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M/M]被管的日子(耽美)_wodeqianbans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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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手痒……好痒……怎么忍都忍不住……于是……

新坑开挖,是耽美哦,前半身想尝尝新鲜的,不知能不能啃得下去O(∩_∩)O~

和穿越系列一起填,有感觉了就更,不过不敢保证更文速度啊,大家慎入慎入!

 

1.
我知道我这回死惨了。

车速飙上快一百码,路边的景物飞速的倒退,如同害怕的思绪飞速掠过我的心头。刚刚还在模糊意识的酒劲这会子散的干干净净,我瑟瑟的往座椅里挤了挤,惊慌的抬眼往前看。从我的角度后视镜中只映出阿广的一双眼睛,好看的剑眉紧锁着,幽黑的眼珠冒着愤怒,尽管他背对着我,我也能想象他紧抿的嘴角,不时抽搐的脸颊,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阿广生气的时候一向是这个表情。

真像只喷火的霸王龙。

我不屑的微微别过头。有什么好气的啊……我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成年人出去喝酒很过分吗?!喝半斤白酒很过分吗?!喝完酒去找个妞很过分吗?!

&^%$*#@!!!

眼睛余光扫扫前座的霸王龙,我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就算我名草有主还去泡妞不对,那还不是你给害的?!要不是因为不能跟阿广你正大光明,我至于被人误以为光棍一条吗?!我至于被人拖去庆祝光棍节吗?!干嘛非得气势汹汹的跑到宾馆大厅揪起我就走?!害得别人都以为我是兄管严,没长大的奶娃娃呢,连光棍节开开荤都被管!

我缩着脑袋窝在车后座,只盼望永远在回家的路上疾驰。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哧——”的紧急刹车的声音,我扭头望望车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我心头一紧,转头看见阿广慢慢打着方向盘,小心的往我们的车位开去。

车停了。阿广扭了钥匙开车门,冷冷的一句“下车”,听得我遍体生寒。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扳车门,磨磨蹭蹭的下了车,楼道口阿广的身影被路灯拉的长长的,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我缩在后头贼眉鼠眼。

“愣什么呢?!”阿广皱眉回头瞪着我,我赶紧跟上,垂着脑袋从他身前走过。“噔噔噔”的上楼声,把我的心敲得益发的往下坠,二楼,三楼……到了。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站在家门外,等着阿广上来开门。

“咔嚓,”身后一声开门声,我回头一看,对门独居的徐大爷开了防盗门,手里拎着一兜垃圾,看样子是准备出门扔垃圾。

“徐大爷,这么晚还出门,明天再扔好了。”身后的那只霸王龙全没了刚才的阴鹜神色,一瞬间变得和蔼可亲的打招呼。

徐大爷满脸的笑:“哟,哥俩回来了?我出去活动活动,也省了垃圾在屋里作的难闻。怎么了这是,小诺看着脸色不大好啊,挺大的酒味儿啊,出去喝多了?”

多嘴的老头子!我看着自己铁门面无表情,这老头自己住久了闲的,真是一张快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广咣当咣当的甩动钥匙开着门,浅笑着应答着:“是啊,诺诺喝多了点,有点迷糊了。”半点看不出要爆发的迹象。

“年轻人,得少喝点儿,”老头子咣当的关上门,踢踏着拖鞋准备下楼,嘴里还叨叨不停:“小诺多听你哥哥的,别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哥教训的你没错,酒不是个好东西。”

阿广开了门,等着我先进去,我被这多嘴老头子絮叨的快要入定了,半点也没反应过来。阿广本就压着怒火,猛的揪起我肩头的衣服,一把把我往屋里客厅一扔,我踉跄着就进去了。

“哎哎,阿广啊,怎么又发火了?”门外还有那老头子的声音,我站直身子扯扯衣服,一千多块钱的外套被阿广个败家子揪得道道褶皱。

“阿广啊,你弟弟不小了,你好好跟他说话,别又动手啊!”阿广都进门了,徐老头还在啰嗦不停,我听了都烦了,真不知阿广天天怎么样应付他的。

“徐大爷,路上黑,你小心着点儿。”我听见阿广最后支应一句,咣当一声把我们家的大铁门给关上,我的心也跌到了低端。

本帖已被眉清浅于2010年7月12日11时29分10秒编辑过

阿广在门口换鞋。听他甩开鞋的动静就知道他火气不小,我舔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着一会儿怎么解释听着比较无辜可怜,正出神间,阿广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有力的大手揪住我的胳膊,又开始把我往前拖。
 
“疼疼疼!”我吸了冷气,柔道五段也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阿广这干惯了粗活的力道,我拧了胳膊挣扎:“我自己会走!我自己会走!”
 
阿广不理我,给我推搡进卫生间,啪的一声关上门,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我把身上的酒气洗干净!”
 
“喂喂!”我不甘示弱的扑到门上,用力拧了门把,靠!竟然从外面锁上?!我拍了门大喊:“阿广!我……我没拿衣服啊!我没拿睡衣!”
 
门外没有动静。我哆嗦了嘴唇,内心惊恐不已,难不成阿广想让我赤身**的出门?!想着那色魔平日里欲求不满的样子,做出这种事来也不是不可能吧?但是我不是暴露狂啊!!!
 
“阿广~~”我改变战术,把声音软到不能再软,甜到不能再甜,贴在门上哀求他:“阿广你开开门吧,让我拿了睡衣再洗好不好?阿广~~”老子能屈能伸!
 
耳朵贴在门边,仿佛听见外面几声粗重的喘息,紧接着一声怒吼:“你给我老实洗澡!衣服我给你拿!”
 
我扫兴的走向浴缸。脱下衣服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洒在身上,烫的舒服,刚刚被吓没的酒劲又上了脑袋,头也晕晕的,我索性把浴缸堵上,接水泡起澡来。
 
躺在浴缸里,脖子贴着有些凉的瓷边,我舒坦的长吐出口气,开始打起瞌睡。今天晚上玩得high了点,先是和公司一群单身汉在路边摊唏嘘悲愤的灌了一肚子白酒,劲头一来索性开车一路飙到酒吧去疯点高级的,两三个回合下来大家都觉得无趣,酒吧里的女人个个都是一个模样,提不起兴致来,当然我更是提不起兴致。接着又有人提议去附近的大学城逛逛,把个清纯的***,一群人跟了叫好,我又岂有败兴的理由,然后又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开了车出去,在寒风里哆嗦了半晌,还真叫那群饥渴男给撞上一群也是光棍节出来没玩尽兴的女大学生。一人扯住一个抱了要去宾馆开房,我醉得有点厉害,被一个现在都不记得长相的女生贴了上来,晕晕忽忽的跟了他们往附近的宾馆去,还在大厅里登记呢,阿广就推开了宾馆的玻璃大门,有型的出现在众人眼里,再有型的一把揪起我往外走。
 
“唉……”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哀叹。明天……明天啊明天,明天我可怎么见公司那群损人啊,一准得被他们嘲笑,笑话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哥哥管得没有半点自由……
 
“搅了你的好事让你难过成这样?”冷冷的问话,让浴缸里温烫的水都骤然降了八度。我睁开酸涩的眼,看见阿广站在浴缸旁,手里拿着我的睡衣,垂眼看着浴缸里的我,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广……”我含混的喊一句,刚抬起湿漉漉的手擦眼睛,蓦然反应过来我是赤身**的躺在浴缸里。脸腾地一下就烧红了,我话都说不全了:“你你你你……你出去!出去!”
 
阿广深深地看我一眼,眼里依然有未平息的怒火,放下睡衣,扭头走出了浴室。我脑子迟钝的想到,他好像还生着气呢,我刚刚怎么不勾引了他啊?勾引了他他就没工夫生气了,他没工夫生气了我不就躲过一劫了?
 
“猪脑子猪脑子猪脑子……”我下手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两巴掌,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再给自己揉揉。门外一声大喊:“你想磨蹭到什么时候?!滚出来!”
 
我听得又是不由自主的一抖。衡量一下,到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伸手去够墙上的浴巾,匆忙的擦擦身上,拿起睡衣套在身上。扣扣子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把领口刚扣上的两个扣子又给解开,对着镜子照照,我又把衣领往两边拉了拉,这样……会不会显得诱人一点?

“出来!”
我躲在浴室门后,刚伸出脑袋探探的瞅了空荡荡的客厅两眼,阿广高大的身躯就从卧房钻出来,冷峻的眼睛盯着我,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他只脱了外衣,衬衫还整齐的穿在身上,一丝不苟的样子,我穿着维尼熊的睡衣,领口两颗扣子都没扣,在他面前猥琐了不是一点半点。
 
阿广一把给我轰出去,自己却走进浴室,我巴巴的跟在他后面献殷勤:“阿广,你也要洗澡啊?我给你放洗澡水。”
 
阿广没搭理我,捡起我扔在角落里刚刚穿着的脏衣服,拎起裤子开始解皮带,我听着轻微的叮当声,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去了,慌不择路的逃出了浴室。
 
怎么办怎么办……我吓得一头闷进卧室里的被子里,扎在里面瑟瑟发抖。美人计失败了,阿广生气的时候脑子里根本不想别的,今天真的难逃一劫了吗?
 
哗啦。我刚在黑暗里抖两下,被子就被掀开了,阿广力大无穷的揽着我的腰扛起我在肩头,我扑腾着手脚挣扎,竟还真的从他肩膀滑下来。睡衣被挣得歪歪斜斜,左边半个肩膀也露出来,我顾不上整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阳台蹿,刚爬两步就被从后面扯住裤腰。
 
“哎哟!”头昏脑胀的被一把摔在沙发上,我的腰不偏不倚的正抵在沙发扶手上,两条腿搭在外面,屁股正被顶起来,刚刚被揪住的裤子也扯掉半截,露出前天刚买的ck内裤。
 
阿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我强撑了半边身子回过头,看着阿广在身后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的皮带被他在手上缠了两圈,攥着的拳头咯吱吱的骨节声。我暗里鄙夷,显摆什么啊,我捏骨节比你响多了。
 
阿广逼近我,用皮带点点我说:“再躲啊你?我看你今天能扑腾多久!”
 
我被他的气势压的四肢无力,仰头看看他阴森的脸,咽咽唾沫朝他伸出一只手:“阿广,我们一起睡吧……”
 
阿广有点当机。眉梢突跳了两下。我咬咬牙,接着颤了嗓音诱惑他:“阿广,我好困啊,我们一起睡吧。我们做一夜好不好?”
 
