和妈妈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回病房时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很多人堆在他的病房门口,走近一看,不知哪来了几个电视台的记者。原来那个被救小学生的父母非常感谢高宇鹏,向报社反应情况,报纸一登反映强烈,电视台就跟来了。高宇鹏不爱理会那些人,什么也不说,无声的爬上床。妈妈劝记者离开,周医生和护士长也来了。混乱中,记者问了句话:“你为什么会救那个孩子,听说你原来还有一个弟弟?”高宇鹏睁大眼睛望着记者,嘴巴动了动,记者见势凑了过来,高宇鹏接受了采访。他想弟弟了,弟弟是和他一起去游乐园时走失了,他深深的内疚,他希望能找到弟弟,哪怕有个准确的消息也好。
弟弟的照片出现在屏幕和各家报纸上,少年英雄有一个找弟弟的心愿!
出院后,高宇鹏回家休养,虽然骨头和外伤已经基本愈合,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妈妈坚持让高宇鹏在家呆三个月,高宇鹏只好遵命。每天学习,看书,锻炼,他还惦记着跆拳道比赛呢,就是一个人太闷了。一天高宇鹏正在看书,听到有敲门声,问是谁,没人答话,连着两次。高宇鹏见没人回答,便不理会。直到下班时分,他听到妈妈的尖叫,高宇鹏蹦着把门打开,惊呆了,妈妈满脸泪水紧紧搂着一个人,是弟弟!弟弟回家了。
高宇鹏也激动地说不出话,弟弟回来了!弟弟黑了许多,清瘦了很多。嘴角少了天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妈妈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满屋子转,一会儿要做饭,一会儿要倒水,一会儿要给爸爸打电话,一会儿又拉着弟弟看不够。高宇鹏索性让妈妈看着弟弟,自己跑到厨房煮了一碗面给弟弟,弟弟吃的很香。妈妈嘘寒问暖,弟弟的话却很少,问急了更是一声不吭。
“先洗个澡吧。”高宇鹏提醒道。
“对,对。”妈妈赶紧去准备。弟弟进了浴室很久,都没有听见水声,高宇鹏拉开浴室的门,门没锁,走进去。弟弟赤裸着站在那里,消瘦的能看见条条肋骨,从背至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青紫,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鲜红渗着血,手臂和大腿上更是斑斑点点。弟弟仰头看着淋浴器,犹豫着不知怎么办。
高宇鹏叫妈妈的时候,爸爸正进门。二话没有,一家人又进医院。
检查的结果让一家人很痛心:弟弟断了两条肋骨,基本自然长上了;身上都是外伤,最深最长的伤在背上长12cm,深1cm,有三处;其余小伤无数,已无法计算,手臂和大腿处的烫伤大多会留下疤痕。身上的伤需要仔细的清洗一次,以免发生更大更深的感染。
弟弟的惨叫声从门里传来,还有呜呜的哭声,听得高宇鹏心惊肉跳,妈妈泣不成声,爸爸着急的来回踱步,可是谁也替代不了弟弟。
医生从里面出来后,一家人冲进治疗室,弟弟无力的趴在诊床上,脸色惨白,一脸的汗水合着泪水。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弟弟在医院治疗的日子,高宇鹏也一起住下来陪着他,因为弟弟是在和他去游乐园的时候走丢的,看到弟弟现在受这么大的苦,高宇鹏很内疚。弟弟沉默不语,很少说话,心理医生说弟弟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需要慢慢的疏导,只有弟弟讲出自己经历了什么,大家才能帮他,他自己也才能放得下。医生的话高宇鹏暗暗记在心里。
回家后,高宇鹏无微不至的关心弟弟,形影不离的陪着,陪他散步,上街,看电视,打游戏——弟弟心情好时,就多说两句以前的开心事,不开心时就一句不说。断断续续中,高宇鹏知道了乞讨,职业小偷,规矩,定额,惩罚,陈姐,看管,逃跑,寻人启示——
日子过得很快,高宇鹏伤好得差不多该回学校了,弟弟的复学手续也办好了。哥俩一起回学校上学,高宇鹏这边没事。弟弟留了一级,同班同学也不熟悉,这让弟弟很有压力,闷闷不乐。
