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一章 如今,深切的爱与痛
(一) 一个女仆的霸气
又是一个女人,依然是绝佳的相貌。其实这回应该用女孩来称呼,估摸着也才十六七岁。
倾城轻笑了声,在心里说:你的品位从来都不令人失望,只不过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未成年都不放过了。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银铃似的,她叫他“哥哥”,然后像是带着些指责的任性指着倾城问他:“她是谁?”
倾城继续泡茶,刚烧开的水,倒入放好茶叶的盖碗,轻轻摇晃,经过滤网倒入公道杯,再分别倒入两个闻香杯中,整个过程娴熟镇定。
如果女孩稍微敏锐一点,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往往真正有地位的,不会是那个咄咄逼人的,因为不需要。只是她才十几岁罢了。
“是我的丫头”血祭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边说还边捏了一下她那苹果似的脸蛋。
“丫头是什么?”其实女孩真正想问的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住在一起。当然,她不会那么直接,虽然年龄小,顶多是幼稚;若是直接甩出这么句话,就是愚蠢了,那么她也不会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倾城继续准备着茶点,那是她亲手做的,血祭一直青睐甚至离不开的味道,用牛奶加上冰皮粉、可可粉、绿茶粉、黄心番薯、紫心番薯或者椰蓉,各式的口味。工序也不算特别复杂,只是血祭一直不愿自己去学。一点小小的依赖,想着有一天,如果倾城走了,反正自己也再吃不出这种味道来,做了,也不过徒增伤感。
“丫头啊,就是给我们泡茶的啊!”血祭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很轻松的带过去。找她来是找乐子的,不是找麻烦的。
“也就是女仆吗?”女孩继续用她那天使般的声音,装着天真无邪、幼稚无知的样子,一步步想把倾城踩在脚下。她以为面前的两个人,也都是十六七岁呢。
“算是吧,好啦,不说她了。”血祭咯吱了她两下,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然后对倾城说,“好了,你下去吧。”其实也是帮彼此开脱。
“既然是女仆,那就是伺候主子的。”女孩有点拿出女主人的架势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倾城特别想笑。差一点点就控制不住笑出来了,要不是这两年血祭那么残忍地训练她喜怒不行于色,依着她那乐天派的性格,绝对受不了这么好笑的事情还憋着的。
现在的倾城,是一种看闹剧的心态:血祭啊血祭,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女孩,跟曾经的不一样了吗?哪里有省油的。她只是淡看着血祭怎么收场,还是,干脆被这小丫头给玩的头大。可是你能和她计较吗?您可是个主,况且,怎么说您也大她十岁有余了啊。好好忍着吧。
“哥哥,你的也就是我的,你的女仆,让小苒打几下可好?”原来这女孩叫小苒,不错的名字。长得好看不算什么,难得的是配上一副好嗓子,居然还有个如此雅致的名字,血祭的眼光,真的是不错。
“那可不行,我不能让我们小苒养成随便打人的习惯啊。”
继续装,血祭你敢再猥琐点吗?倾城真的快憋不住了,她捧腹的笑随时会喷发。血祭你拿出对我的狠劲对她试试?还真是遇什么人,说什么话。
“那哥哥你打她,让我看看嘛。我想看哥哥打人的样子,哥哥最疼小苒了。”女孩开始在他怀里撒娇起来。倾城当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么个小丫头对自己动手,只是现在的局面,确实有些尴尬了。自己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倾城站起来,故意带着微努:“你是血祭带回来的姑娘,我便一起招待着。现在这茶泡好了,茶点也上齐了。哦,对,床我也给你们铺好了。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下面你该陪陪着,该挨打挨打,该上床上床,那是你的事。现在我要出门了,公司上上下下几十个人,还等着我去主持会议呢。”稍停顿了一秒,面微转向血祭,缓和些语气,“血祭,我去了,五点半回来做晚餐。”但仍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去吧。”血祭不失温和的说。
“站住!”倒是那丫头居然还来了劲了。
倾城走到门口,穿外套的时候,顺便甩了句:“我要走,血祭都拦不住,你当真以为你是谁?”关门的时候故意重了些,砰地一声,是关给那丫头听的。
这么久了,倾城哪里会真和这小丫头生气。只是这脾气,在适当的时候就是得发。她要是不拿出点强硬的态度,血祭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哥哥,难道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倾城,从头至尾,上身都具备着满满的主的气质,这几句话,这一走,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女孩深深的被震住了。她没想到,一个恭顺的在自己面前泡茶准备点心的人,居然可以如此高傲,居然出门不是去买菜之类的,而是去公司主持会议。这话说出来,才发现,这个女子衣着、谈吐、气质,哪里像个女仆,说她是公司高管,又有谁不信呢?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10月9日20时18分41秒编辑过]
第一章 如今,深切的爱与痛
(二) 如今已是倾城
“倾城姐。”全部汇报完,亦如叫了倾城一声,示意自己结束了,让倾城点评。
“恩,没什么原则的错误,”倾城不像血祭那样,几乎所有意见都是用骂出来的,“结构和交通也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阳光小区这个主题太弱,对尽可能长时间日照的追求,已经不是什么特别新颖的观点了,要用也可以,就不能光注重日照时间,要从多角度诠释,比如小区中心景观和光的结合,光和绿化的结合,和能源的结合之类。”倾城停顿了一下,离桌去倒了杯咖啡,一来故意留时间让他们消化和讨论一下,二来确实是有点累了,连续熬了几个晚上了,这边一个团队做了一个标书,自己却必须独自准备一个备选方案。
他们在背后议论血祭,完完全全展示了一个资本家剥削员工的本质的时候,倾城淡淡一笑,开玩笑的说,“在我看来,他更像是奴隶主。”
“两个选择,”倾城喝了口咖啡,边走回会议桌边说:“要不换主题,找最近热议的主题,去迎合那些脑子里都是泡泡的投资商,什么低碳之类,往上套,虽然不太有品格,但是确实有用,也方便宣传;要不就把这个主题深入下去,做自己的设计,不要总去想着投机什么的,这也是我比较赞成的,你们自己看着,抓紧时间弄出来,后天下午两点,血祭亲自过来看。”
“啊?!”
“这句话等同于…今天继续加班。”一片哀怨声中,亦如点出了本质性的东西。项目是她负责的,自然此言一出,这群人又要开始创造绝对剩余价值了。
家里没人,也不知道血祭回不回来吃,习惯了,每天都做两人份的。他不回来就自己第二天带去公司当午饭。虽说是隔夜,偶尔吃吃也死不了人,总比在不恰当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要来的舒服些。要是他正拉着那个小妞的手逛着商场,又该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那次电话那头说“我?我和一个小妞在宾馆的床上躺着呢。”之后,倾城就很少给他打电话了。他要回来自然回来,也没什么可问的。倒不是自己介意这些事,只是那个躺着的小妞怕是没那么好应付了。这么坦荡的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只有血祭了,他说过:我没必要和任何人交代,但也没必要对任何人隐瞒。
他就是他,血祭,那样真实的暴露自己的一切,能接受,就留下,接受不了,就离开。
“回来了?没陪那小孩吃晚饭?”六点半。
在这个家里,七点准时开饭,这是倾城定的规矩,她说“我不会管你回不回来,但是我也不会无止尽的等你。”血祭那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这这样的倾城,更让自己动心,于是,就应了她。
“没,公司情况怎么样?”
“还好,我觉得也没太大问题,等你后天自己去看了吧。”
“明显你也不是很满意。”
“不是,只是我说了不算。其实哪有人一开始就做得好的,我第一次负责那个案子,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回忆起来,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其实也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两年,跟着他,自己学到了多少,成长了多少,只有自己最清楚。
那个不谙世事刚入社会的大学生,到如今可以独自管理一个团队;那个单纯善良为情所困的少女,到如今可以直面情场的一切。用血祭的话说:“有一天你离开了这个屋子,不知要有多少无辜少年惨遭毒手。”那时倾城只是闷哼了一声,说:“你不离开这个屋子,也有很多无辜少女,惨遭了毒手。”呵呵呵,血祭笑了,那笑声,邪恶,诡异,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却又显得有些疲惫。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亦如是你亲妹妹呢。”倾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从一开始血祭就不赞成她放手让亦如做这个项目。如果倾城带这个团队,也只用提供提供思路,把握进度。现在放手给她们做,自己却得另做一份完整的方案。因为万一那边的方案不能另血祭满意,自己自然得给个交代,难道让公司承担风险吗?
“我只是想,带出个人来,我也可以像你这般,找点小妞,整天在外面游荡着,多逍遥自在。”
“怎么?你介意了?”
“噗”倾城轻笑,“你看我像吗?”
