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这次绝对绝对不是坑。只不过。。。更新的慢点。
以此文纪念一个被我叫做小N的被动。
水色魂灯
文/十七
那漫长的,驱不走的黑暗之中。
是谁的等待,无期无尽,
如同冬夜一般荒凉长远。
——题记
【壹】
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
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
入夜了。八月白昼里的暑气却还没有完全消散,乘凉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自家宅院的树荫之下。
张家长,李家短,挽了云鬓的妇人抚扇轻笑,还不忘记轻声呵斥孩童不要胡闹。
四处都是繁星点点,月色朦胧,萤火通明的景致。
思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夜色更浓,她依稀寻着远处点点灯光,又加快了脚步。
只有这宅子外没有人乘凉。连大门也是紧闭的,只有烛光从里面透出来。思容走到门前看了看,暗自思量。都说这泊江水榭的大门从来没有开过,看来是真的了。
她顾不了太多,伸出手在门上轻叩起来。
啪啪啪。
啪啪啪。
连叩六声,却毫无反应。
思容急了,索性提起裙角,转身向后院跑去。白天路过这里,记得有一个偏门开了条门缝的。虽说不请自入不合礼数,然而现在恐怕也算是情急所迫吧。
她找到了那个小门。果然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思容没有多想,一脚便踏了进去。
脚下是软的。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她踩着的地方,竟是搭建在一湾池水之上。木板上覆盖潮湿的泥土,种上了不知名但极为鲜艳的花草,再由两根铁索搭成吊桥的样子悬在水面上。
而思容的脚下,便是两朵被踩烂的花朵。
虽然只有一只脚踩在门内,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正为难着,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什么人?”
思容猛一转头,才看到原来这水池旁有一凉亭,与花圃隔了一段距离,暮色之下很难看见。而说话的人正是站在凉亭内。她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能依稀辨认是个女子。
那女子未等她答话,便迈下凉亭,来到花圃之前。仿佛不在意一般,径直踏着花草向她走来。
思容怔怔地看着她脚下的花草被肆意践踏,直到人来到自己面前。
一袭蓝衣,清冷的女子。神色间也透出淡漠。
“来。”她说着,拉起了思容的手。
思容就这么跟着她踏着花草走下了这用花来铺路的吊桥。
待两人都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她松开了思容的手,面容里的冷淡又增加了一分。再次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思容这才想起自己到泊江水榭来的目的,忽而着急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要找沐公子!”
女子听了倒也没有什么反应,顿了一下告诉她:“沐轩出去了,还没回来。”又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家小姐今天傍晚忽然昏迷,接着便口齿不清地一直胡言乱语,郎中来却说是遇了梦魇,结果找了几位风水先生也没什么用处,最后一个说实在没有法子了,让我们来这里找沐公子的。”急忙说完了自己的目的,思容才喘了一口气。
那蓝衣女子听了,却也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端详着思容。
被她瞧得不自在,思容以为是自己误闯进来令她不满,于是又急忙道歉说:“因为太过心切,所以才不顾礼数的闯进来,还弄伤了花圃……”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向那吊桥撇去一眼,却愣住了。
花圃上哪里还有被践踏的痕迹?每一枝花朵都在夜色里挺立着。
看她愣愣的样子,那女子不禁微扬嘴角:“你若真是能伤到它们,倒还算是能耐了。”她说,“你家小姐遇到的梦魇不算稀罕,但寻常的风水先生断然是治不了的。”
思容还沉浸在对花朵的惊叹里。听到她的话,又向吊桥看了看,忽然想起有传闻说泊江水榭里其实还住着与沐轩不相伯仲的另一位秘术师,难道竟是眼前这位女子?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那,姑娘可有什么办法吗?”
“有。”回答十分肯定:“你从我这花上采一片花瓣回去,以红丝系于你家小姐的左手手腕,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将她救醒。”
思容大喜,连忙不住地道谢。连说了几声谢谢之后才想起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回去后也好向老爷禀报。”
女子并不回答,只是走到吊桥前采摘了一支花朵,走回来递到了思容手里。
“此花名为月樱草。”
就在这时,烟水芜茫,清风入帘。
一阵风吹起女子额前的发丝,又伴着她的一句“沐轩回来了。”戛然而止。
一身绣金锦纹的少年不知是从何处走进来,穿过凉亭与花圃,来到了她们的面前。眼眸清朗,挑眉微笑。
这一次思容亲眼看清了,那叫做月樱草的花朵在少年踏过之后,是如何随着他足迹的离开,自动的变回到原来的样子。
少年看了思容一眼,也不多问,只是微微颔首,便向那女子走去。
立定,屈膝,行礼。
“姐姐,我回来了。”
思容彻底如风中石化般呆立在当场。
那个站在祈愿台上呼风唤雨的秘术师,那个为皇帝预知过生死的沐公子,那个连王爷都敢教训的沐轩……竟然只是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待思容拿着月樱草千恩万谢地离开后,沐轩也和姐姐一同回到屋内。
沐琉璃看着弟弟关上房门,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你连着十天都是这么晚回来,哪里还有时间练功?说,今天去哪儿了?”
