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人生若只如初见_清肺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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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作者:紫雪一 分离
宋仁宗嘉佑年间 
叶梓欣第一次见到沈知烟是在宋辽边境的小镇上。战事平息后的小镇百废待兴,再过一天就要回京述职了,叶梓欣信步走在小镇的集市上,四处看着, 
耳中听着前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叫声,叶梓欣皱了皱眉,“去看看。”说着便带了两名随从分开人群走上前去。 
人群中,两名大汉揪住了一个男孩子的胳膊,还有一个老妇人也拉住了男孩子的衣服,哀哀的哭着。 
“怎么回事?” 
两个汉子看了叶梓欣一眼,“你是谁?别过问这么多。” 
叶梓欣对一名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伶俐的走道汉子跟前,将定远大将军的金牌令举了一下,“凭着个,我们大人能过问了么?” 
汉子的脸色变了变,对叶梓欣躬身一揖,“大人,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的,我们是镇上钱庄的,今天来讨债,他家里既然拿不出钱还债,用人来抵 
也是常事,并不犯法,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话虽没错,叶梓欣却深知这些人的可恶,不仅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男孩,虽然是粗布衣衫,却掩不住如玉一般清俊的面容,叶梓欣走道男孩面前 
细细打量,顿时心紧紧的一抽,他长得……太像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只是小了似乎十岁年纪,更像是那人未及弱冠之时。心念一动之下,他开口 
问:“他们欠多少钱?你们要把这孩子卖到哪里去?” 
“连本带利是二两银子,卖到哪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怕他还值不了二两银子!” 
叶梓欣伸手,“卖身契拿来,我给你们银子。”是以随从付了钱,取过卖身契。 
两名汉子对望了一眼,银子也拿到手了,此时不走,还等着这位威震宋辽边境的定远大将军请喝茶不成?行了个礼,两人匆匆走了。 
见打发了债主,老妇人走上前就给拉着男孩叶梓欣磕头道谢。 
叶梓欣摆手,“不必磕头,我只是从他们手里买了他而已。”见到老妇人惊异的眼光,叶梓欣笑笑,“老人家以为我是该行侠仗义的么?付了银子 
撕了卖身契?”其实他自己明白,他本来是打算这样做的,“行侠仗义”,这不就是那个人最喜欢做的么?换作是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吧?可惜, 
这个男孩长得倒太像他了,忍不住,想把他留在身边,直到多年以后,叶梓欣想起当日的决定,就追悔莫及,那时,真的应该放沈知烟走的,因为, 
这一生,有些人,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收好卖身契,“老人家是他的娘亲么?” 
“是,大人,求求您,放我孩子回家去吧,我们……” 
“老人家难道不知道,那张卖身契,是卖断终身的死契。您自管放心回家吧,我会好好待他的。”转头看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和你娘亲话个别 
吧。” 
“沈知烟……”直到此时,男孩始终隐忍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如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虽然自知命运多戗,但在叶梓欣从那两个汉子手中取得 
卖身契的时候,还是希望自己能得救的,却原来,还是落得一个卖身为奴的下场。 
忍下泪水,男孩轨道母亲面前,“娘,别哭了,叶将军是大英雄,断不会为难知烟的,知烟此去,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娘您多多保重……家里, 
就多依靠哥哥吧……”

带着沈知烟回到营中,叶梓欣吩咐下面军士把沈知烟带下去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吃点东西。 
因为第二日就要回京,叶梓欣一直在军中忙着防务部署,直到入夜,才命人把沈知烟带来。 
叶梓欣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梳洗过的沈知烟,看着他那酷似故人的面容,忍着淡淡的心酸道:“你起来吧。” 
见沈知烟默默起身,一举一动倒也得体,于是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借了银庄的钱?” 
“回将军,我爹本是个落第秀才,屡试不中,后来年岁大了就在村里开私塾授书,勉强糊口,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早年到外县做工挣钱,每年过年时才回来的,我爹娘是中年才生的我,我还有个小自己五岁的侄子,只因哥哥长年不在家,嫂嫂过世又早,便是爹娘和我一直带着侄子生活,不想前些日我侄子生了重病,花光了家里积蓄,还欠了债……我爹娘没办法……”说着垂下头,咬住了薄唇。 
叶梓欣点点头,“知烟,你的名字很好听。向来是你爹给你取得?”看他说话行动不像乡野人家的孩子,想必是他那屡屡落第的秀才爹自幼教导还算得体,“你爹教你念过书么?” 
