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一章
苍翠的绿树下,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女子手执书卷,斜倚于白玉凉椅之上。她垂首低眸,秀发乌黑,额头光洁,肌肤白晰似雪。
淡然宁静的气质让人一见就觉得安心。她静静的立在那里,犹如一朵静立于湖中的白莲,又似那空谷中的一朵兰花。
蓦地,那女子的俏然身影转眼消逝,一片空白之后,她从梦中醒来。心里一阵淡淡失落,似是遗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低头轻叹一声,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水,很想问一句,她是谁?
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嘲一笑,她能是谁?小说看多了,根据某部小说中的人物想象出来的梦中人呗。翻身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拿衣服,天都亮了,该起床上班了。
收拾妥当,背着小背包踩着单车出了小小的出租屋。一个人在一个城市飘荡了N多年,早由那个青涩惶惑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习惯了飘泊的青年。外表仍是年年岁岁的相似,没有多大的转变,内心却早已被生活锻炼得如同铁匠锤下的那烧红的铁块,被千锤百炼都快成钢了。
努力地蹬着单车,嘴里哼着小曲,脑海中还在回味刚才那个梦,那么美的女子,那么清晰的容颜,那么亲切到痛的感觉,真让她怀疑不是梦。但又怎么可能不是梦嘛!
灵活的转弯,潇洒地往对街冲去,她喜欢踩在单车上从人群中穿梭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条无拘无束的小鱼,觉得像那绕着丛丛青山轻绕的风。蓦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她扭头看去,只见一辆大卡车直冲而来,跟着她的脑子一阵眩晕,似乎飞了出去,紧接着的是重重坠地的撞击。脑海中只来得及一个念头,她出车祸了。世界突然变得好黑,黑到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朦胧的幻影,耳际全是嘈杂的声响,她闻到血味道,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快死了吗?她可怜的青春就要这么结束了么?虽然说活着没什么快乐,虽然说很多时候她总想到去死,可是当死亡来临的这一刻,她还是想活的。她还有梦没有去完成,她还有爱的人没有去爱……
清脆的鸟叫,浓浓的花香,泥土的芬芳,犹如儿时那田园中的味道。
醒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青翠的嫩草,还有草根下那黄褐色的泥土。她的眼睛倏地睁得老大,顿时在心里骂起来:,无良的司机,居然把撞成重伤的她扔在了荒郊野外!
重伤?她好像没有感觉到哪里有特别的痛。试着爬起来,耶,居然真的能爬起来。检查一下身上,除了关节上撞出点皮外伤,身子骨格像作了下剧烈运动有点酸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事儿。拍拍身上的泥土草屑,她不禁有点鄙视那个司机,就她这点儿伤也值得把她扔到荒郊野外!
甩甩胳膊,踢踢腿,伸伸懒腰,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山丘田园,麦苗层层叠翠,如绿色海洋一般波滔起伏连成一片,公路的影子都看不到一条。她真的真的很佩服那个司机,居然能把她扔到这地儿来。以前在报纸和网络上见到那些无良司机丢弃撞伤的人,最多就是丢在路边的水沟、田地里,绝对不会离公路有多远的。没想到今天她居然遇到一个“勤快”的。
从麦田里走出去,选定一个方向往前走,有庄稼的地方定然是有人的,找到有人住的地方自然就能坐车回去。走在尺余宽的田梗上,那熟悉的农作物的气息让她有些怀念那遥远的家乡。将手插在裤兜里,虽然对家乡有一些怀念,她却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她是风,而家乡就如同一片高山笼罩的山坳,水流不进,风吹不出,如一滩死水,属于风的死角。
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几户人家。开着裂缝的土墙,长着青苔的茅草顶,屋前围着一圈篱笆,里面散养着几只鸡,还拴着大黄狗。旁边掠着几件破烂的衣服,衣服上打着很难看的黑色补丁,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看到隔壁家那八十多岁的小脚老奶奶的老旧衣服。
这什么地方啊?在这繁华的城市的效区可以看见简陋的棚子,但这么有“特色”的房屋和旧衣服她还是首见。屋门紧闭,门口删着一把锁,这锁的样式她在电视上见过,够复古的,八成也是用了几十年的老古董。见到这家人没人,她自然也找不着人问路,再怯于那条狂吠的大黄狗,她于是沿着屋前的小屋往前面走去。
走了一段路,倒是遇到几户人家,房子都和刚才那家差不多,晾在屋外的衣服也不相上下,有的房子更破,纯草屋的。她很郁闷的发现这地方,连电桩都没有一根,电线都没有一条,落后到仿佛回到不通水电的几十年前。这时候她不得不想,那个司机到底把她扔到了哪个山区角落旮子里来了,怎么会这么偏避?就算是在中国最落后的村落,也不至于这样子啊。摸出手机,她很认命地发现这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叹口气,在路边的一团软柔青草上坐下。她真的走得腿得酸了。
坐了一会儿,前面走过来一个抗锄头的庄稼汉,她顿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总算是见到一个人了。待人走近,她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这什么造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看到面前的这位庄稼汉,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首诗。可不,面前这位仁兄的造型千真万确就是小说课本上这首唐诗里的插图的造型。
额头上冒出两滴冷汗,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也太古怪太诡异了。老天,让她的梦醒来吧,虽然她很喜欢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在梦里面也很爽,想啥成啥,想飞就飞,上天入地都可以,可是眼前这个梦就有点太不妙了。闭上眼,再睁开,试着动动自己的手,再掐掐大腿,无一不是显示这是现实的。
那位抗锄头的仁兄也走近了,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狐疑地看着她,从她的身边侧身快步走过。那睁大眼的模样,就好像……就好像见到怪物一般。
她深吸口气,回过身,说道:“这位大哥,请等一下。” 那位仁兄回头看了眼,然后步子跨得更大,走得更快,看在她的眼里只能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不会是把自己当鬼吧?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哭笑不得。好歹她也被身边的人归为美女一流。当然,这美女呢是指容貌,不是指气质。论起气质,别人更愿意称她为痞子。
后来,陆续遇到好几位同样身着褴褛古装的农民,这些人见到她先都是很诧异,然后是快步走开。有一次她还遇到一个年轻人,结果那年轻**叫一声,“鬼啊”抡起锄头就要向她砸下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连滚带爬,用平生最快的奔跑速度跑过N多条田梗才算是捡回条小命。
喘气之余,她才发现是自己的满头秀发惹的祸。她的头发在前几日染成了时下流行的酒红色。仰头望着天空,夕阳挂在天际,染得天边一片霞红。她有点欲哭无泪,老天,她只是爱看小说而已,没必要开这种玩笑把她整成小说里的那些男女主角那样搞个什么穿越吧?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只是到了个极端落后的小村落,待走出去之后发现天还是这片天,大地还是这片大地,时空还是这片时空,时间还是2008年。然后……然后她一定要报警找到那个无良的司机,TMD不负责任扔人就算了,居然把她扔到这穷乡僻壤,害她受到好大一翻惊吓。想到这里,她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人咬进嘴里嚼碎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她必须找到回去的路,不然找到派出所也是好的,她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突然,远处似乎传来隐约的人声。她扭头看去,只见一帮身形壮壮的农民大哥们拿着锄头、扁旦气势汹汹的向她这边追来。看到这气势,让她不得不想起小时候群里的人出去群殴某个惹了众怒的家伙。她看了眼四周,除了那帮衣衫褴褛的穷庄稼汗就只有她了。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窜起,不好,他们是冲她来的。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凭着这头酒红色的头发和“与众不同”的着装衣服,铁定是被当成妖魔鬼怪了。看这里落后到连电都没有,他们也铁定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染发素这东西。以前她可是听说过一个故事,就说是一个农村的女孩子出去打工,把头发染成了红色,结果打了两天工就不想干了,就回家去, 刚进家门,她奶奶被她那一头酒红色头发给吓死了,以为是见鬼了。
她跑,那帮人也跟着跑起来,还大叫着不准跑,打死她之类的。当下是跑得更快了,恨不得把腿跑成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动画片里的那只刺猬那样,或者是变成那只双条尾巴的狐狸飞到天上去也好啊。
她一直跑,那帮人也一直追,累得她连肺都快撑破了。要知道她这个生活在城市里,天天单车、公交代步、坐在办公室里上网聊天喝咖啡的人哪里比得上这帮面朝黄土背朝天、把粗活重活作为家常来做的人的体力。
再这样跑下去,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看到前面那座小桥,她决定跑过那座小桥就不跑了,她真不想被累死,宁肯被人一棍子打死来得痛快。
咬牙死撑着跑过小桥,她疲软地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叫道:“我……我……是火神座下的火神女,你们打……打……死我……要……要遭天遣的……”落后的人迷信,她急中生智想到这点,再联想到自己满头红发,信口开口喊了出来,有没有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死也要让她先喘够气,真不想被一口气憋死。仰面八叉很没形象的倒在地上,张大嘴巴用力地呼吸,缓解胸腔之间那因缺氧而引起的胀痛,听着自己那犹如赛龙舟时敲响重鼓的心跳声。热气从毛孔里拼命往外散去,汗水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冒。咳,汗水也真的是不要钱的。
顺过气,她突然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扭头看去,那帮人怎么还没有到?死撑着拖着那快散架的身子爬起来,撑在小桥头上的柱子抬眼望去,只见那帮人抗着锄头已经走远了,留下一片背影给她。
“呼——”她再次没力地倒下,把她追得累个半死又怎么不追了?浪费了她那句火神座下的火神女。多有创意的构思啊。心里却还是为捡得这条小命而暗自庆幸,在这种落后的地方,被人群殴而死那简直就是白死,说不定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呜,天快黑了,她有点想她那个简陋的狗窝了。
本帖已被淘气不易于2009年8月28日13时52分28秒编辑过
第二章
喘足了气,她又觉得很渴。这就是刚才把汗水当作不要钱的拼命地排出的后果。爬起来,虽然面前就有条小河,可是考虑到现在的水污染这么严重,不知道喝进肚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放弃了。
撑着如同灌了铅的腿,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有些想哭,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能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去。那生活、工作了几年的繁华都市仿佛在突然之间远得像是在天边,如同那刚露脸的圆月一般不可触摸。
太阳彻底地隐去了踪迹,唯天边还留下一抹残红遥对着另一方那初升的圆月映照着沉寂的竹林。落日的余光与初升的月光给竹林朦上一层晦暗不明的朦胧光线,白日里那青翠可爱的翠竹在这黄昏下竟有些森森鬼意,那弯曲的竹梢、浓密的绿竹枝叶看起来有几分像那直立起来的巨大毛虫,又似藏有无数的鬼魅掩于竹枝丛中睁着双眼盯着她这个外来者。
咬咬牙,强撑起胆子退出竹林,沿着溪边往前走去。有鬼又如何?她连人都不怕,还怕那个还不知道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鬼?
走到天全部黑尽,朦胧的山道只看得见白色的一条长练蜿蜒崎岖地漫向无尽头的远方。
越走越累,她却把骨子里的那投倔劲走了出来,她就不信她一直走下去会遇不见有人家。不管这是穷乡僻壤还是古代异世,反正是跟它耗上了,总归这会儿是回不到那喧嚣的繁华都市,目前最要紧的是面对现状寻找出路。等见到有人烟,她就装神弄鬼,先把肚子添饱了再说。
皇天不复有心人,在她的手机时间显示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她终于在山坳里见到一户人家。几步走过去,发现这户人没有养狗,屋子也是还种破烂的土墙屋。 她站在门外喊道,“屋子里有人么?”
“谁啊?”口音有点怪怪的,与普通话有所不同,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但勉强能听懂。听声音,该是一个老头子。
“这半夜三更的,谁会在外面喊?该不是什么鬼怪吧?”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她拨弄了下自己的一头红发,苦笑一声,指不定真会被认成是妖怪。当下说道:“我是天上火神座下的火神女,因为不小心犯了过错被火神一脚从天上踹了下来,还封了我的法术,让我在凡间历练悔过。”
“什么?火神女?”屋子里的人传来疑惑的声音,这天上有火神女么?他们将信将疑,犹豫不定。
“老人家,我真是火神女,我头上这一头红发就可以证明。”她继续说道,“这是火神凝聚万千三昧真火而成的,被封印之前就是那燃烧的火焰模样,可焚尽一切妖魔鬼怪。现在被封印了,看起来和普通头发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颜还是三味真火的颜色。”多亏平时小说看多了,掰起瞎话来连结巴都不打一个。不过,她还是有点紧张,这些瞎话可信度实再是太低了。
“老头子,从门缝里看看去。”屋子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但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实再是太差,悄悄话都能听清楚。
她赶紧摆出一个非常淑女飘逸的造型,嘴角含着自己最迷人的浅笑,婷婷端立于门外。
屋里亮起微弱的油灯光茫,跟着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低呼,“老婆子,真是个红头发的美貌姑娘,穿的衣服好怪。”
“老人家,我这是天庭上最近流行的装束,这是跟据胡人的着装裁剪的,胡人知道吧?就是在远在西域,敦煌听说过么?飞天神女所在的敦煌?”她的声音更加轻柔,自己都觉得有点像天上仙人的漫妙声音。她不禁为自己的演技有些得意。
“你真是神女?”屋子里传来疑惑的声音,看似有些动摇。
“嗯。”她重重地嗯了一声,唯恐他们不信。
屋子里一阵寂静。 她又说道:“我只是落难了,想借老人家的地方落个脚,明天天一亮我就走。”她说得楚楚可怜。又怕老人家还是怀疑她是妖怪,于是准备来一招以退为进, “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在屋檐下呆一晚就好。”说完,低下头,幽幽地叹口气,这声音说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她都佩服自己的演技,没星探发掘她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跟着她又瞄见门上的门神画像,顿时勾起一抹笑容,脑子中又窜出一个鬼主意。说道:“唉呀,把两位门神大哥吵醒了。”缓了一下又说,“你们就别笑话妹子了,妹子被火神从天上踹下来,封住了法力,刚才又被人误认为是妖怪一阵好追,已经够狼狈了,你们再笑话我我可不依。”停了一下又说,“我现在的身体与凡人的身体没什么差别,还得拜托二位照看下小妹,可别让那游荡的孤魂野鬼欺辱到了妹子,妹子在这里谢过两位门神大哥了。”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对着门作了一福,装得真像是有两个活生生的门神在跟她说话一样。
这一翻对话,还真让屋内的两人有点相信她是火神女了。两人悄悄的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开门把她请了进去。
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这家人还真的很穷,木床,垫的是稻草,上面铺了层破棉絮,盖了床打满补丁的黑被子,蚊帐上也满是黑白交错的补丁。一张陈旧的木质桌子,四张漆黑的板凳,一个大木箱,再加上一些碗摆在桌上。
她非常有礼的欠身行了个礼,“麻烦两位老人家了。”这地儿,有她睡的地方么?在心里微叹口气,这也总比在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要好吧。
“不麻烦不麻烦。”两位老人赶紧答道。如此有礼的漂亮人儿,肯定不会是妖精,他们渐渐觉得她真是落难神仙,当下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她微微一笑,还真摆出仙人风度。缓了一下又说道:“被踢下凡,失了法力,连辟谷的功力都没有了。” 辟谷?两位老人家自然是听不懂的。
“辟谷就是指不食五谷杂粮,只是汲取天地灵气晨风朝露便能饱腹。”她微笑着说道,这够明白了吧。
两位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火神女是肚子饿了。当下那老头子赶紧推着老太婆去煮东西,唯恐怠慢了仙人。老头子拘束地陪在火神女身边,伛偻地弯着腰,讨好地望着她。嘴角却是掩不住的乐意,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能够见到神仙,说不定将来下了地府,阎罗王还会给他记一份功德,让他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
“老人家请坐。”她客气地说道。装神弄鬼欺骗善良百姓就不对了,再让人家像仆人一样伺候她就更说不过去。
“呵呵呵呵,不坐,不坐,站着就好。”能见到神仙,让他跪着都愿意
她将背包搁在桌子上,突然又想起自己的手机里带有MP4功能,里面还有08年春晚的《飞天》舞蹈表演和07年的千手观音表演,心里又涌起一个主意。
等那老太太给她煮好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她热切地接过面碗,放在桌上,说道:“多谢两位收留之恩。我被贬下凡间,也没有什么仙家BAO物可报答二位。所幸身上还有一件法BAO,虽说派不上什么用场,却能让两位看到仙界的一些景像。
我这就调取两段仙人的舞蹈给两位看看吧,也好一睹其她仙家风范。这第一曲舞蹈是千手观音的表演,第二曲是七仙女的飞天舞。”说着,把那两段舞蹈的视频调出来。
两位老人她手中那小小的方块居然发着光,顿时感到无比的惊奇,跟着居然听见里面有从来没有听过的仙乐飘出,然后还看到里面出现了人。那人和庙里的观音一样有好多手,却比那雕像要美千倍万倍。跟着见到那如梦如幻的舞姿,再看那缭缭仙气,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满意地看着两老的反应,那眼睛都瞪直了,她就不信这高科技玩意儿蒙不了这啥世面也没见过的老人家。这春晚打造的《飞天》连看习惯了高科技、特技表演的“现代人”都惊叹不已,何况是两位如同生活在古代的老人。 趁着两位老人看得发呆的时候,她端起面条狂吃,啥形象也不顾,实再是饿极了。这面条吃起来很粗,也没有什么味道,她只能勉强咽下,在这个穷乡僻壤,你能指望吃上什么好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吃完了,那两个舞蹈也表演完了,两位老人仍处在震惊的皆段,他们……他们居然见到了仙界的表演?见到了千手观音和七仙女跳舞。
老人家?”她向两位老人喊道,不会是看傻了吧?
“仙人啊。”两位老人回过神来,“卟嗵”一声朝她跪下,倒把她吓了一跳。她一个二十出头的毛丫头哪里经得起两个老人家的跪拜啊,两人加起来都一百好几了,这不折她的寿嘛。当下赶紧把两人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她不禁有点心虚,老人家年龄大了心脏不好,自己可别给太大的刺激把人家给整出心脏病来。
他们也确信她是仙界的火神女,当下那个尊重啊,弄得她全身别扭极了。别人当她是仙女,她自己可清清楚楚自己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一阵好多歹说,总算是把两人给稳下来。这又牵扯到睡觉的问题,两位老人哪能让仙女委屈,当下把床让出来。
她不好意思,好说歹说的说服两人让她睡地铺。
她睡在地上,两位老人家睡在床上可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时不时地翻身来看一眼这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流口水的神女,不断地默念佛号,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累极的她睡得很熟很香,一直到大天亮才醒来,又被两位老人热情招待一翻。家里好吃好喝的全都弄了出来,若不是她阻止,两位老人只怕真得出去叫同村的人来拜见这位火神女。
第三章
间接的,她也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这地方叫竹村,看到那一片一片的竹子没有?就是根据这竹子取名的。这村子属于赵城所管,赵城属于大风王朝。什么中国没有听说过,唐、宋、元、明、清不知道是啥东西,秦汉三国隋搞不明白,只知道他们的大风王朝。
她头疼了,她到底是到哪了?真穿越了?要穿越也穿越到她熟悉的某个古代嘛,好歹她也学过些历史,可以通过懂得的历史知识有个投,说不定还能弄一些富贵。哪里知道,她居然蓦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穷酸国度来。
仰望苍天,老天爷,你也太会开玩笑了。自己哪里得罪过你吗?
