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我终于还是上了赵老师的车，跟他回学校。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感觉空气沉沉的挤压着我。
路程很远，可是我却觉得好快就回到了学校。车直接停到了教学楼后的操场边。
“下车，站这等我。”然后，他去存车。
学生们都在上下午的第一节课，空荡荡的操场上，阳光很刺眼。我再次感到被孤独侵蚀着。
赵老师死死的盯着我：“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
“老师，我这次，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烟是他们给我的。我……我下次……”
“下次？你让我给你几个下次？！上次你是怎么保证的！？还喝酒！？胆子不小啊！”赵老师突然提高声音质问道。
“两分钟，去更衣室把外裤脱掉，然后马上到这来！”
我转身就跑向更衣室，丝毫不敢怠慢。
“跪下！”刚从更衣室跑回来，就听赵老师一声怒喝，我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下去。
赵老师转身去操场边抓了一把合着石子的沙子，撒到我眼前的地上，命令道：“跪上去。”刚脱去运动裤的我，下身只穿了一件平时体能训练时穿的紧身短裤。膝盖上没有任何保护，跪在砂石上，膝盖钻心的痛。
“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赵老师扔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教练室。
还没有完全醒酒的我，头脑中还有些混乱不清。在努力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事情，想着没有见上梁子的最后一面，泪水又涌了上来。
我直直地贵在操场上的那一小堆乱石上面，膝盖上的针针刺痛开始让我的头脑渐渐清醒着。梁子往日的音容笑貌，越来越清晰的在脑海中展现，泪水奔涌着流出。我甚至渴望膝盖上的剧痛能够麻痹我的神经，让我能够忘记现实，可是一切却是那么清晰。
球场外，渐渐有三三两两的人驻足观看，幷且一边指指点点。我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很快，我就无暇去顾及脸面上的事情了。因为膝盖上传来的刺骨的如同针扎般的愈加难熬的疼痛，让我思维有些混乱，几度想干脆爬起来逃掉算了，可是膝盖上的阵痛，让我又一度清醒过来：一旦逃跑被抓回来，会死得更惨。
忍耐……忍耐……或许是这无数次煎熬般的体罚，让我再后来的训练中或是比赛中，比其它运动员有着更惊人的忍耐力，幷坚持到最后。
浑身疼得出汗，大腿无法支撑上半身的重量，大腿上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着。可是，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坐下去！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遮住了眼睛，感觉涩涩的，我闭上眼睛，挡住汗水，和当头烈日射过来的刺眼的阳光。当我思维再次涣散的时候，一个让我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想好了吗？
我定定神，用虚幻般的声音回答道：老师，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说，哪错了？”
“我抽烟，……还有喝酒。”我答道。
沉默一会，赵老师提示性的问：“没有了？”
头脑混沌的我却丝毫想不出还有什么错误。
“要我提醒你是吗？你上午的课上了吗？”赵老师冷冷地问。
天啊，我是在逃课！想到这一点，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没有……”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我挤牙膏吗？原因！”
原因……原因是我朋友进了医院，他被杀了！为什么被杀？因为他帮别人拉架！可是，这些让我怎么说啊。
我僵直地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还不说是吗？”赵老师冷冷的：“刘笑，我提醒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想着死去的梁子，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站起来，跟我进去。”
我把着地和膝盖，艰难的爬起来，差点倒下去。终于站稳后，一步一挪地来到了教练室。
“站好。”无情的声音响起来：“到现在还是不肯说晨训后干什么去了是吗？”
我如同哑巴一般，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当时的心情，无比的悲伤，梁子的死确确实实的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悲痛。
“不说是吧，那好，回去继续跪着吧，等你想好了再来。”我真的佩服赵老师那宠辱不惊的性格，永远是平静的语气，无论发生了什么。
我是死的心都有了。
“朋友打架受伤了，我去看看他。”我稳定一下情绪说。
“为什么不请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请假，可是当时的我哪里还会想起要去请假这个规定，或者，即使我请假了，赵老师他又会批准吗？
