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这篇文章写给我唯一实践过的SP伙伴。同大多数有SP爱好的人一样，刚刚长大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爱好。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深深地为之羞耻。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的人，但是除此之外，自己又一切正常，可以说不仅正常，而且许多方面做得不错，除了比较内向。网络大大拓宽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见识，许多原来在书上不能写的东西都可以在网上找到，SP这个词就是在网上找到的。了解SP之后我不再责备自己“变态”了，但是提到实践，还是不敢。可是SP似乎很有魔力，发现网上有那么多和自己爱好相同的人，我很难满足于“自给自足”，但是对于实践还是挺有顾虑的，万一把持不住自己做了过火的事情怎么办？最后想了一种比较折中的方法：不要着急“见面就打”，至少可以做个普通朋友嘛。于是为自己定下了规矩：首次见面只是随便聊一聊，吃一顿饭。如果真的“情投意合”，再实践不迟。我在网上，除了自己的姓名和涉及到隐私的内容保密，其余内容都是“开诚布公”的。虽然我是开诚布公的，可是对方并不总是，有的人居然连性别都是假的。我也约过“S友”见过面，结果这些S有中有的是惨不忍睹的恐龙，有的是年幼无知的小孩，也有咄咄逼人的职业女性。结果实践没成，朋友没交到几个，饭钱倒是搭进不少。渐渐地我对SP实践没有什么兴趣了。有一次在QQ上遇到一位叫“小月”的女孩。寒暄几句后，她就像做心理咨询一样问我：“我有SP的嗜好，这是不是不正常呢？”能够知道SP这个词，说明她至少不是对此完全没有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我反问她：“你自己以为呢？”那边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回答，最后打出了长长的一段文字，大意是：应该算正常吧，因为网上有很多人都承认有这种爱好。但是自己打自己的屁股，感觉像做贼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特别是每次刚打完自己，觉得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自己打自己，简直是可笑，想到有可能被人发现又觉得可怕，但又控制不了自己。我是一个比较直的人，但又很内向，所以很少能和人倾心交谈。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困惑呢？只是性别不同，细节略有差别而以，我是更“主动一些”的。我顿时觉得找到了知音。于是和她聊了很多，但一直没有提到实践的问题。最后是我先问：“你对SP实践怎么看？”那边又等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只打了几个字——我也说不好。我问为什么，又是等，1分钟后她写：“怕被人发现。”其实这也是我的顾虑。同80后甚至90一代不同，我是比较保守的。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约她，但是说好，第一次只是随便聊一聊。最后我们选定了一个很普通的饭庄见面。饭庄里，我见到了小月。她是一个挺漂亮但也挺普通的女孩。20出头的样子，很青春，很健康，长长的马尾巴辫，衣着不很张扬，但很利落。她见了我很大方地说：“我就是小月。”我们相视而坐，然后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但是没有提SP的事情，也没有追问对方的底细，倒像是老朋友在闲谈。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交流在闲谈中结束了。我有些失望。倒是小月主动提出这次闲谈很愉快，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第二次见面仍然是闲谈。最后还是我先问她：“你是怎么喜欢SP的？”顿时时间好像停了2秒钟，然后又一切正常。她说：“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好，我爸妈从来不打我，但是邻居家的孩子有时候挨打。我在隔壁能够听见，大概就从那时候开始的吧。我一听到那孩子挨打时候的哭声，甚至听到挨打的字眼，就有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在家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比较强烈，有时候甚至自己趴到床上想像着自己挨打。后来，趁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拿爸爸的乒乓球拍打自己，这好像是受了一个儿童影片的启发，那个影片我的名字都记不清了。”“是《霹雳贝贝》吧？”我提醒道。“对对，你也看过？”她接着说：“再后来，越打越厉害了。而且，我看到有挨打镜头的电影电视就有那种怪怪的感觉，有的时候就像整个人陷到情节中了一样，妈妈叫我,我都没反应，回过神来后感觉很担心。”“担心什么？”“担心妈妈看到我看那样的镜头如此丢魂，会认为我不正常。”小月的心理状态居然和我那么相似，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同小月实践SP。我有了这种想法就毫不隐讳地同小月说了：“我原来不相信网上的那些关于SP的心理描写，但和你谈过之后，发现我们的心理状态很相似。我是说……我……”我突然语塞起来。这时有一个念头提醒自己：“这么扭扭捏捏，简直和女人一样，哪里像一个男人？”于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说：“我是说我希望有机会同你实践SP!……如果你愿意。”小月对此并不奇怪，因为我们就是为这个才相见的。她点点头，说：“我想应该可以吧，但是我不想别人知道，还有……”我没等她说完我就说：“还有我们不要做别的，只是SP。”她明白我要说什么，于是说：“我也要说这个。”也许80后的朋友会觉得我们真是婆婆妈妈，但实际上我认为这是必须的。接下来，我们没有马上“大打出手”，还是“磨磨唧唧”地闲聊。