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被打_bc_chiu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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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樊卓扬原想安安静静把女儿的婚事办了,只给一些亲戚和弟子们发了喜贴,但自从江枫一回来,安静两字就没指望了。县太爷听说布政使大人亲自回家送妹出嫁,赶紧备了一份大礼上门道贺,还说知府已经往临江赶了。城里的士绅蜂拥而至,都是拜见布政使大人的,将樊家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城气地对哥哥说:“究竟是我出嫁还是你娶媳妇!”江枫也被搅扰得不胜其烦,他拖着个肿痛的屁股,还要正襟危坐和那些人好言周旋,劝人家把礼收回去,跟官员得议论政事,跟士绅们打听民情。也亏得他这几年历练得好涵养,每次回来都痛得趴在床上呲牙咧嘴骂人,出去了依然要带着如沐春风滴水不漏的笑容。  

那一天终于是到了,天不亮就起身的江城被一大堆婆子丫头包围着,绞脸、修眉、梳头、上妆、换衣裳,只是坐着不动,已被折腾得一会儿一身汗。没等头梳完她就饿得肚子直叫,却因为唇上已涂了胭脂,奶妈就是不让她吃东西,还是湘儿看她可怜,将点心掰碎了喂她小口吃,江城暗暗叹气原来出嫁是这么难的事,幸好一辈子只有一回。  

这边正忙活着,江枫突然推门进来,慌得一堆婆子回避不及,奶妈忙拉住他:“大少爷,这会子还用不到您呢,等一会儿花轿到了您再来。”江枫一挥手道:“我有话和小姐说,你们先出去。”他一脸严肃,奶妈便不敢再开玩笑,带着婆子丫鬟们出去了。江城诧异地抬起头:“哥,你有什么事?”  

江枫一看妹妹又是惊叹又是好笑,发也分了,脸也开了,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修成了现下宫廷贵妇中最流行的“黛蛾”式样,满头的珠玉压得她转脖子都有些僵硬,经过修饰的五官精巧绝伦。这样的美固然令人窒息,却不似往日的江城,而更像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江枫在她对面坐下:“我来给你送贺礼。”  

江城撇撇红艳艳的小嘴:“今天才拿出来,可见你先前就没预备!该不会是从别人给你送的礼物中现捡了一样吧!”见江枫笑而不答,她却又忍不住好奇,问:“究竟是什么?”  

江枫从身后拿出一个紫绸包面的细长盒子,缎面上绣着金线,别着盒口的扣子是象牙的,包装得甚是华丽精致。江城兴冲冲得打开,却被里边的东西弄愣了,不是什么珍奇古玩,也不是什么名剑匕首,不过是一把红木的尺子,静静的躺在和身份不相称的盒子里。  

江城拿起来一看,那东西比平日用的尺子厚些,约有二尺长一寸宽,面上打上了光滑的红漆,看不出里边是什么质地,但她猜大概是紫荆木之类,入手沉甸甸的。她试着挥舞了一下,说是尺子又没刻度,说是武器又没什么威力,不禁好生失望,扔在妆台上嗔道:“你就算当清官也不至于穷到这份上吧,拿这么一段破木头敷衍我!”  

江枫含笑摇头:“这可不是破木头,是谢先生当年用的尚方宝剑。那时候谢先生刚到咱们家教我念书,我顽劣得很,爹爹就把这把戒尺送给谢先生,让他用这个管教我,还说打死不论!我生是挨着这东西读完了四书五经!我留着它原本打算教导儿子们,但现在诚儿还小,就先借给你。”  

虽然听哥哥一说,江城对手中戒尺有了点肃然起敬的感觉,但还是不快地皱眉:“谢先生打你屁股的东西,你送给我干什么,我离生儿子还早呢!”  