“我就是没请，任你处罚吧！”我带着赌气的语气说道，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呗。其实，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哼”赵老师冷笑一声“去我柜里把教鞭拿过来。”
我打了一个冷颤，不得不转身去取来教鞭，颤抖着交给赵老师。感觉这教鞭今天异常的沉重。
“过来，弯腰，手撑桌子上。” 淡淡的声音，同时，用教鞭的一头敲着桌子的边缘，指导我就范。
我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走过去，无条件的执行赵老师的命令。
“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你嘴有多硬！”随着这句话，第一鞭带着切断空气的哨音，“啪”的一声，猛地落了下来
（九）
我疼得浑身一抖，马上死死咬住嘴唇，等待着第二下。教鞭呼啸着一下一下抽在身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我甚至感觉到了恐惧，不知这种没有尽头的疼痛要持续多久，教鞭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任何训话，只有巨大的委屈、挚友过世的悲伤和无尽的疼痛袭卷着全身。
我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低地哭出声来，指甲深深地抠进木制的桌面。哭声抑制不住的大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仿佛一切委屈和悲伤都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仿佛好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
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却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教鞭已经停下了挥舞。
“起来。”——良久，身后传来同样低低的声音。
我侧过头，努力抹掉满脸的泪水，站起身，低着头，仍然忍不住的抽泣着。
赵老师默默地等着我安静下来。过了很长时间，我的情绪渐渐安稳过来。
“看着我。”赵老师说。
我艰难的抬起头，努力去直视那双我一度惧怕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我感到浑身一热。此时的这双眼睛里，是复杂的神情，有父亲的严厉，有母亲的疼爱，还有如兄长般的关怀。
“刘笑，对我说实话真的很难吗？”充满温度的声音让我的眼睛再次一热，忙侧过脸，怕眼泪再次流出。
“好了，我不逼你说了。我去过了医院。”听到这我猛地抬头，委屈再度涌上心头。是啊，既然能在医院附近的小酒馆找到我，又有什么会不了解呢。
“兄弟如手足，我理解你的心情。”赵老师淡淡的说。“有一天，你甚至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现已故去的兄弟的习惯、性格，并且自然而然的保留它。”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刘笑，或许这是你的第一个离开的朋友。但是，你人生的路还长着，你在不断的失去很多对你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同时，你也在获得，获得着亲情、友情、爱情……你在成长、成人，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慢慢消失在这条遥远的征途上。而你，已经长大了，你要趁你还拥有他们的日子，去善待，去珍惜他们……”
那次谈话，持续了很久，我一直在流泪。赵老师也在慢慢地，慢慢地讲，仿佛时间静止在了那个漫长的午后。
临近黄昏时，赵老师站起身，“好了，你也折腾了一天，晚自习不要上了，我们出去吃饭。”
那天晚上，赵老师要了酒，可我还是很拘谨，没有喝太多。赵老师却少有的说了很多话，他给我讲那些曾经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给我讲对他过于严厉的父亲，致使他一直不理解直至父亲过世后才后悔莫及，甚至给我讲了他的那段失败的婚姻。
后来，赵老师说，他很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存在隔阂，现在这样或许原因在他，因为他对我的要求过于严格；因为他觉得我的父亲对他有恩，他很怕在我身上不能交给我父亲一张满意的答卷；也因为，我像极了年轻时的他，冲动、义气、棱角分明。
他说，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改变对我的态度，对我的教育方式，只有这样才能慢慢磨掉的我棱角，才能去适应这个社会。
第三天早上，赵老师带我去参加了梁子的葬礼，一路无语，只是将车停在远远的地方看了很久。
经过了那段日子，我和赵老师之间的关系似乎是缓和了一些，可是在训练场上或是教室里，他却是依然的严厉。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4月11日9时51分58秒编辑过]
我把1-7，也转移过来吧，当时不该分开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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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中毕业，父亲动用了极广的人脉把我以体育特长生的名义送进了远近闻名的Z中学，之所以闻名，一是因为它的生源很牛，二是因为它有着全市最好的师资。其实对于我来说，学校好不好，学生牛不牛都无所谓，最让我高兴的是，我的那群哥们也在他们的老爸老妈的关系下进了这所中学。
