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四)
应该是DJ瞬间转换的节奏和强劲的鼓点把我从对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舞池中央的人渐渐围拢起来,凑过去一看,发现是领舞的姑娘准备开始表演了。
我并不知道像Club Mix这样的地方会从哪里请这些dancer,但是必须承认,他们选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其他很多迪厅,尽找些脸蛋和身材一流,但一看就知道连最基本的舞蹈基础都没有的人来跳,至于像白石桥的BabyFace,五道口的Propaganda这样三流的店,根本连人都不请。
今天的这个姑娘以前并没有见过,当然这只是凭印象,当时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从纤细的肢体轮廓上感觉年龄似乎不大。
DJ切换了几段短而柔的前奏,为的是给后面爆发般的表演留下空间,等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忽然爆炸般的音乐声响起,频闪灯放亮,彩球高速旋转,这时才能稍微看清她的长相,确实漂亮。只见她侧过脸邪恶的一笑,随即甩起自己的长发,一下子从跪在地上的姿势变成站立。
要知道这个动作要做好十分之难,整个过程是膝盖,胯,腹,胸,肩依次向上,不仅要求腿部和腰部的爆发力,还因为要产生节奏感,每下动作只能动一个部位,在快速的连续当中,身体得有极强的协调性才能完成。
周围的观众果然也都是懂行的,只看过这一个高难动作便立刻响彻起海啸般的掌声,我也忍不住跟着拍手叫好。
受到鼓励的姑娘继续着表演,只是没做几个八拍,我便觉得这支舞似曾相识,也许是宝儿两年前跳过的某一支?记不得了。但身体却熟悉这种感觉,于是不由自主的跟着跳了起来。身边的几个陌生女孩看见我的动作和里面的姑娘一样,便一把将我也推进了舞池中央的那块空间中。
看见忽然加进来的一个人,她却没有失措,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表演。而要知道说起跳舞,我也是颇能拿得上台面的,干脆放开手脚,与她一起在观众的助威和喝彩声中舞动四肢,挥洒热情。
这支舞里面有一段动作,是女舞者骑在男舞者的背上,两人一起左右张望。既然开始时只有她一个人跳,我想这一段她应该会用其他的套路代替,但这只是事后意识到的,彼时彼刻,根本没有空暇想到这些,于是到达这个动作的节拍时,我下意识的伏下身子,在下一瞬间才意识到她或许不会跳上来。
但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她居然连半秒钟的犹豫也没有,准确无误地在该到的拍子处跳到了我背上。
结束动作之后再一次听见了潮水般的掌声。我慢慢走回自己的位子,久久回味着刚才两人之间出奇的默契。
过了两三首歌,一个穿着休闲入时的姑娘坐到了我旁边,我转头看见是她,便凑近她解释说一定是搞错了,我并没有叫她过来——这里请领舞的姑娘陪酒要花钱,不少钱——当然我并不是缺钱,她却笑一笑,说“是我请你”然后叫身边的服务员又拿了几瓶喜力过来。
在她给自己打开一瓶啤酒要与我碰杯时,游荡在舞厅里的聚光灯顺路扫向这边,在光线经过她白皙脸庞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双让我魂牵梦绕了两个多月,异常明亮的眼睛,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她奇怪我为何展颜,我便告诉她,不管她信不信,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后她也笑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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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回想六月初的时候,北京已经热得出奇,晚上还好,中午阳光下的气温往往能高到三十度,着实给全城的人们都带来了夏天的感觉。树上的叶子开始由初春的新绿变为了成熟的墨绿,路边的青草也早已开始肆无忌惮的疯长起来。
同样在增长的,还有我跟何洁之间的默契,至少那个时候的我以为,那是默契。
最近几次的练习当中,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以前我总是一边绑一边问她的感觉,而她则不断的给我反馈,事后还要仔细询问当她感觉刚刚好的时候我做的某个动作,拉的某根绳子是什么角度,用多大的力。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伴随在实践之中的交流,我们才能进步这么快,半年前我还只是个对绳缚半懂不懂,只会欣赏却没能力动手的门外汉,而今天,看着以飞脚姿势被凝固在空中的她,我终于可以自信的笑了。而从她口中得知,她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回去以后用在那个幸运的女孩身上,也很是见效。
