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001
下冰雹的春天。。。有那么一刻,浑身沁在冰水里的独孤禁一心向死,不想把针扎的膝盖从冰水里挪出来,而是环目四周,注目在假山一角那块尖利的石块上,心里想,要是一下子扑过去,碰死自己,那死去的样子,会不会太惨??
太监拿着滴水的拂尘,一遍又一遍传着皇帝的口谕,责令独孤禁改过自新,那眼神,却是着急的督促他起身,否则,一行人都一起在冰雹里打哆嗦,这差事,也够苦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配饰声音传来,独孤禁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一大堆女官和宫女簇拥着,小步向着自己走过来,母亲脸上都是雨水,单调的衣饰贴在瘦削的身上,使她显得,像个下等的宫仆。
“禁儿。。。太后恩赐我去延寿宫侍奉,从此后,你要好好照看自己,尤其。。。”离妃苍白的嘴唇有点哆嗦,她哆嗦了几下,终究还是吞下了要说的话,最终也却步,没有上来搀扶自己的幼子起身,而是又留下两行热泪,最终在众人的簇拥下,叮叮咚咚远去了。
独孤禁扶着膝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母亲的背影,在一群壮硕的宫妇中时隐时现。
还不能死,自己死了,可怜的母亲怎么办呢?
002
冰雹落进独孤禁的衣领,他扶着腰,离开了那群如释重负的太监,慢慢走回母亲的寝宫。
穿过高大的花墙,走过窄窄的甬道,远远望见丽宫那暗红的屋顶时,他突然那样清醒的意识到,母亲的寝宫,一直都是这皇宫中,最为寒酸的一座建筑,建筑低矮,房间奇少,有限的十多位宫人,也不得不和寝。
母亲是地位最底下的妃子,于朝野之上,更无一位显贵为亲,内外都无接济,*着有限的俸禄,朴素度日。
而今,更连洁身自爱的资格都没有了,入太后宫侍奉,实则为奴,命运未卜。。。想到这里,独孤禁身体开始打哆嗦。
这一切灾祸,都是自己给母亲招惹来的吧。。。
003
几个太监押送着一大车的泉水,上面盖着一层浅黄的绫子,脚步纷沓从独孤禁身边经过,看清是独孤禁后,赶紧躬身行礼,低头等待他过去。
独孤禁忍住臀上隐痛,强行直起腰来,放正了脚步,苍白的面颊却迅速浮出一抹嫣红。
这些下等宫人,平日里屏声敛气,不问是非,唯有他们还会给自己足够的尊重。
而稍微管事的人,尽人皆知,自己业已失宠,便是旧时阿谀有加的几个掌事内官,见了自己,都不肯言语,只拿冷冷的目光从下至上,瞧着自己,甚至面带讥讽,幸灾乐祸,似乎随时准备落井下石。
只有失去,人才会思索过去。沐浴在冰水里的少年,蹙着俊美的眉头,为了抵御疼痛和寒冷,不断地深呼吸。
他沿着暗青的甬道继续前行,眼前浮现出母亲脸上的苍白,就在这阴暗的甬道尽头,母亲忍受了十四年的清冷,度过了了最美丽的年华。
他紧紧咬着牙齿,护着自己丹田中的一丝暖流,心里默念着,如论如何,我也不能在仇视的目光中,可怜的倒下去。
004
独孤禁在书房里,给自己灌下去一大碗热姜水。
热浴时屁丵股着实痛苦了一回,明明没有破皮,但那热汤似乎可以穿透淤紫的屁丵股,刺激着皮肤之下的僵痕,一乍一乍的做疼。
沐浴后,肌肤敏感到容不得一点刮擦,就只能穿一层宽松的袍子,不愿意着裤。
年老的宫人颇懂取暖之法,独孤禁的书房,自寒冬以来,一直冷暖适中,取暖效果不比奢华的皇帝寝宫差,只是空间狭小,所以,处处堆满了书卷。
独孤禁僵着脚步,屁丵股上像是燃烧着一堆火焰,他想写个签子令人到御药房取些冰片,拿起笔来却犹豫着害怕别人怀疑自己挨打,扔下笔,感觉身子发软,就一下子伏在一张长几上。
袍子贴在皮肤上时,有一阵沙沙的疼,回首一望,书房门掩上了,知道宫人们不敢来打搅自己,于是,独孤禁回首,撩起来袍子,闪在身侧,颀长的脖颈回望了一眼自己那嫣红中的屁股,高高突出来的臀峰让他感到一阵羞愧和难堪,紧紧闭上眼,感觉眼皮发沉,待要起身时,突然闻到一股新鲜的墨香。
