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琉斯的愤怒(BL,M/M) _0605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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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阿卡琉斯的愤怒(BL,M/M) 
第一章  

清晨,爱琴海上风平浪静,只有淡淡的几许烟波。晨曦的阳光照耀着秀美的伯罗奔尼萨半岛。就在这片古老而智慧的土地上,人类开始了辉煌与苦难并存的旅程。  
阿卡琉斯走出房门,在农庄里漫步而行。一队队的奴隶时不时地从身边经过,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裤,赤裸着上身,正在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微风吹拂着他栗色的长发,雪白的长袍飘然而起,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俊彦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一次艰苦的战役刚刚结束,他的肩膀上中了一箭,还没有完全康复。  
连年不断的侵略战争让希腊人获得了巨大的财富。他们在联军主帅阿伽门农的带领下,东征西讨,无坚不摧,带回了一船又一船的金银珠宝和男女奴隶。  
阿卡琉斯看着那些忙碌的奴隶,默默地出神,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浮现出难言的惆怅。无休无止的硝烟何时才能终结?爱琴海何时才能远离血腥的杀戮?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了他的遐思。循声望去,原来是工头雷诺斯正在给新来的奴隶烙上家徽。根据城邦的法令,每位公民都必须在自家奴隶的臀部上烙一个家徽,证明这是他的私有财产,就像对待骡马和耕牛那样。如此一来,逃跑的奴隶很容易就能被捉住,而且,因为奴隶引发的纠纷也会少很多。  
七、八个奴隶站成一排,他们都是上次战役的战利品。雷诺斯的两个助手把其中一个奴隶按倒在一条长形的木凳上,又将他的手脚牢牢捆好。奴隶不停地挣扎着,仿佛还在哀求,但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雷诺斯一手拿着烧红的烙铁,一手娴熟地扯下他的裤子,然后将烙铁放了上去。  
又是一声惨叫。阿卡琉斯不忍再看,慢慢转过头,目光突然停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身上。褴褛的衣衫和满面的污垢遮不住他精致的曲线和清秀的容颜。然而,真正让阿卡琉斯感到惊异的是男孩脸上那视死如归的镇定。他不是不害怕,他是不想让自己在恐惧面前丧失尊严,阿卡琉斯心想,一个孩子,竟然如此从容,如此骄傲,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既然这么骄傲,为什么不自杀,而允许自己沦为奴隶呢?  
阿卡琉斯忍不住走上前去,为了不打扰雷诺斯的工作,他停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默默地打量着那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这时,雷诺斯朝男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阿卡琉斯清楚地看见男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过去,趴在凳子上。不过,优雅的步伐却难以掩饰他沉重的心情。雷诺斯照例命人捆住他的手脚,然后扯掉他的裤子。男孩白皙窄翘的臀部顿时暴露出来,他稍微动动身子,绷紧了双腿。雷诺斯把烙铁在炉火上烧了烧,朝男孩走过去。  

清晨,爱琴海上风平浪静,只有淡淡的几许烟波。晨曦的阳光照耀着秀美的伯罗奔尼萨半岛。就在这片古老而智慧的土地上,人类开始了辉煌与苦难并存的旅程。  
阿卡琉斯走出房门,在农庄里漫步而行。一队队的奴隶时不时地从身边经过,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裤,赤裸着上身,正在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微风吹拂着他栗色的长发,雪白的长袍飘然而起,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俊彦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一次艰苦的战役刚刚结束,他的肩膀上中了一箭,还没有完全康复。  
连年不断的侵略战争让希腊人获得了巨大的财富。他们在联军主帅阿伽门农的带领下,东征西讨,无坚不摧,带回了一船又一船的金银珠宝和男女奴隶。  