这一天下午,空气少有的潮湿起来。我刚让她的双脚全部离开地面没一会,就看见她浑身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温度也确实有些高,这时的户外,虽然还有几分阳光明媚的样子,但是天边积卷起的乌云已经暗示着晚间将要到来的,很可能是一场瓢泼大雨。
于是我也就没太在意她有些燥热难耐的表情,没太在意她比平时略显急促的呼吸,甚至连穿过她股间的绳子上那明显的湿润也没有注意到。
看着她悬浮在空中的美丽姿态,我看得入了神。视线不由自主的顺着她蜷曲的双腿移动到那片神秘腹地,再到她光滑的前胸,一直到她纤细的脖颈。然后,那几乎是不在我大脑控制下的,我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取下已经积攒了太多口水的口塞,没等她作出任何反应便用自己的嘴唇把她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而我的舌头在她口中横冲直撞时,隐约地感觉到她也似乎没有拒绝。
下一瞬间,当我意识到我们一整个下午都没讲过一句话,而且她现在的姿势是我们早就练习过的以后,我赶忙离开她的嘴唇,又慌里慌张的给她松了绑。不明就里的她卸下绳子以后,站在一边揉搓着有些痕迹留下的手腕,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待她休息了一阵子,恢复了些体力,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对她说我们该练的也都练了,这事也就这样了吧。
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笑了,说是啊就这样吧。
然后我便听着她走下楼梯渐渐变弱的脚步声,等到完全听不见的时候,身体一倏的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靠着门滑了下来,坐在地上。眼角有些湿润,但我却深深的知道那不是因为失去了爱情,刚才离开这里,离开我的,是一位益友,一位知己。
夜晚的大雨果然如期而至,街上的行人因此少了大半,而没有了那么多人声鼎沸的嘈杂,也就更加衬托出雨水滂沱的声响来。
我坐在窗边,感觉内心已经安静了许多。隔着玻璃望向漆黑一片的外面,不时的张开嘴哈一口水汽在玻璃上,然后就拿它当画板,在上面信手涂鸦,就这样画着画着,定睛一看,窗户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何洁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于是又难过起来。
我把头靠在窗户上,紧闭着眼睛,模糊中听到了似远还近的几声响,大概是远处的雷声吧,我想。然而这声响间隔很短,且渐渐清晰起来,待我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时候,才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是身体先于意识作出行动的,在我根本没想过会是谁之前,我就已经几步穿过客厅,直奔门廊,打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何洁显然没有打伞,浑身湿淋淋地瑟瑟发抖,雨水顺着她的披肩长发不断往下流。她的双眼晶莹闪亮,不知道让它们拥有如此光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因为寒冷而双手紧抱着两肩的她,我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举止,想起了她交际场合应对自如的谈笑风生,想起了她即使在众人面前依然沉稳自信的讲话声调。而正是那些平日里强悍的形象,让此时的柔弱,此刻的易受伤害突然间变成了更强大的武器。我的身体一阵颤抖,清楚的感觉到一种更为原始的感动充满了我的全身。
其实这个时候的她,是站在抉择边缘上的,哪怕再多一秒钟的迟疑,都可能让她离去并再也不会回头。然而我没有给她后退半步的机会,而是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轻轻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告诉她,我今晚是不会让她睡的。
我自己并不能清楚的说出我是何时,从谁那里学会这一手的,但我越来越明白,我折磨女人的功夫,确实有一套。我常常能够察觉到对方最敏感的地方,下一个最想被碰触的部位,以及喜欢的姿势,速度和节奏。而让她产生那种欲求不得亦欲罢不能的感觉,是比鞭子和蜡烛更残酷的折磨手段。
我帮何洁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掉,拿了一条大毛巾帮她擦身。她则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我忙前忙后。柔和的灯光中,她就那么静静的在那里,被水分聚集到一起的一绺一绺的头发,三三两两搭在白皙的额头上面。我放下手中的毛巾,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嘴唇顺着眉骨的轮廓滑下去,又吻了吻她精致的鼻尖,再爱怜的咬了咬了她的嘴唇,然后是脖颈,肩胛。我就这么一路向下,等到达小腹的时候,已经不用我开口做任何要求,她便很自觉也很自然的张开了双腿。