问老人家要了身衣服,再用一个头巾把一头红发包起来,用油纸裹了十几个大饼两块老腊肉,她往赵城出发了。这家人太穷,她实再是不好意思在这里蹭吃蹭喝,而且也不愿意在这里蹭吃蹭喝,东西太难吃了。
想到这里,她又在心里把那个撞她的司机死命咒骂了一百遍,你说你闯红灯就不对了,还把她撞飞,你把她撞飞不送医院就更不对了,居然还让她莫名其妙地到了这地方。想到这里的落后她就想哭,没自来水、没电、没公交车、没电脑、没电话,整个一落后的原始社会。老天啊,如果这是一个梦,请让她早醒吧。老天啊,穿越的事情看看小说就好了,不必让她跑来亲自体会。
骂够了,抱怨够了,她只得接受现实。谁叫她是多灾多难的,她风羽舒从小就六亲不,小小年纪就能够自食其力,坡坡坎坎也爬过不少,这点风浪还是受得住的。算了,就当是一次人生历练,一次意外的自助旅游吧。
走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上了所谓的官道,一条三米宽的青石板夹杂碎石铺成的路。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偶尔能见着几个骑马赶驴的。她的腿好软,脚底都起泡了,她很想去骑骑马坐坐驴,可是人家看到她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先是送她两个白眼,然后再是用鼻孔对着她,伸出手去要铜板。
很不幸,信用卡她有,借记蓄存卡她有,人民币她有,硬币她也有,甚至于美钞和越南币她也有一两张,唯独没有铜板。
后来,终于凭着她俏丽的容颜,甜甜的小嘴外加两个烧饼,搭上了一位往赵城送柴禾的老伯的顺风牛车。虽说这牛车的速度比她的脚踏车还慢,可是不用她走路还是很爽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伯聊起天来。
这老伯又比那对老夫妻有见识一些,知道大风王朝之外,东边还有瀚月王朝,西边还有圣歌王朝,南边还有万里海域,北边还有无忧草原。他还知道这大风王朝的王姓风,还知道这赵城城主姓赵,是大风王朝王帝的女婿,还知道这赵城第一美女嫁给了赵城第一富翁,赵城第一美男娶了赵城城主的女儿。
进得赵城,她有些失望,这个城市比之西安、洛阳都差了好远一大截。建筑物是清一色的木质的,最高的就两层楼,绝大部分都是一层,灰砖黑瓦红门,江南水乡都比它好看。
告别了老伯,她得先城里找个地儿落脚。这要落脚,首先就得要银子,可她去哪里弄?人家小说中那些人穿越到古代来,好歹身上也有点精致的首饰可以典当,那帮土包子一看到这些做工马上就惊为异宝,立马出大价钱。她赶紧翻出自己的家当,首饰项链她是没有的,戴不习惯,而且怕抢。手表什么的她也没有,有手机显示时间还用手表干嘛?当手机?她舍不得,这可是她两个月的薪水买的,万一啥时候又穿越回去了,她可是亏大了。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一个钱包,一串钥匙,一个MP3,两支很久没用的眉笔和唇膏,一面补妆的小镜子,外加手机充电器和一把梳子。
天啊,她怎么这么穷啊。又鄙视了一下老天,既然要让她穿越,干嘛不先给她一点预示,她也好准备点稀奇玩意儿拿过来卖啊。
肚子有点饿了,她找了个茶栅在没人的地方坐下,摸出烧饼啃着。那卖茶的小伙子立即过来招呼她喝茶,她说了句,“我没钱。”那小伙子二话不说就把她轰开。没钱你坐他这里干啥?妨碍他做生意,占用他的地方。
风羽舒遇到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再这样被一个卖茶的当乞丐给一顿好轰,顿时激起脾气,火大地瞪着他,“你会不会做生意?这么势力,拿钱看人,没钱就不能坐一下?会不会发展潜力顾客?姑奶奶今天是没钱,可难保我明天就飞黄腾达,今天免费坐你地儿一下,说不定明天就还你千百两银子。你就这么点出息?一个大男人就盯着两文银子的茶钱?难怪就一个小小的开茶棚的而不是开酒楼的。”说完,理也不理他,继续愤恨地啃着她的饼。 茶棚里的人都望着这说话粗鲁的姑娘,觉得她有点凶,口音有点怪,但还是能听明白她说什么,想一想也觉得她说得有两分道理。
那卖茶的小伙子就挂不住脸了,指着风羽舒骂道:“这茶铺是老子开的,凳子是老子的,老子不爱让你坐就不爱让你座,你没钱就滚。”众人一听,觉得这小伙子说的也在理上。这地方的确是人家的,人家不愿意让你坐就不愿意让你坐。
风羽舒冷哼一声,说道:“你说这地是你的就是你的?地契拿来?营业执照拿来?你说这凳子是你的?那你叫它啊,你把这凳子叫应了,证是它是你的了,姑奶奶二话不说,马上赔礼道歉走人。”
众人乐了,这姑娘也太强词夺礼了吧,简直是耍无赖嘛。那凳子是物,没嘴没口的怎么能叫应呢?
人群中有人见风羽舒虽是破烂衣衫,却长着副好面容,那皮肤更是难得的白晰水嫩,猜测估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落了难,要不然哪会这么大脾气,又这么娇横。也有人见到有热闹可以凑,闹着好玩,就大叫起来,“张二,你叫嘛,把你家的凳子叫应了,人家姑娘就赔礼道歉走人了。”
卖茶的张二气得是一阵脸红一阵脸白,长这么大就没见之这么泼辣这么不可理喻的人,他举起手中烧得滚开的茶壶对头风羽舒,恶声吼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风羽舒冷笑数声,叫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敢伤人不成?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又张口咬了口饼,嘿嘿,这会儿这饼也变得有点味道起来。
“算了,张二,何必
第2回
跟一位姑娘见识。你仔细看看她,说不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不小心惹着了你可有得麻烦。”旁边有人劝阻道,看这姑娘的气势可泼辣了,又一副雍贵气息,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风羽舒也没啥雍贵气息,只是常年呆在办公室养着的她跟这些粗鲁汉子及乡下野妇一比,自然而然还是多了几分悠然流畅的味道。
张二闻言,压下火看了看风羽舒,还真有点富贵气势。当下便觉得气势上压低了几分,想想忍一下就算了。
旁边却又有人吼起来,“哟,张二不赶人啦?”
“哟,张二熊了。”
这帮人仿佛是唯恐两人不打起来,不争起来。
风羽舒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也没再闹事的习惯,毕竟在这里,她可是人生地不熟,真惹上什么事儿可叫天无路哭地无门。当下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啃自己的饼。只是这饼吃下去十分干涩,堵在喉咙里有点难以下咽。想了想,从背包里摸出钥匙,取下精致的钥匙扣,说道:“来碗茶,用这个换。”这钥匙扣呈银白色,锁扣是她喜欢的龙形模样,那扣环则是环绕成圆形的龙身,虽然只是几十块钱买的精品饰物,但就让她就这样换碗茶还是有些心疼。可是自己没钱花,总不能就这么渴死吧。
旁边的一个老者拿起钥匙扣看了下,说道:“姑娘,这东西可价值不菲啊,光看这精致的做工就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换碗茶可浪费了。如不嫌弃,老头儿请你喝碗茶。”当下把钥匙哲塞回到风羽舒手中。他对张二招招手,说道:“张二,来碗茶。”
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当下在场的人也有点觉得她是富贵人家的人,对她也另眼看待起来。张二也将茶上了上来,但态度还是不怎么好。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老者浅笑着问道。 风羽舒打量了一下老者,此人的衣服料子看起来要稍好一些,穿着很整齐,没有补丁。她微微一笑,端起茶饮了一口,吐出两个字,“天机。”跑到这个世界,她能说清楚自己从哪里来才怪。她的眉头微微拧了下,都说她这钥匙扣价值不菲,应该是可以典当一些钱吧。咧嘴一笑,她总算也有能典当得出手的东西了。
老者不死心,又问,“敢问姑娘贵姓?”
风羽舒心想人家请了她喝茶,也算是帮了她,告诉他一下名字也没有关系。当下说道:“姓风。”
“国姓啊!”老者缕着胡须轻笑,又把风羽舒的身分抬高一些,往王家方面近一些。
顿时茶棚中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在想,这位姑娘会不会是王亲国戚?
风羽舒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众人看她的眼光有些异样,觉得有点不妥,准备闪人。说道:“多谢老伯的茶,我先告辞了。”说着,把没吃完的饼封入油纸,塞回背包,背起背包便走。
“慢走。”老者拱手相送。
风羽舒回礼,然后往前走。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前面的酒楼里传来打斗声,这打斗声可是刀剑兵器碰撞的声音,她赶紧加快步子过去看好戏。
刚到门口,还没站稳步子,突然一声“啊——”一声大叫,一个人从酒楼里面飞出来,如炮弹一般向她压来。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退后两步,险险地避开。看到地上摔得不轻的大汉,她抹去额头的汗水,好险。最近流年不利,她还是离是非之地远一点好。当下往旁边闪去。
又是两声惨呼,酒楼里又有两个人被踢出来,差点撞到风羽舒。
“哇——”头上一阵惨呼,酒楼的楼上又有人摔了下来。
第四章
围观的人赶紧退得远远的,风羽舒更是连滚带爬地躲闪,被这么重的人肉弹压中,不死也去半条命。闪到对面屋檐下,看到从酒楼上摔下来的那个人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她拍拍胸口,心想站在这里应该是够安全了。
站的地方正对着酒楼正门,正好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在打斗,他们的速度很快,她只看见人影飞来跳去,看得眼花缭乱。哇塞,想不到武侠小说里写的功夫居然能够在这个世界看到。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功夫,她觉得到这个世界来也稍微赚回那么一丁点了。
突然,一道白影迅速地闪过,然后那些人就一个接一个地飞了出来,叠罗汉似的摔在一起。
“帅!”风羽舒脱口赞道。她定睛看去,只见里面还站着两个红衣女子和一个白衣女子。这么高的功夫,她能学一手该多好。反正在这个世界也没个去处,倒不如赖上一个有武艺的人当师傅,学几招功夫也不错。当下大叫一声,“师傅”一头冲了进去。
一冲进去,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正看着自己。她的脸一僵,呃,让她二十多岁的人叫十几多岁的人为师傅,太那个了吧。
那两名红衣少女倏地睁大眼睛,似是受到极大惊吓一般。
风羽舒暗暗乍舌,要是比自己大N多的人突然跑过来叫自己师傅,自己也会被吓到的。当下嘻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喊错了。”她看向旁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女子,刚才那道倏倏从人群中飞过的白影就是她吧?好功夫好功夫啊,有好如此好功夫人,年龄一定比那两个黄毛丫头大。
当下大声说道:“在下风羽舒,见到阁下功夫好生厉害,十分倾慕……”缓了一下,降低语调,把身子凑过去,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问道:“可不可以收我为徒?”
那白衣女子缓缓地转过身,她白纱履面,露出光洁的额头,漂亮而熟悉的眉眼。风羽舒一愣,怎么是她?怎么会是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子。虽然她遮住半边脸,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蓦地,她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她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这是梦,做个这么真实的梦,弄得我还真以为自己穿越了。我现在肯定是在医院里昏迷着,要不然哪里会做这么长这么清晰的梦啊。哈哈哈哈。”想到是在梦里,反正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当下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很没形笑的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笑得是痛快淋漓。受了这么多翻惊吓,原来是个梦啊。只要是梦就好,她就啥都不怕了,大不了眼睛一睁就醒了。
那白衣女子见到风羽舒,眼神中划过一丝诧异以及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目不转盯地盯着她,连双手都抑制不住的颤抖。是晨儿么?她回来了?怎么可能晨儿?她已经下葬了啊!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悲恸,痛得紧紧地握紧拳头。
风羽舒笑够了,看到目瞪口呆的两个少女,有点不好意思地抹去笑出来的口水,闪到白衣女子的身边,说道:“美女,见过你很多次了,可每次都只看到一眼就醒了,一直都来不及问你的名字,这次你可得告诉我了。”哈哈,出车祸真好,昏迷了又可以见到梦中的美女了。
白衣美女盯着风羽舒,眸光在她的脸上不断巡视,似是想要寻找出些什么。
风羽舒被她盯得很不好意思,但随即一想,反正这是她的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当下厚着脸皮说道:“美女,我知道我很漂亮,你大可以一直一直地看,可是麻烦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要不然万一我突然醒了,我会郁闷死的。”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美女问道。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一抹轻柔的冷意,又有无限的迷人魔力,又隐含一股混然天成的威严。
“哇,果然不愧是我的梦中情人,声音都这么好听。”风羽舒乐歪歪了。
白衣美女微微皱了皱眉,这人疯疯巅巅的,与晨儿的气质神韵都相去甚远,不可能是她。
“我叫风羽舒,春风的风,羽毛的羽,舒适的舒,美女,你呢?”风羽舒的眼睛笑得睛成一条线,乐得合不拢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风羽舒的花痴神情,白衣美女就有一种挥拳开扁的冲动。她站得笔直,静静地盯着风羽舒,握着拳头抑制自己的冲动,酷酷地吐出几个字,“辕夙凌尘。”
“辕夙凌尘。”风羽舒点头,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姓,却直觉的觉得她就该叫这个姓,该叫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的名字。
辕夙凌尘突然将手一翻,一把扣住风羽舒的手腕,冰凉如寒玉的葱指带着沁入心脾的寒意,竟让人禁受不住打了个寒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指环套在她的小拇指上,刺骨的痛意瞬间侵袭至风羽舒的全身,直痛得她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血液都似在往那戒指中涌动。
她紧捂着小指头,痛得蜷缩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犹如雨滴般落下,连惨叫声都不能发出。痛,纯然剧烈的痛意从小指沿着血脉传到全身,风羽舒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就死去,再也不要醒过来。剧痛中,她隐约看到小指的指环上长出冒个狰狞的怪兽,正张大嘴吸食她的血,她看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向那怪物的口中涌去。终于,她禁不住这痛意,昏蹶过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美女的容貌与狠毒是成正比的。
辕夙凌尘低着头,眼睁睁地看到那狰狞兽将她的血吸入腹中,风羽舒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泛着层青白色,那狰狞兽的眼中突然泛起一道红光,跟着那些血液又迅速地从它的体内逆流回风羽舒的体内,狰狞兽又缩回到指环中化为一抹图腾,那指环化为一道轻烟浸入到她的肌肤中,看上去就似一道刺青。
辕夙凌尘的脸色变了,她迅速地取下脖子上的玉。玉呈罕见的紫色,一个翩若惊鸿的绝色美人矗立于玉中,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玉而出飞天而去。用指甲将风羽舒的手划破,几滴鲜血滴在上面。紫色的玉顿时曝出丈余宽紫光,那玉中的人儿竟似活了般凝目轻笑,星目明眉,犹如天边的朗月。
竟能催动玉的封印,她居然流着辕夙家的血?
辕夙凌尘惊呆了,看到这个与晨儿长相极为酷似的女孩子,她只是想试一下她到底是不是辕夙家的子孙,只是怀疑她是哪支分支血脉,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有着与晨儿相同的嫡系血脉。这怎么可能?自己育有二女,长女无出,次女也只育有紫灵一女,而紫灵的孩子也只有晨儿啊。她们已相继过世,怎么这个世间会突然冒出这个与晨儿长得一模一样,且有着她辕夙家嫡系血脉的女子?难不成她是晨儿复生?
念此,她顿时欣喜若狂,一把风羽舒抱在怀中,是了,定是如此,晨儿定是没有死去,她定是活了过来,从墓里出来。这小混蛋,就知道寻她开心,就知道跟自己胡闹。亲妮地捏着她的鼻子,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舒服,好温暖。”风羽舒觉得自己就像是睡在云层里一般,那舒展轻柔的云层将自己暖暖的包围,女子独有的馨香气息在鼻间缠绕。她睁开眼,轻纱纷扬,罗床羽被,珍珠床帘,这是在哪?难不成这个梦还没有醒?将手抚上额头,老天,自己到底被那该死的司机撞得有多严重,为什么现在还在梦里?
环顾四周,这屋子当真是华丽之至,连电视上那些魔幻片的皇宫都比不上这里。白玉地砖、雕龙金柱、水晶为窗,夜明珠为灯,满屋子满摆了炫丽的珍宝,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珍贵无比。她坐起来,白色的被子上用银色丝线绣成几条追逐的苍龙,苍劲有力的龙爪充满了力量,昂仰的头,怒竖的须,似在咆哮。再看床边,这床上雕满形态各异的龙,不下数十条龙。看这屋子的摆式很像是在古代,再看这床雕这么多龙很像是传说中的龙床,老天,她这次不会是梦到自己当了皇上了吧。
“殿下醒了?”两名美貌的宫装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粉色衣裳飘逸轻灵,将嫚妙的绝美身段展露无遗。让她不禁感到有些自卑,自己常年坐在办公室上网,很难得走动一下,小腹上已经堆积起一小团软软的赘肉。听到那声殿下,她一个巴掌盖在脸上把整张脸遮住,老天爷,最近还真是好梦不断啊,刚梦完梦中情,这会儿又梦到自己成了殿下了,八成是公主吧。
婢子为殿下更衣,尊主正候着殿下。”其中一名女子说完,轻轻一击掌,一排宫女便端着衣物、首饰等东西陆续走了进来。上装、腰带、肚兜、里裳、短裤、甚至于还有她不知道穿哪的东西,还有一些玉佩啊、耳坠、钗子,看得她眼花缭乱,心想要是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让她带到现实中去该多好,那她铁定发了。
那一排女子单膝跪在床前,低头垂眉,连呼吸都极细极轻。这些女子个个长得是花容月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某些当红明星要强。
“老天。”风羽舒被这阵仗惊得合不拢嘴。
最先进来的两名粉裳女子替她脱去身上的衣裳,再一件一件地替她穿上那排女子捧来的衣物。她们的动作很轻,灵巧的指尖熟练地替她穿着每一件衣物,指间偶尔触及到她的身体,都能感到那双指头的葱嫩。
风羽舒闭上眼睛,享受啊,舒服啊。难怪古代那些人要养一大堆丫环,这样子的享受简直赛过做神仙。不知道那如葱玉指在身上按摩的滋味怎么样?
