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一次在天空发文。请多支持。
因为是高二学生。所以更新也许会不定时。抱歉。
==============================================================================================================================
0.
活着就是恶心。
1.
夜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三时许。
背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让他抓紧了床单。他瞪大了眼。尽管在这片尽然的漆黑里都是徒劳的。没有任何光源能让他看到周围的一点东西。然而。只要他一闭上眼。他便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牢笼。笼子里装满了铁钉。而他是赤身**站在里面。那种彻骨的疼痛。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白天被那狠毒的皮鞭所致。睁眼。似乎还能轻缓这痛楚。尽管这两者的区别不是那么明显的。
那么来到这里有多久了呢。他只记得。聂老板将他送上车前告诉过他。他身体很差。先送到好心肠的叶小姐家里调养。好了。就再回来。
这个时限似乎是无限的啊。夜一摸了摸受伤的脊背。似乎还能摸到抽打的一条条红棱。他转了个身。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夜一。”眼前这个妆容艳丽的女人。此刻正半眯了眼。打量着他。一圈一圈。然后走到了夜一的身后。更加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夜一是有那么些紧张的。就在他下车的一瞬间。踏入这个宽敞的二楼别墅的时候。而现在他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这个女人的视线里。虽然他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但此时此刻。他仍感觉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别人面前。耳朵便灼热了起来。
“叶。。。叶小姐。。。”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下一秒迎接他的。竟然是猛的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吃力不住。他往前闪了两步。然后他又立马稳了稳。站直了。好像刚才那一脚没有发生过。
女人走到他的面前。又继续看着他。夜一的眼神就那么定定地也看着她。不退。不缩。不畏。他们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然后女人开口说了第二句话。“以后在这个家里。我没让你说话。你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她顿了顿。“另外。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叶姐。至于我的名字。你没有必要知道。”
“知道了。“夜一仍然是那个姿势。声音低低地回应。
“二楼左转第二个房间。是你的卧室。你先去洗澡。然后把身上的衣服打包扔出去。”叶小姐转身走了出去。“阿福会交代给你所有的规矩。”
夜一便又低低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梯。
二楼左转的房间被打开。实际上是简单的摆设。蓝底白点的被褥搭在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上。床单也是白色。百合窗搭了一帘淡黄的布帘。然后是一张宽大的橡木桌。再过去一点。竟然是一个衣柜。整个房间非常简单随意。但是却整洁干净。窗外是大片的香樟。盛夏里。正长得异常繁茂。
夜一突然有些高兴。他走到衣柜边。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属于自己的衣柜。他以前呆的地方。孤儿院。少管所。只有一律单调的单衣。冬天。他就只能成天呆在火边。虽然这样会招来痛骂甚至是教官的一顿好打。但是他怕冷。尽管这里属于南方。但是他对于感官上的冷。仍是非常敏感。而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衣柜。虽然叶小姐看上去本不友善。而且自己寄人篱下。可是在他的内心。他竟非常期待这个衣柜里的东西了。
他手腕缓慢轻盈地拉开木质的柜手。里面是整齐的一排衣服。而且看上去这些衣服大都很新。不禁用手掀开看了起来。衣服都是些夏天的装束。花色简单。但面料却是十分的好。夜一准备开底下的小柜看看还有些什么。然而光线射入衣柜的一瞬间。他突然被什么晃了眼睛。于是他循着这光源摸索一番。竟然是一个相框。
相框上是一个笑得灿烂的男孩。男孩长得漂亮。鼻子直挺。修长浓密睫毛投了小片阴影在他的脸上。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要大一两岁。男生的身后竟然是叶小姐。同样也笑得怡然。跟刚刚那个说话冰冷的她。完全就是两种概念。她双手搂着这个男孩的脖子。头发软绵绵地垂在男孩的耳边。笑得异常宠溺。
夜一心里突然产生了种莫名的东西。就像是一杯冷掉了的牛奶。被微微加热的途中。这种感觉变慢慢扩散开来。他竟然看得有些呆了。迟迟地没有放下。
“你在干什么?”叶小姐声音犀利地响起。居然是显得不符合她性别的刚硬。夜一吓得一抖。手里的相框晃出一屋子的光色。
叶小姐定眼一看。脸色立马铁青。一个弓步上前。抬手抓住夜一就是猛的一个耳光。然后夺过相框。再一脚踢开了夜一。怒吼道。“你这杂种!”