少年吐了下舌头,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今天还不是被庙里的方丈拖住多下了几盘棋嘛……我也有办正经事啊。还有在城外遇到了两个秘术师,非要比试一下,我看盛情难却就跟她们比了。结果那个小一点的输了又非要我教她寒雪印,还真是不知道这寒雪印有多难。”说着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姐姐,“想当初我学的时候……唉!”
以一声叹息结束的陈述似乎确实是不错的回答,但在琉璃听来却并非如此。
“分明无所事事了一天,竟然还说盛情难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我是不是应该把家法请出来给你点警告了?”
听到这话,沐轩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去练功就是。”
说完,真的开门向外走去。
“站住。”琉璃叫住他:“今天就算了,明早再练吧。”
沐轩转过身,露出了笑容。
“哦。”他说:“就知道姐姐心疼我。”
琉璃也笑:“下不为例。早些睡了吧。”
走出弟弟的房间,沐琉璃想起他刚刚故作委屈的表情以及说到自己练功时的叹息,实在忍俊不禁,轻轻地微笑起来。
这个孩子啊……心里想着,将手掌摊开,赫然凝结出几个梦境般的光球。每个光球里都映现着他童年时的各个模样。
他刚才说的,是寒雪印么……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0年4月18日20时44分39秒编辑过]
【贰】
碧血寒,香尘漫,离歌黯。
夜凉似水,冷月如霜,
寂寞无人见。
万丈浮云,至高之颠。
年轻的少年垂手而立,命令着自己不要倒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强忍的是咽喉中似乎要喷出的鲜血。他抬起头,眼里一切缤纷的色彩都在慢慢褪掉,褪成一望无际的白,黯淡无光。
苍白的画卷中,只有一个人在远处静静地伫立,那伫立的少女也成为了这天地间他所能够见到的唯一光迹。
少女忽然动了。
霎时间,她已来到少年的面前。而那墨色的眸,依旧是一汪水银的平静。
少年后退半步,做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好,来吧!
抬起手臂,平伸而出,于是便带动着风雪与沙石一齐向少女进攻而去。
“站起来。”琉璃低下头看着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弟弟。
沐轩扭过头,气哼哼地不去看她:“我不!我累死了!”
琉璃有些气恼地瞪着他,隔了半天才开口道:“你还好意思说累?你刚才做的那叫什么?快起来!”
少年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子,转过头愤愤地看着姐姐反驳道:“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现在是夏天啊,你还让我练寒雪印,成心耗费我体力。而且你还用全力来攻击我,明摆着欺负人嘛!”
说完又扭过头去,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我是为了你好。再来一次。”沐琉璃像是没有听到弟弟的抱怨一般下达命令。
可累极了的沐轩才没有那么听话。
他摆着手,一脸的不耐烦。
“不来了,不来了。”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说完真的向山下走去。
刚走到悬梯边,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一时没有掌握平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回过头,果然看到了沐琉璃伸出的手。
“你刚才的错误在于结印的速度太慢,才会被我攻破的。而且寒雪印以冷制胜,你不知道要把敌人冻住,却在那里用风和雪扫过来,不被破解才怪。”琉璃一边把弟弟拉起来,一边总结着。“再来一次。”
沐轩仍旧固执着:“没日没夜地练了两天了,还是挡不了你一下,大夏天的练什么寒雪印嘛,你就是想欺负我,没安好心!”
琉璃愣了一下,目色颓然一冷。
她松开拉着沐轩的手,沉声问道:“你再说一次?”