“念过一些。我的名字是爹取的,‘几回梦里不知愁,醒看轻烟绕琼楼’。” 
“好一个梦里不知愁啊……”想那屡试不中的秀才也只能是梦里才能暂时忘记愁滋味。 
“知烟,你也是念过书,懂得一些事体的,明日,我就要回京述职了,我自也会带你回将军府,今后,你就好好伺候就是了,我总不会亏待于你,”顿了顿,道:“你可知道怎么伺候?”说着禁不住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抚了抚知烟的薄唇。 
沈知烟顿时身子一震,随即却是认命的温顺,“知烟明白……”这一点在银庄讨钱的那两个人带他走的路上他就已经明白了,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个人的话“这小家伙长得不错,卖到小倌馆去,卖二两银子想必是能够的。” 
想到这知烟释然的一笑,宽慰自己,伺候这位定远将军一个人,总好过在小倌馆里过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看着沈知烟那微微的一笑,叶梓欣的心又是一阵悸痛,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温润如玉,眼前的沈知烟,渐渐的与他心中的那个人合而为一。 
“好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要起程了,有什么需要的让他们告诉我。”让沈知烟退下后,叶梓欣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是不想要他,只是现在是在军中大营,虽然仗已经打完了,但是此时要沈知烟伺寝还是不合适, 况且,看沈知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虽然他表面淡定,但突然的被卖为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时难以适应的,如果此时再要求他以身相伺,未免残忍了。想着沈知烟的面容,叶梓欣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想起了一直到他死,自己都没有能够在他心里得来一点位置,不仅又心酸又是难过,故人已逝,倒是徒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活在悲痛伤心还有自责当中。
第二日大军起程,叶梓欣只是吩咐随从照顾好沈知烟,一路上倒也顺利,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东京汴梁。 
在进京的前一天晚上,叶梓欣找来了知烟“知烟,明日就要进京了,待我面圣后,我们便回将军府……” 
“是。”
“你想必应该知道,我家里,家大业大,故而不免规矩繁多,家里除了我,还有老夫人,夫人,两位如夫人,还有一个……嗯……你该叫他哥哥吧……”叶梓欣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措辞,因为家里不仅有两个小妾,还有一个男宠,而知烟,是一样的身份,只是看着那双干净的眸子,“男宠”两个字又怎么说得出口? 
“知烟明白,”沈知烟知趣的回答,“知烟会跟他学府里规矩的……”在这种规矩繁多的大家庭里,以自己这种卑贱的身份,只怕一步的行差踏错,都会招致大祸吧。 
感慨于他的懂事,叶梓欣却是心里难过,“你不知道的知烟,我家里的规矩,唉……待你明日进府就知道了,知烟,忍一忍,就过去了……” 
知烟却不明白什么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顺从的答道“是。”

二 进府的规矩 

知烟跟随定远大将军叶梓欣进京后,就在军中等待叶梓欣入宫面圣。 
午膳前,叶梓欣从宫中出来了,此时早有将军府来的人在等候了,“将军,老夫人派小的前来迎接将军,本以为将军要留在宫中用膳的。” 
“皇上是要留我午膳的,只是后来又想我半年多未回家了,便让我赶紧回家团圆要紧,”叶梓欣一边让下人伺候着换下了入宫朝见的官服,边说,“你先回去,禀告老夫人说我这就回府,还有,我此行,买回一个男孩子。” 
那下人一愣,随即道:“小的省得了,那将军是回府后用过午膳再行家规么?” 
听到“行家规”三字,叶梓欣的心一痛,也只得点头,“对,你安排一下,让他也吃一点东西。” 
遣走家人,换好衣服,他找来沈知烟,“知烟,我们这就回府了,回去后,我会先去拜见老夫人,会有人领你去吃东西的,等到老夫人夫人要见你的时候自会有人领你前去的。刚刚进府是有一些规矩的,记得我昨日的话,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再次听到莫名其妙的话,知烟也只有再次点头答应。 
待到进府,知烟便被家中一个下人领到了后院厨房,给他草草的弄了些饭菜吃了,便坐在后院一间下人房中等候。 
这期间不时有下人探头探脑的看他,更有几个好事的凑在一起唧唧咕咕,知烟隐隐听得“新买来的”、“家法”几个字。 
约摸一个时辰后,来了一个家人将他带到了前院大厅,知烟知道不能抬头直视,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厅上,当中一个银发老夫人,旁边陪坐的是叶梓欣,下边分别或坐或站了男男女女老少几人,想必就是家中夫人小妾等人。 
知烟进到厅里,跪下磕头“拜见老夫人。” 
“把头抬起来。” 
知烟依言抬头,只是眼睛还是看着地上。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几声抽气声。 
“爹,他长得真像……”旁边一个少年说道
打断了孙子的话,老夫人转向知烟,“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夫人,我叫沈知烟。” 
“沈知烟,名字还不错,不用改了。你既然进了我将军府,就要守我府中家规,今后更要谨言慎行,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家规自会有人教你,今天,就先要知道进府的规矩。” 
“是。”知烟答道,等待老夫人继续说这进府到底是什么规矩。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对侍立在一边的一个管事嬷嬷样的仆妇说:“准备好了么?” 
“回老夫人,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将军长途跋涉也累了,完事后也好歇息。” 
“是,”嬷嬷答应着走到知烟面前,“你随我来。”说着向厅外走去。 
知烟站起身,疑惑的看了叶梓欣一眼,却见叶梓欣避开了他的眼睛。
随着老嬷嬷走到厅外,眼前的景象让知烟大吃一惊。院子里整齐的站满了人,看样子都是将军府的下人,院子正中,却是放了一张春凳,两名家丁手持将近一人高,油漆成红色的竹杖站在凳子旁。 
老嬷嬷伸手将呆住的知烟扯到春凳旁,说道:“沈知烟,这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将军府的规矩就是,进门第一天,先试试家法的厉害。” 
知烟这才明白原来是要打自己,忙对老嬷嬷说“这位妈妈,知烟并没有犯错。” 
“不是因为你犯错而责罚于你,只是让你知道这家法的滋味,给你个警示,以免你今后出错。

我姓林,今后叫我林妈妈就是了,快点吧,趴上去,”指着春凳对知烟说,“只是叫你知道厉害罢了,不会把你打坏的,不用怕,你乖乖的,后面的更好过一些。” 
知烟凝视了春凳和板子片刻,终于明白了叶梓欣这两天说的“忍一忍就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只怕自己是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也只有挺着了,想着知烟深吸了一口气,趴到了春凳上,想到那粗大的竹板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知烟的手紧紧抓住了凳子的边缘。 
突然,他感觉到林妈妈竟然开始解他腰间的汗巾子,他惊惶的抬起身,“林妈妈!”说着一说抓住了自己的裤子。 
林妈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开!去裤责打是府里的规矩,你想抗刑不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脱了裤子打板子,知烟何尝经历过这样的难堪屈辱,自幼家中虽是小门小户,知烟却也是熟读诗书,深知礼仪廉耻,如今无罪而被责,还要退裤,让他怎么受得了。 
“林妈妈,求求您,别……”知烟看看周围站的密密麻麻的下人,“知烟情愿加倍受责,只求您给知烟留一点脸面吧……” 
林妈妈冷哼一声,挥手示意一旁的家丁抓住知烟的手按在春凳上,她自己几下解开知烟的汗巾,将裤子、小衣一并撸下,褪到膝弯处,又将上衣向上推了推,露出了知烟凝脂般的双丘和怡长的大腿,“似你这样的身份,还要的什么脸面?府里家法就是这般规矩,今后要不想丢人现眼,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 
感到屁股和大腿上凉飕飕的,知烟知道自己的下身已经是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羞愧难当,只是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臂弯里。 
不成想林妈妈并不就此放过他,伸手揪住他的发髻,迫他抬起头,“听到没有?我再问你话!” 