“不知道,你现在,还会轻易让人看出你的情绪吗?”说这话的时候,血祭盯着她,那种眼神,让倾城不自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第一章 如今,深切的爱与痛
(三) 书房中的管教
“洗完澡来我书房。”一句话,说的那么波澜不惊。
“哦。”一句话,回答的也是如此波澜不惊。
可是那里,岂是好进的?
血祭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那个只属于他的书房,是留给血祭独处的空间。倾城不止一次的想象,他在里面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平时那样冰冷,还是会很释放的,烦躁,无力,然后豁然开朗,为一个灵感而欣喜若狂。他是爱设计的,她也是爱的,她懂他,也许只在那个书房里,他一个人,面对的只有他的艺术,他会单纯的像个孩子。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有着整栋别墅最好的光线和视野;有整面墙的书柜,放的都是最新最好的设计期刊;各种不同高度、适合不同姿势的桌案、画架,他可以踱步于其中,灵感来时,便信笔勾勒出来;沙发、床、酒柜,还有相连的露天阳台里放着的藤桌椅;几乎这就是一个小套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血祭喜欢在这里教训她,一个他如此珍惜的地方,连打扫都是亲自做。倾城想,也许是因为这是唯一一处,自己平日不可以进入的地方,所以每一次在那里发生的事,都会在脑海里形成不一样的画面。而每一次在这里的责罚,都会教给她一个重要的道理,可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还是不由得会去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究竟,做错了什么?不用去想那些,有没有说错哪句话,有没有多吃了冷饮,或者有没有晚了几分钟起床之类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也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小事来找理由罚她。
如果是倾城太久没有犯错,他又想要重温那种打她时的感觉,他会直接说,想要玩一下。而不是用这些虚伪的借口,迷惑了她心中对错的概念。而且地点也绝不会选在书房,而是去他卧室。他们并不睡在一起,只是偶尔,在一起,他们不是夫妻,虽然住在一栋别墅里,却有着各自的空间。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那种冲浪的浴缸,就只是小躺二十分钟,就足以洗去一天的疲惫。其实她知道,越是让身体充分放松,待会疼痛来时,就会越发猛烈。不过她还是一如往常,即使心中有着一些些忐忑,却不妨碍她循着自己一贯的过程,让自己放松,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她总是利用这些时刻,锻炼着自己,习惯不让恐惧和疑惑,扰乱自己正常的思维和生活。
从浴缸出来,花洒中的水从头淋下的时候,她还是暗呼了一口气,下面要发生的,应该又会是痛不欲生。裹上浴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然后用一贯镇定的面容,一贯平和的脚步,走向那个让自己痛苦,同时也让自己成长的地方。
“坐。”血祭居然是招呼她坐,舒服的沙发,两个人对视,桌上还放着水果。切成块的,水晶碗,小叉子。倾城洗完澡是一定要吃水果的,不过今天想着要受罚,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没想到血祭竟替自己准备了,还细心至此。
“血祭……”如今她叫他血祭,而不是“哥”“主人”或者“亲爱的”之类,没有一个身份能说得清他们的关系,血祭,很久之前的那次纠纷,最终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抽象的结局: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谁,我把你当成我的血祭。
血祭用眼神示意她等会再说。这时候的血祭,看起来很平和,虽说也看不出满满的柔情,但显得有点生活味了。有时候倾城会觉得,她和血祭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永远都有一层寒冷紧紧束缚着的世界。
若不是沙发边上放着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跪板,自己真要以为,他是叫自己过来聊天的了。那个跪板其实是个硬质的脚底按摩板,表面由无数个很小的球形凸起组成。跪上十分钟,膝盖那种持续并且不断增加的剧痛,就足以让人虚汗直流。
“说说吧,今天这一天,表现怎么样。”见她吃完水果,血祭把手上的杂志扔在桌上,略带严肃的说。
倾城心中一紧,每每听到他这么说,就心虚到不行。可是这次,居然自己还坐在沙发上,这种姿势反而让她手足无措。他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管教风格了?不是应该一个巴掌甩过来,然后喝令自己跪下吗?
倾城现在真有一种想要跪到跪板上的冲动,只不过他不发话,自己又怎么有勇气作出那么犯贱的行为?
“我不该拿这么重要的项目培养新人,让公司承担风险。”她开始说她洗澡时就准备好的几个答案,虽然不确定,但总比等他问起再临时想的要好。
“跪下,”平静,没带太多愤怒,“五分钟。”
终于结束了坐在沙发上管教这样尴尬的姿势,不过,也意味着,这个答案不对。后面的那个答案,可能性还要更小。
第一章 如今,深切的爱与痛
(四) 你该分得清对错
疼,有一阵没跪这可怕地玩意了,才两分多钟吧,疼痛就上脑了。不敢晃动,其实也不能晃动,要不膝盖和跪板接触的地方只会更疼。忍,好好忍,下一个答案,一定要对啊,再跪下去,会死人的。
“想好了?”
“我不该自作主张,插手你的私事,自作聪明地让那个女孩难堪。”
“继续跪着,再五分钟。”这回,有点压不住怒气了,狠狠地说到。
这种持续的疼痛,真的很难坚持,连间断都没有,只感觉胸口压着什么东西,呼吸都有些困难。不像SP,哪怕再疼,也只是疼,这种跪,似乎每一秒钟,都在损耗极大的体力。
“我跟她们说两点半开会,却因为家里的事,耽误到三点多。”倾城几乎是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形下,说出这个答案。
“你放屁!”血祭把手里的水杯狠狠的放下,和玻璃茶几碰撞出一声巨响。这次,他彻底怒了,“我要跟你计较这些,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你有几次开会准时到的!!这又算个屁大的事啊!”他终于忍不住去工具柜,会是什么?在这样的怒气下,板子不足以泄愤了吧。藤条?皮带?甚至鞭子?倾城不知道,她只知道膝盖很疼,自己像是随时可能虚脱,只要离开这个跪板,让她休息一会,挨打也是好的。
鞭子,果然是鞭子。血祭你什么时候能够哪怕稍微心疼我一点?就偶尔当我是个女人?这玩意,你还真的忍心往我身上抽。
“说吧,说不对就一直跪着。”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继续跪吧。”
疼得快失去意识了,每一秒都在煎熬,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倒下来,不坚持了,什么都不管了。可是却又一遍遍嘱咐自己,不可以,必须忍,必须坚持,必须服从。这是游戏规则,他们在一起的规则。
“我没错,没做错。真的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做错了。”是突然来的一点倔强,还是人在极限时的坦诚,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好,你起来吧。”
倾城真的起来了,也没力气多想什么,腿还没绷直的一瞬间,身体就砸在了地毯上。如果倾城现在神智还清醒,她一定可以敏锐的发现,血祭全身的肌肉都显示了,他想来扶她,然后却又在冲动结束的一瞬间,定格,重心慢慢移回,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
“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怀疑自己?”
“有。”砸在地毯上的倾城像是比刚刚还要虚弱,因为不用再刻意坚持。
“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考虑清楚了吗?培养新人,包括刚刚在小苒面前发火。”
“有考虑过。”
“所以呢,是因为我一问你是不是做错,你就心虚了?”这一瞬间,他又显得有些温和了,像是在谈心,倒不像是训斥,“难道,那么坚定自我的倾城,在我面前,就永远只能是个被吗?一个只会犯错,只会心虚,只会受罚的小女孩?”