阿广抽搐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哼哼,我看你今天是想挨一夜吧?”说着,大手反扭过我还在召唤他的玉臂,死死地按在腰间,疼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阿广轻点轻点!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吸了凉气半扬起头,膝窝被他用一只腿抵住,腿也扑腾不起来,新崭崭的ck小内裤也被扒了下来,屁股凉飕飕的暴露在空气里。

下腹抵着冰凉的沙发皮面,皮肤上战栗起一层细密的疙瘩,我埋头在沙发里,心提到了嗓子眼,下半身因为等待都麻木了。
 
“嗖啪!嗖啪!”阿广打起人来没有废话,先抽个十几下过过瘾再说。屁股上一道一道的抽痛浮起来,我咬紧牙关忍住嗓子眼里的痛呼,刚开始的时候没出息只会惹怒阿广,让他越来越下狠手。这是我挨了两三年的经验。
 
皮带兜风声在耳边呼啸,屁股上一下一下的痛击,直到臀峰上已经疼得麻木,耳畔的呼呼声方才停了,我倒抽了气转过头去,阿广站直了身子,松开扭住我的手,一下一下扬了皮带,站着看我,也许是看我红肿的屁股。
 
屁股上酥酥麻麻的疼,密密的铺开,挠的心里难受。右手还被按得僵在腰间动不了,好想去摸摸啊。我蠕动一下手指,算了,被阿广看见肯定还要打手心。打手心比打屁股疼得太多了。
 
阿广半天没有动静。我瑟缩的回头去看他,身形挺拔的阿广站在身后,一下下玩弄着刚刚还在招呼我的皮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刚刚还阴暗的脸色因为打人发泄了出来,变得晴朗了一些,星目依然定定的盯着俯趴狼狈的我,挺直的鼻梁上也渗出了汗珠。
 
我转过头去,抱紧沙发上的抱枕。我的阿广真好看。
 
屁股上突然一下尖锐的疼,我不由自主的哎呦一声,扭头看见阿广微俯下身,拿皮带戳着我屁股上的伤,淡定的问我:“说,今天为什么打你?”
 
“我,我,”我支吾的往沙发缝里躲,抖抖嘴唇,颤抖了声音招出来:“因为我在外面勾三搭四……”
 
“嗖啪!嗖啪!”阿广猛的直起身子,扬起皮带左右开弓,往我屁股上又添两道。我疼得梗了脖子,心里悔恨不已,呜呜呜,阿广长这么好看,我还去外面勾三搭四,难怪阿广这么生气,我都恨不能打我自己了。

“不对!再想!”阿广严肃地下了判决,又拿起皮带戳着我更严重的伤,让我疼得喘不过气来。
 
嘎?不对?我忍不住想落泪了。不为了在外面勾三搭四打我?阿广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我觉得我眼圈都要红了。
 
“我让你给我想!”屁股上又兜起风来,皮带抽在大腿根上,疼得我一撅,张了嘴直抽抽,耳边还有阿广的怒喝:“还敢给我走神?!”
 
那还能因为什么啊?我咬住嘴唇,努力往上拱一拱,膝盖都要磕到地上了。小媳妇状的啃了手指回头,含糊的说:“因为……因为我喝了很多酒……”
 
眼睁睁的看着皮带又扬起来,我死死闭上眼,下意识的把屁股上的肉绷得紧紧的,只等着撕裂般的痛落到身上。
 
半晌,没有动静。我紧张的睁开一只眼,阿广攥着皮带的手又放下来,上脚踢开我并在一起的腿,深吸两口气,看样子是平缓下来,指指我的脑袋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出今天为什么挨打,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我盯着眼皮底下的褐色沙发皮面。不为了在外面乱搞,也不为了我喝酒,还能为什么打我啊?难不成为了我去酒吧?不会不会,阿广才不是那么死板不通情理,再说,他又不是不去酒吧的。
 
“说话!”啪的一声清脆,抽上沙发就是比抽上皮肉响亮,吓得我全身一哆嗦。我恬着脸笑着,横了心回头跟掌刑的老大求饶:“阿广,你饶了我了好不好?是不是我今天勾搭的那个女的太丑了,你觉得伤自尊啊?”

我觉得屁股上拂过一阵阵的杀气。
 
我双臂抱头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沙发里,深切忏悔着一时嘴贱将会给自己带来的恶果。屁股上的伤却快乐的跳跃着,好像在欢迎着刚刚跟它们密切接触的皮带一般,让我羞愧不已。
 
“啊!”一只冰凉的手插到下巴底下,硬是把我的脑袋扳起来。阿广英俊的脸庞就这么映在我惊恐的眼珠里。我觉得他的头发丝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阿广的眼睛依旧在往外喷着火,提醒我他仍然在愤怒中。这个认知让我伏在沙发扶手上止不住的颤抖。阿广抬起握着皮带的手,拿生硬的牛皮皮带慢慢划过我战栗的口鼻,咬着牙根说:“诺诺,你一定得尝够了它的滋味才肯老实吗?”
 
我被阿广强大的气势压迫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止不住的发抖,一边表情凄惨的企图用眼神告诉他我不是。可惜阿广决绝的起身离去,丢给我一个背影。
 
“哎呀!”一道掀起皮肉的抽打让我止不住的痛呼出声。腾起来的腰肢被阿广的手死死按住,我只能一边扭了屁股躲着一边蹬腿装可怜求饶:“阿广!阿广别打了!诺诺好疼啊!”
 
阿广从来不吃我这套。他一下一下不间断的猛力抽着,直把我的屁股加热成个大火球。等到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才舍得缓下劲道。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里回荡不断,我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阿广才停下了拷打。
 
我吸了冷气往后摸,摸到背上一片湿漉。澡白洗了。
 
“趴着不许动!”阿广每天锻炼身体,所以打完人还有力气怒吼:“还有话没问你呢!”
 
我立刻不敢动了。
 
阿广很满意我的老实。来回在屋里踱着步,我觉得他只有这种时候才是最有威严。我最喜欢阿广威严的性感模样了,所以我一边吸冷气一边从眼角余光瞥着他。
 
“我跟你说过几回喝完酒不准开车?”阿广开门见山的指了我问,自下而上的仰视让我有种可能会被他永远压着的错觉。当然也可能不是错觉。起码到目前为止不是错觉。
 
我听了这话再也顾不上欣赏性感的阿广,满腹的委屈一波一波的从滚烫的屁股翻上来,一直翻到两瓣哆嗦的嘴唇,益发让它们哆嗦的楚楚可怜了。
 
“几回?!”阿广总是没有耐性,皱眉扬手就是一下。
 
我就了屁股上又一声“啪”的巨响,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阿广你冤枉我了!”

滚滚泪珠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嚎啕大哭,却觉得越哭屁股上的肿痕叫嚣的越厉害,我的委屈愈加将我掩埋。我自己给自己抹抹眼泪,然后双臂收紧,自己抱住自己安慰。
 
阿广的视线从头顶直直的把我穿透。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哭,看着我自己抹眼泪,然后看着我自己抱自己,最后却连个屁也不放的走到我身后,踢分开我的腿站到我的腿中间。
 
我的心一凉就是半截。我慌忙回头:“阿广我不哭了,你别打我了。”
 
阿广伸出左手,放在我的臀峰上。冰凉的手一挨着我滚烫的屁股,惊得我一撅而起,扭了腰往前拱:“放开放开,阿广放开!”
 
“我怎么冤枉你了?”阿广把手贴的更紧。我呜咽了忍住不适。是不是这淫棍又起色心了想要调戏我?
 
“我怎么,冤枉你了?”阿广紧逼一步,重复了问道,手捏住我肿痛的一瓣屁股蹂躏。混蛋他还拧了我一下!
 
呜……这淫棍果然是又起色心了。为什么我既要给人打,还要给人压?难道这就是我此生的命吗?!一想及此,我心里悲愤不已,丹田里燃烧起熊熊烈火,将我反叛的小宇宙燃点的沸腾起来。
 
“你就是冤枉我了!”没想到我身负重伤还可以喊得这么中气十足。为了配合这么有底气的声音,话音刚落,我立马扭头怒视着阿广:“你冤枉我!你还打我!你现在还把你的爪子放在我屁股上捏的我疼死了!”

阿广很明显呆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拿开冰凉的手插在裤袋里,直起身子盯了我,平日坚毅的抿着的嘴角也冷笑着舒展开。
 
我听见我的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沙发皮面上。
 
直到阿广又扬起他危险的右手,我才反应过来。一肚子的怒火瞬间泄了个干净,我一把抱住脑袋,哭喊了说:“哇!阿广别打我阿广别打我!我真的没有开车啊我没有!”
 
“你没开车?”阿广很好心的没有打我,只是冷哼了问我。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我最乖了,最听阿广的话了。我没开车。”
 
阿广丝毫没搭理我的蓄意讨好:“那你们是怎么从路边摊到了酒吧,然后又去了大学城的?”
 
呃?我捂了脑袋呆住。对啊,我们这么一帮子人是怎么从路边摊到了酒吧,又去了大学城的?我拼命地往前回忆,脑袋里却只能想起酒吧里刺眼的红绿灯光和一张张放声大笑的醉脸。我小小声的回答:“我们……我们是走过去的……”
 
“啊!哎呦!”皮带又卷了风抽落下来,咬上肿起来的屁股,疼得我失声痛呼:“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走过去的!阿广你等我想想啊!”
 
皮带停了。我抽抽搭搭的赶紧想。浓烈的脂粉香气,迷离的路边灯光,一个个摇晃的身影拥进狭小的车子。司机座上一个手舞足蹈的人,扭头一边撩动着副座上的女人,一边用力的打着方向盘。
 
我的脑袋疼得要裂开了。我呜咽两声:“是……是张杰开的车……不是我开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的屁股上炸响。红肿的皮肤再次惨遭毒手,我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屁股上火辣辣的像在被火棍烧,我哇哇叫着企图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可是张杰没喝醉啊没喝醉!阿广你停一下啊!哇!”
 
阿广都不需要用一只手按住我的腰了,只一个胳膊扬起,抽落,扬起,抽落,看着我在沙发上碾来碾去的受着,再狠狠地说:“他没喝醉!他在宾馆大厅都钻到茶几底下去了!”
 
我就差哭爹喊娘了。我撑起最后一口气,一边咧了嘴哭喊,一边手脚并用的企图往沙发那边爬。“我喝多了!哇哇!我不知道张杰也喝醉了啊!”眼见就要躲过阿广的魔掌,一只手狠狠地攥住我的脚踝,不费劲的一拖,我又落到了大灰狼的嘴底下。

阿广狞笑着站在客厅吊灯下,整个身影把我蜷缩的身躯包住。我恐惧的抱紧胳膊发抖,蜷起腿缩成一团,顶着火辣辣的屁股颤声道:“阿广你,你不能这样。我是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不能因为我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打我……”
 
“能力以外?”阿广轻轻甩着手里的皮带扣,咔哒咔哒的声音震得我小心肝疼。阿广嘶嘶的轻声说着:“我没跟你说过在外面喝完酒该怎么办,是吧?还是挨得轻才记不住?非得用皮带给你把规矩印在身上你才能时时都记得住,是吧?”
 