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场景？”“挺多的，比如考试不及格，再比如……，我一时也想不好。”我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学习”“考试”是SP永恒的主题，莫非这是中国应试教育的巨大影响？回头想一想，网上SP常见的“主题”主要有这么几个：考试学习型：最常见，考不好了，回家挨板子。但不知为什么总要加一些“规则”，比如距离满分差一分打多少下，还要报数，不报白打。结果“刑罚”越来越重，直到拿着皮鞭打上几百下（如果是真的，早没命了）有的还要有更恶劣，更残酷的刑罚（略去细节）。为了健康型：最常见的场景是一位可怜的姑娘得了病不爱吃药，结果被男朋友或老公打得不轻，下次再也不敢不吃药了。可是面对一个病人，不知那小伙子怎么下得了手。丢三落四型：最常见的是粗心的女孩丢了男朋友的定情信物，结果挨了一顿打。不够诚实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老公或男朋友有言在先——此事绝对禁止，比如喝酒，吸烟，穿着过于裸露等，结果女孩做了却不敢说，违背“家规”不说，还要因为不够诚实，罪加一等，结果不免皮肉之苦。男人吃醋型：就因为对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结果“惹火上身”。纯属找乐型：根本没有任何原因，老公自己编一个打老婆的理由，老婆欣然接受理由，也接受一顿好打。可是这些场景其实在生活中并不常见，而生活中一些常见的家庭暴力场景并没有出现在SP文学中，比如棒打鸳鸯，比如酒后打人。其实这是有原因的，SP不同于虐恋，SP要体现出爱，也就是说要“打你是为了你好”。所以才有了上面的场景，但是上面有许多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比如打一个病人还说是为了她的健康，就自相矛盾，因为丢了定情信物打人是因为伤害了打人者的感情，并不是因为爱被打者。因为不诚实挨**说得过去，但是喝酒吸烟对于国人来说一点都不可爱，男人吃醋打老婆倒是很常见的原因，但是与“因为爱而打”的初衷相距较远。其实还是“纯属找乐型”最贴近生活，但是打总要有个理由吧。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贪玩学习不好最适合做SP的场景。于是我对小月说：“好吧，让我们想得具体一点。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想，为什么要打你我来想。”——我想我已经“入戏”了。没想到小月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在备考，成人高考。有的时候根本看不进书，我自己也着急，真的想让人管一管我，我想就假设我考试没通过吧，也许你打我一顿真的会让我好好复习呢，那我还要谢谢你呢。”我没想到会这么巧，这莫非一举两得了？我喜出望外，对小月说：“好啊，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不过不要假设考试没通过，不吉利，假设模拟考试没通过吧。”“好。”……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实践SP。我走进屋，见小月低眉顺目站在一边，一只手从自己背后抓着另一个胳膊，很紧张的样子。我则开门见山：“你自己说说，这次模拟考试考得怎么样？”“不好。”“怎么不好法？”“两科没过，一科62分。”说完，小月偷眼瞅了瞅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吓得又低下了眼。“题难不难？”“还行吧。”“还行吧？你打这些分应该不应该？”“不应该。”“那为什么打这点分？”“……”“我问你，让你背的英语词汇背了没有？”“背了……”“真背了？”“背到‘C’就考试了。”“还说？！”我喊道。小月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还有，仿真试题做了没有？”“做了，没做完。”“做了几套？”“半套……小半套。”“你自己说，该打不该打？！”“~~~~别打我了，我下回改。”“不要说下回，我问你这回该打不该打？”我提高了音调。迟疑了半天她终于说：“该打。”“把笤帚疙瘩拿来，趴到床上！”说着，我站了起来。（笤帚疙瘩是北方方言，就是扫床的短笤帚，我进来时看到小月已经把笤帚疙瘩摆在了桌子上。）“别打别打~~~~，我不敢了，我改，我再也不敢了，我……”我自己伸手去拿笤帚，结果被小月抢先一步，把笤帚抢到手，藏在身后。“求你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地掉眼泪。“你……”“我自己打自己还不行吗？”说着拿笤帚轻轻打了打自己的手心。我怒不可遏地夺下笤帚，她吓得尖叫道：“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但她还是被我摁倒在床上，这次她彻底放弃了抵抗，不停地哭。我愤怒地解开她的皮带，（以下略去20字）她也没有抵抗，静静地趴着。我把笤帚疙瘩放在她PP上，她哆嗦了一下，继续静静地趴着。“你说，你该打不该打？”“该打~~~~”“为什么该打？”“考试不及格。”我重重地打了她四下，她终于放肆地哭开了。“还因为什么？”“没背完词汇~~~~”她已泣不成声。又是四下。“还有！”“没做完习题~~~~”又是四下。这回她有点受不了了，用手紧紧捂住PP，怕挨更重的打，又松开了，然后又紧紧捂住。我生气地拽开她的手，反剪在背后，笤帚疙瘩像雨点一样打下来，直到她哭哑了嗓子。我不忍再打了，她一个人在床上哭。然后，我轻轻地帮她穿好，扶她起来。捋着她的马尾巴想安慰她，但是却说不出话。说句实话，作为一个20多岁的男孩子，打她的时候我有很强的性冲动，但是我不能放纵自己，毕竟她是一个我不太熟悉的女孩，于是我强忍了。事后，自己觉得有点好笑，我是第一次实践SP，居然这么“入戏”，不过这更多要归功于小月配合得好。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回到了正常的状态。我问她：“你实际上复习好了吧？”她说：“还好吧，但有的时候也看不下去书。”我开玩笑地说：“但愿这顿打能让你在真实世界里读书也更用功。”小月没有说什么。一周过去了，我们没有联系，因为我知道我们只是SP的实践者，不是恋人，没准，小月有自己的男朋友，想到这，我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醋意。