江枫差点笑出声:“生儿子?!你想得倒远,这不是给你儿子用的,是给你丈夫的。”  

江城不可思议地望着哥哥。  

江枫敛了笑容,双手握住妹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我原是一万个不愿意你的婚事,但既然你执意如此,哥哥只能祝你幸福。高藩是世家公子,品性未必真坏,但身上有纨绔气息,这毛病是惯出来的,要改,就要靠管,就要痛下针砭。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改不了,受苦的是你呵!”  

江城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哥哥是站在士昭那边,所以反对她的婚事,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用心良苦地为自己担忧。她缓缓拿起那把戒尺凝视着,她要用这特殊的贺礼教训自己的丈夫么?拿着戒尺出嫁的新娘,是不是很荒唐呢?  

但也许哥哥不是危言耸听,也许她的婚姻,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一瞬间,江城只觉得这戒尺的重量是直接压在心脏上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在江城的踟躇与忐忑中,高家的花轿来了,震耳欲聋的鞭炮与鼓乐声中,一身大红嫁衣的江城,由哥哥抱着上了花轿。婚礼办得很热闹,高家也是临江城有名的士绅,老爷高鸿曾做过两任知府的,独子娶亲,自然是能多风光就多风光。  

然而风光是给别人看的,受苦的是今日的娇娃江城,她和仲明拜过堂后就被送到了新房,等待她的夫婿。江城头上蒙着大红盖头,已经一天目不见物,走路都是别人引着,早闷得要死,到洞房后就要揭下,喜婆却按住她的手,说这东西只能由新郎揭,否则要给别人笑话。江城悻悻地住了手,只能坐在床边继续当木偶。  

外面的喧闹声还是不绝于耳,不知什么时辰了,仲明却还是不来,江城肚子又饿了,轻轻地叫道:“湘儿?”  

湘儿忙低下头问:“小姐,有事么?”  

江城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还在房中,她说:“我饿死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来。”湘儿愣愣得看着房内,屋内是摆着一桌丰馔,但这是合卺酒,要等新郎来了一起吃的。她为难道:“外面酒宴都撤了,这会子哪里找吃的去?您还是再等等,姑爷来了就能吃饭。”  

江城委屈地快要哭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仲明怎么还不来?”   

湘儿道:“小姐别急,我出去看看。”  

江城听见门响,应该是湘儿出去了,心里安慰了一些。  

不多时湘儿回来了,说新姑爷被一群客人围住了喝酒,他脱不了身。江城气愤道:“你没告诉他我在等他!”湘儿讪讪地回话:“满堂都是男人,我……不方便过去……”  

江城暗暗出了口闷气,自己在这里挨着饿苦等,他却在外面和人喝酒。她正要发作,湘儿却迅速把一个东西递过来,笑着道:“小姐,你看这是什么?”江城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一看,原来是个油亮的黄桥烧饼,用细纸包着,忙一把夺过,惊喜道:“你从哪弄来的!”  

湘儿叹气道:“我出去正赶上管家给小丫头们赏点心,我就要了一个,说是我自己吃的……哎哟小姐你慢点,小心噎着了。”  

江城话都来不及说了,嘴里含糊地发出感谢的声音。原本她并不准备让湘儿跟着她过来,湘儿年纪不小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她不肯耽误人家。但是湘儿执意不肯离开她,她无奈,只说再留她一年半载好了。现在她独坐洞房,一切环境和声音都是生疏的,唯独这个丫头对自己诚恳尽心,为她着想,她又是感激又是感动,恨不得抱住她叫一声“好妹妹”。  

湘儿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知是心疼还是安慰,原来披上了这身嫁衣,底下还是平日里任性率真的小姐。  

江城吃了个烧饼,才好过了一些,主仆两人说着话解闷。但仲明始终不来,夜已过三更,连湘儿都有些支持不住,说着话就低头打盹儿,江城跟她说什么也是答非所问。江城知道她今天比自己还累,不忍心让她陪着熬,撵她去休息了。  