开学第一天，父亲的助理给我送到崭新的新生宿舍楼，帮我铺好床铺后便离开了，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不小的一笔活动资金供我消遣，并告诉我老师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是老爸以前公司上的人，有事就去找他好了。
刘助理一走，我跑到隔壁宿舍，找到了铁哥们韩冬。两个人着实兴奋了一会，然后我回寝室拿出扑克，叫上刚刚认识的他们寝室的赵穹一起打了起来。打得正热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赵穹叫嚷着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赵穹以为是学生家长，挺礼貌的问，这位大哥你走错了吧？男的淡淡一笑，说挺悠闲阿，开学第一天就打起扑克来了？我姓赵，是你们班的小班主任，主要负责学生管理工作，同时也是你们的体育老师。
一听说是老师，赵穹有些楞神，但是马上有缓过劲来，忙不迭的请老师进来。看着这位挺年轻的体育老师，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不知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赵老师进来坐在我的一旁，我才突然意识到手上的牌还没有藏起来，急忙想往枕头下藏，被赵老师一把抓住，说：“藏什么，拿出来一起玩一把。”我有些犹豫道：老师……
他抬头看看我说：“你是叫刘笑吧？”
我心里一惊，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交出我的名字？他接着说：这样，我们做个君子协定，这把我自己一伙，你们三个一伙，如果我输了，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我赢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玩扑克牌。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我们三个人心里闷着一口劲一定要赢！结果可想而知，输得很惨……
赵老师含笑对我们说，“怎么样，记得我刚才说的吧？这副扑克我带走，以后该怎么做自己记得。”
然后看了看我，问道：“刘笑，你是这个寝室的吗？”我摇头说：“我是隔壁的。”
“那好，我跟你去趟你的寝室看看你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口气中带着坚定，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我无话可说，跟着赵老师走出了韩冬的寝室，回头冲他俩吐了吐舌头，表示无奈。
来到寝室，看到另一张本空着的床上已经铺好了床铺。却没有人，可能是跟家长出去了吧。赵老师和我进了寝室，转身把门关上，然后指着床让我坐下，自己也在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
我有些拘谨，低着头看着脚尖，赵老师说：“刘笑，还记得我吗？”我一惊，抬头望过去，实话实说道：“老师，我看您眼熟。他又是淡淡的一笑说：“还好，你小子还没把我全忘了，九年前，我是你父亲的助理。想起来了吗？”
我猛然回忆起来，记得小时候我每次跑到父亲公司玩，碰到父亲工作繁忙时，都是一个帅气的大哥哥陪我玩的。后来长大了，和父亲的隔阂越来越大，也就很少去他的公司了。
眼前这个赵老师，竟是十年前那个大哥哥！看来这十年间，他变化了不少，至少成熟了许多，脸上明显布上了一些沧桑。而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了。十五岁的我，身上多了许多桀骜不驯的性格。
他看出我想起他来了，就接着说：“后来你父亲送我去南方开拓市场，可是一笔单子被一个港商骗了，生意没赚，反而赔了许多，你父亲对我没有过多的责备。可是我却心理上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决定换个工作。因为我大学本科的专业是体育心理教育，所以你父亲托关系，把我送到了这所学校。现在，我是这所学校的体育教研室主任，主要负责体特生管理和培训。”
“你来之前，你父亲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是体育特长生，你父亲希望你能够好好培养这份潜质，考大学的时候也算是一块敲门砖了。正好，我跟学校说了一下，作为你们班的小班主任，负责你们的日常管理，我对学生向来比较严格，以后你在学习上和体育训练上都是我的学生了，希望你能严格要求自己，有错误尽量改正，不要让我找到你。”
我忙不迭的点头，嘴上说到：“赵老师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和训练的。”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心想，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呦……
（二）
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心想，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呦……