“不是的,血祭,我错了,我以为我不该违抗。”
“是的,你错了。”血祭拿起鞭子,走到她身后,“跪起来,就跪在地毯上。”
很柔软的地毯,虽说膝盖还是疼,但已经没有难熬的感觉了。血祭让她跪,也只是想要让她保持一种挨训的状态。“看你今天的表现,我本以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已经足以让我欣慰。没想到,这一点小考验,还是让你原形毕露。”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懂你的意思,我服,你罚吧。”
第一章 如今,深切的爱与痛
(五)残忍的惩罚
“十鞭,自己脱了衣服。”浴袍落下的一瞬间,他又是一次为之心动。她的身体可以用光洁来描述,不是那种绝对的白皙,透着一股性感的味道。很好的肌肉线条,她总是那么悉心的保持自己的体型、皮肤,倒不像是对待自己的身体,而像是对待他的财产一般。
跪着,上半身伏在地上,屁股高高的翘起。辫梢从她背上一次次划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重重的落下。她紧张,一直紧绷着神经,去迎接他的责罚。却总是这样持续的等待和煎熬。屋子里静的可怕,不知道这样宁静的空气,在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被鞭子划破。
“咻~啪!”鞭子狠狠的抽过,右边屁股上立刻起了一道白印。用了全力,他的责罚总是如此狠,数量不多,却每一下都让人痛到极致。倾城一下子就侧身倒在地上,疼,彻骨的疼。喊不出来,只是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她是多么怕疼的一个人,掌击都能让她一直不安分的挣扎,这鞭子抽下来,疼痛竟像是扩展到了全身。任凭怎么坚强,对责罚有多心服口服,也无法抵御这样的剧痛。
哭,也许是发泄痛苦最好的方式,白色的伤痕开始变红,并且高高隆起一条印迹,疼痛却慢慢减缓,她哭着,跪起,俯身,她害怕,哭声变得强了些,屁股一直在颤抖。这种惩罚,对谁都太过残忍。等她重新摆好姿势,大约过去一分钟了,他也不急,等她乖乖的趴好,等她做好准备,迎接下一鞭责罚。
“咻~啪!”狠狠的,又是一鞭,右边,尽然还是右边,与先前的伤痕十字交叉,她躲,她竟然直接爬到沙发后面,急促的哭,不光是因为痛,还因为恐惧。她在沙发后,直直的盯着血祭,就好像那个人要杀了自己。血祭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他清楚那有多痛,有多痛可以让倾城恐惧到如此,有多痛可以让她失去所有的思想只是本能的逃脱。强烈的心疼让他似乎每一秒都有可能甩掉那根可怕的东西。可是他还是没有,在他身边的女人,必须经历所有的残忍。
哭了一会,她逼迫着自己镇定,虽然眼泪还是在流,屁股上那两条相交的伤口上自己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还是很缓慢的,很缓慢的爬过去,跪好。她的脸上写满了歉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重新俯身,接着等待痛苦的袭击。
“啪!啪!啪!”连续三鞭,平行的排在了左边屁股上,这一次,她彻底崩溃了。她不知道那一刻到底是为什么,她没有跑,没有倒下,她只是号啕大哭,然后转身抱住他的腿,紧紧抱住。这个男人会让自己感到安全吗?这一下下的抽打不就是他亲手赐予的吗?可是为什么,在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却觉得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求你……不要……别再打了……”
血祭没有说话,只是让她紧紧抱着,不去管她,似乎有那么一刻,自己也快要涌出眼泪了。可是,他是血祭。怎么能允许自己掌控不了这些情绪?
“我真的受不了了,血祭,求你,我求你了,停止吧。”
依旧还是无声,两个人都在煎熬。其实那连续的三鞭,是血祭想要快些结束这痛苦的过程。
哭,眼泪像是永远不会流完。或者那其实根本不算哭,是嚎。过了很久吧,真的很久,她无法再逼自己冷静,无法再逼自己承受。只是一直一直,等到自己累了,哑了,在也没有力气了,就呆呆的,跪着,静静的抱着他的腿,小声抽泣。
此时血祭蹲下来,他抚摸她的头发,黑色的,很长的直发,然后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去沙发上吧,我知道那很痛,可是必须受完。”
她摇头,眼泪依旧不停的流。她明明知道,血祭从未中断过责罚,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爱自己不是吗?那为什么在自己那么绝望的情况下,却依旧坚持那根本没必要坚持的原则?
他扶她去沙发上,天知道他那时心里有多痛。他甚至去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抱着很舒服的小熊,天知道他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个!
“乖乖的,抱着它,会好受一点。”他一直鄙视自己抱娃娃的,从认识到现在,哪怕最最甜蜜的时候,自己都无法让他送给自己一个娃娃。她总说,你买一个娃娃给我,我看着它,会感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从未如愿。怎么,在这个书房,居然会出现,娃娃?!
尽管疼到不行,她脑子还是在转着,眼泪里有没有一点叫做感动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混在一起流。
“最后五下,我会连续打,你可以在这个沙发的范围内挣扎,但是你的手必须抱着它,绝对不允许伸手过来挡。”那是自然地,倾城也不是傻的,这鞭子的力道,抽在手上,还不直接废了它。即使是想阻止,也不会如此失去理智啊。不过血祭还是不放心的嘱咐。
“啪!啪!啪!啪!啪!”那五下,力道依旧如此狠,因为没有间断,倾城倒也没空挣扎,只是死死的抱着手上的熊,也不知是出于感动的力量还是什么,总之,除了屁股紧紧贴着沙发的靠背,几乎没有太大动作。
打完,她便彻底的虚脱了,倒在沙发上,很虚弱的流着泪,她好想这个时候他能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抱着她,可是没有,一如既往的没有。她只能抱着她的熊,像是恢复了一点力气,狠狠的地哭,这次,掺杂着委屈和伤心。他终究,还是那样冰冷,转身去窗口站着,丢下伤痕累累的自己,丢下痛到不行的自己,一个人。
第二章 重逢时,我们满是伤痕
(一)初见
两年前,倾城才刚刚大学毕业。参加了太多场的的招聘会,才发现实力什么的,没有平台展现,其实毫无用途。千里马遇到伯乐之前,可能比普通的马更加悲哀,因为心高,因为不愿妥协。
倾城不是没想过去找血祭,只是当年自己离去,还那样的决绝,换了手机,删了号码,如今便是想要投奔,也无路可寻了。总不能当真找去人家公司里,看他能否看着往日的情面,给自己一个一展抱负的平台吧。莫说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即便是摸得透他的心思,这么自己找上门去,也显得自己太过掉价了。现虽说找不到合适的,但大抵也是因为工资开的太低,让倾城有些心中不悦,倒也还不至于无路可走。
可是这一切的担忧和理智,在她瞥见他的那一瞬间,彻底在脑中崩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种让自己痴迷的表情,面试时潇洒随和看似漫不经心,但沈曼知道,他心中别提留了多少个心眼,挑人,他是最在行的。
倾城默默的排在了队尾,有意不让他瞧见,此时心中似乎都忘了找工作这回事,只各种紧张兴奋地想着,他看见自己,会是如何的反应。他来自己学校招聘,会料到能遇见吗?
倾城站在血祭面前的时候,沉静优雅,她没有递简历,没有说话,只等血祭抬头,四目对望。依旧还是静静的看着,目光没有一丝闪烁。
“又化这么浓的妆。”血祭淡淡的说,倾城轻轻一笑,透着些幸福,透着些沧桑。
“找工作?”血祭接着问。这是倾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场合,“嗯”了一声,准备拿简历。谁知血祭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引她绕过案台,“进来坐吧。”
倾城脸上微露尴尬,但终归还是反应过来血祭的意思,莞尔一笑,“谢谢哥!”然后走去血祭身边那个刚被让出的空椅子上坐下。倾城属于那种反应快的,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懂得做什么,保持自己的优雅。
这个称呼,时隔一年早已陌生了许多,这么一叫出来,难免有些恍惚的感动,眼前有些模糊了。
“你只管看着,没问你话不要多嘴。”血祭还是那样的霸气,言语间不给意思辩驳的余地。
倾城坐在里面其实也不好受,每个应聘的都要撇自己两眼,看看这个刚刚和自己排在一队的小女孩,怎就忽的一下子坐到了HR的位置上。
她知道血祭是故意为之,既想选择靠关系进公司,就得承受这样的压力。即便是血祭不说,办公室里那些闲来无事的嚼舌根子的人,总会知道这层关系,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就是我血祭的人。”
他们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倾城也只管保持着她那从容不迫的仪态和神情,微笑的看着所有来面试的人,一个一个,慢慢的磨去她的尴尬,让她的内心也逐渐的,变得如同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自若。
第2回
公司同来的有两个人事部的和一个工程部的,都是血祭要好的。见着倾城坐得不太自在,倒是替血祭心疼上了。趁着一个应聘的说完,插缝说,“这大热天的,两瓶水转眼就喝完了,还真有点渴了。”
倾城一听便是机会,赶忙就说,“这里我熟,我去买水,你们喝什么?”