那天，突然接到小月的电话，说她前几天做了一套模拟考试题，结果真的有两科不及格，接着她解释说：“我其实很感谢你那顿打，我真的认真地看了几天的书，结果没几天就又……，唉。”于是，她又挨了我一顿打。她又用功读了几天书，然而没过几天就又懒下来。可以说在她考试前的那段时间，是我的笤帚疙瘩督促着她读书。可是成绩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再过一周她就要参加正式考试了。我问她有没有复习好。她说还可以。我提出考试那天我会到考场为她加油，她说不必了。我这时渐渐意识到，我爱上了这个想努力学习却总贪玩的女孩。我问她在哪里考试，并再次要求到考场为她鼓劲，她迟疑了一下说：“我一想到挨你的板子就害怕，考试那天你去考场会令我很紧张。所以那天你不要去了。”我点点头。考试过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系，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还是老地方见。一进屋，我看到了小月低眉顺目，笤帚疙瘩摆在桌子上。小月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她考试没有通过，对于我这些日子的督促她很感谢，现在真希望我狠狠打她一顿，让她牢牢记住疼，她决心好好复习一年，明年再考。说完她走到桌边，拿起笤帚疙瘩递给我，然后自己乖乖地趴在了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只留着长长的马尾巴在外面。我呆立在那半天没说话，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那种没心没肺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梦想与追求。我恨不得尽自己所能帮她通过考试。我一个20几岁有SP爱好的的男孩子，面对着趴在床上的小月，看到她身体健康柔美的曲线，怎么会心静如水？如果真的是打她就能让她通过考试，我简直是再高兴不过了。但是我问自己：“打能解决问题吗？”这段时间，不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也差不多，但是她毕竟没有通过考试。我甚至想：她是爱好SP的女孩，会不会是为了挨打故意没有好好学习呢？但是最后一次关键的考试肯定不会是故意考不好，因为正常人都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也就是说，要想真正帮助她通过成人高考，是不能靠打的。想到这儿，我轻轻拍了拍她，说：“小月，我不打你了，起来吧。”小月吃惊地望着我。我对她说：“小月，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自己都感觉很巧。但是你知不知道，SP其实只是一种游戏，名义上是为了你学习好，其实它并不能提高你的成绩，你如果要通过考试只有你全身心地去努力。而像现在这样，我不是帮你，而是害你。我希望这一年你自己多多努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通过考试。”小月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终于说：“你真是一个好人啊。”从那以后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对于SP实践，我始终保持非常谨慎的态度，自己的隐私总是严密地保护起来，同时我也尊重小月的隐私，交往这么长时间，我甚至没有问过她的真实姓名，我们只是用网名相互称呼。我知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小月，我经常到小月常路过的公交车站，希望同她“偶遇”，但是大半年过去了，始终没有遇到小月。我想同她电话联系，但是我们之间的交往只限于SP，我不希望在她考试之前同她谈什么SP，当然也不希望现在向她表白爱意，只希望她顺利通过考试。一年过去了，又到了成人高考公布成绩的时候，我终于按耐不住拨通了小月的电话，我问她是否通过了考试，电话那边传来很高兴的声音，不用说就知道这次小月成功了。我从心里为小月高兴。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终于可以向她表白我的心迹。如果她愿意我们还可以继续SP的游戏。但是话到了嘴边上，又咽了回去。我于是继续寻找同小月“偶遇”的机会。我也知道这种方法无异***捞针。又经过了一个月的徒劳，那天在汽车站徘徊，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决心回去后就给小月打电话，无论如何要把我的心迹告诉她。正要回去的时候，我却意外地见到了小月，而她旁边还有一个同她牵手而行的男孩子！我们走了一个对面，在相距不远的时候向我挥手问候，并对我说：“这是我男朋友。”…………我像梦游一样走回家，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回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SP本是一个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特殊爱好，但正因为SP，我认识了小月。从我第一次和她实践SP，我就喜欢上了这个乖巧、伶俐又知上进的女孩，但是SP是梦幻中的东西，为SP渲染的那些场景并不能和现实对接。SP也不能改变现实。现实是要靠自己创造的。于是为了小月现实中的成功，我牺牲了梦境。然而我牺牲的又不仅仅是梦。难道世上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但无论如何，至少我应该告诉小月：我喜欢她。当晚，我拨通了小月电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向她说我喜欢她。不知道电话那边她是什么表情，她只是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兴趣做什么SP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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