“是,听到了……”知烟哽咽着回答。 
林妈妈这才放开他的头发,“挨打的时候不许躲闪,不许哭叫,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林妈妈点点头,“今天不过是警示于你,只打十板,你可记住了,不许动,不许喊。”转向执杖的家丁,“开始吧。” 
听到“开始吧”,知烟紧紧抓住了凳子的边缘。
瞬时,板子夹带着风声打了下来,知烟的心霍地提高。 
啪!剧痛的一下无情地落下,知烟嫩白的屁股上顿时红了四指阔的一条痕迹,不多时便肿了起来。 
自幼从没有挨过打的知烟只觉得这一下几乎把自己的皮肉都撕裂了,汗水泪水倏的涌了出来,却紧咬着牙不敢哼出一声。 
“一。”耳边是家丁不带感情的报数声。 
疼痛一点点散开蔓延,知烟绷紧了屁股等待着下一板的来临。只是等了一会,却迟迟没有动静,知烟原本紧绷的屁股不由得松了下来,就在他松劲的一刹那,第二板又狠狠地打了下来,落在了第一板的下方,“二”。 
知烟疼得浑身一颤,险些惨叫出声。 
原来这些家丁惯于打人,知道这进府的十板旨在让受罚之人知道厉害,故而一板一板打得很慢,要让挨打之人细细体会疼痛,又可以抓住被打人身体放松的时候落板,最是疼痛不堪。其实他们见知烟年纪小,又生的细嫩,手下还是留了情的,只是知烟从小哪里受过这种苦打,只这两下就已经叫他死去活来了。 
待第三板打下来,知烟原本白嫩的屁股上已经满是红痕了,板痕随即肿起。 
执板的家丁见状,便打向了屁股和大腿的交界处。 
随后的几板重重的打在了大腿上,知烟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才忍住了冲口而出的惨叫。最后几下重又打在已经红肿发亮的屁股上,知烟苦苦挨着,不敢动,不敢叫。满腹的委屈让他无声的痛哭着,眼泪和冷汗把袖子打湿了一大片。
啪!“九”,啪!“十”。随着最后两下结结实实的落在屁股上,知烟松了一口气,终于打完了,十板下来知烟的屁股连大腿红肿一片,一道道板痕相连,整个肿了起来,他疼得俊脸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掉着。 
原以为责打已经结束,知烟却听到林妈妈说:“还不错,看你还算老实。还有十下藤鞭,你乖乖受下,这一段就算过去了,别忘了挨打的规矩。”

听到还要再打,知烟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妈妈饶了我吧……我,我真的受不住了……” 
林妈妈哼了一声,“饶你?今天本来也不是罚你,今天这么一点你都受不了,往后你有了错处再行责打,你岂不要死去?闭嘴!” 
随着林妈妈话音落下,家丁已经是怫然挥臂,啪地一鞭重重抽下,烧灼之痛横贯两瓣屁股。 
藤条造成的锐痛又不同于竹板的痛,知烟只觉得屁股上犹如着了火一般,只疼得他头猛地向后仰起,在喉咙深处痛哼了一声。 
发觉了他的呻吟,林妈妈说到:“别叫,叫出来要重新打过的。” 
知烟闻言只得死死咬住了自己手腕,不再让呻吟呼痛之声外泄,只有眼泪和冷汗滴滴答答留了下来。 
藤条一起一落,向屁股、大腿,一路打去,板痕又叠上鞭痕,十鞭打完,知烟的屁股大腿已经肿起老高,青红紫交错,他趴在春凳上,只哭得抽抽噎噎,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林妈妈上前给他提上了裤子,只是这轻轻的碰触,也是让他疼得倒吸冷气。 
“好了,起来吧,你还算乖,记住家法的厉害,也记住挨打的规矩。” 
知烟抽噎着答道“是……”边挣扎着从春凳上起身下地,只是脚刚沾地,他便一下子软在地上。 
林妈妈上前抓住他胳膊将他强拉起来,“别这么娇贵,你以为自己是少爷不成?快进厅里去,给主子们磕头敬茶,你这进府的礼才算行完。” 
说着连拖带拽的将知烟架了进去,拖了知烟进厅,林妈一松手,知烟就跪趴在地上,几乎是浑身颤抖着等待着。
看着知烟狼狈的样子,叶梓欣心里一阵揪痛,不想这样让他受罪,只是家中规矩历来如此,对男宠娈童尤为严厉,今天的情形,知烟是不得不受的,自己也帮不了他。 
林妈这时托了一托盘的茶走到知烟身边,“去,先给老夫人磕头敬茶。”  
知烟闻言拭泪,挣扎着站起,蹒跚的走到老夫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个头,随后从林妈手托的托盘中端起一盏茶,双手举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凝视了他一会,才接过茶放到了一旁的案子上,“沈知烟,我今天用家法打你,不是为了责罚你,而是要让你知道,我将军府时有规矩的地方,今后,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将军即可,不要惹事生非,更不要妄想持宠而骄,你记住了吗?” 