第一天晚上，班会，正班主任是个学校返聘回来的老头子，教语文，一看就是个老学究，除了搞研究，什么都不会，他说会上讲赵老师介绍给大家，说以后班级管理就全权由赵老师负责了。然后，赵老师宣布了一条条森严的班规后将我和韩冬等几个体育特长生留了下来单独开会，宣布每天的训练时间和训练计划。散会后打扫卫生，在赵老师眼睛一次次的瞟扫下，我一点都不敢怠慢，和其他同学把教室收拾得窗明几净。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忘记说了，和我一个寝室的室友李向学是个农村孩子，中考的时候是他所在的县城的第一名，学校以高额奖学金将他纳入门下。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个除了学习，其他任何正常人的生理活动都不会的笨蛋。我们的对话没超过十句，就因为话不投机而嘎然而止了，想必他定是赵老师安排过来督促我学习的，否则，一个农村孩子怎么可能随便就住上双人寝室呢，学校的普通宿舍都是六个人一间的，双人寝室是要加不小的一笔费用的。他继续看他的书，我则一头钻进了韩冬的寝室。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抱着球跑到韩冬的寝室拽着他一起去操场上打球。操场上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我俩平时就酷爱打球，一直是前初中校队的主力球员。不一会，操场边就陆续围过来一圈看球的女生，说是看球，不如说是看人，不是我自己吹嘘，韩冬和我的确长了张惹人喜爱的脸蛋，初中的时候，全年级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生身上随身带着我们俩的照片，如同护身符一样。
“刘笑！接球！”我正在回忆初中故事的时候，韩冬突然间将球传过来，我猝不及防，没有接到球，韩冬用力过猛，球飞了出去，飞出了人圈。一秒钟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啊的一声惨叫，合着水壶破碎的声音。我心头一紧，砸到人了！忙和韩冬跑了过去，一个女生瘫倒在地上，一旁有一个横着的水壶向外流着滚烫的热水。
我忙上前去复那个女生，谁知被她一把甩开，自己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然后用尖利的声音对我喊道：“眼睛瞎了？！不会打球就不要打球！”我被吓了一跳，这女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然有这么高的嗓门！
我一向秉承着好男不和女斗的作风，掏出了纸巾和钱包，准备赔偿她的水壶，谁知她一把打掉了我的纸巾，吼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献殷勤，本小姐不吃你那套！”靠，我真得差点骂出来了！谁知，韩冬却按捺不住，冲了上来，对她骂道：“哎，我说你这个女生怎么这么贱啊！早知道你这德性砸死你算了，留着也是祸害。”
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感到局面有些失控，不知该如何收场才好。韩冬夜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扯出几张百元钞票，甩在了地上，喊道：“你爱要不要，本少爷别的没有，就钱有的是！你自己看着办！”然后转身就要走，突然，只听“啪！”的一声，韩冬左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赵老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韩冬，你把钱捡起来。”早已惊住的韩冬，一手捂着脸，一边惊愕的望着对面的赵老师，一动不动。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赵老师淡淡地说。
韩冬这个从小就大少爷脾气极重的男孩，怎么受得了如此羞辱！？急红了眼的他，对这赵老师大吼：“我不捡，你能把我怎么样！”然后，转身便走。
走出不到一米的距离，赵老师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韩冬的左胳膊猛地向后一拉，只听韩冬一声大叫，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胳膊脱臼了！然后，只见赵老师突然出脚，对着韩冬的腰部猛力踹去，韩冬一个大马趴，扑在了一米外的地面上。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老师……”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看着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的韩冬，我忙上去要扶他。
（三）
“刘笑，你闪开！”赵老师转过头对着地上的韩冬，冷冷地说：“自己站起来。”
天啊！韩冬他受伤了！我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对着赵老师大吼：“他已经受伤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赵老师看着我，不慌不忙地说“怎么，你也想像他这样？请注意你和我说话的语气。”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对韩冬说：“站起来！”
我站在韩冬的对面，清晰的看到了韩冬眼中闪烁着的晶莹的液体，我知道，他在强忍着泪水的流出。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奋力着用一只手撑着地，耳边，赵老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韩冬！你还是条汉子吗？站起来！”