夜一捂住脸呆呆地站在一边。突然不知所措。眼前的女人。先是不断抚摸着相框看是否完好。然后又狠眼看着他。夜一只得低了头。在他心里。接下来该是一顿好打。他已经做好了这顿劈头盖脸地向他迎来。他能够做什么呢。好像除了忍受。他是再没什么资格做其他动作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让他出乎意料。女人轻轻吸了口气。放了相框在柜子里。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一切归于平静。
夜一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道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叶小姐对他。现在该是厌恶么。他晃了晃头。不去想相框。同样也不去想叶小姐对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对之收留。他觉得累。不想想。
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脸上没有表情。这是他多年来觉得最安全的姿势。他就这么环着膝盖。睡了过去。
窗外的光景。云层正把一天里最淡弱的光线收了进去。这一天的夜。还是来了。
2.
夜一第二天是被管家阿福叫醒的。
这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是少见的古铜色。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衬衫。将他整个肌肉线条包出来一个轮廓。透着成熟稳重。眸子里是半圈深褐的光色。
“少爷。起床了。”他把夜一摇醒。然后拉开了窗帘。阳光瞬间透了进来。晃了一屋的淡黄。夜一揉了揉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而且。是赤裸地躺在床上。他脑子顿时嗡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位中年人。嘴唇抖了抖。
阿福微微笑了笑。转身拧开门。“是我帮你脱的衣服。男孩子就没什么好害羞的吧。不过你睡得还真是死。”顿了顿“那么快去洗澡吧。小姐如果没有闻到柠檬味的浴液香。是会发脾气的。”说完就走了出去。留尚在床上发愣的夜一。
他看了看枕头边。是件浅蓝色的短袖。卡其色的短裤。和一条奶白色的浴巾。他又发了愣。那么。自己现在是――被伺候?夜一突然心情很莫名。他裹了浴巾。往浴室走去。洗净更衣。夜一从楼梯上走下去。阿福正收拾了餐桌。叶小姐端坐在一张白色的大理石靠椅上。面前是杯尚冒热气的红茶。她抬头看着夜一。招了招手“过来。”夜一便走了过去。叶小姐皱眉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上下打量一下他。最后点点头。“去吃饭吧。”转过脸又对着阿福“给他红茶。培根。面包。黄油。”说完打开一张报纸。看了起来。再没理会其他。
夜一面前很快摆好了餐盘。热腾腾的食物放了进去。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夜一十六年来吃的最好的早饭。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可能会受到恩赐得到一个半干的面包。像这样实质不算丰盛的早饭。却是他人生的头一回。想着。他便动手吃了起来。阿福略些惊讶地看着他。端茶壶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看着对面的叶小姐。嘴唇动了动。却被一个手势抑制了想要说话的欲望。叶小姐就这么把手垫在她漂亮的下巴下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桌上狼吞虎咽的夜一。
夜一很快解决了面前的早饭。他若无其事地扯了张纸巾擦着嘴。抬头却遇见叶小姐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眼光。“那么阿福。也就是说你告诉他的规矩是关于怎么像个下贱的人去快速搞定他那廉价的胃免得被人抢食么?嗯?”叶小姐站起身看着阿福。咪了眼。“小姐。少爷昨天…旅途劳顿…睡得太早…我就没有来得及……”阿福在一边紧张地搓手寻找着措辞。“一个半小时后我要去见沙夫人。在这之前我希望你给我个满意的交代。让我在出门的时候看着不那么生气。嗯?”
阿福擦了擦脸。低声回答道。“是。小姐。”然后转脸看了看夜一。“少爷。请跟我来。”房间内弥漫着有些沉闷的空气。夜一看了看。极简的摆设。只一张长红木沙发。和一个立柜。再加几个凳子。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夜一便顺从地进去。阿福站在一边看着他。皱了皱眉。上前端起一个小凳放在夜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背“抱歉少爷。你得跪上去直到叶小姐回来,在这之前,我会看着你。不能够动。记住了么?”夜一扯开嘴角笑了笑。也不说话。慢慢跪了上去。标准的姿势。阿福见状后点点头。“少爷。委屈了。”然后退了出去。
夜一就这么跪在木凳上。木凳的面并不光滑。他上去的时候便觉得微微的疼痛。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早习惯了。他也早就认识了这个金属般的社会。
他看了看窗外。天蓝得接近透明。像是最干净的海水。
夜一捏了捏手心。跪得笔直。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3.