“你就是想欺负我!就是没安好心!”沐轩干脆放开了喉咙,大声吼起来。
琉璃陡然握拳,却忘记自己刚刚用在弟弟身上的结印还没有解除,结果便看到一股无形的力抓着沐轩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索性便这样一直提着,来到悬梯之前。一步一步走下去,眼睛里的墨色愈发浓郁了。
被腾空提着回到家中的沐轩看着姐姐的脸色,隐约有些害怕。
沐琉璃将他放下,回身关上了厅堂的门。
走到弟弟身后,声音忽然严厉起来。
“沐轩,我不仅是你姐姐,还是你的**。你怎么敢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沐轩身子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缓缓绕到少年面前,沐琉璃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现在教你练寒雪印,是因为如果在炎热中能够运用自如,才可算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用全力攻击你,是为了让你能够集中精力应对,也是对你能力极限的锻炼。你说,我何错之有?”
沐轩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地把眼睛垂下,不敢与姐姐对视。
“你天赋禀异,却生性懒散,我对你加紧训练是因为怕你耽误了自己,也是为了教会你更多。你竟觉得我没安好心吗?”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低了下去。
“我没有……”
琉璃的声音略高了一些:“偷懒和顶嘴且不说,光这目无师长,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沐轩偷偷看了姐姐一眼,不敢回答。
“你不说,我便按家规处置了。”琉璃说着,将手心向前平展开来。
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里忽然多出一根竹板。长有一尺,宽约两寸。
沐轩看到这竹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依照家规,该罚多少?”明知沐轩害怕,琉璃却依旧问道。
果然,沐轩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五……十……”
趴在紫檀木做的长凳上,沐轩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即将到来的痛苦。
琉璃绕着他走了一圈,伸手将竹板抬了起来。
啪!第一下。
沐轩浑身一紧,双手用力地握着长凳前端才没有叫出来。
啪!第二下。
身子微微向上弓起,差一点离开了长凳。
啪!啪!啪!
竹板带着风声挥舞下来,毫无喘息,没有缓和。
“啊……”再也忍不住,沐轩撑着身子叫出声来。
啪!啪!
“趴好!”琉璃忽然命令到。
“嗯….不….”
沐轩的话因为疼痛而不能连贯,在琉璃听来却是反抗。于是眉头一皱,伸出另一只手将他按回了凳子上。接着是又重又急的板子落下来,惩罚他的不服从。
啪!啪!啪!啪!……
“不要….啊….”
沐轩早已顾不上忍耐,为了逃避而扭动着身子。琉璃见状,索性幻化出一条银色绳索,将沐轩的手脚捆在了长凳上。
手中的竹板稍微停顿,却在疼痛刚刚扩散的时候再次挥了上去。
沐轩被捆了手脚不能动弹,更不能躲避板子,只好在姐姐下一次打来之前撒娇求饶:“姐姐姐姐,疼得很,不要打了……”
琉璃没有理会,而是将手放在了他的裤带上。解开,抽出,然后顺势向下一拉,便将长裤褪到了臀部以下。
明白姐姐要做什么的沐轩吓了一跳,急忙仰起身子妄图阻止,结果因为手被捆住又反弹到长凳上,无法动弹分毫。
于是,竹板与皮肉间毫无距离的接触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霎时到来。
啪!
“啊….疼….不要打….”
啪!
“我不敢了….”
啪!啪!
“姐姐….我不敢了….”
啪!啪!
“我错了….”
沐轩越是叫,琉璃就打得越重。沐轩也知道或许不叫会打得轻一点,但却怎么都忍不住,最后痛得急了,浑身都在抖,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滴在木凳上。
不知道还有多少下,沐轩痛的仿佛魂魄都离开了身体一般,挣扎得没了力气,只有重重地喘着粗气。末了,小声地求饶道:
“**….别打了….”
琉璃停了下来。
她收起竹板,问到:“你叫我什么?”
沐轩转过头,委委屈屈地嘟起了嘴巴:“叫姐姐你打得好疼,只好叫**了….”说完还缩了下身子,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琉璃忽然心疼起来,将幻化出的绳子也消散了,嘴上却仍旧教训着:“谁让你偷懒又没规矩。我打你打错了么?”
沐轩伸手揉了揉早已红肿的屁股,咬着嘴唇说:“没….**没打错….”
琉璃冲他一扬手:“还叫**?!”
“啊….姐姐,姐姐….”吓坏了的少年急忙闭上眼睛用手去挡,赶紧把称呼改了回来。
琉璃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好了,不打你了,起来吧。”
沐轩磨蹭着从长凳上爬了下来,才一落地,便抱住了琉璃的胳膊。
嘴巴一扁,带着哭腔撒起娇来。
“姐姐你坏,刚才骂我的时候自己明明说是我**,叫你**又不答应….还打我,好疼的….”
