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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好吧偶真是无聊啊~~~居然写文玩儿。
    只有一个要求,认得我的那位仁兄,你要是敢给我说出来了,哼哼!【鬼畜般的笑容~】

      Y同学,这是给你的礼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亲一个。

      慎入慎入,因为还没写完~~~~
    废话完毕。

      11/28补:腐女欢迎,雷耽美的千万绕道,表和我说男人之间不能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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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谁家公子冠带筵

      夕阳下,通往林州的官道上,一位青衣男子在驿站换马备粮.

      将马交给马夫后,他在驿站开的小酒馆靠西的窗边找了张桌子坐下,随手把玩腰间佩戴的令牌.

      小小的,金色的箭矢令,刻着奇怪的符号,如同一小团金色的光在他掌间闪烁–那是环水山庄揽风堂右护 法的令箭,代表着堂中除堂主之外无上的权利.

      青衣男子握着手中的令箭出神.突然,他取剑起身,反手将令牌佩入腰间.几乎是掠出门外,跃上马背,策马而去.留下拎着壶的小二在后面干喊:哎哎!客官您的茶…

      是的,茶.马上的人笑了笑–揽风堂的人在执行任务时绝不允许喝酒.而这一次,却连喝茶的工夫也没有了.堂主下令,右护 法亲自出马:

      须将左护 法青河尽快带离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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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州环水山庄分部.

      踏月颤抖着将密报呈递了上去:左护 法,左护 法.

      蓝衣女子只抱着剑靠在窗边,凝望即将落下的夕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接过密报,展开阅读,竟像早已料到一般苦笑:这么快就来了.说罢手掌轻轻一晃,那纸条跃了几跃,忽然自燃,顷刻便化为一堆灰烬.

      踏月低声问道:是右护 法?

      蓝衣女子不置可否,冷冷道:谁都一样.

      踏月突然跑近几步,哭丧着脸道:踏月不要左护 法走.

      似乎是嫌吵,她皱了皱眉,道:你退下.看着踏月伤感地走开,她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堂里为何选这样一个爱感情用事的人驻在林州.

      林州千山组织,是近年来江南忽而崛起的强大势力。坐吞江南后,“千山”竟主动向总部在东海浮岛上的环水山庄挑衅。先是在岛边残害出海的渔民,接着控制了东南沿海码头,切断岛上淡水供应。
 
 居于环水山庄的皇甫世家,二十年前因参与抵御叛乱,受到御赐“天下第一世家”的称号。然,那一役令世家损失了三位家主。仅剩年近五十的老夫人把持一家,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娃娃。常年居于海岛,几乎不踏足大 陆。一时的神话便没落了。

  然而外界不知道的是,那位老夫人竟强自支撑起山庄,还收养了三男二女,送他们去各处学习绝技。如今的环水山庄,并不亚于当年。

  面对此次的公然欺侮,环水山庄自不能再稳坐岛上。由于常年居于海上,不熟悉江南的状况,千山组织的实力又实在让人不敢低估,山庄竟然直接派出一直坐阵总部的左护 法–原本就出身江南的青河.

      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必取千山,这就是青河雷厉风行的作风.

      两月之内,青河几乎所向披靡.千山组织节节败退,环水山庄志在必得.

      第三个月,青河终于逼出千山组织的老大于连山决战.然而,一向下手不容情的左护 法竟任凭千山组织老大楚樵负伤离去,不曾追杀,甚至撤开了围在连山四周的揽风堂子弟.

      堂主问罪的消息就该到了吧…擅自放走敌方首领,无异于背叛,而自己又已立下军令状…青河皱了皱眉,望向窗外.余晖散尽,新月如钩,夜凉已侵.

      是他,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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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你取我性命不是难事.

      楚樵…你走吧.

      怎么?如此优柔寡断。难道这些年的江湖生涯,就教会了你这些?

      快走!

      呵,未料重逢,竟是这样的。

      走!生死成败,自有我一人承担.

  *********************************************************

      楚…楚樵…

      如果她知道是他,那么冒死抗命也不会来了.

      咚.咚.咚.青河转眼去看那扇虚掩的门,道:是凌霄么?

      青衣男子轻轻推开门,答道:是的,青河护 法.

      纤长的十指,不禁意间将怀中云歌剑紧了紧,青河霎时间敛了刚才的失魂落魄,将依在窗边的肩移开,站直了身体.

      左护 法,堂主与老太君什么都知道了.似乎了解对方的性格,青衣男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哦?青河抚着云歌的剑身,那为什么不派挽浪堂的人来?怎么说也应该由他们来追捕任务失败者…竟然是你亲自出马,看样子,连我背叛的准备都做好了?

      她看着凌霄的脸上不置可否的表情.虽然是同僚,但他们不过在议事厅上才会见面.即时因作战计划意见不同而针锋相对,出了厅门也是形同陌路.

      不过都是堂主的下属而已,凌霄是,她也是.那么,他们见面的唯一目的就是议事–如何顺利执行任务!

      这一次,自己放过千山,原本就准备承担下随之而来的一切责任. 

      老太君极其生气.盛怒之下追究整个揽风堂的责任,要诛杀此次任务的三位负责人,堂中五百子弟均受牵连.

      你不用激我,太君那里我自去交待.青河冷冷地回道.早就料到此时必有人出言相讥.然,以为右护 法位高权重,自应不屑于此等口角,没想到竟也一样.自己身为女子,坐在这样的位子上,青河知道,受妒遭忌是难免的.一旦你兵败势倒,他们便会不惜一切讥讽你.

      那又如何?一切在她放走楚樵那一刻–

      或者说十六年前她遇见他那一刻起便都已注定.

      “那倒不必。”青衣男子淡淡地说.即便是她青河,也猜错了自己的来意吧?堂主已将一切责任全部担下。挽浪堂的正式追兵就快到了,跟我走。

  **********************************************************

      环水山庄。

      通亮的议事厅里围满了人,此时却静得令人心怵。逐云、挽浪、揽风三堂主要人物均到场。老太君端坐雕凰木椅上,三位堂主分站两边。
 
 “怎么解释?”蓦地一声斥责,严厉到结冰的语调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颤了一颤,“白白损失那么多子弟的性命……这就是揽风堂的行事作风?”     

      满堂人低着头,青河护 法到现在还未归案,不知这天大的责任要谁来承担。

      忽而白衣翻涌,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到厅中央。揽衣,屈膝,一身英气便跪于飞尘中。堂中子弟忍不住低声唤道:“堂主”。

      揽风堂主连剑单膝点着地,静静地承受满厅人的目光。平时都是这帮子弟的主帅,指挥人马镇定自若。如今跪在堂前领罪——这般心理压力下,亏他还能如此淡定。

      “青河是我的部下,她的失败就是我的失责”兀自挺直的身体,却低着头揽罪,“此次失败的所有责任,均由我一人承担。”

      太君气得一拄拐杖:“你这是护短还是赌气?什么叫均由你一人承担?”

      “连剑不敢。此次失败牵涉之人众多,我会一一查办。但身为揽风堂主,连剑的确难辞其咎”依旧是平静的声音,“连剑今日必须给山庄中诸位一个交待。”说着将佩剑横放于膝前:“请太君责罚。”

      老人看了看堂下跪着的人,咬牙一挥手:“奖惩训诫原本就是挽浪堂的职责,连诚,你来处理。”

      二公子连诚和连剑默契地对望一眼,随即跨上一步,朗声道:“青河护 法私自放走地方首领,已属叛变,依据庄规,当责刑鞭五十。揽风堂正副堂主失责,各责法杖二十。”

  连剑接过话道:“青河护 法此时下落不明,副堂主皇甫靖外出执行任务,其责罚均由我一人代领。”语气是一向来温和的调子,仿佛将要受到重责的不是自己。

  堂下小小地骚动起来。听说刑鞭残酷非常,铁打的汉子在其下也走不过五十鞭。叛变已属死罪,五十鞭下来,不死也残,这辈子便废了。曾有人熬不住刑法,直接咬舌自尽的。三公子任是武功卓越,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刑鞭五十,法杖四十,以儆众人。你可心服?”问出这句责罚前的常规问话,连诚的心向下坠去——老三终究还是决定一人担下来。老三执掌的揽风堂主职内守外防,均是江湖上恩恩怨怨的事,他是没怎么见过庄里正式训诫场面的。而自己执掌的挽浪堂主管刑讯奖惩,见过太多在重罚下痛不欲生的人,不禁为弟弟捏了把汗。几年前,一个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就因为背叛罪被刑鞭活活打死。虽然不明白三弟揽罪的全部原因,但至少有一条是不愿眼睁睁看着青河死于酷刑吧。

      满厅之上,或许只有一个人还能镇定地回答:“是。连剑恭请挽浪堂责罚。”他随即将单膝跪地的姿势换成伏跪,双手撑在膝前,放松后背和臀部,静静地等待执刑的子弟持鞭站到身后。  

      “卸了内力,不许抵抗,不许躲避,不许……”连诚顿了顿,还是没把“不许喊叫”这一条说出来,或许,这已经是自己能给弟弟唯一的帮助了。

      庄中众人平日里就敬重连剑为人,何况这次他代人受过,心里早将那个天杀的青河骂了千遍万遍。两个执刑的子弟眼望着连诚,迟迟下不了手。

      “准备好了?”虽是例行问话,连诚还是尽量严厉地对三弟说。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番代人受过的苦心。连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点了点头。

      连诚手一挥,示意可以开始了,自己却微微偏了头不忍去看。

      “啪”“一”。虽然早就有觉悟,第一下还是让连剑眼前黑了一下,身子被逼得向前一倾,很重地喘了口气,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白色的长袍已被拉出一条口子。

      “啪”“二”。第二条口子并排陈列在上一条下方,透过扯坏的衣服,隐约可见猩红的伤口。连剑抿着嘴,死死咬着牙,硬是动也没动。难怪二哥说铁打的汉子,在这刑鞭之下也走不过五十鞭。

      “啪”“三”。“啪”“四”。刑鞭带着极大的内力,一次自右肩至左腰,一次自左肩至右腰贯穿他整个背部,生生剜去两条血肉。两鞭彻底撕裂了背部的白袍,裸露的伤口显得生硬恐怖。连剑紧攥的双手指骨嘎嘎作响,颤抖着平息喘气。

      “啪”“五”“啪”“六”“啪”“七”这三鞭直指向连剑的臀部。他只觉得滚烫的热油浇上臀部,痛得钻心。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才阻止身体的移动。口中依旧无声。

      十鞭犹如十年那么长。堂中除了刑鞭鞭挞身体的声音便再无声响。过了十鞭还不出声的,连诚自任挽浪堂主起也未见过几人。老三的意志力到底到了怎样的程度?他想起小时候练武,也曾受到师 父严厉的责罚,那时的老三就不怎么爱哭喊。有一次问过他:“你忍得住不?”比自己尚小一岁的老三笑了笑:“忍不住,死忍呗。以后刀口舔血,生死瞬间哪还来得及叫痛啊。”连诚愣了几秒,突然伸手去拍弟弟:“你装什么酷啊你!”弟弟也笑着打回来。想起小时候,嘴角竟然不自觉微微提了提——自任了挽浪堂主,为了威严严厉的形象,似乎就没怎么在众人面前笑过。忽而,他的思绪被厅上一句喝止打断——

      “停!”听见命令,两个执刑的子弟松了口气,却听太君继续道:“我环水山庄的规矩,容不得任何人放水。连诚,你亲自来。要是还不能打到他有反应,你今天就辞了挽浪堂主的职位!”

      连诚不得不接过刑鞭,站到三弟身后。他听得清楚,老三的气息粗重凌乱,分明是极力隐忍才不在众人面前太过失态。然而若是这样下去,肯定无法服众。可若是卯足了力气,那么五十鞭下来,老三的命能否保住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犹豫,听见连剑带着喘息的声音:“二哥,动手吧。”

  抬手就是一鞭,带着十足的内劲抽过去——连诚自小习的也是上乘心法,就是不带内力一样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呃”,这一鞭竟然打得他整个趴到地上,痛得窒息了一秒。知道二哥下手,做好了准备的连剑竟然还是发出了痛呼,虽然瞬间就噤了声。汗水涔涔而下,束起的头发也散落开,遮住了英俊却苍白的脸庞。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勉强撑起身体,狠狠咬了咬嘴唇,依旧摆成最初的姿势,将布满血痕的后身留给执刑的二哥。

      旁边报数的子弟惊得立在原地,连诚便报数:“十一”。再狠狠心,不断抬手挥鞭抽下。刑鞭之下是没有瘀伤的,一鞭就是一条血痕……

      连剑每次都要做出最大的准备去承受下一鞭,可每一鞭都比所能接受的痛苦。击打的力量让他浑身不住颤抖,渐渐地伏下身,再慢慢撑起来。双手青筋蹦出,揪着染上血色的衣角。然而,不变是无声。绝不喊叫,几次痛到疯狂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撑不住了,可还是奇迹般地忍下下一鞭,再下一鞭。

      “啪,三十”“啪,三十一”停下来,想看看三弟的身体情况。因极度隐忍而咬破的嘴唇正有血顺着嘴角慢慢流下。被手抓住的白色衣角竟也有鲜艳的血色。

      “手松开!”太君严厉的声音响彻大厅,“不曾绑你,就是让你用意志克制痛苦。”

  顺从地松开揪着衣角的手和紧咬着的唇,虚弱地回了句“是,连剑明白。”

  一旁的连诚心一酸,几乎就要落不下鞭。再看老三的手,指甲因极力忍耐疼痛而生生掀翻了一个,的确是不能再握了。

      “啪,三十二”连剑低着头,努力平复着喘息。因为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伤口,带给他莫大的痛苦。实在是……没有力气保持挺跪的姿势了。他双手撑着地,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拈在脸庞耳际,却又瞬间恢复镇定:“我没事,请堂主继续责罚。”

      “啪,三十三”。趴下去,又撑起来,永远是标准的受罚姿势。只是——只是身体的颤抖已经无法自己控制。他已经到了极限。连诚再也不想这样一下一下折磨老三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连续的十二鞭终于把连剑送到地狱的入口。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身后让人几乎崩溃的疼痛,更不知该怎么忍受这种疼痛。“呃…呃…呃…呃…”连续四声颤抖的低吟,是今日受罚他发出的最后一次呼痛。

       眼看英挺的身影倒了下去,却再不见起来。连诚忽而觉得眼前蒙起水雾。然而,不等太君下令察看伤势,他竟然毫不留情地挥鞭,“啪啪啪啪啪啪啪”,将最后七鞭一气儿打完。鞭刑是不可能减数的,与其等到他醒来继续受煎熬,不如趁这时候给个痛快。

      然后才蹲下,抱起连剑健硕的身体,颤抖地去试他的鼻息。他忽而觉得满厅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脑中竟恍惚了。连剑的白袍早已在刑鞭下化成布条,半裸的麦色肌肤上,伤痕新旧交叠。那些旧伤——是他在守内防外,维持着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时留下的吧——

      老三他到底凭的什么接受如此刑罚!即便有错,也不过是二十法杖,最多半月下不了床,犯不着把命搭进去!那么是谁,真的狠心要重罚这样一个没有大错的人,要废他一身冠于全庄人之上的精妙武功,要断送他的生命?感觉到三弟微弱的鼻息时,他几乎按奈不住喜悦,急急地喊道:“太君,连剑昏过去了”。那个老人,也是一下子跌坐在木椅中,眼神呆了几秒。

      没人想要连剑的命,也没人能够。自己将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法杖中尽一切可能保护他。连诚握了握拳。

      一盆水泼醒了昏迷的人。连剑发现自己伏在红木凳上,二哥手中的刑鞭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法杖。然而下一刻,伤口的疼痛疯狂地席卷而来,想夺走他残存的意志。

      这么说,刑鞭那一关,已经熬过去了……接下来的法杖,总比刑鞭好上许多,虽然,虽然伤痕累累的背部和臀部已经受不起哪怕一点触动。

      刚才的刑鞭是代青河所受,只需专心忍罚即可。接下来的法杖,罚的是他管理无方,是他自己犯的错误。他吸了口气,勉强发出声音:“连剑管理下属无方,甘受挽浪堂责罚。”

  “四十法杖,每组十下,四组,忍住,很快就过去了。”连诚捏了捏三弟冰凉的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连剑紧紧皱着眉,双手垂在凳子两侧,不敢违令去抓凳沿。疼痛的感觉要将他带入地狱,他却必须回到人间把错误认完。狠狠平复了喘息,用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道:“连剑管理无方,恭领责罚。”

      深知休息地越久越难承担后面的数量,连诚不给弟弟一丝休息的机会“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pa-”。老三无声地搜索着迷离的精神,道:“连剑管理无方,恭领责罚。”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pa-”连剑只觉得头轰地一声响,整个人都被无穷的痛苦烘托起来。他努力寻找着丝丝理智,不能动,不能叫,但是真想找个什么东西抓住,好泄去这酷刑之苦。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一样东西——好像是痛苦之中从颈中拽下的环佩。

  “手松开!”严厉的斥责。

  无意识地松开手,疼痛继续铺天盖地而来。他已经完全分辨出不二哥这一杖打在哪里,只觉得法杖犹如一把匕首,慢慢地削去臀上的血肉。话已不能连续“小靖、管理无方,恭领、责–罚–”

  看着三弟从未有过的失态,连诚心痛地无以复加,明明早就到了极限,还能保持冷静,或许自己都做不到。老三不愧是刀风剑雨里磨砺过来的。却只能拍拍他的肩:“最后十下,千万撑住。”

  伏趴的人只是无法自控地颤抖,感到二哥拍肩的手移开,知道下一组将至,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弟弟赌上了生死,连诚再也把持不住,竟一下抽斜,直直扫向连剑的大腿内侧。

  新鲜的疼痛让连剑猛地张嘴,却只是更加厉害地颤抖了数秒,还是生生把惨叫吞了下去。如果一定要出声,还是认错吧:“小靖管理、无方,恭、领、责、罚……”撑到了最后一个字,终于再也忍不住,任疼痛将自己卷向地狱深处……

      连诚把再次昏死过去的弟弟轻轻抱起来,对堂下道:“环水山庄的规矩,绝不偏袒任何人。望大家以此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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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和谐啊,把好多词都和谐掉了~~~我只是无心的,于是修改ing。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15日12时59分13秒编辑过]

也?回帖还不能太长??那只好一点点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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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名字没想好,无能ing)

    连剑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趴在自己的床上,背部臀部上腿上的痛苦一齐铺天盖地地涌来,立时又冷汗涔涔。

    “老三你好歹是醒了”,二哥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停下处理伤口的动作。一杯温茶端到弟弟面前,“润润嗓子。”连剑试了试,抬不起手,便就着二哥的手含了口水,一点点吞着,瞬间便清醒了很多。唇上,膝上,手上的伤也泛起疼痛。

    “还能运气么?”

  连剑勉强提了口气,却觉得头昏眼花:“一时还提不起来。”
  
    “我今天下手的确太重了,”连诚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心痛和歉意,只好捏了捏三弟的手,说“上药了,忍着点”。叹口气转过头去,却看见那些猩红的伤口纷纷裂开,宛如张着的小孩的嘴。直接上药他肯定疼得支持不住。适才擦拭伤口的水里已经放了适量麻 药,但愿能起点作用。想罢拿起桌上一个小瓶,里面是当年师 父送给他们的药膏。药是极好,但只给了他们每人一小瓶。这瓶是连诚自己的,想来自己在这山庄里也没什么机会受伤了,就给了老三吧。他挖了些药膏放在掌心,以内力将其化成液体,小心奕奕地沾上连剑的伤口。

    “嘶——”连剑瞬间抓住床单,身体又猛烈地颤抖起来。“手松开!”严厉的喝止仿佛让他回到了议事厅受罚的时候。顺从地送开手,生生忍着剧痛。“老三,疼就喊出来吧,这是你自己的房间。”“呃……我不太会喊。”连剑专心对付伤口的疼痛,也只发出低低的呻吟。

    连诚尽量轻些,再轻些。弟弟这些年到底忍了多少,甚至连大声哭喊都不会了。回过神来,却发现他的身体颤抖地特别厉害,一些刚刚愈合的伤口也重新裂开了。“老三!”推一推弟弟,“老三,疼得太厉害了?”

    趴着的人点点头算是默认。

    “疼你不会说啊”,连诚吼了一声,停下手上的活儿就去抱三弟,想把他揽到怀里,“疼就喊出来,左手不许动,右手可以抓着我,随便怎么抓。”

    可连剑竟然轻轻把他推开了,兀自强撑着。“二哥,我没事。”

    “哦,不要我抱,那要外面那个不?”连诚也就不抱,“小靖已经在外面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望向外间,果然有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前,听到二哥的声音“刷”地站起来,几步奔到里间与外间的隔帘前,却又不说话。

    “叫三丫头进来不?”见分了心的三弟不再颤抖,连诚又开始忙活起来。

    药膏碰到伤口时,连剑疼地噤了声,还是赶紧摇了摇手。

   “三丫头,他不让你进来。”

    帘外的人一声“嗯?为什么吖?我手上又没有鞭子。”

    “小靖,你挤兑我吧?”连诚竟然腾出一只手去指着帘外落落大方的影子。

    而那个影子竟然低着头在胸前对着手指,无限委屈地说:“二哥除了拿鞭子,说话也这么厉害。哇!”说着用手在眼前来回横抹,做出抹眼泪的样子。

    “去去,什么时候学了这套?”虽是这么说,连诚还是笑得哼哼哈哈的,抹药的手也在伤口上颤起来,疼得连剑眼前又是一黑,倒吸一口冷气。不过说实话,让他俩这么闹腾,分了心,倒也不是疼得不能忍了。

    将臀部伤口处理好,连诚自己都累出一身汗来,用床帘一遮,对着外间一喝,小靖就掀了隔帘进来。坐在床边,看到满目疮痍,也颤了一下——竟然打成这样,他是怎么熬下来的。若不是……自己怎么也要替他揽下一些来的。

    觉得小靖怵得有些发抖,连剑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没事啊,二哥其实还饶了我两杖呢。不是很疼……啊!”一声惨呼随着他极力的隐忍瞬间消失,果然二哥上药时加大了力气。“少瞎扯,我可没有饶你,马屁可不是这么拍的。”连诚倒是没想到,那时候老三痛得精神都恍惚了,竟然还能察觉到。    

    连剑默默趴回去,他知道二哥冒了多大的险才能为他免去这两杖。最后四组法杖中,第二和第三组都被放了水,最后一杖只是轻触他皮肤。“万一被发现了,二哥你反而要受到……”

    “那不是有你代么,”连诚头也不抬地说,“能给青河代,能给小靖代,下回有空也给兄弟我代一次罚。”

    连剑给这一句话梗在那里,过了半天才说:“疼。讲不过你。”

    “三丫头,我倒是要问问你去哪了。”连诚缓慢而威严地说,“该挨法杖的时候说有任务在外,老三刚挨完你就回来了。你觉得我会信?”

    “比较巧”。三个字的解释,认真地表情不像撒谎,“三哥派我追捕左护 法去了。没找到人,最多也只能治我办事不力。”

    “你去追了?那凌霄呢?”

    “追杀楚樵……要是问案,二哥直接带我去领罚好了;要是不问,那这些事还是留给我和三哥商量吧。”

    “嗯,这次算了。要是让我找到你逃避责罚的证据,两个一起重新打过。”连诚板起脸,虽然他知道严肃对小靖多半没用。

     果然,她很无辜地指指趴着的人:“有三哥代啊。”

     连剑给他们俩气得梗了半天,又勉力提了提内息,忽然觉得胸中堵得慌,燥意逆转,一口吐出瘀血来,正喷在小靖衣角上。正尴尬,小靖已经握住他的手,温热的内力缓缓输入他的身体,助他调息。

    “终于逼你吐出来了。”小靖收敛了刚才嬉笑的表情,恢复往日微笑神情,“一味忍着要出事的。”

    “你还昏迷的时候,三丫头就看出来你胸中压着瘀血。我说等你吐出来,就把欠的两下补上,”连剑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次无奈。虽然明知以现在的状况,是绝对挨不起任何击打,却顺从地趴好,放松后背和臀部,最大程度地呈现给连诚,没有一丝躲闪。

    “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你了,下次换药我再来”连诚却不理做好准备的弟弟,对小靖笑

第2回

笑,负手走出房间——只有在几个兄弟姐妹面前,他这个冷面阎罗一样的执法者才能有这样的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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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交给我……”小靖望着二哥的身影消失在外间的门口,忽然玩心大起,“是说剩下的惩罚呢,还是剩下处理伤口的工作呢?”

    “你是想说剩下的惩罚吧?里间左角橱里就有藤条,你随时可以动手。”似乎是太了解眼前的女子,连剑动也没动,“不过好像我是替谁埃的吧,你打的我会全数还给她。”

    “额。那……”小靖支吾着,见门外的影子终于移开,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低声说,“二哥走远了。”起身倒了杯茶给连剑,握着他尚自冰凉的手道:“你料的不错,楚樵十六年前的确是被洛阳杨家收养了。”

    连剑没有说话,眉头却狠狠皱了起来。房间便笼在一片寂寞里。

    贸然出手从来都不是他揽风堂堂主的风格。刚应战“千山”不久,他就查到其首领楚樵是青河的故人——或者说,是他们大家的故人。二十年前,皇甫世家上一代助朝廷抗击叛乱,主要是牵制和铲除助纣为虐的武林势力,其中一支便是楚姓。当时叛乱势力纷杂,但其首领人物不是死于混战,便是在平定叛乱后交由朝廷处死。那时,皇甫家这一代的五个孩子还未被收养,对当时的事一无所知。连剑任揽风堂主之后,太君才把事情一一告诉他。连后来成为副堂主的皇甫靖也不太清楚。

    然而对于乱党遗下的孩子如何处理,朝中起了分歧。有人认为那些年纪太小尚不懂事的罪不足死,有人认为叛乱灭族合法合理。十六年前,楚姓一支的遗子楚樵带着青河被追兵追至海边,双双投海。青河被环水山庄救起,楚樵却不知所踪。此次他大举挑衅,多半是为复仇而来。

    然,要在短时间内建立这样严谨强大的组织,恐怕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够做到的。楚樵身后,必有人扶持。

    于是,他派出青河正面牵制楚樵,同时让副手皇甫靖潜入“千山”内部,打探其背后集团的真实面目。青河放走楚樵后,立即派右护 法凌霄带走她。一来是不忍见下属殒命,也让楚樵有所顾忌,不至为了青河因背叛处死而怒气攻心作最后一搏;二来争取时间探听背后集团的计划和意图——毕竟,比起区区一个“千山”组织,他连剑更担忧的是那个处在阴影中的集团。

    落日楼台一笛风。夕阳的余晖投满寂静的房间,金色的柔光顺着连剑的脸庞寸寸下落。紧蹙的眉,深不见底的眼眸,坚毅的唇……晚风拂起小靖的发丝,不经意触碰到他的伤口。疼痛变本加厉,他用右手死死扣住床沿,一声不吭——这一次,世家面临的麻烦,前所未有。

    “唉——”皇甫靖一边小心地包扎他受伤的左手,一边小声叹着气。聪明如小靖,知道此时她和连剑绝不能一起受伤,揽风堂必须有人坐镇。三哥一人揽下所有的责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否则,又为什么要大姐去进岛的码头拦着她按时赶来。刚才对二哥说什么自己去追捕青河,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只是、只是……她看着那人背上深浅不一纵横凌乱的伤痕,转过头去狠狠咬了咬牙。

    “没事儿,能运气就好多了,也不是很疼。”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又逼出一句完整的话。

    分明已经极力撑着了,遇到自己的事,就会说没事。那次为了救大姐,被人一箭把左肩定在树上,也是当即就生生拔了出来。特制的箭上满是倒刺,也不见他吭一声。其实连剑从来就不爱逞强,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小靖觉得胸中憋得慌,那感觉就像……就像师 父去世的时候一样。

    自师 父过世,好像就没有如此心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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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15日19时51分0秒编辑过]

门外只是一阵风动,小靖警觉地站起来,挡在连剑布满伤口的身体前——庄内虽不至有危险,被别人看到堂主现在的样子,却也很尴尬吧。

    “凌霄求见……”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什么?!凌霄现在不是应该带着青河隐匿起来了么?!连剑眼中掠过一丝薄雾,左手想撑起身子,却在一瞬间痛得嘶声倒下。

    “我去,”耳边是小靖放低了声音的吹气。手被轻轻握了握,就这样放心下来,他侧目见女子轻巧地离去。

    门外的下属低着头,一手以剑撑地,勉力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受伤的胸口翻江倒海一般,额际的汗珠越来越多。听见来人的脚步,艰难地开口:“属下无能,青河护 法……被二公子带走了。”里间似乎传来短促的抽气声。

    深深皱着眉,皇甫靖伸手去扶凌霄:“进来说。”

    凌霄捂紧受伤的胸口靠在墙角,望了望里间的隔帘。忽见关了外间的门的女子向自己摇摇头,做出噤声的手势。她随即用手点了点椅子:“凌霄,坐下。捡重点说。我来解决。”最后一句刻意放大了声音。

    “属下依堂主的意思,带着青河潜入庄内密道。准备将左护 法安置在密室的时候……”凌霄见副堂主的眉越皱越狠,下意识地抓紧椅子的扶手,尽量挑着重点,快速叙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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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护 法,委屈你在密室里呆一段时间。”带着倔强的青河,一路悄无声息地潜回山庄。自密道进入地下密室,凌霄终于松了口气。

    “这算是……囚禁?”青衣女子冷冷地睨着他。

    “是保护。”凌霄实在不愿把话再说一遍,“堂主吩咐我带你避开挽浪堂的追捕,已经打算自己将后果担下来。”

    “岂敢连累堂主。”青河接过话题,语调中全是倔强,“我既然敢放人,就……”

    “就有必死之觉悟。对吧,青河?”尚未关合的密室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竟连两位护 法都没有发现。

    “二公子!”凌霄未及想,闪身挡在青河身前。

    那人负着手,渐渐由昏暗中走来,果然是连诚。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眼前两袭青衣。仿佛不用多说什么,对方也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凌霄揽衣跪下。“是你们堂主的意思?”连诚这才缓缓地开口。

    “是……是凌霄自己……”跪在昏暗的密室里,他苦苦思索着。如今,按照堂主的吩咐保护青河已经不可能了,是否该为他顶下罪名?凌霄的话断在那里,忽见连诚右袖鼓起风,想必了恼得催了掌力。眼见对方右掌翻动,干脆闭眼咬紧牙。

    “唔。”胸口仿佛被撕裂,凌霄支持不住跪姿,一下子爬在地上。疼痛却不散去,如万蚁蚀胸般继续折磨着他。无法……说话了吧,只能闭着眼死忍疼痛。

    “给我说实话!”

    “啊……”想回答,张口却是痛呼。凌霄努力平静着语气:“是、是凌霄……唔。”不由分说又是一掌。

    “是你?是你的话,带她回庄做什么?”连诚摇了摇头,“这密道只有几位堂主知道,不是连剑告诉你,你如何来得?”似乎不愿再多说,连诚从爬跪的凌霄身边走过,停在青河面前:“你可有话说?”

    青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有。”

    “那么走吧,”连诚转身要带青河出去,却发觉昏暗中忽而空气疾动,凌霄已欺身侧!“大胆”二字出口,他皱着眉闪避,却依旧被凌厉的掌风扫过肩胛,一阵酸麻。想也不想地挥手劈去:“凌霄!跟着连剑这些年,你就学会了这样无谓的挣扎?”

    “凌霄,你让开!生死成败,自有我一人承担。”青衣女子冷冷甩下一句话,将向来视为生命的“云歌”剑掷下,走到连诚面前,倔强地抬着头,“我私自放走敌方首领,这就随二公子回装领死。”

    “青河护 法……咳咳”凌霄一手捂着胸,喊道,“莫要逞强!庄主护你,必有原因。”

    连诚看都不看他俩,转身便向密道深处走去。青河也不理凌霄的话,跟了过去。

    凌霄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消失在黑暗中,再也无法支撑,倒在角落。二公子离去的方向,似乎传来一句话——同样是替人顶罪,你的心思还远不如连剑呐。

    二公子他……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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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这得分多少次贴啊……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15日19时55分31秒编辑过]

密道昏暗蜿蜒。走了好一会儿,连诚停了下来,触动机关,面前的门“刷”地开启,竟是花园里一道隐墙。透过镂花的窗户,隐约可见庄里的议事厅。三堂子弟急急地在厅中集合。连诚抬手封住青河要穴,将她抱上议事厅顶,冷冷地说:“给我看清楚。”

    ……

    这一呆,就是半天。连诚给老三上完药出来,回到议事厅顶,见青河已经自行解了穴道,却单膝跪在参差的瓦楞上,低头咬着嘴唇。不知她已在这跪了多久。

    “二公子,”看到连诚上来,她缓缓开口,话语里全是悔恨的调子,“青河……连累了堂主。”看着连剑过刑鞭那阵儿,若不是被二公子封住了穴,她几乎忍不住要飞身下去。那个淡定沉稳、运筹帷幄、指挥人马用兵如神的堂主,那个温和如风、从不摆主人架子的男子,为她生生承受了几乎能要她命的庄规。

    “跟我来”,连诚此时似乎不愿多说话,飞身下了屋顶,又回到密道中,熟门熟路地推开一间密室的门。

    青河从身后跟进,不等他吩咐便揽衣下跪,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句:“青河知错。”

    连诚挥了挥袖子:“连剑替你接受了惩罚……现在我无权动用庄规。”

    青河抿着嘴唇无法开口。由自己一力承担这种话,除了逞强,什么都不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力量,也没有资格承担。堂主如此委曲求全,必有他的安排。刚才在屋顶上,看见副堂主在远处盯着屋里,一拳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然后扶着树干蹲下去,把头深埋在膝间。那样的心痛,也没有闯进去,打乱连剑的计划。

    呵。呵呵……自己真是……闭上眼,狠狠咬着唇。青河无力继续想下去。

    “但是就我个人,也有资格罚你。”连诚明白,青河敏感倔强,若不是真有悔意,谁也拦不住她的脾气。刚才在屋顶跪了那么久,应该也想得差不多了。这样的她,适当的惩罚足矣,是绝对不能给予折辱的,“想清楚的话,就自己做好准备。

    青河默不作声地解开腰带。听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心中微微振颤。重新伏跪好,尽量不去在意身后那丝凉意。

    “不顾大局,”伴着训斥,五尺短鞭呼啸着划过空气,重重落在青河身上。她狠狠咬住袖口才忍过这一鞭,屁股上立刻就肿起一道血痕。没等她喘过气,第二鞭又猛抽过来,打得她猛地向前冲去。“意气用事,”连诚依旧冷冷地说。青河刚回到原位,第三鞭就准确落下,疼得她的指甲在桌面上划出怪异的声音,却马上控制住情绪,低低地说“心慈手软。”

    连诚见她自己开口,微微有些惊讶,便不再训斥,又是一鞭抽下。

    青河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又承受了一鞭,顿了顿,平息喘气:“违抗命……唔……命令。”话音未落,又一记狠狠地落下,逼得她痛呼出声,却还是勉强把这一句说完。

    疼,撕心裂肺的疼——不知来自于身体还是心里的疼。

    一鞭又一鞭,没有一丝手软。伤口早已裂开,惨呼就在口边。每一次都需要大口大口地吸气,才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无谓逞能……连累他人……”

    “好了。”连诚示意青河不必继续说下去,好好体会错误的后果就好。

    又是一连串几鞭,她痛得一阵痉挛,早已无法伏跪,几乎趴在地上。紧握着拳,指甲扣进肉里,还是发出了痛呼声。

    “跪好。”身后是毫无怜悯的声音。

    强撑起身体,就被突然而至的鞭子重重打回了趴状。“啊-”青河无力地呼出。实在是,痛到极限了。

    连诚见她几次不待提醒就想撑起身体,却无力地跌回。几鞭下去,不见躲闪,最多是微微弓起背,不住地颤抖。青河在用她的方式忍耐着。差不多了,也不必,伤了她。抬手一鞭狠狠甩下。

    青河只觉得脑中有什么猛然爆炸,无法抑制地惨叫了出来。眼中蒙起雾气。她强忍着泪水,比起堂主……她有什么资格哭。

    连诚却放下五尺短鞭,轻轻扶起尚在不断发抖的青河,脱下外衣小心地遮住她布满伤痕的臀部。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青河的情绪,一边冲着密室的出口道:“看了这么久,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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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落大方的影子。果然是小靖。连诚一招手:“凌霄搬的救兵?刚才怎么不进来。”

    “看得出二哥不会真伤了她。”走过去就要抱起青河,却被连诚抬手拦住,触电似的退后一步。

    “现在别动,让她休息片刻。”轻轻放下无力地靠在肩上的青河,连诚重新拿起短鞭,“接着,算算你的帐。”

    “的确都是我和三哥的意思。”来时就没想着能躲过,保住青河就好。见连诚只是惩戒,并未执行庄规处死的意思,也就放心。

    看着最小的妹妹低下头,连诚在心里暗暗笑了出来。唔,能让小靖这样低头的,往日也只有连剑一人吧。这丫头,平时总和老三一样,一脸的运筹帷幄。这样的窘状,真是叫人忍不住稍微欺负一下。

    他强忍着笑意,严厉地一甩鞭子。空气裂开的声音让小靖颤了一颤。低着头,小声却坚定:“没什么好解释的。小靖不敢逃避庄规……只是身上还有任务,求您看在三哥一片苦心,手下留情。”说着便要跪下,却听见那人的声音将裂开的空气瞬间冻结“老三的帐,我一会和他去算。”

    “三哥他不能再……”解释地太过急躁,她猛地抬头,对上连诚的眼睛,忽而惊愕——那里面分明溢满了笑意,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

    抬手扶起小靖。“任挽浪堂主这些年,庄中子弟各各都怕我,你们几个也和我生分了……”他负手望着昏暗的室顶,苦笑道,“这次的计划,恐怕大哥大姐都知道了吧,只是瞒着我。”

    小靖心下一酸:“二哥职责所在。江湖上的事,总要用些计谋心思的,不免钻些庄规的空子,瞒着也只是怕二哥你为难。”看到对方嘴角那丝苦笑,她眨着眼伸出手,“呐,要不我个人让你出下气?”