现在的阿广又好像变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哇的扑上去抱住阿广修长的腿,埋头在他膝间痛哭了哀求:“阿广你别打我了!我记住了记住了,再也不敢犯了!阿广你是个大好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阿广有些措手不及,拿皮带拨了我扒着他的手,轻声喝道:“放开!像什么样子?”
 
已经没样子了,再放手的是傻子。我抱紧了阿广的腿,耸动着肩膀抽泣。
 
阿广在头顶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诺诺,撒手,还要不要脸皮了?”
 
呜呜呜,我要我的屁股。阿广再耍淫威,它就真的要开花了。我可怜巴巴的仰起头,看着阿光的下巴:“阿广,屁股好疼啊,别打诺诺了好不好?”
 
阿广盯了我看半天,看得我有些发毛又有些脸红,悄悄地背手到身后把裤子拉上来一点点。阿广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记住什么了?”
 
我心里痒痒的难受,身下有些躁动,通红了脸扭到一边去看着地板,嗫嗫的说:“以后少喝酒,喝完酒就给你打电话。”说罢,咬了咬嘴唇,再把声音压八度:“再也不喝完酒胡闹了。”
 
阿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拿着皮带点点我:“喝得再醉你都给我记住了!不然再有下次,我把你堵了嘴吊门框上抽!”
 
阿广的总结陈词说的我面红耳赤。跟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我垂了眼皮想。腋窝里一紧,阿广已经俯身把我抱起来。我越发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只好埋了头在阿广的怀里,直到他给我抱上床趴着,再抖开被子给我盖好。

被子贴在光裸的身上,汗水湿透的睡衣被阿广小心翼翼的剥了下来。我抽搭着把脸朝里面躺着,手指伸向疼得火烧火燎的屁股,轻轻的触摸,指尖滑过一条条肿起来的檩子。一条……两条……三条……,我禁不住泪水涟涟,屁股上已经是肿痕摞肿痕了。阿广果然是蛇蝎心肠。
 
“诺诺,喝不喝水?”阿广温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脖子上,故作姿态的问我。
 
“我不要你假好心!”我愤恨的大喊。
 
阿广沉默的没说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云南白药:“诺诺,我给你喷点揉揉,忍一点儿啊。”
 
我还没恩准他呢,他就擅自掀开了我的被子。气雾剂喷出来的扑扑两声,屁股上先是一阵清凉,然后一直魔爪贴上去,拿我的屁股当面团似的揉起来。
 
“啊!哇呀!哎呦!”我听见我撕心裂肺的惨呼声响彻卧室。那个恶魔一点都不理会我,硬是把我的屁股揉了个透。
 
嚎到最后,我已是气力耗尽,只能趴在床上断断续续的诅咒他:“你,你,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阿广给我盖上被子,在肩头掖好说:“我给你倒杯水去,听话喝了,你刚刚出了很多汗。”
 
我都不知道阿广的脸皮有这么厚,居然好意思说。我出汗还不都是因为你!阿广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走远,我扭过头恨恨的拿白眼珠翻他。
 
“诺诺,来,喝水。”阿广转瞬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我最喜欢的米奇陶瓷杯,理所当然的坐在床头要扶起我:“嗓子该渴了吧?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能哭闹,也不怕把嗓子喊破了。”
 
我气得手脚抽搐。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我用尽最后的气力,扬手狠狠地砸过去:“我不喝我不喝!”啪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最喜欢的米奇陶瓷杯碎在了地板上。

我愤恨的别过头,闭上眼开始睡觉。阿广在床头沉默半天,我的心跳越来越剧烈。最后他站了起来,走出卧室,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阿广在扫那堆碎片。
 
呜呜呜,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我的心都在滴血。阿广肯定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挨了打脾气最大,他还拿我最喜欢的米奇陶瓷杯来。他就是故意的!
 
“你赔我……呜呜……你赔我的杯子……”我呜咽着说。
 
阿广自顾自的扫着残骸,罢了,走过来轻轻拍拍我:“我就在客厅睡,夜里渴了喊我。”
 
然后他就走出去了。
 
我孤苦伶仃的趴在床上,带着一屁股的伤痕和干渴的喉咙。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阿广在洗澡,洗掉刚刚打我出的一声臭汗。然后他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抚摸着我刚刚受刑的地方,再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入睡。而我只能带着一屁股的伤痕和干渴的喉咙,孤苦伶仃的趴在床上。
 
我忍不住放声痛哭,嗓子眼里撕裂的刺痛。我疼得赶紧收了声,转转脑子一想,阿广还在浴室里洗澡,我哭得再感天动地他也听不见,还是等他出来再哭好了。想着,我闭上眼,咽下两口唾沫润润嗓子,铺天盖地的睡意一下子席卷而来,很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像一滩泥一样软绵绵的,昏昏沉沉的神志不清。脸颊被人轻拍了两下,有人在唤我:“诺诺,七点了,起床了。”
 
“滚蛋滚蛋!”我咕哝着,一脚踢上去。睡觉皇帝大,居然敢吵我。
 
烦人的声音没停一会儿,接着在耳边聒噪:“这个月奖金可没有了啊。”
 
什么?扣钱?我摸到身边一个东西狠狠朝着声音砸过去:“你敢!”
 
终于安静了。我嘿嘿笑两声,果然暴力最有效。我搂紧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刚才梦到哪儿了?
 
再次睁开酸涩的眼睛时,满室霞光。我跪坐在床上,浑身又酸又疼,脑袋也是钝钝的。发呆良久才想起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我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抓起床头叠的整齐睡衣穿好,拖了沉重的脚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已经是16点40了。
 
咕噜噜噜~我捂了发出声音的肚子,由衷的吐出一个字:“饿……”
 
三两步冲进厨房,果然餐桌上放着一个被碗扣着的盘子。嘿嘿,还是阿广心疼我,我掀起碗一看,一盘烧卖,我慌忙捏起一个啊呜啊呜的吃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我才发现盘子旁一张便条纸,肯定是阿广个话痨又犯说教症了,我一边舔了手指一边拿起来看。
 
阿广的字和他的人一样眉清目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篇,要我吃前要加热,不准不刷牙就吃,还啰里巴嗦的告诫我吃完不许舔手指。还好我在吃完后才发现便条纸,不然我还会因为不听话而良心不安一下。
 
吃饱喝足了,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干,站在厨房愣了半天,我猛然反应过来。慌忙一头冲进书房,打开电脑。再冲到客厅里拿起手机一瞅,坏事坏事,已经五点了,阿广快要下班了。
 
我打开网页,输入一个网址,打开一

第2回

个sp论坛,一边担心的瞅着时间,一边赶紧开始看今天更新的文章。我怎么昏昏头的睡了这么久,要是阿广回来又看不成了,晚上惦记着还不跟猫爪子挠心一样。
 
Sp具体是什么我也就不解释了,怪不好意思的,大家自个儿上网去查好了。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开明的家庭环境里,小时候绝想不到自己会有了这么个爱好。我爸推崇爱心教育,认为打孩子是最无能的教育方式。当我高中时看到了死党在家挨他老爹的板子时,白嫩的屁股上一道道染上红印,我意外的发现我竟然全身都兴奋起来了,然后我惊慌失措的跑回了家,那一刻我觉得我肯定是个变态。
 
我怀揣着让自己无所适从的小秘密上了大学,流连于网络消耗时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竟然专门有打屁股这个术语,还有这么多的爱好者建起来的论坛。于是我开始鬼鬼祟祟的开始了sp追寻之路。我只看文章和图片视频,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虽然我也是挺想的。可是一来,我生性比较害羞,找陌生人实践这样的事我不太做得出来;再一个,我年纪也这么大了,回去找我爸pk也不合适了。我爸的耐心是前不见古人的强悍,故意犯错惹不了他,我怕他给我说教。要是直接跟他说我有打屁股的渴求,估计老人家也要直接晕过去了。
 
所以我觉得我会一辈子怀揣着让自己无所适从的小秘密过完一生,娶个老婆生个娃,再在老婆和娃都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打开sp论坛,看看上面让我兴奋的文章和图片视频。

直到我遇见了阿广。
 
发现自己性向有问题是一件让人很纠结的事情,纠结并且痛苦。还好我挺过了那段时光,并且最后勇敢的和阿广站在了一起。阿广的形象不是一般的好,很适合拿来幻想。他的身形高大,像只熊一样精力充沛,当年当我上司的时候,骂起我来庄严肃穆滔滔不绝义正言辞狗血喷头,每每让我膝盖发软,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揪我按在他大腿上拍巴掌了。于是最后我怀着对阿广的浓浓爱意,和那么一点点的小私心,跟阿广交往了。
 
可是跟阿广交往以后,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他简直就是一个情人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反驳我,我要的他都能办到,每天辛辛苦苦兢兢业业,面对我极端无理的挑衅,他都不肯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一度让我失望到了极点。
 
故意犯各种各样的错来逼他动手,是论坛上认识的人教我的方法。他说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暴力的根苗种在心中,只要日日挑衅不断挑衅,终有一天能挖掘出阿广当主动的才能。再加上阿广又是那么的爱我,就算动起手来肯定也不会太狠,实在是我理想中完美的主动。
 
然后我就照做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过得很痛苦。我每天要想着不同的花样来惹事找茬,把阿广欺负到地底下。这对我这个从小乖觉的孩子并不容易。天道酬勤,终于我发现,如果我惹出的事伤害到了我自己,阿广都会异常的生气,鼻翼不受控制的抽动,一双粗粝的大手攥的咯咯吧吧的响,乍一看还挺吓人的。然后我就开始冲过他的底线,再过一点,再过一点,再过……最后有一天,阿广不负我期望的在万丈怒火的驱动下打我屁股了。然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发现事情开始朝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要求的小被。我喜欢主动用羞辱的话训诫我,好像训斥学生的变态老师,或者像欺负犯人的人渣狱警,然后勒令我自己把裤子脱了,摆出屈辱的姿势来,等着巴掌或者板子把我的屁股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打完了再把我拥进怀里用甜言蜜语安抚我,然后我们再一起做一些羞人的事……
 
哇哇哇!!!我受不了的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这样的场景只要想想我就激动不已。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完美色情sp。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阿广该死的却一条也做不到!
 