她一个人坐着等,时间过得更慢,耳听着外头交过了四鼓,她坐得腰都快断了,强行按捺着自己扯下盖头冲出去骂人的冲动。就在这时,终于听到了外面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江城知道自己的新婚丈夫来了,精神立时一振,看着底下几个人的脚来回移动,然后床上猛然一沉,似乎有人倒在上面,江城吓得忙往旁边一让。一个婆子拉了她的手道:“少奶奶,少爷有酒了,您担待些。”一连串忍着笑的请安后,房内安静下来,似乎旁人都退了出去。  

江城知道此刻房中只有自己和仲明了,她虽不是普通的羞怯女孩儿,但新婚第一夜,那种震惊程度,还是生平初次领略,一时间,她竟是冷汗淋漓。  

她缩紧了身子,却半天都听不到任何动静,轻轻唤了一声:“仲明?”  
无人应答,她又红着脸叫:“仲明,快把这劳什子揭了,我快闷死了……”  

她话音未落,猛然听得“哇”一声,紧接着鼻子里闻到一股恶臭,她大吃一惊,顿时忘了规矩,自己一把扯下盖头,却不妨猛然见光的眼睛晃得她一阵晕眩。  

床上的确实是仲明,他不但醉了,而且吐了,秽物吐得满地都是,连身上和床上都沾了些。江城一怔之下才赶紧拿来痰盂,将仲明的身子移到自己腿上,摩挲着他的背让他吐干净。  

待仲明吐完,江城才目瞪口呆地望着这狼藉的场面,她设想了各种自己洞房的场景,却不想竟然如此狼狈。她又羞又窘只想哭一场,无奈哭亦由不得她,房中的味道让她只想窒息。她打开门,对外面值守的婆子说,少爷吐了,让她们进来收拾一下。可是婆子们都面有难色,说新郎送进洞房,旁人就不能再进了,江城只好问她们要了扫帚清水,自己回去打扫。  

要扫清地上秽物,要换下床单,要帮仲明脱去吐脏的外衣,怕他着凉,还拉开棉被为他盖好。等江城收拾干净,再点一盘香熏去屋内的臭味后,窗外已透出微曦。  

江城累得满身是汗,回过身来,看仲明脸上红扑扑的,睡得正香,竟是毫无知觉。她恨不得将他拉出来打一顿,却又想到宿醉的人醒来之后会头痛,终于忍住了,走过去坐在床边,把仲明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慢慢为他按摩太阳穴。  

她想着这一夜的遭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出嫁时都没有哭的她,此刻眼泪一滴滴落在仲明丰神俊朗的脸上……  

仲明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觉得脑中还隐隐有些晕,睁眼对着大红色的床帷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夜是他的洞房花烛!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最后的记忆还是和一帮朋友喝酒,至于什么时候醉的、什么时候到了洞房,竟是全然无知。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脑袋下面甚是柔软,还传来淡淡的幽香,不似是枕头。扭头一看,自己原来是枕着江城的腿,江城身上还穿着嫁衣,装饰未去,坐在床边依靠着床栏就睡着了。  

仲明才明白,江城大概就是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夜,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歉疚,爬起来抱住江城,想将她放在床上。江城身子一震,朦胧地睁开眼睛,满面疑惑地望着他。仲明笑着道:“乖,躺下睡,这样会着凉的。”  

江城突然清醒了,昨夜的怨气兜上心头,猛得一下推开仲明,她从小学武,力气不小,推得仲明仰面跌在床上,他吃惊地坐起来:“江城,你怎么了?”  