    对方也不客气,一巴掌拍上去,却紧紧握住——这一次,靠你和老三了。小靖也紧紧回握,抿着嘴点了点头。

    “呵,好了。青河我派人照顾。你有任务在身,就不要多留了。”连诚松开手,笑笑,“对了,看到凌霄告诉他,他打我那掌我可记着呢,回头找他扳本。”

    小靖自顾自摇头微笑:“不要不要,这般得罪人的话,二哥还是自己和凌霄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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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准备过来看看连剑的情况,顺便向他道别。毕竟不想让身份在“千山”暴露,离开得久了,恐是楚樵要生疑。皇甫靖刚踏进内间就看见趴在床上的人微微弓起了身,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已经半个人挂在床边的他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子一晃便要摔下床来。

    见鬼!怎么会伤得这样重。连剑暗暗提了口气,闭上眼准备忍受伤口撞地的疼痛。

    “小心!”跌落在小靖的怀里,所触之处一片温软。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回床上,她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休息了老半天,怎么还不如刚才那会儿。”

    “想着早些恢复,让大姐调了药”毫无血色的脸庞愈发如玉雕琢,“没想到药性这么烈。”

    半晌的沉默。只有连剑渐渐平静的呼吸。

    “我不想再回楚樵那边了。”她猛然松开握他的手,“现在回去,难说是我们暗度陈仓,还是他们调虎离山。”

    连剑何尝不明白。揽风堂主已然伤重,如果副堂主此时离开山庄,无异于群龙无首。二哥二姐虽可支撑数日,毕竟不熟悉揽风堂事务。然而撤回冒着危险打入敌方内部的小靖,却完全白费了之前的一番苦心。

    何苦让小靖冒险,何苦隐匿青河护 法,何苦将自己逼到受伤之境。

    这步棋,的确走得不算好——如果,一切就到此为止的话。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

    连剑不语,轻轻捏住身畔女子的手,让她安心。

    现在,只有找到他。只要找到那个人——天大的麻烦也有他一起承担。

    “你还是回去,保护好自己。我这边,自有安排。”他望向窗外的远山,层峦起伏,如黛如墨。修长的手指顺着床边古木的花纹一点点摩挲过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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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到此结束,谢幕。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15日19时56分55秒编辑过]

第三章 故人入我梦 明我长相忆

    偷得浮生半日闲。

    春眼见着来了,风里满是轻柔的慵懒。阳光洒满茶楼的二层,投在在乳玉色的茶杯上。

    虽然只是安静地坐着,茶楼角落这一对青年男女还是惹来四座的目光。

    男子的白衣是上等的丝绸,被风抚过时发出雪落的扑漱声。他靠着围栏,懒懒地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沉迷在午后的温软阳光中。

    身边的女子红装娇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沾着茶水在桌上乱涂乱画。

    “上好的龙井,就给你用来鬼画符了……趁现在没事,给你说说这西湖龙井……”

    女子头也不抬地打断他,干干脆脆三个字:“我不听。”

    “你……”他轻轻皱眉,无奈地摇摇头,“小靖,多见多闻总是好事。”

    “三哥当然博文广识”女子继续在桌上划着看不出形状的图案,“要不我给你说说金陵一十七家作坊的梅花糕?”

    邻桌人听到这句话,暗暗捂着嘴笑起来。连剑叹了口气:“我可不想浪费了”,端过茶杯欲饮。杯到唇边却被一只小手挡了下来。

    “你还真喝?”小靖一挑眉,疑惑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难得的好东西呢”轻轻推开她的手,连剑再次举杯。

    “开什么玩笑!”伸手去夺,对方却早就料到似的躲开。再夺。连剑整个人向左一闪,杯子便到了嘴边。她急得双手齐出,想直接打翻杯里的茶水。连剑眼见那双小手攻到面前,蓦然松开茶杯,牢牢扣住她。另一只手却稳稳接住下坠的杯子。而后潇洒地仰头,反手举杯。

    清冽的茶水流入喉咙时,怀里挣扎的人终于叫出声:“茶里放了东西——你难道看不出?!”

    连剑放开她的手,眼中温婉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嗯,这么一来,味道是苦了些,不过倒也清醇。”

    “连剑,你品茶的功夫果然见长!”清朗的声音自半空传来,旋即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小云!”皇甫靖惊喜地跳起来,恨不得把连剑刚才的笑意全加到自己脸上,“小云,你快出来!”一袭墨影连人带风灌进来,修长自立,停在她面前。

    “小云!”她伸手便去拉来人的衣服,“哎哎,你每次出现不是都要和三哥打一架的么?这次怎么改下药了?”

    “放手——衣服要撕坏了!连剑伤得不清,这时候打架算我欺负他。”刚站稳就被扯住衣襟,他轻轻拍开女子的手,绕到另一个人身边,“我这个‘满口生津’,感觉如何?”

    “神清气爽。”连剑伸出手去,击上对方竖起的手掌,不小心扯动背部的伤,猛地皱眉,却瞬间融化在笑容里。他一直用左肩斜靠着栏杆,不能坐。刚才和小靖过招,也不敢让背部用力。此时见到他,竟激动地做出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回去后配上我的心法,可助你早日恢复。”那人转眼看见小靖一副“你好偏心”的表情,笑道,“你那杯里也有。我还添了梅花香,喝起来更甘醇——不过很可惜,都被这张桌子喝了。”

    “小云,”她也不恼,笑嘻嘻地过来,“三哥说今天有故人要来。故人都不给带礼物的么?”

    “不得无礼。水墨比我都要年长。”连剑皱了皱眉。

    “我们三个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他的”小靖朝他撅了撅嘴,“都是进了庄以后‘不得无礼’,才被逼着喊你三哥。”

    ……

    听不清云水墨和小靖在打闹着什么,连剑只觉得心忽而安定。

    总算是把他找到了。那个学识能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的人,那个除家人外唯一视为知己的过命兄弟。

    虽然行踪飘忽不定,却一看见自己散出的信号便第一时间赶来。

    在心力交瘁之时,最需要的不是嘴上的安慰,而是一个你信任的人站在身边说: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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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靖回“千山”已经五六天了,除了常规地向庄内传些信息,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日常事务几乎全交给水墨和凌霄,自己打着恢复的旗子成天窝在房间里喝药睡觉。连剑觉得自己快要和床长在一起了。

    睁眼醒来已是午后,起来活动手脚,发觉身后的伤口已然微微有麻痒之感,是快要恢复了么?桌上的药依旧冒着淡淡热气,应该是不久前水墨差人端来的,现在正是适合的温度。连剑一笑,水墨,你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醒都能算到?

    一口气把生苦的汤药灌下去,回到床上打坐片刻,觉得气息顺畅,精神大好。转眼看见药碗边放着一小块桂花糕,不禁无奈地笑出来。水墨,你准备把我当孩子捧到什么时候?

    走到门边倚着。庄里警卫明显加强,能看见的一队队守卫,以及看不见的影守各司其职。一切有条不紊。这些天,真是麻烦那家伙了。看来,自己也该早日回到揽风堂去。

    天色黯淡,微微起了风,卷起花瓣幽幽坠地。连剑突然觉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迫不及待,抓起佩剑便跃了出去。光这样养着可不是好事儿呢,身体里的能量也要赶快回复才行啊。

    路过连剑别院的侍女们忽而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院前空地上舞剑的白色人影。长虹清影,回风流雪——是,是三公子呢!衣袂翻飞,灵活的身子瞬间幻化出万般清影,长剑如灵蛇舞动,翩然而潇洒。

    三公子的伤终于好了么?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庄里一切井然有序。目光多留在了那个叫水墨的青年身上。如今三公子康复,真是太好了呢。

    “都去做自己的事吧,”看着侍女们怔怔的模样,连剑暗自笑着,温和地挥挥手。又仿佛没有过瘾,转身向后山的竹林走去。人少景幽,今天可要好好练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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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剑!”一进屋便觉得不对,屋里黑黑的,他断不会睡这么早。水墨弹指将灯点燃,果然屋里空空,本该靠在榻上的人不见了踪影。今天事多,晚饭就没在一起吃,刚把手头的事放下,就想来看看他。

    这本是他的家,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然,如今总觉得不对。

    屋外下着雨,四周只能看见景物黑黢黢的轮廓,如同鬼魅。庄里几点昏黄的灯笼,愈发朦胧。连剑,就算伤口愈合了,精力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雨下成这样,你究竟去了哪里?

    ……

    “嘶——”这是……被雨浇醒第几回了?头重得无法抬起,只能趴在泥泞中。连剑试着向前爬一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起傍晚那一幕,觉得实在奇怪。

    经过一下午的活动,心满意足的他还剑回鞘,却在收势之时突然觉得气血逆转,喉间丝丝涌上一丝睲甜,一口血便呕出。接着腿便软了下来,起初还能用剑支撑着,逐渐连手臂也麻木了,就这样摔倒在地。疼——不是伤口,全身撕裂一般地疼痛。唯一还有力气的手狠狠扯着地上的草,喉间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声音。

    怎么、怎么会这样……

    醒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将自己淋湿。不知什么时候竟昏过去了,嗓子阵痛着发不出声音,难道是刚才无意识里喊哑了?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迷蒙,融化在一片雨帘里。雨声隆隆,无论怎样嘶吼,庄里的人也是听不到的吧。这样想着,竟又陷入昏迷。

    醒来。昏迷。再醒。再昏迷。始终无法接近山庄一步。全身力气迅速被掏空,意识也一点点流逝。

    “难道竟要死在山庄中?”    

    “水墨,你、你在哪——”

    “早过了晚饭时间,你还没发现我不见了么?”

    “你要、何时才能、找到我——”

    “水墨……”

    水墨,我为什么竟有一丝绝望?

    ……

    刚到竹林,就听

第3回

见连剑无比虚弱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云水墨急得一把丢掉伞,脱下外衣就将他裹着抱起来。怀里人身子冰凉,微微颤抖着。

    问了见过连剑的侍女,才知道他下午拿着剑出门了。想着多半是想舒展活动,定是去了清幽空旷适合练剑的地方。打听了半天才问到这个竹林。

    “连剑,你给我撑住了”紧紧抱着他,水墨步履如飞地奔回山庄,“回去我非揍你不可。”

    “随便……”怀里的人感觉到一大片温暖,睁眼努力笑了笑,安心地贴着对方,再次昏迷。于是,他没有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却是将自己狠狠抵在左胸口,表情也有些扭曲了,仿佛也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那,是心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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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还要等邮件~~苍天啊苍天。
于是顺便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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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连剑躺在舒适的被窝里,身上也有些暖了。

    墨色衣衫的男子趴在床沿上,贪婪地享受着片刻的睡眠。

    这些天,辛苦他了……如此尽心尽力代替自己管理揽风堂的事务。记忆中,昨晚被他抱回来,便渡了不少真气给自己。然后一直坐在床边陪着。连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自己这么些年,也算风雨都闯过,为何和他一起,便这么没用。

    轻轻挪动身体,想把水墨扶上床来休息。目光不经意间却扫到桌上横放的藤条,想起失去意识前他的最后一句话,不禁哑然失笑。一指粗的藤条嚣张地放在那里,仿佛对自己说:你还是祈祷他多睡一会儿吧。

    无声无息地下床,鬼使神差地去拿藤条。冰凉而细长,自从多年前收在柜子里便没有拿出来过。现在不仅被擦干净,一端重新裹上胶布,连另一端都被仔细打磨光滑,以免裂开的竹刺伤了人。连剑满脸苦笑。做得这样细心,水墨,你不会是真想用这个……

    指骨抵着竹节,修长而苍白的手指顺着藤条抹过去,却突然变为剑指,跃身出了房间,以藤条代剑,在月光下舞弄起来。

    晚间才下的雨,空气清新地让人觉得全身都换了气儿。夜凉如水,月下琼华,挺拔的身躯在如练月色下飞动。庭间竹影摇晃,影子投在湿地上,如荇影凌乱。雀声寂然,仿佛也被这舞动的身子吸引。

    靠在门旁的墨色身影捂着左胸,颇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白衣人的剑法,嘴角一丝奇异的微笑。直到他收了剑气,将藤条反手竖在背后,才缓缓开口:“恢复得很好嘛。”

    显然是刚才没注意到自己,白衣男子愣了一下,却回头微微一笑。

    “刚才想着你身子还虚,要不要先先欠下这一顿……”慢慢向连剑靠过去,企图看到他惊慌的可爱表情,云水墨负着手暗自发笑。

    对方却蓦地凌空跃起,向后退了几步,挥了挥手中的藤条:“打得赢我就还你。”

    “嗯?”水墨也负手凌空,墨色的外衫更适合掩映于夜色中,“输了我可要加数。”话音未落,闪电般地欺身过去。

    “连剑几时输给你过!”对方已然在几步开外,灵活地点着树枝翻腾。脸上的笑意仿佛挑衅:咱们好久没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水墨不答,闪身再次欺近,双掌翻动,追着连剑在夜色中轻舞。

    衣袂拂过树叶沙沙声,藤条挥下时的啸响,二人不时发出的低喝,便这样飘荡在夜空里。

    酣畅淋漓,只想用这个次来形容。每次和水墨过招,都是如此极致。连剑瞅准空隙,足尖一点枝头,翻身掠到对手身后,挥“剑”。

    正要反手劈掌挡开这一“剑”,却猛得一惊。一道纯正的红光自连剑的指尖射出,顺着藤条蔓延,尖端汇合,形成一把剑的形状。几年不见,他竟然已经可以以气凝剑了。然而刚才只当这是藤条,想也不想便用手去劈。这样一来,恐怕真要被剑气所伤。

    连剑已然攻到云水墨身边,见他竟然用手来挡,当即强行撤回剑气。红光瞬间反弹,直指主人!

    “别,”短促的呼喊,水墨抢先握住红光,任由它划过自己左腕。

    “我渡给你救命的真气,不是让你现在拿来打架用的!”生生接下凌厉的剑气,水墨不再出手,向后踏出几步,转身翩然落地,背对着连剑冷冷地说。

    白衣人也扶着竹子落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在他背后抬起手,却又默默地放下。自责之心顿起,低下头去,“对不起……”

    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道歉,水墨甩下左腕上的血珠,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追到门口,连剑不见屋里人的动静,只好低下头用藤条在地上胡乱划着。不料背后香气忽起,来不及出手便被人从身后制住穴道,身子一软便倒在那人怀里。

    “我说你,就爱莫名其妙地怪罪自己。”那人干脆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进屋去,“真气渡给你了就是你的,爱怎么用随便你。”

    全身都不能动,连剑苦笑着又着了他的道。忽然被他轻轻放在床上,手中的藤条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水墨手里。连剑惊得眉头一轩:“你要做什么?!”

    “我赢了,不是么?”水墨凑近,看着连剑因惊恐而愈发可爱的表情。然后温柔地将他翻成趴卧的姿势,伸手就去解他的白玉腰带。

    “水墨你、你来真的?你住手!”动弹不得,连剑急得一连声喊出来。藤条呼啸着劈到枕头边,紧接着便是那人的声音:“安静点。愿赌服输。”

     腰带被轻柔地解开,接着身后一凉,连剑迅速把脸埋进枕头,免得被那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身后响起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应该是那人在试手感和力度。“现在可是夜里,要是想被全庄听到,就尽管叫出来。”

    连剑真想送他“要打就打废话少说”八个字。却听那人喃喃道:“恢复地差不多了。不这样你就总不让我查看伤势。”

    “唔-”冷不防一下打在旧伤上,连剑一个走神便发出了低低的喊声。尚未喘过气,第二下又至,疼得他颤了颤。真是怀疑他云水墨这些年都干什么来着,手法比二哥还厉害。连剑狠狠咬住嘴唇——不想,在你面前丢脸。

    “我说过没有,喝完药就依心法调息,之后就休息”不紧不慢地,水墨的话夹杂在连剑的痛楚间,“逞强。这些年江湖告诉你,逞强有什么用?”

    疼。集中所有的精力抑制着呻吟。比起给周围的子弟听见,其实更不愿意让他听见自己呼痛,不愿意让他看轻。

    “自己觉得有精神了,那是假象,”一下又一下,一点不见留情,水墨稳健的声音在屋内飘荡,“我让你休息,还能不知轻重么?”

    被制住穴道,连手都不能使劲。连剑只觉得一下痛过一下,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

    “你是不相信我会对你的身体负责,还是不相信我会对揽风堂的事务负责?”问出这一句,责打跟着停下。

    “抱歉……”连剑努力地抬起头。抱歉,如果真的让你如此伤心,甚至,让一向豁达的你如此敏感多心……“水墨……”

    看着连剑极力忍着旧伤上的疼痛,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水墨捂住左胸,提起右手狠狠抽下去。

    疼痛瞬间加重,连剑忍不住发出“啊”的低吟,旋即将呼声吞了回去。随便你吧水墨,我相信你不会真伤了我。

    终于停止挥动藤条,云水墨发现连剑双手紧攥着被子,微微颤抖着身体,大口大口喘着气,额上满是汗珠——他什么时候已经自己冲开了穴道,却完全没有躲开,依旧克制着任由自己责打。

Attention:这次是过渡情节,没有SP内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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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衣衫遮住连剑红肿的臀部,任他休息,水墨做到床边,轻轻拍着连剑的背,触手之处已有暖意,却非常紧张。慢慢地,感觉到他背部的肌肉已经放松,身体也不再起伏,却人就默默趴着不吭声,头依旧埋在枕头里。云水墨知道自己的力度,疼虽疼,也不用这样装死,多半是心里不高兴。于是捏住他的手:“连剑,不至于这样吧?”

    依旧默不作声。

    各自沉默半晌,水墨忽然跳起来,急急地一把扳起他的肩:“还不抬头!连剑,你想把自己闷死?”

    眼前人除了微微蹙眉以表疼痛,脸上却是一副迷茫的表情:“啊?我在想事情……一时忘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水墨双手从他臂下环起,将他拉入怀中,笑道:“在想怎么找我报仇?”

    “放开!你——”红着脸挣脱那个无赖的怀抱,连剑稍稍平息了喘气。说来,水墨这个家伙还真是奇怪。以往每次见面,都是打架喝酒,畅谈胸中志向和天道国情。谈到相投处也不过击掌握手。现在这般姿势,真是令人尴尬。

    “成何体统对吧?每次见你说小靖,都是这一句”云水墨半倚在床边,摆出舒服的姿势,手中的藤条依旧不紧不慢敲着床沿,“真想找个机会,把你心里那些礼数统统颠覆掉。”他心里清楚,这个隐忍自持的家伙,能把云兄云公子改口成水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四十二下。”连剑冷冷地打断他。

    “喔!果然是记仇。”水墨闪身跳离,又想起他新伤叠旧伤,今晚能不能动都是问题,才又回到床边,敛了调笑的语气,“晚间回来找不到你,急得拍碎了桌子,明天叫人换一个来吧。”

    “四十二。”仿佛没听见般,只顾重复着自己的话。

    “你乐意记仇就记着。桌子的钱也记在我头上好了!”

    “我是说,刚才你拍了我的背四十二下。”连剑差点儿笑出声来,“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停。”

    完全没想到对方说出这样可爱的话,和他平时有礼有节的模样真不相配啊。水墨一拳冲过去,被连剑龇牙咧嘴地躲开。“你可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不敢放手做事,却要时不时在你身边晃悠?”看连剑没有回答,他便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发现你愈发不重视自己了。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自我牺牲精神和累赘的礼数……真是叫人燥心!若不看着你,肯定是伤没好便起来做事。”

    “晚间下了那么大雨,你说不见就不见了。我差点把你院子里的侍女问翻过来……我知道你想早些恢复,给你用的药已经是最大量了。身体好了我一天也不会耽误你。”

    连剑垂目,静静听着。

    “又来了——自责?别人一说你就自责,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水墨狠狠揽过他的肩,靠在自己肩旁。

    连剑只好把到嘴边的“对不起”给咽了回去,顿了顿,淡淡道:“给我上药吧。”

    水墨掀开遮羞的衣衫,听到连剑低低“啊”了一声。旧伤痕迹已有淡去的趋势,刚才的新伤却又肿了起来。尽量轻柔地涂抹药膏,那人还是哆嗦起来,分不清是害羞还是疼痛。“放轻松……”手下的动作愈发温柔轻缓。

    “你——唔”那人一开口声音就紧张起来,“快点,上好药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嗯嗯,谢谢jiazi和Middle。伦家最近有一点点忙哈,不过一定会坚持更新啦。
大概的结构都想好了。以弃坑为耻。

那么,希望看过的人能够回复一下下。嗷~看帖不回会伤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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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大亮。

    睁开眼,看见水墨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喝茶,手上还拿着一块小点心。由于长年警戒,自己向来睡浅少眠,这家伙竟然起得比自己还早。

    “醒了?”那人头也没回,直入正题,“小靖的密报来了。”顿了顿,似乎决定不绕弯子:“事情有变。”

    稍稍调整姿势成侧靠,抬手示意他继续。

    “连剑,二十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关于洛阳杨家。”

    “自然是名门望族。”连剑浅浅地思考着,“当年杨家和环水山庄同助当今圣上平定叛乱,两家一度联盟。那一役中也损失了几位家主。”

    “但是——却是环水山庄得到了天下第一世家的称号。”云水墨一语中的,“我原本以为,杨家对我们只是有些积怨误会。想来是新家主年轻气盛,才会刻意扶持‘千山’。

但不论怎么说,好歹是世代忠良的名门望族,断不至于不讲道理……所以,这些天的重点,原本是放在交涉调解上的。”

    连剑默默思考着,听他继续说:“可惜,外交手腕都使遍了,家主就是不露面。还想着再试试别的法子,小靖的密报就到了。”

    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侧倚着的人也几乎撑起了身子。

    “她说,楚樵言语间对杨家甚是不屑,却对家主尊敬有加。”叹了口气,水墨缓缓说出两人心中的疑惑,“或许,杨家早已……易主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连剑心下愈发沉重。水墨身上一直有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平时不易觉察,惟有他心绪凌乱之时方会如此明显。

    “又是敌暗我明。”

    “之前不曾派人暗中调查杨家的家主么?”连剑无奈,水墨不可能没有想到。多半是没什么好结果。

    果然。“派出去的人,全都失踪了。”

    连剑的表情虽然依旧淡淡的,眼中的阴霾却显了出来。水墨俊逸的眉眼也紧锁着。两人都缄了口,屋子里一片沉寂。

    “水墨……”连剑忽而开口,“今天我院子里的守卫,似乎比往日多啊……”

    “嗯?”向窗外望了一眼,瞥见领队的人,水墨一惊,刷地起身。门帘飘动,他已经掠了出去:“你休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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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对。墨色的影子飞速穿过修剪地很整齐的花木,额上渗出细碎的汗珠。

    刚才那个领队——分明应该守卫皇甫居宜的院子!是谁胆敢擅自撤开了那一队,调去连剑的院子……居宜,她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的……

    踏进居宜的院子,不详的感觉铺陈而来——空空如也的院子,所有的守卫都调开了。来不及多想,他猛地推开房门。

    屋里依旧整齐,只有轻微的挣扎痕迹。居宜静静地靠在床边,一如她平日里那般温和。胸口插着匕首,嘴角溢出的血在衣衫上描出细线。

    水墨揽过她,企图渡以真气,无奈昨夜耗损过多,一阵头昏眼花。居宜的身体原本紧紧贴着床沿,被他一番移动之下,竟飘出一张纸来。

    那是——

    城中最大的爆竹店的订货单……山庄何时订过这么多火药?!

    交货的日期就在前天。

    水墨脑中闪过巨大的阴霾——一路上过来都没有看到人。难道所有的守卫都被调到连剑的院子里去了?

    为什么偏偏被调往同一处?

    “不行——”向来沉稳的男人忽而无法自控地发出喝声,来不及处理居宜的尸体,急速返回连剑的院子。门被重重地摔上,发出沉闷的呜咽,仿佛在嘲笑他——你以为,还来

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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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墨一离开,连剑就觉得哪里不对。自嘲地笑笑,难不成是一直肩负世家安全,偶尔被人保护,反而不习惯。

    闭上眼,静静调息。水墨的手法还真是厉害,昨夜分明痛得动都不能动。上了药,今早醒来便好了大半。有空该让二哥向他讨教一番,也免得我这样一躺六七天。转念想起昨

天傍晚在竹林,全身突然裂开一般的疼痛,实在奇怪。本来想问问大姐——莫不是哪味药乱了气。

    凝神静气,五官便特别灵敏。微风扫过窗棂的声音也是无比的享受,脸上就要浮出淡淡的笑容,却在一瞬间睁开眼。

    气味。空气中似乎夹杂了很淡的火药味,淡得让人忽略。刚才只注意到水墨身上的香气忽而明显,便掩盖了这气味。怪不得水墨一离开就总觉得哪里不自然。

    不好!脑中一根弦忽而震动,连剑用袖子卷起佩剑便连人带风掠出房间。迎面撞上走动的侍女,急得一把将她抱起,夹在臂下,足不点地地飞速向院子外奔去。

    “走!通通出去!”一路吼着,连剑的表情近乎扭曲,“快离开!”

    似乎从没见过三公子这般慌急,几个侍女已然吓得发抖,呆在原处。

    在院外半里开外的地方停住,放下侍女,连剑只觉得臀部和背部的伤口崩裂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忍着伤痛,他再次卷回院内,想把那几个侍女拉出来。

    “回来!”一袭墨色的风向院子里疾奔,追着他而去,“连……”

    “轰——!”未呼完的话瞬间淹没在巨大的声响中。火光冲天,烟雾弥漫,连剑只觉得地狱和火海向自己压来。

    被人从后面拉住,而后卷进怀里。“唔……啊!”耳边是水墨的惨呼。凭感觉,连剑知道那人替他挡住砸下的木梁后,被火燃着了后背。毫不犹豫地抱紧他,向门口滚去。在

水墨的惨呼中,连剑强自保持着理智,一同翻入院门口的池塘。

    托起云水墨耷拉着的头,看着他眉深紧锁,毫无力气地趴在自己胸前,连剑狠狠一拳锤上池边的石头。

    水墨……这次换我对你说——给我撑住了!

(第三章完)

这一章写了7000多字。大约是腐女之心作祟,能八卦就八卦了。
以后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下一章,应该就要出现SP了吧……再不出现,我都要怀疑自己在写什么了。

elf:哇哈哈,又伤掉一个~!
墨:【冷冷地】无聊的女人……
elf:你说什么?你的命运是在我手里的哦。
墨:【转身】随便。
elf:你的道德值啊,和连剑的友好度啊,都是在我手里的哦。
墨:【气】你……
elf:乖啦~~伦家是看你太忙了,给你几天休息嘛。好好养伤哈。
墨:……

elf:小受受,女王,别生气嘛。不是故意让墨墨受伤的。
剑:【转身】那是他自己的问题。突然出了这么多事,之前为什么没发现。
elf:你在别扭吧。
剑:……
elf:【对手指】那个,因为毕竟是主题小说,所以,可以委屈你多被K几次么……
剑:【冷傲】我说不愿意有用么?
elf:【指天】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特别冰山特别女王的!
剑:……
elf:我、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剑:【拔剑】
elf:【抱头鼠窜】

小靖:你终于想起我了?
elf:对不起……前段时间不是现在的我写的,是腐女模式的我写的。所以,让你稍微消失了一下下。
小靖:那么之后该怎么补偿,你知道了?
elf:是的是的!一定会把您写成绝世无双天上有地下无的极品女人!
小靖:唉,为什么我不相信这个人的话呢……

居宜:【微笑】
elf:大姐!我错了——您第一次出场就被我——
居宜:没关系的【微笑】,其实我也不是很习惯出场。
连诚:大姐你就不错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一章里只有两次提到我,用的还是“二哥”,连名字都没说……
elf:拍拍,不急,大家都有机会……峥峥二姐你不要拔剑啊,有话好说。
峥:大哥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对你绝望了。他回去继续做生意,不再回来了。
elf: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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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19日16时33分32秒编辑过]

第四章 酒罢已倾颓 秋水长天折翼飞

    在床边看了他三天三夜,大夫换了一茬接一茬,他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皇甫连诚突然觉得烦躁不堪。三日前的早晨,自己院子的守卫突然全部被调往老三那边。正想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就听见老三的院子里爆炸一般的巨响。赶到的时候,那里已

经化作废墟。在院外的池子找到连剑和云水墨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昏了过去。之后消息传来,大姐也遭了不测……

    连剑一醒来就强撑着处理后续问题去了。水墨却不断发着高烧,意识迷糊,身后也烧伤了。庄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姐不在了,城中的大夫在检查过他后也都表示无能为力。

    说来,老三也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休息了。

    三天前,分明一切井然有序,为何突然乱作一团……

    “必有内奸!”议事厅里,连剑撑着桌子,对凌霄和青河道。

    的确,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在水墨的眼睛下,还能如此策划,必然是内部的人。连剑觉得太阳穴胀痛不看,眼前暗了暗。

    “堂主,还是先吃点东西稍做休息吧。”青河的声音虽然如往常一般听不出感情,却的确是关心他。

    连剑点了点头。伤未痊愈,椅子都还不能坐,一连三天没合眼。大致料理完大姐的后事就晕倒了。请二哥照顾着水墨,虽然担心,也没有时间去看他——一想到连累了水墨,

就满怀自责。他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先处理事情。

    “第一,据几位守卫领队说,事发前夜,有人拿着揽风堂的环佩令将所有人手全部调到了我的院子。环佩令只有两块,分别在我和副堂主皇甫靖身上。小靖不在庄内,我的令

牌一直在身上。那人很可能试用了仿制品。凌霄,你再向各位领队调查一下,收集有关线索。

    第二,有人以山庄的名义在岸上城中最大的爆竹店订了大量火药,企图在人手全部调入我的院子后将这里炸毁……货物运过来,总是需要经过渡口的吧。这么大的事,为什么

水墨和我一点也不知道。火药如何运入,何人订货接货,青河,你去查清此事。”

    看着两位护 法领命离去,连剑长叹了口气,勉强向二哥的院子走去。

    大姐临死前竟然没有挣扎过,想必是得到了杀手遗落的火药订单,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保存下来。想起大姐,心中也是一阵抽搐。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当初为了照顾大家毅

然放弃了学武,成日泡在枯燥医书里,也不曾抱怨过。医者父母心,这些年庄里无论谁受伤生病,大姐都是亲自诊断开方。也曾见她望着切磋武艺的弟弟妹妹们叹息,转眼却又是

笑意。

    “老三,我正要去找你”二哥迎面过来,“他……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若是大姐在就好了。”

    几步奔到水墨身边,凝视微微颤动的睫毛,连剑下定了决心:“为今之计,只有请二哥你送水墨去师 父那儿……大姐的医术承自师娘,或者她有办法。我不能——欠他这么多

。”说话间,连剑觉得身子晃了晃,有些恶心。

    连诚抢一步扶住弟弟:“大哥一直不在庄内,二丫头脾气太爆。我送他去可以,你还是把小靖召回来的好。这边若有内奸,想必也是高层,万一知道小靖的身份,她的处境必

然危险。”    

    “我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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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

    何时开始,由少眠变成失眠了呢?

    长身御立在月光下,连影子都微微地冷。本该,没有时间来体会这由孤寂带来的恐惧啊。

    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为何还不回来?看着二哥带水墨离开,便立即发了揽风令召小靖回庄。算着日子,四天前就该到了。

    “这边若有内奸,想必也是高层。万一知道小靖的身份,她的处境必然危险!”二哥的话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放。

    狠狠握着拳。无能!所有自以为计划妥当的事,几乎都失败了。杨家易主,水墨重伤,小靖未归……这就是那个所谓运筹帷幄的自己,想出的什么计划的结果?

    “三哥!”黑色的影子从房顶上轻巧地跳下来,便去拉他。对方愣了愣,在看清楚来人后,忽而一把甩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看着她:“皇甫靖。你总算知道回来

?”

    “哎?我回来了,三哥好像不太高兴呢。”突然被连剑一把拖进了房间,小靖打开他的手,揉着被抓痛的手腕。

    “为何迟归?”

    “走的迟,到的就迟咯。”依旧揉着手腕。连剑刚才那下子还真够大力。

    “我发给你的是急召吧。拿到急召后,应当如何?”语气不怒自威。

    “即时动身返回。”

    “分明是急召,你却延误了四天才动身……皇甫靖,需要我一句一句问下去么?”话语越来越冷。

    还穿着夜行衣的女子知道,三哥是真动怒了,平时他是从不会连名带姓一起喊的。她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的那根戒尺,因光滑而嚣张地泛着光。

    “就算小云离开了,三哥也不至于如此不堪,连四天都无法独自支撑吧?”小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赌气还是彻底疯了,竟然不知死活地说出这种话。自己迟归是有理由的不

是么?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可是,就是觉得三哥和小云……还有桌上的戒尺……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凌乱暴躁?

    原指望着她说出理由,不想竟被这种话抵了回来。连剑心里愈是怒,表现上便愈是冷静。皇甫靖,你怎么如此糊涂?急召你回来,只是为了让你分担事务么?在那边多待一天

会有多少危险——我以为你会知道!然而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身为揽风堂副主,不以庄中大事为重,随意闹你的脾气。看来这些年是护你护得紧了,让你忘了规矩。”

    果然,只是想让我赶快回来替你分担啊……当初等小云,为何就可以一日复一日地去茶楼?对我就要这般苛刻?皇甫靖心下一片失落,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帮手,或是一个下

属罢。她不接话,白衣男子就那样不带表情地等着。

    安静被门外的声音打破:“堂主,青河有事密报。”

    连剑冷冷地开口:“是你自己来,还是让青河来?”