阿广打人就是打人,一点也不美感,一点也不色情。他都是自己动手扒我的裤子,什么姿势无所谓,只要能把屁股露出来,然后他会夸张的耸动着胳膊上的肌肉,恶狠狠地把我的屁股抽的像个红苹果或者紫皮大茄子,我会哭爹喊娘的打着滚,发誓赌咒我再也不敢了,打完了也什么关爱也没有,默然无声的躲到角落里去回味打我的全过程。
 
这些画面想起来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激动!
 
我趴在电脑桌前,热泪盈眶的一边抚摸屁股上还肿胀的伤痕,一边回忆着那挨打的丑陋的过去。别的不说,就说打人的工具好了,光滑的檀木戒尺,或者黝黑的皮桨,哪个看上去不都是撩人心弦?阿广却不管这些,总是手头有什么用什么。最丢脸的一次是去年,就因为我贪吃麻辣火锅,趁阿广出差连着吃三天,结果胃溃疡住院。阿广伺候了我一个月以后,我的身体才刚好了点,就被他按在客厅的墙上,弯腰对准我撅起来的屁股,就拿脚上穿的塑料拖鞋的鞋底狠抽了我一顿。事后我摸着屁股上被印着的奇形怪状的花纹,哭得难以自持,为什么阿广长的这么好看,却总干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事呢?他总是破坏我对sp的纯真感情。
 
唉……我长叹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阿广又没有对sp的爱好,他打人就是为了打人。阿广有个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爹,所以他打我有充足的经验,怎么着打最疼,怎么着打打不烂,阿广有一整套的打人经。可他就是不能打得我舒服满足起来。
 
要是什么时候能拉阿广一起跟我玩sp的小游戏就好了……

“叮咚叮咚!”一阵悦耳的铃声惊醒了我,我茫然直起腰,对着电脑屏幕呆住。
 
“诺诺,诺诺!”门外传来熟悉的喊声:“诺诺给我开开门,我没手了!”
 
我吓得七魂飞了两魄。慌忙关上电脑,再把书房的门带上,揉揉头发把它们弄得乱一点,作出刚睡醒的惺忪样子,咔哒把防盗门打开。
 
“你不是刚起吧?”阿广惊讶的说,手里大大小小的拎了塑料袋:“早饭午饭也没吃?”
 
我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扭头拖着酸疼的身体往卧室走,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吃了又睡的。”
 
阿广丝毫不以为忤。换了拖鞋轻快地说:“诺诺我买了烟肉,牛柳和鹅肝酱,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赶紧洗洗脸起来吧。”
 
“不饿,”我吸啦着拖鞋回到卧室,趴到被窝里接着睡。
 
一阵脚步声进到卧室里。阿广走近床边,俯身捏捏我的耳朵,讨好似的巴结我:“还在生气呢?让我看看屁股上好点没。”
 
我一脚蹬上去:“不给。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好了好了,”阿广呵呵笑笑:“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别生气了诺诺。”
 
什么好东西?我睁开一只眼,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给,”阿广见我开始搭理他,笑的嘴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背在身后的手递给我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打开看看。”
 
我才不接呢。真是给他脸了。“先说是什么,”我闷头在枕头里闭上眼摆谱。
 
阿广坐在床边,继续摇着尾巴讨好说:“不是要我赔你的老鼠杯子吗?还不打开看看。”
 
米奇陶瓷杯?我猛地扭过头:“哪里哪里?”
 
我一把抢过阿广贡上来的盒子,刺啦刺啦的撕开外包装。阿广笑了把西装脱下来,往墙角的衣架走去。
 
“哇哇,阿广你真是个天才!一定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为了珍爱的米奇陶瓷杯,让我夸他两句也无不可。纸盒里一个洁白的陶瓷杯被纸絮包裹着倒卧,拉出来那面是熟悉的米奇浮雕,俏皮的笑着凸出来,哦~~我可爱的米奇小老鼠~~还带着一个粉红的蝴蝶结~~嗯?还带着一个粉红的……蝴蝶结?!

我一把甩开杯子,对着走过来的阿广怒目而视:“这个不是米奇是米妮!我不要一个母老鼠!”
 
“什么?”阿广一脸糊涂相:“什么公母?不是跟你以前那个一样吗?我看着颜色还鲜亮些,挺漂亮的。”
 
我不顾难耐的疼痛坐起来,疯狂的踢打他:“你居然连公母都分不清!你可以去死了!”
 
阿广自知理亏,伸着脑袋凑近我,往我鼻尖上轻咬一下,暖暖的鼻息拂过我的面颊,暧昧的说:“分不清有什么关系。性别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管你是公是母我都会娶你的。”
 
我被阿广露骨的情话说的面红耳赤,他居然企图这样蒙混过关。我踹着他的大腿不依不饶:“你才是公是母呢。你这个禽兽!”
 
“好了好了,”阿广占了我的便宜之后又开始敷衍我:“我去做饭了。你也洗洗起来吧,不要再睡了,再睡下去晚上又睡不着了。”
 
“不对,”我看着被我扔到枕头上的米妮杯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那个杯子是Micky店里做店庆才送的限量版,现在根本没得卖。你从哪里搞来的?”
 
阿广解着领带,顺嘴说:“那家店的老板娘自己有留了做纪念的,多给她些钱也就卖了。”
 
我听了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全是闪闪发光的金星,我一个猛子扑上去死死勒住阿广的脖子,撕心裂肺的控诉:“你个杀千刀的败家子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还有十年的房贷要还?!你知不知道我们还有五年的车贷要还?!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三个月都不舍得吃肯德基了?!你还花大钱往家买这么个糟心玩意儿!”越说我的心越是抽搐的疼,我手上不由得又加了两分力。
 
阿广猝不及防的连咳两声。他一只手抱住在他身上已经挂不住的我,另一只手掰开我勒住他脖子的胳膊,紧紧地抱我在他怀里,然后又开始占我便宜。他温热的嘴唇亲上我的额头,一路细密的亲下来贴上我的眼皮,再顺着舔到我耳后根,细碎的喃喃道:“可怜的小东西,看看让房贷逼成什么样了。乖乖别怕,老公会养你的。老公给你还房贷,老公给你还车贷,老公现在就去给你买肯德基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我在他紧箍的臂膀里无助的蠕动。
 
“光天化日的,你,你别这样……”我羞涩的推柜着他:“再说了,你才不是我老公,我是你……慢着,你说要给我买什么?”
 
“肯德基啊,”阿广湿漉漉的舌头已经贴到了我的下嘴唇上,色迷迷的说:“给你买肯德基吃,然后你让我吃好不好?”
 
“可是你刚刚还说买了烟肉牛柳和鹅肝酱……”我躲着他灵活的舌头。
 
“都吃。”他已经含住了我的锁骨,痒的我呼吸越来越重。
 
我一把把他狠狠地推开:“赶紧去给我买!”吃老子的豆腐还没完了!
 
阿广欲求不满的舔舔嘴唇,走出卧室:“我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还是肯德基最香了。我埋头啃着最后一块新奥尔良烤翅,耳边一阵叮叮的敲碗声。我不耐烦的抬眼望去,阿广拿着筷子敲着碗边,皱眉看着我:“诺诺,少吃点垃圾食品。这么多正经菜怎么一口都不吃?”

我继续埋头啃最后一块新奥尔良烤翅:“哼,你最近做饭越来越难吃了,猪食一样,跟以前简直没法比。果然老古话说的对,钓上鱼了也就不用再下饵,你根本就没有追我的时候用心了!”

阿广呵呵发出两声奸笑:“本来就是嘛,就算是喂你吃猪食,我也不信你能跑了。来来,吃口笋尖,尝尝是不是猪食味儿。”

“拿开拿开,”我嫌恶的扭过头:“换块牛柳。”

阿广讨人厌的爪子还伸的老长,把筷子凑到我嘴边:“吃点蔬菜。你都便秘几天了?真想拉不出屎去用开塞露?”

“你还让不让人吃饭?!”我狠狠剜他一眼,甩开手里的骨头。

“听话,吃了笋尖让你吃肉。不然你今天晚上就饿肚子吧!”阿广连逼带吓的板着一张晚娘脸。他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冷冷的盯着他,直看得他心里发憷,老老实实自己把筷子挪开。小样,还敢跟我拽,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呢!

“你不要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摆横!”我逼视着他:“赶紧给我吃完饭,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呢!”

“那吃块牛柳再吃口笋尖成了吧?”阿广的脸皮果真比城墙还厚:“你乖乖吃两口笋尖两口青菜待会儿再吃个苹果,你今天晚上想怎么着都成,行了吧?”

说话跟放屁一样,空头支票满天飞。我上下扫他两眼:“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脸的。待会儿我跟你有正经事要谈。”

阿广看看我,自觉的低头吃饭,看样子是心虚了。我知道暂时也不必逼他,冰冷的气氛有利于他在恐惧中反省。于是我也无声的低头吃饭,心里暗暗盘算,这回我无论如何得给他好好上一课。

我舔掉筷子上的米粒,把碗搁在桌子上,站起来说:“我在客厅里等你,你吃完把碗收拾了赶紧过来。”转身潇洒的要走,大腿上的肌肉一拉,屁股上突突的跳,差点腿一软歪倒在餐桌上。

沙发上冰凉冰凉的,躺在上面沁的后背发寒。阿广真是坨屎,居然为了享受胜利者的快感,不惜大秋天的一晚上躺在跟石头似的沙发皮面上。我辗转翻两个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索性一骨碌坐起来。正好阿广从餐厅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我轻咳两声,指指对面的凳子:“坐吧,我们坐着谈。”

阿广把水果搁在茶几上,挑了一块苹果递给我:“来,吃点润润嗓子。”

看他被我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讨好我的样子,我也实在不忍。犹豫一下接过来,我掂量一下,看着他开口:“阿广,我喜欢有话直说,这你也知道。所以我就看门见山了。”

阿广笑了一下,点点头说:“知道,你说吧,诺诺。”

“嗯,”我有些不满他的轻描淡写,就把面孔板的更严肃些,“有件事我想我们应该都是认可的吧。信任,应该是我们一起生活的基础。你觉得呢?”

阿广挑起眉梢,微微点点头垂下眼皮:“嗯,我觉得有道理。”

仅仅是有道理?我压住怒火,争吵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阿广为人粗犷,不太懂得感情经营之道,我得耐心教他。

“咳,”我揉下鼻尖:“阿广,我觉得这并不应该只是一条准则,而是应该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我认为,两个人想要长久的生活,必须完全的信任对方。如果没有信任,那么感情也就没有再维持的必要了。”

“呃,没有信任……”阿广看起来像是有些在思索我的话了,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他犹豫的看向我:“这个的具体表现是?”

我狠狠地盯着他,这小子是打算跟我装蒜吗?我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冷笑:“具体表现在某人骗某人自己要加班然后跟踪某人逮到他,这就是不信任!”