阿卡琉斯看着那些忙碌的奴隶,默默地出神,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浮现出难言的惆怅。无休无止的硝烟何时才能终结?爱琴海何时才能远离血腥的杀戮?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了他的遐思。循声望去,原来是工头雷诺斯正在给新来的奴隶烙上家徽。根据城邦的法令,每位公民都必须在自家奴隶的臀部上烙一个家徽,证明这是他的私有财产,就像对待骡马和耕牛那样。如此一来,逃跑的奴隶很容易就能被捉住,而且,因为奴隶引发的纠纷也会少很多。  
七、八个奴隶站成一排,他们都是上次战役的战利品。雷诺斯的两个助手把其中一个奴隶按倒在一条长形的木凳上,又将他的手脚牢牢捆好。奴隶不停地挣扎着,仿佛还在哀求,但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雷诺斯一手拿着烧红的烙铁,一手娴熟地扯下他的裤子,然后将烙铁放了上去。  
又是一声惨叫。阿卡琉斯不忍再看,慢慢转过头,目光突然停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身上。褴褛的衣衫和满面的污垢遮不住他精致的曲线和清秀的容颜。然而,真正让阿卡琉斯感到惊异的是男孩脸上那视死如归的镇定。他不是不害怕,他是不想让自己在恐惧面前丧失尊严,阿卡琉斯心想,一个孩子,竟然如此从容,如此骄傲,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既然这么骄傲,为什么不自杀,而允许自己沦为奴隶呢?  
阿卡琉斯忍不住走上前去,为了不打扰雷诺斯的工作,他停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默默地打量着那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这时,雷诺斯朝男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阿卡琉斯清楚地看见男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过去,趴在凳子上。不过,优雅的步伐却难以掩饰他沉重的心情。雷诺斯照例命人捆住他的手脚,然后扯掉他的裤子。男孩白皙窄翘的臀部顿时暴露出来,他稍微动动身子,绷紧了双腿。雷诺斯把烙铁在炉火上烧了烧,朝男孩走过去。  
  “等等!”就在烙铁即将触及男孩皮肤的一瞬间,阿卡琉斯的话脱口而出。  
雷诺斯停住手,抬起头,看见是阿卡琉斯来了,便鞠了一躬,笑问道:“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伤势好些了么?” 他和阿卡琉斯一样,都是二十岁,在他家里工作已经整整三年了,把农庄管理得井井有条。  
说话间,阿卡琉斯已经走到他身边。“好多了。睡不着,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雷诺斯见他只是随便看看,便又拿起了烙铁。  
“呃……”阿卡琉斯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雷诺斯随口问着,重新站在男孩身边,扬起手中的烙铁。  
阿卡琉斯看见男孩再度紧张起来,他仿佛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尽力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没什么。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就算了吧。”他可不想让雷诺斯察觉到自己微妙的感情。  
雷诺斯笑了,然后用大人对孩子说话的语气对阿卡琉斯说道:“这怎么行?治安官会来检查的。虽然您是希腊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可是城邦的法律并不会因此就对您网开一面啊!”  
这个问题确实把阿卡琉斯给难住了。不错,治安官久不久就会来检查,所有的奴隶都不会漏掉。他低着头,想了几秒钟,然后对雷诺斯说:“这样吧,就让他做我的贴身仆人吧!治安官老帕克是我的朋友,他从不检查我的贴身仆人。”  
雷诺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的贴身仆人都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他怎么能胜任的了?”  
“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他的。反正我最近闲的很。”  
“可是……”雷诺斯试图继续分辩。  
阿卡琉斯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好了,雷诺斯,别这么紧张,就按我说的做吧!”  