我在她的身体上游走着,观察着,待到第一圈红晕浮上,第一波潮水将要到来之时,我取出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后面,又将分腿棒固定在膝盖上,让她的双腿无法合拢。她大概以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更清楚的欣赏她的花园,其实我是为了让她没有办法靠自己摩擦私处而达到高潮,那样的权利,只有我才能掌握。
我继续着这样的爱抚,而后在适当的时机进入了她的身体,我们一起前后的晃动着,忽略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就靠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可以得到所有的幸福。
眼看着她的全身骤然紧张,像拉满的弓,随时准备释放所有能量之际,我忽然离开了她,很彻底,一点接触也没有。后来是她告诉我,那一刻就好像正在汹涌涨潮的大海忽然被整个抽干,心中好似开了巨大的一个洞,里面的空虚怎么也填不满。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回过头来,用充满了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停了一分钟,我又开始了亲吻抚摸,为的是不让她的身体和情感冷却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面,我不断重复着这样的挑逗,一次次的把她引到高潮边缘,又一次次的在最后时刻把她抛向空洞的深渊。渴望到达高点的她,在床上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却没有办法触碰到让自己爆发的那一点,于是她挣扎的声音渐渐衰弱下去,又渐渐变成了听不清楚的小声呜咽。
到最后,我也记不清是第十次还是第十一次的时候,她含着晶莹的泪水望向我,说:“文超,求求你。”
我没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于是便问;“什么?”
她侧过脸,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我真的不行了。”
我微笑了,然后慢慢卸下那一根分腿棒,不过不是为了让她能够合拢双腿,而是为了让它们能够分得更开。
我再一次进入她,但这一次很奇怪,仿佛我们并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而更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已经对彼此无比熟悉。于是我们一起向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有那么一阵子,全身的感官都变得无比灵敏,窗外的风声雨声听得一清二楚;也有那么一阵子,整个人都变得封闭而迟钝,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世界上只要有我有她,便已足够。
我在热情似火的时刻望着她,就好像在望着我自己一样,我们虽然只有身体的一部份相连,但感觉上竟好似变成了同一个人。
伴随着她喉咙深处的一声低吼,她的身体牢牢抓住了我,我也紧紧的抱住了她,在让生命得以升华的节奏中,我们一起攀上了高峰,而那座山峰的名字,叫做天堂。
第二天早上何洁起得很晚,看得出来她很久都没能这么踏实的睡上一觉了。已经恢复清醒的她没有象一般假装清纯的女孩子那样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很冷静地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被我叫到厨房里,一起吃早餐。
我准备的很简单,只是两个火腿煎蛋,热乎的白米粥或者新泡的咖啡随她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对面吃着,我也专心于自己的餐盘,等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发现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扑漱漱往下流。
我赶紧跑到她旁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她。
后来她告诉我,她那时候之所以哭,不是因为对前一天晚上的后悔,而是那顿她已经许久未曾品尝过的新鲜饭菜让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多少生命和青春。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告诉她那就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好好珍惜。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撒谎,我也曾醉心于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也曾想过或许这该是最后一次徘徊在心门之外——直到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出现为止。