005
“禁儿啊,你是不是该嘘嘘了,我们下山去,嘘嘘完再来,好不好?”金黄袍子里费力的转过脖子,问那个骑在自己脖子上,两只小手凭空乱舞的孩子。
“兄啊。。。我不憋不憋啊。。。哟。。。上去了。。。哟。。。下去了。。。”
一大扛着一小,两个身影站在高高的假山顶上,山底下是一群吊颈鸟一样神色紧张的太监,山顶上的两个,视而不见。
小孩子花朵一样的小手,使劲挥舞着,目光投向城墙外一片大宅间的空地上,正有一个卖艺的老人,牵着几只猴子在爬杆。
黄袍子里的大人也在望墙外,他十分惊叹小孩子的视力,那么远的距离,自己只能看到一些模糊地人影,而小孩子嘴里叽里咕噜,讲述出来的事情是那样具体。
感叹着感叹着,大人突然觉得脖子开始发热,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已经流到了他那绣着飞龙的腰带了。
好大一泡嘘嘘,一发不可收拾。。。待到小孩子有些害羞的意识到自己裤子湿了的时候,屁股下的那个肩膀,早就湿透了。
手忙脚乱把小孩子托回怀里后,黄袍里的人身形文丝不动,他恨恨的咬着牙根,小声道,“好啊,禁儿!竟敢便溺龙袍,你的小屁股,今天算是别想要了。”
小孩子嘴一撇,马上要哭,结果,他复又被托起,放在了一只肩头,“好了,先别哭了,总不能让奴才们看见你干的好事!!继续看你的猴子爬杆吧,反正已经湿了。”
结果,那天,独孤禁看了好久的猴子爬杆,一直看到黄帝身上的水迹全部被袍子吸透,又被体温烘到半干,看不太出痕迹,两位,才从假山上,走了下去。
006
“兄啊,我真的不敢了,我一定不偷懒,一定听话把嘘嘘。。。”
白面团的小屁股,高高翘在一个大大枕头上,两条小腿不安的挪动着,两只小手拱手作揖,对着另一个更大的*枕。
“啪!”黄帝在身后狠狠地挥着巴掌,右手落下去,打在自己左手上,登时,把自己手心打红了。
“哇!兄啊,好皇兄,亲亲的皇兄啊。。。禁儿真的不敢了,不打屁股了吧。。。求求兄了啊。。。呜呜。。。”
那小屁股随着落掌的声音一起一伏,独孤禁双手不停做拱,粉红的小嘴巴不迭声的哀求,脸蛋上,泪花闪闪,可怜兮兮。
实际上,一个巴掌也没有打到,统统打在皇帝自己手掌上而已。
待到巴掌停了,小家伙还在抽泣,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发凉的大腿,盖住了整个屁股,把自己托了起来。
“还装呢。。。真该打!亵渎龙袍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别哭了,眼睛红了。”
泪脸在大手的抚弄里,很快转晴,一把拽住了皇帝胸前的玉佩,张嘴咬了上去。
假装严肃的脸露出笑容,慈爱的看着搞笑一样的小人儿,作势将独孤禁捧高,一下子抛在了大枕头上,抛出了一连串的笑声,玉佩却叮咚一声,被拽断了带子,随同独孤禁的屁股一起,落在了厚厚的褥子上。
“噢噢嗷~~~~~~嗷。。。。丝丝嗷~~~~~~~~~~”
凄惨的大叫,然后,叫声因为疼痛憋了回去。
正在做梦的梦到童年的独孤禁,翻了个身,结果长几上堆得书卷太高,划了一下,他左边屁股着地,掉在了地上!!
光屁股着地,臀尖一下子被炮烙了一下一般,屁股的主人惨叫失声后,出了一头大汗。
痛到痉挛的手指要探回去卡住腰部的时候,被一根带子绊了一下子,同时,身子底下一个硬物隔着衣服硌了独孤禁的胸口一下。
手指慢慢向屁股滑动的时候,独孤禁忍不住流泪了,流出的眼泪,把自己的脸,狠狠烫了一下。
没错,正是那块玉佩,当年,自己把它从皇帝的脖子上硬拽了下来,捂住小屁股淘气加胆怯的看着兄长的时候,却见修长的手指探向自己的脸,在自己脸蛋上弹了一下,就把那块玉佩戴在了自己胸口。
“不要摘掉噢,这是兄送给禁儿的心啊,没有心,禁儿就会掉进虎洞里去,一定要戴着这颗心呶!”