阿广微微颔首,皱着眉头思考一下,十指交叉在膝前说:“这确实可以算成是一种不信任……”

总算认罪了!我冷笑了看着他,思考下一步怎么让他明白跟踪盯梢的下场是什么。

“但是,”阿广话锋突地一转,抬眼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说:“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假如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某人偶然发现了某人在做不恰当的事,然后打电话给某人汇报了某人做的不恰当的事,然后某人匆匆忙忙赶到犯罪现场逮到了某人果然在做不恰当的事。那么,这样来看的话,整件事会不会就跟不信任没有关系了呢?”

什么?我眯起眼睛:“这个混蛋某人是谁?”

阿广露出奸诈的笑容:“哪个混蛋某人?整件事里好像牵扯了三个某人。”

“第一个某人……”我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满心烧着仇恨。

阿广简直要笑开了花:“雷寒。”

“妈的,又是这小王八蛋!”我吐出一口气。

“诺诺!”阿广脸上的笑褪去了:“又骂脏话。跟地痞流氓似的好看吗?”

“这不是脏话,这是感叹词!”我不耐烦的一摆手:“我跟你说过我烦雷寒那个小王八蛋,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你为什么不辞掉工作?你是不是在搞备胎?”

阿广一探身揽住我的肩膀,把他的大屁股也挤到沙发里,在我耳边呼热气:“那是我公司里的少东家,得罪了他我可怎么拿工资奖金?我们不是还有十年的房贷要还,五年的车贷要还吗?”

“你少拿钱来当借口!我又不要你出卖色相来还房贷!”我推开他远一点:“那个小王八蛋几岁啊?天天玩告状这一套。而且你明知他对你不怀好意,你还跟他私相授受,你当我是死的吗?!”

“要不是他在酒吧看见你们一群人醉醺醺的跟在后面,你在外面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阿广冷冷瞪我一眼:“就凭他最能告状,我也不能不招惹他。”

“他好你跟他过去吧!”我愤怒的大吼:“他还是公司的少东家!你们以后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经理!生活多美好啊!然后你们就可以去荷兰结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广理亏的讪笑着,伸手拉我:“我要有那闲钱就先跟你去荷兰结婚了。”

我冷笑着看着他:“你以为甜言蜜语有用吗?你别拿还房贷说事儿,你根本就是舍不得那小王八蛋才不想辞职!”

“诺诺,”阿广死皮赖脸的硬贴着抱住我:“我明天就辞职好不好?然后我们就没钱还房贷没钱还车贷,然后银行把房子收走,我们两个睡到大街上去,好不好?”

“比你起外心要好!”我怒火难消:“他让你打我你就打我,我让你辞职你就难分难舍。你根本就是跟我玩腻了,又想尝尝新鲜的了。”

阿广边揉了我的耳廓,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一套是有些腻了,不如今天晚上尝点新鲜的好了。”

“你,你,”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你今天晚上就要去找他?!”

“对……”阿广的声音贴在耳边含糊起来:“我今天晚上要去找它……”一只冰凉的手钻进我的睡裤,顺着尾骨滑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方。我全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阿广垂涎的脸凑到我的左颊:“诺诺,让不让我去找它,嗯?”我忍不住轻哼一声。

“好……好……”我吸了冷气挤出笑来:“我让你去找它,不过你最好记住,它已经便秘三天了!”

“你过去!过去!”我死命的在沙发上抗争,捍卫我的尊严:“你这个变态!你的爪子往哪里摸?!”

阿广一只手把我牢牢地固定在沙发的扶手上侧躺着,对我肆意上下其手,嘴里又舔又咬的还顾得上说话:“诺诺,我知道你便秘还屁股疼。我又不对你怎么样,就给我摸摸不行吗?乖。”

“嗯嗯,你给我……给我滚蛋!”我奋力的扭了身子挣扎:“你这个魔鬼!你昨天把我按在沙发上打,你今天把我按在沙发上摸。黄世仁都不带你这样的!我……我的防狼喷雾剂呢?你给我拿过来!”

“你乱动什么?还撩火?!”阿广贴在我身上压着不动,嗓子眼里挤出一声低吼:“听话,我说了不对你怎么样了!”

我泪眼汪汪的看了他,吸吸鼻子,含糊的说:“那你把你肚子挪挪行不行?压得我屁股疼……你今天都没给我抹药呢……”

“好好,”我就知道阿广一看到我的可怜样就能软下来:“再给我亲一口,再亲一口就起来。待会儿我陪你看电视,你不是刚买的那什么羊和大灰狼的碟子吗?”

“哎呀好了好了亲好了!”我一把推开他:“去给我放碟子!”

阿广沾了便宜以后就老实多了。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给我往嘴里塞水果,轻轻捏着我的大腿,舒坦的我看着看着动画片就迷糊起来,歪歪的倒在沙发上。等到我再有点清醒的时候,阿广又挤到了沙发上,搂着我在怀里,顺手捏捏这揉揉那,电视上的懒羊羊也不知怎么变成了二战纪录片,轰轰隆隆的声音震得我小心肝直跳。我愤怒的一脚瞪在阿广的下巴上:“声音小点!”

阿广的身上香香的,我在他怀里蹭蹭,唉,就是不如棉垫软和。我迷迷糊糊的拍他两下:“胳膊好酸,给我捏捏,别老揉我胸口,痒痒。”

“好好,”阿广应付我,探身从茶几上捏一块菠萝:“诺诺,张嘴。”

酸甜的果肉浸了满嘴,我心满意足的扭两下,其实阿广有时候也挺好的。

嗯,阿广确实也挺好的。可以拿来当保姆,可以拿来当出气沙袋,可以拿来当苦力,还可以拿来当按摩椅,有了阿广以后,连套套都不用我自己拆包装了,确实省了我很多事,挺好的。阿广除了不能给我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缺点了。何况不能生儿子这个属于生理缺陷,拿生理缺陷说事儿也不厚道,这点教养我还是有的,所以就忽略为无吧。

一想到自己白捡这么大一便宜,我乐得全身都轻飘飘了,激动地就想在沙发上蹦两下。刚抻抻腰,屁股上抽痛一下,疼得我哎呦一声。阿广立马从电视上拔下眼球,垂头看我:“诺诺,又疼了?等我去给你拿药揉揉。”

我侧身歪在沙发上,唉,我怎么忘记了阿广最大的缺点了……我闻着沙发上的皮革味儿,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我怎么就是张不开嘴跟阿广说说我的小秘密呢……要是那事儿能遂我的心愿,我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啊……

要不哪天,给阿广撩起来火以后不给他,逼他就范?我歪了脑袋思索着,传说中的枕边风应该就是这么吹的吧?不是都说枕边风最管用了吗?

“诺诺,”阿广从里屋走出来喊我:“我给你洗个热水澡吧,烫烫有助于活血化瘀。”

“嗯,好好,”我随口支应着,继续想我自己的心事。

浴室里传出水声。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从沙发上一蹦而起:“什么?!你给我洗?!你这个色魔!你给我滚出去!我自己洗!”

带着泡的暖暖的融融的毛孔都张开的身体,我美满的钻进了被窝。随阿广去看他的飞机炸坦克吧!我安心想我未竟的事业。得想个法子让阿广坦然的接受我的小爱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嘛,谁在那个方面还没有点癖好?我就是想让他比较不那么震撼就好。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阿广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床被压得一陷。这死人头,他也晓得天凉睡沙发不舒服了?

我装作无意识的一翻身,摊开手脚努力霸住大半张床。阿广果然乖觉,自动的贴了床边躺下,不敢挤我分毫。

睡着睡着我就觉得空虚了。摊开的手脚没着没落的,我没出息的缩了缩去靠阿广,阿广顺手搂了我在床上开疆辟土,抢去多半张床后又把我抱的紧紧的在怀里,压得我那个实在。

暖意融融中,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正在看sp网站上的图片,蹲在电脑前如痴如醉,丝毫没有留意到阿广走到我的身后。阿广冷冷的声音响起在身后:“诺诺,谁准你看黄色网站了?!”

我吓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扑上去死死抱紧电脑哭嚷着:“阿广你不要看你不要看!”

阿广凶悍的一把扫开我在地,拎起电脑屏幕皱着眉头盯着看半天,冷笑了说:“我真是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我在地上无助的抽泣,可怜的看着阿广哀求:“阿广,我不是变态,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阿广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不屑的眼神将我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转身潇洒的走掉,甩给我一句话:“跟你在一起真是对我的侮辱。你自生自灭去好了!”

我全身都像被困住了,动弹不得,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阿广你回来,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

哭着哭着我就把自己给哭醒了,泪眼朦胧中看见阿广开了灯抱我坐在床头,摇着我的肩膀连声说:“诺诺,诺诺醒醒,做噩梦了吗?”

太好了阿广没有走!我一把搂紧阿广痛哭流涕:“阿广你千万别走!呜呜,我真的不是变态!”

阿广哭笑不得的拉开我,揉揉我的额头说:“谁说你是变态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呃?我愣在床头,梦里原本清晰的场景慢慢的模糊了。我竟然给一个噩梦吓到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一把抹去脸上的粘湿,重新钻进被窝里,听见阿广在头顶问:“诺诺,怎么了?做什么梦能吓成这样?”

“睡觉睡觉!”我悻悻的嘟囔两声:“把灯关了吧,刺眼。”

啪嗒。灯灭掉的那一刻,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把我吓的全身瞬间冰凉。

我忘记删除今天的历史记录了!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完蛋了,阿广每天早晨都会起来看新闻查邮件的,要是他兴致来了去看历史记录……梦里的场景一下冲进脑袋,我开始瑟瑟发抖。

“诺诺,冷?”阿广疑惑的问。

“不……不冷,”我哆嗦了牙关回答。不行,我绝不能让阿广离我远去。

“可是你在发抖,”阿广又欲坐起身:“洗澡洗的病了吗?”

“你别动!”我惊的一乍:“你躺好,你躺好别动!”

阿广也被我吓住了,顿在原处:“诺诺……怎么了?”

“我……我……”我绞尽脑汁想个能出去的理由:“我要拉屎!我……我是憋得肚子疼。”

阿广松了一口气:“我说你怎么回事呢。想解手刚刚也不说,等着,我去给你开厕所的灯。”

“不用不用不用,”我一迭声的拉住他:“我自己搞定就行了,阿广你睡觉,你睡觉。”

阿广还是欲掀开被子:“行不行?外面黑着呢,别笨手笨脚的又绊着哪儿了。”

“你废什么话?!”我不耐烦了,这小子越来越婆妈了:“拉个屎有什么行不行的?!”