“殿下,好了,该洗漱了。”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跟着便见到那排捧着衣服的婢女依次退了出去,然后又见到一排端着大小金盆玉盆的婢女又依次走了进来。
风羽舒那个激动啊,到底有多少人伺候自己啊。这个梦她不愿意醒了,永远也不愿意醒了,比做皇帝还爽。“先不洗,替我按摩按摩。”她一头倒回床上,温柔乡啊,多赖一会儿才起来。
那两名女子愣了一下,然后依言替风羽舒按摩。一个揉肩,一个捶腿,软软的红酥手衬上那轻重刚好的力道,捏在身上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舒服——”风羽舒忍不住呻吟。
第五章
“见过殿下。”一声轻柔悦耳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传入声中,犹如天籁。
“什么事?”风羽舒迷迷糊糊地问道,这两位美女按摩得真舒服。
“尊主问您怎么还没过去?”
“不去,窝这里多舒服啊。”风羽舒说道。管她什么尊主,她又不认识。闭上眼睛,她舒服得都快睡着了,眼皮沉沉的,脑子开始有些迷糊。突然一声通报声传入耳中,“尊主驾到——”在身上按摩的手停住了,傍边的两位美女好像起身在一旁跪了下去。她翻一个身,理也没理,只想窝床上睡一会儿。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你在睡觉的时候人家把你从床上拖到地板上,见你还不醒,用一桶漂着冰块的冰水从头给你从头浇到脚。
风羽舒惨叫一声跳起来,破口大骂,“哪个混蛋找死……”呃,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人,然后一个风姿绰越的白衣女子冷面寒霜地站在旁边,一瞬间她竟感到处在万里飘雪的南北极。
她打了个寒噤,哆嗦着自己抱着双臂,满腔怒火一下子消失得无隐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很没骨气的惧意。全屋子里的人都跪着就她站着,八成那桶冰水就是她让泼的。这个还是自己以往梦中那温润如玉的梦中情人吗?怎么这会儿看起来像是一个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罗刹!
“替殿下沐浴更衣。”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辕夙凌尘的口中吐出,一股帝王般的威严霸气不怒自威,风羽舒差点一头扑在地上高呼万岁。
她畏缩地看了辕夙凌尘一眼,跟着那两名粉裳女子往屏风后的浴池中走去。这种冰水混合物浇在身上就算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也能着实让人打几个喷嚏,何况是在这冰雪初解冻的初春时节。
穿过屏风,一个堪比小型游泳池的白玉浴池出现在面前。池子四周各矗着四条沉稳的青铜铸龙,冒着热气的热水从龙嘴里喷出射入池子之中。池面上铺了层花瓣,其间还夹杂着无数药材。她对中药材不熟,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药材的香昧混合成沁人心脾的幽香,让人不禁沉醉。
突然,她见到那两名粉装女子飞快地褪去身上的衣物,眨眼间两具完美的胴体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她的面前,她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字形,眼珠子动来动去,专盯私密地带。天呐,她们也太开放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流鼻血了,要知道她对俊男美女从来都没有抵抗力的。
那两名女子以又轻又快的动作将风羽舒的衣物也脱去,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风羽舒已经被脱得只剩下最里面的着装了。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身子跳开,惊叫道: “哇,你们干嘛?”她咽了咽口水,虽然她老做春梦,男的女的都梦到过,可那也只限于YY,只限于搂搂抱抱啊,都是她脱人家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脱她的了。
那两名女子一愣,随即一名女子说道:“殿下,别冻着了,得赶紧到池子里去。”
“我自己来。”风羽舒红着脸“扑通”一声往池子里跳去。“啊——”好深,她跳进去就感到直往水底下沉,刚想张嘴惊叫水就拼命地往口水灌,立即被呛住。鼻子、肺部顿时传来一股呛痛,眼睛都流了出来。她慌乱地挥动双手,想往水面上窜。
突然,两双玉臂托住她,将她送上水面。
“咳咳咳咳——”狂飙着眼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嗓子拼命的咳嗽。是谁跟她有仇,把浴池建这么深,她敢肯定这池子的深度不低于两米,这简直就是深水游泳池了,谋杀,绝对的想谋杀。
半晌,她才回过气来,模糊的视眼中似是看到一团白影立在水池边上。她抹去眼睛里的泪水,抬头看去,只见辕夙凌尘正面无表情地低头俯瞰自己,那眼神很复杂,是自己看不懂的,只觉得有点毛骨耸然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两名女子已经脱光风羽舒的衣服,在水里替她洗澡,当她们的手挪到女性部位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叫道:“我自己来。”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她很不习惯。
接过她们手中的毛巾,她踩在浴池边上的台阶上,把自己的重要部位遮住,叫道:“你们能不能先出去啊?”
那两名粉裳女子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再扭头看向辕夙凌尘。辕夙凌尘点点头,两人当即起身离去。
风羽舒见辕夙凌尘还没有走,当下仰起头说道:“大美女,难不成你想下来洗鸳鸯浴?如果你想下来,我绝对欢迎。”
辕夙凌尘的脸一沉,眼中射出道凌利的精光,吓得风羽舒差点又跌进水里。她咽了咽口水,心脏“碰碰”直跳,垂下头去不敢再看辕夙凌尘一眼。
过了好久,她都觉得自己在水里都快泡软了,辕夙凌尘的声音又传来:“你到底还要洗多久?”
“我洗好了。”风羽舒叫道。明知道这是梦,明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为什么就会怕辕夙凌尘呢?
“那还不起来?”辕夙凌尘的声音即使听起来像是在生气,可是声音为什么还是那么好听呢?美女就是美女啊。
“我没衣服。”风羽舒理直气壮地说。
“琴剑、琴书,替她穿衣。”辕夙凌尘说道。
跟着,便又看见那两名粉裳女子领着一大群宫女进来,她吓了一跳,叫道:“不……不用吧?”这么多人在,她怎么穿衣服。
“殿下,请上来穿衣。”一名粉裳女子张开一条浴巾。
风羽舒认命地叹口气,看这么多人的架式,估计是非得伺候自己穿衣了。爬出浴池用浴巾将自己裹住。那两名女子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替她穿衣服。她很想说自己穿的,可是一看到这些繁复的穿法,她妥协了。看就看吧,反正都是在梦里,她梦一醒这些人就都消失了,谁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她也就坦然许多。迎向面无表情的辕夙凌尘,一瞬间她竟有些心酸,等自己的梦一醒,她就又不见了。想到这里,她的神情为之黯然。虽然她看起来很凶,虽然她好像对自己很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她有一种很深的依赖的感觉,觉得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温暖和关怀。可以像以前在梦里看到的那个自己一样在她的怀里撒娇捣蛋,喜欢常常故意去惹怒她,看她气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穿好衣服,风羽舒站立在那里。极佳的料子,极品的配饰,她突然有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都变漂亮了。人果然是要靠衣装的。
“跟我来。”辕夙凌尘说道。
风羽舒跟在辕夙凌尘的身后,她的身后又再跟了一大帮丫头,出了寝室,踏入富丽堂皇却不显俗气的大厅,辕夙凌尘在花厅正位上坐下,她则在侧位上坐下。扭头打量四周,雕龙画柱,当真是比故宫还要气派几分。
辕夙凌尘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风羽舒指了下自己,说道:“我是风羽舒啊!”
辕夙凌尘皱了皱眉,又问,“那晨儿呢?”
“晨儿?”谁啊?她认识的人里面有叫晨儿的吗?唉,她这会儿是在梦里,应该是问的梦里面有叫晨儿的才对。
“辕夙秋晨。”辕夙凌尘提醒她。
“辕夙秋晨?”风羽舒颦眉想了一下,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哦,对了,以前在梦里,就有人叫自己辕夙秋晨。她记得好像在很久之前,梦到那个叫辕夙秋晨的自己在梦里就已经死掉了啊,然后就一直只梦到这个叫辕夙凌尘的。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哦,对,好像是自己十九岁那年的事情,离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她都有点晕了,这梦果然是没道理的,自己都梦到自己死了,想不到现在又活过来再进入了梦里,然后还有人对着自己问自己在哪里。她咧嘴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就是啊。”
辕夙凌尘的神情一凛,冷笑着说道:“你不是。”
“我不是?”风羽舒指着自己的鼻子,她“霍”地站起来,叫道:“那你说谁是,你把她找出来啊。”这是她的梦,都跟自己长一样的模样,自己愿意是就是,不愿意是就不是,她管得着吗?
辕夙凌尘冷冷地问道:“你不是说你叫风羽舒么?”
“那是姑奶奶的本名,这在姑奶奶的梦里,我爱叫啥就叫啥,我就算是想叫辕夙离风你都管不着。”
“碰!”一声巨响,辕夙凌风拍案而起,旁边的桌子顿时化为粉末瘫为一团。辕夙离风是她们修罗血脉辕夙氏的创业先祖,岂是她这个小辈能随口不敬的。
风羽舒吓了一大跳,看着那团粉沫,拍拍胸脯定定神,深吸口气,又把刚被吓掉的勇气找回来,大声叫道:“你以为你能拍坏桌子就了不起啊。姑奶奶梦一醒你就消失不见了,你拽个屁!”她一甩头,气得不行。咋以前见到这美女就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这次梦到怎么就这么冰冷暴力呢?
辕夙凌尘顿时气得格头捏得格格作响,她的身形一闪一把扣住风羽舒的咽喉,一个小辈竟然敢三翻五次在她的面前自称“姑奶奶”。
“呃——”风羽舒顿觉呼吸困难,血直往大脑上冲,同时听到自己的咽喉发出“格格”的声响。要命,鬼压床?赶紧动小指头,每次做梦梦到谁掐她、害她,只要动动小指头她就会醒了。
呃,别说动小指头,这次她连整条手臂都挥起来,结果还是没醒。第一招没用,赶紧用第二招,在心里狂念“般若波罗密心经”,结果,脑子因为缺氧越来越迷糊,她还是没醒。
最后还是那位辕夙凌尘把她放开了,她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次捂着咽喉大声咳嗽。
辕夙凌尘冷声说道:“若再不说实话,我捏碎你脖子。”
第六章
风羽舒爬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叫道:“不做辕夙秋晨就不做,三年前就梦到那家伙死了,我大不了再换个身份在梦里混就是了。咳咳咳——”为什么这次没醒过来?难道次数用多了不灵了?
“你到底是谁?”辕夙凌尘的声音更加森冷。辕夙秋晨的身份极为尊贵,在整个大风朝庭都只有那些位居高位的少数人知道她的存在,而她的死迅更是只有自己身边几个极为亲近的人知道,连伺候她的丫环和现今大风朝王帝都不知道,可面前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丫头却知道她在三年前就死了。
风羽舒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叫风羽舒,这是现实中的真名。”唉,跟梦里面的人与事本来就是扯不清楚的,她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浪费口水,倒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坐回椅子上去,揉着她的嗓子,连遭两次虐待,声音都变了,这会儿刺痛难忍。这个梦也太考验人的心脏承受力了,一会儿像在天堂享受无比,一会儿坠进地狱受人虐待,她还是怀念以前远远看着温柔的辕夙凌尘的梦。老天啊,让她醒来吧,让她醒来后重新梦一回,把她以前梦里的那个温柔的美女还回来吧。
辕夙凌尘盯着风羽舒,她那什么表情?仰首问苍天?无语呐喊?她才想仰首问苍天呢!这人明明跟晨儿有着相同的血脉,明明有着相同的容颜,相同的身形,但体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晨儿已经修成半仙之体,而这个完全是还没有开化的凡人身体,两者相比,犹如一个是极品美玉,一个是污水淤泥。而且这个人疯疯巅巅,满口胡言乱语,为人极不正经。要不是怀疑她是修罗一脉辕夙氏的唯一后人,她真想就一掌把她拍死算了。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她挥挥手,对身旁的两个侍女说道:“琴书、琴剑,伺候好她,别让她出皇极宫半步。”
“喂——”风羽舒跳起来叫道,“你什么意思?”软禁她?皇极宫?难不成自己在的地方是皇极宫?这名字真难听。
辕夙凌尘没有理她,拂袖而去。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将挂在脖子上的贴身玉佩取出来,用刀划破手臂,将血滴在上面。血液迅速地融进玉中,一道紫玉华光从玉中射出,笼罩住整个房间。玉中的人竟似活了一般,凝目微笑,跟着竟然动了起来,随即竟然与玉一道化为一个朦胧的人形。
阿修罗出来后,冷眼扫视了辕夙凌尘一眼,淡漠地问,“什么事?”
“我想问她是怎么回事?”
阿修罗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辕夙凌尘大人,你不是已经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了么?还需要来问我?”
辕夙凌尘抿了抿嘴唇,说道:“若我想知道她的来历也不是办不到,只是看她拥有辕夙家的血脉,不想动用那摄魂**而已。”
“哈哈哈哈。”阿修罗一声大笑,“曾经弑母杀姐,屠尽修罗一脉辕夙后人的你居然也有不忍心的时候?”
阿修罗的神情倏地变得凌厉无比,声音却仍如往夕那不改轻柔,说道:“辕夙凌尘,你为了摆脱辕夙家的诅咒,你为了
第3回
拥有那强大的力量,你屠尽全族,集他们冤死的唳气化身为绝命修罗,如今他们向你讨债来了。”
辕夙凌尘的神情倏地变得一片森冷,俏丽的容颜上罩起一层犹如冰刀般的寒霜,她的眼中闪过一片杀意,说道:“向我讨债?呵呵,当年我既能屠光全族,今日也不差她一个。”
阿修罗哈哈一笑,说道:“你耗尽心力、宁愿用半生修为去换辕夙秋晨那条半死不活的命,为的不过是在人世间留下一分血缘,一份传承,如今辕夙秋晨已死,那辕夙秋静是唯一的血脉,你想要子断孙绝就去杀啊。”
“辕夙秋静?她叫辕夙秋静?”辕夙家有这个后人么?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阿修罗冷笑一声,又说道:“你不是一直觉得很奇怪么?为什么有阿修罗力量庇佑的辕夙家族居然生出辕夙秋晨那么孱弱的后人?”
辕夙凌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冷光,“是你在搞鬼?我就知道当初未将你全部封印是个错。”
阿修罗冷哼两声,“现在封印我也不迟啊?甚至可以把我的玉身敲碎,让我烟消云散啊。”
辕夙凌尘紧紧地握着拳头,骨格捏得“格格”作响,脸上却是一片淡漠,只是眼中的杀意泄露了她的心情。
阿修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走到窗前,说道:“二十三年前,辕夙紫灵腹中怀的是双胞胎。囚困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连自身都难保,何况是给腹中的孩子供予的力量与养份。在那有限的生存空间下,两个孩子从孕育之初便开始了争取养份之战。其中一个天赋异秉,不仅吸收了紫灵大半的力量,且夺取同胞姐妹的养份,刚成人形时腹中便已有内丹。而另一个却无甚特殊,且吸收的养份与力量被同胞姐妹所夺,身体变得异常孱弱,不过,我不得不承认那孩子很聪明,辕夙家数百代人中间就属她为最,但很可惜,纵使你耗尽心力,她仍没活过二十岁。”
辕夙凌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这个与晨儿一模一样的疯丫头居然也是紫灵的孩子?她的亲曾孙?她就是那个天赋异秉的孩子?不可能啊,在她的身体内感受不到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个拥有辕夙家血脉却与平常人一样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啊。辕夙家的后人的血里有阿修罗的血,天生就有一股阿修罗的战神力量,从一出生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个孩子却有着普通人的身体,这难道又是一个不普通?