江城一霎花容猝变,如染青霞,丝毫不像个新娘子,沉声问:“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仲明呆了一呆,但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错误,新婚之夜没有圆房,是对新娘最大的冷落与侮辱。他柔声道:“江城……哦不,娘子,昨夜是我喝多了酒,只顾自己睡觉,实在对不起……”说着伸出手臂去搂江城的腰。  

江城用力甩掉他的手,气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仲明讪笑着:“朋友太多,都来劝酒,没办法……”  

“嘴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不喝,朋友按了你硬灌么?!我蒙着块布在这里坐了三四个时辰,你倒好,不但喝得酩酊大醉,一进门先吐一地!”江城想到昨夜的委屈,眼圈先红了。  

仲明这才知道自己昨夜不仅喝得大醉,更吐在了洞房,看着江城发脾气的时候仍然纷面含春,心中真是爱煞。他平日结交的俊俏佳人多矣,但都是怯生生的依人小鸟,竟不曾有一个像江城这样泼辣娇俏,让他又是新鲜又是喜爱,一时间色授魂销,只觉得心里像烧了一盆火般炽热。  

聪明如高仲明,当然知道现在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他涎着脸爬到江城身边,跪坐在床上柔声道:“好娘子,好宝贝儿,是我错了,是我荒唐,让你辛苦了。那,我跪下给你认错行么?”江城偏过脸去不理他,他又拉起江城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碰了两下道:“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好不好?”  

说是认错,却是一点都不老实,嘴唇在江城脖子上蹭来蹭去,像只缠人的小猫似的,嘴里发出一些甜腻含糊的声音。  

江城只觉得那痒痒从脖子上一直传到心里,心脏仿佛荡漾在空中打秋千,没个着落处,几乎就想软到他怀里去。奈何昨夜的委屈却让她不肯轻易罢休,她想起哥哥的话,突然回过头,咬着嘴唇道:“我要罚你!”  

仲明魂都快酥了,轻声哼唧着:“……你要怎么罚都行,要我的命都给你……”  

江城一把推开欲火渐炽的仲明,默默走到状台前,仲明在床上叫她:“江城,你去哪里?”  

她不答,拉开抽屉,取出哥哥送给她的盒子,拿出戒尺,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过身来学着父亲的语气神态命令道:“裤子脱了,趴在床上!”  

仲明被江城口中吐出的、与容貌身份绝不相称的八个字震得呆滞住了,傻傻道:“你……你说什么?”  

江城脸上浮起两片红晕,她有些窘,掩饰地哼了一声:“你没听见么?”  

仲明这下回过神来,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笑道:“原来你喜欢玩这个,好好,小生认罚。只是别用家伙了,就用手好不好?打多少下都行。”他是风月场中的高手,什么床第游戏没玩过,说着就解汗巾子。他的外衣昨夜就被江城脱了,下面只着了月白中衣,一褪就露出屁股了。他往丝绸面的被子上一趴,脸上笑容依旧温存,道:“小生诚心领罚,请娘子责打。”  

江城蓦然呆住,让脱裤子的话是她说的,可现在看到仲明雪白的臀部和修长光滑的大腿,心里直如小鹿一样突突乱撞。握住戒尺的手心出了一层汗,别说打人了,她自己先想逃出去。  

仲明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回过头去看见江城两颊飞红,便如朝霞映寒江一般的艳丽,知道了她的心思,心中更是一片柔情,欠身起来拉住江城的手道:“要不这样吧,你坐着,我伏在你腿上好么?”江城现在心乱如丝,没防备被他一拉就坐下了,仲明顺势伏上去,双手抱住江城的腰,嬉笑道:“娘子请尽管责打,直到消气为止。”  

他这么一闹,江城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怨气已出了大半,一低头就看见两瓣晶莹的玉球,慌得忙闭了眼睛。她终于是舍不得用戒尺,挥手往仲明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只听一声脆响,仲明“哎哟”一声喊了出来。江城没有打过人,没想到声音会这样清脆,自己先吓一跳,睁眼一看,仲明的臀上浮起一个粉红的手印,不知道是不是很疼,想问又不好意思,第二掌落下时力道就轻了许多。 