我掀开被窝跳下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故意造出开门拉灯放倒马桶盖的音响效果,然后我蹑手蹑脚的摸进了书房。

轻轻掩上书房的门,我打开了电脑。微弱的屏幕的光把屋子照出一点点的亮,我急的心里像打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C盘是不是该删删东西了?!我头回咒骂这个开机速度,一边提心吊胆的担心着门外的动静。好了好了,终于能打开网页了,我颤抖着手操纵着鼠标。删除删除,一个,两个,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好了好了,关闭网页,关机关机关……

“咣当!”门被一把粗暴的拧开,客厅的灯光照进黑暗的书房,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阿广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外。余光里一道温柔的蓝色光芒,电脑终于关上了。

“你都是在书房拉屎的?!”阿广开始他的河东狮吼。

我蹲坐在转椅上,瞥瞥电脑,小小声的企图遮掩:“上网有助于肠道蠕动……”

“那你现在就拉一个给我看看!”阿广简直就是舌绽春雷。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反正记录都删除了,我害怕你个鸟啊……我躬了身子欲从阿广身边的缝里钻过去:“我去厕所拉我去厕所拉!”

阿广粗壮的手臂一把截住我的腰。我本来就是脱了睡衣睡的,冰凉的上半身直接接触到阿广火热的臂膀,我啊呜一口咬住他:“唔唔,放我去拉屎啦!”

“你看你冻得!”阿光恨恨的拖了我往卧房走,竟然顺手把我的内裤扯开,两巴掌拍在我撅起的屁股上,啪啪的声音清脆的回荡在屋子里,我一下从脸红到脚后跟。

我还没有被阿广这么打过。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涌上心头,不像被皮带或者拖鞋底抽的那样疼,只是臀峰上一块麻麻的。可是我的感觉也不像我想的那样,不是兴奋什么的,倒是被当成小孩子打的羞臊,看了地板砖的接缝恨不能顺着钻进去。果然我跟阿广注定在这上面不合拍吗?

“你……你干嘛?唉哟!”我被拖到卧房一把甩到床上,脸朝下扑倒在软软的床上,屁股被床脚顶

第3回

的老高。“阿……阿广……,”我惊慌的回头看了他,手脚并用的往床上爬,仓皇的拉着内裤:“不带这样的……打人不带上瘾的……”

阿广的豹眼瞪我一下,扯过衣架上斜斜挂着的我的维尼熊睡衣,胡乱抖开走过来给我披上,动作粗鲁而没有修养。

“我自己穿,我自己穿,”我点头哈腰的自己扣扣子:“阿广你接着睡,接着睡。”

阿广余怒未消的样子,摁着我的肩膀又扬起巴掌,扑扑扑的连着几声,正落在红肿没消的地方,我吓得四下里躲。

“大半夜的你上什么网?!”阿广摁紧我,继续扬着蒲扇一样的巴掌招呼:“白天不能上?!你饥荒啊?!屋里没有笔记本吗?!你不知道穿件衣裳吗?!”

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我狼狈不堪,哎呦哟的嚷了,却怎么扭都躲不过屁股上的酷刑。我忍无可忍的一挣身子撑起来:“你有完没完?!”

阿广也被我的抗争唬了一下。我睡衣都被全扯乱了,屁股上滚烫的,都能煎个荷包蛋了。我背手委屈的边揉边嚷嚷:“跟你在一起以前我就是吃饭的时候上网上厕所的时候上网ooxx的时候上网都没人管我!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

阿广一愣,皱眉怒瞪了我:“你还有理了?!打吊瓶做胃镜好玩儿是吧?!”

我立马蔫了下去。“我好好的没生病,干嘛要打吊瓶做胃镜……”我蚊子似的哼哼,一股冷风吹得我打个寒战。

“叫你能耐!”阿广拉过被子给我裹上,鼻子里喷着粗气:“还要不要解手了?穿厚点再过去。”

“不要了!”我大喊一声,拉过被子蒙头盖好。

阿广的脚步声响起。我听见他走出去,啪嗒啪嗒的关上客厅的灯,再走进来关上卧房的灯和门。床身一陷,他嘟嘟囔囔的在我身边重新躺下。

“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跟你说听不懂,就听得懂巴掌抽在肉上是吧?生病的时候打个针是鬼哭狼嚎求爷爷告奶奶的,转眼你又忘了……”

我不耐烦的用手堵住耳朵,偏他的声音紧箍咒似的一个劲儿的往脑子里钻。我狠狠的一个一个臂肘撞过去:“闭嘴闭嘴!你个混蛋!屁股疼死啦!!!”

我睡的正香,却被阿广硬生生的拍醒,睁开酸涩的眼睛,屋里的窗帘大开着,阳光温暖的照进卧室。

“哎呀,你干嘛呀,”我不耐烦的拱着身子:“我要睡觉啊,你自己出去玩去吧!”

“诺诺,”阿广穿着T恤,头发梳的整齐,坐在床边用冰凉的手拍着我的脸:“起床吧,哪能天天睡着?走,今天周六,我们上街上吃牛肉包子去。顺便再到商场去逛逛。”

“我不饿,”我置若罔闻:“你让我再睡会儿比什么都好。你自己去吃吧,给我带一屉回来。”

阿广站起来扯我的被子:“行了小懒猪,看你快成睡仙了!起来起来,给我选条西裤,我的西裤又穿开线了,走,我们一起去挑一条。”

什么?我一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撑起身子不满的瞪着他:“你吃裤子啊?!怎么又把裤子穿破了?又买?这半年给你买几条了?算了算了别买了,到街道口的裁缝店匝匝算了。”

“你还有脸说?!”阿广回头怒瞪我:“谁让你只舍得买海澜之家?!质量差我有办法?!你自己还穿雅戈尔呢!对我这么抠……告诉你,我星期一上班可要没裤子穿了!”

我有些理亏的挠挠头:“我穿衣服经心啊,一件衬衫我能穿3年呢。给你买好的你也穿不出好来。”

阿广没理我,埋头在墙角衣柜里扒拉着什么。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我也有点心酸。在吃穿用度上我的确是有些亏欠了阿广了,要知道阿广以前都是穿阿玛尼要么范思哲,可是现在却混得……但这也没办法啊,今时不同往日嘛。这小城市里品牌匮乏,想穿好一点的牌子都只能代购,又那么贵,我们还有五年车贷十年车贷。阿广平日里大手大脚的乱花钱,我再不精细些可怎么过日子啊……

“原来还有一条!”阿广从柜子里抬起头,扯出一条西裤来,兴高采烈的说:“我都不知道柜子底下还塞着一条。好了好了,我不用再买了。那条待会儿我拿下去裁缝店里匝匝好了。”

我翻身跳下床:“我去刷牙洗脸,一会儿我们上街给你买裤子去!”

“嗯?”阿广蹲在柜子前回过头:“诺诺,不用了。”

“我说买就买!”我大喊一声,犹豫一下说:“这回也给你买雅戈尔的。”看着阿广喜上眉梢的样子,我慌忙再补上一句:“不过你要是再穿坏了小心我要你的命!”

城关的有一家牛肉包子店,是hui族人开的,肉馅儿那叫一个正宗,在全城是出了名的。每次我去吃都恨不能连笼屉都一起啃到肚子里去。到了周末的早上,甚至还有人专程开车打的来买,阿广在店门口一遍遍的打着方向盘,就是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我的肚子一阵阵的打着鼓。

“跟你说晚点来说不定还好一些,”我不耐烦的抱怨:“你非要催命一样的赶。好了吧,现在连个位子都没有!”

“你别着急啊,”阿广心不在焉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我不管你了,”我打开车门跳下去:“你停好车进去吧,我先去找个位子。”

店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我费力的穿过不停吆喝着“二十个”“三十个”的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们,挤到了乱成一团的里面。一片狼藉的桌子地面都没个人打扫,我眼疾手快的看见角落里两个人站起来,冲过去就占了桌子。

“嘿嘿,不好意思,我先了,我先了,”我客客气气的冲旁边慢了一步的高中女生模样的两个女孩笑笑,慌忙抢下两个凳子霸占着。小姑娘就是脸皮薄,气鼓鼓的瞪我一眼转身又去找别的位子了,要是换成个婶婶大妈,估计我能被蜇个满头包。

“老板,两笼牛肉的,一碟辣酱一头蒜!”我朝着门口热气腾腾的地方吆喝一嗓子。看看满桌的腌臜,生意好的都没人手来收拾。

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我扯过桌上一卷卫生纸,胡乱擦着桌子,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江诺?”我猛地抬起头,看见一脸灿烂的笑容,和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我忽然怒从胆边生。

“怎么哪儿哪儿都能遇见你?!”我眉头拧紧了,冲着眼前这张万恶的脸咆哮:“你是属幽灵的?!”

雷寒嬉皮笑脸的指指我,踢过我专门为阿广霸占的凳子坐下,说道:“小孩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你给我滚蛋!”我没心情跟这小王八蛋废话:“那凳子是留给我哥的。”

“知道知道,”雷寒蛮不在乎的说:“我看见江广在外面停车呢。不是店里人多吗,大家挤一挤好了,哎,老板,再给拿个板凳过来!”

我怒视着这个一点儿不要脸的小王八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到门口蹲着吃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怎么了诺诺?”雷寒的大脸伸到我的眼皮底下,慈眉善目的让我作呕:“谁又惹咱们小弟生气了?告诉雷哥,雷哥找人收拾他!在薄阳市的地盘上雷哥还是能说上话的。”

开了家全市最大的连锁超市就把你得瑟的,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也不瞅瞅这全市才多大的地界。

我眯了眼抽搐着挤出一丝笑:“雷哥?呵呵,雷总最想让我叫你嫂子吧?”

雷寒尴尬的张嘴笑笑,白森森的牙齿暴露在昏暗的店里。这小子到底隔几天就去洗牙?

“瞧瞧你这孩子,哈哈,真是的,哈哈,”雷寒打着哈哈,左右环顾给自己解围。忽然他一抬手招呼道:“江广!这里这里!”

阿广站在店门外四下张望,听见叫声赶紧往这边走过来。我看见阿广挺拔的身材和优雅的气质,在这家小店里尤其突出。

我的余光瞥见旁边一张猪腰子脸上闪闪发光的红心眼睛。

我厌恶的说:“姓雷的,你有点儿城府行不行?!大庭广众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丢人现眼到一边去!”

阿广走过来,惊讶的说:“雷总,你也来吃包子?”

雷寒抢过旁边别人放包的凳子给阿广搬到眼前,点头哈腰的说:“来来,阿广啊,坐下说坐下说。”

%¥#@*&%¥#!谁准你这么叫了?!我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把他抽筋剥皮。

阿广笑笑坐下,店老板麻利的吆喝着端上两笼包子,操着当地方言笑嘻嘻的问:“还要辣酱是啵?”