“是,知烟记得了……” 
老夫人点点头,见知烟倒也进退有度,面色这才有些微缓和,“去给将军敬茶。” 
知烟连忙站起身,走到叶梓欣面前跪下磕头,举上茶盏,“将军请用茶。” 
叶梓欣连忙接过,想说一句“委屈你了”,又哪里能够…… 
见叶梓欣没什么表示,林妈推了跪在他面前的知烟一把,“去给夫人、少爷磕头,仔细了别出错。” 
知烟走到下手坐的夫人面前下跪磕头,奉上热茶,“夫人请用茶。” 
打扮雍容华贵的将军夫人却没有接过茶,只是愣愣的盯着知烟。 
觉察到将军夫人的异状,知烟已获得稍微抬起头,“夫人……” 
却见到叶夫人的脸色瞬息之间变了几变,最后神色终于镇定下来,伸手接过茶杯。 
知烟刚要松一口气,却不想叶夫人掀开杯盖,猛然间将一盏热茶泼到了他脸上。 
“啊!”知烟几乎是惨叫了一声。茶虽然不是滚水,却也是很热的,疼痛与惊恐中,他慌乱的用手擦着脸上的茶水。
厅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明白向来端庄贤淑的夫人怎么会如此对待知烟,平时见她对待叶梓欣的两个小妾还有另一个男孩还算是不错,今日怎么会这样突然发难?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梓欣,他连忙站起身,几乎是顾不得什么尊卑上下的走到知烟面前蹲下身,掏出手绢替他轻拭一头一脸的茶水,“烫、坏没有?” 
还不等知烟拭去茶水,叶夫人冷冷的开口:“不许擦!”随后看向丈夫,“将军还请自重。” 
叶梓欣被她噎得一愣,却也明白自己此举确实于礼不合,只得复又起身坐回座位,低声对叶夫人道:“你这是做什么?” 
叶夫人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知烟说道:“我是让他从今天起牢记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只是银子买来的奴才,就算是唾面也要自干,何况区区一点茶水?!你记住没有?”最后一句问话却是对着知烟了。 
知烟的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的掉着,“记住了……” 
见叶夫人不再说什么,林妈推了知烟一把示意他去给少爷叶骏言敬茶。 
知烟抽噎着跪到叶骏言面前,磕头,端茶,“少……少爷请用茶……”嘴里说着,端茶的手却忍不住地颤抖,以至于茶杯都跟着颤抖起来,杯盖与杯子轻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经历了前面的劫难,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爷是不是又会带给他新一轮的灾难。 
叶骏言看着发丝凌乱的知烟,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茶水了。 
他的心一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与知烟长得有七八分神似的人的脸,想起那人也曾是这样的哀哀欲绝。 
叶骏言飞快地接过杯子,却是扭了脸不再看知烟一眼。 
这个进府的终于算是行完了。老夫人吩咐林妈带知烟下去,又安排下人服侍叶梓欣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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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回复啊……唉……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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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将军夫人
林妈差遣两个两个仆妇将知烟扶了下去。知烟被她们带到了后宅一处小院落,扶进了院中一间厢房。 
到了房中,两个仆妇扶他趴在了床上后就出去了,知烟直到此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知道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折磨了,顿时全身像散了架一样,酸痛难奈,屁股上更是不断地传来热辣辣的胀痛。 
正当他迷迷糊糊之时,他听到房门又打开了,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他张开眼一看,是刚才出去的一名仆妇,只见她端了水盆之类的东西。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坐到床边,伸手去解知烟的裤子。 
顿时,刚刚挨打的屈辱与痛苦如潮般涌来,知烟侧身避开了女人的手,也看到了放在床边的热水毛巾和药瓶等物,知烟低声道:“不劳您了……我自己来……” 
女人叹了口气,“你自己看得到吗?”说罢硬扳过知烟的身子,“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你叫我李嫂就好。”几下解开了知烟的汗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都打了,现在你还怕我一个人看?” 