其实仲明挨第一巴掌时也不是特别疼,只不过有些麻麻的痛楚,但他为了逗江城开心,故意叫得很夸张。江城的身上有股特别的幽香,中人欲醉,他搂着她的腰,心里阵阵荡漾,只希望她这么一直打下去才好。  

江城打了几掌,见仲明的屁股上泛出大片的粉红,她迟疑了,终于忍不住,轻轻用指尖抚摸了一下。仲明全身一跳,似乎这样的抚摸比刚才的责打更刺激他,原本热乎乎地皮肤被微凉的感觉划过,他的心里如点起一蓬火,翻身侧过脸,正对上江城来不及掩饰的爱怜目光。  

双目交汇的一刻,仲明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平日斯文儒雅的他,此刻像只豹子一样扑上来,一把按住了江城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概他在江城面前的动作从未如此迅猛,吓得身有武功的江城完全忘了反抗,她怔怔躺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望着仲明。  

然后仲明的嘴唇贴了上来。  

江城的神经完全瘫痪了,全身触电般地麻木。仲明炽热的唇和有些滑腻的唾液混合成一剂毒药,毒得她不能动了,她心里羞涩地块崩溃了,但就是没有勇气动弹。她只能怯生生地问:“你……干什么……” 

江城的娇羞和单纯更深地刺激了仲明,他当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这个美丽的女孩是他的妻子,隔着厚重的衣服他依然可以触摸到江城柔软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枕畔佳人,有幸共晨昏,也不枉人生一场。  

他开始动手解江城的衣服,这个过程很繁琐,大红的嫁衣里三层外三层,有数不清的带子和扣子,仲明急得手忙脚乱。江城愣着,没有帮他,她心里有点害怕,耳鼓里全是心跳的声音。但她没有制止,她也不知该怎么制止,她像个俘虏一样任由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她惟一残存的理智就是她相信仲明不会伤害她,但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几乎让她丧失了这个牢固的信任,她惊叫起来,  

仲明抚摸着她的脸,不断用柔情蜜意的话安慰他,可是却不停下动作,他在江城的疼痛中继续前进。江城的眼中含着饱满的泪水,她强忍着没有推开他,虽然什么也不懂,但她明白仲明是爱她的,她在疼痛中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仲明火热的身体。  

等仲明从江城身体里出来的瞬间,浓重的鲜血弄脏了床被,江城这回是真的吓哭了,她惊叫起来,忙着看自己和仲明的身子,以为谁受伤了。仲明看着像受惊小鸟一样的妻子,觉得自己更爱她了,这种爱和纵情欢场不同,还有承诺和责任在。他温存地抱住她,轻声地告诉她,那是她的贞操,是他们夫妻之礼的信物。  

又羞又怕的江城缩在丈夫的怀里嘤嘤地哭出来,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真正成为夫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幸福与快乐必须和他紧密相连,再也不能后悔,她的心里不知道是欢喜还是畏惧。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镇定下来的江城低低地问:“你……以前和别人这样过吗?”  

满怀柔情蜜意的仲明被问得一噎,要说没有是太拙劣的撒谎,说有又太煞风景,他沉默了一刻,等于是招认了。江城的眼圈又红了一下,她觉得心里一阵剧痛,现在嫁给了他,才知道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对他的过去说“不在乎”。  

她翻过身来,抚摸着仲明的脸仔细地凝视着,她的红红的脸上含着淡淡的忧郁,那双深情渐露的眼,仲明相信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仲明”,江城忽然抱住他的肩,用她的脸贴着他的脸,微喘着气说:“你答应我一件事!”  

仲明把美丽的妻子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她薄薄的肩,诚恳地说:“你说,哪怕是要我的性命,我都给你!”  

“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么?以后都不要和别人做那样的事。”  

这样的神情款款的软语请求,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即使明知道自己是撒谎,也撒得诚恳无比。仲明点头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今生绝不负你!”  

