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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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
女孩认识男人5年了。5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对于别人来说,仅仅是一个故事,但是对于当事人,是无法磨灭的记忆,刻在身体上,走到天涯带至永远。
她叫梨。十六岁那年,遇到了这个会伴随她一生记忆的男人,周昭。
她初中刚毕业,父亲破产–在她考入私立女子学校后。学费高昂,将来还要支付去海外的修学旅行费。在开学的日子她游荡在街头。
他在玻璃窗里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好像没有灵魂的在人潮中走着。有时候她会坐下来,在喷泉的外沿。
他仔细的看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注意到她没有带包,校服裙子上也没有口袋,她一点钱也没有拿就出来了,甚至颈子上也没有公交卡和钥匙之类。
她父亲的事他是知道的,甚至是冷眼看着他倒下去,虽然伸出援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唇边一个隐约的笑,他迈步走出去。
当一双保养细致的鞋子停在她的视线中,下意识的抬头看逆光中那个高高瘦瘦的轮廓,
有一阵的晕眩。
她依稀记得这个轮廓。在半年前的宴会中,游刃有余的穿插在人们的包围里,而她在鲜花和蛋糕堆砌的阴影里像其他的怀春少女一样望着那个人。
适应了反差强烈的光线,她看到他对他露出笑容,盅惑着她伸出手
―― 仿佛幸福触手可及。
这一年,周昭25,梨16岁。
很多年后,她总是想起那一幕,那个笑容。
她想,自己是幸运的,并不因为比别人长得好看,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个永远没机会超越的、眉眼跟自己逝去的母亲极其相似的女人,那是他此生的挚爱和至恨。
VOL. 2
于是梨搬进了他的房子,高层里复式的结构。
她的父亲早已不知所踪。
每天去上课不过是睡觉而已,她对这些没有动力,也不想用它证明自己什么。周昭对她是宽松的,不要求她的成绩必须优秀只要及格毕业、不过问她的交友情况、没有规定她归家的时间……
但也是严格的。
在很多细节,必须按照他的规定来做。餐桌礼仪、对别人的礼貌、对他的尊敬、甚至坐姿走态……
他会在她犯错的时候略施惩罚,国外带回来的精致工具,如摆设般挂在她卧室的衣柜。
半米多长的竹板,在精确的距离下打在她的手心;
还有两个藤,打过几次PP,在她不尊敬他的时候。他绝不容许她犟嘴……
梨想起自己的妈妈,在她年幼的时候也是这样管教她的。这一点关于回忆的温情自心底浮出,使得她并不十分抗拒惩罚。
何况工具的精致使她感觉自己在被认真地对待,而不是苦情剧里悲惨的女子。
她像一个木偶,并不反抗。虽然生活中众多细碎的挑剔使她充满被否定的感觉,但同时她并不排斥他用这样的方式关注自己,
-- 耐心而严厉的管教。
周昭并没有碰梨,他有自己的卧室。
很多时候梨会想他为什么要养自己?她宁愿他狠狠地使用她的身体,让她心安理得的呆在他身边。
很多夜晚,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她在被子里暗暗期待他敲门进来……
如果去梨所在的学院打听一下,会有很多人说认识这女孩,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出她的家庭情况和她的喜好。
-- 她会对每一个人微笑,笑容纯净,眼神游曳。
她有很多朋友却没有知心的伙伴,她从不把朋友带回家也从来不去别人的家里吃饭看碟喝饮料。和别人相处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喜欢坐在客厅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抱一个很大的长耳娃娃,将脸埋进去,
仿佛是一个又一个拥抱。
脚底下有流动的车河和行人,抬头会看见天空方向错落着美丽的霓虹招牌和城市高楼星星点点的灯火,
光怪陆离遥远虚幻。
她会望着每一个有着幽暗光线或漆黑的窗户出神,她想知道那些窗里面有什么样的人、在说什么样的话、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故事……
就好像凝神遥望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时间总是悄无声息飞速流逝。
周昭每天很晚回家,偶尔会遇上正在阳台上发呆的女孩。
他会皱起眉头,叫她尽量少开窗,太危险……
于是她乖乖的离开落地玻璃,拎着娃娃一言不发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周昭独自洗手换衣、喝酒听音乐。有时会到她房间睡,关心几句。
梨对物质没有什么的要求,最钟情SD娃娃,一个4千到一万元。每年的各种节日,他都会问她要订购哪一款要配哪些SD衣饰,然后在网上刷信用卡。
她把娃娃们摆在床头的书架上,栩栩如生的陪伴着她。
梨的钱包像童话里自动装满美酒的夜光杯,
总是会有崭新的钞票静静的躺在里面,
是他在她睡着的时候放进去的。
他会为她买衣服,有些穿起来像她的那些娃娃。
她在他高兴的日子穿起那些自己并不喜欢的衣服。
VOL. 3
17岁夏,梨在他出差的时候跟几个男生一起去了云贵,在家细心留了信笺。
没带手机,也不习惯直接的通话……
心急如焚的男人5天后回家才看见酒柜上精致简短的留言。
回来后,周昭第一次指着她激动的大骂,而她只是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身影一言不发。
―― 去了哪里―― 外地
―― 跟谁―― 几个伙伴
―― 哪几个―― 。。(沉默)
内心抗拒这样突如其来的训斥和毫无感情色彩的盘查,他甚至没多问一句她玩的是否开心是否安全为何要独自出行……
她不再说话,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走上去一把拖住,一直把她拖到卧室,丢到床上。
他仿佛没有用力,仍然是优雅的,但是梨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顺势倒下,脸深深埋着,好久都不抬头,等待着未知的风雨。
他掀起她的裙,拉下短裤,微微翘起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有些颤栗。她觉得羞赧。
他已经拿起平时打她手心的那支半米多长的竹板,一下狠狠抽在她的屁股上。当疼痛传输到大脑,她既震惊又仿佛早已预知。
第二下隔了很久才落下,训诫的竹在她上方飘忽不定,不知道何时会狠狠落下。她的心仿佛系在一根丝线上,在空中忐忑不宁。
啪!
