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我从来也没见过这里的主人,至少在我进入这个躯体以后从来也没有,所有人都叫他爷,所以我知道他是个男的,在这个巨大的,只有一个男主人却有很多女人的院子里,女人们是疯狂的,甚至是隐逸的变态,把谈论和引起这个被尊为爷的男人的注意当作生活中唯一的目的。
院子很大,大的惊人,因为这里俨然是一个专门收藏女人的巨大的箱子,箱子里有数不清的精致的格子,而每个格子都藏了个女人,每时每刻这里的空气都让人窒息。被“爷”收藏的女人无处不在的明争暗斗,我微妙的感觉到“爷”好像把这当成生活中的乐趣在撩拨,在挑逗。
至少在我看来“爷”是恐怖、可怕的代名词,也是我的梦魇,我悲惨的生活便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可惜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依然乐此不疲的娱乐着这个男人。
劈完最后一块柴,难得的有这么一小会喘息的机会,望着天空上偶尔飞过的小鸟,摸着手上新出的水泡楞神,无奈的叹息什么时候才是这场浩劫的尾声,却在这个时候几个丫头仆妇凶神恶煞的朝我冲过来,领头的婆子竟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拖了就走。
我暗自叹息,可怜这身体就这一头青丝也还可看,经此一役恐怕连头发都要保不住了。
顺从的被她拖了走,却依然挡不住被旁的人推推搡搡的,绕了好几进院子,被拖到了个精致的小楼前,那婆子终于松了手,进去回报,临走还不忘用力戳了下我的额头让我老实等着。后面早有人给了我一脚,我便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上,膝盖狠很的磕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一阵钻心的疼。
跪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才见一个小丫头子掀了门帘,另一个稍大些的搬了把太师椅出来,仔细的铺好锦垫,这才有一个秀丽的大丫头掺了个姿容艳丽,娇弱无力,环佩丁当的美人出来。那刚才拽我的婆子也巴巴的在后面提裙拽裤的逢迎伺候着。
看来这个女人便是爷最近的新宠了,这个男人究竟有何魅力,竟然网罗的这许多娇滴滴的绝色美女。
等众人扶持她坐下有那大丫头递上一盏茶,美人掀开慢慢唾了一口,这才用那拿了杯盖的青葱玉指优雅的点了点我问:
“可是你洗坏了爷送我的五彩迩裳?”
那声音说不出的娇美柔浓,婉转动听,可听在我耳里却如同冰锥入骨,忍不住的寒从心生。
五彩迩裳?
我每天洗过的衣服没有千件也有百件,哪里还记得是不是洗破了她的五彩迩裳?于是只好摇头不知。
没想那端茶的大丫头一下子冲了过来,没头没脸就是一阵巴掌,边打边骂: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你道我家姑娘斋心仁厚就好欺负不成?到了这里也能容你撒谎耍赖,还不快快的承认了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快说是不是你洗坏姑娘的衣服。”
我不语,只当被狗咬了,骂我卑贱,你自己又能好的了哪去?由来只见新人笑,何曾听到旧人哭?不知使这样的手段可以留“爷”眷顾几天,我只可惜又白白的给“爷”添了许多笑饵。
直打的我眼冒金星,嘴里一阵腥甜,眼见嘴角冒血,美人才轻飘飘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
“珠儿先停下吧。”
那丫头剜了我一眼识趣的退下。
美人将茶碗递于珠儿,抽出个帕子拭了拭嘴角这才冷声道:
“既是你洗坏了我的衣服就要承认,我倒不是心疼那件衣服,只是生平最恨下人说谎,你今天老实承认也就罢了,偏偏……哼哼,我再问你一次,这衣服可是你洗坏的?”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美人原来毒如蛇蝎,偏偏还要装着大度行小人之事,是不是我洗坏的有什么分别?你这里打都打了明摆的不相信我,就算不是我洗坏的你心里也认定是我的错,我索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低头死死盯着膝盖下面的青石板,那里被我跌破的膝盖染成一片紫色。
“看来你是不肯承认了?来呀,给我拿家法来,细细儿的给我打,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是嘴硬还是皮硬。”
呼啦上来四五个婆子把我拉头抻脚的按在地上,也不知道那刚才拽我来的婆子从哪里拿来一根乌黑油亮的竹条子,从后背到屁股到大腿一路打了下来,又反复的一路打回去,竹条所过之处如同油泼,火辣辣的疼。心有不甘又如何?落到这步田地只好咬紧牙关,只盼她快些将我打死。
那婆子见我不坑声下手越发的狠了,汗珠子顺着我的脸颊一滴一滴渗进石板里,我开始渐渐感觉不到那打在我身上的疼痛,身体中那为了逃避痛苦而分泌的,越来越多的物质,正在麻痹着我的大脑,我微笑着等待昏迷的渐渐到来,我知道我不会轻易的死,可是昏迷可以让我暂时摆脱疼痛的折磨,就在那黑暗快要降临的时刻,一双雪白的靴子从我模糊的眼前走过,然后我变听到一声天籁搬的嗓音,伴随着所有人跪地的扑通声。
“秀娘,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权力可以打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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