    刷地红了脸,

第4回

小靖咬着嘴唇,颤颤地走到桌前拿起戒尺,在他面前跪下,双手递给他,而后双手撑着案几伏趴。

    虽是动了怒,连剑依旧冷静地知道,小靖自进庄就被几个哥哥姐姐护着,几乎没有受过什么责罚。连日赶路,身体本该疲倦不堪。抱起她,让她伏在自己腿上,话语却是一样

的冷:“一次五下,你可以随时选择解释。忍得住也可以尽管撑下去……不过青河还在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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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结束了,之后可能就比较虐了。以后都慎入吧……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20日13时3分51秒编辑过]

如果我说我到现在不写是因为正在纠结连剑打小靖要不要脱裤裤是不是会被扁死……

女子依旧不开口。

    连剑扬起戒尺就是五下。膝上的人明显地抖了抖,攥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却就是不肯开口。

    好疼——虽然才五下,小靖就有种撑不下去的预感,心中委屈更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屁股上又传来一阵剧痛,她只好死死攥紧连剑的衣角,大口大口吸气,忽而觉得屁股一凉,小衣竟然被三哥拉了下来。又急又气,管不得什么规矩了,她挣扎着用手去挡,却被连剑单手抓着反扭在背上,扣得死死的。她急得喊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规矩。”冷冷两个字,连剑的心却揪了一下——果然刚才下手重了。雪白的臀上印着猩红的伤痕,有几道重叠在一起,颜色更深。扬起戒尺,正在找没受过伤的地方下手,怀中娇小的身躯却恐惧地扭动了一下。按住她的手,朝着大腿根部就是五下连打。

    “嗯……”真的好疼,小靖只觉得血液都在往头上冲。咬牙硬挺着,毕竟青河还在门外,房中的动静她一定全听到了。

    “啪啪啪啪啪-”从来没这样疼过,一直被三哥护着,几乎就没受过责罚。凭什么……竟然是他下的狠手。

    “啪啪啪啪啪-”微微扭动想逃避疼痛,却被他扣得牢牢的,完全不等自己喘气就又连着甩下戒尺。手上胡乱抓了个什么就死死掐着。

    手被小靖掐住,连剑也痛得一皱眉。还是不肯说,倔强如此,就算打到她昏死过去,也没有用的吧。戒尺在肿起的臀上轻轻拍着让她放松,却总在抬起的一瞬间发觉她浑身一颤,绷紧了皮肤。看着伤痕纵横的小屁股颤颤巍巍地伏在膝上,实在不忍心连打,连剑朝着颜色较浅的地方刷了一下就停了。

    疼得冷汗直流,心里又委屈,小靖感到戒尺又扬了起来,无助地缩起脑袋,不知如何忍耐,只是往连剑怀里缩着。这次,却只有一下。小靖抬起脸,望着连剑蹙紧的眉眼。表情虽然是冷峻的,眼神中却是不舍。

    连剑疼惜地抱着她,却只能冷冷地板着脸。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你会不会自己下来呢?害怕她继续赌气,自己便要接着打下去。连剑将她搂得紧了些以作暗示。

    “三哥、怎么、可以……不问理由、就、怪罪……我”小靖已经不能连续地说出话来。

    一听到这话,连剑好歹松了口气,怎么也冷不起脸了。小心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理由呢?”

    “楚樵说,小云、重伤……离开了山庄”谈起公事的皇甫靖瞬间恢复了镇静,暂时把委屈的心思放下。

    轻轻拍着小靖,帮她理顺气息,连剑安静地听着,并不打断。

    “他说,庄里出了好些事,人心必然恐慌。正好趁此机会,攻其不备。”放开一直被掐着的连剑,她顿了顿,“可是,小云怎么受了伤?而且,楚樵怎么知道小云在这里?”

    “没有必要瞒你,庄里的确出了事。我的院子也被炸成了废墟,小云为了救我被烧伤了。”

    “怪不得你搬到我这里来了……小云的伤,大姐也治不了?”

    “那日,有人持环佩令把其他院子里所有的守卫都调到我那里,大约想一网打尽。同时,守卫被调开,大姐她也遭到不测……”他发现小靖猛地低下头去,把脸埋在阴影中。良久才慢慢抬起:“没事了,明日我去看看她……”

    见她分明是极力抑制着悲伤,连剑叹着气继续:“庄里,有内鬼。已经叫凌霄和青河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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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河在门外等了良久,却只听见屋内戒尺不断的声音,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却也不好问,只能静静候着。不多时,见凌霄也赶来了,迅速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戒尺声停了片刻后,连剑终于唤他们二人进屋。屋里到没什么不同,两位堂主站在桌边,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

    凌霄微微颔首:“我问遍了见过当日持环佩令者的子弟,都只说身着夜行衣,其他并无特殊。但其手中的环佩令却极像真的……见惯令牌的几位领队也都认为那不是伪造的。”    

    连剑也知道,环佩令材质和做工特殊,并非可以仿造之品。可自己的令牌的确一直带在身边,即使要伪造,也没有母本啊。

    青河见他不语,上前一步:“属下这边,却有一重要发现。一直追查火药的运入途径无果,今日忽而心生疑惑,便去了密道……果然在地上发现了残留的火药。守着密道的子弟,也都被尽数杀害。”

    “什么?!”正副两位堂主同时抬起头。怪不得渡口不曾报告,原来是直接从河底的密道过来的。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内奸很可能出在高层。”青河继续说着,“庄里的密道,只有六位家主和老太君清楚。我和凌霄也是数日前藏入时才知道。”

    屋里沉默了。气氛沉重而诡异。

    除了老太君,任何一位家主,甚至去世的大姐,一直未归的大哥和连剑他本人,都有可能是造成一切的凶手。

    突然,连剑觉得身体被撕裂了,那日竹林里的感觉重现,窒息般地向后倒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小靖急促的声音:“加强防备,此事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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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撕心裂肺的痛,仿佛全身的血液凝固。

    像是滚过了钉板,又像在烈火中焚烧着。意识里一片黑暗,惟有不能忍受的疼痛还那样鲜明和真切。

    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什么都想不起。只有痛切心扉的感觉,要将自己逼到崩溃的边缘。

    ……

    三哥。

    那是什么?

    三哥,你好一点了没有?

    小靖焦急而疲惫的声音就在耳边。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她的床上,被褥全被扯破,大团大团的棉絮散落得满身都是。刚才无意识间,到底做过怎样的挣扎?费力地想把身体撑起来,却被小靖推回了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从没见你狼狈成那样。”她咬着嘴唇,不知是惊吓还是心痛。

    “我也……不知道啊……”煞白的脸色,断断续续的声音,连剑只觉得浑身无力。

    “在楚樵那边查了好多事。每多知道一点,我就心惊一分。家里这边也是什么都不对,好似我们一直都在别人股掌之中。”小靖心力交瘁的样子,“你刚才的,是怎么回事?”

    沉默。他也不知道。

    不再纠结于无解的问题,小靖打破沉默:“之所以晚归,除了探听奸细……还有一事。杨家那个伪家主,觉得水墨离庄,甫受打击人心涣散,大约不久便要长驱直入,正面与我们交锋了。”

    一切以无法估计的速度发生,我们早已陷入被动,却连对方的意图都不清楚。叹了口气,连剑突然揉了揉小靖的头发:“还疼不疼?昨晚还没来得及给你上药。”

    “啊?”微微楞了一下,她红着脸轻轻打开连剑的手,“自己……上过了。”

    药是上过了,却一夜未眠地照顾着自己吧。连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为什么就不早点说出来,非要讨那顿打呢。到嘴边的,只有两个字“抱歉……”

    难得地没有推开他,小靖安静地靠着他,闲暇时打闹,危机关头却只觉得这个人是无比的依靠。良久,听连剑道:“去看看大姐,然后和凌霄青河商量下昨天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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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议事,恐怕是气氛最怪异的一次了。

    内奸摆明了就在这些人当中,要大家说出各自的推理,来澄清自己,或者怀疑别人,这气氛能不怪异么。

    “大姐遭到不测,多半就是逼我送水墨出庄。同时失去大姐,水墨和二哥,当时小靖又不在庄内——对方显然是要将我逼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堂主,恕属下无礼,昨夜您为何突然昏倒?”青河突然抬起头,用一向清冷的目光注视着连剑。

    “如各位所见……自从我伤好后,便偶尔发作。常常前一刻还没事,后一刻便觉得呼吸停止全身剧痛,无法自控。而且发作地毫无规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表现。”

    其他人静静地听着。

    “若说是中毒,我的药全是大姐亲手调制的,要下毒易如反掌。以她的细心,要仿制出乱真的环佩令也非不可能。密道她自然也知道……但事成之后只需自己脱身即可,何苦送命。”说起过世的人,连剑也是心痛。

    “这一切二哥自然也能做到,然后亲自带着水墨消失……但事后是他救醒了我和水墨。按理说,当时杀了我们自然最好。”连剑皱皱眉,继续说着。

    “大哥虽不在庄内,且从不参与武林纷争。但他也有可能利用了这个不在场的证据。”并不想怀疑任何一个亲人,连剑冷着脸,仅仅是发表分析。

    “我本人则更有可能,或许一切伤病都是我装出来的。环佩令本来就在我身上,二哥和水墨,也都是我调开的。”

    说完便苦笑——那样蚀骨的疼痛,若是能装出来,也算自己有本事。

    “莫不是,蛊毒吧。”凌霄无意间一句话,却让连剑想起了什么。

    中土对蛊毒虽不熟知,觉得其神秘儿残忍,但总算有点基本的了解。七年前,刚出师的连剑奉命游历名山大川,了解武林情势。当时便听说昆仑山中神隐着一位用蛊高手,于是前去拜访。用蛊多为苗人,这位高手为何隐于昆仑山,不得解。

    也正是那次拜访,让他认识了高人单传的弟子小靖,和同样出门游历的少年云水墨。那是一段把酒携剑,琴箫和鸣的日子。三个少年的时光,如影子一般飘荡在云山彼端,远远的,却随时能让人微笑。

    之后小靖随着自己回庄,技服众人,被任命揽风堂主,这些年一直帮着自己打理各方事务。云水墨潇洒四方游历,也一定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蛊毒神秘,自己的症状也很怪异,实在是不得不怀疑。连剑沉思着,一挥手:“再议。各位都先回去吧。”

    看着左右两位护 法凝思着离开,小靖关上门:“事情还是早些解决好,毕竟多拖一天便多一天危险。杨家那边就快攻来,总得做好准备不是。”

    “嗯。”连剑揽过她的肩靠着自己,“你一夜没睡了,回去休息吧,我们晚上再说。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24日18时43分47秒编辑过]

细细检查密道,把环佩令颠过来倒过去看……这些事前几天已然做了很多遍,却依旧毫无头绪。

    其实,与其说想不出来,还不如说是抵制着自己去分析那人是谁。兄弟姐妹们和两位护 法自幼被山庄收养,一起长大,一起学武。即使有人叛变,原因是什么?又是何时开始……

    刚刚收到消息,说二哥和水墨在半路遭人袭击而失踪。连剑听小靖说对方已经知道水墨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果然……当初就不该亲手把他们送出去。可是,要亲眼看着水墨为自己而死,却是做不到。

    水墨说得对,关键时刻,自己就是排解不了这些情绪。放不开,永远都是自己的弱点。

    这样想着,连剑决定去看看小靖醒了没有。关键时刻,她一直都不太受这些关系的羁绊,这样也好。

    轻轻推开院门,却隔着窗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早已起来的女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小鼎,又自小鼎中取出一条小虫,小心地捏着,放入一旁的茶碗。她口中轻轻念着什么,将茶碗晃了晃。

    觉得一阵心绞,连剑故意加重了脚步进去:“小靖,醒了?”

    踏入房间的时候,小鼎已不知去向,桌上的茶碗里空空,想必已经被她倒回茶壶里去了。

    “嗯,正想去找你”她款款来到桌边,倒上两杯水,很自然地把其中一杯递给连剑。

    连剑接过,并不喝,“二哥和水墨……在路上遭到袭击,失踪了。”

    “什么?!”皇甫靖手一颤,失手滑落茶杯,“果然,果然还是……”连剑冷冷地看着她心烦意乱地又抓过一个杯子。

    “所以我觉得……”

    “你怀疑二哥?”仿佛长出了一口气,她慢慢地将杯子倒满。看见连剑依旧端着杯子,“你不喝?”

    “不渴。”

    “茶里加了小云给我的香素,喝了安神。”皇甫靖勉强笑了笑,“这关头,大家都挺躁的。”

    “哦?那我一定要试试小靖的手法和水墨比如何了。”分明是笑语,连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不会输给他啦。”她把茶杯推送到连剑唇边,定定地看着他。

    “那么,你也多喝些好了。”连剑把杯子推回去。皇甫靖,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要让我失望。

    “不不不,偏要你先。”她干脆装作耍脾气,再次把杯子推给对方。

    原来,真是如此啊……缓缓放下茶杯,连剑的心随着下坠,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怕什么……反正你也应该事先服过解药了吧。”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看到了?”

    连剑强自压下心中巨大的悲哀,保持着冷冷的语调:“若不是亲眼看到,我是真不会相信……直到进门前,我都没有想过竟然是你。如果刚才你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我都不想……把事情做绝!”巨大的怒气让他一掌将杯子拍碎在桌子上,手被碎片隔开数条伤口,立时流出血来。他仿佛没有感觉,又是一掌,桌子应声而裂。

    从未见过温和的连剑怒成这样,小靖先是一惊,又迅速恢复理智,瞬间躲开纷飞的木屑。

    连剑欺身过去,一把拧住她手腕,声音却因过度冷静而显得妖魅:“那个小鼎里的虫,如果我没猜错,就是蛊吧。”

    “唔”只能发出痛呼,她拼命想挣脱他的手。

    连拖带拽地把她扯到床边:“一直不明白那块环佩令是怎么来的……现在不用奇怪了,根本就是你的对不对!怪不得能骗到各位队长,因为那根本就是真的环佩令。原本想不明白的事太多,因为我一直不曾怀疑你——这样看来,什么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恸极的连剑下手极重,小靖顿时觉得手腕要被拧断,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听到连剑的话,她突然拼命地转身,想从他手下逃开。

    “说什么楚樵知道我邀小云相助,知道他何时被何人送走……有了你,他何愁不知?!”

    “你师 父原本就是用蛊高手,尽得他真传的你也一样吧。为何我竟一直未在意?!”

    “众人中只有你是最后入庄的……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又怎么会背叛世家……你这次回来,又有什么打算?说!”暗沉的脸色,严厉的话语。

    小靖因痛大口喘着气,只能在换气时挤出几个字“我……不……”

    连剑蓦地出手,制住她的穴道,抬手一扬便将她丢在床上。“皇甫靖,如果你还配得上这个名字,就对我说——”

    小靖说不出话来,凛冽的眼神中飘着看不透的深——

    “不说?那么也不用说了。”连剑抬手封住她的哑穴,拎出柜子里的藤条。

    回到床边,“刷”地撕开女子的衣服。看着眼前纷扬的碎布,连剑只觉得眼前发暗,气血逆转,直要呕出血来。扬起藤条,运了七成内力狠狠抽向小靖。脑中却翻江倒海一般。

    真的是你!

    七年前寻访高人,于昆仑山中初遇。明眸娇笑的少女,墨色衣衫的翩翩少年,从玩笑打闹到惺惺相惜,本以为世间得一知己,得一红颜,夫复何求。如今,是你要背叛世家……连剑机械般地狠狠抽打,却觉得越来越痛苦。

    一方面是无法接受的巨大打击,一方面又难以控制地为她寻找理由。千般情景一齐汇集,万种思虑同时涌来。他只是一下又一下快速而用力地笞打,近乎失去意识。

    皇甫靖呆呆地趴着,大脑瞬间空白。竟然,竟然是你先怀疑我。

    只能听见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后身仿佛被开水浇过,疼得她不断地战栗。

    莫说往日几乎没受过这样的重打,即使昨日,连剑也是抱她在怀,仔细看着伤势的惩罚,下手轻重有度。现在这般不救深浅的抽打,也不管藤条抽在哪里——根本就是要打死她。也对,反正只是个内奸,死了最好。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疼得精神恍惚,她已经无法动弹……为什么要这样一点点折磨我?

    信任……三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怀疑你!环佩令你也有一块,你也可以利用养伤制造不在场证据,二哥送走水墨的路线只有你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在怀疑你!
   
    小云说你容易被感情左右……其实我才是。相信可信之事,凭的是常理和推测;明明知道不一定可信,却还是相信,这才是信任!三哥,你可知我对你有多信任——只因为是你,就不可能做出这些事。

    甚至,我刚才还想用师 父留下的唯一遗物测试你是否真的中了蛊。你自然不会信,师 父一生未曾教我用蛊!因为她说当年用过一次蛊毒,以致铸成大错。所以不许我学。

    我只是想用食蛊虫确定你到底是中蛊还是一般毒药。

    呵……呵呵……你竟然说,我最后入庄,不值得信赖……你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我的居心……

    在你心里,我那么有心计,那么有手段……以至于你忽略了……我也是个女人,我也会喜欢别人……

    三哥,真的好痛,我忍不下去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24日18时48分43秒编辑过]

三哥,真的好痛,我忍不下去了……

    藤条依旧不减一分力地落下来,不能叫不能动,疼得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了。

    再疼,疼不过心疼吧。

    藤条“啪”地一声折成两段。连剑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小靖动也不动地趴着,全身没有了反应。扳过她身子,发现气息已然微弱。紧紧闭着眼,睫毛上沾着泪珠,床上埋着脸的地方湿了一大片——她哭了。

    自相识来,从没见过她哭。再难过,也是一句玩笑带过。

    小靖,你心里已经纠结到何种地步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也好,你是我带进庄来的,就让我成全你。

    连剑的手慢慢抵上她的咽喉,一点点收紧,感觉到手下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是紧张和恐惧——她惨白的脸上忽而滚落一滴泪珠。

    白衣人猛地放开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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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在他手下逃过一命,一连四天,他再也没有来过。没有派人来上药和照顾,只是按时将饭菜端过去。

    小靖一次又一次向窗外望去,却从未看见那个白色的影子。渐渐的,她终于明白,连剑不会再来了。

    她便呆呆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饭菜热着端来,凉着端走,常常是动也没动。

    若是往常,那人一定会带着风冲进来,哄也好训也好,总都是看着她吃完了才走。

    可这一次没有。明明知道,连剑此时也多半不好受。可心冷了就再也无法回转,他们二人都是如此决绝。

    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一袭青衣的凌霄踏进了皇甫靖的院子。

    “小靖姑娘,你……还好么?”

    敏锐地发现凌霄改了称呼,不再称自己副堂主,皇甫靖挣扎着想起身。

    凌霄轻轻扶起她。关切的目光让小靖心中一颤。“是三哥,让你来的?他还是……不想见我?”

    凌霄默默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望着窗外,仿佛要穿过重重花木,一直望向那个人的院子里去,口中喃喃:“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堂主已经下令……将小靖姑娘……逐出山庄……”凌霄断断续续地说着,看着眼前女子逐渐瞪大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他让我来,送姑娘出去。”

    煎熬的心就在瞬间燃尽,而后凝固。他竟然都不给我机会解释了……这样独断专行的,是我认识的三哥么?是那个满心智计的连剑么?小靖嘴角涌出疯子般的笑。与你相识七年,并肩作战,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要见他!”吼出这一句,她又自嘲地哼了哼,“不,不用见了。”抬头看着凌霄,一字一顿地说:“送我走!马——上——就——走!”

    在凌霄的搀扶下,她疯子一般跌跌撞撞冲到案前,刷地抽出纸,咬破右手食指,用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伤口凝住了,便再咬开。伤口摩擦着粗糙的纸面,她却毫无感觉似的一直写下去——

    河汉清且浅,君心不复回。若非二水逆流日,永不相见!

    最后四个字充满怨气,满纸鲜红的绝望让凌霄忍不住后退几步。女子将纸拍在桌上,眼神黯淡了下去,倦倦地抬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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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风也嗖嗖地凉下来。一连四天,连剑忙着重新部署守卫和调整力量,以便应付随时而来的正面冲突。亲自去码头和密道查看,以免被偷袭。

    好不容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口茶,还是想起了小靖。

    这几天忙得合不上眼,其实是故意的吧。凡事亲力亲为,根本就是不给自己时间去想她。始终不愿相信是她所为,却又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可受感情左右。可听说她几天滴水不进,连剑忽而觉得心情燥得很。

    到底是如何怀疑上她的?好像就是凌霄的一句“莫不是蛊毒吧”。整个环水山庄,懂得用蛊的就只有小靖一人,矛头分明就指向了她。皱了皱眉,连剑对身边人吩咐:“让凌霄来见我。”

    “回堂主,右护 法两个时辰前已经出庄了。”

    “出庄?”连剑心中惊讶,这多事之秋,庄里人不能再往外调了,“他出庄做什么?”

    “守卫说,是您将副堂主逐出了山庄,派右护 法送她离去……”

    “什么?!”

    “右护 法他就是这么说的,何况……他旁边的马上,的确是副堂主啊。”

    “凌霄,是你!”手掌大力拍在桌上,几乎要将古木精制的桌子拍断。连剑风一般地掠出房间,直奔小靖的院子。凌、霄,你竟然假传我意……低吼着握紧拳,连剑推开小靖的房门。

    果然,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封血书。

    颤抖地拿起染满小靖鲜血的纸,逐字读完,连剑双眼一闭,再无神采。

    是我、错了……你理应恨我……那日蒙了心,那般狠心折磨,一连四天不见她,凌霄又假传命令逐她出庄……

    连剑知道,小靖不是可以拉进怀里哄的女子。她清醒而疏离,容不得近看。她不依赖,也不理会任何人的娇宠。她说没事便不用道歉补偿;她说有事,那么终此一生也无法让她回头。

    这一次,她不会回头了。

    一切后悔皆无用,连剑默默地坐在桌前,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他很想喝酒,并不想靠醉来逃避,只是很想体会那种苦,那种亲手酿造的落寞之苦。大姐,二哥,水墨,小靖,青河凌霄,所有的帮手以各自的方式离开,如今真的只剩下自己孤飞了。

    凌霄……难道和青河楚樵一样,都是当年谋反势力遗留的子嗣?三人突然聚首,加上那个尚在暗处的杨家伪主,多半是为父辈复仇而来吧。事情的走向早就脱离自己的预料了。

    当年水王谋反……水王!连剑一惊,只觉得心向无底的深渊坠落。几乎是从袖中扯出小靖的诀别信,痉挛的手差点将纸撕破——直至二水逆流日,永不相见。

    二水。逆流。

    都是当年水王势力留下的孩子,似乎在出生之际便定好了牵连。二水为“凌”,三水为“河”,四水为“樵”,那么仅剩的一水便是——

    !!

    突然全身无力地倒在椅子里。连剑只觉得心中一凉到底。

    酒罢已倾颓,秋水长天折翼飞。

(第四章 完)

elf:【摸摸头】看,第三章让你隐身了,这个第四章是不是很过瘾呐?
小靖:【冷】哼,过瘾呐。出场一圈,挨了两顿K又隐去了。
elf:那个,最近在看《生命不能承受之K》嘛。
小靖:哦~那我明天借你一本《家庭小炒108道》,你准备怎么写?
elf:……下章还是隐了你算了。

水墨:你根本就是想不出总BOSS拿我凑数吧!
elf:不要随便吐槽啊,您本来就是腹黑攻嘛。
水墨:……[人家小C都看出来了你是故意的]
elf:8要生气啊云帅哥,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你要是知道后面会怎样,就明白现在真的不算什么TAT)
      还记得上一章我说你的道德值在我手里么?所以,不要得罪作者啊……

elf:聪明与美貌的化身,皇甫帅哥,您好像不开心啊?
连剑:什么“满心智计”,什么“运筹帷幄”,

第5回

说得好听,你根本就把我写成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X!
elf:【顺毛摸】息怒,息怒。受不能太聪明了,否则怎么被压呢?
连剑:【拔剑】什么?
elf:【逃】你淡定一点,回家好好养着,下一章还要虐你呢。
画外音:做受苦啊做受累。亲妈手里把泪垂,后妈手里把命陪……

elf:请大哥继续做生意,金多多就好,千万表管江湖事;请二哥稍等片刻,您马上就回来;请二姐继续隐身,并饶小的一命。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26日13时13分7秒编辑过]

第五章 兰烬落 谁见幽人独往来

    苏州城外的七叠泉,本是春日踏青的绝佳去处。芳草萋萋,和风熙日,一路来竹林寂静,曲径通幽。白衣男子提着剑,踏着碎花前行。

    原以为对方要大举来袭,连剑强撑起精神准备抵抗,却不想只收到一纸战书,约他一人来这七叠泉相会,说什么叙旧。

    连剑并不理会。虽然心中撕裂,依旧冷静地明白,苏州城外的七叠泉远离环水山庄,若对方布下陷阱,自己一旦落网,整个世家必然崩溃。然而三日后又收到一封战书,这一次没有只言片语,只有小靖的环佩令和二哥的佩剑。

    连剑忍着心痛,依旧警戒着不理会。第三封战书来,便是当年一起研究音律时自己送给水墨的长箫。

    连剑心里一苦,水墨,你的确擅长攻心。这样一换接一环的打击之下,即使你正面攻来,我也不一定能支撑了……既然如此,何不就会你一会。

    安排好庄里的事务,赶往七叠泉。一路急行,不断地揣测对方的用意,却毫无头绪。箫声起,山回路转,竹林里忽现一小巧凉亭,那人依旧一袭墨色衣衫,斜斜地靠在柱子上横箫而吹——还是那样若有若无的香气,像以往每一次相见一样。

    “果然是你……是你,总比是她好。”连剑默默听完一曲,慢慢走近凉亭。

    “不愧是心有灵犀啊,小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云水墨似笑非笑地回答,“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

    皱皱眉头以默认。

    “放心,绝对是对你有好处。”将长箫插回腰间,水墨笑着,“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用你,来换皇甫连诚的命好不好?”

    “就是这样的交易?你要我相信你会放了二哥?”连剑的语气里充满嘲讽,“跑了这么远过来,你还真是令我失望。”

    “唔,那就是宁可让连诚死在我这里了?很好很好。看起来你已经学会控制自己不受感情的左右了呢。不过——这一次你还是相信我的好。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保住皇甫世家?”水墨笑意更浓了,“这样吧,你若是肯用自己来换连诚,我就答应四个月内不会对环水山庄进行任何举动。你不妨一试,或许连诚比你更擅长备战呢?”

    看出连剑的一丝犹豫,水墨拍了拍他:“连诚已经送到城中的同升客栈,毫发无伤。你可以回去看看,放心了再考虑我的话。怎么样,我说对你有好处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我恨皇甫世家……准确的说,是恨你。所以,想请你来承受连诚将受的待遇。”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残忍,“千万不要想着和连诚一起回去,否则,就可能会像那天一样浑身剧痛了哦。”

    “是你——你做了什么?”连剑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

    “想知道?那么,就仔细考虑我说的交易吧。”水墨丢下沉思的白衣男子,笑着离去。连剑,我太了解你,你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兄弟受罪呢。

——————————————————————————————————————————————————————————

    把二哥送回山庄,安排好一切,他还是决定去见云水墨。    

    也许,对方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选择吧。刚到庄内,便听说水墨差人送了信来。信中说他可以慢慢考虑,却暗示小靖还在他们手里。

    没有让二哥知道,便留书离去。以连诚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事,多半会自我了结吧。连剑一走,责任在肩的他也只能选择撑下去。这对大家都残酷了些,却也没有办法。还有四个月,二哥……

    刚在杨家门口报上姓名,便被引去见云水墨。

    走过曲折的回廊,慢慢来到守卫森严的牢房。一踏入便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水墨站在窗边,仿佛就在等他。角落的刑架上吊着奄奄一息的女子,脸上毫无血色,衬着一身血衣,显得格外惨白。

    “终于来了?”水墨背对着他,“小靖等你可等得着急了呢。”

    不知是什么酷刑把她折磨成这样,连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疼,几乎吼出了声:“你怎能如此对待她!”

    “你的命是用来换连诚的,可管不了她的事哦”水墨转过身,冷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血腥,“还是说——你想试试同时承受两个人的待遇?”

    没有一丝犹豫,连剑抬手剑指对方:“放她下来。”

    “你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呐,连剑”水墨一边下令放小靖下来,一边轻轻拨开对方指着自己的手,“不过,你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

    小靖在云水墨突然的笑声中落地,摇晃了一下便不再动弹。连剑想过去抱她,却被拦下。

    “送她回去,好好照顾。我可不能辜负了连剑的一番苦心呐”水墨一挥袖,“那么,咱们俩的游戏,也该开始了。”

    四周的下属便要拿下连剑,却被他一挥佩剑震开。剑眉一挑,冷冷地盯着水墨,对峙良久,终于慢慢,慢慢地垂下眼帘,将佩剑扔在一边,闭上双眼。那些下属一拥而上,将他臂膀反扭,按下地去。

    “锁起来。”

    连剑突然听到金属叮当碰撞的声音,睁眼看见两条三指粗的锁链,每条的末端都连着锋利的尖刀,不禁瞪大了双眼——云水墨,这就是你用来锁人的东西么!突然左肩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尖刀自锁骨下没入身体,又从背后刺出,刀后连着的锁链一寸一寸在身体里移动,每一寸都让他痛得几乎晕眩。连剑只能趴在地上,咬住嘴唇拼命忍耐。左肩的疼痛还疯狂地磨着他的神经,右肩又被人推着送向刀尖。

    云水墨冷冷地看着连剑伏在地上,痛得不住颤抖,口中发出“啊啊”的低吟。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来,瞬间染红他上身白衣。水墨喝散上刑的下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浑身鲜血的人无力地伏在地上,缓缓抬起头,表情淡淡的:“就是……这样吗?”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表情,水墨气上心头:“吊上去!”连剑,我就不信看不到你痛苦的样子。

    两条铁链被吊高,人也跟着吊起。全身的重量都吊在双肩上,连剑只痛得眼前一阵明一阵暗。

    欣赏着眼前人死死咬住牙硬撑的样子,水墨满意地接过下属递来的马鞭。“对皇甫世家的人,总得用这么激烈的法子啊。当年只是以利相诱,挑起内讧,就简简单单瓦解了杨家。什么名门望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不过——”他猛地挥鞭打在连剑腿上,便把他强自忍住的惨呼逼了出来。

    “不过——皇甫世家就麻烦多了。和凌霄交涉那么久都没成功,楚樵出面也没能带走青河,只好用了点药让他们听话。真不明白,同样是水王势力的子嗣,为什么楚樵当时便支持我,而那两个家伙就不同意。难道父辈的仇恨,这些年我们受的苦,他们全忘了?”

    “幸亏我亲自套上你和那个丫头……呵,连剑,他日我复仇成功,要不要记你一功呢?”话毕又是狠狠一鞭抽在连剑膝上。

    “呃……”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膝盖像被抽碎了一般,连剑心里窒息一样的痛。原来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做了七年朋友,不过是他一步步获得自己信任的计划罢了。自己还真是天真啊。

    “让凌霄小小误导你一下,就上当了。环佩令根本就是那晚我亲自从你腰间解下,用完再放回去的。至于你浑身剧痛的原因,”再一鞭,“那根本不是蛊毒,只不过是凝雪罢了。”

    凝雪之毒,凝全身之血。中毒越久,发作越频繁。到最后每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痛苦不堪以至全身血液凝固而亡。但多数人都撑不到最后一刻便疼痛而死。

    用上了这样残忍的毒,水墨,你比我想象中还狠。

    “你知道我为什么了解凝雪么?因为当年朝廷给我们都喂过这种毒……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刀剑加身都不眨眼的汉子因为受不住疼痛纷纷自刎”云水墨挥鞭的速度突然快起来,“我也不想活的时候,师 父救了我,给我解了毒。”

    “所以,无论怎样的痛苦,我都要撑下来,然后让你们尝尝这种等死的绝望!我的绝望……今后你就用身体好好感受一下吧。”

    水墨的话断断续续地钻进大脑,连剑默默忍受着酷刑。不知过了多久,鞭子终于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用卷起的鞭子点着对方的下颌,水墨轻柔地问道。仿佛是待客的主人,询问着客人对招待是否满意。

    胸前的白衫早被鲜血浸透。剧痛之下,连剑竟然还能抬起头来,冲他淡淡一笑:“还、不太习惯……”

    水墨凑近他,笑容里带着魅惑的残忍,轻轻在他耳边吹气:“没关系,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适应。”细长的手指顺着铁链划过去,在伤口处狠狠一搅,满意地看到对方因痛苦而瞬间扭曲的表情,再替他抚平伤口处的衣衫:“晚安,做个好梦。”语罢负手而去。连剑,你大可以维持着所谓的体面。也好慢慢体会我是怎么一点点毁了你和皇甫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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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醒?”大踏步走进房间,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女子。

    “迷 药的时效还没过”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她们已经替小靖姑娘清洗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下属们刚抬着一身鲜血的女子放在面前时,她们心惊胆战地猜测这位姑娘到底怎么得罪了主人,被折磨成这样。然而掀开了衣衫才发现,除了手腕处被绳子勒出的红痕,她竟是全身无恙。衣服上的血,似乎是事先染上去的。

    水墨坐到床边,轻轻提起小靖的手,查看腕上的伤痕。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小瓶药膏,细心地替小靖擦上。

    “嘶——”床上的人微微一震,睁开了眼,“小云……”

    “我轻点。”水墨一边放缓动作,一边把要弹起的人按下去,“身后的伤还疼么?”

    默默地摇摇头,小靖怔怔地望着床帘。自打见到水墨,就明白自己并非被连剑逐出山庄,而是被人掳来了。可这么多天,水墨除了叫人治疗自己身后的伤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不曾折磨,不曾拷问,甚至三天两头来看她。只是一旦问起山庄和连剑,他就会怒着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盯着手上的伤痕,她浅浅地问。

    “抱歉,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让你帮我演了一出戏。”他不抬头,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低头想了想,她突然缩回手:“是三哥?你用我要挟他什么了?”

    水墨皱了皱眉,拉回她的手:“你还没明白么?在我面前不要提皇甫世家和连剑……我只当你是相识七年的朋友,不要逼我发火。”

    “你才没有明白吧!”小靖倔强地把手抽回来,全然不理会对方越来越生气的表情,“我可不稀罕做什么七年的朋友,我只愿和三哥同进同退!”

    “小靖!你这样惹怒我,对皇甫连剑有什么好处!”云水墨甩开手霍地站起来,怒气冲天地走出房门。

    小靖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突然呆呆地靠在床上,眼神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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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1月28日11时43分52秒编辑过]

冰凉的夜,点点滴滴缓慢地推移。

    疼痛都已渐渐麻木,连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徘徊。兄弟姐妹同聚山庄,三人相识于昆仑,大姐惨遭不测,小靖蒙受不白之冤,还有水墨魅惑而残忍的神

情,一幕一幕穿插着在脑中上演。

    好冷,他想蜷起身子,却带动肩上的铁链,疼得闭上双眼。

    突然,仿佛被放入沸水中,全身爆裂一般地疼痛。是凝雪又发作了吧。连剑觉得地狱向自己压来,肩上的痛已经微不足道。他拼命握紧双手,无力地扭动着身体。铁链一下又

一下地绞着伤口,血疯狂地涌了出来。

    “呃,啊——啊!”凄厉的叫声抑制不住地迸发,却又几乎瞬间咽了回去。

    为什么会这么疼!那种,多一秒也忍不下去的痛苦,水墨你当年也承受过么?

    你是,怎么熬下来的?

    想……想了结自己。

    “你最好不要崩溃。否则,我要对你做的事,就全部由小靖来承担。”想起水墨临走前丢下的话,他突然一个激灵。

    不能死,再痛苦也要撑下去。

    水墨,你当年也这样绝望过吧。想了结自己,却绝对不能。

    云水墨怒气冲天地离开小靖的房间,直接回到牢房,却在推开门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连剑!”他飞起身一剑削断铁链,那人便如枯叶般飘落下去。水墨一个转身回抱

住他,轻轻落地,“这么快就崩溃了?”

