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离了百丈开外,就见王公公早早在路口焦虑的迎他们了,带了他从后门绕道进去的。
进了院子,李恪迟疑的一把拉住王公公,忽烁的星眸半含惊恐半含娇气的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求告的问王公公:“公公,父皇那边是个什么意思呀。”王公公见他不免还是稚气未褪,闯了祸倒是知道些害怕了。便拿捏般笑道:“殿下这回知道怕了?”
“没…”李恪羞怯的摸摸自己的脸,微抿着薄唇带着调皮的笑意,两个浅浅的酒窝浮出平日乖巧时那灿烂的笑容。
王公公又气又心疼,也无奈的拍了他后背一把说:“殿下这个性儿呀,也该是让皇上好好管管了。”
王公公是前朝宫里的老人,破城的时候,他本来要殉了旧主也就是李恪的外公去死的,刚上了吊就被唐军救了下来。因为他是宫里老人,正缺这样的人派上用场,又是杨妃娘娘的担保,就留了下来。
王公公伺候刚登基的高祖就十分得力,所以高祖给他赐名叫王德。因是前朝旧臣,跟前朝留下的老臣们就自然有些感情,尤其见到了李恪小王爷就总能看到点旧日主子炀帝的影子,加之旧朝的老臣们也时时托他照应小主子,王公公就愈发的照应李恪。
王公公见李恪真是有些紧张了,脚步都迟疑了很多,便先是低声再三嘱咐李恪说:“殿下,这既然来了鲁王府,无论如何你也得当了众人的面跟七王爷他老人家陪个罪给个台阶下,事情也就过去了。”
李恪看了眼王公公,心里不快都露到了脸上。
“但做好这一件,万岁的气就消了大半。”王公公点拨说。
李恪先是犹豫,又见王公公也是好心,只是囫囵的应了。倒是王公公不放心的又拉住他加紧叮嘱了几句:“不是老奴多嘴,殿下你这性子太高,会吃大亏的,这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息事宁人了最好,省得自己受苦。”
三春堂上,家宴刚上不久,见了李恪赶来,鲁王妃忙迎他入座。虽是有前嫌,但当了太宗的面,李元昌和王妃毕竟是饱经世故的老江湖,表面功夫作的天衣无缝。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席间谈的也是些家事。
“今天只有兄弟父子,没什么君臣。很久没这么聚了。”太宗开心的同鲁王夫妇拉着家常。
李恪闷不做声的低头吃饭,他觉得很尴尬,想起那天亲手把这个跟自己同席吃饭的亲叔叔掀倒在地,还打了鲁王府的管家,他怎么也装不出若无其事,觉得大家对他也怪怪的。
倒是七婶娘鲁王妃不停的给李恪布着菜,好在李恪午饭也被吓得没吃好,只管低头吃饭。
王公公有意晃到李恪身边故意碰他一下,示意李恪别忘记他的嘱咐,可李恪几次想开口都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心里一横,想事情也出了,说出几句道歉的话七叔就不计较了?那也不可能,索性就装傻罢了。
及到吃过饭太宗兄弟到半心榭品茶聊天,闲谈了又一个时辰。太宗谈话间也几次偷眼看看身旁的儿子李恪,李恪只是规矩的在旁边伺候着不敢多说半句话。太宗推说累了,就让李恪扶他回房。
西跨院全腾空了打扫过,院里没闲人也很清静。进门时,几个随从被挡在外面。李恪被这阵势唬了一跳,他才跨进门,道道门就紧闭了。李恪心里越来越慌,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恪见太宗并没有睡的意思,把他晒在边上好一会儿,李恪才怯怯的试探问:“父皇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他的事,儿子下去了。”
“呵,听听,都是什么规矩,这老子还没歇着呢,这当儿子的倒想先去睡了。”太宗半含奚落的对王公公说。
一句话李恪就听出父皇是在有意针对自己,本来他溜在外面这十来天,让父皇亲自追出来拦他,父皇有气也是情理之中。李恪料定父皇是有后话教训他,不吐不快的,也只有忍气吞声的跪下,不敢抬眼的低眉顺目诺诺道:“儿子不孝,惹父皇生气了。”
太宗更是得了理般指了李恪对肃立一旁的王公公数落道:“看看,看看,居然他也知道这个孝字。”太宗嗔怒的拉下脸说。
李恪听出话音不对,不像是开玩笑。猜最有可能就是茶楼里那说书的话惹了事,俯首低耳道:“儿臣哪里有不是的地方,父皇尽管教训。父皇的话,儿臣不甚明白。”心里开始想进府前王公公嘱咐他该低头就低头,莫不是王公公早知道父皇要怎么整治他。
“两朝天子的血脉,正宗的帝王种,就是与众不同了。你吴王李恪少年英雄得很,哪里还能听得懂君父的话。”太宗这么有分量的言语,别说是李恪,连在一旁伺候的王公公听着都浑身汗毛孔发冷,平时很少听皇上这么犀利的斥责过谁,这话说给谁面上都会放不住,王公公知道今天皇上是没那么容易罢休了。
“父皇明示,父皇这么重的罪,儿臣承不起。”李恪被这句话也点得心中怒火暗生,他虽平日里很忌惮这个威严的父皇,但是性子上来的时候,也是足够强横不计后果的。
“王德!”太宗一声呼喝,“你可曾提示李恪给七王爷赔罪的事?”