琉璃见他如此,也不忍心再教训,将他抱入怀中细声安慰起来。
沐轩睡了一会儿觉得闷热,便到院中乘凉,却正巧看到沐琉璃从那光球中走出来。
“咦,姐姐在看什么?”他好奇道。
“呵,看你练功的片断。”琉璃回答着,还沉浸在回忆里。
沐轩好奇:“是哪一个?”
“寒雪印啊。你刚才提到,所以找来看一看。”
沐轩不听则已,一听到寒雪印三个字,脸色腾然变得绯红。
“啊….这有什么好看的….”说完又补充道:“你又不是只罚我那一次。”
琉璃微笑:“但那一次之后你便把寒雪印完全掌握了。”
沐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突然单臂抬起,轻轻地将拇指与无名指扣在了一起。
当他的手臂向下挥动的那一个刹那,八月未央的夏夜里忽然一片苍白。
大雪皑皑满庭院。
【叁】
云上龙啸九天玄,火舞三尺长剑。
犹记小池疏雨,清荷紫竹伞。
到如今,春风又绿江南。
次日,沐轩便真是一大早就起床练功,丝毫没有怠慢。
快到晌午的时候才停下休息,正喝着茶,忽然听到有人叩门的声音。
起身去查看,原来是在东边住的颜府家的少奶奶。
未等沐轩询问她有何事,颜家小姐倒头便拜,口中急切地说道:“沐公子,求你救救我的相公吧!”
沐轩赶忙把她扶起来,不解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颜小姐低头轻轻拂拭了刚才滚落的泪珠,缓缓地开口说到,“大概是仇家吧,昨夜里三更天的时候潜进府里来的。家人都睡下了,唯独我相公他还在书房里。那人闯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于是前去查看,没成想当我赶到的时候相公他已经倒下了……沐公子,你知道,我虽然也是秘术师,可是我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便遇到了那场浩劫,现在自保尚可,但相公身上的咒却是我见也没有见过的。大概除了你,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说完,又要向下拜去。
沐轩拦住她,沉吟片刻问道:“您说他是被秘术师所伤?可是又怎么会有秘术师来加害于你呢?”
毕竟秘术师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羁绊,即使再强,也不可能使用咒印将另一个秘术师的性命夺去。只有王才能够打破这一法则,决定生死。
颜小姐听了他的疑问,在嘴角旋出一个苦笑来。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来找我的……”
沐轩更惊讶了:“那是?”
“他们,他们是来找我的相公的。我的相公他……他……”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沐轩也不想多问。谁家没有些不愿意见人的事呢?要让自己亲口说出自己并不愿意放在阳光下的事情,是很残忍的。于是他出言安慰道:“少奶奶不必回答,我随你去看便是。”
说着,做了一个请带路的手势。
刚跨出门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让颜小姐稍等片刻,自己向后院走去。
“姐姐,我要出去一下。”
原来是想起同琉璃打声招呼。
琉璃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她知道沐轩不会明白她为什么笑的。
颜府。
沐轩一步踏进府邸,便觉察出细微的不同来。
确实有别的秘术师在这里施法的痕迹,并且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不同于普通秘术师惯用的巫蛊或毒术,而是使用了一种必杀的咒法。
然而这种咒法似乎并未能成功,因为整个府邸中都像是有一层莫名的结界包围着。沐轩四下看了看,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在心底悄然而生。
少奶奶将他引进厢房,面色再次凝重起来。
一家老小都围在床前,而床上那闭目不醒的正是颜府的大少爷,颜少鹤。
众人见少奶奶领了沐轩进来,都纷纷站起身子向一旁退去。不知为什么,沐轩感觉到颜老爷看他的目光仿佛躲躲闪闪。像是生怕有什么秘密被他瞧去了似的。
好在沐轩不是喜欢乱猜疑的人,行过一礼后,便疾步走到床前,向颜少鹤看去。
只见他面色发红,双目紧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已经将头发与枕头全部打湿了。虽是闭着双眼,但表情看起来却很痛苦。
瞧着面相,沐公子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南方的秘术师们用做攻击的炎火咒。中咒者会昏迷七十二天,并且在昏迷中依旧感觉心脉被烈火灼烧,直至死亡。且咒术的解法十分复杂,真不知道这颜公子是如何得罪了会施这种咒术的秘术师。
沐轩心下想着,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颜少鹤的手腕,打算先缓解一些他的痛苦。不料,手指才刚刚碰到衣袖,便心下一凛。表情也忽的变了。这是……
收回未放上去的手指,沐轩抬起头来向颜少奶奶看去。
目光如墨,并带着些许严厉。
“这病,沐轩看不了。少奶奶请另谋高就吧。”说完这样一句话,沐轩便起身向外走去。
颜少奶奶果然在身后紧跟着跪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哀求与无助。与她初到泊江水榭求助时如出一辙。
“沐公子,我求求你,这种咒除了你恐怕没人能解了。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求求你了。”
沐轩这一次没有扶她起身,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难怪这府中设有结界,原来为的就是不让我过早察觉啊。”回头看了看颜家老爷与几个小辈的孩子,“其实如果我早些知道颜公子是武士,也不会如何的。只是这咒,实在是不能解。少奶奶,沐轩敬羡你能够与颜公子结为夫妻的勇气,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行刺你们。”
“沐公子,”颜家少奶奶依旧是跪着的,听到沐轩的话抬起了头:“你若不肯救少鹤,也是我自找的孽。但你可否愿意听一听,为何我会对他死心塌地,不顾家仇,哪怕他是一个武士?”