夜一抱着襁褒里的夜笙。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孤儿院的大门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哈着气。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这是个冷到骨子里去的冬季。夜一现在身上是件薄薄的单衣。他是有件厚外套的。就在来的路上。妈妈拿给他的。她将外套紧紧裹在了夜一的身上。然后将还在睡觉夜笙包了起来抱给他。意外地。她轻轻吻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照顾好妹妹阿。记着妈妈说的话。照这里一直走。走到最大的那所房子。就等着。会有人来接你们。那是妈妈的朋友。妈妈等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和妹妹哦。我们的夜一可是个小男子汉呢。”夜一便只懵懂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那…妈妈快一点好不好…我不会给小笙换尿布。”女人婉转一笑。“当然了。”夜一咧嘴笑了笑。跟妈妈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夜笙跑了出去。
当然了。
夜一缩着脖子。来的路上。他把外套脱下来裹紧了襁褒。夜笙恬然地睡着了。妈妈说过他是个小男子汉。他是不怕冷的。但是妈妈说过要照顾好妹妹。那么就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吧。想着。他又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里的夜笙。
可是妈妈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夜一有些失望地嘟囔。他觉得很饿。而且。他现在突然觉得非常地困。他想睡一觉。可是一想到妈妈的朋友可能会来。他就又动动脚。不敢睡。
“真是漂亮的孩子。”夜一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去。
说话的是位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画着浓妆。穿一身淡红的风衣。正微微笑着看着夜一。
夜一眨眨眼。看着这位跟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地问了一句。“……是妈妈…的朋友么…”
女人闻言眉眼笑得更开了一些。眸子里是圈淡光。像是凌晨一点时公路突然打来的车灯。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盒烟。然后抽出一根。点上。在夜一面前蹲了下来。“你妈妈是谁?”
夜一突然就无措了。是的。他连他妈妈的名字还都不知道。怎么能让人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呢。夜一低头想了想。“我…我是他儿子…叫夜一…”
“原来是这样。”女人吸进一口烟。看了一眼夜一怀里正熟睡的夜笙。“这是你妹妹?”夜一便点点头。然后又看着这个吞吐着白雾的女人。
“我说。小家伙。跟阿姨走吧。这家孤儿院。只会是你的地狱。”女人站起身。把手插进风衣的口袋跺跺脚。“你也该饿了吧。”
说到饿。夜一立即感到肚子空瘪了下去。听着孤儿院也尚不知道那指什么。他有些犹豫。这个人好像不是妈妈的朋友。可是再等下去。还会来么。
“我就是你妈妈的朋友。小夜一。”女人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低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来吧。阿姨会照顾好你们。”
夜一张了张嘴。有些腼腆地说。“…那好吧…谢谢阿姨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不会麻烦阿姨多久…”
女人一把揽过夜一。解开一个扣子把他裹进去。然后把夜笙抱了起来。她能感受到夜一的瑟瑟。这样的天气。再下去只会冻伤。她想着。一边紧了紧风衣。一边抱着夜笙。答应着他。“嗯。阿姨跟你们一起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
已是傍晚。街道人渐渐少了起来。很快就是这个城市要迎来的最强降雪。那个时候便只能见到大片的雪白。
而现在是灰蒙蒙的颜色。
澄色路灯光微弱地撒了一地。
房间内弥漫着有些沉闷的空气。夜一看了看。极简的摆设。只一张长红木沙发。和一个立柜。再加几个凳子。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夜一便顺从地进去。阿福站在一边看着他。皱了皱眉。上前端起一个小凳放在夜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背“抱歉少爷。你得跪上去直到叶小姐回来,在这之前,我会看着你。不能够动。记住了么?”夜一扯开嘴角笑了笑。也不说话。慢慢跪了上去。标准的姿势。阿福见状后点点头。“少爷。委屈了。”然后退了出去。
夜一就这么跪在木凳上。木凳的面并不光滑。他上去的时候便觉得微微的疼痛。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早习惯了。他也早就认识了这个金属般的社会。
他看了看窗外。天蓝得接近透明。像是最干净的海水。
夜一捏了捏手心。跪得笔直。 房间内弥漫着有些沉闷的空气。夜一看了看。极简的摆设。只一张长红木沙发。和一个立柜。再加几个凳子。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夜一便顺从地进去。阿福站在一边看着他。皱了皱眉。上前端起一个小凳放在夜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背“抱歉少爷。你得跪上去直到叶小姐回来,在这之前,我会看着你。不能够动。记住了么?”夜一扯开嘴角笑了笑。也不说话。慢慢跪了上去。标准的姿势。阿福见状后点点头。“少爷。委屈了。”然后退了出去。
夜一就这么跪在木凳上。木凳的面并不光滑。他上去的时候便觉得微微的疼痛。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早习惯了。他也早就认识了这个金属般的社会。
他看了看窗外。天蓝得接近透明。像是最干净的海水。
夜一捏了捏手心。跪得笔直。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3年1月4日22时48分50秒编辑过]
开始本来想叫Life is a struggle。。后来觉得借用某人给我推荐的名挺不错的。。更新会比较慢阿。
4.