    怀中人脸色惨白得可怕,眼神中的痛苦已经溢了出来,蜷缩着身子不断颤抖。

    见鬼,还有好些东西没试呢,要是现在死了就没意思了啊。水墨靠坐在墙边,伸手拨开连剑被冷汗浸湿的额发,一手轻轻拍着他安抚。连剑拼命地忍受凝雪的疼痛,狠狠攥上

水墨的手腕,紧得让水墨也皱起了眉。

    良久,怀里的人终于喘着气安静下来,水墨松开手,“哼,竟然如此不堪。”

    连剑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你原打算……这样对待小靖的么?”

    “你很喜欢代替别人受苦啊……这样的痛苦,即使让你死去,你也会很开心的吧,”云水墨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趴在地上满身鲜血的人,“不过,我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我要的,是从身到心,完全的毁灭!”

    “从身到心……完全的毁灭?”重复着水墨的话,连剑的眼神迷惘不解。

    “以后会慢慢让你明白的。不过你记住了,最好别在我毁了你之前自己了结,否则……”

    连剑想起那句“全部由小靖承担”,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水墨满意地看到这样的表情。这样就害怕了吗?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我就是要看到你恐惧,你痛苦,要你像只狗一样趴在我脚边求我虐待你。我要撕碎你全部的体

面和高贵……让你体会我这些年所受到的痛苦——那些由环水山庄和你所带来的痛苦!

    “连剑明白。”

    静静的调子,让水墨愈发恼火。你以为强自保持着镇定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一把拉起铁链,强迫连剑站起来:“为什么不求我放开你?”

    “没有……必要。”连剑痛大口吸气,只能在换气是吐出断断续续的句子,“记住你的……承诺……对山庄和……小靖……”

    “求我!”水墨猛地扳起他下颌,“跪下去求我,我就放了你。”

    抽着气摇头,“那种事……做不到……我留下来……是交易……不是求你……”

    水墨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笑话!这种时候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交易?”

    连剑觉得下颌要碎裂了,拼命挣扎着想推开他,冷不防对方突然松手,向后踉跄了几步。铁链在地上拖出冰冷的撞击声。

    “云水墨!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好……但是你已经答应放过小靖,给二哥四个月时间!这是我答应来这里的条件!”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能和我站在平等的位置谈条件?”水墨从暴怒中生生按压下的声音更显诡异,“谁允许你喊我的名讳?从现在起,你要像别人那样喊我主人!”

    “什么?!”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质还是俘虏?是凛然大义自我牺牲的英雄?”无视连剑眼中震惊的眼神,水墨再次提起锁链,扯着便向牢房的另一角拖,“你连个畜生都不算,只是我

泄愤的玩具而已。”

    连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挣扎着吼道:“你说什么?云水墨你说什么?”

    水墨猛地一扯锁链,活活带出一他块血肉:“叫我主人!别逼我说第三次。”

    连剑眼前一黑,踉跄着被拖到角落,才看清那里有个及膝的矮几。下一秒就被按在上面,固定住手脚。连剑发现这个跪趴的姿势不自觉地把臀部翘了起来,屈辱的感觉冲上大

脑,想挣脱束缚,却只能无力地晃着锁链。突然下身一凉,裤子已被水墨撕开。

    “别动。乱动的话,痛的可是你哦”水墨手中的马鞭在空气中轻轻抖动,尾稍有意无意地落在连剑裸露的身体上,“不过,如果你喜欢疼痛的话……”

    极力忍受着屈辱至极的姿势,连剑紧紧夹着双腿,尽量不去听那些侮辱般的话语。忽然感觉有细细的粉末落在屁股和大腿上,他惊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呵,你马上就会有感觉了,这可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东西。”

    很快的,连剑就觉得身后奇痒,痒进了骨头,可四肢全被绑住了,只能硬忍着。比起这样的感觉,他倒宁愿水墨马上抽打自己。

    “现在,求我打你。”扳起他的下巴,水墨笑着拂过他的脸颊。

    “笑……笑话!”狠狠咬着唇,企图用这点疼痛转移注意力,然而后身痒得蚀骨。真是……比疼痛还要难忍的感觉。连剑觉得自己在已经疯狂的边缘,不自觉地扭动着双腿。

    “唔,太不诚实了……你的身体这样扭动,不是很渴望被我抽打么?”水墨的笑意瞬间化作残暴,一巴掌打力地打在连剑脸上,打得他偏过头去,又马上疼惜般地拂过他的脸

颊,柔声道,“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痛?那就求我吧。”

    连剑干脆不理他。越来越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顺着血管慢慢往四处爬。水墨无奈地看着倔强如此的连剑。这样的痛苦他也受过,太明白那是怎样令人疯狂的感觉。就是刀山

钉板也会毫不犹豫地滚过去。可连剑闭着眼,默默抿着嘴,只偶尔发出低低的呻吟。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摩擦的声音,分明已经忍到极限了。

    你就是宁可疯掉也不愿意求我对不对?你这可笑的体面!云水墨气急败坏地吼着。隐忍的连剑身上,无疑散发着嘲弄的意味。“要不要我把小靖也请来,观摩一下你现在这种

下贱的模样?或者,请她也来体会体会这种滋味?”

    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眸子里全是震惊与愤怒,而后是忍耐,克制,最后无奈地重新闭上。沉默之后,他淡淡地开口:“主人,我求你,打我。”

    水墨愣了一下,他没料到连剑开口竟是这样的淡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我要你剥下高贵的外表,要你痛哭着向我摇尾乞怜,而不是这样的请求!

    “主人,我求你,狠狠打我。”淡定的语气仿佛是对水墨的直接讽刺和嘲弄。

    “你喜欢么?”

    “是,我喜欢被你抽打,喜欢疼痛。”连剑依旧是淡淡的调子,心中却一阵冷笑。云水墨,原来你喜欢听这些话,原来你有这种变态的癖好,原来你是这样的龌龊不堪。

    “好。你喜欢,我就通通给你——”话音未落,马鞭疯一般地地抽上连剑的臀峰。瘙痒顿时被铺天盖地的疼痛代替,连剑不再说话,拼命咬着牙。

    水墨的手法很老道,一连十几鞭都抽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有破皮,只是恐怖地鼓起一道鲜亮的血痕。然后再换一个地方。五六十鞭抽下来,连剑白皙的皮肤上除了四条可怖的

血印,便再无其他。

    心中默默数着数来分散注意。可是鞭子一落在身上,注意力还是会转回痛感上。最后,连剑终于发出了令自己不齿的叫喊声。

    鞭子终于停止了,水墨低下身子,轻轻拍着连剑还在颤抖的背——就是,就是这样的动作!以前在山庄,水墨教训完自己,也是这样拍着抚慰。连剑心中撕扯一般,你还想让

我回想起当初么?那只能让我觉得你恶心!

    “满足了你的要求,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呢?”轻轻在他耳边吹着气,水墨将连剑手脚上的束缚解开。

    “多谢。”虽是喘着气,仍旧保持着淡然的语调。连剑刚要起来,却觉得自臀部到膝盖酸痛无比,腿一软便摔落在水墨怀里。

    水墨扶着他慢慢走到一旁。连剑英俊的脸庞毫无血色,只有之前被打过的一边留着指印。水墨突然有一丝怜惜,揉着他的头发,“你看,这样乖乖地听话,不是可以少受很多

苦么。”

    “因为你不配和我理论。”冷冷地回答,“之前和你理论是因为我傻,对你这种禽兽,不需要讲什么道理。”

    “什么?!”水墨怔了一下,再次怒了起来。可笑!亏我刚才还动了恻隐之心,连剑,你就是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冷不丁挂起一抹冷笑,将连剑按坐在地上。

    “啊……”刚才肿起的四条血痕里充满鲜血,在被按坐下时齐齐爆裂。连剑瞬间痛得冷汗直冒,挣扎着想歪斜身体,双肩却被狠狠压住,动弹不得。

    “果然啊,你还是喜欢被这样对待是不是?温柔一点的话语都会让你不自在是不是?”水墨看着鲜血从连剑身下的地面流出来,才放开他,任他呆呆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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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恨莫恨过心别离

    薄雾晨曦。还带着微微凉意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少年俊毅的脸庞上。忽而,他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闷哼了一声。睁开眼,已是天明。环顾四周,连剑触电似的又闭上眼——这本是杨家最大的客房,所有的家具都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刑架,墙上挂着他叫不上名字的刑具,在熹微的辰光中闪着残忍的光。

    “行了,醒了就不要装死。”又是那个声音,那个曾经很期待,现在却想来就恶心的声音。连剑痛苦地捂住耳朵,冷不防一双手大力地扯下自己覆在耳上的手掌,那声音便继续清晰地传来,“昨晚不是很大义凛然么,现在装什么孙子?”

    腕骨仿佛要被捏碎,连剑只是默默挣扎着,一言不发。水墨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桌边,敲了敲桌子,“把饭吃掉。”

    连剑看着桌上那碗粥和一小碟菜,不说话。水墨瞬间凑到他脸边:“听好了,全给我吃掉。我赏给你的东西,一点也不许剩。”

    连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忍着下身的剧痛磨到桌边,舀起一小勺粥送到嘴边。入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大约是放了水墨独家的香素。连剑抬起头,一句“谢谢”就要出口,忽而看见水墨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这是“满口生津”,是那个微暖的午后在“清”茶楼再会时,他放在茶里用来帮助自己恢复的东西。那时的他们,相知相惜,彼此信任——不,所谓信任,也只是他连剑一厢情愿的事吧。

    “真是好记性,喝过一次就忘不掉了?”那人诡异地笑起来。

    连剑听着这声音便恨上心头。云水墨,事到如今你还想一遍遍提醒我往日的事情么?还想让我对你心存善感么?我还没有贱到一边被你虐待一边想着你虚伪做作的“好”!他猛地将饭碗狠狠砸向地面,温热的粥瞬间洒在地上,落在碎片间。几乎同时,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一股睲甜的味道涌上喉咙。

    “不识时务!”水墨一把抓起连剑胸口的衣服,贯倒在地,抬脚就向他臀部腿部的伤上踢去,“看来,你还不懂得怎么做我的玩具。”

    “我……本来……就……不是……玩具”紧紧地蜷缩着身体,闭上眼忍受着伤口重新崩裂的痛苦,连剑还能在喘气间说出断断续续的话。

    “舔干净!”抓起他的头发就向地上的粥里按。你不懂,我就一点点调教,直到你完全驯服了为止!

    “不……”拼命挣扎着,全身脱力的连剑完全不是水墨的对手,脸离那堆碎片越来越近。

    “主人。”门外响起侍女焦急的声音,“小靖姑娘冲出去了,我们怎么也拦不住。”

    话音刚落,门内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突然,连剑转头对水墨露出一个驯服般的笑:“我这就舔干净。”然后主动低下头去,凑在碎片间,一点一点舔着地上已经冰凉的粥。有些饭粒已经粘在地上,他认真地用舌尖一点一点磨干净,然后奋力咽下去。

    “原来你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水墨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出门。忽听身后人道:“是啊,我喜欢。你不喜欢看我这样么?”话语间是浓浓的谄媚。

    连剑,你以为这样低眉顺眼卑躬屈膝,就可以拖延时间好让小靖逃脱么?“夕月,你看着他舔完”,对侍女吩咐着,云水墨停都不停地走出门去。

    连剑一愣,接着继续慢慢舔着,双手却紧紧握拳。

    夕月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白衣少年,即使匍匐于尘土中,即使下身的白衣上血迹斑斑,身上却笼罩着高雅淡然的气息。主人做事虽然手段有些激烈,可他人很好啊,平时对侍女们都不会发火,怎么会把这样好看的少年折磨成这样呢?夕月呆呆地想着,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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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水墨一离开房间就到处寻找小靖。没有自己的命令,想出大门是不可能的。可庄子里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想让她看到。聪明如她,一定会猜到些什么。

    看见红衣女子撑着手坐在凉亭里时,水墨松了口气,走过去放温了口气:“她们说你冲出来了……就是来这里看风景么?”

    “嗯,”小靖继续看

第6回

着亭外的几棵修竹,在风中轻轻摇曳,“其他地方也不好玩。”

    “是我错了,我该陪你到处转转。”轻易地就说出抱歉,水墨坐到她旁边,“灭了杨家以后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重修了院子,还算有点江南的影子。”

    沉默半晌,小靖慢慢开口:“小云,你要我做什么?既然是水王势力的后人,既然对皇甫世家恨至入骨,为什么这样对我?告诉我,我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你是我……七年的朋友。”水墨叹着气摇头,一手汇集水王的残余力量,找到当年的三个遗子,慢慢扩张势力。年少时所受的痛苦不算,长大后使过的那些手段,早就把心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庄里那些人,要么是敬畏自己的下属,要么是被药物控制的力量……可是如此,我也会寂寞,我也想有个朋友。

    “朋友……三哥就不算你的朋友?”

    “小靖!别说了!”水墨按压住突然冒出的火气,我要怎么让你明白,你就不该在我面前提起他。

    “所以,一定有区别的。”小靖毫不理会他的怒气,“告诉我,小云。”

    水墨一拂袖子,转身要走,却听见背后的小靖突然放大了声音:“告诉我,小云!当年你为什么会去昆仑山?!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小靖,早知道七年前就该亲自把你带走,免得你这样越来越不可爱。”水墨冷冷地给出警告。

    “那样也好啊……至少可以知道你心里的真正想法。”小靖冲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一丝落寞,“我跟着师 父十几年,来访者寥寥无几,她也大都不见,为什么你一拜帖她就叹着气出来了?”看见水墨双肩明显一颤,知道自己说中了,小靖继续道,“你根本不是去游历,你是有求于她!况且,那时我想离山出来,怎么求她都不答应,为什么你和她单独聊了一炷香时间,她就肯让我出来?我一直以为你魄力不凡自有办法,现在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伤刚好,玩一会就让朝云送你回去吧。”水墨对着远处的侍女招了招手,便要离开。

    “小云!我知道你对三哥的态度绝不是恨……只是复杂到你也看不清。”

    水墨仿佛没有听见,加快了步子。“不是恨……你也看不清……”身后的声音已经尖锐地深入了他的脑海。

    胡说!当然就是恨——我的伤我的痛我的人生和早已放弃的幸福,全都是拜杨家和环水山庄所赐,拜你皇甫连剑所赐!

    快步在庄园里穿走,水墨狠狠捂着左胸,仿佛多挨一秒都有可能随时倒地。他跌跌撞撞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踢开密室的开关。密室的门轰地关上,只留下一个颤抖的背影。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1日18时8分47秒编辑过]

“拿去扔掉。”水墨将换下的外衫递给夕月。

    夕月心惊胆战地看着手中染血的外衫,一滩滩血迹仿佛朵朵绽开的梅花,那般刺眼。每次主人痛苦地一头扎进密室,出来时必然换过外衫。换下的衣服到处都是血迹,腋下,腰上,肋骨……而且都是一小滩一小滩的。不知道他在密室里究竟做了什么。

    “他吃过了?”

    微微一愣,知道他说的必是早间那个白衣少年,夕月点点头。

    “那么点不够,一会送碗莲子粥过去。要热的。”

    夕月答应着退了出去。这分明是关心的话语啊,为什么他对那位公子却那样狠呢。    

    连剑舔完地上的粥,慢慢翻过身侧躺在地上。已经离开了阴暗的地下牢房,可这里明亮的阳光却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

    反正是走不掉的,他大约是想让我看清楚自己有多狼狈吧。连剑看着自己的衣衫,上身还是雪白的,而下身混杂着尘土和干涸的血色。腿上很黏,应该是臀部裂开伤口的血流到了腿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忍着痛努力爬起来,铁链的重量开始撕扯伤口,带来意料之中的疼痛。他只能奋力捧着铁链,扶着墙一点点在房间里走动,想看看水墨都给他今后的日子准备了什么。

    屋子中央是个很小的桌子,摆着刚才夕月送来的莲子粥。除此之外再无家具,连床也没有,早间自己是躺在一堆干草上的。

    四周是各种各样的刑架,附着铁链和钢圈,有些还带着尖锐的刺,仿佛担心绳索困不住自己。连剑可以想象到这些或趴或跪或吊的架子可以将人锁成怎样屈辱的姿势。两面墙上挂着近二十种工具,各种型号的藤条皮鞭马鞭,生满倒刺的长棍……还有些自己都叫不出名字。他默默地拂过那些冰凉的刑具,心已经冷了,便无所谓更凉。角落的小台子上,堆着手链脚铐,带刺的绳索,分腿器,以及一些瓶瓶罐罐……连剑的目光突然落到台子旁边的小桶上,愣了愣,苦笑了出来,连马桶都准备好了,水墨,你果然打算一辈子不让我走出这个房间了。笑颤了身子,肩下的铁链又撕扯着伤口带来剧痛。他一手托着链子,一手按着伤口,稍稍弯着身子,转移注意似的看向窗外。

    中原的春也是这样温润,蝴蝶也会绕花飞舞,柳絮也在风中舒展。小桥凉亭,修竹花木,就仿佛在环水山庄一般。这样闲适的日子里,真是适合在园子中练剑,舒展筋骨。想到这些,他提了提嘴角,笑意融化在空气里。

    云水墨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一袭白衣的少年轻蹙着眉,颀长的身形倚在墙边,嘴边那抹笑容淡淡的,却温暖无比。如水的眸子中缀满星光,正是当年所见那个傲然自立又温文尔雅的皇甫连剑。一瞬间,水墨自己都忍不住微笑起来,其实比起屈辱或怨恨的神情,这样遗世独立的连剑也不错啊。

    “把衣服换了吧”水墨把手上的干净衣服递过去。

    看了看身上混杂着血迹和灰尘的衣服,连剑淡淡道:“何必,一样要脏的。”

    水墨一皱眉,语气开始不耐烦:“换掉,我不想看见。”

    连剑的目光里早隐去了刚才的放松,重新换上戒备和嘲讽。他接过衣服,稍稍一愣:“可否回避一下?”

    水墨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听见后背布帛摩擦的声音。再转身时他已经扎好腰带。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便没来由地那样好看。水墨闭上眼,觉得左胸的痛感蠢蠢欲动。

    “你什么时候能放了小靖?”轻声相问。

    “放?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了她?”连剑你也太自信了,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换两条命?

    “你要反悔?!”声音里充满意料之中的震惊。

    “笑话!我从未答应,何来反悔!”

    云水墨,你以为我甘心受辱受你折磨,为的是什么?连剑想都不想就一掌劈过去,却发现自己体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也提不起来。“怎么会……你做了什么?”惊骇之下被水墨一把钳住双臂反扭过来,肩下的铁链顿时撕开血肉,疼得他头向后仰起。

    “看来你对我独家的香素还不是很了解呐。”越是发怒,水墨的声音越是平静得令人恐惧,“散了你真气算什么,就算要废你武功也是抬手间的事。”

    连剑这才感到一丝恐惧。这个家伙到底还能做出些什么?他突然奋力想挣脱那人:“滚!放开我!你的手……那么脏,那么恶心!”

    紧扭着连剑的双臂,云水墨将他往角落的刑架上拖——皇甫连剑,你真本事,每次都可以几句话就把我惹怒!

    连剑疯狂挣扎着,突然看见桌上的莲子粥还微微冒着热气,胡乱抓起碗就像水墨头上砸去。

    大力拖着连剑,冷不防什么东西向自己飞来,水墨虽然一扭头避开了碗,却还是被莲子粥泼了一脸。一伸手接住飞出去的碗,水墨抬袖擦去脸上温热的液体,忽然一巴掌把连剑打出几步——亏我还念着你早上吃了地上不干净的凉粥,要人给你做了这个,还特地吩咐要热的。早知道你拿这个对付我,不如拿去喂狗!他猛地把碗砸上刑架,碎瓷片散落在水平的跪架上。

    “跪上去!”吼着一把拽过铁链,“如果你还想让小靖看到明天的日出!”

    连剑眼中闪着看不懂的光,挣扎着走到架子旁。狠狠心,一咬牙跪上去,膝盖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肩上突然被人 大力按住,连剑马上咬紧了嘴唇,感觉那些碎瓷片完全没入腿中。

    “你当然不会把这点痛放在眼里了。”残忍地笑着,水墨将连剑四肢绑好。他的双手分别绑在两根生满尖刺的柱子,如果在受刑过程中疼得想握紧双手,势必会被尖刺穿掌而过。

    连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藤鞭打得一震。

    “今天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做我的玩具。”

    “我是人……唔”臀上撕裂的疼痛打断了连剑的话,他觉得旧伤纷纷裂开,才第二藤便流下血来。

    “你唯一的用途就是供我发泄……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你就做好挨打的觉悟。”水墨无视他的反对,继续说下去,“所以,你最好祈祷我心情好一点。”

    连剑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喊出声,却很快淹没在一藤快过一藤的剧痛中。想扭动一下腿,碎片就会扎深一些,带来的疼痛让他几乎崩溃。

    “当然,你也可以想想如何求饶哭喊才能取悦我,少受点痛苦。”

    疼……疼……全世界只剩下这一种感觉。手无助地张开,连剑靠残存的意志控制着自己不去握铁柱。如果被那些尖刺穿掌而过,手就毁了……就再也无法拿剑,杀了他罢。

    水墨看着连剑腰身大幅度起伏着,手脚却不见一点移动。难道他已经疼得习惯了?水墨大失兴趣地扳起连剑的脸,发现他双眼紧闭,眉近乎扭到了一起,顿时笑起来:“宁可痛死也要保住手脚……是不是还指望重新拿剑,杀了我报仇啊?”

    默认了啊……水墨顿了顿,疯狂地挥起藤鞭,没头没脑地抽下去。直到连剑彻底没了动静。
  
    意识在深渊里徘徊。朦胧中看见那个墨色的影子,下意识地闭紧双眼不要见他。

    水墨支起连剑的头,听到一声抽气,猛地把他按下去:“没昏过去,你装什么死?”

    不是装死,只是……不想见你,不想看到你恶心的嘴脸。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想玩久一点,不想一次就把玩具弄坏了。”

    “又糟蹋了一件衣服”,连剑虚弱地苦笑着。刚换上的衣服从膝盖从裤脚到腰部都被割开,肩胛处更是浸透了鲜血。

    “那以后就别穿了!”水墨从他后颈一把将衣服撕开,三下两下全剥下来扔在一边。连剑光洁的上身瞬间裸露,浑身各样的伤痕狰狞刺目,肩胛还被铁链贯穿。

    连剑一直闭着眼,任他施虐,一言不发,只在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时不由浑身颤了一颤。

    水墨越来越火。连剑,我就是讨厌你这幅自命淡定的模样!仿佛我才是小丑。你为什么不哭喊,不求我?“装什么清高?连求我抽你的话都说过,还妄图保持什么体面?在我面前,你只能一日比一日更堕落,更肮脏……这不是你抗争就有用的。总有一天,你的心都会抛弃那个下贱的自己。”

    我的心……都会抛弃自己?连剑默默重复着,忽然疯狂地叫起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不!我要是臣服于你,才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向着他伤口狠狠踢了一脚,看着他痛得弯下腰去,“我们大可以打个赌。”之后离去。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地牢移到这里来么?”走到门口,水墨突然停下来,回过头一字一顿地问。料到对方不会回答,他回到连剑身旁,轻轻理着他伤口处碎成条状的衣衫,直接说下去,“因为你挨打时痛苦的样子和悲鸣的声音太迷人了。我想让全庄的人都来一起欣赏……包括,你的小靖。”

    看见连剑全身晃了晃,载到在陶瓷碎片中,水墨满意地笑了笑,拂袖离开。

    门“吱呀”地关上了。连剑蜷着身子往角落里躲了躲。云水墨,你真懂得如何才能让我体无完肤,心如死灰。心中一阵一阵地疼,仿佛有什么慢慢裂开,却颤抖着粘在一起。可每见水墨一次,就会被他狠狠撕下一块来。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1日18时10分3秒编辑过]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水墨随时都会火冒三丈地踢门进来,随手抓起个工具就没命地抽打连剑;有时晚间才挨的打,连剑刚把赤裸的身体缩进干草堆里,气急败坏的云水墨就又推开门,拖着他的头发就往刑架上扯。

    连剑总是默默地咬着嘴唇,将那些令人崩溃的毒打和侮辱之词全盘接受下来,以至于他的唇也一直没有痊愈过。

    每一次,他都觉得最疼的也莫过于此了。可下一次,水墨就有办法让他更痛苦。

    “叫出来!求我啊!”与连剑的沉默相比,云水墨却总是怒得眼红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撬开你的牙,听到你痛苦的哭喊。然而每次虐待完连剑,看着他昏死过去,便能平息刚进来时胸中的闷气。冷静地离开房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一个衣冠整齐,迎着温暖的阳光微笑着离开;一个满身伤痕,在冰冷的地上昏死过去。门内门外便是人间与地狱的分别。

    慢慢的,连剑也摸出了水墨的性子。他若是近来诸事顺利,便很少来,自己的伤就能好个大半;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几乎几个时辰便来一次。

    有几次凝雪发作,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水墨就在一边冷冷地看着,直到他喘着气停下来,才把他重新扔上刑架。

    虽然下手毒辣,但水墨总有办法保住连剑的性命。每当他绝望地闭上眼以为就要死去,睁开眼时又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

    “我还想玩得久一点,不能一次就把玩具弄坏了。”

    愣愣地望着远方,连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黯淡,以至空洞。云水墨,你真的没有把我当人看。

    午后的阳光,再也带不起一丝温暖,连剑抱着膝蜷缩在角落。房间的窗子没有窗户纸,经过的人都可以向里面看上一眼。他尽可能用手臂把赤裸的身体遮起来,保持着仅剩的一点自尊。即使这样的姿势会一直压迫着受伤的臀部,无时无刻都疼得发抖。

    门又被推开了,连剑看都没看过去,等着那人暴怒地提着自己摔向某个刑架。

    “三哥……”门外的人没有进来,而是因巨大的震惊颤抖着喊道,“三哥!”

    连剑触电似的抬头,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全身痉挛起来,用嘶哑的喉咙喊着:“别过来。你走!”

    小靖软着腿冲进房间,扑到连剑身前,却不敢碰他满是血痕的身体。再开口已是哭腔:“为什么会这样!”

    “不……”看着女孩子满脸的泪痕,连剑拼命把身子缩向墙角,“别看,走开。”

    小靖几乎是撕开了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三哥身上。布料一触碰到那些伤痕,连剑就不自觉地抖一下。为什么会是你,怎么能让你看到……他闭上眼睛,深深吸着气,良久才淡淡地开口:“哭好了没有?哭好了就走吧。”

    “我知道小云囚禁了你……”她慢慢平息了哽咽,“我没想到他这么狠。”

    “现在知道了?”没有起伏的声音,“走吧。”

    “我带你走!”小靖的声音里还带着啜泣,想扶他起来,却不忍心碰到那些伤痕。

    “开什么玩笑。我挺好的。”连剑闭着眼,极度不耐烦,“是我自己乐意呆在这的,你能走就自己走。”

    “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女子愣了愣,眼中溢满了惊讶,继而是愤怒,“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听说小云在环水山庄就这样打过你……原来你喜欢啊……”她突然抹净了眼泪,低低应了一声,站起来便跑出门。

    连剑看着她摔门而去,静静听着脚步,确定水墨不在附近,才放松地闭上眼。幸好她身上没有伤,甚至还可以到处走动。水墨没有为难她就好。低头看见盖在身上的衣服,连剑一把扯下来,一点点向干草堆爬去。几步的距离他却爬了很久,膝盖仿佛不是自己的,一点也不听使唤,只能靠双手撑着拖动身体。然后细心地把衣服塞到干草堆下,掩好。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叹了口气,半躺下,无奈地拍着毫无感觉的小腿。小靖离去时愤怒的眼神在脑中挥之不去,她也看到了这样下贱不堪的自己……“怪不得听说小云在环水山庄就这样打过你……原来你喜欢啊……”想起之前在山庄的种种,那时的疼痛带着一丝甜意……不要!不要去想!连剑突然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

    水墨不在的时候,自己总是很容易就这样发狂。在水墨面前,再痛再屈辱心里也总是冷静的,只有对他的鄙视和仇恨。然而独处的时候,却常常精神崩溃,各种画面交织在脑海里。他一下一下狠狠砸着膝盖,绝望地掐着腿。没有感觉,完全没有感觉了!这一辈子,都要跪在那人面前了!

    “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惊讶的声音。

    连剑仿佛没有听到,仍旧掐着那些伤口,一下又一下,任鲜血沾满双手。口中喃喃地念着“为什么没有感觉”。

    “停下来”水墨几步冲到连剑身边,强行抓起他的手按在墙上,“我叫你停下来!谁允许你这样?你只能由我来折磨,你自己没这个资格!”

    “你胡说……”连剑挣扎着想抽出双手,“凭什么都要由你决定?”

    “你是我的玩具,只有我能玩。”水墨把他按在地上。

    “拿开……把你的手拿开!”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重压下纷纷裂开,连剑眼前都黑了。

    “好,不用手!”水墨愤怒地移开手,一条腿压在连剑身上,膝盖顶着他的下颌。“我要你跪着,你就别想站起来;我要你趴着,你就只能爬一辈子!”

一次1000字以内,发到什么时候啊TAT,今天懒得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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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畜生……”胡乱挣扎着,连剑低低吼出来。

    “你说什么?!”水墨抬手就是一巴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是畜生!”

    听到这句话的连剑,竟慢慢停止了挣扎。又要开始了,只有这时候才能冷静下来。尽管赤裸地趴在他面前,心却可以从高处冷冷地嘲笑着他的肮脏和龌龊。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到一丝存在感,找回一点自尊,尽管这些自尊也许是自欺欺人。

    “动手吧。”语气恢复了淡然。

    “你果然是喜欢被我打啊……”云水墨慢慢松开他,冷笑一声,“自己爬过去,把鞭子衔过来。”

    连剑听到“衔”字,浑身抖了一下,默默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向挂着工具的墙爬去。好不容易移到墙边,摘下马鞭,一狠心咬在嘴里,再一步一步熬到水墨身边,闭上眼仰起脸。

    云水墨满意地拂过那张隐忍的脸,拿起马鞭轻轻在他脸上摩挲:“转过去趴好,撅起来。”见他闭着眼摆好姿势,水墨笑着欣赏那般身姿,“不得不说,你屈辱的样子还真是令人着迷,我真是忍不住让你更痛苦一些。”话音未落便一鞭抽在连剑双腿间。

    “啊!”最细嫩柔弱的部位第一次遭受重击,连剑无法控制地发出悲鸣,突然感到双腿被人 大力分开,接着各自被绑在一根铁棍的两端。他恐惧地摇着头,拼命想并拢双腿,却已经做不到了。

    “不可以……”他近乎疯狂地挣扎着,“那里不可以……”

    “轮不到你说。”水墨冷笑着不断挥鞭,次次落向他双腿间。

    “啊……啊……”实在无法忍受非人的痛苦,连剑的手狠狠抠着地,还是发出嘶哑的低吼。

    “喊大一点!”不断加大手上的力度。

    “呃……”听到这句话的连剑,生生吞回了所有的嘶喊,只有喉咙深处发出呜咽。

    好痛……怎么还是这么痛……不是应该习惯于痛苦了么……为什么还是这样忍受不了……如果能够死,该多好……

    火气伴随着连剑的昏死而慢慢减退,云水墨皱着眉头把马鞭挂回墙上,一转身看见桌上整齐洁白的布衣——今天过来,本是拿了件衣服想让他穿上,可结果却变成了这样。要他屈服为什么就这么难?其实自己也很头痛地每次都要去想新的折磨方式,以确定比上一次更狠。才有可能让他崩溃,让他臣服。

    他慢慢走到干草堆旁,从底下抽出了小靖的衣服。

    早就在她身上撒了自己才能分辨的香素……其实连剑,你又何必藏起来。我并无心伤害她,既然放她自由走动,便不怕她来到这里,也不会追究一件衣服。

    想了想,又把衣服原样塞回去。水墨慢慢走出房间,循着小靖身上的香素一路过去。

 

连剑:【二话不说拔剑就砍】
elf: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躲】,听我给你讲道理T_T
小7:【拉架】有话好说……
连剑:你是谁?没见过你。
小7:我穿越的,南水姑娘叫我来玩。
elf:镇定……乖,我给你讲啊。
连剑:【冷冷地】说!
elf:首先,我必须承认做受苦啊做受累,所以,娘是最疼受受的。
连剑:疼?疼的是我吧!
elf:既然做受,就要有随时受伤忍痛被攻以一切方式压倒的觉悟,直面NP的勇气和承受SM的体力……【仿佛没看到连剑充满杀气的眼神】要不然同人女为什么一见到小受就两眼放光在地上滚啊滚的呢?为什么要封你们“极品”的称号呢……
连剑:【拔剑】
elf:【抱头】我不说了!小7你帮我挡一下我闪先。

水墨:【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已经被你弄成变态狂了……
elf:受不镇定就算了,你千万要撑住撑住啊。下一章您就会稍微不变态一点。
水墨:真的?
elf:但是虐还是会虐的,谁叫您是鬼畜攻。
水墨:不如我现在就灭了你,然后带连剑走吧。
elf:不要!【诱惑状】你不是还没把他推到嘛~~~你不想推一次么?
水墨:你的意思是?
elf:我尽快给你安排个机会,怎么样?
水墨:【思考】条件呢?
elf:不许携受潜逃……
水墨:成交。

elf:MM,为什么沉默呢?
小靖:我有什么好说的。
elf:那就乖乖休息,下一章你很出彩的哦。
小靖:【白眼】谁要相信你。
elf:【摇晃】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不相信我?
小靖:【叹气离开】
elf:喂喂!不要这么无视我好不好?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1日18时12分33秒编辑过]

谢咯~那么现在就开始甜吧^_^

第七章 蓦然回首惘然中

    从连剑所在的房间一口气跑出来,小靖停下来微微喘着气——刚才的表情,一定伤了他的心。可是不这样,不就辜负了他欺骗自己的苦心。若是自己坚持,他肯定日夜担心自己冲动之下惹怒水墨。

    她也想给他轻柔的拥抱,安慰的话语……可那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也愿意给他的。她不要做那万千之一。在他心力交瘁时,只有她能站在他身边,一肩扛起那些纷乱的事情,想方设法救他出来——如此,她才心安吧。

    只是,害怕他的心已经死了。那眼神,分明空洞得可怕。

    三哥,即使小靖能帮你,可要冲破最终的障碍,还是得靠自己的抗争啊。

    闪身进了水墨的房间,她细细摩挲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肯定有密室,每次他捂着胸口冲进来,又没事似的走出去,怎么想也不对。

    擅长制造机关的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密室的门,一头扎进去。

    迎面而来的浓浓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昏暗的四周,暗红的颜色,潮湿的空气,让她仿佛置身地狱。忍着呕吐的冲动,一步一步小心移动着,却并没有触发其他的机关。来到密室最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特制的太师椅。

    椅子是纯铁打造的,靠背很高,即使连剑那样颀长的身材,坐上去也会到达颈脖。椅子四周全是铁箍,每隔五寸便有一个。人一旦坐上去,身体和四肢都会被固定住,连一丝扭动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椅子上到处是血,似乎还没凝固,粘稠地让人恶心。不小心碰到椅子扶手下的按钮,所有的铁箍突然自动合紧,仿佛束缚着一个人。接着,铁箍和椅身上突然伸出许多尖刺,慢慢旋转着。

    小靖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可以想象,这东西要是坐了个人上去,该是怎样锥心刺骨的疼痛。

    这又是你设计出的折磨人的东西吧!小靖心中抽搐着。不知道三哥是不是坐上去过。一想到连剑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地昏死在椅子上,她就心疼得弯下腰去。

    “靖儿,不要乱动。”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在着密闭的空间里回响着,愈发恐怖。小靖突然转身向后退了几步,发现那是一个铁门,铁门那边是个小小的囚室。隐约有个身影靠在墙边,全身缠绕着铁链,凌乱的长发遮着脸。

    “你是……谁?”小靖努力分辨着方向,慢慢向门的方向移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靖儿最爱吃甜甜的梅花糕,最讨厌喝药,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密室里,“不过这七年里,不知道靖儿的爱好变了没有呢。”

    小靖眼中的惊讶越来越大,愣了片刻,突然飞扑到铁门上,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师 父!师 父,是你对不对?”