血祭瞥了她一眼,冷冷的,然后就接过下一个同学的简历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瞪一眼也就罢了。
“矿泉水吧。”
“七喜。”血祭声音不大,也故作一本正经的说。
“噗!七喜!”倾城立马忍不住乐了,血祭啊血祭,你敢不这么俗吗?装一装也成啊,“我知道,您喜欢喝甜的!”说着又忍不住笑了。
紧接着,周围都笑了起来,包括血祭正在面试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却“喜欢喝甜的”的高级HR身上,气氛一下子变得荒诞起来。倾城笑着拿包,赶紧逃离了案发现场。
她是一路笑着出来的,室外的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身上,本应幸福的,却又蓦地神伤了。从前的自己,在这样的阳光下,一定会蹦蹦跳跳的吧。可以转着圈走路,绕在陆枫周围,然后被他一把搂过来,笑着怪她“丢人啊?小傻子一样。”现在,愈是明媚的春光,愈是从前欢喜的场景,就愈是沧桑了。
本是想着逃离那尴尬的局面,可这一出来才意识到,依旧没有留联系方式。若是就此错过了,即便血祭想找她,怕是也难了。于是买了饮料,便匆匆的回去了。
这一次过去,倾城自在了许多,看看一个个应聘的同学,也会暗暗分析是不是会被录用。也好在没遇见同班的,不然有一顿难解释了。
结束的时候,血祭不客气的说先走,倾城本还在帮他们整理那厚厚一叠已经有些放乱了的简历,被血祭一句“过来!”给吓了一跳。她心一慌回头看血祭,他已拿了包,示意她一起走。倾城脑子里真空了几秒,竟呆呆地看着他。
“你还指望跟着他们能有饭吃?就那一叠简历,怕是晚饭就能变成夜宵了。”血祭看她愣着,故意随便说了几句,给她点时间回神。这孩子,平日那么强的气场,到自己这里,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吓着了。
“哦。”倾城拿包,然后跟在他身后,高跟鞋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走路都有些不自然了。
所以,这就是见面了?辗转一年,终于相见了。可是如今,他风光依旧,我却不复从前。血祭,你看出来了吗?我的快乐和光鲜都不复存在了,如今,真的不再有一丁点值得骄傲的资本了。倾城的回忆总被他拉到从前,不由得就伤感起来。
一年以前,纵使血祭多么风光无限,倾城在他面前也从不自卑的。她有爱、有快乐、有梦想,有那些很多人倾其所有也无法换来的财富,可是今时今日,一切都苍白了。
“你那个小受男朋友呢?”
“他不是小受。”倾城淡淡的说,但还是护着他。
“这不是重点。”
“他也不是我男朋友了。”
“我早说你俩得分。”
“乌鸦嘴!”
血祭没有问他们为什么分手,在他看来,千万种理由,不过就是给“不再爱了”穿上各式的衣裳。如果爱,一定能找到坚持的方法,如果不爱,便一定能找到分开的借口。
“你们呢?还好吗?”心凌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家教好,品行也正,对血祭更是无微不至,倾城很喜欢那个女孩,如今,这么贤惠、这么适合结婚的女生不多了。只可惜,女方家长一直反对,怪只怪心凌不小心让她母亲看到了身上的鞭痕,在那辈人的眼里,家暴和SP之间哪有区别。只觉着疼惜保护了二十年的孩子,怎能在别人那儿吃了苦。
“先吃饭。”血祭眼中一闪而过了一些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然后就两人一起沉默了。
倾城这才忽觉得,自己的出现,似乎有些太自私了。血祭故是大树,也由不得自己栖息啊,他是愿意,可是心凌怎会不心有余悸?血祭一向在她面前说一不二,但心中也难免会心疼她的吧。
“我的事,是不是不太方便?”
“让你先吃。”血祭听得懂她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想解释。
“我是说……我就是跟你见一面,工作的事无所谓的。我毕竟也是一A大出来的……”
倾城还没说完,血祭火了,把筷子摔放下来,声音有些大。若不是公共场合,估计直接砸到倾城脸上都是可能的。
倾城的眼神闪烁着避开他直视的目光,内疚、害怕、委屈,交杂着,怎么眼前又模糊了?怎么现在能脆弱成这样了?没见到血祭之前,很久没哭了吧,除了和陆枫分手那天哭了一夜,就再没落过泪。
“心凌死了,自杀。”血祭说句的时候,声音很沉,却掩不住颤抖。这件事说出来有多难,可不说,倾城就在这没完没了的猜着。
倾城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血祭。半晌,才问出来“为什么?”
“没有遗书”血祭不想解释,也解释不出来,“可以吃饭了吗?”
倾城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一年之间,发生了多少事?那个女孩,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呢,虽未见面,她都能想象出她甜甜的叫着血祭哥哥的样子,被搂进怀里的样子,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血祭没有搭理倾城,只顾低头吃饭,他心里也正难受着。心凌最后一条QQ签名“离了他,我活不了。”就像一个诅咒,日日夜夜缠绕在他脑海。也许生时,她不是他最爱的人,但如今,却永永远远的扎根在他心中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9月9日1时18分58秒编辑过]
第二章 重逢时,我们满是伤痕
(二) 同居
血祭的公司在厦门,对于像倾城这样在意气候的人来说,简直是梦一般的城市。一个如此有吸引力的城市,一家颇具实力的公司,一份正规的合同,足以让倾城的父母开心的送女儿外出打拼。她们不知道血祭的事,不过即便知道,像倾城这样独立个性,怕也是拦不住的。
六月,厦门。倾城下飞机的时候没感觉到一丝的陌生,她很向往,也很笃定,她知道,她要在这里奋斗,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埋下她的青春。看见血祭的车,她更加安心了。
血祭家有点远,据说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好在他的车还算舒适,倾城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还记得第一次坐他的车,伸手拉后门,被血祭一巴掌排在手背上,红了一片。但是心里却还是暖暖的。这种爱,虽是霸道,却让她清楚,他希望自己陪在身边。
“下车之前看完。”血祭从包里抽出一沓A4的文件,说不上特别凶的语气,倒是那厚厚一叠的白纸黑字加配图,让倾城不由的心下一颤。
“你不觉得在车上看文件不太健康吗?”
“晚上检查,错一个十下板子。”倾城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但血祭总是能充耳不闻。在他看来,只有他的话,才是真理。
这是公司所有员工的资料,血祭说过,不会掩饰倾城是自己的人这一事实,所以,倾城必须从一开始就比别人强,各个方面。
记名字什么的,是倾城最头疼的事情,而且这一大叠,一个小时的时间,明显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这是血祭一贯的方式,他的要求,大多是完不成的,所以跟着他学东西,只有罚的轻一点和罚的重一点的区别,这道理,倾城两年前就发现了。
血祭的家比料想的更加华贵,因为在市郊,所以周围很空旷,偌大的院子,因为天色渐晚,弥漫着各种神秘的味道。
因为花香带毒,自己也无暇打理,血祭没有真的在院子里种曼陀罗,但是整个室内外的设计,都引入曼陀花的概念,一进门,就让倾城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喜欢吗?”
“喜欢。”倾城静静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血祭像是变得温柔了一些,原本就好听的声音,更加异常的迷人。像是这个院子让他沉静。那一刻,倾城站在他身边,就仿若一对温馨浪漫的情侣,那一刻,永远刻在了倾城的心里,挥之不去。
“喜欢就住下吧。”血祭扶着倾城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那种眼神,浓情、神秘,摄人心魄。
“恩。”其实这是倾城早料到的邀请,她动心,也矛盾过。但最终,她还是愿意跟着他,不论是否合理,有种爱,无法抗拒。
“家里没有保姆,有个固定的钟点工,每天会来打扫,剩下的家务都由你负责。”
“那我没来之前呢?”
“之前有个妞,一个星期前打发她走了。”
“呵呵”倾城轻笑了声,这话问的,好似血祭身边就你一个女人,“就这样打发走了?”
“不然呢?叫回来让我左拥右抱?”不知道为什么,血祭的话听起来那样的刺耳,虽然倾城一贯不去过问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
她把自己定位得很好,一个小被,仅此而已。陆枫的离开并没有让她失去爱的能力,但是现在的她,只敢爱,却不敢让自己有被爱的奢望。
“进去吧,今晚我做饭。”血祭像是也觉着局面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又多心了。
“她很伤心吧,就这样突然让她离开。”倾城不是虚伪的表现自己的大度,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惺惺相惜,又有种淡淡的,像是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心疼那些爱他的女人,包括自己。血祭是迷人的,但也像是这满院子的曼陀花一样,带着深深的毒。
“还好吧,也就是在院子里跪了三四个小时。”
“就三四个小时?”这不是个吓人的数字。
“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好的生活方式,别把爱想的那么伟大。”血祭说的是对的,不是不能坚持,只是三四个小时,足以让人想清楚,是否有坚持的必要。
“哥哥…”
“嗯”血祭的答应,若有若无。但是却温柔的看着她,他知道,倾城每次叫哥哥的时候,总是很脆弱,这个词,叫出来,就像是能汲取到一点温暖似的。
“我会乖。”
这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血祭知道里面有多么沉甸甸的恐惧和决心,他不用想就能体会到那短短的十几秒,倾城脑子里浮现过多少不好的画面。
“倾城,不许多想。”他的语气是霸道的,手却轻轻的抚着她的头,“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知道。”倾城真的知道,血祭对她的感情,她都能感受得到。要不然一个月前的重逢,她不可能那样笃定的站在血祭面前。她知道他想她的,一定会,甚至都不用走形式,一个撒娇,血祭必然会宠着的。
“俯下身去,双手抓住脚踝。”
“哥哥…”她有些惊慌,这个熟悉的姿势,谁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不是没挨过打,只是如此突然,连门都还没来得及进,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血祭只是看着她,没有表情。然后倾城俯下身去,这样的妥协,早已经习惯了。血祭的话,不说第二遍,也没人敢让他说第二遍。
血祭顺手折了跟树枝,他总是这样,想打就打,什么都可以成为他的刑具。
“咻啪!”狠狠的一下落在牛仔短裤上,也让倾城疼得不行。
“嘶~”口中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左脚向前迈了一步,才没摔倒。这树枝的威力真不容小觑。
“站好!”