看到知烟听了她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李嫂放缓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疼你委屈,可是……谁让你就是这么个命呢……你且把心放宽些吧,这府里历来就是这样规矩,底下人也不会笑话你……”边说边轻轻的褪下知烟的裤子,眼见知烟的屁股比刚才挨打时更加肿了,宽宽的板痕和一条条的鞭痕都高高的肿了起来,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好在家丁下手不算重,打的数目也少,并没有破皮。 
李嫂用毛巾浸了热水,轻轻敷到了知烟的屁股上,知烟顿时疼的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着点,淤血散开了好的快,过些天就不疼了。”李嫂站起身,“我去去就回来。” 
不多时,就见她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又进了房,“药刚煎好,待晾一晾再喝吧。”说着将药放到桌上,伸手摸了摸毛巾,发现已经不是很热了,于是拿了下来搭在了铜盆边上。 
李嫂取过放在一边的药瓶,到了些药酒在手掌中,双手搓了搓,“我给你拿药酒揉一揉,有点疼忍忍就好。”说着将涂满了药酒的手在知烟屁股大腿的伤处上揉了起来。 
虽然疼痛远比挨打的痛楚要轻,知烟还是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 
“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我这又没什么规矩,”李嫂又往手上倒了些药酒,继续揉搓着青紫的地方,“不要憋坏了……” 
知烟闻言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又落了下来…… 
李嫂擦完药酒,又涂了一层清凉的药膏,帮知烟将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只是没给他穿裤子,拉过床上的薄被替他盖好,这才端过药碗,试了试温度,“刚好,赶紧喝了吧。” 
“谢谢您。”知烟道了谢,接过药一饮而尽,汤药很苦。 
却在放下药碗的时候看到李嫂递到他面前的一枚蜜饯梅子,知烟愣了一愣。 
见他发呆,李嫂将蜜饯塞进他嘴里,“你不怕苦不成?”说完给他掖了被子,“睡一会吧。”说着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尝着嘴里酸甜的味道,觉得身上已经不是那样热辣辣的痛了,因为药膏的作用,有一点凉丝丝的感觉了,知烟叹了口气,这偌大的将军府里,倒也不是一点人情都没有的……
叶梓欣是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腾出时间来到了这个小院的。 
一进院门就看到李嫂正在院落一角的水井边洗着衣服,细看才发现是知烟今天所穿的衣裳,见状叶梓欣微微放心,他知道这个李嫂为人倒还良善细致,这才让手下人安排她来照顾知烟,看来自己倒还没有选错人,想知烟这样的身份性情,在这将军府中本就是活得艰难,若在没有个能好好照应他的人,只怕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我要将坑填满!!

李嫂见是叶梓欣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来,“将军来了。” 
叶梓欣点点头,随即穿过院落推开了房门。 
绕过屏风来到床前,见知烟趴在床上睡的正香,因为是夏季,纸烟只穿了单薄的亵衣,赤裸的下身就盖了一条薄被。叶梓欣坐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心头一紧,虽然擦了药,但整个屁股和大腿还是肿胀淤血。叶梓欣一阵的揪心难过,当初在边境的小镇上,本是可以放他回家的,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他受现在这些苦楚……他轻轻的把知烟额头上的汗擦拭了一下,用手试了试温度,还好,没有发热,只是见知烟紧锁了眉头,在睡梦中还依然是痛苦的表情,十分的可怜。 
李嫂见他试温度,忙轻声回道:“才给他喝药了,就是上次安宁吃的药,还剩了两付,奴婢记得大夫说是散瘀止疼、退热安神的,便煎了一付给他喝了,伤得不重,也擦过药酒和薄荷膏了,想来不会发热的。” 
叶梓欣点点头,倒很是满意李嫂的周到。安宁是前年时候买来的男孩,名为安宁却并不安宁,顽皮胡闹的常常就会惹出事端,老夫人又是管家极严的,自是没少挨打。 
李嫂见叶梓欣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抚着知烟汗湿的头发,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知烟睡得并不安稳,朦胧中感到有手在温柔的安抚着自己,喃喃道:“娘……” 
叶梓欣闻言手一颤抖,“知烟……”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离开了家,让你离开了娘,让你在这个深宅大院中受这样的苦…… 
知烟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黎明,因为李嫂让他喝下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所以他这一夜睡得倒也安稳,只是一夜都在做梦,梦到家,梦到亲人,梦到和叶梓欣初相见的那天,梦到初进将军府的苦难,梦到将军夫人神色变化不定的脸…… 
李嫂推门进来的时候见知烟已经醒了,便放下手中衣物道:“你即醒了倒好,省得叫你了。快些穿衣起来,梳洗一下到前面去。”一边说着已经一边掀开知烟身上的被子,给他套上衣服。 
知烟连忙把衣服从她手里接过来,“我自己来……李嫂……” 
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李嫂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出了这个门,你可得小心了。” 
“是。我是想问,到前面去做什么?”不会又有什么罪等着他受吧? 