【肆】
朱笛渺,春风倦,百花残。
怎知是你幽幽一缕香魂随风散。
回望前世路断,
却不知何日再续尘缘。
沐公子,你是知道的,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那一年,我十七岁。我的天分并不好,父亲传授的法术总也掌握不了。一度消沉,认为自己白白浪费了秘术师的血统。
当浩劫来临时,我甚至还没有学会最基本的自保的法术。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武士砍透了父亲的结界,并且残忍的杀死了他。父亲的血流的到处都是,像罂粟的颜色一般。他保护着我,却仍旧被那些武士杀死了。
很多人都说秘术师是恶魔。可是在我的心里,他们是我最亲的家人。那里是我的家,秘术师就是我的身份。很早之前我就听说过有一群专门跟我们作对的人,被称为武士。当时我心里面想的就是,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
于是我就冲了上去。可是我的法术根本不成形,他们甚至不需要挥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我。一个穿青色衣服的男人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我以为我这下必死无疑了,可是他却没有将我杀死,而是对我说,等一下我把你扔到地上,你最好装成摔死的样子。我不想杀一个孩子。
沐公子,你能想到吗?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那个放过了我的人,就是我的相公。
十丈软红,千古浮生,能有几何偷欢?
后来我独自漂泊,花了很多的功夫来提高自己的法术,也花了更多的功夫来躲避武士。但是我始终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松开手时的眼神。时过境迁,两年之后我在扬州再一次见到了他,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他彼时的显赫已经不复,只余下那双眼睛中还残留着属于一个武士的孤傲。我看到他独自行走在深夜的巷子里,刹那间觉得仿佛满城都是火树银花的繁华,只有他这里写尽了夜阑深处的寂寥。
他在一间客栈的门口坐下来,灯笼映红了他的脸。
我想如果这时候我过去为我的父亲报仇,他一定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可是,鬼使神差,我非但没有这么做,竟然还偷偷的用法术变化出一盒糕点在他的身边。然后依旧躲在墙后面,看着他迟疑了片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再一次想起了他放过我的时候眼眸里流转的那种神情。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他的辛酸与无奈。
你是否有过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再也无法放下的牵挂?
沐公子,看到他双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当你为一个男人开始心疼的时候,就再也不能够去狠下心来杀他了。
后来我想办法与他接触,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我就是他曾经放掉的那个秘术师。他却并不惊讶,只是对我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饿死在街头了。呵,原来他竟然是知道的。
再后来如你所看到的,我嫁给了他,他也不再漂泊,回到这个生长的地方,回到了父母身边。我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夫人,直到现在。
沐公子,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父亲和亲人。甚至对不起秘术师这个身份。
可是,你说,我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呢?