阿修罗又说道:“本来是只有一个孩子出生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个身体孱弱的孩子本该在腹中的那场生存争夺战中被对方吞噬或者是死去的,但那孩子却给她留了条生路。”说到这里,她回过头来冷笑着盯着辕夙凌尘,“一个还在腹中只知凭生存本能行事的胎儿都知道不能骨肉相残——”后面的话她打住了,辕夙凌尘知道她要说什么。
“孩子出生了,紫灵拼了最后一口血气解开封印把我召了出来,要我替她保下孩子。”说到这里,她冷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辕夙凌尘,“她知道凭你的歹毒,你逝必不会要那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她的命运要么就是被你杀死,要么就是被你当弃物一般扔在某个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而以这个孩子的孱弱,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活下来。”
辕夙凌尘冷着脸没有答话,是的,以她的性子,如果拥有一个天赋异秉,在腹中就能结成内丹的孩子,她定然会将另一个孩子炼化,将她的血脉力量转移到那个孩子身上,让那孩子更强、更完美。
阿修罗又说道:“我把这个孱弱的孩子留给了你,而另一个孩子则被我送到了另一个空间。那里的文明比这个空间的文明要先进千余年。一千多年前,辕夙家的后人就生存在那个空间的,后来出现一些变故,才举族迁到这个空间。这也是你总看不明白祖上文献中那些地名的缘故,因为那些地名都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
辕夙凌尘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各空间之间那连接的力量有多大,那些力量是充满毁灭性的,没有仙人级以上的修为强行穿越空间只有死路一条。
“那孩子很强,真的很强,我只用了三层力量护住她,她居然能够平平安安地穿越过去。只不过,在那强大的毁灭力量之下,她的修为被毁去大半,余下的小半也进入到封印状态之下。她很好命,有一户人家结婚五年没有孩子,就把她捡了去,当亲生孩子一样抚养,没让她饿死。她也很苦命,在她五岁那年,那户人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偏偏那家人很穷,自然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照顾这个捡来的野孩子,更没有那个精力去管教她,所以她养成了很多坏习惯。”说到这里的时候,阿修罗有些兴灾乐祸的意味,又有一些为她惋惜,她本该不平凡的。
“那后来呢?”辕夙凌尘压抑不住心头那翻涌的情绪,这该死的阿修罗!如果那个孩子能在她的手上抚养长大,她现在该有多优秀,而不是那疯疯巅巅、满口混话的混帐样。
“虽然隔了一个空间,可是她与辕夙秋晨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却是隔不断的,毕竟她留了辕夙秋晨一命,毕竟她们同胞孕育。在她睡着的时候,她总能梦到辕夙秋晨,而辕夙秋晨也总能梦到她,她甚至在辕夙秋晨的感应中见到了你。”
“几天前,我感应到白虎冲位,这孩子有一死劫,她在那个时空的气场已经尽了,在她命悬一线之即,我把她带了回来。当然,这一次空间的穿越,她体内那残余的力量被耗得一点不剩,也成了和平凡人一模一样的废人。”
“你——”辕夙凌尘恨不得剁碎了阿修罗,数千年难得一遇的不出世的奇才就被她这一去一回弄成了个废物。想到她那惊人的天赋,再想到如今的模样,辕夙凌尘只想吐血狂呕。
阿修罗当然知道辕夙凌尘现在的心情,她微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舍得花大本钱培养,说不定也能再把她培养成一个不出世的奇才。哦,对了,别怪我没事儿给你打招呼,这孩子完全没有教养,整个就是一个超级没品的烂痞子。”
“有多没品?”辕夙凌尘咬牙切齿地问,她在心里盘算毁去阿修罗的把握有多少层及毁去她的损失有多大。
“呵呵,你以后会知道的。”阿修罗嫣然一笑,敛去身上的紫光,又化为一块罕见的紫玉,稳稳地落在桌子上。看到辕夙凌尘这幅模样她有着说不出的高兴。这个不肖子孙,不给她一些教训,那简直就是没天理。离风若是知道,一定会赞她的。不过,她也有一些隐忧,若说辕夙凌尘不肖,这一个辕夙秋静只怕更混帐。她已经感觉到辕夙家的命运轮盘开始乱了。从辕夙凌尘**辕夙一族开始那轮盘便已经偏离了命运的方向,驰向无尽的黑暗深渊,现在更是乱象纷呈。
第七章
辕夙凌尘愤恨地把紫玉握在手上,直接摔进了柜子底层,让她压箱子去,省得这个祸害再出来捣乱。自从她把全族屠光之后,阿修罗就一直跟她不对盘,总是明的暗的给她下绊子。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就阿修罗扔给了辕夙紫灵,可她居然唆使辕夙紫灵跟自己为敌,辕夙紫灵还跑去跟世仇的儿子成了亲,自己一怒之下把紫灵关入极地之渊,没想到为此居然痛失一个千古难得一遇的奇才,一想到这她就想呕血。现在是再也不想把阿修罗留在身边,有了辕夙紫灵的前车之鉴也不敢把她扔给辕夙秋静。她是很想毁灭阿修罗,可是她虽然只是一缕精魄却早已修成阿修罗王,跟她斗的胜算不大。最要命的就是她与辕夙离风是辕夙家的开代先祖,所有辕夙家的人都流着阿修罗的血脉,毁了阿修罗会引来灾难性的后果。一旦阿修罗的力量消散,聚集于辕夙后人身上的那股力量也会减弱,而自己屠族所积下的罪孽会与灭杀阿修罗王的天谴及欺师灭祖的罪行一迸激发,到时候只怕会被天理不容。这么多年来,她一再忍让阿修罗,不计代价地护住辕夙秋晨就是为了这,只要不灭祖、不断后,她就还能在天地间容身。还有就是倘若辕夙一族灭绝,在自己以后亿万万年的无尽生命岁月中,品偿的将是无尽的孤寂,她的一切努力就都失去了意义。
压下万般情绪与愤怒,她出门往皇极殿走去,脸上仍是罩着冷月寒霜,她不得不认命地承认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不得不去面对那个让人抓狂小混帐。
推开皇极殿正寝,辕夙凌尘先是呆住,顿时瞳孔迅速收缩,跟着黑色变为血色再变为紫色、绿色再化为妖冶的血紫色,一股寒霜气息从身上迸射而出,紧握的手指瞬间张开,指甲迅速暴长成五六寸长的利甲,手上筋络肌腱突出,充满了暴发力量,变得犹如一只地狱暴龙的利爪。
风羽舒从来没有觉得人生是这么的美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听话的美女。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变态啦,可没想到居然肯有人陪她变态。就像面前这两位叫琴剑、琴书的美女还有那一大群侍女,让她们干啥就干啥,就算是显得有点不情不愿也会完全照做,一点折扣都不打。这种美梦二十年难得梦到一次,当然是好好把握机会痛快地玩个够。
她让琴剑找出一大堆飘逸透明的纱衣穿在这些美女身上,然后让她们扮演飞天仙女,自己则扮演从地狱来的血腥暴力恶魔。用黑色的牛皮纸叠了两个牛角用绳子捆立在头上,手中拿着柄比人还高的烛台当成魔杖,再用一块大黑布把中间剪个洞刚好容头钻过,当作罩衣穿在身上,再把脸染成蓝紫色,嘴巴涂成血盆大嘴,用纸卷了两根假镣牙装上贴在嘴边,双手沾上朱砂当作血液。她咆哮着在美女丛中追捕,装作凶恶样的怒吼,“我是从地狱来的血屠修罗,我要吃掉你们!”然后张牙舞爪去扑过去,结果那些美女的身形极为灵活,总是轻松地从她的手边溜走,她却在美女群中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斗,屋子里的东西被她撞倒不少,手上的朱砂被她涂得到处都,结果连美女的衣角都没有抓到一片。
“哇,我抓到了。”在她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趁着琴剑突然目瞪口呆之即一把将她摁在身下,兴奋地大叫。“我要吃了你美女,哇喔——。”故作凶狠了张嘴向她的脖子咬去。
琴剑“非常佩合”的露出惊恐的神色,让她更感兴趣,也更加入戏,一把将她的衣服扯开,露出半截酥胸和雪色的肚兜。“好漂亮的咪咪,先吃这个。”俯身就装作要咬下去,然后她发现琴剑居然没挣扎。“我咬了——”她提醒她是不是该做出即将被野兽撕咬的拼命抵抗。
琴剑一动也不动,只是脸上的神情更加惊恐。
“我真咬了哦。”风羽舒坏笑着,她该很配合地挣扎才对啊。结果琴剑还是没动。哈,就不信她真咬下去吃她豆腐她就能忍。风羽舒想到这里,张口轻轻咬下去,柔软的酥胸带着好闻的少女清香,散发着蛊惑的魅力,她住惊叹一声,将咬化为吮,又改为用舌头舔。
辕夙凌尘的五指一收,清脆的骨骼关节活动声“格格”响起,她的眼眸化为金色,嘴里长出两颗金色的镣牙。屋子里的侍女吓得跪了一地,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风羽舒突然打了个寒战,顿觉被一股强力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子一软从琴剑的身上跌下,心里暗叫不妙,不会是又遇到鬼压床了吧?感觉到门口有异样,抬头看去,一个煞神正凶恶地立在门口,顿时吓得她连心脏都忘了跳动。只见那煞神身后是刺眼的阳光,一头银色秀发随风飞扬,一双眼睛中暴出金色的光茫,满脸赤青色,手比鹰爪还苍劲有力,一身白衣被劲风刮得呼呼作响。
好有造型美感!风羽舒暗自惊呼,顿时被电到了,马上将她晋升为偶像级别。惊呼归惊呼,可是压在身上的那股压力却丝毫未减,她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被挤暴了,伴随着血腥味儿,一股股热流从耳鼻中缓缓滑出,想伸手去摸却动不了。
辕夙凌尘见到风羽舒口鼻中流出鲜血,突然吃了一惊,暗叫道:“糟了,她还是凡人之躯,根本受不住自己狂怒之下的压力。”身上的唳气倏地全部收俭回体内,又变回原来的那个风姿绰越冷冷清清的美女。
压力一减,风羽舒吐出口气,暖暖地趴倒在地上,下巴搁在华美精致的地毯上。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一双贼眼仍旧落在辕夙凌尘的身上,想不到刚才那么强烈的视觉美感居然是从辕夙凌尘身上发出来的,这美人到底有多少种面?为什么每一种面都让自己怦然心动、心潮澎湃!
“HI!”扬起一抹自认为非常帅气的笑脸抬起头向她打招呼,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滑出滴落在地毯上,她顺手一摸,见到满手的鲜血。
“哇!”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死命地把鼻子捂住,丢脸丢大了,就算是见到**美人都没有流过鼻血的她怎么这会儿在这位衣着齐全的凶美人面前流鼻血了呢?赶紧转过身,七手八脚地抹去鼻子里流出的鼻血,连抹了十几次,总算没有见到鼻血流出,她松了口气,把手藏在身后,将血擦在罩在身上的黑布上,脸上则扬起一抹自认为很帅的笑容,很臭美的一甩自认为飞扬实际上却很零乱的刘海,斜倾着身子,摆出个很欠扁的造型,“不知道美女找我又有何事?
辕夙凌尘强压住一脚把风羽舒喘飞的冲动,暗暗连吸数口气,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不生气,她只是没被管教她的孩子,待经过自己调教后就会变好。”铁青着脸走进去,本想在椅子上坐下,却发现椅子上满是朱砂黑汁。冷冽的眸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只见满屋子狼藉,古董花瓶、金玉银器被打破无数,这些东西哪一件拿到人间去不是极品,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她的目光落在琴剑与琴书的身上,身为首席女侍,居然跟着一起胡闹。
琴剑与琴书伏趴在地上,额头与地面平行,冷汗沿着光洁的额头滑进地毯中。
辕夙凌尘是很想一掌把这两个人拍死的,她扫了眼风羽舒,暗暗叹了口气,说道:“琴书、琴剑,半个时辰后带殿下到瀚宇殿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此处。
风羽舒衣着整洁地来到瀚宇殿,潮宇殿与皇极殿有所不同,皇极殿富丽堂皇、华丽至极,而瀚宇殿则雄伟状观,犹如一条伏卧的巨龙,恢弘狂霸。
辕夙凌尘站在瀚宇殿外的城楼之上,立于风口。
风羽舒登上楼台,展眼望去,宫殿楼宇、城墙青瓦邻里相连,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望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建筑物,她竟感到一股威严霸气。而自己此刻所站之处竟是这座城池的最高点,仿佛整座整池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辕夙凌尘的衣袂被风吹得向后翻滚,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若女神一般。
风羽舒望着辕夙凌尘,她的眉目容颜是那般的清晰,所有的感觉都是那般的真实,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真实的世界,而非梦中。
辕夙凌尘朱唇轻启,问道:“这座池城怎么样?”
“不错。”风羽舒答道。跟之前的赵城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要么?”辕夙凌尘又问。
风羽舒轻笑一声,倚在城楼上,说道:“我说想要就能是我的么?”南柯一梦,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公司小职员,或许还是一个出车祸被撞伤的残疾人。
辕夙凌尘说道:“你想要,它就能是你的,这整个大风王朝都可以是你的。”
风羽舒转过身,趴在城墙头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公司里的小职员而已,这个梦很美也很真实,不过纵然梦里的东西再好也带不到现实中去。”
“拿来。”辕夙凌尘突然说道。
拿什么?风羽舒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婢女从旁边走上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她的背包。她拿起自己的背包,疑惑地看着辕夙凌尘。
“这是你的东西吧?你所说的‘现实’中的东西。”
风羽舒点点头,是的啊。
“你还觉得这是梦吗?”辕夙凌尘问道,“梦里面的事物能看得这么清楚这么真实?”
风羽舒说道:“这不是梦这又是什么?你就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与以前的你有所不同。如果这一切的一切不能用梦来形容,那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她的思维倒是清晰。只是事实太过让人难以接受,在穿越与做梦之间对比选择,说这是梦更加合理。那如果不是梦呢?想到之前自己做的荒唐事,她的额头上布起一道冷汗。如果这不是梦,如果自己遇到的人都是真的,那不是糗大了?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如果不是梦,怎么可能冒出那么多的美女,怎么可能任自己那般胡闹,怎么可能有这么宏伟的建筑,怎么可能…
第八章
“这不是梦,这是和你所生活的那个空间一样的真实的存在。在你出生的那天你就被人送去了那个空间,在你的生命垂危之际,她又把你救了回来。”辕夙凌尘说道:“你是我辕夙家的后人,辕夙秋晨的同胞姐妹辕夙秋静。”
风羽舒扭过头望着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怪物。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凭什么我要相信你的话?”
辕夙凌尘说道:“我没有理由骗你,骗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身上有值得我说谎骗你的东西么?”
“呃……”是没有。风羽舒说道,她一穷二白,除了一张脸蛋略有几分姿色之外,她一点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想到自己的这张脸,在这群如云的美女中间也显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唯一的骄傲也被打败了。“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是我辕夙家的后人,自然是让你认祖归宗,继续我的衣钵。”
“继承你的衣钵?”风羽舒打量着她,她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啊,自己比她早死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她要找人继承衣钵,也应该去找那几岁的小毛孩啊?“那如果我真的是你说的那个辕夙秋静,那你是我什么人?”她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但对她的好奇心没有影响。
“我是你的曾祖母。”辕夙凌尘说道,报出自己的辈分,她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很老了。
“曾祖母?”风羽舒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她马上反应过来,这人在寻她开心,当下没好气地叫道:“我还是你姑奶奶呢。”曾祖母?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指不定连男朋友都没有就想当别人的曾祖母,要不是看在她是绝世美女的份上,早用鞋底扁死她了。
辕夙凌尘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脸上,轻重力道刚好打得她身形一晃,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见手指印。
“靠!”风羽舒何曾被人这样子掴过耳光,火气一下子飙了起来,叫道:“别以为你是美女就可以打人,姑奶奶不吃你……”话没说完,又挨了一耳光,这一耳光挨得更重,一巴掌打得她退后两步。
风羽舒稳住身形,连挨两个耳光让她火大得不得了,当下就破口大骂起来:“你奶奶的牛皮叉叉……”“叭”又一声清脆嘹亮的巴掌声,她再挨了一个耳光。骂的时候她明明有注意躲的,可辕夙凌尘的动作太快。这一耳光也打得够重,一个耳光把她掴倒在地上,嘴角都渗出了血渍。
风羽舒气得扭过头张嘴就欲再度破口大骂,却一眼望见对方那狂怒的神情,冷冽至极的眸子如利刃般直插入她的心口,逼得她把到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辕夙凌尘冷声说道:“别再让我听见你说粗口。”那猛狠的神情似在说:你丫的再说,你丫的再说我揍死你。 风羽舒擦去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衫,拧起自己的背包一甩头踏步往城楼下走去,我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么?
辕夙凌尘衣袖一甩,一股强劲的真气卷中风羽舒,直接将她拖了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风羽舒冲她怒吼,眼中喷火。看在她是梦中情人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她也别欺人太甚。辕夙凌尘说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就是你的曾祖母,你是我的曾孙女,辕夙家的后人,这大风王朝的殿下!”神经病!风羽舒在心里暗骂一声,她讥俏地问道:“那请问曾祖奶奶,您老今年贵庚?”
“九十三岁。”辕夙凌尘说道,也不理会风羽舒冲着她猛翻白眼,继续说道:“你与辕夙秋晨乃同胞双生女,你们的母亲叫辕夙紫灵,在你们两个出生那天就因为身体虚弱过世了,你们的外婆早在四十年前也不在人世,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信她才有鬼?就瞎掰吧,信她就有鬼!
风羽舒不理她,她说她的,自己当作耳边风。她在心里直叹,想不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居然是个神情病,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辕夙凌尘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很呕,可也没办法,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消化、接受这个事实。她点点头,说道:“给你十天时间了解这个世界,十天之后我会安排人给你授课传艺。”她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几名青衫长发女子留在风羽舒的旁边。
风羽舒瞅着辕夙凌尘的背影眨巴眨巴双眼,这女人……
她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会一直管着她,不放过她。
十天?也就是说她有十天时间瞎混,辕夙凌尘十天之后才会来找她的麻烦。脑瓜子转了一遍,嗯,先用八天时间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用两天时间来溜走。这宫殿里这么多宝贝,到时候摸几个出去也不怕将来没钱花。
想到这里风羽舒就心情大好,也不管这是梦还是异世界,只要她把日子过得舒坦就行了。当下对身边的几位女子说道:“那就麻烦几位姐姐带我四处走走看看了。”
“殿下客气了。”
风羽舒在逛了两座宫殿之后,她的腿就酸得不行了,然后死活嚷着要人给她弄匹马来。最先谁都不敢帮她弄,毕竟嘛,这宫里面的规矩是不可以骑马的。被风羽舒吼了句 “我说给我弄就弄,再不弄我就让你们当给我马骑。”叫她殿下就表示她的身份地位不低啦,难得有享受一下人上人的机会,不好好耍耍威风简直就是浪费。特别是一听说在宫里面任何人不可以骑马之后她就更要骑了,死活也得享受一下这与众不同的滋味。
约模一柱香时间,给她牵来一匹雪白矫健的大马。这马站立起来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最起码有两米,仰头呼喷着气,一副俾睨傲视天下的模样。马背上装着舒适华丽的白玉镶金马鞍,马鞍上还装饰有宝石珍珠,雕刻有龙形图案。
“真高!”风羽舒低嘀一声,有些恐惧。看着电视上骑马那么威风,可实际上她连马屁股都没有摸过。
摸摸鼻子,用眼角扫了眼跟在身后的众人,总不能让人把马牵过来,她又不骑了吧?深吸口气,当下抓着马鞍,翻身爬了上去。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发现骑马也不困难嘛。
那马挪了几下步子,吓得风羽舒身子一软,赶紧俯下身子紧紧地把马脖子抱住,待她确定那马没动,自己安无全虞才又松了口气,坐直身子往旁边众人看去,只见他们都露出一副抿嘴憋笑的神情。
有什么好笑,她就不信这些人头一遭骑马的时候表现有她好。为了捞回面子,表示自己不怕骑马,她用马鞭轻轻地拍了拍马屁股,用脚一踢马腹,“驾!”那马就小跑了起来。
她紧紧地握着马缰,双腿踩在马蹬上,一脸的小心翼翼。这么高的马,跌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跑了一层,发现这马也没跟她怎么撒泼,坐在上面还挺稳当,胆子也就大了些,全身渐渐放松,悠栽悠栽地打量起四周。嗯,这坐在马背上的感觉比踩单车还是要好得多。只是它为啥不转弯呢?这座承乾宫她还没有看明白呢。当下扯着马缰往右边扯,打算转回去再看一遍。那马侧了侧脸,然后又扭过头去,还不服气地喷着气。
风羽舒又扯马缰,要它往后转,它不听,再扯一下,还是不听。风羽舒火了,鞭子在它的屁股上重重地落下。
“咴——”白马一声长啸,前蹄扬起,飞一般地往前冲去。
“哇——”风羽舒惨叫一声,赶紧一把抱住马脖子,拼命叫道:“停下,停下。”她又急又怒又惊又怕,一手死搂着它的脖子,一手去蒙它的眼睛,心想它看不见了就肯定不会跑了。
那马被蒙住眼睛,当下扭头狂跳,不时地扬起四蹄想把马背上的人甩下来。它一会儿横冲直闯,一会儿扭头甩尾,一会儿又扬蹄四踢。周围的宫娥仆人都被吸引得围过来看。
跟在风羽舒身后的那几个跟班也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跟晨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静殿下居然连最简单的骑马都不会?