所以,这颗只见后背和麟爪的龙玉,就一直戴在了独孤禁胸口,十多年来从未离身。
便是愤恨极了想要抛它下去时,手举起来总会无力的落下去,而那愤恨也似无源之水,云雾一样飘散,化作的只有暗淡和忧伤。
如果要我死,那我就死去好了,总之我的命,也几乎是你们给的。。。
可是究竟为什么,我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样令人厌弃,沦落至此呢?
008
在疼痛中顾影自怜的独孤禁,突然听到一声叩门。他噌的一下子跳起来咧着嘴划拉好袍子,看到周身合缝的时候,愤愤的看了门一眼,却听到老仆的声音沙哑的响了起来。
“小王爷,陛下有旨,奴才要开门了。”话音刚毕,两扇木门哗啦一声开了锁,一个巨大的紫色身影身形就从窄窄的过门里暴突了出来,后面跟着虾米一样的老仆和一个年幼的褐衣。
来的却原来是一位御医,二十来岁的样子,魁梧的就像二郎神下凡。旁边的小太监一本正经托着一块金符,而这位御医传皇帝的口谕,要给独孤禁验伤。。。
独孤禁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躬着身子,肌肉紧张的紧缩了起来。
这验伤,是本朝独一无二一种监督机制,对有身份的朝臣或是王族判罚杖刑,依例并不在朝堂执行。而是在各自府邸中秘密执行,执行人居然也是由受刑人自寻。
但是杖责之后,皇帝会派遣御史前往验伤,并代表皇帝本人,当面申斥,那时候,在御史面前,无论你身份何等高贵,必定也要撅着血淋淋的屁股跪伏在地,接受查看和斥责,显示惩罚的意义。
但是,皇帝既然亲自打了自己,那他何必又要验伤?!竟然派个毫不相干的御医,专门前来羞辱自己吗?
009
独孤禁在僵持中感到自己脖颈发硬,腿发软,合拱在前的双臂也有点哆嗦。
他运了口气,稳住自己的身体,听到头上那个浑厚的声音说,“小王爷,请您按规矩办吧,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交差。”
独孤禁依然不动,一则他不太确定规矩是什么,只是知道,毕竟是极尽羞辱,二则,他现在正是深躬的姿态,袍子遮住全部身体,倘若一动,下半身可能就要走光。
正是恨不能立刻天崩地裂的状态,只听一声轻微的击掌,脚步悉索着,小太监退了下去,一袭紫色的衣角到了自己脚下,感觉腰部一紧,一双巨大的手掌把住了自己,轻轻一提,再一甩,独孤禁的膝盖,轻轻落在了地下,而与此同时,身下一凉,袍子依然被拉到了后背,未着裤的下半身登时裸了出来。
“啊~~~”一声轻叫,独孤禁迅速往前一窜,却不料肩膀又被人按住,紫衣那庞大的身躯看似应该笨重无比,没想到出手,却是无比的爽利。
一股微微的热气喷在独孤禁的耳边,“小王爷,多有冒犯,奴才也是不得已为之,还望王爷恕罪。”
说着,一只大手牢牢把住独孤禁肩膀,一只却去独孤禁臀上推压了起来,巨大的力道,让独孤禁因为疼痛,冷不防“哇啊~~~~”大叫了一声。
身子猛往外窜的独孤禁,被紫衣牵引着,拉的越来越紧,最后几乎完全被夹进别人腋下。
紫衣人也被独孤禁的力道给折腾出一头大汗,右手却是有条不紊的继续推拿按压,推到独孤禁几乎虚脱的时候,按压了一下他已经被推软的屁股,缓缓将喘着粗气的独孤禁用一只胳膊托起来,走了几步,将他脸朝下,放在了书房的软榻上。伸手,给他把揉成一团的袍子,又盖了上去。
在独孤禁馒头热汗回身望紫衣的时候,却见他一击掌,几个端着汤煲的小太监,用最轻的脚步,走了进来。
010
“陛下御赐药汤,请禁王接赏。”紫衣用浑厚的声音缓缓唱出来,厚厚的嘴唇之上是流下的汗珠。
独孤禁看了一眼那一排汤煲,眼眶开始发胀,支起双臂要跪起来,紫衣人眼疾手快,给他身上扯上了一床软绫夹被,又缠了一道,包住了下半身。
独孤禁把双手托开,看着那几乎是一个月药量的汤煲,心想,到底要接哪一个??听到耳边有声音问,“王爷喝过热汤没有?”