见他穿好衣服,连忙把洗脸水等洗漱用具端了进来,“快点梳洗,到前面去问个安,伺候着将军用了早饭好去上朝。” 
待知烟洗漱完毕,李嫂连忙将他拉到窗前桌前坐下。 
“哎呦……”他拉得猛了些,知烟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随后又疼得跳了起来。 
“你看我一急,倒忘了你的伤了,”李嫂略带歉意地说,随后让知烟轻轻坐下,拿过木梳替他几下梳好头发,用一条宝蓝色的发带替他梳了发髻,又将他前额,鬓边的碎发捋好,端详了一下,“好了,你别说,今

第2回

稍微这么一梳洗,倒真是个俊俏孩子呢。快走吧,迟了吃苦头的还是你。” 
带着知烟一路往前院饭厅而去,李嫂一路告诉他:“等会到了前边,给各位主子们问个安,这个应该会吧?咱们将军世代是官宦大家,规矩大,两个小夫人和你们俩不能上桌一起吃饭,等过会用早饭的时候,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你别怕,只要在饭桌边伺候就好了,饭厅外自有下人端菜进来,你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就好,有点眼力,给主子们添饭什么的其实也不难,你看他们三个怎么做,你跟着学便是。” 
听着李嫂的一大段话,知烟慌乱的点点头,他只是知道了一件事,从今以后,在这个大家庭里,只怕是一时一刻都不得松散的……
待到了前厅,李嫂止住步子,“我不能进去了,你赶快去吧,记住,别怕,好好伺候,不会有事的。” 
知烟点点头,虽然害怕,还是一步一步走进了前厅,只见除了昨天见过的那个比自己稍微大些的男孩外,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知烟心里紧张的心怦怦乱跳,连忙几步走上前,给老夫人磕了头,“老夫人早。” 
老夫人略点点头,“明天早一点。” 
“是。”听了她的话知烟的心倏的提高,生怕自己犯了什么规矩,但见她眉目间并无不悦,才暗自松了口气。 
知烟刚刚在一旁站好,就看到昨日见过的另一个男孩也连忙进厅里来请了安,老夫人照例是一句“明日早一点。” 
随后就传了早饭,知烟学着另外三个人的样子帮忙摆好了桌上碗筷,厅外就有几名中年的仆妇端了早餐上来,只是没有进饭厅门,只在厅外就交给了知烟他们另外两名丫鬟。 
待到将早饭摆好,盛好粥汤,老夫人和叶梓欣、叶夫人还有叶骏言入了座,知烟他们才侍立在一旁。虽然叶家规矩大,好在知烟自幼也算受父兄教导,颇为知礼,这一番做下来倒也不算难。 
饭吃到一半时,叶夫人突然对知烟说:“这碗粥里怎么看着似有沙子,去给我换一碗。” 
知烟想起昨日的事,立马察觉到了不妙,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走上前去端走了她的粥碗,赶忙下去重新盛了一碗,特意仔细地看了看这碗粥,确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重又放到了叶夫人面前。 
见叶夫人什么都没说的继续吃饭,知烟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就在这顿饭行将结束之时,叶夫人忽然“哎呦”一声,将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粥吐到了手帕当中。 
“怎么了?”桌上其他人连忙问到。 
“不知这粥里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嚼的劲不大,险些就把牙磕坏了。”叶夫人说着细看突出的那口粥,忽然惊呼:“这粥里怎么有颗生黄豆?!” 
众人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果然,粥汤汁中赫然是一颗不小的生豆子,难怪会硌了牙。 
叶梓欣一愣,生怕她会怪罪到知烟头上,便说:“想是厨房里不仔细,做饭时混了颗豆子进去也是有的,”见自己夫人脸色不好看,于是接着打趣道:“这么一锅之中就这么一颗豆子还碰巧被夫人吃到了,说起来也是夫人是个有福之人,就好比过年所包饺子之中要有一个是包进铜钱的,吃到之人新年里便是那有福的……” 
岂料他话还没有说完,叶夫人放下筷子道:“将军只怕所言差矣,这豆子只怕不是妾身‘碰巧’吃到的。” 
听了这话叶梓欣明白这是冲着知烟去了,却还是装作不明白,想敷衍过去,“怎么不是碰巧?那……” 
他的话再次被叶夫人打断,“将军,将军怎么不曾想到,厨房里做事的俱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这么些年哪里出过这等纰漏?何况这豆子是生的,自然不是做饭前或做饭之中掉进锅里,必是粥汤熬好之后才调进锅内,将军怎么不想想,这粥做好之后立刻就送了过来,中间哪有机会掉进豆子去……哼,只怕有人是怀恨在心,想报复一下吧?”说着将眼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知烟。 
知烟连忙跪地:“知烟没有……” 
“夫人,”叶梓欣皱眉,“不要冤枉了他。” 
叶夫人冷冷瞪了知烟一眼:“你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知道,你是为了昨天我教训你的几句怀恨在心了,今就变着法的想出出气了是不是?” 
听了叶夫人一席话,知烟知道今天怕是难逃,却不明白这夫人怎么似乎特别忌恨自己。 
鼓足了勇气,知烟言道:“夫人是真的冤枉知烟了,想知烟不过是府里买来的奴才,夫人教训是应该的,知烟断不敢怀恨,再者知烟自昨天下去后就在睡觉,一直到刚刚才来请安伺候,还是在来此的路上才知道我要伺候主子们早膳,别说无心害夫人,就算有心,又哪里有时间去寻这豆子?况且知烟初来乍到,又能从哪里弄来黄豆?还请夫人不要冤枉了知烟。” 
他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倒让厅上几人一时说不出什么来,不仅对他刮目相看,叶梓欣心里暗暗庆幸,没想到这知烟竟是个这般聪明伶俐的,先是认小服低侧面否定了叶夫人“怀恨在心”的指控,再抽丝剥茧般分析事情为自己脱罪,倒是自己以往小看他了……原来他不只长得神似那人,就连着一颗玲珑心,也有八九分像的…… 
被他这番话一堵,叶夫人却是更加愤恨,狠狠一拍桌子,“反了你了!你……” 
“都别说了,”老夫人这时终于发话了,“宁馨,”她叫着叶夫人的闺名道:“这件事恐怕是无从查起了,也不要为了这件事耽误了将军早朝。” 
转身看向知烟,“不过说到底,虽不能说就是你在故意作怪,说你没有伺候好却不是冤枉了你,念在你刚刚进府,还不谙伺候,这次就不重罚于你了,林妈,你带他下去,打二十手板,让他跪上一天便是了。” 
林妈答应一声走到知烟身边,“走吧。”

叶梓欣还要开口说什么,老夫人只是淡淡地道:“将军还是赶快用过了早膳去上朝吧,昨日刚刚回京,今日朝上只怕还有许多政务要议。” 
知烟到了此时知道在说什么也是枉然,咬了咬薄唇站起身,跟着林妈出了饭厅,按她吩咐的跪在了院子中。 
不多时,林妈取来了一根紫檀作的长戒尺,“手伸出来。” 
知烟迟疑着把双手平伸到胸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妈已经重重的一下打了下来,“啪”的一声抽在知烟双手的掌心上,知烟疼的一抖,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把手缩了回来,虽然小时也被父亲打过手板,只是当时的疼痛那里及得上今天这一下的十分之一? 