“救命——”风羽舒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她又再一次“享受”那“飞一般”的感觉。这该死的马……
闭上眼睛,全身紧绷,等待着摔落在地上。
全身重重地一震,掉进一个柔软而又略微僵硬的地方,不痛!她倏地睁开眼睛,迎上一张十分漂亮的脸。
“呃,你好。”风羽舒心有余悸地打了声招呼。是这人救了她?长得很长看,眉清目秀,肌肤雪白细嫩,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属于男孩子的脸,却比女孩子还要好看。
“呃,晨殿下?”那男孩子显然是吃了一惊,赶紧把风羽舒放下,然后恭敬地向她屈身行了一礼。“见过晨殿下。”她很意外,这骑术在大风王朝第一的辕夙秋晨怎么会被马从马背上甩下来?按说她的功夫可是深不可测,就算马儿受惊失控也不能将她甩下马背啊?就算是甩下去,她也能稳住身形,哪像刚才那般像抛出去的沙袋,还叫得那般凄惨。难不成这未出现的三年中出了什么意外?
“我不是辕夙秋晨,我叫风羽舒。”风羽舒听见有人把她当成辕夙秋晨心里十分不舒服,当下纠正。她拍说道:“谢谢你救了我。”虽然不满意别人认错人,但是人家救了她,谢谢还是该说的。
“风羽舒?”那人一愣,不是晨殿下?他起身打量了一下风羽舒,还真不是。辕夙秋晨总是一脸病容,身上透出的是一种柔弱沉甸高贵的气质,而此人双目有神却闪烁不定,注视着你却眼露YOU光,显然是那种心思飘浮、脸肚子花样的角色。气质嘛,高贵说不上,倒有几分大街上游接痞子的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
“呃,在下风梓。”风梓客气地答道。与辕夙秋晨长相似近,敢在宫里面骑马的人应付起来可不敢大意。谁知道她会是那辕夙凌尘的什么人啊?想到辕夙凌尘他就打了个寒噤,你可以指天骂地惹阎罗王,但千万不能惹到辕夙凌尘。在这大风王朝,她就是天,她就是一切,连他父王都不敢有一分不敬。
“疯子?这什么名字?”
“呃,不是疯子的风梓。”风梓说道:“你还是叫我王子吧。”
第4回
“不是疯子么?怎么又叫王子了?”
风梓瞅着风羽舒,“你哪来的?”这大风王朝王宫中居然有不认识他风梓的?他可是堂堂大风王朝的大王子,京城第一帅哥。
第九章
哪来的?风羽舒哪里知道自己哪来的?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面还是被穿越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当下挥挥手说道:“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啊?”大王子风梓有些意外。石头缝里面蹦出人来?随即明白她是在说笑。
风羽舒问道:“你对这个地方熟吗?”
“熟啊。”大王子风梓说:“除了那皇极殿、潮宇殿和**宫,我哪都熟。”
“哦,那你当我的向导吧,我刚来这地方,不熟,你帮我带路介绍介绍这里。”
“好。”大王子风梓爽快应道。他的一双美目则在风羽舒身上瞄来瞄去,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请问你和尊主是什么关系?”
“尊主?谁啊?”风羽舒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尊主来了。
大王子风梓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你不认识尊主?”他看向风羽舒身后的那几位随从,他们也一脸愕然地看着风羽舒。
难道这尊主是一个大众明星?该是谁都认识的么?“呃,也许你说她我名字我就知道。”脑子转得飞快,在想那个大名鼎鼎的尊主会是谁。
大王子风梓用唇语无声吐出四个字,“辕夙凌尘。”
“辕夙凌尘?那个疯女人?”风羽舒点点头,说道:“认识很久了,不提她,咱们去玩,这是什么地方?”
敢骂尊主是疯女人!大王子风梓对她是佩服之至啊。而骂了辕夙凌尘还能安然无恙,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敢百分之百断定这个女孩子不是普通的不简单!
被马甩过,风羽舒是再也不敢骑马了,还是这大王子风梓有办法,居然让人抬了两顶软轿来,他们两人一人一顶,又不用自己走路,又不妨碍看风景。做富贵人家就是好啊!风羽舒再次在心里长叹。
风梓陪她四处闲逛,刚开始逛着还很新鲜,逛了七八座宫殿之后,风羽舒发现这些建筑风格都大同小异,新奇感过了就要风梓带她去玩别的。
“那请问风姑娘对什么有兴趣?”
风羽舒感兴趣的无非就是金钱、美女、帅哥、泡网、泡吧,这些东西都是现实中的,在这个“异世界”自然得玩这里的东西。她想了想,偏着头,凑到风梓的耳边压低声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妓院?”
风梓差点咬中自己的舌头,他咽了咽口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妓院?”
“是啊,就是……呃……那个男人花钱找女人玩乐子的地方。”
风梓再次咽了下口水,她还知道这地方是干啥的啊?“你问妓院做什么?”
“去见识见识,逛逛啊,看***最古老的行业之一是哪样的!”风羽舒微笑着说道,都说古代的院女很有特色,在中国还曾出现过十大名妓,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妓院是啥样的。
中国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中国是哪个国家?风梓一脸疑惑,刚想问就被风羽舒打断了,“我们先各自回去换衣服,然后你到皇极殿门口等我。”抬头看了下天,也将近傍晚了,嘿嘿,遛出去在JI院里面吃饭刚好。
风梓张大嘴巴,刚想说不行,就又被风羽舒堵住了,“不准说不行,还有,我没钱,费用你出。”说完,她撂下这句话,就吩咐随从回皇极殿。
风梓张大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让他堂堂大风王朝的大王子带她去逛妓院?还他掏钱?还说什么她没钱?以主子身份住在皇极殿的人居然敢说他没钱?他记得以前那个辕夙秋晨可是把国库当成自家私人的小库房。摸摸鼻子,还是先回去把她的身份查清楚再说。
风羽舒穿着一身风流倜傥的男装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小时都还没有见到风梓的影子,她不禁嘀咕这家伙不会放她鸽子吧?当下把琴书与琴剑叫来,说道:“带我去找风梓。”
踏进风梓所在的乾元宫,被侍卫长挡在了宫门口。“站住,来者何人?”
“风羽舒,找疯子的。”
“放肆,胆敢直呼王子名讳。”侍卫长厉声怒喝。
“放肆,见了殿下还不下跪!”身后的琴书一声厉喝。
“什么殿下,不认识,没听说过。”那侍卫长一摆手就拔剑赶人。
琴书摸出块纯金腰牌,“认得么?你是新来的吧?”
那侍卫长接过腰牌,随手翻了下,好看是好看,只是看到上面写着什么“皇极殿殿下首席侍女琴书”,只不过一个小小侍女而已,当下喝道“滚滚滚。”“叭”地一声把腰牌扔到地上。
琴书气得冷哼一声,“反了你了。”当下大喝,“来人,把他给我砍了。”随行的侍卫中有两个侍卫踏步上来,一出手便把他的佩刀夺了,摁在地上往一边拖去。
“干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大王子的宫里绑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王子的大舅子。”
“见过殿下。”一个年龄稍长的侍卫赶紧跪下行礼,一旁的众人也跟着行礼。个个都露出兴灾乐祸的神情。
“王子殿下,王下殿下救命。”那侍卫嘶声大叫,声音在寂静的王宫里传出去老远。
风梓在殿内听到声音,风风火火地从里面奔出来,叫道:“刀下留人。”
“没办法,留不住了。”琴书冷哼一声。敢摔她的腰牌,活腻歪了。
“唉哟,我的好姐姐,你就给我点面子吧。”风梓拱手央求道。他又赶紧对风羽舒拱手,“我的好殿下,你就行行好,手下留情吧。”
“那我问你,你怎么失约不到皇极宫来找我?”风羽舒沉着脸问。放她鸽子?她最恨人家放她鸽子了。
风梓的额头上冒起两滴冷汗,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带她去么?非得被辕夙凌尘活剥了。
“那就砍了吧。”风羽舒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一样,其实心里也特没谱,她可知道这风梓是王子,一个国家未来的主子,拥有半个国家的生杀大权呢。
风梓咬咬牙,目送已经被拖出去很远的大舅子,“兄弟,你好好上路吧,谁叫你有眼不识人,惹谁不好,偏惹到最不能惹的人。”
这下换风羽舒傻眼了,自己一个丫环还就能当着一个王子的人把他的人说砍就砍,这王子还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那自己的身份应该是非常非常高贵的了?当下,她一挥手,说道:“琴书,把刚才那个侍卫放了。”心里是那个扑通扑通直跳,权力啊,原来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中还是个位居至高权位的人呐!
“殿下——”琴书叫道,不杀一儆百,以后先例一开,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风羽舒扫了风梓一眼,说道:“属下没有管教好该是主子的错,要砍就砍当主子的。来人呐,砍了。”她把手背在后面,微仰起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大声叫道。心里爽歪歪地大叫,这主宰生杀大权的滋味真太舒服了,难怪古代的那些人为了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风梓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哭丧着脸叫道:“殿下殿下,别,我……我带你去还不行吗?你……你把我的人放了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招谁惹谁了,今天干嘛多管闲事跑去救人?呜……直接让她摔死算了。
风羽舒朝琴书使了个眼神,琴书只得吩咐人将那侍卫长放了。
风梓又说道:“先说好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尊主知道,不然我有十条命都得完蛋。”
“放心,我担着。”风羽舒拍着胸脯说道,一脸的信誓旦旦。其实她的心里也很没底,看得出来那个辕夙凌尘可是一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对她可是又揍又打,自己耳光都连挨了好几个呢。想到被她打耳光就气得要命,心想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听到风羽舒的保证,风梓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说道:“可是,现在天都黑了,宫门早关了。”
风羽舒轻哼一声,说道:“堂堂大王子,说话可别像那个什么……”
风梓重重地叹口气,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他认命了。怪就怪他命不好,刚把这位姑奶奶的身份弄清楚,还没来得及交待侍卫她就找上门来了,而这自己那刚调进宫来的“大舅子”又犯到这太岁头上。
走到宫门口,风羽舒撇下琴剑与琴书带着几个大内高手便与王子一起出去了。
坐在华丽的大马车内,风梓又是担忧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他虽然对那民间的妓院神往以久,可就没那胆子敢去啊。堂堂大王子、大风王朝未来的储君逛妓院要是被抓,他的名誉就会受到极大的损伤,进而影响到他的储位。瞄了眼把头擦出帘子外看热闹的风羽舒,这次有这位作陪,万一出事他大可以一把推到她身上去。当下咧嘴一笑,老神在在地躺在柔软的虎皮软榻上。
马车停京城中最有名的妓院——流香居门口。
风梓与风羽舒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守在门口的龟奴早已笑脸迎了上来。远远的便看见这辆极其华丽的马车驰到这里停下,看这马车就知道这二人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两位公子里面……”龟奴的话没有说完,一眼瞅见风羽舒,呀,是个姑娘,话一下子堵在口中,随即又回过神来,说道:“里面请。”大姑娘来上妓院?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当下对身边一个稍微年幼的龟奴耳语几句,那龟奴一溜烟就跑了进去。
第十章
风羽舒与风梓刚踏进去,一位妖冶娇媚、身形嫚妙、举手投足间透着万般风情的年轻老鸨迈着款款步伐,扭动婀娜的杨柳腰迎了过来,袭袭香风扑鼻而来,只闻到那股香味人已经先醉了。
风梓站得挺直犹如一柄沉重的金枪,看似漫不经心地轻摇手中折扇,那双勾魂凤似有似无地在老鸨身上轻扫。
“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欢迎欢迎。”眼波流转,目光在风羽舒的身上轻扫,随即娇声一笑,“哟,请恕奴家眼拙,这位是位姑娘吧?这姑娘家到风月场所来可对名誉不好哦。”娇嘀滴的声音仿若滑进人的心里,紧紧地贴在心窝上,让人连骨头都酥了。
风梓站在那年轻老鸨的身边听着她那娇媚柔转的声音就觉得飘飘然,心里叫道:“难怪老四老说这流香居是神仙窝,宁肯背着一身骂名也老往这跑。”表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副高贵潇洒的模样。
风羽舒轻哧一声,说道:“都开妓院了还在乎别人的名节?”这不和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一样好笑么?扇子一挥,踏步往内走去,问道:“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是什么人?我点她。”这老鸨是很漂亮啦,绝对比国际明星还漂亮有味儿几分,但看她出来招呼人,估计职位就相当于一个大堂经理,漂亮是漂亮,但绝对不会是最漂亮的。最漂亮的那位应该是好好地藏在普通人不容易见到的地方供起来做招牌用的。
风梓暗暗咽了咽口水,对风羽舒那个佩服啊,简直就快如那滔滔不绝的江水了,这么漂亮的美女站在她面前,正眼都不看一下,再看对这院妓的熟络劲,横看竖看都像是常客!一位女子,还是大风王朝的殿下对妓院熟得像自己家后院……
风梓抹抹额着上的冷汗,强撑起俊帅的笑脸跟着风羽舒往楼上踏去。
风羽舒又开口了,“给我开一间最好的房间,把这里最漂亮的十位姑娘都叫来,还有,你们这里的特色菜也全部上上来。”
风梓捏了捏荷包,刚擦去的冷汗又冒了下来,听说排号在第十的那位问情姑娘见一面是五百两银子,听一首曲子是千两,相处一个时辰是五千两,共度良宵一宿是黄金万两。而名号每前一位的,身份就最起码要翻上一倍甚至数倍。这前十位加起来,得多少银子啊?脑子里面冒出个小算盘拨得霹雳叭啦响。
风羽舒则笑得如够灿烂的,反正有人买单,她才不管要付多少钱呢。
那漂亮老鸨迎上去,热切地把风羽舒迎进一间装饰华丽却不俗气反而透着种淡雅与舒适的房间,这屋子的格局与摆设不比风羽舒住的皇极殿寝宫差。
漂亮老鸨说道:“这是流香居最好的房间,一个时辰千两银子,一个晚上是万两银子,折合成黄金是百两,要先付钱。”
风羽舒扫了眼风梓,在宽大舒适的软榻下躺下。哇塞,又软又舒服,好像还是虎皮的。真享受啊,难怪大家都想做有钱又有权的人。
风梓摸出叠银票,取了张百两黄金的银票给那老鸨。俊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一些苦涩,今天的冤大头是当定了。就希望身上带的几万两银票和千两黄金够用吧。
“多谢公子。”那漂亮老鸨作了个福,留下句“二位稍等”就退了出去。紧跟着进来两位妙龄女子。两人身上仅着一件透明纱衣,曼妙的胴体在轻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惹得人心痒痒的恨不能一把将轻纱扯下来看个清楚。偏偏又长得清纯剔透,犹如一枝雨后翠竹,让人舍不得狠心对待。
“奴家叫香雪。”
“奴家叫香香。”
两人曲膝行了一礼,柔声说道:“我们姐妹是负责传话的。请问二位有何吩咐?”
“那排行前十名的美女何时上来?”风羽舒问。这二名女子真是人间绝色啊!风羽舒直在心里狂叫,可一想到这么漂亮的两位美女居然只是个包房服务员,那这妓院中最漂亮的十个人又是美得何等模样了?让下就更显急不可耐了。
二人略有犹豫,香雪说道:“这十位姑娘不轻易见客,要见她们不是有钱就行的。”
“哦?”风羽舒一挑眉,又是那些电视里演烂的,用一些挑剔的名目古怪的脾气还撩拨嫖客的技两。唉,谁叫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呢。
“请见谅。”香香那柔柔语调犹如少女温柔的柔荑抚过粉嫩的春水。
“见谅见谅。”风羽舒翻身从软榻上站起来,说道:“不见也没关系,俺们走。”
“走?”风梓一愣,这就走了?