独孤禁微微颔首,紫衣人便去第二个太监手上接过一只暗红的糖罐,奉给了独孤禁,立时有人上来,帮他把盖子打开。
黑色的汁液冒出甜腥,让人对原料产生了恐惧的联想,独孤禁闭上眼,一口气喝了个光。
“王爷要睡一觉,再发些微汗才好。”
后面几个托罐子的太监走到软榻边,将罐子放在长几下的隔板上。
“这些汤煲,都是蒸热气用的。”
一边说,一边有人上来给独孤禁揩了嘴角,紫衣人一挪身子,给独孤禁行了个长揖,“王爷保重,小的回去回差了。”
011
独孤禁趴在床上,感觉身子发虚,屁股依然辣辣的疼,但是,不再感到闷涨。他出了一会汗,突然却打了个寒战,然后身子就蜷缩了起来,开始忽冷忽热,异常难受,从头到脚,似乎爬进去两条**不容的蛇,不停翻搅冲撞。
是什么药呢?一直在强忍泪水的独孤禁感到嘴里有股咽不下去的甜腥,并且越来越浓,让人想吐。
难道是毒药吗,什么毒药会让人忽冷忽热呢??
记得跟从太师习武时,那个武教授精通药蛊,又一次,独孤禁请教他,“师傅,见血封喉是不是天下最毒的药呢?”
那教授一脸神秘的说,“论起来烈性它是最毒,但实际上,还有一种毒药比它高明百倍,称为药中的神圣。”
“那是什么药?”
“有种毒药,给人服下后,丝毫不见任何效果,但是,你要他什么时间死,他必定什么时间死。你若要他十天死,他必定十天后死,就是你要他过三年再死,那也能达到。杀人于无形,完全无人知晓,这种毒药,才是最高明的毒药。”
“那么师傅,那是什么毒药?”
“哦,我只是听说,名字吗??。。。嗯。。我也不知道。”
。。。
一股热气,溢到了独孤禁的鼻梁,让他贮备了个把时辰的眼泪,夺眶而出。
伴随着寒战和热气,独孤禁缩进锦被,心道,皇帝的药,却恰恰也如皇帝的人,忽冷忽热,不留颜面的痛责自己,却又无微不至表演他的怜悯,人若是药,皇兄,莫不就是那高明之至的毒药吗?
独孤禁的母亲容颜殊丽,原名岐花公主,来自遥远的藩国。在独孤禁的年纪,也就是刚满14岁,便远嫁到皇都,成为先皇的一名嫔妃,封号为丽妃。
久病在身,不近嫔妃的先皇帝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她,目不转睛的喜欢上了她。封给她大大的宫苑,当夜驾幸,驾幸完毕,回到寝殿,却一命呜呼。
先皇帝驾崩,唯一的子嗣也就是当今皇帝毫无争议的继位,他的生母,皇后变成了太后,而各位皇妃,成为太妃。
太妃们闲来无事,便把常年郁积的无名之火,撒在了独孤禁母亲身上。她们四处讨论这个无依无*,带着寥寥十几位仆从前来和亲的异族女子,谋害了先皇帝。大家突然想起来那个已经废止了大约1000年的陪葬制度,一致认为,丽妃应该给先皇陪葬。
宫廷占星师明显也受到了这种言论的影响,他们夜观天象,想起来丽妃那过高并且带着小鹰钩的鼻子,于是断论她“鹰面桃花,命犯紫微”。是不吉利的异族面相,冲撞了先皇帝的命运。
于是,舆论一致认为,丽妃应该处死,并且,不配给先帝陪葬,要另找偏远荒地掩埋,这是上天的安排,她必须得死。
打算出城去掩埋丽妃的太监都在准备行囊的时候,正在吃斋念佛的太后召见了丽妃。
太后看着丽妃单薄的身子和如花的容颜,深深叹了口气,道“既为天命,何必尤人,不过是个未及长成的孩子罢了,既然大家容不下她,那就贬为宫人,发去绣坊吧。”
懿旨一出,救了丽妃一命