    那人慢慢移动被粗重的铁链缠绕的身体,一点一点向铁门靠过来:“来,让我看看小靖是不是变漂亮了。”

    终于看见灰白的长发下那熟悉而慈祥的脸庞,小靖一把抓住老人的手,牵动铁链撞击出巨大的声音,“师 父你怎么在这里?又是云水墨——又是他对不对!”她猛地回头看了看那个残忍的太师椅:“师 父,难道他……他用那个……对你……”看着从小宠爱自己的师 父苍白的脸,小靖一阵哽咽,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离开昆仑七年,一直没有时间回去探望师 父,她也偶尔自责,想着过几年一定要找个时间,和三哥一起回去。然而再见时,竟是这样的始料不及。

    “不。云儿没有为难过我。”声音略显苍老,却低沉而温和,“是我自愿过来的。”

    “怎么会?云水墨那个禽兽——他的手段真是令人恶心!他那样对待三哥,又囚禁

第7回

您!”她咬了咬嘴唇,“师 父您放心,我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靖儿”老人的声音一出便沉淀了空气中的燥气,“云儿的确没有为难我,他接我过来时专门给我修了庭院。是我执意要如此。”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赎罪。赎我对云儿犯下的罪。”铁链拖着地的声音仿佛印证的这样的话,“云儿这些年受的苦,我有很大责任。靖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教你巫蛊之术么?”

    她强压住了哽咽,“师 父说曾施过一次巫蛊之术,却铸成了大错……难道……!”

    “不错,那一次,正是对云儿施用的。那时云儿的父亲是水王的势力中最大一支的首领,叛乱失败后,他父亲找到我,逼迫我为云儿施用万蚁噬心术。”老人看着小靖不解的眼神,叹了口气,“万蚁噬心是蛊毒中比较残忍的一种。蛊虫分散在血脉中,只要云儿动了感情,它们就会涌向心口。剧痛不用说,心脏也会被蛊虫吃尽。七年前,云儿来找我,就是问我此术的破解之法。可惜……我也只是会种蛊,并不知解法。”

    小靖默不作声地听着,突然抬头:“可为什么小云的父亲要这样对他?”

    “自然是希望云儿能重整力量完成大志。要做到这一些,就要比他父亲还狠还冷血,若是因为动了感情而荒废,不如直接蛊噬了痛快……他父亲便是这样对我说的。七年前你离开后,他又来找过我几次,问有没有暂时压制蛊毒的方法。我想了很久,才教他做了那个椅子。”

    “那是……给他自己用了?”小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恐怖的刑具。

    “毒发之时,刺破全身,则蛊虫会分散到各处伤口,而不会往心口聚集。放血后方可恢复正常。”深深叹了口气,“我每每见他捂着胸口冲进来,一言不发地坐上去,连声音都没有……这孩子总是那么能忍。”

    小靖呆呆地看着前方。看到被折磨成那样的三哥和囚禁于此的师 父,分明恨不得杀了小云。可是脑海里全是往日他微笑着背过身去,捂着左胸颤抖的样子——这样的痛苦,他从来也不曾说过。“你到底有多少痛苦?你到底为谁动了感情……”眼前渐渐模糊,她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前辈,”墨色身影渐渐从暗处走出来,“我认为这些不该告诉小靖。”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听靖儿说,你对连剑那孩子……”

    “这些事,请让晚辈自己处理”言语中还是恭敬的调子,“这里潮湿,对前辈身子不好,前辈还是搬出去住吧。”

    “你不用坚持了,我就在这里研究万蚁噬心的破解方法。”

    水墨笑了笑,“前辈不必执念,事到如今,解不解开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那个云淡风轻懒与世争的云水墨已经不在了。每存善念,每动恻隐,每当心软,便像地狱一样痛苦,活生生逼着自己去恨,恨杨家,恨环水山庄,恨所有妨碍自己成事的障碍。只有狠,只有冷血和残忍,才能毁灭那些东西,才能给自己生存的可能。

    “云儿,如果我研制出解法,你能放手么?”

    “前辈……”他的手慢慢抚摸着沾满自己鲜血的太师椅,“每一次我坐上来,痛到无法自控,就拼命告诉自己是谁给我带来的痛苦,告诉自己要去恨……一次一次的暗示,以至于我已经真的很恨了……我停不了手。”他抱起被自己迷昏的小靖,转身要走。

    “云儿……这些年你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老生可否知道,那个令人你因动情而痛苦的人是谁?”

    水墨的背影抖了一抖,却没有回头,一直走出了密室。

    “每个人都要为做过的事负责。我在赎我的罪,你何时去赎你的罪……”老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被密室的门锁进深深的阴暗中。

    望着辽远而广袤的天空,水墨觉得脖子有一丝酸。天空中飘起一丝细雨。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算是真正到来了呢。

    柳絮纷飞,恍惚中,庭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日9时42分22秒编辑过]

——————————————————————————回忆的小分——————————————————————————————

    舞动三尺长剑,如灵蛇吐信。少年在柳絮间穿走,英姿勃发,自信满满。

    中年男人慢慢从远处走来。

    小水墨收了兵器,向师 父行了一礼。

    “云儿长大,有什么打算呢?”年长的男人毫无表情地看着少年。

    眸子里满是星光,小水墨看向远方,意气风发地朗声道:“国安则游历天下,惩奸除恶;国乱则捍卫正道,保卫家国!”

    当时年少春衫薄。少年英武的身姿挺拔地站立着。那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冲动和无限的向往。

    “啪!”一巴掌打得他脚下站立不稳,斜斜地跌下去,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记住!你是云家唯一的后代,你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到水王势力的其他三位后人,然后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废了皇帝,完成你父辈的遗志!你说一遍。”

    少年慢慢爬起来,倔强地仰起头,一言不发。

    “你自己说一遍。”

    低着头,仍旧不说话。

    “云水墨,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男人似乎发了火。

    “我是……云家唯一的后代……我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到水王势力的其他三位后人,然后聚集力量,完成父辈遗志。”小水墨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嗯。”男人对他的反应并不算十分满意,“你刚才是什么态度?非得我发了火才肯说?还是说,你对自己的重任心存不满?”

    “水墨不敢。”少年低下头。

    “我是太放任你了,这样下去,我们的大计终会毁在你手里。”

    “水墨知错,甘愿受罚。”少年单膝跪了下去,极力克制着委屈。

    男人看了他一眼:“跟我去惩戒室。”

    在父亲的灵位前跪下,小水墨双手将藤条举过头顶,颤抖着开口:“云水墨不思进取,忤逆父志是为不孝,顶撞师 父是为不义,甘受家法责罚。”

    中年男子接过藤条,对着灵位行了一礼:“大哥,今日我便代您严惩水墨。”接着对少年道:“趴好。”

    小水墨知道师 父从来没有耐心给他时间准备,迅速跪趴下去,手还没撑好地,臀上就传来剧痛。

    “裤子。”没有温度的话语。

    脸上一红,却半句辩解的话也没有,只一句“是”,迅速解开腰带。身后突然而至的冰凉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师 父没有说数目,今天就只能死忍下去。

    挥鞭人一藤打下去,少年的臀上便肿起一道痕迹。向前一倾,瞬间咬起牙,然后马上恢复跪趴的姿势——这是从小的规矩,再痛也必须跪好,否则视为无心思过,就不是惩罚那么简单了。

    不给少年休息的时间,男人继续挥动藤条。

    小水墨忍耐着一下胜过一下的疼痛,不断调整姿势跪好。二,三……我要聚集力量……

    九,十……不择一切手段,获得力量……额上渗出汗珠。

    十五,十六……不可心存善念,不可有丝毫仁慈……疼,好疼。

    二十一,二十二……放弃可笑的理想……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砸碎了,这就等于放弃了自己啊。呃,啊!身体瞬间僵直……好,好痛苦!

    “万蚁噬心!你又在想什么东西?”师 父怒气大增,“难道是我打得轻了?这点痛还不足以让你反省?”立时加重手上的力量,一刻不停地抽下来。

    啊!小水墨拼命想躲开藤条,师 父竟然用了这么大力气。胸口的痛,臀上的痛席卷着少年弱小的身体,让他近乎崩溃。

    “不!”身体剧烈抖动着,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什么可笑的理想,什么幸福,我都不要!”

    还是好疼……“我恨!我恨!我恨!”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散开朵朵红莲。少年的声音渐渐黯淡,双手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砸向冰冷的地,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杀……”

    “起来。”睁开眼,师 父的手伸在面前,“自己起来。”

    拉着手努力撑起身体,又立刻脱力地摔回去。师 父没有接住他,看着少年浑身冷汗地再次撑起身体,眼神中也有一丝心疼。孩子,谁叫你生在云家……

    花尽了全身力气走到床边,软软倒下去,师 父一边为自己上药,一边叹着气:“今日还有我的手助你起来,他日做大事,身边哪还有这样可信任的手呢。”

    水墨趴在床上,狠狠闭上眼抵御疼痛……一旦摔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吧。

    “云儿,今天你那般‘理想’,为师以后不希望再听到了。”

    “是。”淡淡而坚定的回答。

————————————————————————————回忆结束的小分————————————————————————————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日9时43分54秒编辑过]

回过神来的云水墨淡淡地笑了笑,嘴角甚至有一丝嘲弄,仿佛回忆中的孩子的确是没有用的家伙。

    这种影响心情的往事,以后还是不要回忆了。他这样想着,抱着小靖回她自己的房间。

    解了小靖的迷 药,他安静地坐在桌旁,等她慢慢醒来,想听她第一句质问自己什么。

    “我闯入了你的密室……你要怎么惩罚我?”女孩子没有起身,盯着床顶的纱帐道。

    水墨在心中冷笑着,反正在你们所有人心中,我已经是这样残暴的人了。

    “再为我建一间像三哥那样的房间?”依旧是没有语气的话,声调平和得可怕。

    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水墨脸上是自己也不明白的微笑:“别瞎说。以后想去哪我带你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小靖愣了愣,突然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小云,你喜欢我吗?”

    “嗯”快速地给出答案,水墨去拥她。小靖扭过头去,淡淡地说:“果然在骗我。”

    “嗯?”水墨把她抱起来。

    “你爱的人会让你痛苦,不是么?所以,你才更应该恨他折磨他不是么?”小靖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对我这么好,却不曾因我发作过蛊毒,那是因为你对我并不曾动过感情……”

    沉默。

    云水墨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别想太多,你太敏感了。”

    “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把你惹生气……因为你不在乎我的话”小靖还是静静地躺着,“那么,是谁能几句话就让你发火?”

    “不要再想了,好好休息。”他皱着眉要出门。

    “小云……你敢说一句,无论今日做了什么,此生无悔么?你敢说么?”

    水墨不发一言地离去。无悔,无悔。悔是什么?

    一心一意,费劲手段去完成所谓“大事”。可完成了之后,又要做什么?即使天下都在掌握之中,他又能干什么?口口声声为了获得生存的资格,可是所有了解自己中了蛊毒的人都可以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心烦意乱地在庄内穿走,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来到连剑的房间前。下意识推开门,带进一道阳光,倾泻在墙上那排工具上。地上拖长的血迹很刺目,表示了他离开后连剑爬行的轨迹。桌上的白衣还整齐地叠在那里,早上端来的饭菜动也没动,早已凉透。连剑蜷缩在干草堆上,赤裸的身体因寒冷微微发抖,均匀的呼吸说明他正在熟睡。

    那一瞬间,水墨有些恍惚,他竟然看到了连剑不设防备的表情,淡定而安详地。然而只是一瞬间,推门的声音便让熟睡的人醒来。

    看着来人满身的燥气,连剑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云水墨,你还真是一刻都不让我休息啊。他勉力撑起身子,淡淡地对那人说:“你来了?”

    看见连剑眼中瞬间聚集起防备和恨意,夹杂着掩饰不去的恐惧,水墨突然觉得很无趣,仿佛自己期待的并不是这个。

    “开始吧”连剑再次开口,觉得此刻的水墨并没有怒到过来拖自己,估计是火气不大,或许很快就能挺过去。现在的他只想着快些挺快去,然后好好睡个觉。

    长叹了一口气,水墨抓起桌上的衣服扔给他:“穿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明白对方唱的哪一出,连剑还是迅速穿好了衣服,毕竟比裸着好。衣服的胸口和后背各有两个口,可以穿过铁链。铁链撞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锁进来已经一个多月,冰冷的铁似乎已经和肉长在一起,做出轻微的动作也不会那么疼了。

    看着连剑穿好衣服,水墨转身出门:“跟我走。”

    连剑怵在原地……腿已经完全废了,还怎么“走”?原来你是要全庄的人看见我跟在你后面爬的样子啊。痛极了还可以更痛,心冷了还可以更凉。如果不照做,他多半又要用小靖来威胁自己。连剑的脸因屈辱而发红,慢慢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爬向门口。

    没有对方跟过来的动静,走了老远的水墨突然听见铁链在地上拖拉的声音。他懊恼地回头,看见连剑正咬着唇爬出门槛。快步返回,一边抱起浑身冰凉的连剑,一边道:“我怎么忘了你不能走路的。”

    这样一句话在连剑听来只是嘲弄。是啊,现在一切都要依靠他,他不给饭吃,自己就只能饿死;他不抱着,自己就永远无法离开。厌恶地一巴掌推开水墨,他冷冷地说:“带我出去不就是想在全庄人面前打我么……这样爬过去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连剑,有时候你真是欠虐!”把刚抱起的人一把摔到地下,水墨火气又上来了,“乐意爬你就爬,动作快点。”走了几步,又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小靖的话。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的一句话发火,你凭什么左右我的心情?

    连剑刚撑起身子就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惊恐地挣扎着。分明刚才已经怒了,为什么又回来抱自己——他又想出了什么法子对待自己?一想到水墨那些层出不穷的折磨方法,连剑忍不住发起抖来。

    搂着的身躯抖得厉害,水墨也不得不停下来,训斥了一句“老实点。”一路走去并不觉得累,连剑,你何时已经虚弱成这样,以至于我轻轻就可以抱起你。

    连剑见他暂时没有其他动作,渐渐放松下来。水墨不分昼夜的毒打,让他一旦放松就会主动入睡,以调整体力应对下一次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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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下面更甜的说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日9时45分16秒编辑过]

落花微雨,曲水流觞。竹林精舍,曲径通幽。杨家依着北邙后山而建,庄内便有这样的清净的竹林。

    缀满小花的草地上空,蝴蝶纠缠纷飞。和风拂煦,空气里是闲适的味道。一直忙于事务的云水墨原本被小靖一番话说得心情浮躁,才想来此处散心,却又鬼使神差地把连剑抱过来。白衣少年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微微蹙着眉,睡得很香。

    水墨从精舍中取出两壶酒,回到少年身边,讪讪地看着他的睡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满是伤口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攥着小草。云水墨忽而有一丝怅然,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连剑,你平时都是这样休息的么?我的地方,你多一寸也不肯碰?”

    因为你的地方都是地狱,多碰一寸就多一分痛苦。连剑被他的拍打惊醒,马上警戒地环顾四周。当看见四周的景色时,他的眼神迷惑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无聊。喝酒。”一扬手上的酒壶,水墨自顾自坐到一边,灌了一口。

    “我不喜欢喝酒。”连剑淡淡地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尝一尝,不会输给你你喜欢的茶。”水墨又灌了几口,言语中带着拖腔,“虽然刚开始会有些猛烈,但是慢慢习惯了你就会离不开他,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慢慢习惯了……就会离不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剑喃喃地重复着,突然吼道:“云水墨,你是想暗示什么?还是要嘲弄我已经离不开你?告诉你,即使离开你就无法生存,我也宁可死。”他猛地抓起酒壶就要往嘴里灌。

    就在酒要入喉的一瞬间,他的手被水墨大力抓住。果然还是惹怒了他,连剑闭上眼,等着他气急败坏的惩罚,却只听到他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吧?空腹喝酒会胃痛的。你等等,我给你拿点吃的。”

    不可思议地看着水墨从精舍里端出几样小糕点,连剑彻底迷惑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要让他装回这样虚伪的关心?

    “只是想找个人喝酒而已。”那人已经坐回旁边。

    吞下几块糕点,然后灌酒入喉,连剑只觉得喉咙有些烧,身体却越来越轻快,那些疼痛都淡去了,全世界只剩下飘忽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解千愁么?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酒上的知识,我了解的可比你多哦”水墨笑着偏过身子,“我给你讲讲……”

    杜康……汾酒……即墨老酒……江西麻姑酒……连剑认真地听着,仿佛学堂里听课的学童。

    水墨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忽然听见他带着七分酒意的声音:“云兄,当真博学。”水墨愣了几秒,突然猛地摇晃他:“你喊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兄,当真博学……”

    就是这个称呼!他们刚认识时被对方的才华气质吸引,以致惺惺相惜,那时连剑就是这样称呼他的!

    水墨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今日你我就做回一天的兄弟。大哥就为你助助兴!”他说着抽出佩剑,跃向草地。剑舞花飞,潇洒轻盈。蝴蝶惊飞,柳絮漫天随风,曲水潺潺,映照墨衣男子英挺的身影。

    连剑,我从不曾想过我们之间还能有这一天……哪怕一天,也足够了。

    天色渐暗,看着不胜酒力的连剑,水墨爽朗的笑不带一丝掩藏:“你还是要多练习练习,这么不行呐……”

    “嗯……比不得你……海量……”面色潮红的连剑呓语般地回答。

    晚风徐来,让水墨清醒了一些。有多久没听到他这样不带恨意,不和自己做对的声音了?“连剑,你恨不恨我?”试探性地问问。

    “恨……”连剑迷迷糊糊地道,“恨不得杀了你……”

    酒劲儿又冲上来,水墨笑着点点头:“我也恨你。恨皇甫世家……特别是你。”

    “为……什么?”声音已经是极度迷离了。

    “因为每一次想到你,万蚁噬心就会发作……”水墨的声音也懒懒的,提不起劲儿,“你看,我恨你,就好多了,不是吗?”小靖,你看,我说出来了,也不是想像中那样艰难对吧?

    连剑没有回答,水墨轻轻地伏在他脸边,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啊……刚才那句话,你还是没有听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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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f:表白鸟表白鸟!虽然小受没听到,我还是很兴奋!

清晨笼罩着竹林。湿气还很重,露珠压得花瓣低垂下去。

    水墨睁开眼时觉得左臂酸痛难当,垂下头去看,发现连剑枕在自己臂上睡得正熟。只穿了一件单衫的连剑似乎抵御不住夜里凉气的入侵,不知何时无意识地缩进了自己怀里,紧紧贴着自己胸口,探取一点点温暖。绝美的脸庞还是如此苍白,神情却安详至极。水墨忍不住伸手去刮他的鼻子。酒量这么烂啊,才喝了那么一点就睡到现在。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又沉入睡眠。连剑乖乖地蜷在水墨怀中,酣畅地呼吸着。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水墨的心动了动,似乎有点疼。好久都没有看见他这样安详的表情了,以前就连睡梦中也是紧紧蹙着眉。将他整个拥入怀中,水墨拂过他丝绸般的长发,虽然一直没有梳理,手感却还是很好。轻轻把脸靠在他头上:连剑,你是不是在做一个没有我的梦呢?

    “唔……”很久很久之后,怀中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睁开眼。

    睁开眼,就一定会换上原来那副表情。水墨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神一定冷得可以。

    “玩够了没有”果然是那样的冷漠,“玩够了就放开我。”

    讪讪地放开怀中的连剑,水墨脱下自己的外衫,想给他披上:“你宿醉未醒透,早晨凉,把这个穿上。”

    冷冷推开递来的衣服,连剑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就那样悬在半路:“我也恨自己醒得迟。若是醒得比你早,就可以一剑杀了你。”他看着水墨不离身的佩剑,无奈地皱着眉头,真气荡然无存,否则刚才就能一掌拍死他。

    “连剑……你知道昨天你喊我什么么?”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别让我失望。

    “昨天?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皱了皱眉,水墨按压住心里的怒气,尽量放缓口气,上前一步想去拉他:“昨天那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连剑本能地退后一步,“为了让我从心到身的臣服,你可真够费心的啊……强硬的不行,就想用这样的方法是吗?这样就想让我的心背叛自己——你太小看我了罢!我还不至于一边被你虐待一边对你有好感!”

    水墨仿佛听到一声惊雷。连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心越来越冷,逼得他在阳光初射的早晨打起冷战来。我才刚刚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恨这一切……你可知道天还未亮我就被万蚁噬心的痛苦弄醒了。一直抱着你睡到现在,你以为是容易的事么……算了,既然你都无意,我为什么要坚持?

    云水墨一把揪起连剑胸前的铁链,拉到眼前,凑过脸去:“既然无法让你的心臣服,我也不必对你仁慈了。”既然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暴虐的怪物,那么就随了你的心意。我们不妨试一试,谁更痛苦一些。

    连剑被他逼得偏过脸去,忍着胸口的疼痛,一言不发。如果在一个龌龊的人的折磨下还会爱上那种生活,才是下贱……那样的自己,连自己也不能接受吧。

    水墨从精舍后牵出一匹棕色的马,俯身在连剑耳边轻轻吹气:“这么好的早晨,我带你骑马遛一遛好不好?”说罢将连剑双脚用绳索牢牢绑紧,又绑在马鞍尾部。然后张开怀抱对着空气道:“早晨的空气真不错啊。”骑上马,挥鞭疾行。

    连剑瞬间被贯倒在地,接着被一路拖向远处。断裂的树根,碎石子划破原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沙子和泥土糅了进去,一时剧痛难忍,一时麻痒难当。不知拖了多远,全身都没有知觉的时候,马终于停了。

    水墨回头看着浑身是伤的连剑,长长叹了口气,从马上跳下来,抱起他:“你何苦这么倔?舒舒服服的不好么?你现在说一句,我就让你上马。”

    连剑咬着唇别过脸去不看他。眼前是条小路,路边长着不知名的植物,茎株矮小而叶子宽大,叶边呈细碎的锯齿状。突然明白水墨要做什么,连剑惊恐地回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那人右腕轻轻挥起,一股温热的暖流注入连剑体内。身体逐渐恢复了感觉,意识也清晰了许多。连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那人轻叹:“很快就回去了,再坚持一会儿。”

    就要出口的谢谢吞了回去,被抱着靠近那些植物,连剑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拼命想从水墨臂弯中挣脱,却被抱得很紧。他无力地摇着头,眼神凌乱。

    “不怕,就快到家了。”耳边轻轻的呓语,连剑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眼睁睁看着水墨松开双臂,含着残忍笑容的脸越来越远。水墨再也不看他一眼,骑上马一路疾奔而去。

    锯齿形的叶边疯狂划割着全身,仿佛置身于千万条刀刃之上。连剑死死护住脸和喉咙,全身却如同被撕裂。

    尽管马后的人再没发出一点声音,云水墨还是没有回头。直到他把马缰递给下属,才撇了一眼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连剑,简单交代了一句:“弄醒,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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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后妈我走了~~~

谢谢sunia和八喜。
不紧不慢地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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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几番沉浮休问

    连剑的生活又回到了地狱中,作为水墨发泄的对象,随时被他拖起来扔上刑架。只是他再也不在夜里出现,自己还算能睡上一觉。

    可是越来越难以入睡,一合眼就不断地做恶梦。他只好常常盯着透过窗户的月光,看清辉一点点移动,再一点点淡去。然后天色渐明,水墨随时可能出现的一天又开始了。

    原来夜也是有声音的,寂长空远,那是——绝望一样的感觉。

    终日缩在墙角边,他的生活只剩下等待水墨的虐打。就像水墨曾经说过的,他已经习惯这种玩具般的生活。孤高的心也终于在日复一日的虐打中渐渐磨光殆尽。

    某一日,水墨推开门,发现他已经缩到墙角最里面,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抖了起来,眼神中瞬间蒙上深深的恐惧。叹了口气,水墨对同来的人道:“你说可以治好他的腿,不要让我失望。”

    那人点点头:“云公子放心。”便走过去要查看连剑的伤势。

    连剑看着有人过来,不自觉地要向后挪,尽管身后就是墙壁,分明无路可退。腿被抓住的一瞬间,他闭上眼咬上嘴唇。害怕至极却只能任人宰割。

    你终于明白自己是逃不掉的么?你的身体……你

第8回

的心……还能维持多久?水墨走过去,把他拖出墙角,自己靠着墙坐下,从身后环住他,紧紧固定着。怀中人认命似的垂下头,任凭大夫查看自己的腿伤。

    “先把碎瓷渣取出来,敷上药膏,配合我开的药,注意调理,半个月内就可以康复。只不过……”

    看到希望的水墨连声音都变温和了:“有什么要求,大夫请说。”

    “近期内别再让他受伤了。否则医治不好,我也无能为力。”大夫抬起头,惊愕地看见连剑眼中的嘲讽——我对他的意义就在于泄愤,不让我受伤?怎么可能!

    “知道了。麻烦大夫把碎瓷渣取出来吧。”水墨伸手封住连剑的穴道,“这里不方便,我带他去客房。”

    被水墨抱着走在庭院里,连剑不满地皱着眉头,何必封住穴道,我又不会逃走。他看着似乎很开心的云水墨,淡淡地开口:“何必这么费神?”

    “怎么?不想把腿治好?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夫。”

    “……”无话可说,连剑干脆闭上眼。

    “因为,我突然很想看你站起来的样子……”水墨抬头看着远处,仿佛看见连剑一身白衣,清冷孤高地站在那儿,满身落落清辉。

    清风拂过两人的长发,丝丝纠结在一起。

    “然后,再亲自把它打断……这样更好玩是不是?”冷冷的声音如一桶凉水自云水墨头上泼下。

    “闭嘴!真不喜欢听你说话。”水墨伸手封住他哑穴,再也不说话,踢开门进了房间。

    碰到床的时候,连剑愣了一下,才舒服地陷了进去。水墨看着他,叹气摇了摇头,难道你已经习惯了睡在冰冷的地面和粗糙的干草堆上,竟连最普通的床也能让你这么惊讶么。看来以后,还是给你弄张床比较好。

    大夫从包里拿出拿出几样工具,一样样在火上烤着消毒。

    连剑不喜欢摆成一排,闪着光的工具,这让他不自觉地想起水墨挂在墙上的那排刑具。他皱着眉头扭过头去不看。

    水墨只道他害怕,坐回他身后,像刚才检查时那样搂着他。连剑不自然地僵在那人怀里,突然感到腿上一阵剧痛,低头去看,大夫划开了皮肤,用尖刀拨开血肉寻找深陷的瓷渣,再用镊子一点点钳出来。

    被封要穴无法挣扎,腿又被水墨大力按住,连剑只疼得头晕目眩,突然感觉身体被抱得紧了点,水墨瞪着大夫低声道:“轻点,没见他疼成这样么!”

    连剑突然觉得好笑。疼?你平时打我哪一鞭不比这个疼?连这些瓷渣都是你按着我跪下去的。你还真好意思装好人呐。

    怀中人每抖一下,水墨就瞪大夫一眼,几次想开口,却发现连剑在笑,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夫仔细钳着碎渣,并不理会云水墨的火气。良久,直到连剑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他才抬起头抹抹额上的汗,吁出一口气:“好了,都清干净了。”起身走到桌边,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交给水墨:“按这个方子煎药给他,注意调理和休息就可以了。”

    “多谢大夫”轻轻把怀里的人放倒,解了穴,水墨接过药方。

    “请恕老朽多言,这位年轻人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如果云公子真的有意救他,就请不要再让他受伤了。否则,老朽就是再来百次,也没有用。”

    云水墨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是看不清的深邃,“多谢大夫提醒,我有主张。”

    “现在,云公子可以放了我家人么?”

    “嗯,大夫回去就可以看到家人了。”水墨露出一个微笑,“你可以问问他们在我这里过得好不好。”

    连剑猛地转头,看见大夫道着谢出门。“又是以亲人相逼……云水墨你能不能玩点别的手段?”

    刚送走大夫,便听见连剑冷漠的声音,欣喜的心情荡然无存。“当然有……等你腿好了,我们慢慢玩。”抛下这句话,他捂着胸口大步走了出去。

随便更一点吧,最近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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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真的听了大夫的话,云水墨很少出现在连剑面前。四月之期不断接近,自己也有一堆事务要忙,干脆直接把夕月调过去照顾他。

    每天在很多人间斡旋,似乎游刃有余,却在心情极度暴躁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找连剑,而是抱着酒一壶一壶地灌。

    每天忙完了杂事,照例要到连剑养伤的客房门外站着,静静看着里面的动静。有几次夕月请他进去,他都叹着气摇头:“连剑怕是不想见到我……以他孤傲的性子,如果把这当做我的施舍,估计连伤都不愿意养了。”

    自打听夕月说,连剑晚间根本睡不好,不是噩梦连篇就是呆呆地睁着眼望窗外,水墨就在他的饮食中调入了镇定安抚的香素。于是夜里连剑熟睡的时候,他便能在床边静静看着他微微蹙眉的脸庞,一坐就是一夜。他不敢碰连剑的脸,怕他突然惊醒,只能缓缓地摸着他散在床上的头发。那样认真的模样,夕月看了都会觉得心酸。但月华褪去,他便会匆匆离开。

    甚至有几次,和楚樵议事时,竟然不自觉地去想连剑今天吃了没有,心情是不是很糟。面对水墨的走神,楚樵不满地谏言过数次,提醒他当以大事为重。

    连剑觉得腿上慢慢有了感觉,渐渐地,在夕月的搀扶下能走上好几步了。食欲也慢慢恢复,不用再吃流食,可以吞一些清淡的饭菜。终于有一天,他放开夕月的手也可以在房中慢慢走动,自如地蹲下站立,膝盖完全恢复了。欣喜之时,对着夕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夕月看呆了,以前总看着他皱着眉或冷着脸发呆的样子,却从不知道他笑起来可以这样好看。她突然明白,哪怕是为了这样一个笑容,也值得主人为他做那么多。

    “连剑能恢复,还要多谢夕月姑娘的照顾”。

    “啊,不……主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夕月看着连剑自如地走到桌边自己倒茶,受宠若惊地道。

    “啪!”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连剑脸上刚绽出的笑容迅速褪去。一听到云水墨,心中就止不住涌出一番恶心。“是啊,他应该高兴,我恢复了,就可以回到那个房间,重新玩起。”

    “不是……公子怎么能这样想。”夕月急着解释,“你不知道主人他费了多大心……”

    “夕月姑娘可看到这个了?”他打断夕月的话,捧起胸前的铁链,淡淡地问。

    “主人……一定是忘记给你取下来了……”夕月不知该怎么告诉他这些天水墨的状态,急得话都说不出来。

    “夕月姑娘不必说了。”连剑冷冷地挥手,“去告诉他我已经好了,不必再装善人,要想发泄随时可以过来。”

    “公子你这样说,夕月也要不高兴了!”不知哪来的勇气,一直唯唯诺诺的侍女突然大声道,“这些天,主人每次怒气冲天地过来,可是一看到公子正在休息,就慢慢安静了。他守着你的样子,连夕月看了都要嫉妒。夕月自小跟着主人,他平时对他人的温和关怀,大多是逢场作戏。可是他对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夕月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连剑盯着手臂上鞭痕沉默不说话,她继续道:“即使是公子刚来的那段时间,他每次从你房里出来,都会回来拿了毛巾水盆和药膏再折回去……”

    连剑愣了愣,怪不得每次昏死过去,醒来时身上都是干净的,窝在干草堆里而不是刑架上。难道都是他?他不是该一发泄完就走了吗?这种不可能博得我好感的事,他为什么要做?

    “小靖姑娘曾经说过,主人对你并不是纯粹的恨,而是连他自己也看不懂的感觉……夕月没有小靖姑娘那样聪明,但隐约也有这种感觉。”

    是……这样吗?连剑闭上眼,想起在竹林的那个夜晚,酒醉间仿佛回到当年和水墨相识相知的时候。水墨为他讲了很多酒中知识,为他舞剑,他笑着说云兄果然博学。他以为那些充满伤害和痛苦的经历只是一个噩梦。然而酒醒之后,他突然发现那些美好才是一场梦,现实中要面对的依旧是伤害和痛苦。

    云水墨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疯狂残忍的折磨,除了恨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沉默中,门被推开了。夕月惊讶地叫了一声楚樵公子就被支出了房间做别的事。连剑警惕地看着这个不想干的人,猜测他的来意。

    “东门的侍卫已经被我支开,想走就快。”

    万万没有料到楚樵会这样说,连剑一边急速思考着原因,一边保持着高度警惕,“我暂时不能走。”

    “三公子,”确定夕月走远,楚樵压低了声音,“事出突然,请速速离去。具体原因他日我再向您解释。”

    猛地听到“三公子”的称呼,连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一走,水墨必怒,小靖和环水山庄……”

    “青河凌霄只是受制于药物,我已经替他们解了,现在他们正护送三姑娘离去。”楚樵语速越来越快,“四月之期只剩不到一月,我们五人回去必然大有裨益。只是……只是要委屈三公子不时受凝雪发作之苦了。”

    “这不妨事。”连剑已经起身,身上的铁链却发出巨大的声音。

    “三公子请小心,”楚樵挥剑削断坠在连剑胸前背后的铁链,“嵌在身体里的部分只有日后取出了……我答应青河一定会让三公子安全出去。”

    看着连剑跃出房门,楚樵在他耳边一语“我来引开一路的守卫,公子请自己小心”便走出去招呼下属。

    楚樵……是为了青河么……最后看了一眼云水墨房间所在的方向,连剑握了握拳。也好,我们的恩怨,就等四月之期到来时,凭实力正大光明地解决吧。

    一路疾奔,内力一直被水墨用药封着,腿也刚好,无法试用轻功。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东门前果然空空的无人把守。

    连剑一闪身跨出门,猛吸了一口空气。终于离开了吗?这个地狱一般的存在。

    “庄外的空气,是不是比庄里的要新鲜?”一听见这个声音,连剑全身都僵直了,再也走不出一步。

    是那个,因为极度愤怒却平静至极,而显得格外魅惑残忍的声音。

    水墨卡着连剑的双肩,大力地将他扳转身,话语间的怒气遮掩不住:“楚樵刚对我说你出逃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小靖还在我手里,四月之期还没到……你已经不在乎他们了?”

    “皇甫连剑!虽然为了别人心甘情愿受制于我,你至少还算个人物……现在你还是什么?”

    连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楚樵自门后笑着慢慢走出来,突然明白自己又被算计了。他嘲弄着看向云水墨,怎么样,这一次你也被算计了。

    水墨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捂着胸勉强按压下怒火:“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原因?告诉他因为自己想与他一战,想杀了他?连剑闭上眼摇摇头:“没有,就是这样,我就是忍受不了,想逃了。”

    “好……好!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解释了。”水墨用力把他双肩按在墙上,脸越逼越近,“你在我眼里,连做玩具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也不必再顾及你的自尊,是畜生,就给我爬回去!否则,杀了你我也不会放过小靖和环水山庄。”

    云水墨想扯住他胸前的铁链,却发现铁链已经断了,突然大笑起来:“之前夕月还提醒我把链子给你取下来,我还念着今天就想办法。你倒是聪明……一旦削断了体外的部分,体内的部分就更难拿出来了。”

    皇甫连剑,我一直希望你能臣服……可是如今,我已不屑你的臣服。我觉得不齿!