跆拳道的训练很快恢复了,高宇鹏渴望着一场高水平的较量,并赢得这场较量。但是很久没有系统训练加上脚伤让刚刚恢复的高宇鹏吃了不少苦,体能训练自不必说,单每次必加的柔韧训练就每次都弄得一头一身的汗,那种疼痛和麻胀好像蚂蚁爬,教练还特别“照顾”他的伤脚,每次不压到底绝对过不去。弄得高宇鹏全身酸痛不已,但为了目标必须咬牙坚持。每次训练完,为了帮助高宇鹏尽快恢复,冯教练都会帮他按摩,伤腿的按摩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每次都疼得高宇鹏腿打颤,唇边一排排的牙印,也不敢吭出一声。
弟弟的学习在慢慢的跟上队伍,但是班里有一些同学不知怎么知道了弟弟以前的一些经历,总嘲笑他,高宇鹏不时地要去弟弟班里平息一些小风波。那天课间,高宇鹏跑到弟弟的班级去看他,正看见几个男生围着弟弟嘴里叫着“小乞丐——留级生——”,高宇鹏的出现替弟弟解了围,几个孩子四散开去。高宇鹏伸手要擦去弟弟眼里的泪花,却不想被弟弟猛地推开,“我的事你不要管,我不要你管!”弟弟边擦泪水边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留下惊愕不已的高宇鹏。
全市中学生跆拳道大赛,高宇鹏踢得顺风顺水,一段时间以来的伤病与坚持,痛苦和忍耐,委屈和执着,磨练出沉着和坚毅,他需要一个机会爆发,所有的积蓄需要找一个出口!所有的东西在那一刻合着机智和智慧全部爆发,高宇鹏全心全力的控制着,也发泄着,拼倒一个又一个对手。
高宇鹏获得了冠军。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只有高宇鹏自己知道这个荣誉他付出了多少。
多日的征战,超大的运动量带出了左脚的旧伤和伤病,高宇鹏的左腿酸胀不已。为了能正常比赛,高宇鹏在教练的指导下,每天保持着一定的运动量,而且每次都要进行按摩恢复,好腿的按摩是一种享受,但伤腿的按摩非常难挨,高宇鹏每次都是咬紧牙,攥着双拳尽力挨过来。
高宇鹏获得冠军,一家人都很开心,一起到饭馆庆贺。
只是弟弟越来越难处了,就连每天的一起上下学,弟弟也拒绝和高宇鹏一起走,高宇鹏无奈只好远远的跟在后边。好在闫志斌经常一起来,路上有个人陪,打打闹闹也没那么寂寞。那天放学正走着,忽然前面出来五六个人拦住了弟弟,高宇鹏看见弟弟想绕过去,却被强行拦住了。他们争执着,有两个人上前拉掉了弟弟的书包,在身上摸着。高宇鹏和闫志斌冲了上去。
“呦,还有帮忙的呢!”领头的一个小年青扬着长长的头发怪声怪气地说。
高宇鹏上前把弟弟拉在身后,弟弟抗拒着,高宇鹏用力按住了。“有什么事,我是他哥哥,跟我说!”
“呦,呦,这个厉害耶。他可是全市跆拳道冠军耶—–”为首的人用眼睛扫了一眼同来的五个人,又扫了一眼高宇鹏和闫志斌,“你哥哥,你这个跆拳道冠军怎么有个小偷弟弟呀——看来今天的费点事了。你弟弟欠我们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我不欠你们钱,你们说去吧,我不怕你们——”弟弟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喊。
“可以呀,小偷!从今天起你可以不交,但以前的你必须交!”小年青恶狠狠的威胁。
弟弟不知哪来的劲,不顾一切的从高宇鹏身后冲上去和小青年厮打在一起,高宇鹏和闫志斌无奈的加入了厮打。不知道谁报了警,警车到的时候,高宇鹏他们还在厮打,停手后,高宇鹏发现弟弟的嘴角和鼻子都出血了,闫志斌和自己倒没怎么受伤,对方有三个人已经被踢倒在地,痛苦的呻吟,估计被高宇鹏踢得不轻。
所有人都被带回paichusuo,做完bilu,高宇鹏看见爸爸脸色铁青的进来,签了字。“好好管管孩子,别打架。这次是没伤着,下次受伤的还不知道是谁呢。”经办人边看着爸爸签字边说。爸爸狠狠瞪了一眼高宇鹏,拉着他和弟弟上了车。
一路上,爸爸没说一句话。大家都没有话。高宇鹏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
刚进屋,爸爸都没脱下大衣,抽出腰间皮带就抡在了高宇鹏的身上。那痛来得太剧烈,高宇鹏不自主闪了一下身体。爸爸就追着抽,每一下都打得极狠,痛得高宇鹏龇牙咧嘴,颠簸不止。妈妈冲出来,“有话好好说,你连问也不问就打!”