终于，韩冬托着受伤的左臂，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坚持着站稳了。看到他脸上坚毅的表情，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在心中，我在为他喝彩，韩冬，是条汉子，你做到了！一股热泪涌了上来。
瞬间，我惊奇地看到赵老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而，这抹微笑，转瞬即逝，我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刘笑，扶他去校医室，然后马上到操场上来训练。”赵老师说。
“是……赵老师。”我看着地上的钱，犹豫着说道。
我扶着韩冬向校医室走去，走出几步，猛然回头时，看到赵老师，正在弯着腰，捡着地上钱，然后，他把钱双手交给那个女生！
我惊呆了。怎么说，他也是老师啊！我忙让韩冬回头，当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站住不动了。沉默了很久，他撇下我，自己向校医室走去。
莫名的，我在心中，对赵老师有了种敬畏。我想韩冬虽然受了伤，但是也会与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吧。或许，在那个时候起，我和韩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赵老师的人格所征服了吧。
在校医室，等到校医把韩冬的胳膊接好后，我将他送回寝室，然后跑回操场上，远远的看到其他的体特生已经在做着准备活动了。赵老师站在不远处看着，偶尔喊某个人的名字，提醒他动作不到位。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跑了过去。低着头小声地叫到：“赵老师……”
半天，没有回应，我小心地看赵老师，发现他想根本没有看到我一样，继续望着前方正在训练中的其他学生。
我鼓足了勇气，大声叫到：“赵老师。”许久，赵老师终于说话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噢，今天……”我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明了一下。临了，我还特意想把刚刚那个女生恶劣的态度添油加醋的强调一下，谁知，刚提到那个女生，赵老师就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不要跟我说她怎么样，对我来说，你们骂人就是不对，昨天我跟你们特意强调过体特队的纪律，你忘了吗？”
是的，昨天开会的时候，赵老师特意强调，不许骂人，不许打架，一旦被他发现，不论是什么理由，一律不会有好果子吃。
妈的，我在心中暗暗骂道：这韩冬够倒霉，第一天就栽到他手里了。
“至于你，看到韩冬骂人，而且是骂一个女生，你在干什么？”
“我……”靠，怎么这么快矛头就指向我了……我心中暗暗叫苦。
“好了，道理就不跟你说了，去领操台上先做一百个俯卧撑，五分钟完成。自己报数。”赵老师慢慢地说。
看看身后一米多高的全操场最引人注目的领操台，还有操场上越来越多的晨练的学生，我有些犹豫。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老师，能不能在下面做……？”
“一百五十个。时间不变。”赵老师仍缓缓地说道，然后举起手中的秒表按下按钮说：“从现在开始计时。”
妈的！我心中骂道，然后转身迅速翻上了领操台，一五一十地边数着做了起来。
“报数声大点，我听不见。刚才的不算，从零开始。”在我做到三十多个的时候，赵老师突然说。
我停住了，真的想跳下台子不做了，这种侮辱，那时心高气盛的我哪里受得了。我心里在奋力的挣扎。
“还有四分钟。”赵老师看着秒表说，或许是因为看到我停下来，提醒我最好继续做下去。看到赵老师手中的秒表还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快速地跳动着，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重新开始做，并且大声地报出数来。
很快，我开始汗流浃背，因为一个假期的放松训练，体质早已减弱，一百个以后，双臂和大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我觉得我在完全靠意志支撑着做下去。
突然，感到运动裤兜里什么东西滑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当我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浑身立即打了个激灵——那是半盒香烟，在初三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抽烟，当时是为了耍酷，后来慢慢觉得已经依赖上这东西了，也就顺其自然的作了一个香烟隐士，随身一定会装着香烟和打火机。香烟盒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声音很小，但是对于我来说如同雷声一样大！