    连剑咬着牙,慢慢屈膝跪下去,撑在地上一点一点向门里爬。地面的凉气侵蚀着刚复原的膝盖,一阵一阵地疼。“啪”!臀上挨了一鞭,火辣辣地疼起来。

    “快点,果然畜生就是要这样赶着”水墨的声音除了残忍已经听不出其他情绪。

    每一鞭都让他哆嗦一下,连剑死死咬着嘴唇,忍住屈辱向原先放满刑具的房间爬去。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三个月前从正门走进来的人,正趴在地上一点点爬行,后面墨色衣衫的主人拿着鞭子不住地赶着他。夕月端着饭菜正准备送到客房去,看见这一幕,失手将碗碟摔得粉碎,眼中的泪汹涌而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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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啊,明明穿得很整齐,为什么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头发遮着看不见哎。”

    “哎?你们看他胸口的铁链,是三个月前被主人囚禁的那个人喔。”

    连剑咬紧嘴唇,在人们纷乱的议论中一步一步向前爬。终于熬到那间恐怖的屋子,抬起手搭在门槛上。水墨突然一脚将他踢翻过去,滚进了房间。

    头部猛地撞上桌脚,连剑本能地抱住脑袋颤了颤。水墨“碰”地关上门,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低着头不看前方的连剑估计要被砸过来的门压断手指——那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就算要伤他,也只能由我来伤。回头看见连剑自己跌跌撞撞爬上了跪伏的刑架。

    “什么时候学会自己做主了?”一把将他揪下来,水墨伸手取下墙上最靠边的工具,“要怎么惩罚你是我的事。”

    连剑看到那个工具,顿时全身都哆嗦起来。两指粗的胶棒,周身长满了细小的刺,一棒下来身上就会多上几十个小窟窿,伤得快好得慢。水墨以前再火也不会用这个。

    “现在就害怕可能还早了点。”见他全身颤抖着不住向后缩,却被自己拉住了手而无法逃开,云水墨喉咙深处发出阴冷的闷笑。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晃了晃,“张嘴”。

    对方却把嘴唇咬得更狠了,脸色瞬间惨白。

    “张嘴!”不耐烦地一棒子挥下,连剑疼得弯下腰去,却就是不肯开口。

    “真麻烦”,水墨一只手掐着连剑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膝盖顶着他的身体,将瓶里的液体含在嘴里。另一只手大力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双唇,然后霸道地欺身过去,咬上他的唇,强行抵开对方牙关,让液体慢慢流进他嘴里。

    感觉温热的液体流进口中,并被一点点咽下,连剑在恐惧中拼命挣扎着,无意识地咬上了水墨的舌头。

    “唔!”没想到一咬之下竟然是水墨先放了手,捂着嘴皱了好久的眉,才丝丝吸着冷气松开。

    “你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舔舔嘴角的血,水墨的声音因刚才那一咬颤抖着,“就是十二时辰内会让你对痛感敏感五倍。”

    连剑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怪不得只是被咬了一下,水墨就痛成那样。仅仅是接触了药物就会这样的话,被强逼着喝下整瓶药水又会怎么样呢。

    云水墨完全不理会他的反应,将其长发用绳索捆紧,吊在房梁垂下的绳子上。绳子的长度使得连剑的脚尖恰好点地。

    连剑闭着眼任他将自己吊成这样的姿势。只觉得身体渐渐敏感起来,之前愈合的伤口也开始微微疼痛。头发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拉得头仿佛要爆炸。他痛苦地攥着拳,秀气的眉拧成了一团,拼命大口吸着气,任冷汗一滴一滴砸向地面。看着水墨残酷无情地挥起带刺的胶棒,心脏急剧浓缩。

    胶棒打到臀上的那一瞬间,仿佛万箭从伤口穿过。所有的忍耐,傲骨,包括听了夕月的话后对水墨的一点点期待全部爆炸成碎片,通天彻地只剩下痛觉。

    什么帮我洗净上药,什么整夜守着我,什么一看到我休息就会安静……你那些逢场作戏的手法玩够了没有!还是只想让我心甘情愿被你折磨被你侵犯,带着满身你给的伤痕眷恋你,变着一具行尸走肉!现在我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你是不是感觉很失败,啊?!

    但是很快他就痛得连想这些的力气都没有了。脆弱不堪的神经被一下又一下地撕扯蹂躏着,偏偏身体上只是渗出小小的血珠。无法昏迷,无法死去,无法逃脱。超越极限的痛苦将他带往了地狱。舍弃一切地惨呼,然后瞬间咬紧嘴唇。眼前一阵黑过一阵,意识却始终无法离开身体。

    “看来这么多天不是白养着的,承受力强了很多嘛,到现在都没有昏过去。”阴冷的语气带着隐晦的调子,云水墨慢慢把胶棒挂回墙上。

    已经说不出话的连剑只是一口一口呼吸着,仿佛只能做出这一个动作。

    “像昨天那样躺在客房的床上不好么?”拂上连剑苍白俊美的脸庞,替他擦去汗水,“你为什么偏偏要把事情做绝呢?”语气突然急了起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回去休息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我会叫人放你下来——现在,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踏出房间,水墨优雅地行了一礼,轻轻关上门离去。

    刚走出几步,他身体猛地向后弓,捂着胸口弯下腰,再也保持不了刚才的平静。下午听夕月说连剑能走路了,欣喜万分地去客房,想给连剑解开贯穿身体的铁链,推开门却没有见到预期中挺拔站立的身姿。之后听楚樵说连剑出逃,胸口就开始刺痛。时轻时重,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连剑,我只是想起以前你淡淡地站在月下,池边,窗前的样子……我万万没有料到你腿好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出逃,不顾兄妹,不顾环水山庄地出逃!

    扶住墙,拼命向密室挪着步子。他突然拔剑向左臂挥去,瞬间划出五条伤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自胸口涌向了左臂,他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身体越来越低,水墨几乎是爬到了开关前,又爬进了密室。门“轰”的一声,掩住他滴着血的左胸。

昂~我不算后妈吧,偶尔还甜了一下啊。何况HE还是BE都没定呢。嘿嘿。

第九章 胜负两茫茫

    第十几次挣扎着下床,小靖一把推开过来扶她的朝云,毫不理会她口中慌急的“主人说小靖姑娘受了风寒,要多修养,不能离开。”

    “受了风寒?这六月半的天气他说我受了风寒?!小云什么时候骗人都这么没水平了?”

    朝云脸上一红,刚才一急随口乱扯,根本没有过大脑,出口就后悔了。她看着小靖跌跌撞撞往房门口走,急得上前一把拉住她。

    “放开!”小靖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却连这个不懂半点武功的侍女都无法摆脱,怒得指着她道,“果然是小云故意要囚禁我……总说我病病病,每天连哄带逼着吞那么多药……那些药才是我病的原因吧!”

    朝云被她瞪得吓松了手,见她又挣扎着去开头,急得拨开小靖,扑上门闩,用背抵着门。慌得口不择言:“不……不行……不能离开。”

    小靖竟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正是火气冲上头顶。却见门被一脚踢开,朝云猛地被门推趴到在地上。

    “小云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不满地皱起眉头,她正要质问眼前烂醉的墨衣人为什么幽禁她。

    “出去!”醉得不成样子的云水墨连路都走不稳了,只对地上的朝云吼了一句就冲到桌边,扶着桌子剧烈地呕吐起来。宽阔挺拔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摇晃,俊逸的眉眼深锁。

    “小靖姑娘,主人酒量很好,我从没见他醉过。这次……劳烦姑娘关心一下原因。”知道无法违背主人命令,朝云恳求似的对小靖行了一礼才退出去关好门。

    “怎么回事?”皱着眉忍住酒气,小靖想把水墨从呕吐物中拉出来,却因无力跌在他身上,拉下他一段袖子,突然惊呆了。

    水墨从不展露的臂膀上满是新旧交叠伤痕,狰狞地爬上麦色的皮肤……那是他为了抵抗万蚁噬心的痛苦而留下的吧,而最新的伤痕,应该不过半天。这半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水墨被人拉断一截袖子,想也不想就一脚踢过去:“谁允许你站起来的,跪着,给我爬回去!”

    “啊!”正中胸口,小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被踢痛的胸口。怒着抬起脸,却看见水墨的笑脸,极度魅惑的笑脸——这种表情她从没在小云脸上见过。浑身打了个颤,这笑中……分明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残忍。

    “终于肯喊出声了啊……”声音自男子深喉发出,“那么作为奖励,今晚就让你多喊几声。”说着揪住小靖,拖着就往床上扔。抬手解开她的腰带,将她双手紧紧缚在床头。

    “小云!你住手!你想干什么!”她拼命挣扎,却感觉力气慢慢消失。衣服被一点一点撕开,恐惧已经溢满了她的大脑。疯狂地挣扎,却连腰带的挣脱不开,手腕磨得生疼,“你这个畜生!放开我……”看着水墨不为所动地逐渐欺身压上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耳后一阵麻痒,是那人摩挲着吻了上去。她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咬住牙不让自己出声,却听见水墨伏在耳际喃喃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她瞬间呆住了,回过神的时候,水墨已经半趴在床上,歪着头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

    夜寂静,风声懒,烛泪干。她呆呆望着床顶,眼角划过的泪在空气中风干,又落下,再风干……

    “呃……”云水墨皱着眉摇了摇沉甸甸的脑袋,发现天已大亮,自己竟然睡在小靖的床上,惊得一翻身下了床。再看小靖,她仰面躺着,衣衫粉碎,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床顶,眼角泪痕仍在。

    “天!我做了什么……”水墨心中一沉,慌忙给她盖上毯子,向后退了几步,勉强扶住桌子。

    “你……什么也没做”床上人的声音虚弱无比,“只是睡着了。”

    “对不……”想道歉,却知道道歉也没有用处。水墨狠狠一拳捶了桌子,昨天从密室出来,心情依旧很糟,抱着酒一坛一坛地喝,却越来越清醒,没想到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醉了。一时间惊得彻底——谁都可以,就是小靖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你的确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了我一件事。”

    糟了,刚放下的心因她后半句话重新吊了起来,水墨懊恼地握着拳,“那么你……”

    “我能如何……轮得到我反对?小云,什么都在你手里,什么都受你控制。这些事,还不都仰仗你高兴!”她突然收敛了激动的语气,挥了挥手,“你出去。”

    看着他关上房门,小靖终于把自己整个埋进床里,不顾夏日的燥气,汗水泪水并发。

    “连剑……连剑……”小云你可知道,吻我的时候你喊的都是他的名字,那样轻柔迷幻,声声慢慢。一直觉得你对三哥的态度不是纯粹的恨,原来,竟然是这样……万蚁噬心的痛苦,全是因他而起。毁灭他,你就可以解脱痛苦了么?

    可是,可是……

出门,招手让朝云进去照顾小靖,云水墨皱着眉吩咐手下:让楚樵来见我。

    昨日怎能那样失控,莫非在醉酒间胡言乱语告诉了她……告诉她,她是靖宁公主……是水王反戈失败后掳走的,当今圣上的妹妹靖宁公主。

    当日谋反失败,水王几乎是为了东山再起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带走当时圣上最宠爱的小女儿靖宁。力量可以再聚,人马可以再集,但凭靠江湖草莽,再怎么满心智计也是无用!必须同时联合朝廷中的势力。靖宁虽然是个女子,但其生母家族势力庞大,几乎把持了半个朝政。

    水王将小靖送给苗疆的蛊师,逼其隐居昆仑。七年前水墨去寻访小靖的师 父,不仅是为了寻求万蚁噬心术的解法,同时也是为了带走靖宁公主。是以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小靖离开的师 父,在和水墨谈了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后同意徒弟离开。她无法不同意,水王临走时交代,适当的时间,云家传人会带小靖离开。

    可当日,他竟任由小靖跟着连剑回了环水山庄。未完成任务回去的他,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严酷惩罚。重伤着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无人照料,三餐不济。其间万蚁噬心发作,也只能强忍着勉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甚至将小靖制在此处后,也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

    现在只是江湖争斗,一旦按计划用药物控制小靖,将其送进宫……之后掀起的风雨争战,便是再也无法收手了。此生便要戎马羁绊,计诈屈伸,纵横捭阖于万人间,直至剑指金銮殿那一刻。

    一将功成枯万骨的觉悟,他不是没有。只是连自己都不明白地等着,仿佛在等一个契机,可以完全放弃或立刻着手。

    到底在等什么?明明这一生只能用来复仇。

    可如今,小靖既然已经知道了身份,再瞒下去也毫无意义,不如叫楚樵来安排如何送她进宫。

    未到正厅便遇上赶来的楚樵,低着头向自己行礼:“主人叫楚樵来,有何事吩咐?”

    “嗯……”他莫名地向连剑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双眉突然紧轩,一瞬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去议事厅等我。”

    连剑应该还被吊着!清醒过来的水墨想起昨天 怒气和蛊毒发作之下血冲脑间,对他做的事,心里竟然急躁起来。快步走向他的房间,推开门时不禁大惊。

    那人脸上毫无血色,显得嘴角挂下的血丝更加猩红恐怖。手腕因曾强烈挣扎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意识已经模糊,抽筋的右腿蜷缩着。整个人毫无生气,仿佛一具风干的……

    瞬间掠过去,几乎将绳索捏断,他抱着那个冰凉的身体一遍遍低喊:“醒醒,连剑。”怀中人没有反应。

    见鬼!六月间的天气,这家伙为什么浑身冰凉?!云水墨抱着他迅速坐到干草堆上,用脸,用手,用胸膛贴着那个人透凉的身体。

    是不是很冷?这样想着,几乎要把他整个塞进怀里了。

    还是没有反应。猛地松开怀抱,拼命摇着他:“醒醒,连剑你醒醒。”水墨突然将他身体扳直,翻转,运气渡给他。

    一炷香,两柱香……

    在水墨觉得自己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连剑终于晃了晃身体,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在看见水墨的那一刻时,他猛地闭上眼睛,拼命要挣开他的怀抱……不要,不要看见他!又是这个恶魔!他又想干什么!

    看着连剑不顾一切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水墨觉得心都冻起来了。他强自按压下心中酸楚,臂膀紧紧圈着连剑,用极尽温

第9回

柔的语气安抚着:“都结束了,不怕,你没事了……”

    怀中人仿佛没听见这样轻声安慰的话,只觉得从那人嘴里说出的,都是最残忍最变态的东西。拼命的挣扎让他刚刚止住血的手腕重新滴下鲜红。水墨不忍拗着他,松开手瞬间移步,在连剑因惯性摔下前将他搂进怀里。扶他坐在干草堆上,水墨轻叹一声,既然我的存在对你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转身便出了门。

    连剑抬起头,呆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为什么……难道就这样放过我了?

    心里闷着,头也有点痛,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云水墨勉强让自己重新思考正事。进了议事堂半柱香的时间了,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让楚樵将小靖送进宫,这么犹豫而烦躁,实在不像他云水墨。

    “主人叫楚樵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务?”问过第四遍,楚樵微微咳嗽了一声。

    水墨惊觉,淡淡地开口:“嗯,四月之期将满,攻打环水山庄在即,我吩咐你做的最后准备都妥当了么?”

    “是,随时可以出发。”楚樵微微颔首,“其实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主人对他们真是过于仁慈了。”

    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水墨扬起手:“我要怎么对待谁,你无须知道。”最近楚樵似乎一直不太满意他的作为。他背过身去,自嘲似的笑笑,为了一个仇家,一个玩具而情绪起伏,的确不像原来的云水墨。

    “明日就出发。”挥了挥手示意楚樵下去,水墨一个人站在议事厅里良久,将行动的全盘计划在脑中翻过,再次熟悉。

    皇甫连诚,你准备地如何呢?

    如果由皇甫连剑去准备,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还是想去看看他。云水墨鬼使神差地走到连剑的房间门口,先向里望了望。他已经安静下来,抱着腿缩在墙角里,脸深深地埋在膝间。轻轻推开门进去,水墨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步踱到了墙角边,以免吓到他。

    “来了?”惊异于连剑居然主动开口,水墨心里竟有一丝喜悦,虽然他的语气平淡无波,“药给我,我自己喝。”

    “什么药?”皱着眉,水墨觉得现在连剑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瞬间划开自己的心。

    “昨天给我喝的那种。药效已经过了,你不是应该又带了一瓶来么?”调子淡淡的,仿佛说的是一瓶陈年美酒,或者上等好茶。语气愈是平静,便愈是能显示他话语中的嘲讽和忤逆。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抵抗了。但是别指望我会求你放过我,别指望我会沉浸于你高兴时小小的“赏赐”中。

    “忘了带。”忍不住怒气又窜了上来,伸手就想拎他起来,“你说话总是这样讨打!”

    连剑无言地转过脸去。云水墨的视线在一瞬间捕捉到他的侧脸,俊美的轮廓洒满夏日里的阳光。即使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他长长的睫毛还是在眼里投下看不清的阴影。那双眼中带着极浅的伤痛和强烈的隐忍,四处阳光,他却依旧笼罩冷月清辉,如雕如琢。水墨觉得自己已经深陷了进去,而且,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就深陷了进去。

    强压下怒火,“和我下局棋。”

    “为什么?”等着他发怒,竟然是这样的话。

    “你想不想离开?赢了,我就放你走。”

    嘲弄地看着他,连剑嘴角带着轻蔑的意味:“然后再以小靖要挟,让我自己乖乖回来?云水墨,对这些无聊的游戏,你什么时候才能厌倦?”

    狠狠咽下涌上来的火气和苦涩,水墨继续叹气:“你可以把她带走……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正大光明地比试一次么?凭自己的本事……怎么样?”

    显然是被这句话蛊惑了,连剑慢慢抬起头来,探寻那人眼中的真假。阴暗的手段那么多,我要如何相信你呢?

    “不过狠话说在前面,要是输了,就冲你刚才那个态度……你知道后果。”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0日21时50分36秒编辑过]

烟炉焚香,黑白相间的棋盘,桌边全神贯注对弈的人。

    棋子纵横凌乱,情势令人迷惘。不知是谁优势一些。

    “我信你。如若我赢,就让我带小靖走。”当时,那人说。

    “好。如果你输了……”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就相信了,水墨还是欣喜了些。

    “任你处置。”冷冷的声音。

    少年轻轻提子,在指尖转动,另一只手点着桌面,说明正手的主人正在认真思考。

    这样认真的目光,仿佛多年前初相识,与他对弈。他胸有成竹处处留手,很少将自己逼入绝境。一瞬间,云水墨恍惚觉得时间飘忽,那个才绝惊艳而儒雅温和,如同云中翱翔的仙鹤一般的皇甫连剑……

    落子,收手。云水墨看着连剑放下断绝后路的棋子。那样的凌厉凶狠,已不见当初的清雅少年。

    你还指望他和你认真对弈一局,无关立场,无关结果,仅仅是简单地切磋棋艺么?人家只是急切地要达到赢得你人头的目的罢了。云水墨,你想得美!

    水墨冷着眼盯着棋盘。连剑这一子落得又急又狠,杀气重重,却被自己瞅到了空门。

    捏起棋子,抬手悬于棋盘之上却久久不落。水墨抬眼看了看连剑,他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带着欣喜的期待,仿佛孩童期待彩色的糖果一般纯真。水墨的心怦然一动,竟想随意落子故意输给他。

    真的很想看到你得胜那一刻的喜悦和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子落,定河山。连剑突然瞪大了眼,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而后慢慢垂下眼帘:“我输了。”

    云水墨点了点头:“愿赌服输。”他盯着连剑,享受着他因不安而略微发白的脸庞,心中暗笑几乎张狂。

    “随……随你处置。”不知道这个暴君要用怎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刚才的抗命。

    “坐上去”指着干草堆,水墨冷冷下着命令,看着他僵直地坐下,自己也走到他身后坐下,双手将他环进怀抱。

    “你要做什么?”明显地抖了一下,怀里的人愈发僵了起来,紧张……以及被按压伤口的剧痛。

    “我要……”水墨在他看不见的方向笑了起来。你输了,就要乖乖让我抱坐着……一直到,我肯放开你为止。他望着窗外,洛阳仲夏的傍晚也会吹起丝丝凉风,夹杂着屋外池塘的莲香和自己身上的香素,让人朦朦胧胧仿佛入梦。抱着那人靠在凉凉的墙上,心里毫无仲夏的燥气,平静如斯。左胸没有如预想中那般难受,只是泛出一丝微苦,仿佛良性的药味儿。

    用手慢慢拂过连剑滑落肩头的头发,一点点摩挲着他的眉眼,享受他因为尴尬而稍显脸红的表情。水墨突然开始认真考虑小靖师 父的话,如果他能找到破解万蚁噬心的方法,也许自己真的会放手……晚风清泉莲香,能在吃完饭后搂着那个人坐着纳凉,这样的一生似乎也不错啊。

    忽而庆幸,还好没有让楚樵送走小靖。

    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跳出所谓的仇恨的吧。

    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我们的结局到底会是怎样?

    感觉怀里的人慢慢放松了全身,在同样迷离的氛围中软软靠在自己身上,呼吸均匀。这样不舍防备地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他一定是累坏了。这三个月过得不容易,深深浅浅的伤痕突然狠狠刺痛了水墨的眼睛,他不敢随意乱动,更不敢去碰那些伤痕,生怕轻轻的移动都会让连剑痛得立时惊醒。

    乖,那就这样休息一会吧,等你醒了,还是搬回客房去。水墨想着,也缓缓闭上眼睛,在连剑的发香中迷散了神智。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0日21时52分2秒编辑过]

“刷”伴随着利刃出鞘的声音,昏暗的房间角落被红光映亮。只是一瞬,手就被人死死按住。

    “你想干什么?”水墨用力按着连剑右手——那手上有以气凝成的剑,震惊地无以复加。

    该死!武功荒废了这么久,身体太弱,真气刚刚恢复,动作才这么慢,竟然让他来得及反应。连剑懊悔至极,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杀了他!

    “你的真气什么时候恢复的?”怒火中烧的声音。

    “下午。”极力和水墨拼着力气,却始终无法移动拿“剑”的手,连说话都开始喘息,“你不知道……人痛到极致……是会激发……身体潜能的吗?”

    痛到极致?听到这个词,水墨左胸猛地痛了一下,愣了一瞬,竟让连剑强行扳转了剑尖。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亏我第一反应还是心疼你受到的痛苦……”他觉得心迅速凉了下去,在仲夏的夜里慢慢结冰。

    “笑话!药是你给我灌下去的,身上的伤是你一鞭一鞭打的……云水墨,你好意思说你心疼?”    

    感觉连剑用尽全身力气想倒转剑尖,水墨也死死按着他的手,僵持在空中,另一只手却无端将他搂得更紧。

    恢复的真气九成用来聚集气剑,连剑已无力气转身。而水墨从身后抱着他,大力按着他的手:“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了……你也知道你转不过身的……”

    连剑嘴角挂起决绝的微笑,这样就不行么?云水墨你真是小看我了。他猛地加大力气,完全倒转了剑锋对准自己胸口,左手向后圈住云水墨,让他贴紧自己的身体。

    水墨惊得一怔,差点松了手:“就算这样希望我死,也不必陪上自己的性命罢!”

    连剑不语。趁他软间,将剑尖送近了一些。你早已毁了我活下去的念头,活着于我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屈辱和折磨。若不是拿小靖和二哥来要挟我……小靖……他狠狠咬了咬牙不去想。尽全力和云水墨拼着力气。

    眼见对方用上了全身力气,知道在他心中只求同归于尽,水墨胸口的疼痛让他冒起冷汗:“住手!立刻住手!现在停下来我还会原谅你!”

    怀中人只是把自己圈得更紧,好像害怕那一剑不能同时贯穿两人。我们的帐,就一起去那边算个清楚吧。

    “快住手!连剑我命令你!停下来,不要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

    近了,更近了,胸口都能感觉到剑气的灼烧。连剑似乎听不见水墨的怒吼。很快就能结束了,背叛,阴谋,屈辱,痛苦,血泪,仇恨……你强加给我的一切……

    来……来不及了么……水墨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入连剑额胸口。不……不行,我做的事,不可能,不可能……

    “唔”连剑突然觉得浑身失力,真气瞬间消散,跌落下去。怎么……怎么回事!!

    果然来得及……水墨平息着喘气,轻描淡写地说:“你就不觉得房间里挺香的么。”

    果然!刚才一心求死,竟然没有发觉他在和自己僵持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地洒开了香素。连剑皱着眉死死盯住水墨,出手失败已经彻底惹怒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样疯狂地整自己。

    “早就说过,散去你的真气,甚至废了你的武功,都不过举手之事。”云水墨站起来。分明努力极大却没有咆哮,发自深喉的声音一句句都是浓厚的残忍意味。是你自己一手造成这样的结果的!皇甫连剑,我刚才甚至还在庆幸没把小靖送走,还有机会放开这些……真是可笑!既然你根本就没这个心,我何必坚持?!明日就送她进宫,以后的血雨腥风,你用自己的眼睛和身体好好看清楚。他突然将脸凑近,“是你……是你让这一切不可收拾!”

    连剑脸色惨白地坐着一声不吭,等待他残酷的惩罚。

    水墨一把将他按在身后的墙上,粗暴地抓起他的手,细细看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漂亮的指骨,握着剑时隐隐风起雷动的手——“真是危险的手啊,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呢。不如,我们让它永远也不能拿剑了,好不好?”

    “你……”连剑瞪大了双眼,微微露出难得一见的惊恐。

    “我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右手对不对?”残忍的笑容泛起,“是啊,哪个使剑高手不在乎自己拿剑的手呢?”顺着那只手一点点摩挲过去,每划过一根手指,就觉得那人浑身颤抖一下。水墨最终停在他的小指上,扣紧第一根指骨。

    “不……不可以!”连剑极度惊恐地摇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小指。

    水墨毫不理会他的反应,轻声柔和地说:“乖,忍一下就过去了……”未说完便狠狠用力一折。

    “唔!”即使咬住了嘴唇,还是发出了闷闷的惨呼声。连剑全身颤抖着,头向后仰去,冷汗一点点渗出来。

    “既然知道疼,刚才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叹了口气,水墨又捏起他的无名指。

    “不……啊……”重新传来的剧痛打断了连剑的话。水墨残忍地一根根将他手指折断。连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断掉的手无法撑地,只能脸色惨白地趴在地上努力呼吸。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废掉的右手,心中一阵翻滚。

    不……真的已经……完全废掉了……不!!

    心中一片死灰,他静静趴在地上,只是呼吸着,再无声音。

以下内容含H,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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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墨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慢慢摇着他断掉的手指,看着他因剧痛而发白,又因忍痛而咬破的嘴唇,欣赏连剑蜷缩在地上大口呼吸的样子。“你看,你就是喜欢把事情做绝,宁可这样趴在地上也不愿意好好坐在我怀里。”

    ……

    皇甫连剑,我不信你就能一直忍下去!他突然欺身吻上连剑已经出血的嘴唇,用力探入他口中,噬咬着。

    “唔。”一时呆住的连剑不慎让他进入了口中,再想拒绝已来不及,只觉得一阵恶心。痛,舌头被他咬出血了吧。本能地挣扎着却因被封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咽声。

    疯狂地吮吸,噬咬,感受丝丝睲甜的血味儿。

    简直要窒息了!连剑渐渐停止了反抗,任他玩弄,只能抓住片刻的机会呼吸一口,免得背过气去。

    舌尖划过一颗颗整齐的贝齿,云水墨醉心于他口中的甘美和不时痛苦的表情,良久才松开口。

    “果然是……变态!”刚喘过气的连剑,开口便是这一句。

    “那就让你看看变态是什么样的!”水墨怒得一把将半靠着的连剑抓起来,粗鲁地撕开他堪堪裹体的衣服,又狠狠扔在地上,欺身压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咬上他精致的锁骨。

    感觉全身的伤口都要在他的压迫和噬咬下爆裂了,连剑死死握住还能动的左手拼命忍住即将冲出口的惨叫。

    在他身上一气儿咬下去,嘴边染上他的鲜血,水墨慢慢舔了去。含住胸前蓓蕾时,竟放轻了力度,只缓缓打着圈舔着。

    全身过电一般地颤抖,连剑满脸通红地吼道:“你在干什么……放开!你这个变态!”

    “干什么?上你啊!”仿佛因他的大吵大闹而厌烦,水墨惩罚性地在果实上狠咬了一口,逼得连剑瞬间呻吟出声,又立刻闭上了嘴。

    “滚!滚开混蛋!”云水墨你到底想干什么?!连剑此刻已经惊慌地无法思考。身体莫名地发热,燥得他无所适从。那人所有的噬舔和抚弄,都会带来一阵痉挛般的感觉。

    “啪啪”两巴掌打断了咒骂:“等你被我上过了,就会明白我们的立场有怎样的云泥之别。对于下贱这个词,也可以有更深的理解。”

    “滚啊……”不肯放弃的反抗猛地激起水墨的怒火,他一把将连剑翻过身去趴跪在地上,拨开臀瓣便要俯身进去他双腿间。

    无力地挣扎着,连剑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地声音。“别……不可以……”

    感觉到对方火热的粗大抵住自己后庭,连剑已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颤抖着闭上眼,咬紧牙,等待那屈辱的一刻到来。

    感觉对方献祭似的停止了挣扎,水墨满意地一个挺腰。“啊——”连剑的身体瞬间僵直,凄厉的悲鸣回荡在房间里。下身被人生生撕开,疼痛让他无所适从地摇着头,手中无物可抓,只好用左手紧紧地握拳。

    这种疼,比以前任何一种都要难以忍受,仿佛要把自己撕成碎片。

    被连剑温热而柔软地包住,水墨几乎要醉在那种疯狂和迷幻中。猛烈地晃动,贯穿,掠夺着一切。

    痛……好痛……汗水一点点滴下,秀气的眉眼拧成一团,连剑弓起身子猛烈颤抖着,拼命想从他身下爬出去。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拖了回来,以更大的力度和深度惩罚式地抽 插。感觉硕大的分身在身体里搅动,简直像生生被腰斩了一般。后血流出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猩红而刺眼,那人却视而不见。

    疼痛是巨大的无底洞,那般锥心蚀骨。

    出去……拿出去……没有一丝力气喊出来。呼吸渐渐粗重,身体里的冲撞起伏着剥夺自己最后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这种不伦的事啊……

    为了羞辱……还是击溃我的精神……你已经做到了……云水墨……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脑中全是爆炸的轰鸣。脸上已毫无血色,汗水将头发紧紧贴在脸上,沾着地上的尘污,狼狈不堪。一直咬着的唇早已不知成了什么样,还是要死死咬住,不能叫,不能发出一声呻吟。

    水墨抱起他结实的腰,加快撞击的速度。

    “嗯……唔……唔!”滚烫的热流猛地进入身体,连剑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低吼。水墨便在这声低吼中僵住,而后趴在他身上大口喘气。

    才意识到身下的人似乎早就一动不动了,水墨猛地扳起他的脸。呆滞的表情,瞳孔涣散地望着前方,目光都无法聚焦。而眼角边,竟缓缓坠下清泪……

    怒火就在那一刻全然消失。心痛疯狂涌上心头。连剑他……哭了。那个对着任何艰难险阻也不会皱一下眉的人,那个被打得痛晕过去也不求一声饶的人,那个拼命忍着一切无法接受的屈辱也不会吭一声的人……他哭了……

    小心地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一眼便瞥见了他身下红白相间的狼藉。白色的液体仍旧自他后庭中不断流出。

    我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来的时候明明是想和他下局棋,想安安静静抱着他坐着,然后一起去吃饭。怎么会……成了这样……

    脱下自己的长袍,一点点为他擦干净,再将浑身无力的连剑抱起来。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30日15时36分35秒编辑过]

吐完了,我果然还是新人一只,H完全不得要领……我闪~~

以下是引用 sunia 在 2008-12-22 18:43:00 的发言片段:
终于盼到H了,呵呵~~~~上了就好呀~~~o(∩_∩)o…哈哈,我果然够腐…
额……其实我一直在吐,毕竟是新人小白,吐不出H来。前几天被人讲了——“都TM第九章了,那俩还是处的,你可好意思?”

所以我就……但愿没有雷到此间高人SAMA们。

那么后面要不要暗黑系激H+SM+小道具呢……【远目】

我真的不是QM…..

既短且甜,算做圣诞贺文。

真的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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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自己的长袍,一点点为他擦干净,再将浑身无力的连剑抱起来,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将连剑轻轻放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才发现他已因极度疲劳脱力而昏睡过去。云水墨心中一动,俯下身一点点吻去他眼角的泪。 

昏睡的人蜷缩着身体,微微皱着眉。眼角眉梢蒙上月光,如琢如磨,俊逸得出尘脱俗。手指慢慢拂过斜飞入鬓的眉,仿佛想理平那样微蹙的神态。云水墨干脆靠在他旁边,一只手将他揽进怀里。 

连剑,那时也是这般清辉孤光相映,我也常这样看着熟睡的你。 

若似月轮终皎洁。那时的你,睡梦中也是儒雅姿态。表情淡定,身体舒展。 

云水墨把他揽得近了,轻轻地想扳平他紧紧蜷缩的身体。然而他在睡梦中也死死保持着这样动作,再大力恐怕就要醒来。以前即使昏死也是挺直地跪着昏过去的他,现在除了将自己缩成一团,竟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保护自己了。 

心中一阵痛。水墨长长叹了口气,抱紧他,吻上他的额头,动作轻柔地让门外的夕月几乎落泪。 

到连剑所在的房间,看见满地的秽物,惊恐万分的夕月追着水墨过来,冲动中便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水墨一牵一挽中真切的温柔,却是她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眼中的目光,柔和到那种程度,仿佛要把眼前的人融化。轻轻相拥,静静看着窗外的月光,房内房外的人似乎都忘记了时间。 

主人,你爱他么?你爱皇甫公子么……不自觉地喃喃道,夕月伸手抹去泪水。 

“嗯。”夜风中,坚定而低沉的轻叹。 

猛地抬起头,夕月发现水墨正透过窗子看着自己……刚才那声,是他,是他用传音入密回答的!本以为他只会在连剑不清醒的时候如此温柔,以为他永远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水墨竟然对自己承认了。的确,这才是那个胸臆开阔,仰天俯地的云水墨。 

那么,你就打算永远不让他知道么……得到主人眼神的暗示,夕月默默离去。临走前还是看了一眼皇甫连剑,清冷地靠在主人身侧。 

用手轻轻拍着怀里的人,云水墨在心里叹了叹。连夕月都看出来了,我为何才发觉?在给了你这么多伤害和痛苦之后,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喜欢你的呢? 

一直以来,只要稍稍关心记挂你,万蚁噬心的痛苦,师 父的责罚和家族的责任就让我不得不暗示自己。恨便是如此,爱也便是如此。那样疯狂地想让你低头,不过是我自己无 

法破除的心理迷障罢了。以为毁灭了你,便再无人能牵绊我。然而你有的只是痛苦和隐忍,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你屈服。 

是不是我入戏太深,竟然忘记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此爱你呢…… 

我们不拖了好不好?连剑,等你再睁开眼,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一遍一遍拂着对方散落的长发,水墨竟隐隐有了微笑的意味。“乖,好好休息,醒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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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走……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26日23时49分28秒编辑过]

第十章 白衣未曾解彷徨

    迷迷糊糊的,黑暗铺天盖地,压迫地连气也喘不上来。全身疼痛,如同置身刀山火海。

    眼神慢慢聚焦,恍惚中看见小靖布满泪痕的脸,呆呆地盯着前方。

    他突然想起,早间楚樵来过,说是云水墨昨日醉后在小靖房间过了一夜……连朝云都默认她进去时看见衣不覆体的小靖,满脸都是泪痕……

    胸口如同被钝击,他慌忙想拉住女子的手,握住的只是幻象。

    云水墨,你这个禽兽!几乎要吼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上沾满了血和秽物,粘稠的触觉和强烈的气味让他几乎作呕。

    猛然间,只觉得痛苦疯狂地涌过来。满脑子都是水墨一下一下冲撞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顶向地狱深渊。这样被玩弄过的自己,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能是下贱的了。

    真的……好脏……好脏!!

    他拼命扯过旁边的布片,疯狂地擦着身体,伤口在大力的摩擦下愤愤裂开,他却宛如没有痛觉。手突然被人 大力控制住,抬眼对上云水墨红得冒火的眼神。

    “你知道,这是谁的血么?”那人开口,却不给他时间反应,“那是皇甫连剑的血……他已经死了。”

    “那我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反问。

    “你是什么……”水墨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残忍笑容,在黑暗中渐渐隐去,“你说呢……”

    “不!我不是!”他疯狂地追着水墨,仿佛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肯定,“我不是你的玩物!”