“你想问什么,我是从派出所把你儿子领回来的!”
妈妈挡在爸爸和高宇鹏中间,轻拂着高宇鹏脖子下边一道被皮带抽起的高高隆痕,高宇鹏痛得撕气闪躲着。
爸爸一把拨开妈妈,拎着高宇鹏的脖领两步三步把高宇鹏拽上了楼,高宇鹏没有反抗,尽量倒着脚步跟上爸爸的步伐。
一进屋高宇鹏就脱了裤子跪在地上,爸爸的皮带就迫不及待追在身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皮带留下紫红的肿痕,随后皮带扣划过肿起的皮肤,火辣辣的痛成一片,高宇鹏极力控制着身体,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倒下。爸爸是气急了,皮带抽得又重又急,打得高宇鹏浑身都跟着颤,高宇鹏实在受不了了,将左小臂咬在嘴里,一下一下的挨着颤着。
“能耐呀,跆拳道冠军,开始打群架了。还打到派出所去了,真有本事呀。”
“爸爸,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不会有第二次了。”高宇鹏被抽得受不了,大声求着。
“爸爸,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再打架了。”
自从上次爷爷来过后,爸爸已很少打高宇鹏了。
“下次,再有下次一定打断你的腿!好好跪着,好好反省。”
高宇鹏艰难的拉上裤子,依然跪好。身上疼得厉害,膝盖也木了,高宇鹏跪着艰难的等待着,一分一秒的熬着,浑身酸痛不止,高宇鹏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爸爸再次进屋。
高宇鹏断断续续复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当然不能说弟弟,只能说他自己。他应该劝弟弟,应该跑,不应该打架。并向爸爸保证以后决不会打架了。爸爸这才吐了一句话:“起来吧!”
高宇鹏强撑着爬起来,下了楼,还没等妈妈弄完伤口,高宇鹏就迷糊着了,今天跪得太久了。
第二天的训练课,高宇鹏犹豫着要不要请假,因为身上的伤让高宇鹏很痛苦。训练时间过了5分钟后高宇鹏蹭着来到训练场和冯教练请假,一进训练场,高宇鹏发现所有的队员站成一排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冯教练站在一边瞪着大家。高宇鹏的出现,好像所有的人都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目光中有吃惊、有困惑,也有害怕—–
高宇鹏走到冯教练跟前还没开口,只见冯教练上前两步,一脚将高宇鹏踹倒在地上。伤口被震到了,高宇鹏眼前发黑。
“起来!” 高宇鹏咬牙站起来,还没站稳,肩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
“起来。”胸前又是一脚。
“起来,还手!你不是很能打吗?!昨天不但打到派出所,还踢断人家两根肋骨。你跆拳道冠军果然很厉害!”
高宇鹏艰难的站起来,马上又被踢倒,整个训练场安静极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高宇鹏重重的倒地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不知道多少次,刚爬起来马上又被踢倒,刚站好马上被踢翻在地上,他们就这样无声的较量着。高宇鹏知道打架违反了队规,他肯定要受到惩罚。他接受惩罚,即使身上已有伤,他也要撑着接受,全部接受!——在背上被狠狠踢了一脚后,高宇鹏趴在垫子上挣扎,挣扎了两次也再没起来。冯教练已经被气疯了!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高宇鹏是谁呀,多厉害呀!”冯教练蹲在高宇鹏的身边“起来!操场上20圈!!!大家都看着点,以后不管谁违反队规,都是一样的!!”
高宇鹏咬着牙爬起来,慢慢的跑向操场,冯教练今天是真火了,一般跑圈也就10圈呀。刚迈步就扯了身上的伤让高宇鹏痛的喘不过气来,“高宇鹏,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动作快点!!你是不是想让大家陪你一起跑!!!”
高宇鹏咬着牙,忍了钻心的痛,跑起来,身上的伤跟着脚步一跳一跳的疼,高宇鹏满头大汗,控制着身体向前跑。冯教练把所有队员都拉在操场上看着高宇鹏跑,高宇鹏知道冯教练是真生气了!尽管疼的眼冒金星,高宇鹏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跑。5圈之后高宇鹏体力已经不支了,腿不断的打颤,终于跌倒在跑道上!
“起来!接着跑!”教练的声音响在耳边,没有半点商量!