成为宫人,在绣坊绣了大约十个月花后,有一天,有太监连滚带爬跑到延寿宫,禀告太后宫女岐花突然产子,请太后定夺。
后宫一片哗然,齐道祸害不止。
太后往视,见到一个粉红的婴儿裹在襁褓中,被脸色苍白的岐花抱着,呱呱啼哭着,嘴唇兀自吮吸不止。
太后把婴儿擎在手中细看,面容却比皇帝更似先皇,于是降旨找来簿籍官,记录皇子诞辰。
因其身份特殊,并有不详的嫌疑,天师取名,便用了“禁”字,似乎独孤禁是个妖怪,需要镇压之意。
而岐花因为有了皇子,依旧恢复皇妃身份,丽妃改为离妃,因着众人的闲弃,便把这偏远的绣坊改作丽苑,做了母子二人的栖身之地。
离妃终日小心翼翼呆在丽苑,绝不外出。独孤禁周岁之日,全无任何皇室的庆典,丽苑中人,也无一奢望。
及至傍晚,却突然来了个红衣的掌事,禀告丽妃,说皇帝宣见皇子禁,独孤禁当时刚被从母亲胸脯上拔下来,正因为还没吃饱,在哇哇大哭。
离妃把独孤禁交给老仆抱着,涕泪涟涟目送他们远去。结果,等了一个时辰,老仆一个人回来了,说独孤禁见了皇帝后,也不哭也不闹了,目不转睛盯着看,还拿小手去抱脖子。
现正被皇帝抱着在吞果子露呢,皇帝看了一大堆赏赐,命自己先行带回来。
自此之后,独孤禁便经常被皇帝宣见,他在众人口中,正式的成为了禁王,他的身份,虽遭妒忌,却总算在后宫中确立了名分。
离妃无微不至的养育独孤禁,琴棋书画,甚至还掰着腿脚教习舞蹈,但她确确实实,在把独孤禁当做公主养育。
手巧的她自己虽然穿着朴素,却总给独孤禁绣彩色丝绦,哄他玩耍时教给他无数女儿的兴趣,抱他在膝头时,便把丝绦系在独孤禁那柔软的头发上,说,“禁儿,不要怪娘当你做女儿养。柔弱可以保身,我们出身卑微,并且没有依*,只要你安安生生长到成年,离开皇宫,得一块王子的封地去逍遥的生活,繁衍子息,那样,为娘才没有白白生养你一场啊。”
待到离妃说完,却见独孤禁咧嘴一笑,伸手把头发上的丝绦扯下,一转手腕,却去系在了开档裤露出的小J上面,自己伸手拉了几下,哇哇怪叫几声。
气的离妃伸手欲打,却被那可爱的顽皮相,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待到独孤禁长到六七岁,虽如离妃所盼一样聪慧灵巧,但却胆大淘气,全无母亲所望的柔弱谨慎。他已经能半夜突然起身,逃避过宫人的耳目,翻过丽苑那矮小的院墙,自己跑去爬皇帝的被窝了。
因他年幼,并且,尽人皆知他是皇帝的心爱,所以,出入无阻。倘若被母亲抓到,不知是否是装傻充愣,他楞说自己梦游,梦见皇兄宣他,搞得离妃也很无奈。
十天之中,倒有八天,睡在皇帝身边,即便皇帝大婚之后,他的这个习惯,竟也未曾改变。
后来太后听人说起这件事,一时兴起,宣见独孤禁。本来离妃颇为担忧,可不知何故,不知道独孤禁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太后一见就喜欢上了他,看赏的果子抬了几大盒子不说,就连独孤禁脖子上戴了皇帝的玉佩,太后也没有非论。
“禁儿,你听为娘讲,势利这两个字,是最最真切的道理。不是为娘不希望你出头,可是,你没有出头的资本。你虽然贵为皇子,可是为娘这里,没有半点根基。皇帝的宠幸是因为你还小,小便可爱,待到长大,恐怕宠爱会变成猜忌。于我们身份卑微一人,宠爱往往是祸害的源头,禁儿,你懂为娘的话吗?”