“对,走,回王宫去领他万儿八千的兵马来,我看她们还见不见。”风羽舒嘿嘿冷笑两声说道,花钱不愿意出来见,那就用权呗。
香香的脸色微变,随即一笑,说道:“相信两位都是身居高位的贵人,奴家们也不敢得罪二位,只是还请二位三思,这流香居中名门贵胄也多,若是二位的言行传入到当今大王耳中只怕对二位的声誉地位有所影响。”
风梓的神情微变,他没想到风羽舒会来这一招。他不比他四弟风楠,他家伙摆明了就只想做个玩乐王子,名声早坏了也不怕。自己可是要坐王位的,这要闹出去,那老二风林还不立即抓住他的把柄不放,直接把他从储位上撬下来啊。
风羽舒叫道:“我怕什么?”轻哼一声,抬腿就要出门。
风梓赶紧把风羽舒拉住,“殿下息怒,容我再去说说。”他走到那两名女子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今儿个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十位姑娘请来。事情惹大了,谁都保不了你这间流香居。”
香雪微微一笑,说道:“流香居有流香居的规矩,望这位公子莫坏了规矩才好。”
“我这个牌子能顶你们的规矩么?”风梓摸出自己的腰牌,紫金打造的腰牌上赫然印着“大风王朝储君梓”的字样。
两人脸色一变,赶紧行礼。风梓收好腰牌,沉声喝道:“莫声张,速去把人带来就是。”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把玩一个古董花瓶风羽舒,看来这位姑奶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自己以后得与她保持点距离。
香香与香雪一眼,香香便退了出去。
香雪立在一边,柔声安抚风羽舒。在这风月场所混迹,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早在两人一进来就看出这位“假公子”的来头可比这储君还要大。虽不明白当今下除了大王,谁的地位还能高过储君,可看到风梓那不敢得罪的态度,自然也是全力讨好。
风羽舒淡淡地应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其实早就神魂巅倒了,真要让这样一位美人伺候一宿那也是极乐无穷的,只不过嘛,她还想见到更美的,当然自然得装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所以说啊,人心啊,好比那个蛇吞象。
片刻之后,一阵香风袭来,一位雪衣款款的女子踏步而入。
“贵客光临,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天籁之音从天而降,仙音入耳荡起阵阵回响。
风羽舒与风梓惊得瞬间呆住,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想不到人的声音可以好听到这种地步。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一位美得如梦如幻的女子嘴角噙着浅笑凝望着两人。
好美!风羽舒看痴了。她以为辕夙凌尘已是人间绝色,却未料此人更是美得如痴如醉,找不到任何言语能形容。那容颜、那气质、那神情、那风姿,如九天仙女,却比九天仙女更加轻灵,如观音,却比观音更加圣洁,如轻莲,却比轻莲更加娇美……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把她形容出来,总之面前这个女子便是集圣洁、娇美、轻灵、妖冶等万种气质于一身,将各种气质相融合,整个人美得不似真人。
风梓张大嘴巴,双眼笔直,犹如中邪一般。
那位美人的眸光从风羽舒与风梓的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在风羽舒指间的戒指纹痕上,她轻笑一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我叫风……风羽……风羽舒!”该死,舌头打结了。风羽舒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她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心脏一阵阵地发麻,像是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见到此等绝色美女就算是马上死去此生也再无遗憾。
“这行有行规,坏了规矩可是不行的。”那位美人笑脸吟吟地说道,那笑容,就这么吹进风羽舒的心里,吹皱一池春水。就让我死在这笑容里吧。风羽舒在心里呐喊。
“由我替你安排一位姑娘可好?”那位美人又问。
风羽舒马上傻傻地点头,别说替她安排位姑娘,就算是让她马上去死她也愿意。
“香香,去把竹君姑娘请来。”
“是。”香香领命出去。
没一会儿,一位翠衫女子走了进来,身上隐隐带着丝傲气与清新。这位也是人间绝色,只是看过刚才那位美女,再看这竹君,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竹君,好好招呼客人。”那位美人吩咐道,说完朝风羽舒与风梓略一点头,便转身往外走。
风羽舒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别走。”
那位美女回头望着风羽舒,才令她惊觉得自己唐突了佳人,赶紧松手,红着脸说道:“对不起。”随即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我叫紫萦。”伸出纤纤玉指在风羽舒的额头上一点,“小家伙,我是流香居的老板,可不接客的哦。”说完,嫣然一笑,翩然离去。
第十一章
亲昵的举止、称呼,绝美的笑颜,风羽舒呆立于门口,惊得魂飞天外,半天回不过神来。待她回过神来时,伊人不见踪影,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之感。这失落就如同在睡梦中被辕夙凌尘抱于怀中时突然惊醒,仿若将心掉去一块。
风梓连声惊叹,到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老四风楠不争王位却专往这流香居跑了。为了如此绝美佳人,别说王位可以不要,就算是给他当神仙他也不愿意。他夺门而出,欲寻佳人而去,那风羽舒却早他一步,挡在前面。
风羽舒接着从旁边走过的一名女子问道:“紫萦在哪里?”
“啊?不知道。”那女子说完,快步走了。
风羽舒一头钻回屋子抓住香雪,急切地问道:“紫萦在哪里?我要见她。”
香雪呆呆地望着风羽舒,也有些傻眼。她万万没有想到,从来不轻易见客的大老板居然出来见了这两个人,还是以真实面目相见的。要知道以他们大老板那绝美容颜,任谁见了都会为之疯狂的。
该告诉眼前这位姑娘么?大老板没有交待,她是万万不敢透露她的行踪的。
风羽舒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自己去找。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去找去搜,一时之间门被她踢开无数,整个流香居内不断地传出大骂声,打手纷纷上前阻拦。
那些寻欢作乐的人正在兴头上,突然被风羽舒闯入,某个部位吓得当场软了,随之是滔**火狂飙而上,恨不得马上一剑将她剁了,但还没等有作行动,风羽舒又如潮水般退出去,再卷向另一间屋子。
终于,风羽舒在连闯十几间屋子之后,被一群愤怒的男人围住。
那群男人中间有奇人异士,也有朝中权贵,商场富豪,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风梓见到这翻动静也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去了。那些奇人异士有着上天入地、千里之外、万军之中取人首级的本领,朝廷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那些朝中权贵也是自己这会儿不敢见的,要是让他们见到自己逛妓院,一本参奏到父王那里,只怕自己吃不完兜着走。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情闹大了,风羽舒铁定会拖他来收尾、擦屁股,当下赶紧开溜,沿着角落便钻出了流香居。等得到江山,还怕什么样的美人弄不到手里。现在这些天仙般的人儿还是暂放在流香居的好。
“各位各位,给我黄莺点面子,别在流香居闹事,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算了吧。我黄莺在这里代这位‘假公子’向各位陪不是了。”最先接待风羽舒的那个漂亮老鸨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打架闹事她倒不怕,自然会找到人赔偿,就怕这位惊动大老板亲自出来的‘假公子’出什么差错。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看她平凡无奇,身上没一点内功修为,偏偏又无法无天横得很,一个大姑娘家敢这样子在妓院里闹这事儿。
几个在场的朝中权贵也认出了风羽舒的模样,以为是见到辕夙秋晨,当下便吓得身子发软,赶紧连滚带爬、衣衫不整地滚出了流香居。
这一举动自然落在某些眼尖的人眼中,能把朝廷中那几个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吓得落荒而逃的人可不是非一般的人物,普通富贵人家倒也不敢再闹。可偏偏在场有几个“不长眼”、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也不买黄莺帐的家伙,桌子一拍,伸手朝风羽舒攻去。
一个巴掌把风羽舒掴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边的柱子上,当场吐出口鲜血,半脸边肿成了猪头,洁白的皮肤也变成了血紫色。
一阵眩晕过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嘴巴周围粘粘的,五脏翻腾如同移了位一般,用手一摸,手上立即沾满鲜血。她顿时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上的鲜血,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大声叫道:“哪个王八蛋打我……哇——!”一激动,又一股鲜血喷出来,喷得满身满手都是。手中的戒指纹痕沾上鲜血,血液立即浸入戒指中,戒指开始动了,一只狰狞咆哮的怪兽从戒指中抬起头,慢慢地长大脱离她的手指。
黄莺捂住嘴巴,差点惊呼出声,“辕夙秋晨!”她居然是辕夙家的那位小祖宗?大老板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下惨了,伤了这个小祖宗,辕夙凌尘那个大魔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想到这里,赶紧奔过去,把风羽舒扶住,暗中将掌心贴在她的背心位置,将真气输入到她的体内。幸好所受的内伤不是很重,可以当场治愈。
见到狰狞兽,那些风梓眼中的奇人异士自然也都吓得不轻,这狰狞兽可是辕夙凌尘的独一无二的特有标志,那人手段之狠毒,权势之大,当今天下谁不惧她七分?当下纷纷散去,辕夙凌尘本身就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她手下还有暗修兵团,那些人随便拧一个出来在修真界都是高手,惹不得的。而那些凡人见到戒指中居然能跑出怪物,更吓得魂飞魄散,拔腿便跑,一瞬间,人涌为患的大厅走得只剩下在流香居里面谋生的人。
“你没事了吧?”黄莺收了功问道。
“我没事了。”风羽舒有点莫名,刚才自己明明好像还伤得很重,怎么突然之间全身有一股很舒服的暖流流过,然后就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脸上的火辣疼痛感也瞬间消失。难不成是错觉?自己在做梦才会一晃眼就把一切都又变了回去?是了,一定是自己在做梦,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梦呢?
轻笑一声,不禁感到好笑,刚才那个美得不能再美的美人也是梦吧。怎么可能会有人长得那么美!枉自己还在找,梦里面不见的东西怎么能找得到呢?当下爬起来,大叫道:“把你们这里最美最漂亮最好看的美女帅哥全叫上来,姑奶奶要玩个痛快。”没了那个大美女,再找一大帮美女帅哥来作陪也行,反正是作梦,也不用自己买单的。她爬起来,连衣衫都不整踏步就往自己刚才开的那个房间里走去
黄莺有些傻眼,这真是辕夙秋晨?在她的印象里,辕夙秋晨该是很有气质、风范,身体娇弱却有一身可怕修为、行为举止规矩得体的人中龙凤,怎么会是这德性?难不成认错人了?可那狰狞兽封印戒指可是辕夙凌尘的独门招牌,除了她辕夙家的人外,谁戴上都得被狰狞兽给生吞了。想到这里,打了个寒噤。这狰狞兽乃无数的冤魂厉鬼所凝练出来的,穷区恶极,平时被封印在戒指中隐于宿主的血脉里,一旦宿主的身受创伤气血虚弱,它便钻出来攻击周遭的活物,吸取他们的气血然后渡给宿主助其恢复。当然,如果周围有鬼怪阴物它也吃,给自己进补。幸好刚才自己及时把这“辕夙秋晨”的伤治好,才让这东西还没来得及钻出来便又被收了回去。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招呼人去伺候风羽舒。
风羽舒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么舒服享受过,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一大群美女侍候自己,还在帅哥在旁边给自己捶背。她拧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站在一边负责斟酒的男孩子旁边,用手指轻挑起他的下巴,“来,帅哥,嘴一个。”嘟起嘴巴就凑过去。美女帅哥永远是她的最爱啊。
那男孩子长得唇红齿白,秀气却不失英俊的俏脸微一变色,随即又恢复微笑,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避开风羽舒的这一个色吻。
“咦,没抱到,再来。”风羽舒又扑了过去,没想到这梦里美女多,帅哥也多,还都会分身术,一眼看去,一个人变成朦朦胧胧的俩人。
晃晃头,甩甩昏昏沉沉的脑子,这梦不好,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模糊,不像之前看得那么清楚。想之前看到的美女,个个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紫萦更是美得天上仅有地下无双的,唉,紫萦啊,她的紫萦哪里去了?为什么她梦到的天仙美人儿都是昙花一现呢?
“紫萦啊,梦中女神啊——”风羽舒仰天狂叫,一副欲求不满的发情样。手中的酒壶还甩啊甩啊甩,泼得酒到处都是,人也站不住,跌跌撞撞的一下子倒进这个歪里,一下子跌入那个怀里,然后又顺势揩油,
第5回
顺带把别人的衣服也拉得一片散乱,她嫌衣服裹在身上不舒服,外套早不知道扔哪去了,现在就露出里面的肚兜当吊带穿,里面的亵裤当运动裤穿。想到紫萦,她是再没有心情去喝酒泡美女帅哥了,抱起一个酒壶,跑到窗前坐在窗台上仰头哀怨地大吼,“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呃,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呃……”打个酒嗝,不记得了,换首别的,又念,“我住长江头……呃,君住,呃,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呃,共……共饮长江水。此水……此水……呃几时休?此恨何……何……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紫萦,我的紫萦,你在哪里——”又一声高喝之后,又来“莫邪,我愿与君相知——呃,长命——长命无……”……
她坐的窗户正值当街,来来往往的路人全站在楼下对她指指点点,直呼这位青楼姑娘也太大胆了。
辕夙凌尘坐在轿子中从楼下听过,听到“长江”二字的时候心头一动,这好像是个地名,且在辕夙家的古籍文献中出现过许多次,跟着又听到有**叫紫萦的名字,当下觉得好奇,凭那女人的性子怎么会容忍别人出此狂呼其名!她倒很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流香居这样子发情大叫她的名字。掀起帘角,探出头去,只见一个上穿银色金丝绣龙肚兜,下穿金色绣龙内裤,赤着双足,头发零乱的年轻女子坐在窗台上高举着酒壶,作捧月状仰胫狼嚎。
辕夙凌尘轻笑一声,想不到紫萦的流香居里面居然还有人是这般不要脸的模样!她不是自栩流香居虽是妓院,却个个比那些明门淑媛还高贵得体么?这也算?转念一想,莫不是改变嗜好了吧?冷笑一声,她是不敢苟同的,若是换了自己的手下如此,早给两掌拍死扔出去喂狗了。下次见着,定要好好地取笑一翻,扳回一城,也不能老是自己被她气得发狂,再怎么也要气气她才是。
“凌尘啊,为什么你的温柔不在——,你的温柔是我最大的痛——”那女子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辕夙凌尘眉头一皱,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放肆!掀开帘子就欲把人拧下来狂揍,却一眼见到那张被酒熏红的脸,又听到那鬼哭神号的歌声,“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调子一转,“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呃……”打个酒嗝,坐在窗台上吐了,还差点摔下来。熏人的臭味扑面而来。
辕夙凌尘差点从轿子上跌下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这是她家的那……那个混蛋?
第十二章
辕夙凌尘唯恐自己认错,仔仔细细地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又再看到拧着酒瓶的那只手翘起的小拇指上赫然印着自己的独门标志——狰狞兽,顿时一股血液直冲脑海,她脚尖一点从轿中射出,一脚踹中风羽舒的身子,将她踢进屋子里。别怪她动作太粗鲁,她真是是气疯了。
辕夙凌尘穿过窗户,落在地上,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死。 风羽舒跌倒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又一阵地黑色眩晕袭来,甩甩头,摇摇晃晃地想爬起来,可全身没力,刚撑起身子又倒回地面,于是干脆放弃,摊开四肢仰面躺在地板上,嘴里嘀咕两声,头一偏,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辕夙凌尘盯着在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风羽舒,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异常沉重,她真的真的很想两脚把她踹死。强压怒火,冷冽的眸子从屋里那十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风羽舒扔在软榻下的衣服上,一招“凌空摄物”将衣服吸到手上,再甩到风羽舒的身上将她盖住,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将她揪起来,一根银针出现在指缝中,从她后脑勺的玉枕穴中刺入,然后抽出。
风羽舒穴位受到刺激,打了个激灵醒过来,睁开因醉酒而发红的双眼。
“把衣服穿上。”辕夙凌尘一把推开风羽舒,起身走向一边,背对着她,她实再是看不下去。
风羽舒揉着昏昏沉沉地脑袋抱着身上的衣服爬起来,头还是好晕,后脑勺还有点痛。她摸摸后脑勺,再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辕夙凌尘,又再看看屋子里的其它人,揉揉迷朦的双眼,“哦,原来还是在做梦啊。”酒很好喝耶。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前,抓起酒壶就灌。这酒不知道是什么酒,又香又醇,喝起来还不呛人,喝完一壶还想喝第二壶。
辕夙凌尘听得动静,回过身来瞪着她,衣服没穿就又喝起酒来?她气得指着风羽舒用手指着风羽舒“你……你……”地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羽舒举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辕夙凌尘的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然后将自己身上的重量挂在她的身上,把头一偏靠在她的肩膀上,叫道:“神仙姐姐,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要是你不是在我的梦里,而是实实在在地在我的身边该有多好。”
辕夙凌尘一呆,赶情她还以为是在梦里?她还没弄明白?还没醒悟?这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
风羽舒抬起头,摇头晃脑地瞅着辕夙凌尘,迷朦的醉眼看的人也是朦朦胧胧、晃晃悠悠的。于是她干脆用手把辕夙凌尘的脸颊捧着,说道:“别动,让我亲一口。”话音刚落就“啵”地印在辕夙凌尘的嘴巴上。 熏人的酒气从风羽舒的口鼻中直袭而来,只差没被熏得吐出来,辕夙凌尘猛地一把推开她,一个巴掌掴在她的脸上,打得风羽舒在原地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
风羽舒半睁着眼睛,打了个酒嗝,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说道:“以后不准再打我脸,我妈说我就这张脸打看,你要把我的脸打坏了,将来我勾引不到帅哥嫁不出去你要赔的,呃——”再打个酒嗝,挥挥另一只手,朝辕夙凌尘作了个送别状,“美女,你自己跟自己玩哈,别来缠我了。最近的梦不好,你好凶,没以前温柔了,我不跟你玩了。”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我去找紫萦美女去,她比你漂亮,比你温柔,名字也比你好听……”
紫萦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绝美的容颜,嘴扬的嘴角扬起似是兴灾乐祸的笑容,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两杯茶:“小姑娘,这是解酒茶,先喝了。”
风羽舒呆呆地望着紫萦,使劲地揉着眼睛,努力想把她看清,可总觉得视线好朦。这该死的梦,也不让她把美女看清楚点。
辕夙凌尘只差没气背过去,什么叫她妈说她就这张脸好看?把她的脸打坏了将来勾引不到帅哥嫁不出要找她赔?什么叫她没紫萦漂亮?没她温柔?没她名字好听?她辕夙凌尘哪点比不上那只狐狸精了? 她怒极反笑,好,好,她辕夙凌尘没被那数以万计的仇家砍死,没被天雷劈死,难不成还能让她家的混蛋给气死! “小尘尘,喝杯茶解解气。”紫萦柔声宽慰,将一杯精致的茶盏递到辕夙凌尘的手上。
辕夙凌尘接过茶,揭开盖子一饮而尽,她是真的被气疯了,不喝口茶压压火气说不定真能吐出血来,当下也不管这茶是不是她的“死敌”送上来的。茶还没有咽下去,就又听到紫萦说道:“孩子再怎么丢人丢到‘曾姥姥’家也是自个儿家的孩子,虽然没品、没德、没行,那也是你自个儿的血脉啊,放心吧,我不会当着你的面笑话你的,也不会在你面前取笑堂堂大风王朝圣尊居然被自己的曾孙女非礼,那多伤你面子啊。虽然咱们是死敌,可还是会顾忌到你的感受的,免得你被气死。” 紫萦那不温不火的调子听起来真像是贴心姐妹在那里说宽慰开导,可那说出来的话只差让辕夙凌尘被含在中里那口茶呛死。 辕夙凌尘一张俏脸憋成酱紫色,抬起右手指着紫萦气得全身抖。半响,她重重地一咬牙,回身一把抓住风羽舒的脖子就往外冲去。
紫萦却身形一晃,挡在辕夙凌尘的面前,说道:“且慢。”
辕夙凌尘把呛在口里的那口茶咽了下去,怒焰也被她强压住,她冷声问道:“不知道紫大狐狸大神大人有何贵干?”连续几个“大”字简直是用牙齿磨出来的。这该死的狐狸精,明明已经有了通天本领踏破虚空去神界做了神君,居然还跑回凡间来开妓院,还老跟自己为难。
紫萦摸出一个绿玉制成的小算盘,纤细的十指轻轻拨弄着,说道:“店小利薄,恕不赊欠。”拨弄算盘珠子的霹雳叭啦响声传出,嘴里不断地报出各种花销名目,好半晌才算完,说道:“一共是黄金一百二十三万一千四百两。”她把手伸到风羽舒的面前,说道:“辕夙姑娘,该付帐了。”
“付帐?”风羽舒一面挣着被辕夙凌尘卡住的后颈,一面叫道:“付什么帐?没钱。”做梦还要给钱?没搞错吧!知道她穷还来打劫!