从膝盖的麻木程度来估算的话,夜一等了大概两个来小时,才听见门厅里面传来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到近,然后戛然而止。
夜一之前也被罚跪过,次数不少,在少管所,或者一些办公室,他当然清楚了解这种滋味如何难受,所以,就算明白危险将至,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已经微微发抖的膝盖。
叶若进来的时候他一再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同时也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的好奇心,不过很明显叶若已经换了高跟鞋,替换的声音是沉闷的。那应该是一种针织类的居家布鞋,他如是想。
“所以你应该想好了自己犯什么错了?”打破沉默的自然是叶若。
错?夜一几乎要上翘一下嘴角来自嘲了,这个字来得实在让他觉得有理由笑一场。偷看了衣柜?用餐没有规矩?哪个说出来会比较让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敷衍她呢。
所以一时,夜一竟然忘了回答。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亮的啪,以及稍后他的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感,而它来自于—-自己的臀部。
夜一心下一惊,速速地回了一下头,叶若还是一身浅沙色的长裙,只是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条,此时正怒目注视着自己。
“回答我。”声音却她的表情淡然得多,夜一张张嘴,吐出来的却是一个极其低级的回答,“知道。”
于是又是一记抽打,这下他更加确认了受罪的地方,虽然隔着裤子,但是火辣辣的刺痛感还是慢慢传递开来了。
“你刚刚又犯了一个错误。”夜一听了,刚想说点什么,下一记的抽打很快又跟上来了,而这次他竟然做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动作,身体侧了很大一下。
这个动作完成后他心想,完了。
果然,短暂沉默后,叶若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现在是两个了。”
然后便是连续地抽打,一下接一下,夜一身后的灼热感逐渐地强烈起来,并且慢慢加深,扩大,他觉得自己快要吃疼不住了。
而恰恰这时,抽打却停住了,声音继续响起,却是老内容。“现在你应该想好自己犯什么错了?”
夜一连忙将刚刚自己揣摩的两个“错误”抖了出来,然而,短暂沉默之后,抽打又开始了。
“你还是没有学会怎样去认识自己的错误,不是么,虽然我原本以为,呆过少管所的话多少会有点规矩。”
于是刚刚得到舒缓的臀部,又开始接受新一轮的蹂躏,这次显然时间更久,所以夜一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开始扭动腰,姿势也慢慢濒临瓦解。
“跪直。”两个字的命令,夜一好容易调整好了自己的体位,后面的灼热已经慢慢变为了麻木,不同于膝盖,更为刺痛。
“想好自己犯什么错了么?”
夜一差点就要崩溃,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自己到这里的一切细节,然而无果。
“委屈了?”他的下巴突然被一根手指轻轻掂起来,他不得不看着叶若,“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被谁打包扔出去了?”
短暂的思索后,夜一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同时心里回荡了一声深深的冷笑。
于是就在叶若眼里的怒火快要继续燃烧的时候,他垂下眼帘说,“对不起叶姐,我不该那样做的。”
叶若拿在手里的木条在空气里顿了顿,最后接近无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她长长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明白要你承认一个过错会有多大的难度,不过我相信今天你多少该有了解了。”
夜一点了点头,一脸温顺和服帖。
晚饭,夜一有些一瘸一瘸地走到楼梯间,正在擦拭餐具的阿福,转脸冲他笑。
那些被擦拭的闪亮的银质餐具,此时都在映射这个好似在对他示好表示关心的笑。
以后的日子,倒不简单呢,想着,他学着阿福,嘴巴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一样微微地笑。
两人心照不宣。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2年11月3日0时8分2秒编辑过]
5.
生活中的惨剧往往多于喜剧,频率如同大雨将至时地上密密麻麻的蚂蚁,仓皇而大片。
就像夜一现在,他拿着早上红姨给的面包钱挤在一堆人中间,不知所措,想要走出去,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往里挤了进来。
热闹的源头来自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则勒紧了一个女人的脖子。
女人着一身扶桑花色的和服式长袍
第2回
,躺在地上,皮肤白皙,在冬日的季节里却显得病态—或者说已没有病可言—本就没了生命,已回到了最原始的归宿,脖子上最刺眼的一大抹淤青证明了这点,只是整个头被一片廉价的毛巾盖着,看不见脸,不知是安详还是可怖。现在这热闹的重点仅仅是,她是怎么死的?