独孤禁目光炯炯的望着离妃,时不时点头。
离妃深深叹气,年方六岁,他又懂得什么??只是该淘气就淘气,人面前却表现出如此一副驯熟和乖巧,这孩子,着实是怪异,让人难以安心啊。
孤禁跟在身形颀长的皇帝身边,虽然年纪相差不够一代,但状态,颇似一对融洽的父子。独孤禁相当眷恋皇帝,而除去上朝和外出,皇帝也不禁止独孤禁的出现。
每次他到皇帝寝殿,总是先被剥去身上那女人味十足的小袍子,皇帝不喜离妃对独孤禁的女孩打扮,在寝殿里,令命裁缝备置了几十套衣服。数量之多,是因为独孤禁睡觉和玩耍总是特别投入,万般皆好,唯独改不了尿裤子。
皇帝批阅奏折或是读书,便令人选了书,递给独孤禁让他读,识字之说,离妃早已将他教熟。
独孤禁十分认真的读着,对于自己喜好的书籍,几乎过目不忘。
然而读着读着,皇帝转了转脖子一转头,发现独孤禁不见了。
循着细微的响动走过去,独孤禁就在一个大箱子里坐着,手里正在把弄宝剑,那都是皇帝的珍藏。
一把将他提起来,小脸立刻皱成了可怜相,嘴里不求饶,却成篇的把刚才命他读的书背了几大段精彩处出来。
皇帝不打断他,兴致勃勃的看他背完,继续看他,独孤禁却只背了那么多,就去玩了,在皇帝的瞪视下,忐忑的站在箱子中间,手就去捂住了小屁股。
被拎出来按在书桌上,独孤禁十分守规矩的撅屁股趴着,小屁股被剥光腿也不敢动一下,手却飞速的去拿了书本,嘴里立刻故里呱啦念了出来。
皇帝则在那嫩粉的小屁股上象征性的谈一个响指,作为警告。
独孤禁继续读书。
独孤禁读书,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光屁股趴着的姿势继续下去的。
七岁时,请了多位老师专门教授学科,反应比较迟钝的教师讲着课,突然慌张的发现,独孤禁彻底不见了。门窗完好,屋顶也好,人却不知去向。慌得老师几乎翻了白眼,也不敢声张,赶紧和侍从分头去找,遍寻无着。
寻得丢盔卸甲回到学堂,心想,这可怎么向皇帝交代,却见独孤禁已经回来了,满头大汗,笑意盎然,搞得老师哑口无言。
如此三番五次,老师们不敢说,只是在尽力盘住独孤禁,尽量避免他逃走。而独孤禁,资质聪颖,可以举一反三,功课精进,也没怎么耽误学业。
直至终于有一天,前来视察的皇帝发现,书屋里只有老师在打转,独孤禁不知去向!
皇帝斥责了老师一顿,蹙眉想了一回,记得独孤禁近日来的谈吐,皇帝直接去了内府的兵器库。
慌慌张张的一排守卫见了皇帝扑通一声跪地不起,皇帝令内官打开库门,却见独孤禁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持一把大刀,正腾空跳下一只战车,正在刀劈宝鞍。
一审之下,方才惊讶的发现,他竟然不知用了何种方法,买通了内府库的守卫,这里,已经成了他来玩耍的自留田了。。。
诸事败露,所有守卫杖责二十,独孤禁的老师也纷纷告状,要告老还乡。
皇帝盛怒之下,命人传来家法,那天,独孤禁刚刚满八岁
“兄。。。皇兄。。。。”独孤禁看见了那缠绕成两股的黄色荆条,跪在地上的两条腿在哆嗦。
他并不知道挨打的滋味,但是刚才,他听到了十几位守卫受杖责的惨叫,他们被直接拖到了皇帝寝殿过门里,一排闪着冷光的竹竿跟了进去,然后人就失却真音的惨叫起来。
独孤禁感到愧疚,脸上情不自禁都是泪水,猛的爬过去,按住了皇帝的鞋袜,将头伏在皇帝膝上。
“兄,他们会死的,兄!!我害他们死了。。。”皇帝不理他,独孤禁便把头使劲碰在皇帝腿上,嘴里不迭声叫,“兄!!兄!!!他们要死了。。。他们会死的。。。兄。。。我害死别人了!!”
皇帝看着那煞白的笑脸,挥手叫停,太监急急跑出去,门外的噼啪声停了下去。
独孤禁回头望了一眼,这才趴在皇帝腿上,放声大哭,哭的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浑身都抽搐起来。
皇帝皱眉看着他,任由他哭,一直等到哭声变小,冷冷的说,“禁王,收声。这么小的年纪,你竟然就能指派宫人了。。。逃学,私入内府库,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很大的过错。”
独孤禁还是哽咽中,扬起小脸来,满面泪痕,嘴唇哆嗦几下,“兄,我的过错。。。为什么你要打别人,是我害死了别人,对不对?”
说完,俯身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就先贴这些吧。希望大家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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