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时钟已指向十二点了,书房里甜甜还低头跪在搓衣板上抽泣。疼痛、屈辱、困乏交织着,可是她不能动,不敢动,没有父亲的许可,她是不能离开搓衣板的。而此时父亲就在旁边伏案疾书,仿佛已经遗忘了甜甜的存在,忘了女儿还在搓衣板上等待他的“特赫”。她只能等待,等父亲写作完毕,再聆听一番训话,才能从搓衣板站起……
说起来,甜甜很想不通,父亲是一所大学的教授,也算是文化层次很高的人了,可是就是在教育孩子的方法上观念极其“落后”:他坚信“黄荆棍下出好人”,并一再声称自己就是因为爷爷当年的棍棒相加,才有今天的。于是他将这一方式又移植到了女儿甜甜身上,从她三岁开始就这样,如今甜甜已经十七岁了,正上高三,每每犯了错,却还是逃不过一顿屁股板子,外加几小时跪搓板的惩罚。
甜甜自幼便很淘气,常常挨打。现在大了,毕竟懂事一些,父亲也不像幼时那样常常给她一顿教训了。但幼时的挨打不过只是象征性地吓唬吓唬而已,可现在,一顿打便能让她循规蹈矩地乖上好久,毕竟疼痛是刻骨铭心的。每次挨打时,她心里会恨透了父亲,甚至诅咒他,可是冷静后凭心想想,父亲每次打她都是不无道理的。比如,挨打的时间都会是在周五或周六的晚上,这样不会影响第二天的上课,否则到了教室坐都坐不下,岂不是被同学们笑话?这首先是给足了她面子。如果平时犯了较严重的错误,父亲只会记下来,到周末再“算总账”。再有,每次挨打所犯的错误必是父亲之前警告过她不许犯的,所谓“不知者不为过”。父亲也从不会因为甜甜的某次考试分数不好看而揍她一顿,但绝对会细细地观察她的学习态度,如果发现偷懒、不认真的苗头,先是警告一番,如果不奏效,可是要板子上身了
两个月前的暑假,甜甜只顾贪玩、看电视,没好好完成暑假作业,直到开学前几天才紧赶慢赶地偷偷补作业,有一天竟做到深夜两点趴在桌上睡着了。半夜父亲起来看见甜甜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过去一看,发现了甜甜在补暑假作业,而此前,甜甜却哄他说作业早做完了。父亲没有立即发怒,而是叫醒甜甜,让她先上床睡觉,第二天再写。等到甜甜把所有的作业都补完了,父亲和她“算账”了。
“作业都补完了?”
“嗯。”甜甜预料到肯定要挨打了,声音小得像蚊子。
“真是奇怪了,你两个星期前我问你,你作业不是做完了吗?天上又掉下一堆作业是吧?”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毕竟这么大女孩子了,要让甜甜自己说出自己原来撒了谎还是有些勉强的。
“不说,不好意思了?现在知道不好意思,看电视的时候干嘛去了,想哄我,哼,你还嫩了点!”
“对、对不起,我下次改了。”
“下次,我说没说过撒谎有没有下次,因为撒谎打了你多少次?就是记不住!今天,要让你长长记性!去,拿家法来!”