因为他,我的半生都铺满了荒凉芜杂的尘埃。这世上有多少爱恨情仇,有多少生离死别,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要与他一同走完剩下的岁月。沐公子,我请求你。哪怕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好不好,他是无罪的。请求你,救救我的相公吧。。。。。。
嘿嘿,你的头像也变啦~~~话说,头像管理员是谁?我的怎么还没通过呀。
这篇文,算是一个了结。
楼上的。。。谢谢提醒。。。不过我都忘了我写在哪了。。。嘿嘿嘿。谢谢~
【伍】
谁与我共明月,
把酒临风,
高处不胜寒。
只言一醉解千愁,
谁又能醉卧千年。
沐轩一路上都在想颜少奶奶的话,还有那一家老小苦苦哀求的眼神。
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泊江水榭的大门之外。轻晃了一下脑袋,又向平时进出的边门走去。
毫不在意地踏过摇曳在风里的晚樱草,果然看到沐琉璃在凉亭之中等待自己。
他扶着凉亭的围杆,一个翻身跃了上去,站在琉璃身后。
“姐姐,我回来了。”
琉璃回身望了他一眼,口气不温不火。
“可是去看了颜家大少爷的病?”
沐轩刚要惊讶,忽然想起了什么,撇着嘴说道:“你又对我用读心术。不是说好平时不用的吗。我又没打算瞒你。”
琉璃笑了:“这可不是平常日子。怎么,你是真想救他了?”
沐轩点头道:“炎火咒麻烦,可倒难不住我。那少爷虽然身子骨硬朗,但估计也撑不了太久了。颜家的少奶奶又是秘术师,这个忙我应该帮。”
琉璃拿起茶杯轻啜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炎火咒的解法中,有一味药材,正是这院子里的晚樱草。”
“这我当然知道了,”沐轩靠在桌子上说:“我还知道它们是你的宝贝,连我都不许摘。所以我今天才只是帮他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回来跟姐姐商量了嘛。姐姐最善良了,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以往只要沐轩这么说,琉璃肯定会说他“嘴巴抹了蜜一样”,然后亲手把晚樱草摘下来递给他。可是今天,琉璃却一反常态,收起笑容回了他两个字:“不行。”
沐轩一愣,随即问道:“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琉璃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说。
沐轩急了:“姐姐,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琉璃说道:“你还需要理由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要救的是什么人。”
沐轩心下一沉,语气上也软了不少:“可是,颜少奶奶好歹也是秘术师,同宗同族的,不能见死不救吧。”
“是秘术师又怎么了呢,一个宿敌,一个叛徒,晚樱草不可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琉璃的表情三分严厉,七分凝重,似乎打定主意不会把药材交给弟弟。
“姐姐,别这么说,你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故事,令人唏嘘不已,颜少奶奶还怀了骨肉,孩子是没有罪的呀。”
琉璃仍是不肯松口:“一个故事就能把你哄住了?秘术师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武士,还怀了孩子?这根本是耻辱!你不必多言了,我是不会把晚樱草给你的。”
说着,琉璃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向亭外走去。
沐轩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姐姐,是你教我要施恩行善的,也是你告诉我要宽容忍耐的。你不给我晚樱草,我就不让你走!”
琉璃抬起头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忽然气恼起来。她伸出手,一巴掌打掉了沐轩挡在前面的胳膊。
“我从来没教过你顶嘴,更没有告诉过你可以去救一个武士!闪开!”
沐轩紧紧跟上,再一次挡在了琉璃面前:“姐姐,你怎么不讲道理?”
“你说我不讲道理?”琉璃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自己不讲理还不让人说?你不给我,我自己去拿!”说着,沐轩疾步跑到吊桥旁边,打算自己摘下一朵晚樱草来。
可是就在他把手伸向花茎的一刹那,一道彻骨的冰刃向他射来,贴着他的面颊飞了出去。沐轩停住了,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沐琉璃!”他简直怒不可遏,不管不顾
第2回
地叫着姐姐的名字:“你疯了?!”
琉璃放下施出法术的手臂,语气里也蕴藏着愤怒的情绪:“是你疯了。今天你要是救了他,就等于背叛了天底下所有的秘术师你知道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想看着那个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爹!今天这个武士我救定了!”说着,又将手向晚樱草伸去。
沐琉璃皱起眉毛,连着发出两道冰刃,迫使沐轩的手离开了差点被他扯下的晚樱草,接着上前几步,拽过沐轩的衣领,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沐轩愣住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琉璃一边说,一边抬手将凉亭中的长凳平移到两人面前,又提着沐轩的衣领,伸腿一拌,将他按倒在长凳上。“我非让你把规矩都记起来!”
幻化出绳索,把挣扎的少年捆在了长凳上。
沐轩恼羞成怒,不断地躲避着绳索的缠绕,大声地吼了一句:“解!”