“不是吧?风羽舒,阿修罗说你没品,我没想到你没品到这地步,装神弄鬼骗老太婆的烧饼腊肉已经够离谱了,居然连嫖资都赖!”紫萦这话虽是对着风羽舒说,一双美目却落在辕夙凌尘身上。
辕夙凌尘真恨不得指上再用点力把风羽舒脖子给捏碎了,她咬牙切齿地狠瞪了紫萦一眼,她绝对故意的让风羽舒出丑给自己难看的。右手一甩,指尖在指间的储物戒指上一弹,一堆黄金毫无预兆地出现朝在紫萦砸去,要不是紫萦闪得快,非得给埋在里面不可。
“轰——”一声剧响,堆成金山似的黄金把那层楼都给压榻了,掉到楼下去,而辕夙凌尘早揪着风羽舒飞出流香居落入自己的大轿中。
风羽舒的眼睛可尖了,虽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却也清清楚楚地看见突然从“天上”掉下一座金山,当下死活要扑过去捡金子,嘴里还大叫:“黄金,黄金,好多黄金!”拼命往轿子外面冲,辕夙凌尘差点拉不住。 穿着肚兜、亵裤在轿子拼命拉着轿帘拼死拼活往外冲的模样实再是太难看,辕夙凌尘摁都摁不住,反倒惹来大堆人围观指点,气得她一巴掌直接把风羽舒拍晕过去,才总算落个清静。
气急败坏地回到宫里,辕夙凌尘一把将风羽舒伸回龙床,她倒舒服地呻吟一声,回头在床上摸到被子就钻了进去。 辕夙凌尘若让她真舒服就不叫辕夙凌尘,她掌心一翻,一股冰寒之气往床上罩去,就不信冻着了她会不醒来。 那风羽舒感觉到冷,打了个喷嚏拼命往被子里钻,整个人缩成一团,裹成个蛹状,头发都没留一根在外面。 辕夙凌尘突然想到风羽舒现在醉着,自己再怎么折腾她也不知道啊。当下收了冰寒之气,叫道:“端解酒药来,解‘醉神酒’的。”
很快,侍女便端着一杯解酒药进来,说道:“尊主,解‘醉神酒’的药已经用完,这是仙人醉的解药。” 辕夙凌尘微微皱了皱眉,说道:“给她服下。”
把风羽舒从被子里面拖出来,将药灌进她的嘴里。
风羽舒的脸色越来越红,上面布满密汗,倾刻之间全身布满细小水珠,身上肌肤红得像快滴出血来。 “好热,好热。”风羽舒翻身从床上爬起,又蹦又跳,伸手去扯身上的肚兜,还想脱亵裤。
辕夙凌尘赶紧叫你摁住她,一个大姑娘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脱成光溜溜的像什么样子。
风羽舒大叫着“好热好热”拼命挣扎。
辕夙凌尘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入浴池中,半蹲在池边将她摁了下去。
“嗯,舒服。”风羽舒呻吟一声,舒服得睁开眼睛,迎上辕夙凌尘含怒的金色双眸。“美女,你也下来洗嘛。”她嘻嘻一笑,才不怕她生气呢。她在里面泡得舒服,也想让辕夙凌尘下来陪她,当下顺势拉着辕夙凌尘抓住辕夙凌尘的手臂将她拖了下去。 辕夙凌尘防然不及之下被风羽舒带动,她立即扭转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身,足尖在水面上一点,落回岸上。虽逃过落水之灾,却也湿了裙摆
第十三章
风羽舒一愣,随即拍着巴掌大笑,“好啊好啊好啊,好俊的功夫啊。”又叫又跳,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惨叫跌入浴池中。
辕夙凌尘被风羽舒这混帐举动惹得怒极,金色的眼眸中发出幽森的冷光,朱唇微启,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锋利的指甲变成墨黑色,暴涨成五寸长,身上真气流窜,将衣华撑得蓬松作响。
风羽舒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着往上窜,能看到岸边却挪不过去,想张嘴求救,水又猛往口鼻中灌,呛得她难受至极。
旁边的侍女见到辕夙凌尘变了模样,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于连呼吸都压得极其细微,唯恐惹恼到她,更不敢下水去救风羽舒,就怕自己一动就会被辕夙凌尘给撕碎了。
辕夙凌尘仰起头,轻啸一声,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冷冷地盯着风羽舒在水里挣扎,直到她没了力气,往水底沉去才突然伸出右手,一招“凌空摄物”将她提了起来,甩到岸上。
风羽舒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微睁着眸子望着辕夙凌尘,眼中泪水涟涟,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不断有水从口鼻中涌出,还伴有零星的血丝,看模样该是十分的不好受。
辕夙凌尘一动也不动地睁着她,眼神冰冷一片。
风羽舒在地上躺了将近一个小时,冻得全身发抖,却也渐渐地缓过气来,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找衣服,却被辕夙凌尘一把揪住脖子往外拖去。
“放开我。”她一边挣扎拍打着辕夙凌尘的手臂,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叫道。
辕夙凌尘倏地停住,一手卡住她的咽喉,眼中杀机尽现,吓得风羽舒打了个寒噤,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押着后颈往前拖去。
走得她的腿都麻了,全身都冷僵了,七绕八拐转得人都晕了,总算到了一间铁门前。
辕夙凌尘一脚将门踹开,将她扔进去。“好好给我反省反省,你若还觉得是梦,就在这黑屋子里好好梦个够!”说完,“咣”地一声便将门锁上了。
“喂!”风羽舒跑过去拍打着门,从小小的孔洞中看到辕夙凌尘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道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给她。她回过头来只见这屋子有一座篮球场大却空无一物,只有门旁的壁上镶着一颗幽暗的夜明珠。
她的身上只挂着肚兜和亵裤,之前有酒劲暖身不觉得冷,现在酒劲解开,又加上一身衣服是湿的,站在这阴冷空旷的屋子里冷得她全身发抖。
“放我出去。”她拼命地拍着门,也顾不得被水呛坏的嗓子叫起来有多痛。被关在这里冷下去会死人的。“放我出去,辕夙凌尘,你放我出去。”刚才在水里沉下去临死的那一刻她才猛地惊醒,再也不敢当成是在梦里,这真的是在另一个空间。在梦里溺水不会被呛到的,在梦里是不会有这么多感觉的。她懊恼地坐在地上,自己怎么之前就非得自欺欺人地觉得是在梦里呢?就算是昏迷不醒也做不了这么久连贯的梦吧?可有些事情用不是在梦里来猜释就又很说不过去,那么多的黄金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还有这么多的美女,自己还突然成了什么殿下,还有那个辕夙凌尘,明明才二十多岁的样子,非得说是自己的曾祖母。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再揉揉冻起的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拍着门叫道:“放我出去,把我扔在这里会冷死人的。”空荡荡的回音在屋子里响起,她环顾四周,有些害怕,也有一些希望,说不定这里还有别的出路。围着屋子一圈蹦跳小跑,一边寻找出路。跑了三圈,身子暖和了,可除了被扔进来的这扇铁门之外,连扇窗户、老鼠洞都没有 辕夙凌尘坐不下去了,这什么人,什么德性!她起身就往外走,耳际又听到那小混蛋在叫她的名字,“凌尘美女,我好喜欢你的。”她步子一缓,回头凝望着她,她的心里一直掂记着自己的么?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安慰,却又觉得有些别扭,自己是她曾祖母,那小混蛋却一点这种概念都没有,看来还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就在她失神的这片刻,又听到风羽舒叫道:“凌尘美女,你脱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好不好?
辕夙凌尘的脸轰地就红了,这小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看一眼嘛,要不然你抱抱我。”风羽舒嘟着嘴,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辕夙凌尘气得真想两巴掌给她挥过去,又想起她是病人,只好作罢,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那小混蛋在叫“紫萦美女,你好漂亮,我好想你。”她走得更快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这唯一的后人。
风羽舒醒来的时候,就见到辕夙凌尘摆着一张臭脸站在床前,旁边站了一排侍女。
辕夙凌尘冷冷地盯着她,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想死还是想活?”一股凛然的霸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存亡。
风羽舒打了个寒噤,被辕夙凌尘的模样给吓的。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是想死?什么是想活?”
“乖乖地做大风王朝的殿下,做我听话的乖曾孙女就活,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太平顺畅。”辕夙凌尘缓了一下又说道,“若你如之前那般做出出格的混帐事情,我一掌劈死你。”
“当然是活。”风羽舒缩着脖子说道。她怯怯地瞄了眼辕夙凌尘,心存侥幸地问:“但我可不可以提一个条件。”
“你说。”辕夙凌尘的脸色缓和一些,这小混蛋被关了一晚上还是有些进步的,至少没敢再不知死活跟自己叫板。
“你可不可以别想着做我的曾祖母啊,好别扭的。”风羽舒一边说一边往被子里躲。
第十四章
辕夙凌尘的神情倏地转为冰冷,如利剑般的双眸直逼风羽舒,狂暴的气息袭卷而至。
风羽舒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叫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曾祖母好,曾祖母好。”眼珠子转了一下,捂着额头大叫,“唉呀,我的头好晕,身体好不舒服。”病歪歪地倒回枕头上,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辕夙凌尘又怎会看不出她是装出来的,凭自己精湛的医术,又用真气替她驱寒活络筋脉,她就算是病得炎炎一息现在也该好得能够打死老虎了。她把被子掀开,在床边坐下,将手履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说道:“嗯,是有些没好完,还需要再服几副汤药。”
一听到汤药,风羽舒的眉头立即拧出一个结来,她的嘴巴里现在还是一股子中药味儿,苦得泛酸,当下说道:“呃,不用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从床上坐起,说道:“不用吃药了,休息……休息两天就好。”
“还需要休息么?那得进进补,得吩咐他们去熬几支成形人参。”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风羽舒强打起笑脸,“我想也不用休息了,年轻人,多活动活动就好了。”她翻身下床,心里直骂道:“恶女,绝对的天使面孔恶毒少女,存心用药来喂死她。”人参,听着是好东西,可就难吃得要命,一股子中药材味儿。心里虽然生气,可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要是这位姑奶奶一生气又把她扔回那个什么大黑屋子里或者是直接掐死她,她的小命儿可就丢在这里了。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甩甩胳膊踢踢退,一边说道:“哇,今天的太阳真好,适合出去运动运动,我出去散散步哈。”晃晃悠悠,一点一点往屋外挪去。
辕夙凌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凭她这废材的一身空白修为在寝宫里隔了几间屋子能看到外面的天气如何才怪!太阳真好,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绵绵细雨。她冷冷地说道:“是啊,太阳不错,你可以出去好好晒晒太阳,顺便淋淋雨。”
“呃——”风羽舒走到门帘住停了下来,晒晒太阳淋淋雨听起来怎么有点别扭!随即醒悟,外面在下雨!而且听着这辕夙凌尘的口气不怎么友善,当下又退了回去,扬起一张可爱的笑脸站在辕夙凌尘的身旁。
辕夙凌尘轻轻缕缕衣裙,轻声喝叱道:“你少给我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身为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言行举止、行为作风、礼仪气度都得有殿下的模样,成天嘻笑胡闹、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呃,是!”风羽舒应了一声,收起笑脸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唉,她训就训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当是进老板办公室被周扒皮训好了。呃,把梦中情人当成周扒皮好像有点太那个了。刚才她好像说自己身为殿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下抬起头问:“我想问一下,是说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下?”
“嗯。”辕夙凌尘重重地用鼻音“嗯”了一声,搞了半天她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分,没搞清楚状况啊!
“那……那个我头上的那个人是谁?你吗?”
朽木不可雕也!辕夙凌尘真的很想敲开她的脑子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老天,她又想念她家那位聪明绝顶、一点就通的晨儿了。辕夙凌尘耐住性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你的曾祖母,当今大风王朝的圣尊,地位尊崇在大风王朝的王帝之上。”一眼瞄见这丫头还穿着内衣亵裤,也觉得不是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当下说道:“先沐浴更衣吧。”
当下一排侍女进来给风羽舒洗完澡,换上一套合身、体面、舒服又华丽的衣袍,佩戴起一身贵气逼人的首饰,将她收拾得人模狗样的,然后由辕夙凌尘领着她出了寝宫,上了一顶小轿,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走到门口的时候,风羽舒看了眼门匾,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印着几个金光闪烁的不认识的蛇形大字。
踏入书房,拐过门内两米处的屏风,踩在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织成的地毯上,首先入眼见到的就是面前延绵不绝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凭她目测,估计这里面的藏书不下数十万册。而在侧面有一道高于地面三尺的高台,上面摆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后是华贵非凡的雕龙大椅和浮雕屏风,高台下方是九阶台阶与地面连接,台阶上雕着不知道是啥动物的雕塑,那动物头顶上还顶着“香炉”?呃,应该是香鼎才是。看这摆设规格,如果不看旁边那摆放整齐的数十万册书籍,简直就像是座小金銮殿。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浅灰色长衫的男子手持书卷立于台阶下,此人面如观玉、唇红齿白、微笑静立间流露出温文儒雅的温和气质。他拱手朝辕夙凌尘行了一礼,说道:“玉如雪见过圣尊。”又向风羽舒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玉如雪!哈哈!”风羽舒大笑,一个气质这么好的美男子居然起了个这样的名字,真是人生一败笔啊!
玉如雪的面色如常,倒是风羽舒被辕夙凌尘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的笑容当场僵在脸上。
辕夙凌尘说道:“从即日起,玉如雪便是你的授课恩师,他见到你要行君臣之礼,同样你也得还以师徒之礼。”
“好。”风羽舒看了眼玉如雪,忍住笑,学着电视上面演的有模有样地躬身行了一礼,“学生风羽舒见过老师。”真像是个演戏的,风羽舒太佩服自己了,当初没有星探挖掘她真的是暴殄天物。直起身子,发现玉如雪睁大双眼睛盯着自己,眼角余光也瞅见辕夙凌尘的目光很不友善。“呃……”她说错什么了吗?动作不对?她觉得没问题啊。
辕夙凌尘铁青着张,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你的名字复姓辕夙,名秋静,是我辕夙家的后人。你那风羽舒的名字从今以后都不准再用。”
风羽舒闻言不干了,“你凭什么改我的名字啊?我爸妈养了我十几年,招呼都不跟他们打一个就把我的名字改了,你以为你是老几……”话没有说完,脖子被辕夙凌尘一把捏住,阴狠的眼神直瞪着她,似在说“你再敢哼一个字,我捏碎你脖子!”
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是那双望着辕夙凌尘的眼睛着实透着委屈,像一只被气负了无处声诉的可怜小狗。改名字就改名字嘛,自己不就是抗以一下,用得着杀人么?这还有没有人全?
辕夙凌尘被她那眼神看得不自在,不就是吓唬一下她嘛,用得着拿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冷冷地收回手,一甩衣袖别过脸去,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却又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
风羽舒揉了揉脖子,低着头满心委屈。这几天动不动就折腾她的嗓子,不是被水呛就是被掐,迟早她这珠圆玉润的嗓子得给她整报废了。
辕夙凌尘回过头,见到她一脸郁闷的样儿就觉得心烦,吼道:“好了,堂堂一个殿下,垂头丧气的成什么样子。”真想一脚踹她身上踢出去,省得眼不见心不烦。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小混帐就来气,大概是她实再是太混帐太不入自己的眼吧。手一翻,一把尺余长的戒尺出现在手中,递给玉如雪,说道: “以后她的学业就交给你了,授课时间于每日上午辰时起午时止。若她有什么犯错犯戒的地方,只管训戒就是。这把戒尺是赐给你的师威,有杖殿下斩君臣之权!” 扫了眼风羽舒,又说道:“只要不把她打死,你如何责罚我都不会过问,但如果没有把她导教好,我唯你是问!”
玉如雪双手捧着戒尺,垂头称“是”。
风羽舒的暗暗叫苦,观士音给孙悟空戴个紧箍咒,这辕夙凌尘居然给她悬一把戒尺。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又窜个老师出来管着她!她也不希罕做什么殿下,你就随随便便赏个几十万两黄金白银的让她自谋生路去吧。想是这样想,可也只能是想不敢说出来,这辕夙凌尘简直就是女暴君、火暴恐龙,她可不敢再惹,小命重要。而且看这辕夙凌尘的架式,是认定了自己是她的什么曾孙女了,肯放她走才有怪。
从书房出来,风羽舒又被辕夙凌尘领进教练场,这教练场极为宽大,一眼望去看不到头,就见到一些穿着黑色衣衫的人在里面训练,各种各样的训练器材看得她眼花缭乱。
辕夙凌尘说道:“午时过后便在这里训练直至申时结束,你的课程也就是一些骑术及基础功夫训练。每日寅时我会带你到山顶去采集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风羽舒掰着手指头算时辰,这一算就把她的脸都吓白了,寅时?三点钟就要到山顶去采集天地灵气?意思是说让她每天三点钟之前起床去山顶吸冷空气?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滴下,干脆给她一刀子把她杀了算了,这样子折磨她还不如死了爽快!可真要让她死,她又怕得要命!
“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四处走走逛逛,明日正式开始授艺,记丑时三刻起床。”辕夙凌尘说完,足尖在地上一点就从原地消失了。
“丑时三刻?”风羽舒掰着手指头一数,那就是凌晨两点钟就要起床?哀嚎一声,杀了她吧!不行,她得逃,这样子下去,没先被辕夙凌尘折磨死就得被瞌睡困死了。转身就往皇极殿快步奔去,她要去收拾些值钱的细软跑路。
回到皇极殿,把侍女通通赶出去,然后扯
第6回
下桌布,将屋子里摆设的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收刮起来打包好。忙活半天,才发现这些东西装了好大一包,拧都拧不动。她皱了皱眉,直骂自己笨,就算是能拧动也带不出去啊,人家见到她一个殿下抗着这么大一堆东西,不挡住才怪,就算是出去了,这宫里面的东西也不好脱手啊。当下出了寝宫,让琴书她们去替她取一叠银票来,钞票才是最好用的,脱赃也容易。
“殿下要银票做什么?”琴书感到不解。
“我喜欢用银票来叠船好不好?”风羽舒翻了翻白眼,加了句,“有多少给我拿多少来。”
当琴书领着几名侍卫抬着几口大箱子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眼珠子都凸出来。掀开箱子,里面全是银票,从一百两到百万两,面额不等。风羽舒挥挥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揣了一百来张百万黄金面额的银票进怀里,再拿了几张百两面额的银票,从门缝里看到琴书与琴剑他们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外,便绕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爬出去,结果还没站稳便看见辕夙凌尘铁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冷声怒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第十五章
被辕夙凌尘的一声怒吼,风羽舒吓得一个不稳吓得跌坐在地上,惨白着脸仰起头望向她,下意识的却用手捂住了怀里的银票。
辕夙凌尘正在跟王帝商议国家大事,突然听到有属下来报说辕夙秋静要提取所有的银票。她觉得有点可疑,也就一挥手让侍女随便抬几箱过去试试看她究竟想搞什么鬼,同时用念力留意她的动静,却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翻举动!收拾细软想跑路?