倾城最怕听到这两个字,因为这是提醒她,后面的更重。谁让自己因为疼,忘了规矩呢。
“咻啪!咻啪!咻啪!”连着三下并排打在短裤遮挡不住的大腿的位置。
“啊!”这一会直接叫了出来,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
“起来!最后一次机会!”血祭的规矩,不许动不许嚷,每打一下,报数谢恩。没做到的,下一次三下,在下一次五下,并且力度会越来越大,直到倾城能坚持不动,乖乖报数为止。至于这最后一次机会,倾城估摸着,应该是打算让她脱裤子了。虽说是家里的庭院不会有人看见,但这户外,总还是尴尬许多。
“啪啪啪啪啪!”连着更重的五下,居然是打在同一个地方,依然是脆弱的大腿。
“啊!!”熬不住,是个人都熬不住的,倾城竟然被疼痛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转过身一边揉着鞭痕,一边向后退。
退了几步,意识渐渐回来,立马慌了“哥哥……哥哥我错了…”,她知道血祭有多讨厌这种行为,撑不住疼痛动一下都要加罚,而这明显的躲,在那样霸道的血祭眼里,就像背叛一样。
倾城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害羞,赶紧走回来,跪在血祭脚下。她害怕他真的生气,那种受罚也弥补不了的生气。鹅软石的地面,跪着特别的疼。
“裤子脱了,回到刚才的姿势!一分钟时间。”血祭发现自己并不因为她的躲避而愤怒,反而被她这样轻易地跪在自己脚下而弄得非常不爽。如今你倾城也变成离了我不能活的女生不成?想要被爱,就收起你的懦弱。
倾城脱衣服的姿势很恭顺,小心翼翼的,不露一点委屈。可是她越是表现得谦卑,血祭就越能看出她内心深处压抑着的伤。就越是火不打一处起。
从牛仔短裤到丝袜再到内裤,她似乎脱得云淡风轻,没有其它女孩扭捏的“哥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不脱好不好。”她只是默默的,忍受这一切,脸上似乎随时都能滴出泪来,但却终究还是不露声色。她知道这是代价,她爱他,无怨无悔。
脱去丝袜,刚刚那五下落在的地方已经毫无疑问的破了皮,鲜红的伤口,虽未流出血来,但看着都能感觉到痛。
树枝划过倾城赤裸的臀部,让她不由得想要哆嗦。
“挨打之前有什么想说的吗?”倾城知道,这是血祭给她机会认错了。
“不该胡思乱想。”
“咻啪!”不如刚刚那么重,但也是很疼的一下,这算是正式的、持久的惩罚了。
“一!谢谢哥哥!”突如其来的责打,但倾城还是咬着牙报了数。
“咻啪!”
“二!谢谢哥哥!”
“你是觉得我对你也同对她们一样?”说着就觉得心里不爽,重重的甩了一下,而且鞭痕明显是随性了许多,这一鞭不像责打,更像是泄愤。
“三……谢谢哥…哥”倾城咬牙报数,疼,大脑几乎不能思考了,但也不敢不回答血祭的问话,“倾城不敢。”
“咻啪!咻啪!咻啪!”连着三下。
“六!谢谢哥哥!”好像又被这重罚刺醒了,报数居然能如此连贯迅速,好像稍微顿一顿,就会疼得再说不出话来。
“不敢?这就是你的回答?”说着又是五下。
“十一……谢谢……哥…哥”倾城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你的心怎样,我如何能知道?我只知道,她们也叫你哥哥,她们也有你的疼爱,她们也以为你对她们真心。谁能看得到结局?我能做的,不过是期望少一些,将来受了伤,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起来,转身看着我!”冷冷的语气,里面饱含愤怒。
倾城一阵狠狠的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看着他,静静的,没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一直在涌。身体一下下的抽搐。她怕他,他的责罚从来都是那样狠,他的喜怒,自己永远把握不清。似乎做什么都是错,她根本不敢想象,他会喜欢她。只觉得自己很狼狈,很没用。她想要个人疼着,宠着,在这样脆弱的时候,揽她进怀里。可是和血祭在一起,一定要坚强。
血祭看着她流泪,看着她脆弱的就快要碎掉的样子,胃绞的生疼。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宠溺?他怕是再也不敢了。心凌的悲剧不能再倾城身上重演,他输不起了,再输不起这可能是最后一份的爱情。
“我没带过任何一个被进公司,更不会费心管教。不识好歹的东西!”血祭捏着她的下巴,话说的如此的狠,然后又用力的把手甩开,扔下一句,“就在这跪下,半小时后自己进来。好好想想我对你究竟如何!”
倾城跪下,在冰冷坚硬的鹅软石地上,整个下半身都光着,初夏的晚上依然有些微凉,风拂过身后发烫的伤口,吹在破皮的地方,有些撕扯着的疼。然后时间一点点过去,倾城想着的,是两个人,点点滴滴的曾经。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9月9日21时20分25秒编辑过]
是会有些狠吧,不过可能不会找到比他更认真,更用情的主了。他爱她,用全部去爱了。
第二章 重逢时,我们满是伤痕
(三) 曾经幸福
她与血祭因圈子而认识,因那种浓烈而诡异的感情失控。那时,她有陆枫;那时,他有心凌。她以为自己和血祭都是全天下最自我,最如风一般自由的人。但他们依旧没有尝试挣脱各自的束缚。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责任”不是一个非常值得推崇的东西,但它却依旧那样束缚着他们,特别是倾城。在她一次又一次拒绝和血祭见面的同时,血祭对她也逐渐的冷漠。但她能感受到那种冷漠是故意的压抑,有时候,爱是那种无论怎样伪装都无法掩饰的感应。
直到血祭终于冲破了最后一点理智,正面说喜欢,说要在一起;倾城,彻底的离开了。她曾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值得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的话,一定是陆枫,因为他对她的好,超越了一切。这些在分手后的今天看来,未免有些可笑。但倾城确实尽了全力,去维持那段感情,不惜生生斩断了与血祭的所有联系……
鹅软石地上,倾城光着下半身,跪着,却早已像是失了魂。血祭出来,看见满脸泪水、眼神恍惚的倾城,赶忙上前扶她。倾城有些回过神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从上到下都麻木了。猛地一歪,差点瘫坐在地上,好在血祭搂住她,然后就直接揽入怀里了。他何尝不心疼,这一个月,看着倾城,早已没有从前的快乐,心中像是压着无数的痛,随时随地,都会流出泪来。
“倾城。”血祭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
“倾城。”依旧是轻声,其实血祭体贴起来,甚至比当初的陆枫都要周到,毕竟他年长几岁,毕竟他见过太多女人,懂得如何呵护。
“恩。”倾城没有回避,抬头,用那双泪眼看着血祭的眼睛。
“记住,你是个注定要快乐的孩子,你做不到承受灰暗的人生,就必须恢复你的坚强,自己去争取幸福。”憋了这么多天的话,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此时的她,怎可能听进去道理。但是这种情绪,却更能记住,因为悲痛,所以刻骨铭心。这句话,会留在倾城心里的,血祭相信。
倾城只是点点头,却依旧还是脆弱着,泪眼模糊。
“放心吧,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这句话会让她安心,于是只是落泪,身体却不再颤抖。
倾城在血祭怀里哭了一会便自己擦去眼泪了,女人可以偶尔柔弱,哭泣也是一种语言,只是不能一直自怨自艾,要不倒显得矫情了。再霸道的男人见到女人的泪也会温柔下来安抚几句,但是也要懂得见好就收才是,要不然安慰多了,也会乏的,乏了,便不想在理会了。倾城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懂这些。
“就还剩鸡汤,需要再炖一会,虽说不是老母鸡,也需要些时间,我先带你四处参观一下。”血祭给倾城拿拖鞋,倒是没有一点主的架子,拖鞋看得出来是新买的,但却很柔软,想是用热水泡过了,血祭也真是有心。
“瞧瞧这差距,你家都是可以用来参观的!”倾城衣服朱门酒肉臭的模样。
“行了,少贫嘴,是我们家。”血祭拉着倾城的手,带她看这看那,这样牵着让她很安心。血祭倒也不多说,两人都是室内设计出身,用不着多说什么,傻不愣登的,这是卧室、这是厨房,好像别人看不出来一样。
“你家有没有小阁楼什么的。”
“你要我在强调一遍吗?”血祭明显有些生气,这种分清你我的感觉,只让他觉得倾城对自己还不够信任,他最反感的就是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虽说圈内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乖巧温顺的被。
“好吧,我们家,我们家有小阁楼吗?”