(未完待续)
我站在长远天地写字楼的大堂门前,看着这张临时画在餐巾纸上歪歪扭扭的地图,心想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她的哭声小了下去,只剩下鼻子抽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她使劲的抹了抹脸,站起来重新面对我,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对不起,其实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是最近一起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庆幸自己刚才的拒绝并没有把我们的关系搞砸,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伸出一只手说:“张静怡。”
我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说:“郭文超。”
传入耳中的仍然只有夏日慵懒午后的蝉鸣,在苏州街一栋写字楼明亮洁净的练习室中,一对男女相对而站,对彼此许下了不尽相同的诺言。那是第一次握她的手。回头再去看那段日子,总觉得,当时的我就已经意识到,那是我这辈子想握的唯一一双手。
张正义打了个电话,叫我下午去他那瞧瞧,有东西要给我看。
以前他也有过这么几回,神神秘秘的,到后来无非是又弄到了什么新玩具,比如从医院买来的大型产科椅,或是订做的刑具之类。但我意识到了这件事,并不代表我就不感兴趣。
有一次他不知从哪买来的人行模具就挺有意思,外观很像中世纪欧洲的钢铁**,不过并不像一口大棺材,形状更加贴合人的轮廓。把身材合适的女孩放进去,再把几处可以收紧的地方调好以后,里面的人是一动也动不了的,但比较重要的部位却全都暴露在外,于是客人们可以随意玩耍。里面的姑娘因为根本无法反抗,整个刑具又重,所以即便用力挣扎,在外人看来也是纹丝不动,真的不像是有活物在里面一样。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刚从里间出来。请我坐定以后,便起身到他放些杯盘,名贵打火机的收藏柜前,轻轻的取出一个小黑盒子,放在我们俩之间的桌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露出那把擦得铮亮的手枪。
“五四?”我竟失声叫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模型还是……”
张正义有些得意的笑了。
“怎么会……”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是真家伙。
“前几天我跑了趟旅顺,”他也坐了下来,拿出那把枪,左右把玩着,“参观四八一零厂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老师傅,从他那买的。”
“可是,这东西,万一被查到……”
“放心,你看看,”他把枪身凑到我面前,让我仔细观察,“注意到了么?没有编号,查也查不到的。”
“哪来的这种没有记录在案的枪支?”
“其实本来不是支成品,当初是要报废的,就没有记录。但这位老师傅干了几十年,早就练就一双慧眼,看得出还有打磨的余地,于是自己偷拿了回去,把膛线仔仔细细的重新理过,现在射得很准,跟成品一个样。”
“自己打磨膛线?”我更加惊讶了,惊讶于老师傅的手艺,也惊讶于现在中国还有这样的事。“不过,你也就是买来收藏对吧,毕竟没有子弹也就是摆设。”这一点才让我稍稍安心。
“我有,有个朋友管执行死刑的,虽然不容易,但还是弄到了两颗。”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盒子的一角金**明闪闪的两粒,就是子弹。
“文超,知道我为什么要弄两颗么?”他忽然认真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问。
“一颗子弹可以帮忙解决一个人的大问题。一颗是为了我自己,一颗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你需要的时候。”
我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他把我当成好兄弟。但那个时候的我,并不认为我会有什么问题居然需要用枪来解决,但命运就是这么回事,它从来不跟你保证什么百分之百的事情。
原来这一天张正义要给我看的收藏品,还有另一件,而且显然,我对第二件更加感兴趣。
里间位于他办公室的后面,挺大,而且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入那里。
进去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孩,脸上戴着面具,嘴里衔着口塞,一身皮衣包裹,双手反绑在背后。
看着她此刻在地上剧烈的扭动,用力的登踏着双腿,又不停的翻滚,扭着腰胯,像是十分兴奋,又像十分痛苦。
“她叫茉莉,”门边的正义告诉我,“从今天起正式成了我的人。”
照理说,张正义这里的模特人数很多,他是老板,如果需要些特殊服务,根本小菜一碟,因此也就从没见过他明确的把谁收归门下,当然也就没有特意的介绍给我认识。今天这一出,我不知是为什么,因为面前的这个姑娘,尽管蜷曲着身体,但也看得出苗条的身形和纤长的双腿,只不过,这样的模特很多呀,为什么是她。