“谁让你躲的?”林妈拉出知烟的手,强把他攥紧的拳头掰开,“把手伸好了,不许再躲,听到没有?” 
知烟颤抖着伸好手,看着掌心中那迅速肿起的红棱子,“听到了……” 
“刚才那一下不算。”林妈冷冷的说着又用力抽了下来…… 
“啪”“啪”……一下又一下,林妈竟是一板比一板抽得狠,不多几下知烟的手掌就满是红色的肿痕。 
“啪”,又是狠狠的一下,和上一板抽在了同一个地方,知烟“哎呀”一声,再也忍不住收回了手紧紧贴在背后,眼泪也随之涌了出来。 
“嗖”的一声,林妈一板抽空,见知烟手又缩了回去抬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谁让你又缩回去的?!把手伸出来,刚才那些都不算,重新打起。” 
“林妈妈,别打了……”听说刚刚打得那将近十板居然不作数,知烟更加不肯伸出手。 
林妈冷笑一声,“你不伸手也可以,我这就进去禀告老夫人,到时候只怕就不是打手板罚跪这么容易过关了,我看你手不痒,倒是屁股又痒了!” 
知烟闻言知道眼前这林妈是不可能饶过自己了,又听她说要加刑,只得啜泣着从背后伸出双手打开,只见两个掌心都已经是高高肿起,成了红亮的颜色。 
林妈冷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这样贱。” 
手中的戒尺再度挥舞下去。 
已经肿起的手掌再度被打,知烟只觉得疼痛难奈,也只得咬紧了牙关忍着。 
林妈却是一下狠似一下,一下快似一下,根本不给他喘息的空隙。 
正当林妈打得起劲,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够了,别打了。”正是叶梓欣。 
原来叶梓欣见林妈带了知烟下去受罚,连忙将盘盏中剩下的早饭吃完,“娘,我这就去上朝了。” 
见老夫人点点头,他忙站起身,几乎是有一点迫不及待的出得饭厅来到前院当中,正见到知烟被打得可怜,于是忙出声喝止。 
林妈闻言住了手,知烟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却是不敢再缩回手,只是双手颤抖着跪在那里。 
叶梓欣看了知烟一眼,见他双手手掌都已高高肿起,显见打得不轻,便对林妈说:“你已打了多少了?这就够了吧?” 
其实从头到尾,知烟已是挨了快有三十下了,林妈只说:“十五下了,还差五板。”这是刚才从头算起之数。 
“那就把剩下的打完。”跟随叶梓欣出来的老夫人说,又转向叶梓欣,“将军不是要去上朝吗,怎么还在这里耽搁?这教训奴才的事,将军就不必亲自过问了。” 
老夫人这么一说,叶梓欣便不好再开口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林妈的戒尺又打上了知烟伤痕累累的手掌。 
只是林妈到底是在叶梓欣面前,还是收敛了一点,打得并不似刚才那般狠戾了,最后五下打完,知烟已经满头都是冷汗了,想要把手握紧缓解一下疼痛,却不想手已经肿得连握拳都握不上了。 
老夫人见已经打完了,淡淡道:“沈知烟,你便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说罢率先离开了前院。 
其他人见老夫人已经走了,也纷纷散去了,叶梓欣走到知烟面前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一咬牙也走了。 
叶夫人走过知烟身边是狠狠盯了他一眼,知烟不禁一颤,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却被将军夫人着一眼,犹如一阵冷风吹过……

四 往事如烟

知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太阳,春末夏初的太阳虽然说不上毒辣,但是对于已经从一大早就跪在了院子中的他来说,这阳光还是过于炙热了。 
在随叶梓欣来京城前的几个月里,他为了小侄子的病奔波,为了还债奔波,被叶梓欣买下后又一日不停的长途跋涉,而且可以说是从一进府,就一路被折腾到了现在,知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快要到极限了,屁股上、手掌上和膝盖上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他觉得似乎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再一次轻轻挪动了一下双膝,试图缓解疼痛。上午的时候他曾经试图不跪的那么直而是把屁股坐到了自己的脚后跟上来减轻膝盖的压力,谁知这样跪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不等他回头看来人是谁,清晨打在他手上的那把长戒尺就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抽了一记,随后就是林妈恶狠狠的声音:“跪直了,别偷懒!”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下午的时候,知烟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行了。浑身的疼痛在一点点加剧,胸口也是一阵阵的气血翻腾,就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他无助的四处看看,希望能看到个能帮她的人,是谁都行…… 
然而看不到任何人,初夏的午后,府中的人都已经歇晌去了。 
又一阵眩晕袭来,知烟突然觉得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贴上了被太阳晒热的地面。 
松了一口气,躺下的感觉真好,虽然全身仍是泛着疼,但这样躺着,真的舒服了好多,林妈你可千万要在睡午觉啊,不要这个时候又拿着戒尺来了,知烟想着,我只躺一会,一小会就好,然后趁着林妈没来,我会赶快起来的……这样想着,他眼前彻底的被黑暗笼罩了…… 
叶梓欣早朝后被仁宗留下在书房议事,随后在宫里赐了午膳,下午的时候,好不容易熬得应对完了一众好久不见的交好同僚,叶梓欣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府里。 
来不及换下朝服,急匆匆的奔到前院,入目的,就是知烟无声无息的躺在院子当中。 
叶梓欣的心狠狠的一阵揪痛,他疾步上前,伸手从地上搂起知烟,“知烟!” 