“有啊。”
“真有啊?不会吧,天啊!太可怕了!”
“晒太阳的,玻璃花房,你要实在想在那里做些什么,我倒也可以勉强奉陪。”血祭说这句的时候,一脸赤裸裸的鄙视,“你真是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以后再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龌龊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血祭笑着揉乱她的头,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偏是懂得那么多。其实SP的领域,有谁不知SM 呢,有钱人之中,更是不乏这样的爱好者,血祭也玩SM,但在她面前他不会,甚至不会允许自己动一点点那方面的念头。不过她知道也好,这孩子聪明就聪明在什么都懂,却知分寸。无知的人易犯错,他自是断不允许她玩那些的,不过了解,才懂避免。藏着掖着,企图让她永远涉及不到此类话题,那种幼稚到愚蠢的想法,血祭是不会有的。
“房子比较大,爱在哪呆着你都随意,唯独我的书房……”
“我明白,我不是没规矩的人。”血祭还没说完,倾城就抢先说了。言语间还有些谦卑自怜的感觉。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还没说规矩呢,哪来的自作聪明!”血祭有点恼了,“给我跪下!”
倾城有些委屈,她不觉得谨言慎行有什么过错,但终究还是跪下了,低着头,有点认命的架势。
“抬头!”
倾城抬起头来,竟直直的盯着血祭的眼睛,面无表情。又来了,她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血祭,坦坦荡荡的毫无掩饰,也平平静静的面无惧色,就仿佛一切都是血祭的错,仿佛她为了爱受了万般委屈。这种无声的表达,血祭怎会不懂,又怎会不恼火。
“自己掌嘴。”他压着却又压不住怒火,低沉而又狠狠的说。
“啪!”重重的一下毫不犹豫的扇上去,就好像扇的不是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却一脸的倔强。她受委屈后总是这样。
“啪!”又是一下,另一侧的脸。
“啪!”
“啪!”
倾城平静地,节奏均匀的打着,每一下都那样的狠,脸上布满指痕。一下一下的,直接抽在血祭心里。
“停下!”血祭有些不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那种心疼,表达不出。倾城的小心翼翼,让他替她委屈。
“哥哥宠我,是倾城的福气”倾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不再有倔强,只是信任和倾诉,认真的说,“但是倾城自己,却不敢失了分寸。”
道理,血祭当然懂,就是情感上不喜欢,而且强烈到会让他脾气发作。明明是因为怜惜,却又让她更加受伤了。血祭蹲下来,他需要更近一些的距离,让她明白他的心,却又不能让她起身,因为跪着,她才能放下自己,卸下防备,听得进去他的话。
“我说书房,是因为我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而且工作起来,有时脾气暴躁,也也不想迁怒于你。我不在里面的时候,你随时进去,动任何东西都行,在你面前我并不需要太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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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嗯。”倾城点头。血祭的霸道残忍,她都忍过来了,唯独温柔,总让她莫名其妙的落泪。
“我给你整理了一间书房出来,也是朝南的,光线什么的都好,唯独比我那间小一点,书房东西太多,也就没再费事搬来搬去的。”
“哥……”倾城突然觉得自己过分了,这样为自己考虑的人,偏偏要用这样生分的方式,拉远和他的距离,这种客套的礼数,别人不懂,他俩又怎可能不明白呢。依旧是跪着,只是微微前倾,靠在了血祭怀里。
略停了一会,血祭把她扶了跪好,然后轻轻捏着她的下颚,“倾城,有些话我本不愿说出来,念在你还小,我就对你说一次,你听着,记住,以后我都不会再说。”
倾城微微跪直,然后认真地点头,表示会记好血祭将要说的话。
“你叫我哥哥,但是你和别人不一样,她们只是被,你是我的女人。你犯错,我会罚你,犯多大的错,受多重的罚,但也只是受罚而已。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过于小心,也不要指望你的小心翼翼、温柔顺从,会让我更喜欢你。做我血祭的女人,漂亮性感、温柔贤惠都不重要,你首先要做到快乐。那么多女人,我为什么唯独对你动了情,这一点我想你是清楚的,不要失了你最大的优点。”
倾城泪流不止,血祭说完却再无温柔的神色,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酷深沉,这些话,说出来有多难,多让他鄙视自己。他一向觉得,爱不是用嘴说的,承诺也根本是无稽之谈,他相信,爱在点点滴滴,有爱之人自会懂。
“告诉我,记住了吗?”
“恩。”倾城知道,不可以再任性了。她吞下了那句一直绕在喉咙口的话:哥哥,求你不要对我太好,被爱也会成为一种习惯,有天,我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的时候,我就从属于你了,就不能失去了,那时候,你要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9月9日21时53分23秒编辑过]
哪段。。。
第二章 重逢时,我们满是伤痕
(四) 救赎
血祭扶倾城起来,然后带她继续参观,只是更加慢些。跪那么一会,倒不会很疼的,但是他知道,倾城心里有事,这样的情绪,总不喜欢步伐太快。
所有的难过,在倾城看见自己的卧室的那一霎那,都飘散了。整栋楼的华丽鬼魅,却竟然有这样一件屋子,田园、暖意,即使在晚上,都似乎充满着阳光的味道。软软的床,还有他一直鄙视的纱幔,竟也满足了自己。整面墙的落地窗,美丽的夜景,阳台有自己最爱的花藤秋千,水晶桌,还有一套让人一看就能静下心来的翡翠茶具。浴室里有冲浪浴缸,倒角方形的那种,很舒适的按摩底。旁边还准备了三袋不同色的干玫瑰花瓣。梳妆台上放着新买的护肤品,是自己习惯的牌子。
这样的关爱,实在太出乎倾城的意料。她看着他,这个人的样子模糊了,血祭,你是血祭吗?她是设计师,她懂得,这间屋子要传递的氛围,是幸福。她更懂得,这间屋子在这整套设计中是多么不协调,把一套原本很完美的设计,做这么大的改动,这种疼爱,甚至是类似骄纵了。
看她满脸欣喜的表情,血祭淡淡的笑着。到底还是个孩子,到底自己还有办法哄她开心的。这间屋子,看起来的确舒服。和倾城一样,充满着快乐的气息。
“哥”倾城转身过去搂着血祭,“别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你又乱说话了,掌嘴没挨够吗?”微带着点宠溺的语气,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血祭有点对自己无奈了,许是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吧。
“不是”倾城没有说下去,只是想起陆枫,那个用全部的爱来宠她的男人,最终让她迷失在那样的温情里。
“想他了?”他依旧是很温和的语气,过去的,他不在意。
“没……”
“记得说谎怎么罚吗?”这次的声音显得很悠远,像是引导她放下戒备,说出心中的话。
很久以前,他说过的,1000藤条,自己去他那领罚。那时候两人还没见过面,这个明显是个不可能的数字,但是真实与否从未验证。倾城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就连善意的隐瞒都不会,怎么如今也学会把事情藏在心里了。
“他真的很爱我,爱到让我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他给得越多,我便越是有层出不穷的要求。然后,他一步步给完了他的所有,再也给不起更多了。我却觉得他不再有吸引力,不再是那个让我着迷的男人。然后就分手了,呵呵,我混蛋吧。”倾城说着,就想抽手扇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理智,知道在血祭面前不可以这样,所以只是狠狠地咬着嘴唇,尽量装作平静。
“跟我来书房。”血祭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倾城却能感觉到他要做什么。
血祭没带倾城去他的书房,那里毕竟太郑重,但是卧室也太暧昧了些,所以带去了她自己的书房。倾城跟着,大约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没有任何训斥的话,没有铺垫,血祭安静的帮倾城脱下裤子,只是脱到膝盖,然后扶她趴到自己的腿上。OTK,这个姿势表明,这不是责罚,只是实践,是血祭想要帮她宣泄掉心里不安的情绪。他一直懂她要什么。
倾城也无言,只是默默的做好准备接受疼,接受血祭这种别样的关怀。
温暖而嫩滑的手掌,覆盖在裸露的屁股上,身体传来一丝颤抖,转而又是一阵认命的安心。陆枫的手也是一样的好看,比女人的手都漂亮。高中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午睡,她总是偷偷地盯着他那只垂在桌边的手。一转眼,六年了。倾城的心里又狠狠的绞痛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狠狠落下的巴掌。