    “醒醒!连剑你醒醒!”猛地睁开眼,黑暗消散,清晨的阳光正投在身畔那人的身上,微微有些刺目。他定睛看了好久,才渐渐看清那是云水墨。一瞬间本能地缩起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他圈在怀里,一动也动不了。

    刚才是梦魇?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他又想做什么?初醒时迷惘的眼神渐渐散去,戒备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早安”,那人轻轻在他额头一吻。

    皱着眉闭上眼睛,极度厌恶地承受了这个吻,然后开口淡淡地问:“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啊,昨晚抱你来这里休息的。”简简单单一句话,水墨很认真地回答着。

    连剑有些不习惯这样云淡风轻的对话,他宁愿水墨直接说出下一步要怎么整他。抬头看见他一脸疲惫,不像刚醒的样子。难不成他就这样看了自己一夜?这家伙疯了……连剑这样想着,脸上竟然泛起淡淡的红晕。

    桌上是刚送来的早餐,还冒着热气,米粥的香气已经窜进了鼻子。床头叠放着干净的白色衣服,水墨向来不习惯穿白衣,那应该是给自己的。目光扫到一旁的佩剑上,心中猛地泛起一阵苦意。折废我的右手还不够,还要特意拿我自己的佩剑来刺激我么。即使狠狠地暗示自己这不算什么,被他囚禁这一生本也不可能再拿剑,心里还是苦涩地几乎憋闷。

    “起来吧,吃早饭,刚叫人送来的。”水墨发现他脸上浮起了黯淡,柔声打断他思路,抱着便要起身。怀中人却仍旧一动不动,陷在自己的思路中。“连剑”,轻声唤着,以免惊到他,“来,换衣服了。吃完早饭我想办法把你身体里断掉的链子取出来,可能会疼,所以多吃一点补点力气。”

    不解地看着他仔细地给自己换好衣服,手法轻柔地让人不敢相信那双手曾经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自己,曾经一根一根将自己的手指生生掰断。就这么被他带去洗脸漱口,又被拉回桌边坐下,看着桌上清淡却丰盛的早点,愣愣地不提筷子。

    盛了一碗鱼粥递过去,水墨拍了拍他的胳膊:“吃饭了,想什么呢?”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12月30日15时37分12秒编辑过]

连剑接过碗,定定地看了一眼,转头

第10回

道:“你觉得温情戏就能让我就范,就能让我乖乖向你低头?”

    “我不想让你低头。”默默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水墨淡淡道,“吃完饭就告诉你。”

    连剑依旧不动勺子:“云水墨,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低头吃饭的人猛然间全身一震,急急地抬起头来,看着连剑的眼睛,第一次如同等待宣判一般等他说话。

    连剑却低下头去用左手不熟练地抓起勺子,一勺一勺吞着粥,偶尔舀起块糕点。他很认真地吃着,除了必要的咀嚼,几乎算是很大口地吞咽了。天知道云水墨什么时候又暴怒起来,再让自己三餐不济。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扒完了早餐。看着连剑强忍着下体的疼痛扶着桌子站起来,水墨终于忍不住抬手:“你……”

    连剑推开他的手:“想知道刚才那句话的答案?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一丝预示的拒绝。“我……”水墨轰地坐回椅子上,一时紧张地不知该说什么。

    “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如果都用一句你喜欢我来解释,未免太荒谬了。”连剑依旧淡淡地开口,“还是说这又是你的一个计策,想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背叛自己,好印证你当初的话?”

    “我不是……”

    “不管是不是,都不用说什么了,我不可能答应。”他坦然道,“那么,是不是也不用继续做什么把链子取出来这样的温情戏了?需要我现在就回那间屋子么?”

    水墨刷地一把将他拉到身边,用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低下头去,良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能不能暂时不要惹我发火……至少,在我给你把链子取出来之前?”生生把怒气按下来,水墨觉得心里有点闷,夹了块糕点送到连剑嘴边:“再吃一块好不好?你从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了,一会儿很容易疼晕过去的。你真气恢复了,一会要配合我,尽量保持清醒。”

    “疼?”连剑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那就不要取出来了,我怕疼。谁知道你是不是明天一发火就重新锁回去来了。我不想再疼一次。”

    虽然知道那是讽刺和负气的话语,水墨还是忍不住狠狠心疼起来。他是知道那种疼痛的,虽然连剑从来都只忍着不说。然而铁链再不取出来,恐怕就真要长进身体里了。他刻意将语气放轻松:“嵌着这么个东西在身体里,可不好看呐。”

    一听到身体两个字,连剑瞬间冻住了,开始微微发起抖来。果然,他只是为了占有自己而已。这种难看样子,他玩得不高兴是不是?自己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要用身体来讨取他片刻的欢心……他心情好了,就可以随便赏个安稳觉,赏顿饱饭;心情不好,就是无边无际的虐待……

    看着他竟然抖了起来,水墨以为他是怕自己借着机会折磨他。往日里话语越是温柔邪魅,做法越是残忍狠毒……从身后环起他,安抚地抱着。不要怕,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蓦地被钳制住,感觉云水墨的体温越来越高,连剑心中涌起了恐怖。是不是又要侵犯我?像昨晚那样……像昨晚那样!突然被身后的人抱起来放回床上,他绝望地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经过昨日,他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事会让自己痛苦到什么程度,那种身体被人活活撕开,然后疯狂贯穿的感觉……他不知道能不能像昨天一样控制着自己不叫出来。

    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被云水墨轻易按了回去。他突然愣愣地不动了……如果玩弄我能够让你满足,请放过小靖,好么?

    偏头咬住自己一缕头发,连剑闭上眼,感觉上衣被褪了下来,四周微微的冷。口中长发突然被人慢慢扯了出去,睁眼看见那人微蹙的眉,以及眼神中一丝不忍。

    不忍?!他会不忍?!

    “我尽量注意,太疼的话就叫出来。头发咬断了会不小心吞下去的。”话音未落便是勾着他胸前断裂的细铁链,微微用力,一点一点加大内力。

    “啊……嗯……”几乎瞬间尖叫起来,只觉得胸口慢慢裂开,肉从铁链上一点一点撕下来。连剑左右狠狠抓着床单,几乎要扯破。他硬生生忍住痛苦,努力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吞下去。不堪痛苦的他脸色瞬间惨白,冷汗直流。疯狂地想要蜷起身体把胸口护起来。

    “集中精神,别把真气往胸口调,容易出血不止。”云水墨看着连剑发抖的单薄身体,几乎要闭上眼睛……那样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原本是自己最爱看到的。为了延续这样的表情,曾疯狂地施虐于他。可现在,一秒钟也不想看见。水墨俯下身去,轻轻吻着抖动地如风中落叶的人儿,轻柔无比地说,“镇定,配合我。”

    疼得精神都涣散了,连剑隐隐觉得水墨说的是对的,想散去主动护住胸口的真气。然而全身的力气都卸去了,只能任由自己做出对疼痛最本能的反应。

    “别忍了……疼就喊出来”水墨的心狠狠纠成一团,扬手洒出奇异的香气。

    连剑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虚幻摇晃起来,一切都朦胧了,唯有疼痛还是那样明显。

    取锁时需要他自己的配合,不能用完全昏迷的药物,只能暂时迷幻一下感觉。云水墨极其轻柔又温和地说,“连剑,还记得七年前我们相识在昆仑山中么?”

    好疼……

    “那时我们纵马同行,把酒携剑。”

    好难忍受……

    “想不想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

    呃……真的,好难受……

    突然,像终于下了决心一般,云水墨狠狠一拉铁链。

    “不怕……”耳边飘忽着迷离的声音,充满着诱惑,温热的唇附上自己的唇,胸口却被撕开。连剑脑中瞬间爆炸,“啊——”抑制不住大声惨叫了出来。

    那样痛苦的吼叫,水墨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一直忍受的痛苦竟是这样的剧烈……如果你是清醒的,一定会死忍着不出声吧。

    紧紧拥着他,却明明知道这样也无法减轻他一丝痛苦。连连惨叫几乎让云水墨捂着胸口跌下床去。连剑满身虚汗,脸色惨白,声音虚弱无比,连惨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边喘气一边大口呼吸。

    眼见连剑目光越来越涣散,水墨一手给他送真气,另一只手疯狂地把他抱入怀中,圈得很紧。忽而凑近,用自己的脸轻轻擦过连剑的脸,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撑住,我爱你。”低下头将他的汗珠一颗颗吻净。

这次没感觉,没感觉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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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带血的铁链扔在地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云水墨迅速封住连剑要穴,撒药,包扎一气呵成。直到将冷汗直冒的人抱进怀里,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他歪着嘴笑了笑,仿佛是对自己如此失态的自嘲。“好了,结束了。”低下头去重新吻起那人苍白的脸。 

“小靖……” 

眉一皱,显然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 

几近昏迷的人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小靖……小靖……” 

水墨心中涌起燥意,挥袖要离去。想了想,又解下颈间钩形的暖玉,轻轻系在连剑颈间,看着暖玉贴紧肌肤才替他将被子掖好。这块流光玉佩原本是师 父送给自己,用来镇定情绪,缓解万蚁噬心痛苦的。自己身上常年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就是这玉发出的,可以一定程度缓解疼痛。 

是不是太在意那人了?走出房间的云水墨皱着眉,对自己这段时间很是不满。莫名其妙的怜悯,关怀和温柔……不过,连剑是连剑,复仇是复仇。抬起脸,目光是一向果决冷静的样子。“让楚樵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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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轻轻扣了扣门,轻声而谦卑地唤着:“主人,夕月给皇甫公子送饭来了。” 

屋内无声。 

“主人?”夕月讷讷地再唤。奇怪,明明屋子里有主人身上的香气啊…… 

刚和朝云道了别,小靖姑娘似乎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楚樵公子差朝云一起过去服侍她。昨日皇甫公子质问朝云主人是否曾在小靖姑娘房中过夜,朝云默认了。皇甫公子他,似乎很不高兴。主人一整天都在做准备,似乎要出远门……庄子里的事越来越奇怪了,然而本分地知道自己不该多加猜测。 

轻轻推开房门,主人果然不在房中。皇甫公子倒是已经下床,虚弱地站在窗口,不解地把玩手上的玉佩。 

虽然受了重伤,可一站起来就是挺拔的。清秀的面容却不显女气,反而因棱角分明而愈发英气逼人。侧脸勾勒出秀美的弧度,让目光忍不住停留。他穿着主人吩咐自己拿来的白衣华袍,缓带在腰间轻轻一束,便是完美的曲线。原本凌乱的发丝似乎被打理过,用一根发带轻轻挽起。有那么一瞬间,夕月似乎呆了。自打第一次见到皇甫公子,便是他浑身污垢,鲜血和恐怖伤痕的样子。每日每夜不是被吊着便是绑着。穿的是破旧的布衣,有段时间甚至不被允许用衣物遮体。她突然觉得主人是对的,这样的皇甫连剑才是真正的皇甫连剑,他所站立的地方,似乎永远有落落清辉。 

熟悉却极淡的香气自他身上传来,便没来由更加令人心安。 

“皇甫公子,该用餐了。”夕月缓过神来,咬了咬嘴唇道。不知脸是不是已经红了。 

“啊……”连剑猛地把思绪扯出那奇怪的玉佩,淡淡答道,“有劳夕月姑娘了。” 

听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夕月脸上突然一热,低着头说了句“公子请慢用”就冲了出去,正撞上进门的云水墨,吓得她立时跪下去。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1日20时59分0秒编辑过]

挥了挥手示意她没关系,水墨一眼看见床边站着的人,一阵火气涌上来,忍不住大声责备:“谁让你下床了?” 

“你没绑我,我以为可以在屋子里随意走动……只是在屋里,我没出去。”连剑忍着痛就要往回走,牵动了伤口,胸前印出殷红,他立时冷汗涔涔。 

一把抱起他,低吼:“不许动。”不顾怀中人厌恶的眼神,直直抱回床上,端过饭碗就要喂他,突然看了一眼菜:“嗯?不是吩咐了厨房不许放葱蒜么。” 

连剑一惊,自幼就莫名地不爱吃葱蒜,但却懂事地从来不说。可这个小习惯……云水墨他竟然知道?!看着他将葱蒜一根根挑出,一勺饭菜送到自己嘴边,连剑伸出左手一把夺过勺子:“不需要你喂。” 

“你现在不适合活动肩关节。”稍稍使力便夺回了勺子,“乖,张嘴。” 

你是讽刺我连生活能力也没有了是不是?想活下去就得向你祈求食物,你若不高兴了我就只能饿死?没有连剑忍无可忍地背过头去:“够了!云水墨你到底想怎样?这种无聊的温情游戏你到底想玩多久?你就不嫌恶心?” 

“张嘴”语气里已带上怒气。 

“张嘴,我不说第四遍。”水墨突然一把扳过连剑的脸,捏开他下巴,一口饭菜塞下去,逼得他连连咳嗽。而后又是一勺送到嘴边,依旧是面无表情:“张嘴。” 

咳了半天才勉强吞咽下去,连剑只得一口一口吞着这嗟来之食。 

看着对方脸上极度屈辱的表情,云水墨又叹了口气,舀起一勺汤试好温度,慢慢倾入他嘴里。 

安安静静把大部分饭菜喂完,水墨替他擦了擦唇边的汤渍:“好吃不?我……”他正准备说“我记得你喜欢这些菜,特意吩咐伙房师 傅做的”,却见连剑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一顿饭就能让我感激?”想看着我因不能原谅自己对你的感激而痛苦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总要惹我发火呢?”水墨的声音冷静而干燥,“分明已经告诉你原因了。” 

“你不会想说你侵犯了我以后就爱上我了吧?”虽然在说到“侵犯”的时候,连剑微微抖了一下,还是冷着脸甩出这样的话,“云水墨你真是个禽兽。” 

“可笑!你总以为一句‘喜欢’就可以抵消你对皇甫世家和我所做过的一切。仿佛你肯承认‘喜欢’就是对我的恩赐,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答应。云水墨,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我只觉得你恶心!”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1日20时59分21秒编辑过]

我和sunia果然是一派的……像这种死都说不出句好听话的强受,真是看着就想虐。。。。。。我HM啊别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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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不更新,很RP地给文写了一首歌。又很无良地自己做了个demo。幻想着如果能有男士来念白就好了,哈哈。
请无视齿音,无视念白吧。一起欢腾欢腾好了。

 http://www.tudou.com/v/2u5Rv1uk7fo(点击播放)

词:南水
曲:sleepless beauty
【墨】等你再睁开眼,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
……
【剑】嗯,这么一来,味道是苦了些,不过倒也清醇。
【墨】连剑,你品茶的功夫果然见长!

【剑】打得赢我就还你
【墨】哦?输了我可要加倍哦。

【吟唱】
夜浸漫 清辉残 眉中伤 抚不散
焕然复黯淡 意难谁更难 空余叹

锦衾畔 清泪染 不忍看
万世千生伴 都付一纸空谈 回首灯火阑珊

【剑】放她下来。
【墨】那么,咱们俩的游戏,也该开始了。

【靖】小云……你敢说一句,无论今日做了什么,此生无悔么?你敢说么?

【剑】云兄,当真博学……
【墨】好……好!今日你我就做回一天的兄弟。

【墨】很快,你就会明白我们的立场有怎样的云泥之别。对于下贱这个词,也可以有更深的理解。

【远方吟唱】
死生契阔 何人错 与子成说 说断终沉默

【墨】为什么,在给了你这么多伤害和痛苦之后,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喜欢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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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感兴趣的男士站内短我。

今天很短很短……苍天保佑我的泛函不要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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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你,我只觉得你恶心!” 

连剑第一次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仿佛花了很大力气似的微微喘起气来,捂着伤口定睛盯着对方。又把他惹怒了吧……想怎么惩罚我?鞭打或者强 暴?云水墨,让我看看你嘴里的“爱”到底是什么? 

眼神逐渐带上讽刺的意味。我很快就能向你证明,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个无聊而变态的笑话。 

对峙良久,云水墨扶着连剑的手终于失去了力气,瞬间整个人都靠向床背。他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抚平杂乱的气息,而后慢慢睁开眼,一字一句地说:“不喜欢又如何?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 

连剑干脆闭上眼养神。良久,觉得屋子里没了动静,那人早已悄然离开。他一愣,定定望着床帏。轻纱被风一阵阵撩起,仿佛那人卷风的广袖。 

罢。还是休息一时吧。谁知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停了一切“优待”,便连这样的床也睡不了了。 

门外的墨色却从未离开,直至看着里屋的人重新睡去。 

其实,能安心睡着,何尝不好? 

水墨转身离去,袖子拂过廊边花木,牵牵绊绊。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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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夜里落雨纷然,凌乱的马蹄踏碎寒潭。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端向天地蔓延,四周景物的轮廓如鬼魅般狰狞。 

几天前云水墨突然下了命令要南去林州分部,当日就挥军出发。 

当先一人的墨袍在夜色中翻飞涌动,低低伏在马背上催鞭疾行。双眼仿佛能在黢黑的夜里分辨出方向,一丝不苟地盯着远方,隐隐闪现坐拥天地的气势。 

随后是清一色训练有素的高手,静静跟着他,身影起伏,目光几乎全部盯着为首的墨衣人——可还是时不时有人转头扫一眼大队人马中夹着的那个马车,由一匹脚程极佳的良驹拉着,以不逊于旁人的速度前行。 

车里囚禁着一个人。之所以说囚禁,是因为他虽然坐车,全身却是被绳索牢牢锁在座位上,连姿势也变换不了。 

连剑动了动几乎僵掉的脖子,想移动已经麻木的双腿,却发现云水墨捆绑的技巧很高,自己整个人端坐在座位正中。莫说累了倚一下靠背,就连移动四肢都不可能。 

你就是这样宣告我的所有权? 

苦笑了一下,他侧耳倾听雨声,慢慢抚平刚才的些许燥意。四月之期就在眼前,水墨挥兵南下,却不知二哥准备地如何。 

云水墨手下的人,大都被他用药物控制住了。那些人忠心不二,战斗力强,无视疼痛。而少数首领也个个机巧心灵,指挥自若。面对着这样的对手,二哥还能有几成胜算呢?何况,带我一同南下,也是为了威胁二哥的吧。抑或,也是要我亲眼看着山庄毁于他云水墨之手? 

连剑长叹一口气,为何心中隐隐便要承认这一战是云水墨胜了呢?是因为亲眼见到他的管理气概和恩威并重的手段么? 

耳边雨声渐强,慢慢地竟淹没了纷乱的马蹄声。不由分说被带出来,每天就这样被束缚在车中随队前进,只在休息时被放开,直接扔进云水墨的帐篷里。 

云水墨只是抱着他看书,只要自己动一动,那人就抱得更紧。偶尔要阅些文档,也是勒令自己不许离开他视线范围,以供他劳累时抬头看上一眼。真是彻彻底底的玩物,他换了种玩法,自己便要去适应。早晨被云水墨搂着走出帐篷,重新绑回马车里,总觉得路上盯着自己的那些部下,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屑和鄙夷。那些人早就当自己是云水墨的男宠了吧。 

闭上眼不去看,可那些眼神却深深映入大脑。 

雨越下越大,前方终于下令驻扎。车帘一掀,水墨一步跨了上来,脱下湿透的外衣,而后细心而轻柔地解开连剑身上的绳索。那些绳索用布条包裹起来,以确保不会伤了被绑的人。他轻轻揉着连剑已经麻木的腿,然后伸手便去解他的上衣。 

条件反射般地扣紧衣服,连剑胡乱推开他的手:“你要如何?”虽然自第一次怒火中烧没有控制住自己后,水墨再也没有真正地碰过他,只是整晚拥着,但被人随意解开衣衫的动作,还是让他警惕起来。 

“看看你肩下的伤怎么样了。”水墨扳开他的手,“每次换药都这个样子。”小心理着衣服,在伤口附近按压了几下,见连剑没有露出特别痛苦的表情,笑了笑:“差不多快好了……”说着用干毛巾小心地把他伤口处被自己手指沾湿的地方蘸干。然后把湿漉漉的衣服全部褪下来,擦干身体。 

连剑见他一件件脱下衣物,健硕匀称的身体慢慢显露,一咬嘴角背过脸去,一抹红晕暗上脸颊。云水墨身形修长,在低矮的车厢中半跪着擦拭身体,弯着腰,曲线收敛。随意披了件单衣,将身上的伤痕掩去,却看到连剑背过脸去的样子,忍不住调笑起来:“喔,还是很害羞嘛。” 

“别把我当女人似的……”低低地吼了一声,又觉得这样赌气的声音反而带了三分女气,懊恼地低下头去,“混蛋……” 

云水墨看着他自己纠结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一把揽过他精致的下巴,猝不及防地轻薄了一口。怀中的人意料之中地挣扎起来。水墨无奈地笑了笑,放开他。即使像现在这样温柔,他还是会在每次自己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地反抗。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9日4时20分37秒编辑过]

最近正在期末考试吖~~考完了就好好地更新哈。谢谢以上各位~!

最近真是甜的有些腻啊。回头算下字数去,我写文太随意了。错别字不断,常常忘记分章节……随便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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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查看伤势后,云水墨就解了束缚连剑的绳索。说是好得差不多了,即使颠簸的车子撞到伤口也不会裂开,让他自己小心。 

车子行得很快,两日后就到达林州千山组织。连剑坐在车上,偶尔撞到伤口,痛得抽气,才隐隐觉得水墨当时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中间不是什么坏事。 

千山如黛,江南的园子从来都是温婉而精致,七窍心灵。 

灌风的长廊里,连剑靠在柱子旁,怔怔地向东门望去。出了门,向东,再向东,就是渡口,就是环水山庄。 

何时再启程呢? 

一路上并未看到楚樵,想来该是和云水墨兵分两路,一明一暗,自带了另一部分人马暗地里潜行。驻扎林州“千山”组织时,动静很大,二哥应该已经探得情况。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二哥该能看得出来吧。 

这些日子看够了云水墨的计策,觉得自己这样每日和他一起行动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心思。何况二哥一直管理山庄内部事宜,不知对江湖上这种尔虞我诈有多少了解。 

“在想什么呢?”身后的人霸道地抱住他。手环在他腰上,轻轻按压,“闷的话,明天我带你出去游玩可好?林州你来过没有?郊外景色相当不错的。” 

一阵酥麻的感觉自腰部飞快传了上来,连剑一皱眉,想把对方的手拉开,却反而被水墨按住了双手。 

“难得没听到你直接拒绝呢!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就去好不好?” 

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放下攻打山庄的准备工作,带自己出去郊游?连剑在一瞬间提出了许多种可能。调虎离山?迷惑对方?抑或是出奇兵,先用自己要挟二哥?想了想,尽量用不带明显冲气的口吻问道:“为何突然如此?” 

“喂,不是连你也要责备我不务正业吧?”浓浓的耍赖和玩笑腔调,以往云水墨最爱拿这样的话逗连剑。那时,他们还是兄弟。忽而叹了口气,甚至连环着连剑的手也放松了些,“只是不想看你整日锁着眉头。” 

连剑觉得自己又要忍不住摆出嘲笑的姿态了。云水墨,那不该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么?你不是应该一边提醒我自己的身份,然后……给我一鞭么? 

“那时候每天虐待你,然后就要绞尽脑汁想出更狠的法子来……那么希望你屈服,其实只不过是我自己在纠结而已。”水墨轻轻拂过连剑的头发,凑上去吻着清香,“游戏到了这份上,我早已认输。” 

原来只是……游戏。为了一场游戏,就夺走我的了家园和亲人,甚至是尊严。抱歉,这种游戏,我玩不起。 

连剑任由他搂着自己站在回风长廊里。真的很累了,不想再熬下去,这一战不论谁赢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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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策良驹,也曾游遍大江南北寻访高人。可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胸怀天地。 

被迫和云水墨骑着一匹马,在郊外绿丛中乱踏。说什么寻访高人。若说坐在马上,不如说以一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姿势坐在那家伙怀里。 

还在城里的时候,街上的男女老少就都注视着这匹纯枣色的骏马上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分明两个都是英气十足的少年,一个却坐在另一个身前,被对方紧紧圈在怀里。路人惊异和随后奇怪的笑意让连剑窘了好一会儿。 

水墨看着他脸红得不行,挣扎也剧烈起来,笑着在他耳边轻轻一吹:“喂,你不喜欢人多啊。那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 

之后马便行离大道,出城门,愈走愈偏,渐渐掩映在绿荫之中。 

鸟鸣山更幽。周围静得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落叶声。云水墨突然拉住马,带着连剑下马,搂着他便向草丛深处乱撞。 

“做……做什么?!”连剑猛地推开他,咬了咬牙,“不是说寻访高人么?” 

水墨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情大好地一把拉过他:“突然不想去了……就我们俩,不好么?”  

“放……开!至少……不要在这里。” 

“这儿挺好的啊,天地开阔人又少,那边还有条河。” 

“你……”梗得说不出话,连剑只能抿着嘴唇不断后退,看着云水墨一步步靠近自己。 

不想,实在不想……虽然明知小靖还在他手上,虽然明知攻打环水山庄在即,还是不想和他……痛不必说,实在是一想到那种侮辱的场面就心悸。 

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开始泛白,水墨生怕玩笑开过了:“喂,那么不喜欢就算了。我还以为此处风光秀丽,令人望之胸中开阔,你会喜欢呢。既然你不想在这里聊天,那我们去探访那位‘高人’吧。”

生物钟混乱,深夜敲字,无质量可言。暂时清水小甜,无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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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开始泛白,水墨生怕玩笑开过了:“喂,那么不喜欢就算了。我还以为此处风光秀丽,令人望之胸中开阔,你会喜欢呢。 既然你不想在这里聊天,那我们去探访那位‘高人’吧。” 

看着水墨松开自己,大笑着走开,连剑尴尬地甩甩手。虽然总是有种被他玩弄的感觉,然而,却感受不到原来那种明显的恶意。被那人回头拉着七拐八绕地穿梭于高深的草木间,风很暖很暖,连剑仰头看了看清朗无比的天空,脚下踩着软绵绵的草,伸手去拂了下身边的花木——右手恢复地相当好呢——其实,我不是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想想事情,或者仅是发发呆。 

“师叔”。云水墨对着帘后的人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连剑并不知云水墨的师叔就隐居在林州郊外的林山中。那个曾经名满天下的毒王,连身为药王的师母都对他敬畏三分。 

“云儿什么时候清闲

第11回

到有空来看我?”老人惊异中略带喜悦的声音传来。 

“这段日子暂宿林州,弟子本应来向师叔问安。” 

“哦?”声音顿了顿,“你还给我带了个药匣子?很好。最近研究的几味毒药都还没找人试过呢。” 

连剑 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云水墨扣住手腕,轻轻向前一带,逼他站回了原地。 

云水墨你终是玩腻了……这样送出去做个小小的人情,讨得师叔欢心,不是很好么?若是能换得几个制毒的方子,对攻打环水山庄更是大大地有利。皇甫连剑,你为何就是不吃教训,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好心思? 

“师 父曾对弟子提到,当年弟子所中凝雪之毒,是师叔解的。今……”他回看了一眼连剑,接着说,“有他人受此毒煎熬,望师叔告知解药制法。” 

什么?!连剑猛地抬头,对上水墨认真的眼神。那样笃定坚决,不像是耍心计的样子。 

“就是你身边的这位么……他是什么人?”老人看似不经意地问起。 

一时难以推测师叔问话的用意,水墨心中一笑,快速接口:“弟子遵从师 父遗命攻打环水山庄,现下此人对我极为重要。” 

连剑心中一叹。 见招拆招,化转来意一直都是水墨的强项。他原是钦佩他这种本事的。 

“好些年没见人用过这种丧德的毒,我这里也不剩解药了。方子和制作方法我呆会写给你,一共十六味配药,均是稀世珍品,弄不弄得到就看你自己本事了。”说着一挥手让水墨进入帘后。 

连剑淡淡看着被风拂起的帘子后,水墨恭敬地看着老人一字一字地写下药方,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然而他心中却被巨大的惊奇包裹。冷静……他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否则就不可能想明白云水墨到底想干什么。 

拿着纸退出帘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水墨笑了笑:“弟子隐约记得此药很难下咽,犹如万针刺喉,当日师 父为了锻炼弟子让我强行吞咽,很是辛苦……据我所知,师叔是有法子把药调得温和些的。” 

“有是有,不过又要多上一道工序。可取香草嫩叶和紫英叶尖风干研粉,配以你师 父传授的香素中“甘”“温”“沁”三味,加入夜露朝雾调和即可。不过工序繁杂,耗时耗神,单是夜露朝雾就得不眠不休几夜,才能集齐一次用量。这位少侠看上去也并非娇弱之人,何必如此费力?” 

“多谢师叔。”云水墨并不辩解,低头行礼。连剑只好跟着一并道谢。老人看着云水墨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笑意,不由叹了口气。师兄那般苛刻的训练,才从他性子里塑出的阴冷,此时不见一斑。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温柔。 

也罢,当年师兄那样对待云儿,自己也并不赞成。他毕竟是个太有主意的孩子。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13日12时27分53秒编辑过]

晨光熹微。连剑刚醒来就不自觉地向窗外扫了一眼。薄雾中,墨色的身影果然还在。 

为了一小杯夜露朝雾,他已经连续五个晚上放弃抱着自己休息了。 

几天前,刚从水墨师叔隐居处出来,那人便安抚般地对连剑说:“你放心,什么稀世珍品啊,我可是正好都有收藏的。”一脸的自豪和孩子般的胜利感让连剑忍不住在心中轻笑。 

而后吩咐众人小心戒备不可放松,说是等楚樵到了便立刻出发。自己却调来了各个分部所收集的极品药材,每夜万分不愿地松开怀里的人,去院子里收集什么夜露朝雾。 

真是完全弄不懂啊……越来越看不清那家伙想干什么了…… 

门外有人轻扣,素衣的侍女端着小小的药碗:“皇甫公子,主人吩咐,您醒来就要把这个喝了。” 

“这又是什么?”他已经被连日来水墨奇怪至极的态度和举动彻底弄糊涂了,然而警惕和防备还是让他本能地皱起眉头。 

“主人也没说,但是吩咐了公子务必要尽快服下。” 

“放在桌上吧。”轻轻挥手。侍女却坚持将药碗拖在他眼前:“请公子立刻服下。” 

“放着就好。”摆摆手就向一边走去。 

“公子!”侍女跟上去,坚定地重复,“请公子立刻服下。” 

“你……”连剑一叹,只是想先去洗个脸而已,“放在那里,我自会喝。” 

“皇甫公子!”她却兀自重复着,“主人吩咐过的,一刻也不能耽误。” 

感受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清冷的性子里难得地冒起火来,连剑皱起的眉斜插入双鬓。他要我做什么我便得做什么,他要我何时做我便得何时做……甚至他都无须亲自出面,也可以时时刻刻分分寸寸逼着我!哪怕在侍女的眼中,自己也只是供人玩弄的男宠吧。干脆不理拖着盘子的人,他自顾自取过毛巾浸在水中。 

“公子!”侍女的语调中已然带了哭腔,“主人说如果耽误了时间,就,就要……求公子放我一条生路。” 

连剑一愣。这些天真是……习惯了同一切对立的态度,竟和这个奉命行事的侍女也闹起情绪来。颇有些自责地回头:“抱歉,让姑娘受惊。”之后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下,抬袖拭了拭嘴角。 

瓷碗“啪”地落地,碎了一地。英挺的身子轰然倒塌。 

“公子!”侍女见他甫吞了药,便脸色发白地倒了下去,吓得手足无措,“我不是……” 

“连剑!”听到房里的动静,墨色的人影掠进来,看见连剑全身缩成一团,手拼命抠着地面,仿佛溺水之人想抓住救命的稻草。果然迟了!身中凝雪之毒者,四月后每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需得在发作前一炷香用自己调制的药物缓解。吩咐侍女这个时候进来,一定要连剑立刻喝下药去,便是这个道理。 

咬着牙抱起浑身打颤的人,水墨在抬头的一瞬间瞪了侍女一眼,竟吓得她立时跪了下去:“主人请饶……” 

“滚!”低吼了一句,水墨紧紧抱住连剑,却还是觉得他的身体一点点僵冷下去。“乖,药已经喝下去了,虽然迟了点,一会儿就会好的。”像哄孩子一样搂着他,水墨慢慢抚着那人眼角眉梢。 

疼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连剑神志不清地弓着身子发抖,看不清也听不清,只觉得周遭突然暖起来,便不由自主向那暖源靠近,再靠近。 

水墨看着连剑主动向自己怀里钻,心疼中竟然带了一丝惊喜。能被你这样需要和依靠着,是我多么希望的事……即使,只是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 

连剑渐渐安静下来,闭着的眼重新蓄满星光。 

那人在身边……那人在眼前……眼神对着眼神,唇间只距毫分。 

不知为何,明明是厌恶到时刻想逃开,却还是在凝雪发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靠近。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对视良久,连剑开口淡淡道:“你出去吧。”那人竟然真的默默地把他抱回床上,轻柔地掖好被子,退出房间。 

连剑 极虚弱地闭上眼睛。到底是你在骗我,还是我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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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和下晚,水墨都会亲自端着缓解凝雪的药,轻轻唤醒睡梦中的连剑,看着他看时喝下去。 

连剑这些日子也似乎特别听话,他很少说话,也很少故意扭着云水墨的意思。大部分时间是默默地想事情,或者发发呆。 

这种仿佛被人豢养起来的日子,于天生傲骨的连剑看来,无异于囚禁。以往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再怎么痛不欲生,甚至在他的鞭子下抑制不住地哀嚎起来,至少他的心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那时候总想,若一日万般平息,也无须在意残破的身体,就这样死了也好。 

然而这种心里上的压力,才是真正令他无措的。 

云水墨突然的友好和宠溺,无不是对自己所有权的宣告。那样成日成日的温言,整夜整夜搂在怀里,不过是向所有人宣布,他突然觉得应该对这个宠物好一点了。每每想到这里,连剑便从心底泛起恶心和反感。然后云水墨就会依旧温笑着打破他的思绪。 

不想这样下去……我宁可站着死去……也不想这样窝在角落偷生。 

可自云水墨三个字成为他噩梦的那天起,又有什么是他不想便不会发生的? 

“我有重要事宜向主人汇报。”屋外争执的声音钻进大脑。 

“楚公子,主人真的不在屋内,请去大厅找他。” 

“此事甚急……这里是主人的房间,他不在,屋里是谁?” 

“楚公子!不可以进去……”门吱哟一声,楚樵毫不理会侍女的阻拦,跨着步子进来,看见连剑的那一瞬间,突然怔住。 

“有事么?”连剑看着他,淡淡地问。任对方愣愣地盯着自己。 

忽而笑起来,楚樵嘴角挂起预料中的嘲讽:“我说主人近来为何总对庄中事务心不在焉……原来真的是养了个男宠……”  

心中一痛,连剑皱了皱眉,沉默着听他继续道:“庄里风传我还不信……怪不得他要把小靖送走……” 

原想默默地忍完楚樵的风凉话,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猛地抬起头来:“他把小靖送走了?!” 

“是啊,喂了药,送进宫里去了……” 

“楚樵。”冷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回庄为何不去议事厅向我汇报情况?在这里做什么?”这几日云水墨总是温言软语,忽而恢复阴冷的调子,让连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去议事厅等我。”一指门外,楚樵便微微颔首退出。云水墨带上门,在连剑 极不友好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他身旁,“你都知道了?” 

“这次又是什么条件?说吧。”深深叹了口气,连剑缓缓闭上眼。 

“你以为我又用她来威胁你?”水墨心中狠狠痛起来,“为什么你心里的第一想法,总是将我看得如此卑鄙?” 