我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想把烟盒赶紧装回裤兜里。正要偷偷拿回烟盒，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做下去，不许停。”我望过去，迎面碰倒了赵老师冷峻的目光。显然他已经看到了那盒香烟。我不敢再去设法拿回烟盒了，只得继续做下去。心里却在激烈的打着鼓。也许是因为想着别的事情，身上的痛苦被淡化了，一百五十个俯卧撑，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快要虚脱了的我，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只脚从上方猛地踹到了我的屁股上，我扑通趴了下去，我的整个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说，这是怎么回事？”赵老师严厉的声音在上方压了下来。
（四）
“说，这是怎么回事？”赵老师的声音在上方压了下来。我清楚他问的是烟。
我觉得我是死定了，因为在昨天的班会上，他提到不许抽烟的事情，并且告诉全班同学，如果有烟的最好提早交上去或者自己毁掉，不要等到他查寝的时候看到了不好收场。妈的，倒霉的事都在这一天发生了。
“问你呢。”说着，那只脚又重重地踢了上来。我疼的叫了一声，本能的顺势一滚，躲开他的脚。
“给我趴过来！”恐怖的声音马上响起。我不敢不从，边揉着屁股，边趴回了刚才的位置。
“别趴着，撑起来。”
我撑起身子，做出俯卧撑的初始状态。那只脚又狠狠地揣了上来，我的整个身体也随之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几个回合下来，我实在是撑不起来了，也没有了撑起来的勇气。赵老师的命令，我实在是执行不了了。
“不听是吧”声音落下，赵老师的脚落下的频率明显加快，力度更加猛烈，全部的脚踢全部踢在了我的屁股和大腿上。我有种求死不能地感觉，十几下下来，疼的我满地打滚，汗水横飞。后悔长了这两条腿和屁股。终于，我忍不住了，大声地带着哭腔地叫了出来：“老师，我不敢了……老师！求您，别踢了，我再也不抽了……饶了我吧！”
又是猛烈的几下后，赵老师停了下来。缓缓地说：“身子撑起来”
我趴在地上缓了几秒钟，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因为我知道再慢些又会是一顿拳脚相加。虽说是撑了起来，可整个身子完全是靠双臂的力量支持着，而腿仿佛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双腿半耷拉在地上。
“什么时候抽上的？”冷冷的声音。
“初……三”我颤抖着回答道。
“哼”赵老师冷笑了一下道：“我不管你现在烟瘾到什么程度了，在我这你就得给我忍着，再让我看到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站起来。”声音冷得如冰。
我现在还在奇怪，当时我是用什么力气站起来的。总之，我站了起来。
“下午上课前，让韩冬给我交一份检查，晚上自修课上向全班作检讨。你，对于抽烟这件事情，给我交一份保证书。好了，去洗把脸，准备上课，不要迟到。”说罢，他转身走了。看到他的背影渐渐变小，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扑通坐了下来。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两个男生，将我架到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了半数的学生，在座位上忙着各自准备着第一天的课程。赵老师，静静地站在教室窗户旁，看着进出的学生，教室里静得吓人。我不敢直视他射过来的目光，低着头，在四
第2回
周同学诧异的目光中，拖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腿，蹒跚地走到座位上，艰难地坐了下来。
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我拿出稿纸，构思起了检查和保证书。
（五）
接下来的一周，相安无事，每天早上的训练照常进行，韩冬的胳膊也渐渐康复了，早上也常常早起来看我们训练，他自身也在慢慢的进行些复健训练。
我也鬼使神差的成了训练队的队长，可能是因为体能较好，几天的训练下来，我已经很快适应了很多高强度的训练，成绩也在快步提升。那个时候还是老师任命制，赵老师在一天晨训后，点名让我做了队长。那个时刻，我陡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增加了好多。
赵老师对我们的训练是高负荷的魔鬼训练，稍有失误，必将受到或多或少的惩罚，惩罚的强度一般因人而异。而我这支领头羊，往往是承担了更多的体罚——少则两百个俯卧撑，多则绕操场蛙跳两圈，两圈下来，真的觉得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完全是靠一种意志坚持下来的，时间是规定好了的，超时，或者你自觉点再跳两圈，或者那只铁一般的脚就毫不留情地踢了上来，而我，常常是先被踢，然后，继续跳！跳不动？爬！
早上训练，对于我们这群半大的男孩来说，真的是很痛苦的，最起码，我们的觉永远是不够睡的，别人还在睡梦中，我们就得顶着北方秋冬季节早上得刺骨寒冷，从被窝里爬起去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我最为队长，负担着早起，挨个寝室叫体特生们起床去训练。他们自然是不肯起的，虽然我总是拿赵老师进行威逼利诱，后来这也不管用了，我就只有连拖带扛地把他从床上弄到水房。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顾得了东顾不了西，所以往往，还是会有迟到的，那个人就惨了，上来先让你跑十圈。我作为队长，没有尽好责任，陪着跑……
转眼就到了市里的每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我们学校一向是稳摘桂冠的，今年因为往年的那些种子选手多数已经毕业了，赵老师把担子全压在了我们身上，每天的早上和下午的训练，全部增加强度。