“要要,”我慌忙说:“再拿一头蒜!”

“雷总没要包子?”阿广问他。从进门到现在,阿广跟这小王八蛋说了两句话,却没跟我放一个屁。

“我吃过了,”雷寒笑得我浑身发抖:“阿广啊,跟你说多少回了,在外面别叫什么总啊总啊的,你巴不得人家抢我啊?”

“吃过了你来这拉屎啊?!”我接过阿广递给我的一次性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起包子开吃。

“诺诺,”阿广责备的看着我。切,总算跟我说话了,结果竟是给那小王八蛋打抱不平。

“哈哈,哈哈,”雷寒益发的尴尬,笑着说:“不然再吃一点?哈哈。老板啊,加一笼包子!”

我咬着包子冷笑着说:“雷哥啊,小弟看你近来是越来越弱智了,连饥饱都不知道了。”

阿广笑着跟雷寒说:“你别介意,诺诺早上起床气重,对谁都这样。”说罢瞪我一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雷寒摆摆手,装出一脸和善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我知道诺诺为什么这么生气。”说着,看着我说:“诺诺啊,不是雷哥管着你,做小人告状。小孩子去什么酒吧呀?这么乱的地方!还喝的烂醉开车。看看多危险,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让你哥多伤心!”

“呸,”我吐出一块肥肉。

阿广咬了一口包子,看见我这样又开始皱眉:“诺诺!说你有错吗?别总嬉皮笑脸的不当回事!”

到底是谁在嬉皮笑脸?!我抬头怒瞪着不辨是非的阿广,为了五斗米就出卖自己的灵魂:“吃包子还堵不住你的嘴?!”

雷寒扭头跟阿广嘻哈:“唉,现在的小孩子啊,都是难管教。我那弟弟,也是天天在家惹是生非,气的我没辙。可是能怎么办呢?还是得跟他好好说啊。”

得了吧,我埋头啃着蒜瓣,咬口包子。您那弟弟,是我能比的上的吗?才14岁,仗着自己是富二代,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那是样样俱全。我再活十年也赶不上这个水平。

“包子~~”店老板利索的又给添上一笼。雷寒掰开筷子,继续张牙舞爪。

“不过小孩子啊,还是得以开导为主,”他夹起一个包子,蘸蘸辣酱:“阿广啊,你也不能动不动就骂诺诺。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你看,这都记恨上我了。绝对,要开导为主!”

我逆反你大爷!

阿广笑笑:“我从来都不骂他。”

那得看怎么定义“骂”这个字了。我从阿广的笼屉里拈出一个包子。

“这就好,这就好,”雷寒艰难的把一个包子送到嘴里去,嚼着嚼着就是不往肚里咽,看来早上吃的挺饱的了,何苦再来受罪。唉,爱情就是能把人的头脑冲昏。想想也挺可怜他的,看上了有主的花草还不自知。

“当然更不能打孩子了!”一句话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我差点被包子呛住,低头一阵咳嗽。雷寒咽下嘴里的包子说:“不能骂,也不能打,小孩子还是要语言教育,开导教育的。诺诺啊,你哥要是打你你跟雷哥说啊,雷哥扣他奖金!”一只手伸过来揉着我的鬓角。

咔啪。筷子被我咬断在嘴里。我扑的一口,把嘴里的筷子头吐出来,站起来对阿广说:“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阿广紧随着我走出小店,打开车子。我气呼呼的开了车门坐进去,正想一把摔上车门时,一只粗壮的胳膊挡住了,雷寒哈巴狗似的钻进车子,笑嘻嘻的说:“来来来,载我一程。”

“雷总吃饱了吗?”阿广上车系着安全带:“刚吃了一个包子呢。”

“没事没事,”雷寒靠后一坐:“本来也不多饿。对了,江广你们是去哪儿?”

“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你搭什么顺风车?!”我给他一个白眼。

阿广接过话茬:“我和诺诺打算去联动商城逛逛,买点衣服。雷总去哪儿我送你。”

我的眼神劈里啪啦的冒着火星直射向阿广。

“怎么去那破地方买衣服啊?”雷寒拖了长腔说:“过几天正好我要去香港,江广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去香港再买好了!”

我冒着火星的眼神一下蹦出红心来。

“真真真……真的吗?”我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天哪,我有多少年没去过香港了?能能……能再捎带上我吗?

阿广竟然在前座一口回绝:“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秘书,我跟着去公司的人该怎么说了。这不合适。而且我是真的快没衣服穿了,这才拉着诺诺出来给我挑几件。”

我的眼睛中迸出飞刀,一把一把的戳向阿广的后脑勺。

“有什么关系,”雷寒摇头晃脑的说:“我又不是公事出差,就是过去玩两天散散心。正好给你放个长假,就咱们俩去,公司的人能知道什么!”

就……你们……俩去?我狐疑的眼神扫射向雷寒,眯了眼说:“我也要去。”

“诺诺!”阿广从后视镜里瞪我一眼:“没你事儿!谁都不去。”

“哈哈,”雷寒咧了嘴大笑着又企图伸手来揉我的脑袋:“诺诺也想出去玩了?诺诺,雷哥跟你说,香港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去购物好。你想要什么就跟雷哥说,哥给你带回来!等明年的时候哥带你去日本玩啊,怎么样?”

日本……我不由怔了一下。唉,回忆都在角落里被蒙上一层灰了,日本,不是我第一次把阿广给吃干抹净的地方么……

阿广一边开车一边苦笑了说:“雷总,您可别答应他什么。他好玩得很,您给他勾起性子了,我可奈何不了他,到时候他可天天闹我了。”

“哈哈哈,”雷寒爆出一阵惊天动地又莫名奇妙的大笑:“那诺诺给雷哥当弟弟好了,怎么样?跟雷哥走好不好?”

我一偏脑袋,终于躲过了他肮脏的爪子一次。

车内许久一片寂静。我偷偷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雷寒那张大胖脸,发现他也在偷偷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阿广的额头。那猥亵的眼神看得我几次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差点就要扇上去。

“咳,”我轻咳一下打破寂静:“雷总啊,你还没说去哪儿呢。不然我们一会儿可拉您去屠宰场了?”

阿广从后视镜里再瞪我一眼。好,今天瞪我三次了,就为这头猪。你看我回家怎么跟你算账。

“啊?”雷寒迷蒙的眼睛转了转,不知从何种肮脏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疑惑的说:“去屠宰场?不是去联动商城吗?”

我毫不在乎阿广威胁的眼神:“我们去联动,送您去屠宰场。没事儿,我们不嫌麻烦。”

雷寒回过味儿来,哈哈笑着点点头:“那就不麻烦了,不去屠宰场了。我跟你们去联动好了!”

我转头看着这个不要脸到匪夷所思程度的无赖。他爹妈都不嫌他丢人吗?

雷寒尴尬的看看我的眼神:“哈哈,我也快没衣服穿了。”

阿广在停车场找了个位子,把车停了进去。雷寒开门下了车。我手疾眼快的把车门关上车销按上,看着玻璃外雷寒诧异的拍了窗户,张嘴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

“把他弄走!”我斩钉截铁的说。

阿广吸了口气。回过头伸手点点我,面带威胁的说:“你今天够了啊。”

“谁让你跟他黏黏呼呼的?!”我义正言辞的指责他:“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阿广哭笑不得:“我怎么跟他黏黏呼呼了?”

“你光跟他说话不理我!”我痛心疾首的说:“你今天都瞪我三次了!”

阿广叹口气:“诺诺,你听话别闹。我总不能公然搂了你在怀里吧?买了裤子我们就回家,行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就会敷衍我。

“那你跟不跟他去香港?”我气鼓鼓的问出一句。

“我神经吗?”阿广拧下钥匙,看了前方说:“这个时间我爸肯定在香港呢,我去找死吗?”

我扭着坐垫上的毛球郁闷的说:“我想去海洋公园了……”

阿广笑笑,回过身用粗粝的大爪子揉揉我的脸:“等明年春天,明年春天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成了吧?”

“唉——”我夸张的叹口气:“只要你能摆脱掉这坨黏人的狗屎,怎么着都成了!”

阿广又瞪了我第四眼:“你待会儿嘴上把点儿门,不许再胡说八道!”

阿广和雷寒那只死猪肩并肩的走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全然忘记我的存在。我郁愤的跟在后面,死死的盯着他们俩的后背。这什么小城市,明明闭塞保守,大街上的看见两个男人靠这么近,居然也没有人指指点点,真是世风日下。

“哎,诺诺,”雷寒回过身来招呼我,脸上还带着淫邪的笑:“快跟上啊,看一会儿走丢了!”

我按耐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前几步扯开他们两个,紧紧扒住阿广的胳膊,一字一字的迸着说:“哥,买,衣,服!”

阿广讪讪的看着我笑笑,原来他也知道理亏。雷寒在旁边大叹一口气,矫情又做作的说:“我真是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啊,怎么我弟弟就是不愿意搭理我呢……”

嫌你长的丑呗。我鄙夷的瞅瞅他,要是你长的能有阿广一半好看,说不定你弟弟还能跟你上演一场兄弟禁断呢。

阿广跟安抚小孩子似的拍拍我的手:“诺诺,别耍孩子脾气啊。”

雷寒打着哈哈:“哈哈,诺诺是不是着急回去看电视啊,好好,我们赶紧去买衣服,哈哈,上三楼男装部。”

雷寒打着头阵往前走,我拖住阿广。

“干嘛?”阿广奇怪的看着我。

“你说,我要是跟他说我们俩不是兄弟是情侣,他会不会就再也不纠缠你了?”我眯着眼睛思索。

阿广也学我眯着眼睛思索:“嗯,好主意。然后让雷寒那张不把门的嘴四处一宣扬,然后谁都不会来纠缠我了,估计看见我就要躲八丈远了。好主意,好主意。”

我恨恨的甩开他的胳膊:“你就是没有诚意!就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让我的心在油锅上煎来煎去,你何其毒也!”

“你自己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阿广开始老一套的推诿责任:“我们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并且正常的在逛街,你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小王八蛋脑袋里在想什么你一门儿清,还跟他黏黏呼呼的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今天给你买雅戈尔的裤子吗?我看你连海澜之家都不配穿!明儿去批发市场给你买好了。回家回家!”

“哎诺诺,”一听这话阿广就急了眼,一把扯住我不放:“你怎么老是搞经济制裁这一套?!你再这样上个季度的奖金我可不给你了!”

“你们上个季度的奖金发了?”我的脚和心一下就软了,扑在阿广身上不撒手:“你居然还敢捂着不充公?!想干嘛?还等它下小的啊?”