雷诺斯无奈地摇摇头,命人把男孩放下来。  
男孩被带到阿卡琉斯面前。他们刚才的一番谈话,他无疑全都听见了。他抬头望着阿卡琉斯,清澈的眼睛里荡漾着几分羞怯的谢意。  
“还不快谢谢你仁慈的主人!”雷诺斯推推男孩,不情愿地吩咐道。  
男孩粉红色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但终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阿卡琉斯挥挥手。“算了。雷诺斯,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说罢转向男孩,淡淡地命令道:“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然无语地走回房子。阿卡琉斯命人带着男孩去沐浴更衣,然后独自坐在客厅里,倒了一杯松子酒,慢慢地喝着。  
不大工夫,门上轻轻地响了三声。  
“进来!”阿卡琉斯放下酒杯,朝门口望去。  
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仆人服装走进来。他低着头,走到阿卡琉斯面前,金黄色的秀发垂落在肩上。  
阿卡琉斯发现那双眼睛像爱琴海一样蔚蓝动人,不禁凝视了片刻,然后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仿佛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  
阿卡琉斯多少有些不快,但还是和颜悦色地继续问道:“你识字么?”  
男孩微微地点了点头。  
阿卡琉斯拿过一本薄薄的羊皮书,递到男孩面前。“这上面写的是希腊人的风俗和礼节,你既然认识字,自己看就行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  
男孩伸出双手,准备把书接过来。然而,阿卡琉斯却没有将书放在他的手上。“先回答我的话!”语气不像刚才那么温和了。  
男孩听了这话,只得抽回双手,他咬了咬嘴唇,却依然沉默着。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不客气了。”阿卡琉斯坚定地下了最后通牒。  
男孩扬起目光,看了看阿卡琉斯,那一抹蓝色的傲然告诉他,他的威胁不会有任何作用。  
阿卡琉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非要逼我呢?他站起身,把男孩拉到桌子旁边,将他按在桌子上,毫不犹豫地扯下他的裤子,然后顺手拿过一根藤条,敲敲男孩的屁股,冷冰冰道:“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他猜到男孩不会屈服,但他还是不忍心了。  
果然,男孩一动没动。  
  
  藤条毫不留情地抽下来,雪白的皮肤顿时印上一道红痕。  
男孩的身体抖了一下,仿佛在竭力压抑着惨叫。  
接着又是密不透风的几下,但却故意分散开来,没有重叠在第一道伤痕上。  
尽管如此,男孩还是忍不住疼痛,开始挣扎起来。  
阿卡琉斯用力按住他的腰。“这是你的第一课,学学做人的礼貌!”他故意把“人”字说的很重,毕竟,他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奴隶。  
接下来的一下抽在一道伤痕上面。男孩痛苦地叫出声来,眼泪紧跟着喷涌而出。  
阿卡琉斯见他哭了,不由停了下来,按着他的手也松动了些。  
男孩趁势从桌上站了起来,头正好撞在阿卡琉斯肩头的伤处。  
“呃……”阿卡琉斯放开手,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男孩一手拉起裤子,一手去扶阿卡琉斯。这是他在阿卡琉斯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像淙淙的溪水一样动听。  
阿卡琉斯握住肩膀,蹙眉道:“没什么。这里中了斯巴达人一箭。”  
男孩惊讶地眨眨眼睛,脱口道:“阿卡琉斯也会受伤?”  
阿卡琉斯忍不住苦笑起来。“那些传闻怎么可以相信呢?人们都说阿卡琉斯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把他浸泡在神水里,因此他是刀枪不入之躯。其实,母亲只不过是常用草药泡的水给我洗澡罢了,至多也就是能强健体魄,哪有人们说的那么神奇?”  
男孩走到他面前,好奇地望着他。“让我看看行么?”  
阿卡琉斯无奈地摇摇头,脱下长袍,又解开内衣的钮扣。缠着纱布的肩膀露了出来。  
男孩看着阿卡琉斯优美的锁骨,呆呆地出神。  
阿卡琉斯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坐下来,微笑道:“我该换药了,你帮我上药吧!”他特意强调了“帮”字,他不想让他觉得这是命令。  
男孩按照阿卡琉斯的指示取过药箱,用羽毛沾着草药,涂在他的伤口上。  
阿卡琉斯闭上眼睛,体验着那痒痒的感觉,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你叫什么名字?”他缓缓问道。  
“我叫蓝。”男孩平静地回答。  
“蓝?这不是斯巴达人的名字啊!”  