像拧小鸡似的把风羽舒拧回皇极殿,一把将她丢到地上,高坐于正堂,冷眼睨着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回去。”风羽舒抿了抿嘴,说道。虽然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活得很压抑,生活得很辛苦,天天为了生活奔波,受着老板的剥削,可是她却也能自得其乐啊。可以上班喝着咖啡上网,不用担心会被人杀死,不用半夜两点钟爬起来练功夫,不用面对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况。
辕夙凌尘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
“那里有我的朋友,我的父母家人,我所熟悉的一切!这个世界不属于我,它不是我生长的地方!”风羽舒叫道。
“那你觉得你能回去么?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能力你能找到回去的路么?”辕夙凌尘问道。简直是找死!
“只要我能找到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我就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不用找了,我告诉你。你在那个世界的家人都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你也不是出生在那一个世界。”辕夙凌尘把所有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风羽舒,包括自己间接害死辕夙紫灵,包括如果不把她送走她会如何对待辕夙秋晨的事情。这些事情是事实,她辕夙凌尘不觉得有什么样可说的,她敢做就敢承认。
“你……”风羽舒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这个人,她还是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辕夙凌尘似是知道风羽舒心中所想,说道:“我虽然还姓辕夙,虽然学有辕夙家的技艺,虽然掌控辕夙一族的所有财富,可我早已经坠入修罗道,成为最可怕的血屠修罗。”她凝望着风羽舒说道:“你,现在是辕夙一族唯一活着的后人,唯一的一条血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财富将来都是你的,包括这整个大风王朝。”缓了一下又说道:“辕夙秋静,你没有选择,这是你的宿命,你若想改变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够强,强到能够挣脱命运轮盘,强到能够摆脱宿命的纠缠。”
风羽舒冷哼一声,说道:“遗产继承都还有说不的权利!”表面上一副很屑的酷酷模样,暗中却垂涎不止,整个大风王朝是多大的诱惑啊!天啊,送一个国家给她,她不要就是脑子进水了!她就知道她风羽舒不是那种平凡的人,迟早有苦尽甘来的一天,迟早有从被压迫阶屋翻身为压迫阶层的那一天。
辕夙凌尘轻轻勾了勾嘴角,说道:“除非你流的不是辕夙家的血,否则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一切。”世代背负的诅咒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
风羽舒不以为然,“难道还能强逼我不成?辕夙凌尘,你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吧。”虽然恨不得马上接受这一切的财富,可是见到这辕夙凌尘一副强逼她的模样,还是很有“骨气”的假装拒绝一下。
辕夙凌尘瞪她一眼,还真不怕死,还敢直呼自己的名字!收回目光,望向窗外,没有追究她这回事。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可知道辕夙一脉背负着一个诅咒,如影随形,不死不休!”
“什么诅咒?”风羽舒问。看她说得这么慎重,整得她有点心里毛毛的,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至理名言啊!
“跟据祖籍记载,在商末周初时期,辕夙家受到诅咒,那是一个集贪嗔痴爱怨怒愤于一体的诅咒,下咒之人拥有相媲美阿修罗王战斗力的念力,她将所有的魂魄、念力化为贪嗔痴爱怨怒愤七种情感附于辕夙族人身上,辕夙族人世代受其影响,代代不得善终!”
“你屠光辕夙全族也是受这七种情感的影响?”风羽舒瞅着她,悄悄的不动声色地退后数步跟她保持距离。
辕夙凌尘把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真要杀她就算是她退到千里之外也能轻而易举地取下她的人头,退个两三步就能安全?掩耳盗铃陡增笑话罢了。她说道:“嗔!”
“什么?”风羽舒一呆?
“缠在我身上的是嗔。”
“嗔?贪、嗔、痴,佛家三毒之一的嗔?”
“你知道?”辕夙凌尘有些讶然。
风羽舒冲她翻一个白眼,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嗔是由对众生或事物的厌恶而产生愤恨、恼怒的心理和情绪。佛家称为三毒,好像就是说因为嗔怒而引起仇恨,便会发生争斗、残杀。”她偏头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转念一想,难不成辕夙凌尘因为嗔念而怨恨自己的族人,就将他们全部杀光?
辕夙凌尘在大椅上坐下,目光变得幽远,良久她才喃喃说道:“嗔与怨、愤与怒,叹世道之不公,叹命运之捉弄,百般纠葛、万般纠缠,所以我恨天怨地,要与天斗、要与地争,要摆脱命运与诅咒的梏桎。”说到后面她的眼神转为凌利,似凝聚了无尽的战气,无尽的霸气从身上迸射而出似将天地神鬼全部都踩在了脚下。
“那你做到了吗?”风羽舒问。
“做到了。”辕夙凌尘的眼中透着得意、傲然,也有一丝沉痛。毕竟,代价太大!“我屠光全族,吸尽辕夙一族所有的力量与气场,凝聚他们含恨而死的怨念化成念力,浴身于血中成为血屠修罗——连修罗王都畏惧三分的血屠修罗,从此脱离五行三界,不入轮回不上天界不下地狱,天地之间谁也奈我莫何!”代价虽大,但是她做到了,她摆脱了她要摆脱的一切,这让她颇感欣慰。
风羽舒再次退后几步,在心里叫道,“疯子!自私自利的疯子!”她不是嗔,简直就是偏执到极点!
辕夙凌尘又说道:“辕夙家族的命运轮盘偏离了原来的运行方位,那股缠在辕夙家后人身上的念力也被我缴得一片混乱,它也奈我莫何!”
风羽舒翻了翻白眼,再次确认她是疯子,幻想狂!就因为那个什么念力,她把自己全族杀了,还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诅咒身上!指不定哪天她要是认为自己身上有那股念力在,会对她有着损伤,估计她也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杀了!天呐,她的梦中情人为什么会是这模样?她不会是找错门了吧?难不成她梦到的那个人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和那个辕夙秋晨能长得很像,说不定也会有另一个和辕夙凌尘长得很像的人风羽舒揉揉额头,这个国家她也不要了,她怕有命拿没命花。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呃……我可不可以不做殿下?咱们……呃,你……你和我以后桥归桥……呃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富贵自由逍遥你的,俺……我……我是穷人命,得不了富贵!”
辕夙凌尘的瞳孔开始收缩,跟她说了这么多她还不明白!难得自己看在她是辕夙一脉唯一的后人份上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半天,她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风羽舒眼睁睁地看着辕夙凌尘的眼眸由黑色变成紫色、红色、金色,瞳孔由圆瞳收缩成竖着的一条线,嘴唇由朱红色变成血紫色,两颗尖利的獠牙从口中凸出,乌黑的秀发向后飞扬,变如同时一根根细韧的钢针。一声骨格声响响起,风羽舒低头看去,只见她的手变成利爪,原本圆润秀泽的指甲居然长五六寸长,指甲呈墨黑色,上面泛着铁青的冷光。
“不——”风羽舒吓得心胆惧裂,拔腿便跑。她这模样自己不是第一次见,但上次见到的时候以为是在梦里,可这次不同,而且她感觉得到辕夙凌尘身上的那种狂怒气息,她想把自己撕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风羽舒边跑边叫,一头冲出正殿沿着走廊往外跑去。
侍卫听到呼救声立即涌过来,牢牢将风羽舒围住,高声叫道:“护驾,保护殿下!”伴随着一声高呼,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数以千计的侍卫。
辕夙凌尘缓缓地从屋子里踏中,眼眸中的冷光从人群中扫过,落在风羽舒的身上,嘴角泛起一抹令人毛骨耸然的微笑。
“把她抓起来,抓起来。”风羽舒全身颤抖,指着辕夙凌尘大叫。
“见过尊主!”侍卫“哗”地一声将手中的兵器放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风羽舒呆了一下,随即明白这些人都是听辕夙凌尘的话的,他们靠不住。她转身就跑,只想立即跑得远远的。脚步不稳,又太匆惶,脚下被一把剑绊倒在地上。她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没命地跑。
“唉哟!”转过一道弯,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将人撞倒。
风羽舒缓了一下,见到是风梓,马上拔腿又跑。
“放肆!什么人胆敢在宫里如此莽撞……”风梓的话没有喝完便见到风羽舒连滚带爬地往前跑,赶紧把话收住,好奇地瞅着她,“干嘛了?见鬼啦?”一股阴寒森厉之气从身边漫来,风梓反射性地跃开跳到墙头上,抬眼一看吓得差点从墙头上跌下去。他一手扶住墙,一手捂嘴,瞪大眼睛看着辕夙凌尘如幽魂一样紧跟在逃窜的风羽舒的身后,“老天,殿下,你完蛋了。”替她默哀片刻!打个寒噤一溜烟儿跑得没影没踪。
风羽舒跑了很久,最后实再是跑不动了,倚在一根雕龙玉柱上直喘气,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辕夙凌尘飘落在风羽舒的身边,伸出如利爪般的手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拧起来,右手举起,五指并拢,指尖用劲便要朝风羽舒身体里插去。
“曾祖母——”风羽舒惊恐地尖声大叫!
第十六章
辕夙凌尘的指甲在触及风羽舒肩头的那一刻停住了,她的眼眸中浮现一丝清明,怔怔地瞅着她。
“曾祖母——”风羽舒哭叫着,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身体抖成一团,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部流下。
辕夙凌尘身上的狂暴气息渐渐散去,秀发又回复柔顺,眼眸、嘴唇、手都恢复正常。她缓缓地松开手,轻轻垂下,风羽舒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下已经湿了一大团,她蜷成一团口中喃喃叫道“曾祖母别杀我,别杀我……”。
辕夙凌尘低头看着狼狈至极的风羽舒,这哪有一点辕夙家人的模样!顿觉碍眼无比,真想几爪将她撕省得见着心烦,可那“曾祖母”一声声地喊进她的心坎里,触动心底那根血脉相连的心弦。唯一的后人——她的亲曾孙哭着向她乞命,她即使再狠也下不了那手!重重地叹口气,只觉得心头压着块大石般难受!她该拿这小混蛋怎么办?杀不得、打没用、管不住、说不听!
见她瘫软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满眼、满脸的泪,口中不断念着“别杀我”,只觉得是又难看又可怜!辕夙凌尘的拳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化为一声叹息,蹲下身子把抖成一团的风羽舒抱进怀里。
“别杀我——”风羽舒尖声厉叫,那声音凄厉无比,如同临死之人发出的那绝望之声。
“别怕,我不杀你,永远不杀你。”辕夙凌尘轻声哄道,那丝凄厉的叫声竟如同一柄利剑从心里划过,竟让她感到有些心痛!也难怪吓成如此模样,刚才自己差点就杀了她了。把她的头轻摁进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头,也顾不得责骂她这怕死的孬样,只怕她别被吓破胆或吓疯了才好。
“静儿乖,不怕,我不杀你,永远不杀你,乖。”辕夙凌尘用罕见的声音轻声哄道,紧紧地把风羽舒抱在怀里,一时间她竟有一些害怕,怕把她吓坏了,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脉,是她辕夙家仅剩的血脉。
风羽舒在辕夙凌尘的怀中抖成一团,她死死地拽住辕夙凌尘的衣裳,汲取她怀里的温暖,嘴里还喃喃念着,“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那温柔的声音,轻柔的抚摸,那声“永远不杀”略微减少她的恐惧,但仍感到无限惶恐。
辕夙凌尘将风羽舒抱起来,触手摸到一片湿意,顿时把眉头拢成一团!用念力扫过周围,没有见到有人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赶紧抱着风羽舒闪回皇极宫,将她扔进浴池里。
浴池里,辕夙凌尘替惊魂未定的风羽舒把衣服脱了,亲手为她洗澡。她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亲自替她洗,大概是不想被侍女看到风羽舒被吓得尿裤子吧,她丢不起这个人!
突然,一袭香风传来,辕夙凌尘手一挥,罩起一道结果把整个浴室保护起来,跟着便看见紫萦那个狐狸精风踏着清风迈着莲步风情万种地飘然而至,她的指尖拈着朵清丽的白色花朵放于鼻尖轻嗅,一双美目顾盼流连于池边,嘴角挂着浅笑,“真难得啊,你辕夙大人居然肯委下身子替人家洗澡。”
辕夙凌尘冷声喝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这王宫里面不准你踏入么?给我滚!”管你是绝色美人,管你是来自神界的神君,她看不顺眼照样轰人!
“哟,辕夙凌尘,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是客么?”辕夙凌尘冷哼一声,回头继续替风羽舒擦拭身子。
“唉!”紫萦幽幽一声叹息,幽怨无比地说道:“辕夙凌尘,想我紫萦美观天地人鬼神数界,芳华绝代,你竟如何视而不见,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我……唉!”幽幽怨怨、丝丝缕缕,竟能将人的心揪碎!
“你给我滚!”辕夙凌尘怒声咆哮!这万年老狐狸精去迷惑别人还行,想来迷她就免了,别人不知道,她辕夙凌尘还不了解这狐狸精是啥德性,桃花颜面蛇蝎心肠,骗死人不尝命,迷死人不赔钱!跟她打交道,十颗七窍玲珑心都不够用。
紫萦也不生气,那招勾魂魅眼轻轻往池子中扫了一眼,在池畔边坐下,像老朋友一样柔声说道:“凌尘,真难为你了,摊上这么个孩子。唉!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人吓成那样,那个……呃……二十多岁的人了给你吓得尿裤子,你说这多失面子……”“死狐狸精,给我滚!”辕夙凌尘再次咆哮,她的瞳孔又开始变色!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来嘲笑自己的。等她找到这狐狸精的罩门死穴,她非得撕了她,把她的狐狸皮剥来做围巾。
风羽舒被这几声咆哮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呆呆地立在那里,眼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紫萦轻笑一声,说道:“压着点火气,都快百岁的人了,火气怎么还这么旺。你冲我发火没关系,把你那曾孙女给吓死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辕夙凌尘赶紧回头看向风羽舒,顿时在心里哀嚎一声,赶紧收俭起火气把风羽舒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看这呆样,她真的担心把她吓傻了!过了半响,辕夙凌尘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啊?我哪敢把你怎么样?唉,你老人家一句话,我那流香居就得门关了。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份么?”紫萦的语气还是那般的娇柔动人,听得人舒服得飘飘欲飞。
风羽舒趴在辕夙凌尘的怀中,头搁在她的脖子窝中,一双大眼却落在紫萦的身上。
辕夙凌尘冷哼一声,“这是国策,王赦下的命令,找我做什么?”缓了一下又说:“你堂堂紫萦神君,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你的,请便!”
紫萦轻哧一声,幽雅起身,缕缕衣裙,朝风羽舒娇媚一笑,“小殿下,有空到流香居坐坐。”流云衣袖轻拂,踏着香风如来时一般飘然而去。
辕夙凌尘冷哼一声,撤去旁边的防护结界,将风羽舒从浴池中抱起,招来侍女替她穿上衣服。她就不信这紫萦单纯的跑来是来取笑她的,八成是为了自己报复她让风羽舒在妓院出丑的事情而来,原以为会动手有场恶战的,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搞不明白这老狐狸精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风羽舒低垂着头,心下惧意去了大半,脑子也恢复正常运转。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辕夙凌尘对自己舍不得下杀手,还是很爱护的,有点爱之深责之切的感觉,她是很在乎自己这个曾孙女的,这倒不失为一张王牌。只是心下对辕夙凌尘倒是极为畏惮,这个人太恐怖,只能用变态来形容。想了想,当下决定装疯卖傻,让她以为自己被吓傻了。
辕夙凌尘将手指搭在风羽舒的腕脉之上,风羽舒知她是想替自己症脉,当下猛地向后一缩,尖声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拔腿就往外面跑。辕夙凌尘一呆,随身形一闪,挡在风羽舒的面前,将她抓住。
“救命,救命,别杀我,别杀我。”风羽舒拼命挣扎,却被辕夙凌尘死死扣住,挣不开她的束缚。蓦地,一股热流从辕夙凌尘的手掌传入她的体内,热流流过之处,全身说不出的舒坦,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辕夙凌尘将用一只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腕脉上,发现真气在她的体内流动丝毫没有受到阻挠,她的筋脉、神经并无损伤之处,再看这丫头的眼神清明并没有散乱恐惧之相,当下明白她是装的,一把将她甩到身后的大床之上。
风羽舒被摔得七晕八素,还没明白状况,就见到辕夙凌尘怒目站在床前,“你再给我胡闹,小心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她是气得咬牙切齿,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小祖宗。近来外敌环伺,忙得是焦头烂额,她还不断地来给自己添乱!
风羽舒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辕夙凌尘,摆出自己最无辜的模样。
“你……”辕夙凌尘没辄了,她轻叹口气,抚着额头离开了,出门之前,吩咐琴书与琴剑将她看牢,寸步不离地守着,不准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风羽舒见辕夙凌尘走了,经过这一翻大惊吓和折腾也觉得累了,当下便钻进了被子里,小脑瓜子飞快地转着,分析现今的状况。
在这王宫里,最大的就是辕夙凌尘,她的权势大过王帝。不过,那个紫萦大美女好像并不怕辕夙凌尘,反倒是好像辕夙凌尘拿紫萦没有办法。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危险倒是没有,苦楚却有许多等着她受。她想跑是不可能的,先别说这王宫这么大,有重重侍卫守着,现在还有几个侍女跟着,就算出了王宫,也逃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她想回到以前的那个生存空间也不可能,除非自己能突然拥有以前在娘胎里的修为,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也看出来了,这辕夙凌尘不是一般的角色,估计是奇幻小说里的修真人士一类的,自己就算是逃到天边也不一定逃得了。倒不如先乖乖地听辕夙凌尘的话,等得到她的信任让她放松警惕,自己再瞅准机会一举将她撂翻。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在叫她,她直往被子里面钻,后来好像被人拖出来,抬进了浴池她才醒。
“你们干嘛?”风羽舒怒声叫道,还让不让她睡觉,大半夜的把她抬进浴池洗澡!
“殿下,已经是丑时了,寅时尊主就会过来接你。”
“我的妈啊!”风羽舒哀嚎一声,谁来救救她?
果然,寅时不到,辕夙凌尘就来了,二话不说,拧着风羽舒就飞了出去。
风羽舒只看到景物飞快地从眼前晃过,耳边中听到的是呼呼的风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与辕夙凌尘站在山顶之上,冷风直灌入衣服里,冷得她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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