那时起，每天训练时，赵老师手上多了一根一尺多长的教鞭，作为进一步督促我们的工具。我每天自然少不了被这根教鞭重重地洗礼几下。
每天训练后回到寝室，累得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床上便睡。
终于有一天，大家前天的训练都过于虚脱，我又被罚跑了十圈，回寝室后包头便睡。第二天早上，当我被韩冬从被窝中拽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集合时间。我拎起衣服便和韩冬往操场上飞奔。
还没到操场，就看到训练队的那些已经到了的队员全部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嘴里大声地报着数字。
赵老师，穿梭在队员中间，执着教鞭，轮流教训着每一个人，下手又快又狠，打得队员们眼泪横飞，又不敢喊痛，谁支撑不住，手挡了上去，手上马上被教鞭重重地抽上去，然后，被抽得满地打滚，叫声连连。
看到这里，我心头一沉，很明显的，因为我的晚起，训练队全体十二人全部迟到。
我看到韩冬的脸色有些变了，他说：“刘笑，咱还过去吗？就这么过去，还不得被打残了啊！”
我犹豫着，我是真的怕啊，那教鞭的厉害我是领教过的，隔着裤子抽在屁股上还会实实在在的留下一条檩子，几天都消不下去。
(六）
parent.ActivepowerForumViewTopicContentAD.innerHTML = document.body.innerHTML ; ActivepowerShowAD(ActivepowerForumViewTopicContentAD,../../user_file/1/ad/ForumViewTopicContentAD.htm,ActivepowerForumViewTopicContentAD); 犹豫中，赵老师突然感应似的向我们这边转过头来，目光犀利般地扫过来，然后在我身上停住。我突然感觉像被电击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拽着韩冬，拖着沉重的步子跑了上去。
赵老师，继续回头，教训地上爬着的队友们，报数声，喊叫声继续此起彼伏。
我和韩冬颤着嗓音喊道：“报告。”
“队长做得很称职嘛。”赵老师停下手中的抽打，似笑非笑地说。
“老师，我错了。我不该迟到……”我鼓足勇气说。
“不要跟我说，他们都是你的陪葬品。”赵老师指着地上趴着的队友们说。然后，更加挥起教鞭更加用力的抽了下去，队友中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和求饶声。
“老师！”我忍不住喊道：“老师，您不要罚他们。您打我吧！”
赵老师停下抽打，转过身，正视着我说：“你以为我回放过你吗？”然后，回头对队友们下命令：“都站起来！”
队友们互相携持着奋力站了起来，各种复杂的眼神投向了我。
赵老师举起教鞭直指到我的眼前，说：“趴下。”
我立即做俯卧撑状，趴下撑在地上。赵老师拎着教鞭，站在我的左侧说：“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自己数着。”
然后，举起教鞭，猛地就是一下。一阵冲了上来，虽然有了准备，但还是禁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计数。”冷冷的声音提醒到。
“一……”我忙报出来。
紧接着，屁股又挨了狠狠的一下。我紧咬着牙，忍住不喊出声来，一秒钟后，才从牙关间蹦出了“二”。
“给我大点声。”赵老师提高声音说。说完，就又是狠狠的一下。我疼得就势喊出了“三！”
每一下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跟教鞭紧密接触到的那块肉，正在迅速的胀起。
不紧不慢的一下下鞭打，让我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希望哪一下能疼得晕过去，就可以不忍受这种痛苦的煎熬了。
十几下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随着一教鞭抽下来，我顺势趴了下去。身体一接触地面，我马上清醒了许多，忙挣扎着撑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给我撑起来！”随着赵老师的声音，教鞭如同雨点般猛力地落下来，连续几鞭基本都抽在了同一个地方。我疼得眼泪立刻没出息的涌了上来。我奋力的要向上撑起身子，可是教鞭的大力抽打，让我根本无法撑起。无奈，我的手没出息的挡了上去，我希望能用胳膊挡住雨点般落下的抽打。可是，我发现这简直是徒劳，鞭打的力气越来越重，并且从上方转移到了与大腿相接处。
剧痛在持续着，我咬着牙坚持着。那时的我多希望能疼得晕过去，然后就可以不去承受这种痛苦，可是持续的剧痛让我的头脑一直清醒着。我想，我的腿大概被打断了吧？
终于，我开始哭喊着求饶，在地上翻滚着，已经不去顾及周围还有队友们的围观。可是教鞭还是在有快又准的抽打在我的屁股上，疼得我直想用头撞地。当我终于有些神志模糊，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抽打终于停了下来。
教鞭被扔在趴在地上的我的眼前，然后看到赵老师转身走到队友们的面前，整队，训话。
他宣布，当天早上的训练暂停，并且从当天开始，每天晚上的训练再加四十五分钟。然后，他走了，临走，到我眼前说：“晚上训练时把教鞭给我带来，平时你给我收好，我随时会用到的。”我带着哭腔答应着。
队伍解散。他走远后，韩冬等几个队友上前来搀起我回到寝室上药。
那天起，我再次感到了队长的担子，好重好重……
(七）
每天高负荷的训练，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身体透支。可是在秋运会即将到临的紧要关头，大家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被那可怕的教鞭照顾到。