人性最阴暗的地方在于,目睹他人的伤痛抑或死亡,自己却毫发无损在极其安全的状况下,便想要去欣赏去探究这种痛苦的戏剧,得到一种扭曲的满足。像是以前的罗马斗兽场里的贵族,看着奴隶与野兽厮杀,叫喊的人群血脉喷张极度兴奋,然而他们目睹的却是剥离生命的场景。
就好比现在,虽然不少路人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表达他们对死者的微薄哀悼外。大多数人便大肆地谈论甚至加上他们那特有的带有浮夸的语气来阐述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多只是消遣,毕竟在旁边守着的警察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本质工作,坐在一边抽起了香烟。
“听说是个妓女?”一个瘦高头戴裘皮帽的中年男人说。
“哈?是吧?我就说了,这类婊子千万带回家不得的,害人精,死在你家,她家人找你,咔,敲你一笔,看你怎么办。”接话的是一个没有头发的胖子,油光满面,说话的时候近乎手舞足蹈。
“不过听说这女人蛮可怜的,刚调查老鸨时,老鸨说她平日还要带两个孩子。”另一个同样瘦高,只是没戴帽子的男人缩着脖子说。
“两个?我的天,那男人呢?”
“男人?戚,男人在的话她还能出来干这个么?”
“倒作孽,那她家人呢?知道这个事么?”
“知道个屁。”坐在一边的警察掐了烟头,拍拍身上的雪粒,“孤儿一个,谁知道碰上这么个差事,死了两三天没人知道,妈的,尽是些麻烦事,寻死都寻得这么不善,真是个婊子。”说完,往地上狠狠地猝了一口。
“那现在怎么。。。。”
“等着送去公葬,随便埋了得了。”
夜一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在远方爆炸的一枚烈性炸弹,延迟数秒后传来,极大的气浪和毁灭力,将他掀开,甚至来不及思考。
他注视着女人头上的毛巾,嘴巴张了张,掌心里攥紧的是那张红色的钞票。
周围人声嘈杂,接近沸腾,女人依旧静谧地躺在地上,那头长长的黑发从毛巾里参差地伸了出来,夜一心里的感觉越发地强烈。
下一秒,他冲了过去,在警察和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中,掀开了那条毛巾。
脑袋像是被最沉重的一拳打到,夜一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妈妈安静地躺在地上,脖子上是一大片淤青,连着一根绳索。
她极其静谧地闭着眼,像是在做一个悠长的午梦。
只是再不会醒来。
夜一感觉浑身失去了力气,没了骨架,没了肉体,没有血液在流动,亦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是快是慢。他缓缓地扑在妈妈身上,预料中的冰冷。以及在预料之外感觉到的僵硬,这之前,他虽然从这幅躯体里得到的接触并不多,甚至有些时候招来的是打骂。可是那种感觉记忆尤为深刻。
那种被拥在胸口,得到保护,不会再去恐惧任何东西的感觉。
再不会有。
后来,夜一不记得自己何时被急匆匆赶来的红姨使劲拖走,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将妈妈的手抓得温热。
像是它们还握着自己跟自己说,妈妈马上就会回来找你跟妹妹的,你要听话。
夜一目光呆滞地看着还躺在床上熟睡的夜笙,再旁边是看着窗外并不断吸着烟的红姨。
房间里维持一种长久的寂静。
“你不用太难过。”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红姨,她站起身,踩了踩扔在脚下的烟蒂,“我真的是你妈妈的朋友,虽然,她一直不承认我这个朋友。”夜一转过头,依然呆呆地看着她。
“我这里虽然简陋,好歹能让你们吃上饭,你不用太担心你跟你妹妹的生活问题。”她拢了拢头发,哈了口气在玻璃上,“有的时候,人只要活着,就是恶心,可是啊,就算再卑贱再低微,人也会想要活下去。夜一,你现在并不只是为你一个人活着,你还有你妹妹。”
夜一看着莫名严肃的红姨,他刚刚正在尝试接受妈妈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事实,而现在这个妈妈的朋友说的东西,他一时并不能十分理解,只是他稍稍懂的,或许今天开始,他的生活会有很多不同。
红姨这时突然自嘲地笑笑,“我真是想多了,你不过是个孩子。”继而蹲了下来,轻轻抓过夜一的手。“可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补一定补不是 – -。。。呵呵。。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