“说吧……”那人闭着眼,全然没有相信水墨的话,“我这里还有什么你想要的,都拿去吧……” 

云水墨最害怕连剑这样淡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这样的语气说出的话,总是能将他的心划开很深的口子。他看着连剑 静静地靠在床边,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内心分明是不安的,却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圈住他,轻轻吻上他紧闭的眼。怀中人猛烈地抖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良久,水墨才松开他。你看,我并无恶意。 

没想到连剑 竟然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的微笑。眉眼舒展,温和荡漾。在稍稍有些血色的脸上,展露出错落风华。当他正要为这个笑容狂喜而沉醉时,连剑轻轻道:“只是这样么……”随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水墨惊愕地看着他双手颤抖地去拉腰带,有那么一刻,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闭上眼狠狠下了决心。连剑……你在干什么? 

慢慢趴在床上,笨拙地摆出姿势,连剑闭上眼睛:“随意吧……” 

原来刚才那个吻,让你以为我要的代价就是这个?你从来,都只会把我往恶意的方向想?即使是这样,你仍旧为了小靖心甘情愿? 

水墨狠狠地抱起被子砸在连剑身上:“你一直想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但是,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够与我交换?” 

床上的人猛地一震……原本以为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我还是太天真……你早已对我失去了兴趣吧……他愣愣地任由水墨突然抱住自己,激动地在耳边大声吼着:“我送小靖进宫,因为她原本就是当朝靖宁公主,皇上的妹妹!” 

“皇上的,妹妹……”默默重复着,连剑猛地抓紧床单。她是皇上的妹妹……我总是这般自不量力,竟然和皇上抢妹妹……原来我所有的拥有,都是不属于我的……苍天本就该惩罚我的贪心和奢望…… 

要禁锢我一生,折磨我一生……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连剑看着激动异常的云水墨,缓缓地说:“你说,你喜欢我。”不等对方开口,他淡淡地接下去:“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吧……” 

永远留在恐惧和噩梦里,逼迫自己真心对待这个人,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对自己的背叛,每日活在痛苦和后悔中……这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你说什么!”水墨猛然间喜得有些晕头转向,连剑的笑,以及类似于承诺的话语……可转瞬间却发现他的眼神空洞,全身依旧散发着微微的冷。“你要明白,即使你不离开,小靖也无法再回来。” 

“我明白。”淡淡的声音仿佛放弃了所有,“我留在你身边。” 

虽然不明白连剑的用意,水墨却知道,连剑 绝不可能突然情愿和他在一起……那也无妨,再给我点时间,再给自己点信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今日的决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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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说他去别的分部给您找药材。三日后才能回来。公子若是觉得闷,可以随意走动。但是每日早晚要记得服药。” 

那日早晨醒来,不见寸步不离的云水墨,不久便听到了预料中的话。连剑奇于水墨竟然对他信任如此。 

“备马,我要去城郊。” 

摸了摸怀中熟悉的环佩令,那是昨日和云水墨谈及思念小靖时,向他要来做纪念的。虽然隐隐不快,他还是拿来了。自己那块令牌,当初离开时便丢给了二哥,四月不见,竟然有些陌生了。 

策马疾驰,他在心中盘算着。马是水墨特意为他寻找的坐骑,如此两日不到便可及渡口,乘船半日便可到环水山庄。那人应该还未回“千山”。 

云水墨,你当我看不出来? 

原以为你只为报仇,至多不过想兼并环水山庄,从而蚕食武林,成为霸主……毕竟,篡位谋反之事,靠那些江湖草莽是无法成事的。然而你送小靖进宫,在宫中安插了这张牌。以你的能力,自然能迅速打通关节,借得政治力量。同时以强大的江湖背景为衬,你便有可能完成你父辈当年为尽的心愿。 

以一人之智做到如此地步,你的确了不起。然而争权夺位不同于武林之争。以你这般不惜毁灭一切的性子,到时候腥风血雨,牵连之广,苦得是天下苍生。 

所以,即使技不如你,也要尽我最大的能力阻止。难怪你要给二哥四个月时间扩充力量,却根本不正面冲突。到时候以药物控制,所有人力财力通通归于你名下,当真兵不血刃便聚集强大兵力。 

我原也希望保全环水山庄,如今看来,宁可毁了山庄基业,也不能落入你手中。 

如此细枝末节,也不指望能说通二哥。只要暂时将他支开,以环佩令解散庄中子弟即可。其他的,往后再说吧。 

信鸽是昨夜放出去的,让二哥见信后亲自出岛相见。他已知自己被囚于云水墨之手,必然会即刻赴约。离开的时间内,便是我下手的时机。

我也终于考完了,泪~

sunia你的头像很赞!我的头像为什么是那个样子的?我分明没有传过……

那两只的感情我一直想写得很纠葛的~~~小墨是因为一直喜欢受君,最后敢面对了,没的说。连剑就莫名其妙了,一个家伙背叛我阴了我虐待我然后宣布爱上我了,而且还是个男人,丫脑子有病。。。。。

啊,反正谁敢虐待我以后再说爱我,我一定整死丫。【远目,所以我才不是受~~~】

我写词很无能的,于是就靠摘念白蒙混大家。惭愧。

呼,考完鸟让我先爽两天再更。。。。

家里网络出了问题,于是这几天一直很恼火。又没有去网吧的习惯……

一时兴起,在写后面的内容,前面这里写得不多啊不多。。。。

把这一章补完吧,然后就开新章节鸟~~~~没啥内容,纯煽而已。下一章貌似有SM所以我正在纠结~~

我是CJ的孩子,对SM很苦手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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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鸽是昨夜放出去的,让二哥见信后亲自出岛相见。他已知自己被囚于云水墨之手,必然会即刻赴约。离开的时间内,便是我下手的时机。

    水墨预留了三天的药量,自己都已经带齐。拼时间的时候总不能出事。三日之后的事,三日之后再说。

    终于又回到环水山庄。

    一样的花草树木,一样的亭台楼阁。连剑伸出手去想触摸红漆的大门……那本是些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却在此时珍贵地如同宝贝。粗糙的触感引得自己一阵颤动……这是,家。

    “谁?!”守卫冲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喊道。二公子刚离去,吩咐一定要小心谨慎。

    早已易容的连剑回过神来,扬起手中的环佩令:“二公子命我回庄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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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令解散,众人眼中虽是极度不解,四月准备,为何临到关头竟要解散庄中所有兵力?然而碍于环佩令和二公子的威严,也只能暗地腹诽。有知道三公子被对方囚禁的人,便猜那多半是对方以三公子作为要挟的砝码……

    两日间人便撤去了大半,庄里立时充满萧瑟之景。连剑立在原本属于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屋子净不染尘,摆设都没有变,想来是二哥一直命人打扫收拾……他是一直铆定了心思要救自己回来的吧。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紧紧握住拳。

    没想到,这里竟是被自己用这种方式毁掉了……

    那谈笑风生的家人在何处?那惺惺相惜和兄弟在何处?后山中清溪碧流,明眸皓齿的红衣少女在何处?冷月下疏影横斜,嘴角狡黠的墨衫少年在何处?

    他忽而提起手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前尘不应再念,为何还是念念不忘?一纸令下,那些风波中依旧安然的日子,是永生永世也不会回来了!

    心脏猛地收缩,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再也无力支撑的身体轰然倒塌在一地尘埃中。

    今日,是第四日了吧……只带了三天的药呢……

    拼命维持着理智,几乎是一步一步爬向墙角,然而全身仿佛泡在沸水中煮着,只觉得痛觉一点点侵占了所有的神经。

    精神已经痛得迷离,却在心中涌上一丝嘲讽——不过,就是那种痛而已……这四个月来,疼痛和羞耻已经成为习惯,自己的身体不是应该早就适应了么!为什么那人只是停了几日,自己便如此脆弱起来。果然,自己就是那种需要不断被 虐待的人么……心彻底凉了下去,他干脆在地上蜷起身子不住翻滚。

    “老三!”连诚一上岛便发现所有的子弟都已经撤离,一路追进来,心已一片大凉。见连剑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上前拥住他,“这究竟是……怎么了?”突然用力扶起三弟无力的身体,疯狂地摇晃着:“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四日前收到老三的飞鸽传书,竟是让自己去杭州城相见。担心弟弟的安危,即使在这种云水墨随时可能攻来的紧要关头,还是离开了山庄远赴杭州。然而,刚上岸不久便收到一封带着环水山庄特殊标记的匿名信,说云水墨暗中邀请了皇城的大内高手前来相助,并将其行动路线尽数告知,甚至策划了截杀方案。信尾稍稍一提,说是连剑已然回庄。还有些污秽字句,则是令人生厌。

    一时不明对方的身份和用意,连诚只好将自己带的人马调去截杀所谓大内高手。仅留一人守在杭州,自己则连夜赶回环水山庄。

    昨日手下传书,说截杀相当顺利,对方完全没有料到会走漏消息……甚至,他们似乎已然中了什么药物,反抗力非常低。杭州的留守也说未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三公子。愈发担心庄内安危的连诚一进岛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匿名信最后那些当时看来污秽的字句,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竟然说老三会做出对山庄不利的事!竟然说老三和姓云的是……那种关系!可笑。

    然而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他脑中一时空白,只是疯狂地摇着表情极度痛苦的连剑。面前的人花了好久才渐渐安静下来,大滴大滴的汗珠还悬在额上。

    “真的都是你做的?把我引开……然后趁此机会解散山庄?”

    “是……”若有若无的声音。

    极度的怒火让连诚完全忽视了他的声音已经虚弱至极。

    “为何?!”连诚步步近逼,将三弟抵在墙边,“难道……那些都是真的?!”担心弟弟不愿听到这样侮辱的话,虽然疑惑却一直忍着没问出口,此时再也忍不住吼起来:“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你做了云水墨的男宠?”

    尽管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无须激动,可最后两个字出口时,连剑还是抖了起来。

    连诚看着三弟惨白的脸,忽而有些后悔。他是有原因的,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连剑绝不是那种人!

    “是……”良久,那人才渐渐安静,吐出这样的话,“就是如此。”

    “啪”清亮的耳光带着怒气落在连剑的脸上:“于是你就利用我的信任和关心?你就这样对待养了你二十多年的山庄?!”

    “是……我对不起……”闭上眼,连剑喃喃道。如何看得无辜苍生遭罪?如何看得庄中子弟在云水墨的药物下变成行尸走肉?如何看得他们不顾伤痛性命地为那人做逆天之事?我早已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理解,这些纷乱的罪责必须要一个承担者,那不妨都加在我身上好了。然后,由我来,了结所有……

    “若是以前……我必按庄规处置你。”连诚强自镇定的声音带着决绝的语气,“然而现在,我不屑。”

    你也不屑,连剑心中剧痛,你们都不屑……杀我这样一个人也会脏了你们手……

    “滚。”抬手一指庄门的方向,连诚看也不看他,“滚回他身边去,继续在他身下承欢……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再没有说什么,连剑勉强用力,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庄外走去。

    连诚望着他的背影,忽而觉得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被倏忽抽离,仿佛失去了支撑的高楼,只等着轰然倒塌的那刻。

    站在岸边,面对茫茫东海。连剑用力拢了拢被风吹起的衣服。

    云水墨此时,或许也正为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而暴怒。或许很快他就能找到这里,把自己拖回去,用尽他能想到或不能想到的方法折磨。

    前尘不愿再想,今世担尽骂名。身上的伤痕每一道都带着屈辱的痕迹。

    踏进水中,海水柔柔地荡漾,抚摸着脚踝。这样安然平淡的感觉,已经是奢望。

    “连剑!”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全身一震,却立刻恢复淡然。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

    “你觉得逃有用么?”云水墨的声音冷得仿佛冰凌,“我为你找解毒的药材,你就来这里气我?你就是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关心?!”

    又是利用信任和关心……连剑嘴角一丝苦笑。这样看来,我真是个混蛋。

    被水墨连拖带拽拉上岸,他淡淡地道,“你想怎样?”

   “回千山。”

    浅浅一笑,仿佛那被拽得生疼的手腕并不是自己的。回千山?云水墨,环水山庄已毁,小靖已入宫,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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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打广 告吧~~各位可以去我的晋江看下。现在家里网络出了大问题,就这么一点也是发了5次才发上来,回回都是找不到服务器……晋江那边倒是正常得很。所以,可能最近都在那边更新。。。。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87835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2日10时54分54秒编辑过]

【远目】SM真是很苦手的一件事,纠结了很久啊很久,随便看看吧。我已经8想虐身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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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莫道岸边惊夜冷

    被拖回房间,重重摔在床上,连剑喘了口气,见水墨逼了上来,随即被他提坐靠起。静静地任由他摆弄着自己,连剑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

    水墨大力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因怒气而稍显扭曲的面孔凑在对方眼前,仿佛张口便要将他吞下去。

    “主人!”门口的声音略带焦急,“楚樵求见。”

    略一迟疑,拂袖出门,听得门口的楚樵面带忧色地回报:“主人,王公公所率协助我们攻打环水山庄的大内高手,前日在路上被人下了药,同日便遭到皇甫连诚的截杀。据说

药下得极为诡异,像是……像是主人您的香素……”

    “什么?”刚被连剑气得一塌糊涂,还未转过神来便听到这样的报告,任是他云水墨也不禁惊得失色。

    “王公公正在议事厅等您。看上去,不太高兴……”

    云水墨皱了皱眉,迅速平静下来,将整件事在脑中梳理一遍。命楚樵将小靖送入宫,同时暗邀早已往来熟悉的副总管王公公带五十大内高手自暗路奔林州,助自己攻破环水山

庄。此事虽极为机密,但在最后商议阶段,也曾以文书形式下达给包括楚樵,凌霄和青河在内的几位副手……说起来……

    !!

    那时候整日整日和连剑在一起,连批阅文书时也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视线……

    半倚着床的连剑只听见一句“把药给他吃下去,剩下的交给你”的吩咐,便看见楚樵推门进来。既不自在地盯着那人一步步走近,连剑心里忽而生毛。前次他莫名其妙地陷害

自己,让自己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之后更是意图不明地告诉自己水墨把小靖送进宫……若不是云水墨最近蒙了心,多半又要往死里整自己。

    “皇甫公子,这些天过得可好?”脸上堆满了笑意,就像问候一位老朋友。

    脖子猛地被掐住,连剑满脸涨红地挣扎起来……虽是早就有了被处置的觉悟,然而呼吸的权利被瞬间夺取,还是本能地反抗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

第12回

己要窒息的时候,楚樵悠悠然放开了手,笑意更浓:“主人常说你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我看也是。”

    发现楚樵的笑容中露出残忍的意味,连剑向后挪了挪,却发现自己已经抵着墙了。

    下颌被强行捏开,辛辣的药汤灌了下去,连剑咳嗽了好一阵才平复喘息。云水墨让他给自己吃的什么……不论是什么,总归是让自己倍加痛苦的东西罢了。

    感觉力气飞速地抽离身体,连剑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靠着床慢慢滑了下去。脑中仿佛云环雾绕,一阵迷糊。任由楚樵将自己提起扔在地上,不知从哪里拿出极粗的绳索

。衣服“撕拉”被扯开,连剑一个激灵,恢复了些理智,大声抗议着:“你要干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楚樵嘴里慢悠悠地说着,手上一刻不停地将眼前全身赤裸的人绑起来,“为什么云水墨他上了你一次,对你的态度就大变。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好奇

的。所以……”他邪魅地一笑:“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有怎样的魅力。”

    “放开!”不带一点仁慈的捆绑方式让连剑觉得粗糙的绳索简直要陷入肉里去。

    楚樵笑着看他那连挣扎都算不上的扭动,仿佛无声地告诉他,他那些抗议多么可笑。

    停止了无用的抗议,连剑死死瞪着楚樵,不知会被怎样对待的恐惧掠满全身。

    楚樵欺身压上赤裸的人,毫无顾忌地覆上嘴唇,而后狠狠一咬。身下人一阵,暖暖的甜味流入口中。楚樵用舌尖将连剑的血涂满他的牙齿,上颚,而后疯狂地噬咬起来。

    嘴里充满了血腥味,缺氧让眼前的一切暗下来,连剑只想呼吸一口空气,却连狠狠咬一口那人的舌也毫无力气。

    估摸着连剑快要窒息了,楚樵才带着满嘴的血离开他。趁他大口呼吸间,回头掏出两个木头夹子,不知如何做成,似乎非常紧。

    “滚!”刚能呼吸的连剑便吼出来,“畜生,滚开。”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4日2时37分59秒编辑过]

“咦?云水墨喜欢听这种话么?”楚樵悠悠地抚上连剑胸前的果实,而后双手捏开一只夹子。

    瞬间猜到对方意图的连剑浑身上下都打起颤来:“不要……碰我!”话音未落便觉得胸口剧痛,生生剥夺了余下的骂声。

    “‘不要’这种话,大概只会对云水墨那个家伙有用吧。”说话间,楚樵又捏开第二个夹子。

    “唔!”粗喘了一口气,连剑注意到他对水墨的称呼已经不再是“主人”,勉强集中力气问,“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那人一直在笑,笑得令人心中发毛,“因为想战胜他,就必须掌控他爱和在意的东西。”

    “你……嘶!”话音未落便倒抽了一口,第二只夹子也夹上了胸口。

    “啊,对了,我忘了他现在应该很恨你才对。”装作不在意地来回拨弄夹子,满意地看着连剑痛得脸色发白,楚樵才笑出来,“你解散了环水山庄,偷拿他的香素,向皇甫连

诚透露大内高手的行踪……你说,他想怎么对待你?”

    “我没有!”

    “哦?我说你有,你就有。”

    “……”连剑咬着牙,突然心下澄澈明了,“楚樵,你早就想反他了。”

    “是又怎么样?你说,云水墨他现在是不是该恨你入骨?这些天对你那么好,你还是背叛了他。所以……”楚樵慢条斯理地说着,“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去检查你穿过的衣服

上是不是留有所盗香素的气味……气味是一定会有的,只不过他闻到之后,可就站不起来了。”

    “即使马上闭气抵御,也不会发现手摸的地方也被我下了毒。就算这也发现了……他的房间早已被我埋上了火药,他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混……混蛋!唔……”

    “所以,你不妨把对云水墨的勾引谄媚使出来,看看我会不会爱上你,然后……放过你?”

    绳索已然陷入肉里,连剑只觉得动一动都痛得无法忍受。依旧摇着头,却无力再说出一句话来。

    楚樵将他翻过身,轻触他后庭边缘,将旁边的绳结猛地塞了进去。

    “嗯……”粗大的绳结瞬间撑入狭窄的甬道,曾经经历的疼痛让连剑忽而想起被侵犯的感觉,他疯狂地摇着头,不顾一切地反抗起来。在楚樵眼中微不足道的反抗反而引起他

无比的兴趣。连剑只觉得他又将什么塞了进去,疼得几乎就要落泪。

    那样打着圈儿忽而插进来的感觉,仿佛被凌迟的人看着刀从身体上割过。

    很多很多次,云水墨也会按耐不住地用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也会偶尔经过那个地方,而每当他身体一僵,云水墨总会立刻移开,而后轻轻拍着他。

    “还是不肯听话啊……啧啧,他怎么竟然喜欢用鞭子这种东西调教你,”楚樵用手指嫌恶地抹过那些伤痕的印记,仿佛怕它们弄脏了自己的手。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引得连剑不

住振颤。楚樵轻声笑出来,“其实,还有办法可以让你变得既听话又漂亮。”他转身从桌上取过烛台,轻轻一扳,便将烛台完成弧形。随即点燃红色的蜡烛,慢慢端到颤抖不断的

人面前。

    迅速融化的蜡油积累在尖端,而后不堪重负地坠落,一滴一滴落在身边的地面上,灼热的感觉似乎就在身边。连剑惊恐万分地摇着头,眼睁睁看着楚樵一抬手,将烛台斜插进

身边的墙壁。

    不……不要……

    大滴大滴的烛泪,鲜红如血,在烛尖一闪,而后不可抑制地坠向自己下身最脆弱的地方……

突然很无聊地决定后面的不发了,去睡觉!!

伦家还素少女,写SM是需要鼓励的【泪眼~】

点击率和回帖是最令人郁闷的事。

我已经告诉自己人各有爱,乐意看就看,乐意回就回。拜托表用点击率和回帖数量来刺激我可好……某些兄台你要是再不和谐我也就不和谐了。

以下是引用 demo 在 2009-1-27 11:42:00 的发言片段:

嗯,还是挺不错D 。小妮子挺有才,望能把腐女这个职业发扬光大。另,能否私下交流一下未阉割版?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7日11时46分3秒编辑过]

大滴大滴的烛泪,鲜红如血,在烛尖一闪,而后不可抑制地坠向自己下身最脆弱的地方……

    不……不!

    “啊!”连剑甚至能感觉到那炽烈无比的烛泪顺着分身流淌了一截,然后逐渐凝固,将身体无法承受的痛苦牢牢地绑在身上。还未喘过气,同样的地方又是撕裂一样的疼痛。

没有意思力气的自己只能轻微地挣扎,根本无法逃避这令人心悸的虐待。蜡油以均匀的速度一下一下割着身体,绝不会因为他受不了而慢上几分。

    痛……好痛!然而在这种疼痛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刻,连剑却忽而想起了一个声音。

    “乖,忍一下就好了……”那是云水墨,每次在自己痛到不行的时候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要分担自己痛苦的云水墨。已经习惯了么……一痛一难受就不自觉地想被那样温暖无

比的怀抱拥着,想听到那样轻柔安慰的话语。

    绳结随着挣扎深深陷入后庭,疯狂摩擦着娇嫩脆弱的内壁。胸口的夹子愈收愈紧。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巨大的疼痛持续刺激着,渐渐将连剑送入地狱。

    水墨……你在哪里……

    模糊的意识里不自觉地出现这样的想法。仿佛溺水的人,连剑不顾一切地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而顾不得去想——

    云水墨现在应该怒得一塌糊涂。你遣散环水山庄,透露大内高手行踪,利用他对你的信任轻而易举地破坏了整个计划,他四个月的心血。他现在正在应付王公公的发难。如果

可以亲自动手,他一定会用比这个残忍十倍的方法折磨你!

    水墨……对不起,你可以拿我命去抵……

    水墨……我受不起这样的侮辱……

    水墨……你在哪里……

    刚给王公公一行人赔完罪,云水墨斜斜地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才将那群人安抚下来。自少年时代就开始和宫里交往关系,至此已经近十年。关系稳固,

小靖才能如此顺利地以遗失公主的身份送回去。若是毁在这一手上,真是……不自觉一拳砸在柱子上。连我的香素都盗得去,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清风中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

    墨……

    是谁如此唤着自己的名字,仿佛将一切都寄托在其中。

    心一瞬间拎了起来。不会,不会是连剑吧……

    忽而一蹙眉,风一般掠出,直奔远处。

    推开门,眼前是一幅无比香艳却无比残忍的画面。连剑被绑着扔在墙角,被塞住的嘴不断发出令人心怵的呜咽。胸前果实上的夹子不知已经夹了多久。散乱的头发掩住清秀俊

朗的容颜。他不断的挣扎在云水墨看来只能算发抖。拼命想并拢双腿卷起身子,却因被绑成倒弓的样子,只能将最羞耻的部位最大限度地呈现出来。

    自腹部向下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斑点,分身竟然已经被蜡油重重裹住,活活抑制住想要发泄的冲动。

    恍惚间又是一滴烛泪滴下,连剑猛地想弓起身子,颤抖着要躲开痛苦的根源,口中是含混不清的悲鸣。

    “楚樵……楚樵在哪里?这个混蛋!”云水墨左手捂着胸,右手掌风瞬间卷起蜡烛狠狠砸在墙上,鲜红的烛泪在雪白的墙上拖下痕迹,却不如那人身上的痕迹刺目。快步过去

解开束缚他的锁链,解下外套将他裹起来。极尽温柔地轻拥在怀里,猛然发觉他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

    “不要……碰我……”极度虚弱的人不断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傻瓜,刚才一直都只对楚樵说这一句话吧。一只手拂上他的额,秀气的眉眼,带着潮红和痛苦表情的脸颊。另一只缓缓拍着他的背——那种能让他安静放松下来,百试不爽的

法子。“连剑,是我……”

    迷蒙的眼微微张开,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连剑突然紧张起来,用尽全力想要推开他:“水墨……别看,不要看!”

    一阵心痛涌上来,他把怀里的人圈地更紧。低沉的声音稳稳地落在奋力挣扎的人耳边:“对不起。”

    连剑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对不起,他说对不起……这是他从宣布自己是他的玩具以来第一次说对不起。

    “是我不好……”是他不好!是他不好!若不是他封了连剑的内力,伤了他拿剑的右手,囚禁他折磨他羞辱他……那样剑术精湛反应迅捷的连剑怎么会不敌楚樵,怎么会被人

弄成这样……云水墨心痛地皱着眉,轻轻点吻连剑苍白肿起的唇,一点点将他嘴角的血迹舔去,“没事了……我来了。”

    被水墨吻上双唇,刚才被楚樵咬嗜的记忆猛然苏醒,他猛地推开眼前的人,痛苦地抱着头缩成一团,看见水墨又向自己移过来,他死命地要推开,近乎绝望地吼出声“滚啊…

…”

    “连剑!”不顾一切地抱紧他,云水墨胸口疼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涌出泪来,只好抬手挥出镇定迷魂的香素,“不怕……”

    那人终于渐渐停止了扭打般的挣扎,半昏迷中喃喃地道:“不,我不会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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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7日20时43分38秒编辑过]

以下是引用 demo 在 2009-1-28 14:03:00 的发言片段:
以下是引用 elf 在 2009-1-27 19:15:00 的发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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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吖,是发了文以后发现很多词变成了“**”,然后又去修改,在词间加空格才可以……

背景音乐是我很喜欢的《sleepless beauty》,不知道怎么发给你。你可以去百度搜一下啦,很容易搜到的。

大叔竟然能够不谈腐色变~~真是高深呐高深!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9日2时10分22秒编辑过]

那人终于渐渐停止了扭打般的挣扎,半昏迷中喃喃地道:“不,我不会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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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魅影重重,时亮时暗。神智昏昏沉沉,有时一个激灵,能睁开眼看见那个熟悉而焦急的脸庞,然而下一瞬间,又堕入无意识的黑暗。

    冷,好冷。

    一个人在黑暗的迷宫里走着,看不清方向,看不清两旁的事物。渐渐有了亮光,四周变成了“千山”的花园,远处闪现一丝墨痕。虽然离得很远,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无比的愤怒,气急败坏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不要!水墨……不可以进去!

    然而无论自己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如何奋力地跑向他的方向,那人都好似听不到一般。

    然后,墨衣人委顿在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狠狠劈在自己脑中。

    猛地睁开眼,屋里亮堂堂的一片。连剑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云水墨支着脑袋坐在床边,微微打着瞌睡。

    纠起的心就在那一刻松开。还好……他还在这里……

    急急地摇醒水墨,正想告诉他楚樵在他房中布满了陷阱,千万不可以贸然靠近,连剑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无论怎么努力张嘴,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他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扯着云水墨的袖子。

    醒来云水墨的云水墨双眼布满血丝,疲惫却欣喜地抱住连剑:“你终于醒了!”对方眼神中明显额恐惧让他心中一疼,轻轻拥着连剑,努力放柔声音:“不怕,都过去了。”

    连剑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请求和恐惧。

    “乖,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不去看那双令人心碎的眼睛,云水墨不知道这样的话有没有作用,“和我好好说句话行吗?我想听你说话。”

    没有声音。

    不愿意和我说话……也没有关系,水墨咬咬牙,先安静下来……抖成这个样子,我的存在竟然令你如此害怕。

    “我去给你热药好不好?”听到这话,连剑摇着头扯紧对方的衣袖。不能出去!不要出去!
    
    水墨觉得眼前歇斯底里的人仿如一把匕首,慢慢自己皮肤上割过,带出一丝又一丝道不明的疼痛。他轻轻放开连剑,站起身。不要怕……不要害怕。如果我是你恐惧和痛苦的根源,我离开就是……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

    然而,看见自己要走,连剑却更加疯狂地拽着自己的袖子摇头。水墨只觉得一刻也不想看见他难过的样子,心烦意乱地吼道:“你要怎么样?!你到底想怎样!”说着狠狠一拂袖子,强行转身离去。

    “砰”地一声,水墨急忙回头,发现连剑不肯放开自己的袖子,竟然整个人被他扯下床,重重砸在地上。他抽着凉气,不顾伤口裂开的疼痛,近乎哀求地看着云水墨。

    那是在说——不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急忙抱起连剑,一叠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你了……”轻轻把他放回床上掖好毯子,水墨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额头,耳边,一直到手侧……真是令人心醉的弧线。

    连剑这才稍稍安静下来,抓过云水墨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手掌中写——我说不出话……

    什么?!

    我也不知道,突然说不出了。

    混蛋!楚樵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要回你房间,楚樵埋了陷阱。连剑写得很慢,好几次云水墨都以为他在写出下一划前就会睡过去。

    我看出来了……自小休修习香素,对气味的分辨能力极强的云水墨,在十步开外就闻到自己房中有淡淡的火药味,只是那时心里牵挂着连剑,未曾深究。原来,刚才连剑死拉着不让自己离开,是怕自己中了楚樵的圈套。他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欣喜地拥住床上的人。

    你……你在关心我?你不想让我死对不对?刚才那样焦急,是因为在意我对不对?

    然而那人,却被自己拥着,摇着,睡着了……

    身体状态那么差,凭着意志强撑着告诉云水墨危险在何处,此时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在做一个不带伤害的梦。

    轻轻吻上他的眼睛。心里因那一点欣喜而疯狂跳动起来,云水墨只觉得心情舒畅地不得了。是感动?还是惊喜?

    而后,他渐渐平静下来,左手慢慢紧握成拳——楚樵,你叛我则已,但伤害他,万死莫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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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连剑都不和自己说话,也不知他到底是嗓子被楚樵的药物侵蚀了,还是根本不愿意和自己说话。每日里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地让人心疼。

    无论怎么逗他,哄他,都只能换来面无表情的无视。云水墨懊恼而烦躁地退出房间。

    半路遭劫,环水山庄惊变,一切都需要给王公公一个交代。自己答应了十天内查出叛徒,然而环水山庄众人散去一事,的确是连剑所为,到底该如何帮他开脱……

    王公公一行人,已经好好地供养起来,可几天过去,都有些不耐烦了。

    水墨皱了皱眉,重新推开连剑的房门。出人意料的是,连剑竟然下了床,趴在桌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

    静静走过去,却被连剑发现。他突然将写了字的纸窝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地上已经零零散散扔了好多纸团。水墨蹲下来,捡起一个打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带我去海边,我想看看环水山庄……那字横七竖八地爬在纸上,就如同初上书塾的儿童写的一般幼稚。

    不,他记得连剑的字隽逸连贯,仿若清风般儒雅得体,很是好看……猛地回头,看见连剑紧咬着唇,握笔的右手都得厉害,忽而明白。因为自己折断了他的右手,即使抓握功能恢复了,灵巧度和力量都还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甚至……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状态。

    慢慢走过去,将坐着的连剑揽进怀里:“对不起……”

    怀中人毫无表情,仿佛嘲笑着这句对不起的分量。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29日23时11分10秒编辑过]

这是离环水山庄所在的小岛最近的一处海岸。越过茫茫海水,依稀可见对岸岛上的亭台轩榭。

    再也回不去了,二哥再也不会允许我回去了……

    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温柔地轻拍沙滩。皇甫连剑被云水墨拥在怀里,静静 坐在沙滩上,一直向远处眺望。

    海风拂起连剑的长发,贴在水墨脸上。陪他这样安静地坐了半天,怀抱着的人忍不住亲了亲远望的脸庞。

    默默地推开他,连剑淡淡地道:“不要碰我,我脏。”

    自从将他嗓子治好,连剑就一直是这个态度,无喜无悲,安静得让云水墨担心。手臂一收,水墨将他彻底圈进了怀中:“不,你在我心里是最神圣的。”

    连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饿了,能不能请你给我弄点吃的。”

    云水墨心中又是一痛,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去弄好了,不要用这样的语气。”

    连剑的声音淡到无法辨别情感:“多谢您了。”

    云水墨听到“您”字,再也不想往下听,忍痛拍了拍连剑,站起身:“我去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哦。”

    那人的背影默默点了点头。

    走在大街上,水墨两手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非常愉悦地想着连剑看着这些东西时的表情。他喜欢的蟹粉糕,藕心酥……甚至还小心翼翼地装了一盒莲子羹。在千山的时候,曾经变着法子让厨房做出各种各样的菜肴和糕点,细细观察他在吃到什么的时候会舒展眉头。

    等急了吧,我就回来了。水墨笑着向海边走去。忽而叮铃一声,有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了下来。低头一看,整个人立时定在那里——

    是自己的流光玉佩。

    在洛阳的时候,不是亲自系在他脖子上了么!这些天来,连剑一直安安静静地戴着,也没有问过自己什么。为何现在,竟突然回到了自己身上?!

    刚才在沙滩上起身时,连剑似乎拽了自己一把,难道便是那个时候放回来的?

    为什么要还给我?!

    云水墨觉得全身血液都凉下来了。

    原以为连剑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从被楚樵虐待的阴影中走出来,却没想到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痛苦的样子。甚至更早,在自己把他从环水山庄的海边带回千山时,他就表现地极为冷静。

    “环水山庄已毁,小靖已入宫,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威胁我?”

    他双手渐渐抖起来,忽而一软,大大小小的袋子散落一地。他怎能不明白自己曾经给了连剑怎样的伤害和侮辱,如果没有精神支撑,于是坚持不下来的。以后的日子,要如何面对?如果可以了结自己,何尝不好?

    小靖和环水山庄,是连剑不敢了结自己寻求解脱的唯二原因。害怕云水墨迁怒二者,才努力支撑着活到现在。

    然而现在,再没有可以牵绊他的东西了……

    那样淡然的表情,那样淡然的话语……那分明是,他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

    为何突然我要带他来海边?!为何要支开我来买什么吃的?!

    他想起离开时连剑那个淡到极致的笑容,仿佛在说:永别。

    水墨心中绞痛,强行稳定情绪,向海边奔去。

    一定是我太敏感了,那个白衣少年,只是出乎我意料地坚强而已。他一定还坐在沙滩上,等着我回去。

    狠狠咬着嘴唇。抑制心中翻滚的痛苦。你等我。求你,等我。

    天水一线,风平浪静,浪轻拍着沙滩,空无一人。

    云水墨不知自己是如何颓然倒地,一点点近乎是爬行着靠近他们曾经坐过的海岸。

    你是不是等不急我,自己先去弄吃的了?他多想让自己相信,连剑只是暂时地走开,一会儿,不,马上就回回来。

    然而沙滩上那行深深浅浅的脚印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是一个人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一步一步走向水中。每一个脚印,都带着奔向解脱的决绝和轻松。

    他仿佛看见连剑淡淡地看着环水山庄的方向,一直向着水更深的地方走着。冰冷的海水慢慢没过他的膝盖,腰,肩,嘴,鼻子,头顶……

    而后,那一袭仿若天人的白衣,永远消失在依旧平静的大海中。

    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云水墨艰难地顺着那串脚印靠近海水。

    你是,决心要和环水山庄不分开了么?你是,决心要沉眠在这冰冷的海底么?你是,决心要用这种方法报复我了么?

我累,耍个性子,全文完,不写了。

这样结束也好,死一个,免得两个都痛苦。。。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1月30日21时43分25秒编辑过]

to 八喜亲,如果这样结束的话,我自己心里也会空荡荡的。但是之后的内容,就和SP的主题无关了。即使继续写,也不一定会放在这里了。何况,我实在不喜欢被别人看霸王帖。亲如果还想继续看的话,可以去我的晋江专栏^_^。地址在我的签名里。

写SP文写到这里,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写10万字这么长。其间很辛苦,也很任性。我其实是想写耽美而已,笑~~谢过所有看到这里的人,无论您是不是一直潜水在看霸王贴,或者曾经给过我鼓励。谢谢大家。之后的内容无关SP,纯虐心,而且是悲剧。如果想继续看,请来我的晋江专栏。地址同样见我的签名。

谢幕。退场。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9年2月1日13时56分22秒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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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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