“哎哎,”阿广推开我:“发不发得看头儿的心情啊。头儿的心情,今儿不就靠咱俩了?你待会儿乐呵点儿,哄他哄得一开心,再跟他哭哭穷,说你看中的飞机模型都没钱买,发奖金还不是他一张嘴的事儿?傻小子,这点儿都不明白吗。”说罢,阿广丢下我径自往扶梯走去。

“喂,喂……喂喂,”我被钱冲的大脑刚回过来点儿血,疑惑的嘟囔:“为什么是我讨他欢心不是你?他明明对你有意思好吧……”

我一跨进雅戈尔的专柜,就看见雷寒帮阿广比划着一条裤子,肥硕的爪子在阿广的大腿上蹭来蹭去的,揩足了油水。

妈的!我失控的扬起右拳一踩油门就要冲过去,阿广瞅了空狠狠瞪我一眼,无声的比划着口型“奖金”。

我抬起左掌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右拳拦下,身体的失调憋得我脸都红了。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服务员小姐看着我诡异的动作,歪了头上来问。

“没事,”我挤出一丝笑:“别理我,我有病。”

我稳了稳步子,一摇三晃的走上前,听见雷寒的经典哈哈声:“哈哈,我说吧,这个款式最合适的,版型也好看。来来,诺诺,看怎么样?”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是是,雷哥眼光真好。”心里吐成狼藉一片。

雷寒惊讶的望向我,哈哈哈的笑得更豪迈了:“阿广啊,你看,诺诺都说我挑的裤子好,那还能有错吗?快快,穿上试试看。”

“好看?”阿广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过头问问我的眼光。

我咬咬牙,上战场般决然的点点头,再不看那裤子一眼。

阿广走进试衣间,雷寒两眼发光的拍一下我的肩膀,撞得我一个趔趄。他哈喇子流了老长的说:“行啊,诺诺,可真帮了雷哥一个大忙了!不错不错,诺诺,雷哥不会忘记你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揉揉生疼的肩膀没好气的说:“我帮你什么忙了?”

雷寒眼中光芒闪烁,仰头望着吊顶说:“唉,你小孩子不明白,唉,感情上的事啊,唉……”

雷哈哈变成雷唉唉了,一样恶心矫情。

“一条裤子,又怎么了?”我有气无力的搭着腔。

“唉,”雷唉唉叹气道:“你不知道,能看着喜欢的人穿自己挑的衣服,真是莫大的幸福啊……”

咔吧。我不知道自己哪根骨头被按得作响,用尽吃奶的劲儿把左手摁在右手腕上,死死控制着自己不要挥拳就揍。我转头挤出一句:“我去洗手间。”一旁的服务员又凑过来:“先生,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别理我……我有病……”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应道。

阿广居然当真买下了那条裤子,看得我欲哭无泪。他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我是口不对心吗?就装傻吧他,我看他能装到几时。

“还上哪儿?”阿广喜滋滋的拎着雅戈尔的袋子,笑得春风得意。

“哎哎,阿广啊,不然你给我挑……”雷寒凑着脑袋说。

“我饿了,”我揪住阿广:“陪我去吃肯德基。”

“挑……挑……挑几件……衣裳……”雷寒被我们抛在后面蚊子似的哼哼出后半句。

“不是刚刚吃过?”阿广诧异:“这才几点,怎么又吃?你属猪的?”

“我本来就是属猪的!”我气得扯着他耳朵大嚷:“你属相歧视怎么的?!你看看几点了,早过了中午饭点儿了!”

“不是早饭吃的晚吗?”阿广陪着笑脸:“这还不饿呢。”

“你是不饿还是逛得乐不思蜀了?”我冷哼着说。

“你看你,”阿广白我一眼,回头去招呼雷哈哈:“那个,诺诺饿了,不然我们先去肯德基,一会儿再逛好吧?”

雷寒小跑两步凑过来,挤在我俩中间:“吃什么肯德基啊,诺诺,东安路新开了一家海鲜楼,跟雷哥吃海鲜去,别处吃的都不新鲜。”

“空运过来的?”我斜睨了他。

“不……不知道……”雷寒支吾了:“可能……不是吧……”

“那能新鲜到哪儿去,”我不屑的扭过脸:“还不如去吃肯德基呢。”说罢,甩手走在前面。

一到了周六周日,这城里的肯德基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到处是孩子哇哇的叫喊声。我们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位子,我一脚把阿广踢下去排队买东西。

“坐啊,雷哥!”我看着雷寒,招呼他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怕啥?来来来,趁我哥下去了,咱俩聊会儿。”

雷寒腆着脸坐在我对面,说:“好好,咱哥俩聊会儿。说吧,想跟哥聊点儿啥?”

想跟你聊聊什么时候发奖金,我翻翻白眼,真是黑心的资本家。

“对了,”雷寒趴在桌子上问我:“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我漫不经心的说:“从哪儿回来?阴曹地府吗?”

“什……什么?!”雷寒惊叫一声:“诺诺,你爸妈怎么了?”

坏事儿,说漏了嘴了。我猛地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哈哈,雷哥,说啥呢,我爸妈好好的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看你这孩子,”雷寒亲昵的白了我一眼,我听见鸡皮疙瘩哗哗啦啦落地的声音。“怎么说这个来开玩笑!说正经的,你爸妈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

“我爸妈啊……”我轻咳两声坐正身子:“我爸妈……你问这个干嘛?!我爸妈回不回来关你屁……什么事?”

雷寒摆摆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这个。雷哥告诉你,这叫包围进攻,你想啊,雷哥要是把你们爸妈都拿下了,合围阿广,他还能不好好考虑一下我吗?”

我斜眼上上下下瞅着他,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和浆糊吧?

“诺诺,看我干啥,”雷寒不好意思的说:“虽说是走后门,可是总靠我自己得什么时候才能虏获阿广的心啊。”

“你脑子里装的不是狗屎就是浆糊。”我惋惜的感叹一句。

“什么?”雷寒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着我。

“咳,”我扭扭身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雷哥,我哥是直的,你明白吗?他喜欢女人,你明白吗?”

雷寒蓦地变得有些尴尬,哈哈笑两声说道:“这谁能肯定了,我以前也以为我是直的呢,可是看到你哥哥以后啊,唉,看到你哥哥以后啊……”

“那你也不能搞gay搞得这么光明正大风生水起啊!”我不满的瞪他一眼,真是的,你前辈我这么些年了还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呢。

“这怎么了?”雷寒的脸跟气鼓的一样:“诺诺,你还歧视不成?”

我歧视我自己个儿不是犯贱么。

“我哥是长子,要传宗接代的,知道不?”我循循善诱的对她说:“你也是长子,要传宗接代的,知道不?”

“你家有你,我家有我弟弟,”雷寒拍着大腿,推卸责任推得干脆利落。

我跟这满脑子狗屎和浆糊的人说不明白一句整话。我没劲的看看窗外,算了,还是给自己谋福利是正途。

“这样吧,”我转脸看着他:“你讨我爸妈欢心不如讨我的欢心。我爹妈最听我的话了,我要是说说你的好话,比你自己说一万句都强!”

雷寒惊诧的瞪大双眼:“你没跟你爸妈说过我的好话?!”

“你没给我好处我凭什么?”我也瞪大双眼惊诧地说,不带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吧?

“哎呀,你这孩子,好好好,要什么好处,雷哥一准儿给你!”雷寒大方的一挥手。

我松开领口一颗扣子,好,肥羊上当了。

“发奖金吧,”我直勾勾的盯着他说:“我可有日子没见钱了。”

“就这事儿?”雷寒两眼放光:“嗨呀,发发发,礼拜一一上班我就让财务发。诺诺,你可一准儿得给叔叔阿姨说说好话啊!”

“一准儿!一准儿!”我也笑得春风得意,看见阿广端着一大盘走过来。唉,阿广长的好看就是好,不光能当摆设看,还能当钱使,我果然是捡着宝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古人诚不我欺。得了雷哈哈的许诺,我也不好意思再作脸色,只得强忍了不耐,和阿广一起陪他去逛衣服。

阿广惊诧于我的突变,不做夹心饼干,走路都轻飘飘了。雷寒得寸进尺的拽着阿广不放,一会儿衬衫一会儿裤子,恨不能把全身都打上“江广亲选”的字样。我咬着嘴唇在后面苦苦思索,只一个季度的奖金,是不是把阿广给贱卖了?

逛到腿酸脚软,雷寒才算是心满意足了。拎了满手的带子蹭上车,拍拍阿广的肩膀:“走走,吃了晚饭咱们唱歌去。今儿高兴,我做东,玩儿个痛快!”

我不着痕迹的上手抹抹阿广的肩膀:“哥,衣服皱了,回去洗洗熨熨吧。”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才从东安路的海鲜

第4回

楼走出来,硬是被雷寒生拉硬拽去KTV。看着他兴味高涨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打鼓,这小子今晚不要赖去我家住啊。

“诺诺,来来,下来。”地下停车场里,雷寒下了车伸手招呼我:“让你哥停车,咱俩去开个豪华包间。”

我推搡着他:“你先去你先去,对了,给我叫壶瓜片,刚刚吃的油腻。快去快去!我跟我哥说说话,去!”我砰的一声把车门带上。

“你下午倒老实啊,”阿广笑着解着安全带:“怎么突然转性儿了?”

我盯着阿广的后脑勺:“雷寒答应礼拜一一上班就发奖金,不过要我帮他俘虏你的心作为交换。阿广你肯定不会被他俘虏的对吧?”

“什么?”阿广皱着眉头回过身:“你说什么?”

“干嘛?”我不满的扫视着他:“不是大少爷你吩咐的吗?先哭穷,再要钱,我一点顺序都没错。”

“谁让你真去说的?”阿广气的鼻子里往外喷气:“我,我是看你上午脸上太难看,怕弄僵了不好,我,我哄哄你。你真去跟他说了?怎么这么丢人显眼啊!”

“你凭什么哄我啊?!”我也气的跟他对喷:“你平时跟我说话都是哄哄我就算啊?!”

阿广上手拧我耳朵:“你可真有出息,还拿我当交换!干脆你把我论斤称了卖给他吧!”

我委屈的红了眼,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那我也不想拿你跟他换啊。可他这人心眼太坏,从里到外都是商人习气,不跟他换他不给发钱!”

阿广气呼呼的指指我:“你今晚别再给我出幺蛾子了!下车!”

“我就是提醒你当心点儿他嘛,”我委屈的小小声嘟囔:“我怕你站不稳立场么……”眼见阿广熄了火拔了钥匙,我慌忙扯住他:“对了,雷寒刚刚问我你最喜欢什么,我告诉他你最喜欢乐高积木,回头他要是真的送你,你记得帮我带回家啊。”

我趁着阿广回身抬手的那一刹那,哧溜一下钻出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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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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