“我是特洛伊人。”  
“特洛伊?爱琴海对面的特洛伊?那你为什么会在斯巴达呢?”  
“你们进攻斯巴达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游学。”  
“原来是这样……”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阿卡琉斯从敲门声判断出,来人是雷诺斯,他穿好衣服,高声应道:“是雷诺斯吧?进来吧!”  
门开了,雷诺斯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中年人。  
雷诺斯鞠了一躬,毕恭毕敬道:“这位是治安官吉安先生,他是来检查奴隶管理情况的。”  
阿卡琉斯站起身,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吉安先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吉安仿佛猜到了阿卡琉斯的心思,他走上前来,握了握阿卡琉斯的手,笑道:“尊敬的阿卡琉斯阁下,久仰您的大名。这个地区本来是由老帕克负责的,但是他三天前突然中了风。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变化,今后这里的治安就由我来负责了。请您合作!”  
原来是这样。阿卡琉斯一边寒暄,一边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应付他。看样子,吉安大概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这时,蓝端着两杯酒走过来。他娴熟的动作和优雅的举止都表明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仆人。吉安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朝阿卡琉斯说道:“我们都知道,您不仅是希腊城邦的大英雄,更是一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检查一下您全部的奴隶。请原谅,这是我的职责。”  
果然,不卑不亢的谈吐说明他是个坚定而聪明的人。  
这时,蓝把酒杯递到阿卡琉斯面前。阿卡琉斯趁着吉安不留神,故意打翻了酒杯,满满一杯酒顿时洒在他的长袍上。  
蓝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阿卡琉斯。  
“你怎么搞的?端个杯子都不会么?让我在尊贵的客人面前出丑!”阿卡琉斯暴跳如雷地斥责道。  
蓝没有分辩,只是跪下来,替阿卡琉斯收拾长袍上的污渍。  
阿卡琉斯不耐烦地推开了他,转头朝雷诺斯说:“带他出去,打他二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  
雷诺斯显然有些惊讶,所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不明白一向心平气和的阿卡琉斯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  
阿卡琉斯只得给他递了一个眼色。机灵的雷诺斯立刻明白了,他答应了一声,拎起蓝的领子便往外走。  
蓝起身的那一瞬间,阿卡琉斯看见他的眼睛里分明溢满了委屈的泪水。  
房间里,阿卡琉斯继续对吉安说道:“让您见笑了。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检查。”  
“没关系。”吉安放下酒杯,跟着阿卡琉斯出了门。  
  门口,蓝正趴在一张长凳上,屁股上布满了一道道紫色的伤痕。他一边哭叫,一边扭动着腰部,试图躲开鞭子。  
雷诺斯却根本不当回事,只死死地按住蓝,嘴里厉声斥责道:“老实点儿,小东西,主人最讨厌这样鬼哭狼嚎的了!”  