张正义大概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于是走上前去,把女孩扶了起来,又用一条从天花板上垂下的挂钩牵住她的后背,让她不至于倒下去,然后在膝盖处给她装了分腿棒。皮衣三角区的部分是可以单独卸下来的,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女孩的里面,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张正义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前庭,女孩舒服得弓起了背,又伸直,头用力的向后仰,舒适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笑了,问他用的是什么药。
“关键就在这儿,”他说,“我什么也没用。”
一瞬间,我错愕的张大了嘴,的确没有过哪个姑娘会湿润到爱液居然能顺着腿流淌下来的程度,更何况这还只是自然的反应,这样的身体,可遇而不可求。看着女孩优雅的身段,火热的激情和剧烈的反应,我想到,张正义真是捡了一块宝贝。
(七)
北京车展的准备工作,在九月份中进入了任务最密集的阶段。
奔驰公司的数款新车,刚参加完德国法兰克福车展,便马不停蹄的运到北京,先是到星辉,然后到北星行,我叮嘱着销售人员赶快了解新车的性能参数,抓紧时间试驾,九月底之前一定要把试驾报告交上来。没有试驾的经验,我们可不敢贸然向客户推荐任何一款车。毕竟买奔驰的人,除了暴发户,很少有不懂享受的,而这个阶层的人,对车辆的外观,性能,甚至上路时的微妙区别都有着自己的见解和口味。另一方面,托几个朋友帮忙,我们的销售人员还得以私人的身份争取试驾几款竞争车型——比如同期的宝马X5,奥迪Q7等等——力求得出最客观翔实的材料,绝不打没有把握之战。
这还只是销售商这边的事宜,奔驰公司内部,据何洁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展会现场的装修公司刚刚敲定,紧接着还要从欧洲和国内请模特,现场讲解人员的招聘也才刚刚开始,展会前期的采购,中期的计划和现场的细节安排都得一项一项来。
但颇有趣的是,白天在公司里越是累得筋疲力尽,晚间的她越是兴致勃勃。很多次都是匆匆的吃了晚饭,便一个劲的拉我往我的公寓走,生怕浪费一点时间。进了屋子,甚至门都还没关严,就伸手去解我的裤腰带。
我看得出来,对她来讲,这是一种压力的释放,但伴随着一身轻松的,不免总有些内疚。
“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报的。”一身汗水,软绵无力的她,仍然努力的抱着我的脖子。
“为什么?”我揉搓着她的肩膀,问道。
她叹了口气,把身体使劲朝我缩了缩,什么也没说。
“还是因为赶走了她,觉得对不起她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开口道:“那又能怎么办呢?我连自己都成了别人的俘虏,还怎么对她负责?”
我爱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属吧。”
“可我刚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她撅起了嘴。
“那是什么?”
“总觉得,这样的时刻太幸福了,似乎人世间就不该有这样的快乐。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这样巨大的欢愉,唯有用死亡来交换,才算配得上。”她双眼放光,里面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不许胡说!”我正色道,吓得她不再出声。
可也许她是对的,我却在心里这样想。
另一边的准备,也进行的紧锣密鼓。逢周六周日的上午,张静怡总是早早的到长远天地练习室,开了门等我。上午一共4个小时,我努力的跟她学动作。其实她很辛苦,晚间要到两三个迪吧去表演,只能睡上几个小时,白天起来练舞。而且因为要教我,她一个人得把男舞者和女舞者的动作都练熟才行,无形中就有了双倍的压力。周一到周五,我白天要上班,她就向舞佳舞借了8点以后的场地,用两个小时帮我把丢了好久的基本功重新练起来。
因为太久没有系统练过,腰部的力量和韧带的柔软程度确实退化得很厉害,每天练完几乎都直不起身子,这时她便会在地板上铺一块大毛巾,拉我躺下,让我俯卧在上面,她则在背后从上到下的轻轻敲打,腰间的肌肉在她反复揉搓之下才算稍微有些感觉。
很奇怪,这么一阵敲打,忽然感觉好多了。
“以前学过按摩?”有一次我问她。
“我以前的舞蹈老师就是这么做的。先是狠狠的练我,然后又轻柔的帮我恢复。”她笑着,而且总是笑得那么不加掩饰。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如此能泄露天机,倒也处得自然。但我看出了那些东西,所以格外拘束。于是每次都匆忙道别,赶快离开。那么多次练习,一直到夜里10点多,我却没有一次提出送她回家,甚至都没问她住的是否近缅——尽管我自己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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