这家法,说来还是祖传的呢。是甜甜的曾祖父做私塾先生时用来惩罚学生的一个戒方,甜甜的爷爷尝过它的厉害,甜甜的爸爸当然也尝过,现在轮到甜甜了。家法是一块上好的竹木做的,约一尺长,三指宽,打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皮肉发麻而不伤及筋骨,十分结实。
甜甜知道此时更多的辩解只能换来爸爸加倍的恼怒,便乖乖地去她房间的床头上方取下了家法。父亲不许甜甜的房间贴些什么诸如周杰伦、F4的海报,斥之为“污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将家法置于甜甜的床头,无非是警示甜甜不许犯错。
爸爸已经在书房等着了,甜甜把家法递给爸爸,带着哭腔说:“爸爸,我下次再也不了。”“我早说了,没有下次,现在知道怕,晚了!不要我多说,沙发上趴好!”甜甜知道哀求也没用,每次爸爸决意要打她时,没有一次逃掉了的。只得乖乖地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真的都记不清在这里挨了多少次打了。爸爸走过来,掀开甜甜的睡裙,一把扯下小内裤,甜甜已经开始哭泣了。
在甜甜小的时候,爸爸常常是把她摁在膝上,用手照着光屁股一阵好打。现在甜甜大了,当爸爸决意要用家法给她以教训时,便命她自己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但照旧是打光屁股,甜甜曾向爸爸要求过可不可以穿着裤子挨打,哪怕是内裤也行,这么大了,打光屁股毕竟还是很丢人的。爸爸没有同意,说当爹的教训女儿有什么丢人的,不打光屁股怎么能让你记得住?
哭泣中,爸爸的板子已下来了,只是一味地打,并不说一句话,爸爸认为挨打的时候主要是要让甜甜记住疼痛,这时说的话她往往答应得好可一句也记不住。训话是挨完打后的环节。甜甜也只是小声地哭,并不敢大声地嚎,她怕邻居们听见,楼下还住着同班的男生呢。至于打多少下,完全视爸爸的决定,当然也主要是由甜甜犯的错误程度了。比如撒谎是最严重的错误,爸爸肯定会打得更重,而且刚才爸爸说过要让甜甜长长记性的。这顿打必轻不了。
屋子里只有甜甜轻轻的哭声和家法一下下“啪啪啪”的声音,屁股已经红肿了,爸爸却仿佛没有住手的意思。甜甜受不了哀求道:“爸爸,饶了我吧,我保证听话、好、好学习。”
爸爸仍一下一下地让板子不断落下,说了一句:“我今天非让你记住了!”
甜甜的屁股扭动着,却丝毫不能减轻任何疼痛,板子一下下地准确无误地打在屁股上,整个屁股都是通红的,有些地方还渗着血点。
“啪、啪、啪、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爸爸住手了。
甜甜艰难地站起身,揉着红肿的屁股,将已滑落在脚跟的内裤提起。她知道下一个环节也不好过――那就是罚跪。书房的沙发后有一个搓衣板,每次挨完打,甜甜都被命令跪在上面反省。罚跪的时间也是由爸爸而定,如果爸爸觉得甜甜受打、认错的态度较好,可能跪上一个小时就能起来了,认完错,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可如果甜甜一犯犟,就说不准了,打的重不说,跪上三五个小时也是有过的,还要写保证,总之――爸爸的原则是:要让甜甜挨打挨得心服口服。
就在甜甜揉屁股的时候,爸爸已从沙发后取出搓衣板,放在地上,指了指对甜甜说:“老规矩啊,自己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写保证,开学就高三了,你计划怎样度过。”
甜甜乖乖地跪在了搓衣板上,脑子里乱乱的,爸爸照例打开台灯开始工作,爸爸是个勤奋的人,他自称是被爷爷打出来的,他说曾经逃课被爷爷打得五天不能挨凳子,还半开玩笑地对甜甜说:“还没这么打过你呢。”或许,爸爸也想用这种方式让天生淘气的甜甜不再懒惰。
厨房里,妈妈正在做饭,并在偷偷地拭着眼泪。“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每次甜甜挨打,妈妈都难过得要命,但她绝不会阻拦,因为要维护作父亲的威严。这一点,甜甜的爸爸很感激。每次打过甜甜之后,晚上两人亲昵时,他都要软语温存地安慰老婆一番:“我这么也是为她好,你看你把她惯的,要是不管,变坏了怎么办,我们还指着她出息呢!别难过了,下次轻点打还不行啊!”妈妈照例破涕为笑,其实道理她何尝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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