连续的打,实践的时候不同于责罚,是不用报数的。手打的疼痛其实不比板子来的轻,只是心里的感觉会温暖很多。因为对方愿意陪着自己承担痛楚。
“啪。啪。啪。啪。啪。啪。”打的很安静,一下一下的,不缓不急,像是一个郑重的仪式,两个人的心里都在煎熬,然后静静的等待疼痛的传来,让身体的本能使心中的痛被忘却。
力度没变,节奏没变,只是累积的伤害,让屁股一点点的发烫,疼吧,再疼一点。倾城像是吸食毒品一般的感觉,急切的想要被麻痹。她不是个恋疼的人,从来都不是,甚至是怕疼的一塌糊涂。和陆枫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打点滴都还必哭,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就愈发能承受住痛了。
“啪。啪。啪。啪”还是那样那样无声的打着,一下一下,积攒着温度。
倾城开始忍不住扭动,虽然心中并不想真的停止,身体却无意识的躲闪。血祭左手压住她,右手依然保持着不变的力度和节奏。
疼,终于开始受不了,有一种释放的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后面的击打上,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忍不住挣扎,幅度越来越大。血祭死死的压住她,用左手和右腿固定住那个疯狂扭动的身体,继续打着。
“疼…不要……别打了…疼…”倾城开始无意识了,现在全部的脑海都被疼痛占满,只想停止,让自己瘫坐在地上好好喘息。只要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发生就好。可是,血祭一旦开始了实践,又怎会轻易停止?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剧烈的扭动让血祭很是吃力,但还是死死的控制住她,那种大脑真空的状态越长,疼痛越是刻骨铭心,伤痛就压的越是久,忘得越是快。
“哥,疼,饶了我,我错了,错了……”倾城已经不知自己在和谁说话,和谁认错,人是飘的,迷糊的。然后随着疼痛依旧残忍的继续。逐渐放弃挣扎,求饶变成哭泣,呜咽变成号啕,有声音的,痛哭。
然而疼痛依旧。
血祭的心,被刀割一般的疼。可是他压得住,他似乎真的可以承受一切。
当倾城用尽所有的力气,最终没力气挣扎,没力气哭,没力气说话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血祭把倾城揽进怀里,帮她轻轻的揉着,对她说:“放心吧,哥哥管得住你。”
“恩”倾城的回答没有底气,垂着泪,像是只是害怕疼痛继续,她的脑中依旧没有思维。
“至少你肯听我话的对不对。”
“恩,我乖,哥哥,我乖……”她死死的抱住血祭,头埋进他的怀抱,狠狠地哭,像是要把整颗心都哭出来一般。
“倾城,十鞭,是责罚。”血祭的声音很轻,很平静,还带着些关怀的味道。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倾城浑身一激灵。鞭子,那是多重的刑具,血祭曾经发过一张图片给她,并且告诉她,他的小被可以选择用一鞭子代替五十藤条。但是没有人换过第二次。
“不要,哥,不要……”倾城慌张的从血祭怀里撤出来,身体不断地向后倾,似乎在躲避,也似乎在用更远一点的距离,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敢想象早已红肿的屁股上再挨上那样的刑法,虽未体验过鞭子的力道,但光凭图片和描述,足以让她胆寒。
“倾城,跪下。”他的声音像是冰封了整个世界,让倾城彻头彻尾的恐惧。
“你说过,我和他的问题,你不管的。”
“现在是你的问题了,我管的是你,是你如何待人。我不想再听到一句狡辩。”
倾城跪下,依然是顺从,但是这次是因为恐惧。她的那些倔强在挨完打之后都会不见,这时候只是一个小女孩,服从,是因为怕,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愿屁股上再受一点点痛。内疚什么的,在这样的疼痛下,已经不知去了哪。
看倾城委屈可怜的样子,血祭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这是你该受的,你欠他的。”
他知道,这句话能够让她坚持,让她熬过这第一次的鞭刑。十鞭,罚的真的很重,他从未尝试过。不是个仪式、不是个借口,他需要给她一个机会,真正的付出代价、真正的赎罪,来让她放下心中的愧疚,至少在愧疚时,想起这顿打,心里能好受些。
“跪在地毯上。”
倾城木然的照做。
“腹部以上紧贴地面,屁股抬高”多标准的瑜伽体位啊,要不是倾城练过,光这姿势就能折腾死她。
这个形式倒也不是羞辱,而是把身体放到最低,靠近大地,人似乎也回归自然,心于是也静了下来,“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做好准备受罚,再叫我。”
其实倾城知道该罚,只是也给自己一些时间,再次反思自己的过错,虔诚的受刑。
这样反思的过程,倾城是安静的痛,血祭却犹如百虫挠心。她必然是在想他,还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如此明目张胆的想,如此卑微地在想!
可是不经过这一关怎么办,看她整日为自己的过错内疚吗?把那份想念压在心里痛苦,倒不如拿出来,共同承担吧,既然两人已经在一起,也就得一起,正视她的过去。
可是男人的骄傲呢?特别是像血祭这样的男人。
倾城书房也放着酒柜的,只是血祭不许她碰太烈的酒,常喝的是他推荐的力娇酒。于是去隔壁自己书房倒了杯伏特加,边喝边在旁边的油画板上添了几笔浓烈的色彩。这幅画画了一个星期了,倒像是写日记一般,各种心情变成了各种颜色,都画在这幅画里,这一副,叫重逢。完全抽象的,都是拼接的各种色块。
对于别人来说,喝酒也许是乱性,对于他,却像是能安定心神。把那满腹的愁借着浓烈的酒咽下去,告诉他,一个男人的哀伤,必须埋在心里。
“可以开始了吗?”血祭冷冷的问。
“恩”还不及声音落下,重重的一鞭甩在她赤裸的臀上。她侧身着地,眼泪涌出,紧紧地抱着自己,浑身颤抖。
足足有六七分钟,倾城逐渐缓和过来,她知道,在他面前,没有可以不挨完的罚。让自己定了定情绪,然后回到刚才的位置,闭上眼睛,一直一直地发抖。
“刷刷刷”连着的三鞭,顾不得倾城的躲闪,狠狠的甩在她屁股上。血祭的技术还是可以的,毕竟也算是圈内有名的主了。
再一次的强烈扭动哀嚎,血祭这一次看着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如自虐一般逼迫自己去看这个孩子有多痛苦,像是用另一种方式陪她受罪。
倾城的脑子里只回荡着,陆枫对不起,对不起。她知道这一切的苦,都比不上他受到的伤害。这个方式其实并不能赎罪,但是这样的痛却是自己应得。
“刷!”又是一鞭,倾城竟失魂一般的捂着屁股躲开,做出了血祭绝对不会允许的动作,她在揉,明目张胆的揉。而其实这一刻,她早就忘记了一切。待到恢复神智,才又深深地内疚起来。
“哥哥,绑了我重新打吧。”倾城控制不了自己,那样的剧痛会让自己的脑袋真空,然后不顾一切的去躲闪。可是,她想要一次正式的,严肃的惩罚。
“你还是放不下他。”
“嗯。”倾城没有隐瞒,在血祭面前隐瞒是无用的,“不过都过去了。”
“既然放不下……”血祭扶倾城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待会那顿打,怕是也得去掉半条命了。“我看得出来,你若愿意,那小子会回头。”
血祭的话没有醋意、没有虚伪,虽然私心希望她留在自己身边,但是更在意她的心。只想实话实说,让她理智的选择,若走,也是避免了彼此更深的伤害。
“他能回来,但感觉,却回不去的。”倾城的话,听不出情绪,却吐出了这半年来最深的沧桑,“我对他说,我更喜欢你这种性格。”
一瞬间,血祭所有的悲伤都在心中化开。你终于还是迷失了。你喜欢我这种性格,我岂能不知。不然不会有一夜夜的长聊、不会有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不会有伴随每一日的深切思念,也许世间再难有人能理解我们这类人的心思吧,知音少,于是弥足珍贵。
可是,你喜欢我的性格,终究爱的,却是他这个人。只能说,真的还太年轻,这样的错过,意料之中,却不免还是会惋惜的。这一对眷侣,终究还是在自己手上断送了。血祭啊血祭,就像整院的曼陀罗,诡异华美,却,剧毒……
血祭把倾城扶起来,靠在沙发上,然后出去了。他的书房里,有整套的刑具,上了锁。他不愿意倾城看见,不是隐瞒,只是不想SM的东西,进入她的世界。他是圈内的名主,不光是SP,SM也是,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愿。他让她跪,让她顺从,一副高高在上的严厉男主的样子。却在心里,只当她是妹妹。怎忍那些东西,去摧毁她最宝贵的尊严。
蕾丝的、蝴蝶结的,精致丝绸的、复古粗麻绳……各种不同类型的,配不同类型的M,把她们装点成一个个性感尤物。血祭有点恼火,也不知道在恼火什么,狠狠的摔上柜门,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有点令自己恶心。
十鞭,一定会有剧烈的挣扎,怎么也得用些柔软的东西。可是一想那条丝绸绳绑过那些M,就不愿拿来用在倾城身上。干脆剪开了玻璃圆桌的桌布。他不恋物,就如他惯常的冷漠。
他把倾城放在那张圆形的公主床上,倾城很安静,或者说死寂。