绳索倒也听话,顺顺当当地向地上滑去。
可是没等他站起来,沐琉璃的束缚咒便来了。
这一次,他的手和脚都像是没了知觉一样,完全动不了,只剩下身体还在凳子上扭动着挣扎。
琉璃把手心朝向上,于是那根曾让沐轩恨透了的竹板稳当地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啪啪啪啪啪!
连续的击打毫不留情地落下来,每一下都带着不可抑制的钝痛。
“不许打!你凭什么打我!放开!”
啪啪!啪!
“不行!放开我!沐琉璃!”
啪啪啪啪!啪!
“放开我!姐姐!你快放开我!”
沐轩从来没有解开过琉璃的束缚咒,只好无助地扭动着身子,扯着嗓子叫喊也无济于事。
啪!啪!
竹板还是肆无忌惮地拍打在他的臀部。
沐轩喊了半天也没有用,索性忍了疼,绷起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连一点声响也不肯发出,任由琉璃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击打。
啪!啪!啪!
一时间,只听到竹板与臀部相击时发出的钝响。又快又急,还仿佛不会停止。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沐轩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可是琉璃,却似乎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惩罚时的间隔加长了不少。
啪!
“为了一个武士,你竟然要跟我动手?”
啪!
“你是不是还打算帮那个武士把施咒的秘术师找出来,再帮他报仇雪恨?!”
啪!啪!
“你觉得很冤枉是不是?忘了那群武士做过什么了吗?!”
咻——啪!
“你忘了你自己发过什么誓么?!”
啪!啪!啪!
“你忘了,静儿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琉璃终于停了手,气喘吁吁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沐轩,解开了他的束缚咒。不用看她也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两个人同时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凝重了。仿佛所有的树木花草都与空气同时凝固一般。
过了半晌,沐轩抬起头来。眼神仍是倔强的,却没有了先前的愤怒。
他仰着头,望了望愠怒的琉璃,缓缓地开了口。
“姐姐,我知道错了。”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滑过脸颊。“我该打。”
琉璃看着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飞逝而去又余音绕梁的画面,自己保护着年幼的弟弟而被武士们堵截,好心收留他们却被无故杀害惨死在城门的静儿,死不瞑目的尸体,孩子们的哭声,秘术师四下乱发的法术,还有,一片寂静的血海中,沐轩抱着受伤的自己,那平静而绝望的嗓音。
“姐姐,父亲被杀死了。是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如果他足够强大,怎么会有武士敢动他的儿女?”
“我要报仇。我要成为最顶尖的秘术师。姐姐,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为我受伤了。”
他站起来,眼底是席卷一切的冰冷。
从回忆中脱离,一滴眼泪从琉璃的眼中流落。
耳边是沐轩有些惊慌的声音。
“姐姐,我错了。你别哭。”
琉璃摇了摇头,看着他,问道:“你错在哪里?”
沐轩略一顿首,沉声回答:“错在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也错在与姐姐顶嘴,还不知悔改。”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请姐姐按照家规惩罚。”
琉璃听罢倒是干脆,伸手便将沐轩的裤子向下扯去,褪到膝盖,举起竹板“啪啪啪”狠狠地打了三下。沐轩只觉身后一凉,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姐姐,不要……”
没有等他把求饶的话说完,琉璃的板子已经停下了。沐轩只来得及伸手挡了一挡。
“还敢用手挡?”琉璃瞪了沐轩一眼,问道。
沐轩急忙把手缩了回去,摇着头说:“不敢,不敢了。”
琉璃又叹了一口气。这个怯怯的害怕挨打又不敢反驳的少年,仿佛又回到了被自己管教着的年岁。
内疚,委屈,还有羞涩,统统写在脸上。
那些成熟与担当,却实在不是他的年纪所应承受的。
然而,这就是命运吧。
待沐轩整理了衣服,忍着疼痛且满脸通红地趴到床上时,琉璃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用手在他的臀部轻轻揉着。
“嘶……好疼。”沐轩吸着冷气,绷紧了肌肉。
于是琉璃便一巴掌拍了上去:“放松!”
“啊!姐姐,很疼啊!”沐轩差一点跳起来,明明是抱怨的话,却带了撒娇的口气。
琉璃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回床上,另一只手又轻轻地揉搓起来。“活该。”她说:“非得这样你才能听话。”
沐轩转过脸用半个眼睛看着姐姐,闷声反驳着:“分明很疼,还不让说…你又没挨过打…”
琉璃眉头一皱:“别废话。跟我说说,那个颜少奶奶给你讲的是什么故事?”