鞭子肆虐地上下飞舞着。雷诺斯可不像阿卡琉斯那样有分寸,每一下都又快又狠,也不管是不是抽在了其他的伤痕上面。  
或许是听到了阿卡琉斯的脚步声,蓝声嘶力竭地哀求道:“主人,我错了,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阿卡琉斯一阵心痛,但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只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和吉安闲聊。  
雷诺斯打完最后几鞭,把蓝从凳子上拎起来,带到阿卡琉斯面前,汇报道:“二十鞭子已经打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蓝双手提着裤子,抬起头,望着阿卡琉斯,长长的睫毛下面,是两泓哀怨的泉水。 
阿卡琉斯避开他的目光,挥手唤过一个仆人。“你带他到客厅里跪着去,还有,不用准备他的午餐了。”说完转身吩咐雷诺斯:“你快去把农田里的奴隶起叫到一起,等着吉安先生去检查。”  
雷诺斯应声飞跑而去。  
吉安检查过田里的奴隶,满意地笑道:“不愧是阿卡琉斯阁下。您的奴隶管理得非常好,每一个都烙上了家徽。”  
阿卡琉斯微笑着点点头。“您过奖了。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但是,我还是必须要检查一下您的贴身仆人。”吉安说的很客气,但明显是不容拒绝的。  
“好的。请跟我来。”阿卡琉斯说着把吉安带回到房子里。  
全部的八个贴身仆人排成一队,站在客厅里,只有蓝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墙角跪着。  
随着雷诺斯一声令下,八个人齐刷刷地脱下自己的裤子。  
吉安扫了一眼,然后指指跪在墙角的蓝,正要说话,阿卡琉斯却抢先训斥雷诺斯道:“你最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为什么不打他的背呢?他现在的样子,烙上家徽肯定要发炎的。我将无缘无故地损失一个奴隶。你知不知道现在找一个像样的仆人,比找黄金还难?我想我有必要扣你十天的薪水。”  
雷诺斯垂着头,低声认错道:“对不起,先生,我疏忽了。”  
吉安见此情景,便上来打圆场。“没关系的。反正过几天再烙也可以。不过,我还是要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这样,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只检查他一个人就行了。”  
阿卡琉斯闻言,火气好像消了一些,笑道:“这个当然。他的名字叫做蓝。您尽管放心,他的伤一好,我马上就给他烙上家徽。”  
吉安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我还要去其他几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我有伤在身,恕不能远送了。”阿卡琉斯和吉安握手道别,又朝雷诺斯说:“雷诺斯,替我送送吉安先生。”  
客人离开了。阿卡琉斯松了一口气,朝八个仆人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八个仆人鱼贯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阿卡琉斯几步走到蓝的跟前,蹲下身子,把蓝抱在怀里,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知道,在和平时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邦公民,没有任何特权。”  
蓝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依偎在阿卡琉斯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阿卡琉斯伸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好了,都过去了,不会有事了。”他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很明白,只不过暂时躲过一劫而已,依照吉安的性格,他肯定还会再来的。不过,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打算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减轻蓝的痛苦。  
阿卡琉斯把蓝抱进自己的卧室,将他放在床上,又取出药箱,用羽毛沾上草药,涂在蓝的伤处。他的动作温柔又仔细,仿佛在做一件极为精致的工艺品,生怕会出半点差错。  
蓝乖巧地趴着,任由阿卡琉斯上药。良久的沉默之后,蓝轻轻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卡琉斯把药收好,给蓝盖上被子,云淡风轻地答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他没有看见,把脸埋在枕头里的蓝失望地笑了笑。原来只是朋友啊……  
  
就这样,蓝每天都睡在阿卡琉斯的床上。晚上,阿卡琉斯给他换好药,就会给他讲打仗的故事。他讲的很生动,从不忽略任何细节。蓝津津有味地听着,偶尔闭上眼睛,想象着阿卡琉斯在战场上英勇的身姿。不知不觉中,蓝的伤已经痊愈了。  
一天晚上,阿卡琉斯回到卧室,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蓝拉住他的手,微微有些不满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阿卡琉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玩笑,而是一脸严肃地说:“蓝,这是一些衣服和钱,你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吧!一路上多保重!”语气里分明充满了依依难舍的情绪。  
然而蓝却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来,只是咬了咬嘴唇,小声地问:“为什么要赶我走?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么?”  