江城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骗我?”仲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要是骗你,你就把我的心挖出来。”江城哼了一声道:“我挖你的心做什么,你要是骗我,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仲明被这样的威胁吓得一怔,江城已咯咯笑了出来,仲明被她弄得心又热了,再次翻身压住了她……  

他们起身的时候高府已经开晚饭了,仲明带着他已经做初为人妇的妻子去给父母请安,一路上下人们含笑的眼神让江城臊得头都不敢抬。  

老爷和夫人其实是初次见到自己的儿媳妇,着实为江城的美丽惊诧了一下。一家四口用过晚饭,高老爷便回书房去了,高夫人拉了江城的手坐在自己旁边,一边聊天一边吃茶,见她稚气未去,一派纯朴,如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般天真,心中更是喜欢。  

高夫人慢慢地讲给她一些府中的人事规矩,又命人唤仲明房中的丫头们来,给新少奶奶请安。不一时十几位明丽少女一字排开给江城跪下,娇嫩的请安声响成一片。江城没想到仲明的丫头比她在家时还多,暗暗咋舌,但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姑娘,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命湘儿取一包金螺子来,每人赏一对。  

这些钱都是她从家里带来,樊家家财万贯,当然不会在嫁妆上亏待女儿。那金螺子一个足有三两重,丫头们一入手都是又惊又喜,却跪下磕头表示不敢接受。高夫人淡淡道:“即是少奶奶赏你们的,你们就拿着,以后要小心服侍。”   

一个领头的丫鬟扣了个头道:“谢太太恩典,谢少奶奶恩典,少奶奶的赏赐,光是这份彩头就了不得。”  

江城见这个丫头容貌俏丽,约有十八九岁,挽着坠马髻,而不像别的丫头一样梳着小辫子,想来身份不同。她微笑着命她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小声道:“回少奶奶话,奴婢叫文箫。”  

高夫人拉着江城的手道:“文箫是明官的陪房,在这些丫头里算是个头儿,你新过来还不熟悉,有什么事都可找她。她也是你的奴才,有了错处尽管罚,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江城眨眨眼睛:“陪房……是什么?”  

她话一出口,高夫人一怔,底下的丫头们先忍不住抿嘴笑起来,文箫更是两颊飞红。仲明坐在一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强笑道:“一会儿回去我告诉你。”江城不知道自己问得有什么不对,让大家神情如此尴尬,求援地望向湘儿。湘儿红了脸,凑上来在江城耳边低语几句。  

只听“哗啦”一声,江城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上,茶水溅了她和文箫一身,文箫连忙上来给她擦拭,高夫人急着看她的手:“可烫着没有?”  

江城两只手紧紧抓着炕桌的边缘,只觉得那桌子一阵阵波动,人像在水里行船似的,坐也坐不稳。缓缓转目去看仲明,见他眼光闪烁,似乎有些羞惭,又似乎很无所谓,一股怨怒从腹中直冲上来,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仲明无奈地道:“咱们回房去,我解释给你听好么?”  

高夫人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挥挥手命丫头们都下去,对仲明道:“你也回去,我们娘儿俩说说体己儿话。”仲明讷讷地退出去了,江城的眼光随着他的背影,慢慢模糊成一片,这个人刚刚还抱着自己说些不变心、不二娶的誓言,突然就告诉她,他早有侧室!  

高夫人慢慢摩挲着她的背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做女人,尤其是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做正房夫人,丈夫身边有几个服侍的人,是正经规矩,不然会让人家说闲话的。”  

江城很不服气地道:“这有什么闲话可说!”  

高夫人笑了:“女人最大的罪过就是嫉妒,要是丈夫身边连个人也没有,知道的说你们夫妻和睦,不知道只当你气量小,不容人。做正夫人就要有夫人的款,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你心里不喜欢她们,自可拿出身份来打骂,但千万别扯到这些事上来,更不能和丈夫吵闹,明白么?”  