跌跌撞撞的又跑了5圈,高宇鹏的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肺也好像要爆了。“接着跑!是自己跑还是想让大家陪你一起跑!!”高宇鹏挺着身体,爬起来接着跑。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睛也看不见跑道了,高宇鹏只知道不能跌倒,一定要跑完。最后三圈高宇鹏几乎是跑50米就要摔倒一次,手、脸、胳膊全都擦伤了,教练一直在旁边喊,拉起他,命令他必须向前。迷糊中高宇鹏感觉又有另一个人拉起他,拉着他跑,高宇鹏极力调整身体跟着用力向前。
“20!”高宇鹏听到这个报数,无力的摔在了跑道上。
以下是引用 xiaohuolong2003 在 2009-8-5 11:47:00 的发言片段:
如果是两年前看会觉得很假,可是现在看起来那么的真实,全是真的感觉。哎,多象他们的故事,不知道作者是否也有亲身经历,感叹,感慨,哀叹。话里有话?能否明示??
以下是引用 xiaohuolong2003 在 2009-8-13 18:24:00 的发言片段:
这文章很久以前的吧,你也不是原作吧,再说就算是原创也不代表就是自己发生的事情,这还不明白吗,这两年真的看到了类似的这样的人,而且关系很好,所以很难过。说不清楚,宁愿不要碰到比较好。
很久以前?真的不知道!原创是一定的!这么类似???半个经历者吧,太深我也不想说。
高宇鹏无力的瘫在跑道上,刚努力挣扎着要起来,伤腿却开始剧烈的抽筋,高宇鹏再次瘫到在地上。
他被抽搐折磨着,痛苦异常,他努力调整身体,想自己去治,但失败了。伤腿剧烈的抽搐着,酸痛穿透了整个身体,高宇鹏无助的忍受着。一只大手抓住了高宇鹏的脚腕,对抗着抽搐,彻痛更加剧烈,高宇鹏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
疼痛终于过去,高宇鹏被七手八脚的抬回训练馆冯教练的办公室,早有人将训练用的垫子搬了一块放在地上。
冯教练蹲下来一手捏在高宇鹏的腰上,要帮高宇鹏放松,可是触到了高宇鹏的伤处,伤口本身很痛,加上运动和汗水的刺激,高宇鹏觉得昨天挨打的地方全是刺痛一片,冯教练这一挨手,高宇鹏控制不住的打哆嗦。冯教练这一压,感觉到了那忍耐的哆嗦,抬了手。试着又压下来,高宇鹏又哆嗦成一团。冯教练同时也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漉粘腻,轻轻拉开了高宇鹏的衣服,随着又轻轻褪下了高宇鹏的裤子。
高宇鹏哆嗦着,伤口拍了凉气,疼痛加剧。
冯教练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腰下际到大腿根满是横七竖八的**,紫红的隆起表皮烂开,渗着晶亮的黄液和红色的血液,随着身体的哆嗦颤抖着,流淌着——自己还打他罚他那么狠,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挺过来的!也许这孩子迟到就是因为身上的伤——
“闫志斌,闫志斌!快叫校医!”冯教练声音发颤高声叫着。
闫志斌不明就里冲进办公室,看到一切,惊呼着转身而去。
冯教练轻轻撩起高宇鹏的衣服,查看着,确认没有其他的伤处,又轻轻的盖上。
校医开始处理伤口,高宇鹏咬住牙,尽量不躲,不动,不出声。但当酒精沙进伤口,高宇鹏还是忍不住低声呻吟,冯教练一手抓着高宇鹏的手,一手捏着他的肩膀他分担一些痛楚,闫志斌也在一旁守着他,其他的队员也有挤进来的,高宇鹏不想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他,他求助的看了一眼闫志斌,闫志斌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了,关上了门。
酒精和药物的蜇痛,刺激着高宇鹏流了一身一头的汗。
“三天后换药,注意不要沾水。怎么打成这样?是亲生的吗?”校医一边整理一边抱怨。
“当然不是。”闫志斌赌气答话。
“别听他胡说。”高宇鹏捏了闫志斌一把,回了一句,闫志斌不敢再吭声。
校医走后,冯教练找了一条毛巾替高宇鹏拭去身上的汗水,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运动服。换完后又帮宇鹏按摩放松肌肉。冯教练的动作很轻,生怕再次触痛伤处,高宇鹏心里暗暗发笑。
“你爸爸打得?”“是为打架的事?”高宇鹏轻轻的点点头。
“闫志斌说的是真的?”高宇鹏未置可否。
“哥哥,你怎么还不——”弟弟夹着风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却呆住了,旋即明白了。
“你还好意思,你哥都是为了你!”闫志斌愤愤不平的说道。
“哥,哥”弟弟跪倒在高宇鹏身边,“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哥哥你原谅我!”