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得厉害,满身的冷汗,叶梓欣心头一紧,双臂用力把知烟抱了起来,边大步向后边知烟所住小院走去,便吩咐随从“去请大夫来!” 
看着大夫给知烟屁股、手掌和红肿的膝盖涂了药,又细细的诊过脉,叶梓欣开口问道:“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郎中连忙站起身,“叶将军不必担心,没有大碍的,只是他这些天来太过劳累,又受了责打,血瘀不畅,热度积于心脉,稍为调理一下就是了,小的这就开方子。” 
叶梓欣点点头,吩咐随从打赏了郎中,再速速去抓药。 
叶梓欣轻轻坐到床边,轻轻擦拭了知烟额头的冷汗,将他汗湿的额发缕到一边,忍不住轻轻抓住知烟的手,手掌已经肿了有半寸高,青紫成片。 
低声唤过一旁的李嫂,“你去厨房关照一声,让他们做些清淡的来,过会让知烟吃过饭好吃药。” 
李嫂答应了去了,屋里就只剩了叶梓欣和昏睡的知烟。 
“对不起,知烟……”叶梓欣忍不住低声道。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知烟轻轻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知烟张开眼,好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看到守在床边的叶梓欣,他“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我睡着了吗?”惊慌地说着就要下床,“我怎么会睡着了……” 
“知烟!”叶梓欣心疼地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别怕,别怕……不要跪了,不要再去跪了……”轻轻用手抚着他单薄的后背,“有我在这里,没事了……” 
用软被垫在他背后,让他在床上能靠得舒服一点,“知烟,对不起……” 
明白他的意思,知烟摇摇头,“将军何需对知烟如此说……只是,”下定了决心,知烟问道,“只是知烟不明白,夫人为什么好像特别恨我?” 
叶梓欣一愣,倒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只是敷衍道,“妇道人家,难免心胸狭小,我会劝她的,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知烟摇了摇头,“知烟既是命该如此,受苦,是我分内的事……可是我觉得,夫人真的是特别的恨我的,她看着我的样子……”不禁回忆起叶夫人犹如冬日寒冰一般的眼神,“就像是已经很了我很久很久……还希望将军不要瞒我,也好让我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你的错,知烟,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看着苍白的知烟,叶梓欣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吧,因为我虽然从那些人手里就下了你,却非但没有仗义到底,反而有一点趁人之危了,我……”深深叹了口气,“我这样做,是因为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仿佛看到了一位故人……” 
“知烟和将军那位故人长得很像?所以那天在大厅上,少爷才会说我长得像一个人?” 
叶梓欣点点头。 
“那位故人,是将军的心上之人吧……”
感叹于知烟的聪明,叶梓欣再次点头,“可惜他已经不在了……知烟,委屈你了……当时我因为这一面之缘把你带到了这里,是我一己之私,不过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待你,不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他……只是我没想到,宁馨她过了这么久都还无法忘怀……” 
“将军只怕和他很相爱吧,夫人才会记恨如斯,夫人也是一心对将军好的……” 
轻抚知烟的头发,“傻孩子,她把你弄得这么惨,你反倒说起她的好来了……只是……”叶梓欣的眼睛里露出少有的悲伤情绪,“只是,你虽然聪明,有一句话却是说错了。那个人,他并没有把我叶梓欣放在心上,他的心里啊……”叶梓欣微微笑了,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他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他的心上人,是个可以和他一起并肩江湖,仗剑驰骋的人。” 
“将军喜欢的,是江湖人?”知烟这一次却是太吃惊了,这定远大将军和适合江湖人扯上了关系? 
“是江湖人,也是官场人。”叶梓欣淡淡地说,“其实江湖和官场,都是凶恶的地方……”苦笑了一下,“知烟,我今天也只能言尽于此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 
知烟点点头,“知烟相信将军。” 
说话间,李嫂已经用托盘端了清粥小菜进来,叶梓欣接了过来,吩咐李嫂出去后,叶梓欣,用瓷勺盛起一勺粥,吹到温热适合,喂到知烟嘴边,“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饭了,胃受不了的。” 
“我自己来就好。”知烟说着就要从叶梓欣手中接过碗。 
叶梓欣避开他的手,“我来喂你吧,你的手别动。” 
就着小菜喂知烟喝了一碗粥,李嫂已经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叶梓欣待要稍凉,又喂知烟喝了药,随后扶他躺好,替他盖上了被子,“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不疼了。” 
见知烟乖巧的点点头,叶梓欣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睡吧,明天不必早起去请安了,我会替你说的。”说罢就向房门走。 
“将军……”知烟叫住了他,“恕知烟冒昧,还是想问一句,将军是把知烟做了那个人的替身么?将军用情如此之深,还不能打动他不成……” 
叶梓欣没有回头,轻轻答道,“知烟,现在的我,没有把你当成她的替身……至于他,用情深又能如何?我和他,不知今生今世,就是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没有缘分。” 
“为什么?”知烟惊异的问。
“因为,他临去前,对他的爱人,许下了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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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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