身体抽搐了一下,脊背变得僵硬,皮肤上的透明汗毛也竖了起来,
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已经连皮肤都充满了紧张。
接下来的频率越来越快,让她没有喘息的时间……
但是她始终没有呻吟出声,默默的隐忍加上魂归天外的样子让周昭更加失控。
他仿佛天神附身,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圣洁,
毫不怜惜的惩罚随着竹条落在女孩脆弱的身体上。
他并不是毫无条理的打,而是准确的控制着节奏和力度,范围也始终在她小小的臀部,那里现在已经惨不忍睹,但是他却好像无动于衷。
想起以前无声的但是甜蜜的时光,不知是疼痛使然还是委屈让她的眼泪无法停止。
她无声的哭泣向来没有人会发现,无论在屋里还是街上。因为除了眼泪,她没有其他的不正常。
此时的脸仍然埋在被子中,他当然没有发现。
…………
暴风雨的最终,他忽然抱她入怀。
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所有的责备和怒气都消失无踪,
低低说:别再闹了……
抱着她入睡,她所期待的短暂温馨,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方式下换得。
之后的几天,她都无法平躺着睡。
镜子中的身体,交错着条状的血印,每一条都微微肿起。
他爱怜的轻轻抚摸那些伤痕,仿佛它们无比美丽。
他为她洗澡,好似她是他的一个娃娃,什么都不能自己做,要亲手为她穿衣。
她早已忘记挨打时的疼痛,幸福得无法出声。
VOL. 4
迷惑的她,会越来越无意识的犯一点小错,
他不是每次动手也不会像第一次那么骤然。
轻轻打几下、或训斥一番,然后会抱她,只是拥抱着,仿佛她是个婴儿,温情得让她想掉眼泪。
短暂幸福后、或心情明媚的时候,她都会早早起床,去附近的小市场买菜做早餐。她不喜欢西式的简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些清淡精致颜色好看的中国菜品。她不知道他是否喜欢。
男人起来总是说谢谢,然后吃完它们,最后自己冲一小杯咖啡……梳洗…… 匆匆出门……
依然很晚回家。
18岁,她因缺课太多被学校警告,校会后她一念之下递交了辍学申请。
周昭震怒、沉默。
知道问不出为什么,一言不发的他取出从未使用过的藤条,一把脱掉她的校服裙子,
没有事前的训斥,抬手之间,藤条已无情的落在她的背。
细长、柔韧,他站得远远,力度中带着控制。
她的背狭窄单薄,两片纤细的蝴蝶骨在脊柱两边若隐若现。他看着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身体,那蝴蝶骨仿佛要生出翅膀,飞出窗外。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人。
渺茫的思绪让他又一次失控,仿佛是自虐般的虐着她,
多年的幽怨无法控制的落在她的背上。
又一次无法承受的痛。梨以为她已经能够习惯,可疼痛终究是无法习惯的东西,
再坚强的意志也会在它面前溃不成军。
这个时刻她忘记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温暖抚慰,只是哭泣着求他住手。
然而她的挣扎却得到了更加残暴的对待。
她买给他的领带,现在绑在她纤细得仿佛要断掉的手腕上。像一只蝴蝶,她被钉在和式的格子拉门上。
眼前是朦胧的磨砂玻璃,玻璃那边的落地窗外依然繁星点点,尽管是假的,美丽依旧。
她听到他喃喃说出的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的名字。
梨想起她迷恋的那句话 ―― 乖,我们别闹了,好么……
这一刻,心痛的无以复加……以前珍惜的点滴也全部都不属于她么?她永远只是一个复制品、一个影子。
一直以来,她从没想过自己要选择离开,自己的心早已在第一天就无奈的归属给了这个男人。她没有勇气主动离开他,除非他说你走,再也不要回来。
在一次又一次的暴风雨中她也清楚意识到他不会赶她走。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永远留下来……
VOL. 5
此后周昭对梨的态度忽冷忽热,让她觉得自己在天堂和地狱游荡。
有的时候他对她的行踪要求百分百掌握,为此她必须随时带着手机出门。只要她出门久了他就阴霾、会烦躁……
有的时候又毫不关心,任她淋在冷雨中彻夜不归……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她希望是末日审判。
如果有罪,那末就一起堕入地狱。
痛到极致,反而会微笑。
…………
By: 2007.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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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夏至朝颜于2008年1月20日3时51分59秒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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