阿卡琉斯抚摸着蓝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顿了顿又继续喃喃地说道:“你也清楚,治安官迟早会再来的。在我们希腊,每个公民出生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张身份证明。你没有身份证明,我没办法把你留在家里。”  
蓝低下头,想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望着阿卡琉斯说:“你给我烙上烙印吧!只要你心里不把我当作奴隶就行了。”  
阿卡琉斯吃了一惊,没想到蓝竟然愿意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他虽然感到一阵欣喜,但却非常明白,自己是无力承担这番情谊的,因为阿卡琉斯的命运早已交给希腊城邦了,或者,准确地说,是交给一个叫做阿伽门农的人了。  
想到这里,阿卡琉斯继续温柔地劝道:“这又是何必呢?很疼,你受不了的,而且烙印会伴随你一生的。”  
蓝摇摇头,靠在阿卡琉斯的怀里,羞涩地说:“我不怕,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特洛伊才是你的家乡,你的家人都在那里,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阿卡琉斯还是不答应。  
蓝竟然露出一个非常玩世不恭的微笑。“我早就没有家人了。本来以为可以把这里当作家的,没想到……”说着挣脱了阿卡琉斯的双臂,打开包袱,一件一件茫然地看着。  
阿卡琉斯觉得自己的胸膛正在被一种莫名的悲伤撞击着。这悲伤太过强烈,以至让他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蓝,你愿意试试么?”他深知自己的决定是多么草率,但他却无法让自己不这么做。  
蓝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阿卡琉斯,然后温柔而坚定地答道:“我愿意!”  
  
  阿卡琉斯起身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又拿着一个木匣走回来。他在蓝的面前打开木匣,里面是长短不一的几根银针,还有各种色彩的颜料。“法律只是规定,必须在奴隶的臀部留下永久性的标记。纹身和烙印一样,都是永久性的。”他拿起一根银针,朝蓝解释道。  
蓝像个孩子似的笑了。“你还真是聪明呢!怪不得斯巴达人听见你的名字就会闻风丧胆。”说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阿卡琉斯轻轻脱下蓝的裤子。灯光下,蓝精美的线条令人沉醉。阿卡琉斯不舍地问:“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后悔么?”  
蓝点点头,轻快地应道:“来吧!”  
阿卡琉斯沾上颜料,最后欣赏了一下蓝完美的臀部,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滑过蓝左面屁股的上方,向他示意自己准备落针的位置。“会有一点疼。但是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很疼。你忍耐一下!”  
一针刺下去,蓝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阿卡琉斯一面用棉布擦拭血迹,一面安慰道:“你想点儿好玩的事,就不会这么疼了。很快,很快就好了。”  
他纹的异常认真,整整纹了三个小时才完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竭力克制着想吻他屁股一下的冲动。  
这时,蓝满足而又狡猾地笑道:“你纹的并不是家徽,而是你的名字啊!”  
“嗯,因为你不是我的奴隶,而是我的——”  
“什么?”蓝满怀期待地问。  
阿卡琉斯一边收拾针和颜料,一边淡淡地答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晨应该就不疼了。”激情过后,他又做出了理智的回答。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吉安又来检查了。阿卡琉斯把蓝叫过来,将他的裤子微微拉下一点,只露出纹身。  
他正要解释,吉安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打量着阿卡琉斯道:“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的。如果您上次坦白跟我说清楚了,我想我是不会抓住不放的。我知道您不想恳求我,但这不是战场,我们也不是敌人。”  
阿卡琉斯知道吉安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阴谋”,便也不再解释。他脸上一红,刚要开口,忽见雷诺斯急匆匆地走进来,带着几分不安道:“阿伽门农大人请您立即过去,说有重要的事同您商量!”  
  
  阿伽门农家的仆人对阿卡琉斯再熟悉不过了,没有通报就直接把他领进了花园。穿过走廊的时候,阿伽门农夫人正好迎面走来。阿卡琉斯惊异地望着她,这位一向亲切优雅的贵妇人、这位总喜欢跟他说笑的女士此时正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朝他走过来,但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阿卡琉斯走上前去,俯身亲吻了她的手背,微笑道:“您好!尊敬的夫人!”  