高宇鹏慢慢抬起身子,将弟弟搂在身下,“哥哥保护弟弟是应该的,哥不怪你!你不要哭——”
“哥哥虽然不知道,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哥哥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哥只希望能帮到你,你明白吗?”高宇鹏轻拂着弟弟的头,委委说道。
看着弟弟信任的依在自己的肩头,高宇鹏一颗心终于放下。两天来,爸爸的狠打,教练的责罚都不算什么了,高宇鹏松了心里的这股劲,这才感觉浑身痛不可耐,疲累至极!身体也发起冷来,不由自主的打起寒战,迷糊起来——
再醒来,高宇鹏感觉很饿,很累很累,浑身没劲。
弟弟站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不上学-”?高宇鹏强打精神有气无力的问。
“哥,今天是周六。”
“奥”高宇鹏勉强笑了笑。
看他醒来,一旁的爸爸妈妈都忙碌起来,高宇鹏吃了饭,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再醒来,阳光洒在被子上,暖洋洋的,高宇鹏有了点力气,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弟弟过来帮忙,一点点慢慢揉开。
“程程,能给哥讲讲以前的事吗?”
“行”,沉思片刻,高宇程小声肯定得回答道。
高宇鹏静静的听着,往事一幕幕拉开,高宇鹏知道弟弟可以面对了,他们俩可以一起面对了!
那天我是故意躲开你的,我想看你着急!你什么都比我好,学习比我好,体育比我好,懂事听话,所有人都喜欢你!爸爸妈妈和老师老拿我和你比,我讨厌他们比较!讨厌和你比较!所以我制造这事想让爸爸妈妈和老师知道一下,你也有犯错的时候,你也会做错事,你把我搞丢了!原计划拿着钱痛快玩几天,钱花完了再回家,就说我自己找回来的。让爸爸他们着急,打你一顿。
我看到你吓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到你着急的开始找我,我从反方向逃走了。
在商业街上我发现一个女孩子一直跟在我身后,她穿的脏兮兮的,脚上的鞋也破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老跟着我,我想甩掉她,可她也不靠近我,就保持一定距离跟着。我烦,就朝她喊,让她别跟着我。她还是跟着我,还哭起来。我不知道
第4回
怎么把,就安慰她,后来我们俩就聊起来,她说她爸妈对她不好,她跑出来了,每天就吃别人剩下的饭过日子,今天她一天也没找到吃的,希望我能给她买点吃的。我可怜她,带她饱饱吃了一顿大餐,又给她买了一双鞋。我俩玩了一天,晚上又住宾馆,我觉得我是男子汉,应该照顾他。第二天我身上就没多少钱了,吃了饭晚上就没地方去了。这时娟子说她以前没地去,就去一个车站,我们蹭车,去那里。那里人很好,我们睡在那,还可以找吃的,我就同意了。我都不知道娟子用的什么办法,下了火车,天黑了,我又困又饿,娟子把我带到一个亮着灯的破土屋里,有人给我们饭,还挺好吃,我太饿了,随便吃了就睡了。我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娟子是一个诱饵而已,就为花光我身上的钱!
第二天醒来,又给好吃的,娟子带着我认识这里的人,吴叔,杨叔,魏姐,还有一些兄弟�>曜颖任掖�2岁,她照顾我。吴叔让她教我东西,教我生存的技能,以后我就可以自力更生了。到这里大家就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我以前帮过娟子,娟子现在也会帮我的。我好开心呀。
我就跟着娟子学,但学得东西总是怪怪的,我问娟子,娟子说不要问太多,以后就知道了,她是帮我,不会害我的。我学的很认真。那段日子我过的挺开心的,有时偶尔会想家,但一想呆在这也挺好的,有吃有喝有人照顾也就不怎么想了。那时候总被带去看人挨罚,那些孩子被脱光了衣服,用鞭子抽,用烟头烫,身上一道一道的紫棱,和黑色的烫瘢,叫得和杀猪一样。女孩子也不放过。我问娟子为啥挨打?她说她们不好好学,不听话,我有点害怕,下定决心好好学,不要挨打。
学了一段日子,娟子说我们该出去了。我问出去干什么。她说我们呆在家里又吃又喝,还有衣服穿,这些从哪来,我们地出去挣,不能总让别人挣给我们。她说我刚来她干,我看着就行了。
我们来到一个商业街,我发现,那天稀里糊涂被娟子带上火车,坐了多久,坐到哪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曜影盐伊粼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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