在这段时间里，赵老师几次和校领导交涉，终于给我们申请到了每天晚上训练后，学校食堂为我们体特生的那顿宝贵的加餐。每天训练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到还热腾腾的食堂，喝上两口热汤，还有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心里常常会涌上一股暖暖的感觉。在那个学习就是一切的学校中，体特生能有这种优待，或许是前所未有的吧。
正是这段为了迎接市运会紧张的训练阶段，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措手不及。
一天晨训，空荡荡的操场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对于其它队员陌生而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们是我初中的铁哥们，现在正在警校上中专，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劣迹斑斑的历史，但是我相信，他们人品是好的。
因为我所在高中禁止学生携带手机，所以圈子里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先知道然后来通知我的。我清楚，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定神看了一下，发现没有粱子。
我心事重重地跟完了后面的训练，一结束，连忙飞奔过去，然后，我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最好的哥们粱子，曾经为了我挨过刀子、挨过处分的良子，为了帮兄弟拉架结果被误捅了一刀，挂了……
我没等他们俩说完，拽着他俩就往医院跑。
事情发生在前一天晚上，梁子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哥们拽住我说：别去，我们俩就是让他妈给骂出来。
我想起来，以前梁子家里就一直反对梁子和我们几个来往。每次看到梁子跟我们混在一起总是给他一顿臭骂。可是梁子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怎么能不去。
我不顾他俩的劝说，打的奔向医院，他们俩也只好跟了上来。
赶到医院，清楚地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口，几名警察和医生进进出出，心里突然有了中不祥的预感。
赶到急诊室走廊，一名警察拦住了我们，问道：“什么人？”
“我们是粱子的同学，让我们进去！”
“同学？同班同学？”警察警惕了起来。
“不是，以前初中的同学。”我焦急地说：“快点让我们进去！”
警察粗暴的打断我们：“不行，现在谁都不能进去！”
哥们见到这个阵势，也说：“算了，刘笑，别进去了。”
我盯着警察问到：“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怎么样了？他脱离危险了吗？”
警察看看我，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然后一撇嘴，从嘴角蹦出两个字：“死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雷劈般，我僵在那里，感觉天塌了下来一般。我一把推开警察，冲了进去。
两面闻声奔来几个警察两下把我制服住。拎了出去。
梁子的母亲，踉跄着跑了出来，瞪着哭红的双眼，对着我连打带骂让我们赶紧滚蛋，后被众人劝退。
我最终退出了医院。远远看着沉睡着梁子的医院大楼，热泪在眼眶中打转，终于落了下来：“梁子，我欠你的此生无力偿还，原来生还做兄弟！”
我们仨人，带着巨大的悲痛，来到了附近一家小酒店，将身上的钱全部换成啤酒。疯狂的喝了起来，希望能以酒消愁。泪水合着酒水在空气中荡着。直到中午，二十几瓶啤酒全都见了底，我们拿出烟来，开始云烟雾绕起来，各自回忆起梁子在的时候一起打拼的日子。
小酒馆的门被推开了，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冲到了我面前。他一把夺过我指间的香烟，扔到我的脸上，然后甩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回手又是重重的一下！
两个耳光，把我打清醒了许多。两个哥们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站起来欲冲上来拼命。我连忙按住。
我定了定神，低声叫到：“赵老师。”
赵老师死死的盯着我，什么都没说，仿佛在等待我的解释。
空气凝住了。
我感觉那一刻我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
终于，在心中鼓好大勇气，说：“赵老师，我……” )
赵老师突然抬手，制止住了我的话，我噎在那里。
“什么都不要说，跟我回去。”半天，赵老师冷冷地说。
然后，转身先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我。
我终于还是上了赵老师的车，跟他回学校。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感觉空气沉沉的挤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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