阿伽门农夫人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走去。那目光中刻骨的凄凉让阿卡琉斯心里着实冷了一下,他清楚地看见,还不到三十岁的夫人脸上一夜之间竟刻上了无数条皱纹。究竟出了什么事?阿卡琉斯一边想着一边穿过长廊,朝湖边走去。  
在距离湖边十几米的地方,阿卡琉斯停住了脚步。他看见阿伽门农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幽幽地弹着竖琴。琴声舒缓悠扬,如止水般平静。这就是阿伽门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阿伽门农,阿卡琉斯心想,这些年来,希腊人爱戴这位联军的主帅,甚至超过了爱戴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因为众神经常感情用事,喜怒无常,而阿伽门农却永远坚定、从容,更重要的是,他永远把希腊人的利益、荣誉和尊严放在第一位。  
阿卡琉斯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兄长!”  
阿伽门农止住琴声,抬起头来,褐色的长发松松地束着,勾勒出冲淡写意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音乐家而不是元帅。“你来了,坐吧!”声音像闲云野鹤一样不染红尘,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阿卡琉斯在他对面坐下,急切地问道:“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伽门农却没有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你的箭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阿卡琉斯笑着回答,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阿伽门农放下竖琴,凝视着湖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让我看看!”  
阿卡琉斯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但他还是顺从地解开衣服,把肩膀露了出来。伤口呈现出的粉红色说明他已经痊愈了。  
阿伽门农站起身,走到阿卡琉斯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抹粉红色。“我的小狮子,你好的还真是快呢!看来你家祖传的草药还真是灵验的很。”  
阿卡琉斯没说话,那仅限两人之间的称呼和那指间流淌着的温柔将他带回到一段温馨而又青涩的记忆之中。 
多年以来,阿卡琉斯一直认为自己是没有童年的。高贵的血统让他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承担非同寻常的使命——保护希腊的全体公民,捍卫城邦的共和体制。父亲的早逝让母亲把全部心血都花在了他的身上。别的孩子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他已经弯弓搭箭了。到了别的孩子弯弓搭箭的时候,他早已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关乎童年的唯一记忆来自那个叫做阿伽门农的兄长。父亲去世之后,这个父亲的朋友就经常来看望他们母子。那时,年轻的阿伽门农已经是希腊联军最优秀的将领了,他教给阿卡琉斯各种战场上的计谋,如何诱敌深入,如何欲擒故纵。此外,他还和他一起游泳,从海底捞起肥硕的龙虾;和他一起骑马,像风一样驰骋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长大了做一个像阿伽门农那样的人,是阿卡琉斯童年时代最大的梦想。  
十三岁的时候,阿卡琉斯单枪匹马杀死了一头狮子,从狮口中救出了一个婴儿,从此饮誉成名。那以后,阿伽门农就总是叫他小狮子。  
一年之后,波斯人顷全国之兵入侵希腊。烽烟四起,议会里充斥着一片投降之声。危情时刻,阿伽门农力挽狂澜,就任希腊联军主帅。那也是阿卡琉斯第

第2回

一次以战士的身份踏上征程。 
战争一开始并不顺利,希腊联军一直处于劣势,被敌人压制着。但阿伽门农并不着急,而是按照自己既定的战略,有条不紊地与敌军周旋。  
一次关键性的战役,希腊联军在阿伽门农的指挥下,完胜了波斯人。庆功宴之后,阿伽门农把阿卡琉斯叫到自己的寝帐。他坐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阿卡琉斯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恭谨地问道:“主帅,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披上战袍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兄弟了,而是将军和元帅。  
“是不是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阿伽门农轻描淡写地问。  
阿卡琉斯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是啊。打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一场胜利。”  
阿伽门农却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指挥的部队能够再多等一会儿,我们或许就可以直捣波斯人的大本营了。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完美的胜利,很遗憾,因为你的急躁……”  
阿卡琉斯立刻明白了主帅的意思,连忙单膝跪下道:“对不起,由于我的失职,我军没有实现既定的目标。我愿意接受军法的处置。”  
阿伽门农拿起桌上的宝剑,轻轻地抚摸着。“你并没有失职,你只是不够完美,但这跟失职一样,是不可原谅的。”  
阿卡琉斯知道这是命令,不敢怠慢地脱去战袍,然后伸手去解上衣的钮扣。军法要打在赤裸的后背上,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阿伽门农却把剑柄放在他的手臂上,制止了他。“我说过,你并没有失职。这也不是军法,而是对你的教育。”  
阿卡琉斯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阿伽门农。  
“趴到床边去,然后把裤子脱了。”阿伽门农不动声色地命令道。  
阿卡琉斯的脸顿时红了,但是聪明的他立刻找到了合适的托词:“我愿意受军法。而且我明天还要骑马,请主帅体察下情。”  
阿伽门农颇为玩味地看着他。“这场战斗之后,波斯人将至少十五天不敢进犯我们。这意味着,你将有十五天时间不必骑马。我说的对么?”  