陆枫,我甚至忍不住幻想,你冲进这件屋子,抱我出去,对我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一定会,跟你走。去浪迹天涯。去过属于我们的平凡生活,去接受一段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情。可是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挨完这十鞭,就让一切都埋葬在过去吧。从此我的世界,就只有血祭了。再想你,会对他不公平。别了,陆枫。
血祭用最简单的方式把她四肢张开,分别绑在床角。他的捆绑技术很好,但是却用了这样不解风情的简单绑法。不然,要是在绑她的过程中雄起了,他会觉得自己很龌龊。他用鞭尾来回扫着她的背部,臀部,大腿。倾城闭着眼睛,害怕、认命、也有不甘、不舍。一切就都过去了吗?在几分钟之后。她好像感觉,有一些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越来越多,然后发现,原来是自己又哭了。
啪!狠狠的一鞭,紧挨着腰的位置。倾城没能叫出来,终于知道急剧的疼痛下,叫不出声的滋味。身体用力的收缩,却挣脱不了,眼泪一下子就喷涌。
啪!又是一鞭,整齐地打在下面一寸皮肤,在第一鞭的疼痛还没有化尽得时候。
啪!身体的扭动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第三鞭的时候,已经是绝望。整齐的三条鞭痕,用着固定的节奏。血祭很少会如此施鞭,即便技术很好,这样的责罚,也要很用心,保持固定的节奏、保持同样的力度,保持鞭痕的整齐。
啪!第四鞭。有人说,没有节奏可怕,殊不知,痛到一定的程度,知道鞭子何时落下,会落在哪,却不能阻拦,才是最令人绝望的。此时的倾城就像是一匹发了疯的野马,整个人似乎随时爆发,挣脱所有的束缚。她的思维被这一下一下的鞭打刺激到崩溃的边缘。
啪!第五鞭。啊!!!撕心裂肺呼喊,惊天动地。她终于崩溃了,这一声悲鸣,不是因为上一鞭的痛,而是再无法忍受哪怕多一秒的,这个生不如死的过程。血祭的表情没有意思变化,其实他明知道,她看不见。要不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此刻的他,难道不想狠狠的吼一声吗?这TM的是在干什么!
啪!第六鞭。依旧没变的节奏,依旧没变的力度,依旧,在五条鞭痕下面,排列整齐。像是一个华丽的仪式。
啪!第七鞭。倾城的哀嚎在没有停止过,此刻已经完全沙哑。她顾不得嗓子,顾不得血祭,顾不得一切。甚至都已经遗忘,自己身在何时何世,是否还存活。
啪!第八鞭。终于哀嚎声停止在几声干咳之后,喉咙像是喊破了,火烧般的疼。终于无泪无声,虽未晕厥,但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啪!第九鞭。倾城开始颤抖,冷到不行。只觉得虚汗直冒。会死掉吗?那好吧。陆枫……好像死了能相逢似地,好像死了他就会原谅自己一般。这是在想什么呢?
啪!第十鞭。终于结束了。闭上眼,像是解脱,怎么觉得自己又开始一点点恢复意识了?陆枫,疼。好冷。抱抱我。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天大的事情,有他,总不要紧的。只要一个怀抱,一个深吻,大哭一场,就是美好的明天。陆枫,陆枫……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听到关门的声音,血祭出去了。血祭……对啊,我现在心里想的,该是血祭吧。
每次惩罚结束,血祭都会留倾城一个人。而不是用安慰和怀抱去安抚她的伤痕。因为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份疼痛,去思考、去铭记。这样的疼痛的安静,才能让她真的,独自成长。
—————-第三章 ————————————-
(一)
那一夜,很多人以为,血祭抱起瑟瑟发抖的倾城,让她躺在他怀里,温暖的鸡汤,深情的倾诉,幸福的眼泪。但是事实是,恒温空调的房间里,倾城安静的睡着,血祭轻轻开门,看她已经扯了被子绕在肚子上,于是帮她熄了灯,就掩门出去了。
生活,永远和想象的不一样。暴雨时其实很少有人拥抱接吻,正如疼痛后不一定就有甜蜜的疗伤。
那一夜,她们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在轰轰烈烈中戛然而止。关于陆枫,关于爱,关于主被,关于两个人的未来,一切,都等着时间去慢慢谱写。
红色曼陀花开,像极了忘川三生石旁;而那个素衣女子,安静的如同忘川池中走出的的灵魂,似乎随时会消散在这醉人而幽冥的香气之中。
倾城爱极了这里的风景,白天的庭院,没有夜间那样迷醉,而是绚烂曼陀花开下映称的苍凉。她觉得有些寂寞。
做好一切受苦受难的准备后,迎来的却不是残无人道的磨砺,而是这样美好的夏日阳光和让人不自觉恐慌的宁静。
血祭回公司了,没吩咐她做什么,没有要求,没有责备。两个人像朋友一般相处,生活看似和谐恬淡,却总让她感到危机四伏。
身边的一切, 像是她无数次和陆枫提到的“梦想”:美丽的庭院,明媚的阳光,精致的红酒杯;一个爱自己的人,一份真正可以称得上事业的事业,一笔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
当这些都已放在眼前,她却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和他手牵手,一遍又一遍诉说这个遥不可及的梦。就算一生都无法实现……
站在曾经梦想的地方,曾经,却变成了梦想。
(二)
“公司新接了一个五星酒店的项目,我打算让你参与。”血祭边说边翻出相关的文件,“一开始,起点别太低了,眼界很重要。”血祭像是对倾城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要让她接触最好的项目,给她足够宽广的舞台,能力不够可以教,可以逼,可以打,但是只要她有光芒,就一定给她机会绽放。
“我……恐怕不行……”倾城支支吾吾的说,血祭停下来,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她。
“我想,还是不要搞特殊,从基层做起,会比较好。”倾城吸了一口气,完整的说出了这句话。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没有必要这么唯唯诺诺的,这不正是他交给她的吗?
“啪!”血祭手里的文件重重的甩在桌上,“基层?基层是吧?”
他稍微让自己平复了一下,“你知道基层做什么吗?先去家装部画两年施工图,再去工地打两年杂,你以为你能学到什么?你以为你有几个四年?”
“可是除了这些,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做不了!”血祭说这话的语气很坚定,也很残忍。
“那你为什么聘用我?因为一年以前的那段过去吗?”倾城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侮辱,比让她跪着挨耳光,要侮辱得多。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血祭一个字一个字咬出了这句话,他们俩都知道,他到了爆发的边缘。
倾城莫名地涌上一阵强烈的委屈,现在的她,百口莫辩,她知道,她再多说一句都是错,但是心中却又太多的理由难以诉说。
她不愿他为了自己让别人指指点点,公司是他的没错,但还有董事会,还有太多双眼睛,也有太多的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董事长的位置。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公司从来都不是你可以放在口袋里的资产。
她要的梦想,在这一切面前,一文不值。自己当真愿意去基层吗?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让自己快一点成长?若不是你,我还会需要考虑这么多吗?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好像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她掩藏的脆弱就一点点往外涌,压抑不了的悲伤,似乎随时都会决堤一样。
“不许哭!”
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说不许哭!”他吼了出来,似乎整个房间都在颤抖,她吓得抬起头,停住了泪,呆呆的看着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随时都会做出一切超出预期的可怕的事情。
她就这样木然的,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感情咽回去,把自己释放的内心收回来,然后捡起碎了一地的保护层,重新贴在自己身上。做回那个看似坚强,却麻木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皮囊。
“呆在这个房间里,”他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用很恐怖的语气说,“好好给我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然后他又重重的甩开手,倾城险些栽倒了地上。
“砰!!”书房的门。“砰!”这一声应该是大门。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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