沐轩飞快地撇了下嘴,心想,看,你还是心软了吧?
于是三下五除二把颜少鹤与少奶奶的故事说给琉璃听,还不忘了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一家老小如何如何可怜的神情。他太了解自己姐姐的脾气了,心软得很,再说自己这顿打也不能白挨不是?
思量了很久,沐琉璃决定第二天同沐轩一起去一趟颜府。
回复楼上:
额,字体。。。我还是喜欢这个小的,不过下回就换大点好啦。
嗯,我是主动。纯的。。。呵呵。
回复楼上:
我是女的。。。我一般写的都是f/m文啊。。。
不过悄悄告诉你哦,我也写BL+SP~呵呵。
平时跟做主动时不一样啦。平时很温柔的。哈哈。
【陆】
佳人何去,
远山万里,
惜春风无迹,夏野郁郁。
沐琉璃踏进大门的那一刻,面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如同前一天沐轩刚到这里时一样,一种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她比沐轩更敏感这种武士的气息。也更厌恶。
于是,她根本没有给颜少奶奶什么好脸色,甚至不顾沐轩的阻止,一伸手就解掉了笼罩在颜府的结界。
颜少奶奶惊讶地看着这个面沉似水的女子,却在对上她眼眸的那一瞬感觉到了一股冷漠。
轻轻一挥手就解了我的结界,肯定是秘术师没错……但连沐轩都对她十分恭敬,这个女子究竟是……
正思量着,便听到沐轩对自己说到:“颜少奶奶,这位是我的姐姐。晚樱草是她种的,你恐怕只能问她要了。”
颜少奶奶听罢,再次打量着这个面容俊冷的女子。
沐轩的姐姐……就是沐家的长女……而沐家的长女不就是……
“沐琉璃!你是琉璃小姐?!”
说着,急忙施了一礼。
沐琉璃不经意扬了扬眉毛。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只知道沐轩,而这个女人能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实属不易了。她面色中的冷漠褪去不少,略微颔首,算是还礼。接着开口问到:“少奶奶认得在下?”
“啊,这个……少时愚钝,免不得被家父责罚,而每一次又都会听到家父嘴里提起琉璃小姐的名字,说是百年难遇,才刚七岁便如何如何……听得多了,便记住了您的名字。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而十七岁那年,浩劫之后,家父遇难,我自己远走他乡,便不曾再听说过了。”
沐轩听到这里不禁插嘴:“姐姐,这么算来,颜少奶奶跟你年纪相仿吧。还真是很有渊源呢。”
琉璃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想激起自己的恻隐之情,好痛快地答应去救那个武士。
真是胡闹。
于是,她也不接茬,只是沉着脸向颜少奶奶说道:“既然你跟我同年,就更应该比沐轩这样的小孩子懂得事理。与一个仇敌结为夫妻,哪怕只为了报恩,也算背叛。若我是那个偷袭你相公的人,绝不会只对他一个人下咒的。”
此话一出,颜少奶奶与沐轩两人同时呆了一呆。颜少奶奶正欲开口,又听到沐琉璃接着说到:“不过现在我不会那么做。因为从进门开始,我就一直在对你使用读心术,看到你的经历与你对沐轩叙述的别无二样。并且,感谢你的孩子吧。他原原本本继承了秘术师的血统和天分。”
颜少奶奶听完琉璃的话,明白自己的相公有救了。赶忙拜倒在地,喜悦的泪水再一次润湿了眼眶。沐轩上前扶起了她,看着姐姐,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心软”的表情。
琉璃瞪了他一眼,缓慢地开口说:“颜少奶奶,你的结界对于能力稍微高出你的秘术师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希望你好自为之。轩儿,我们回去吧。两个时辰之后你再来给那武士解咒。”
回到泊江水榭,沐轩有些不解地问琉璃:“为什么要两个时辰之后再去,我现在拿了晚樱草就可以解咒了呀。”
琉璃摇摇头,回答:“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
“是什么?”沐轩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需要准备的工作了。
而琉璃的回答,却让他心下一紧……
(作者话:这一段不长,但是写的时候真想说,沐轩沐琉璃你们两个小混蛋折磨死我了…..哈哈。话说,有没有哪位爱好看动漫的朋友猜出来我这俩主角的原型是谁?猜对没奖……重在参与哦~)
ok,那以后就用这个字体好啦。
楼上猜错咯。。。
是日向宁次和日向雏田。。。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