“可是——”  
“立刻按我的要求做,否则你将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阿伽门农的语气明显严厉起来。  

阿卡琉斯不敢再找借口了,只得乖乖地走到床边,跪下来,上身趴在床上,手抓住裤子犹豫着。虽然和阿伽门农这么熟识了,但是要在他面前脱掉裤子,还是很难为情啊!  
“快点儿!拖拖沓沓从来不是我们希腊人的作风!”严厉的命令从背后响起。  
阿卡琉斯只好赶紧把裤子褪了下来,然后将羞红的脸埋在臂弯里。  
一阵脚步声过后,皮鞭在肌肤上轻轻地划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抽了下来。  
阿卡琉斯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身体也随之向前滑,小腹一下抵在床边上。  
阿伽门农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拉起来,然后顺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腹部下面。  
这个姿势,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尴尬。阿卡琉斯小声哀求道:“不用了,没关系的。”  
阿伽门农却硬是把他按在了枕头上。“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皮鞭再次上下起落,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更糟的是,为了不使外面巡逻的士兵听见,他不得不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垫了枕头确实舒服多了。  
就在阿卡琉斯快要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阿伽门农突然停了下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再挨二十下,还是这样罚跪一小时,你自己选吧。”  
阿卡琉斯忍着疼痛思考了一下。这个样子罚跪,如果恰好有人进来怎么办?那岂不是也太丢人了么?想到这里,他只得不情愿地答道:“我愿意再挨二十下。”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阿伽门农狡黠地笑笑,然后又挥起了鞭子。这一次阿卡琉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很快就浸湿了床单。  
二十下好不容易挨完了。阿卡琉斯挣扎着想站起来。  
阿伽门农却把手按在他的肩上。“等等!就这样,罚跪一小时。” 
阿卡琉斯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望着阿伽门农,试探着质疑道:“主帅,您刚才说过——”  
“但是我没说,打完了就不用再罚跪了。记住,我的小狮子,在羞耻和伤害面前,最好选择前者,否则会给你的敌人以可乘之机。而且,伤害之后,羞耻通常是免不了的。”  
阿卡琉斯认命地放下裤子,笔直地跪着。门外稍有响动,他就马上不安起来,暗自祈祷不要有人进来。  
阿伽门农却并不理会,只是坐下来,继续处理军务。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也黑了下来。阿卡琉斯的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阿伽门农放下笔,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起来了。”然后起身走出帐外。  
阿卡琉斯扶着床慢慢站起来,穿上裤子,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双腿。  
这时,阿伽门农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士兵,抬着一桶滚烫的热水。阿卡琉斯赶忙笔直地站好。  
士兵退了出去。阿伽门农指指木桶说:“这是用你家秘制的草药泡的水。洗完了好吃饭。”语气之和蔼,仿佛跟刚才不是一个人。  
阿卡琉斯脱去衣服,跳进水里。徐徐的水气模糊了他的视野,也浸润着他渴求爱抚的心。  
在阿卡琉斯的记忆里,这种教育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他十七岁的一天晚上,阿伽门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已经没有任何瑕疵了。把保卫城邦的重任交给你,我想我很放心。如果有一天,我战死疆场,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这一天,他的教育才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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