江城愣住了,她是真的不明白,原来她必须和别人分享丈夫,而且没有说不的权利,否则就是嫉妒,是气量小,是罪过。她不恨文箫,更不想打骂她,她只想揪住仲明问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谎言么,或者仅是她傻傻的幻想而已?  

高夫人见她不语,知她还想不通,又笑道:“其实呀,宁可在家里给他放几个人,省得他到外边去拈花惹草。男人么,都是馋嘴猫儿似的,你越管他越偷着吃,不如正经给他吃饱,女人若要为这个生气,早气死完了!娘给你说的是心里话,你现在年轻,以后慢慢就懂了。”  

江城的呼吸很急促,高夫人的每一句话都像巨石一样压在她心头,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么,要有夫人的款,要帮着丈夫置办姬妾,她一想到这儿就大脑一片空白。  

高夫人还说了些什么,她只是糊里糊涂听着,等到她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眼泪已不听使唤得流了下来,仲明吃了一惊,忙迎上去拉住她的手问:“怎么哭了?娘跟你说什么了?”  

江城狠狠摔落他的手劈头就问:“你怎么说!”  

仲明一听还是为文箫的事,叹了口气柔声道:“真不是我有心骗你,我们家的规矩是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伏侍的。文箫两年前跟了我了,我总不能为了成婚就休了人家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仲明笑道:“咱俩成婚前一共见了三面,向你倾诉衷肠还来不及,文箫左不过一个丫头,我提她做什么?再说你也不用为她生气,你不喜欢她,我就不和她在一处,只给你专房之宠,如何?”  

江城更是生气:“胡扯!你又不要人家,又霸占着人家,算怎么回事!丫头就不是人么?”  

仲明一拍手:“你又不让我跟她好,又不让我冷落她,那怎么办?把我劈两半儿么?”  

江城一扬眉:“呸!美得你!——放了她!还她的卖身契,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个主意真是匪夷所思,仲明愣住了:“这……怕是不合规矩,我身边的人嫁出去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江城看着他一副又吃惊又好笑的样子,怒火一波一波地往胸口冲,她猛地推了仲明一把,喝道:“你给我出去!”仲明被推得跌出几步,抓着门框才站稳了,吓了一跳:“你让我去哪儿?”  

江城道:“你爱去哪去哪,想出办法来再回来见我!”她又是一推将他推出门,反手关了门。耳听着仲明在外面敲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来。她急着推他出门不仅是因为生气,更因为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怕她真会把仲明打一顿,而她的婆婆刚刚告诉她:千万不要和自己的丈夫闹。  

湘儿同情地上来扶住她,江城一边哭一边喘气,眼前金星乱冒,耳畔嗡嗡响,好像是背脊被人插了一刀,而实在不能相信,凶手居然是她挚爱之人。  

仲明在门外很是尴尬,他不敢大声叫门,怕丫头们听见了笑话,说自己第一天就给妻子赶出来了。正在犹豫何去何从,只听身后一个软软的声音:“少爷。”  

回头一看正是文箫,文箫的眼睛红红的,似乎也哭过了,问他:“是不是少奶奶生气了,奴婢去跟少奶奶赔罪可好?”  

仲明当然不能承认,一笑道:“没有的事,少奶奶身子不大舒服,要先休息。你去安排一下,我今夜宿书房。”文箫走近两步,低声道:“书房那边好冷的,被褥也好久没用过了,要不少爷还宿在我那儿吧,我刚落红……”  

仲明本来没想过今夜要和文箫同房,这对江城是更深的刺激,但看到文箫的神情,不禁心中一荡,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低声笑道:“落红满地无人惜,踏作花泥透脚香,这两个月也冷落你了……”文箫浅浅一笑,低下头去,心里暗暗庆幸,这样直性子的少奶奶,是最好对付的。  

于是被文箫勾起兴致的高藩跟着他的小妾去了,又一次将他新婚的妻子独自留在房中,穿着衣服挂着泪水在等待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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