“这?….”王公公一头大汗,偷眼瞟了眼李恪,便犹豫下说:“奴才该死,刚才~~奴才该死。”
李恪恍然猜出是给七叔赔罪的事,难怪王德席间几次暗示他,原来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王公公提示过儿臣了,只是儿臣想…”
“你不用一口一个儿臣,这里只有父子没有君臣。一当说一当,你还是学学怎么先当好儿子,再学怎么当臣子吧。”太宗愤然道:“也不知道岑文本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听来就很刺耳了,学学怎么当儿子,明摆了就是他不孝吗。民间一个不孝的儿子都是千夫所指,无颜于世的。寻常人家的不孝子只要送进官府里就会被板子打得魂飞魄散的。
李恪嘴角微颤,屈辱不平的怨气还是被他强忍了,他俯身叩头道:“父皇~,你要这么讲,儿子无颜于世了。只是你要教训儿子自拿儿子说事就行,这跟岑师傅和王公公都没干系。”李恪最烦父皇遇事就牵代出一帮人连坐,平日敢作敢当的性格迫使李恪脱口而出。但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反倒添了他几分胆色。见太宗被顶得一时语塞,李恪又补了句:“回来的时候王公公是嘱咐过儿子给七叔赔罪,可儿子一想,本是奉旨办事,若是赔了这罪不就是说奉旨行事反倒办错了,不是自食口碎吗?传出去也有辱父皇英名,所以儿子是想亲自跟父皇讨个说法再去赔罪不晚。”
听得王德吓得手足无措,又不便阻止,心想这小子是不想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狡辩!”果不出王公公的意料,太宗恼怒的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的李恪,指着他的脸边骂边对王公公呵斥说:“你听听,你听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还不掌嘴。”王公公犹豫但不敢违逆抗旨,只是说声:“小王爷呀,你就忍忍吧。”,象征性的抽了李恪两个嘴巴。因没下大力气,哪里就躲过太宗凌厉的眼睛,“你这也是在掌嘴?”
不等王公公反应,李恪麻利而不动声色的猛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俊俏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血就从嘴角渗了出了。李恪倨傲的挺直身子跪着,目视前方,一脸的不服。倒委实吓坏了王公公。
王公公知道李恪平日的性子孤傲,但平日在皇上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前些天私自离府的事情就已经觉得出格了,今天莫不是喝错药了。
太宗喘息着喝斥道:“朕本是想饶过你的,你若但凡肯在进这个门之前任个时候跟你七叔赔个错,哪怕是敬杯酒说个软话,就算你还有点长幼孝悌的良知,再大的错朕就饶了你这遭。可你真有种呀,朕就忘记了你断是不肯低这个头的。从吃饭到喝茶,这二个时辰多少光景可以说这一句赔不是的话。你说的这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李恪自恃清高的那点脸面放不下。”太宗顿顿接了骂道:“口口声声的纲理,你连作儿子的基本的孝道都不懂,你还有脸谈什么理!”
局面彻底僵持了,李恪见太宗气得不说话。忽然撩衣襟起身说:“父皇也别动气,儿子这就去七叔那给他老赔罪。”说罢掀帘欲走,太宗大喝声:“站住!你这是跟朕赌气吗?”
“儿子哪敢?”李恪半掀着窗帘立在门边半含奚落:“不就是得罪了七叔的面子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父皇倒是要儿子怎么做?不然也请父皇明示个知道孝悌的兄弟开导下儿子,这事他们遇到该怎么做?”李恪的句句话同他的箭法一样,矢矢中的。太宗立时明白他是在影射,这个活儿根本也就没哪个儿子能接,就是接了也没人能绕过这关。言外之意就是埋怨他赏罚不清,处事不公了。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逆子。” “皇上,主子,你别动气,消消火。”王公公递去的茶杯也被摔了。
“去给我拿家法来,我倒是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畜牲,他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
王公公劝阻道:“主子,不是奴才不去拿,你想这深更半夜惊动了七王爷府里的人,不是很合适,再说,你管教殿下也不在今夜,咱们明天一早折回京里再说吧。”
“王德,你得了李恪多少好处,这么护着他?啊?”太宗一句话吓得王公公倒身跪地磕头如捣碎般说:“主子,奴才冤枉呀。”
“回京?回京不等朕出手教训,你们就能纠集一堆人来讲情讲理,然后就不了了之。”
李恪也苦笑着摇摇头,回到屋中跪好说:“王公公不必为了我这个生来是个不招人怜不招人疼的东西惹埋怨。”李恪挺身镇静道,脸上的狂傲之色丝毫不减。
“去把朕那根马鞭拿来。”太宗一提马鞭,王德更是急得直跺脚。那御用的马鞭是上好的牛筋拧的,着了身非带下片皮肉不行,平日用他抽马太宗都是很谨慎的。“去呀!”太宗见他不动咆哮道:“再去拎桶水来。”
王公公走到门外吩咐人的当儿,忽然听了句:“既然儿子在父皇眼中如此不堪,父皇让儿子回去也迟早是个死路,即不让我走,父皇杀了我就便是,犯不着这么犯周折的,累了父皇的身子儿子担不起。”。王公公吓得双腿狂颤,又不敢进去,怕太宗莫不开面杀了李恪的心都有的。但不进去,这小王爷没个遮拦会把事情弄到僵局上。
“好,今儿还就成全你,你不是想死吗,也容易。我看看你这身轻狂的骨头到底担得起些什么?”
“王德,滚进来!~朕今儿就自当正回家法,处置这孽子了。王德,给朕下了他衣服绑结实了着实的打。”
王公公从门外拎着一木桶水和御鞭慌忙进来,李恪望了这一桶水和遒劲的鞭子,心里顿生寒意,整个皮肉都紧绷起来。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这个阵势他是头遭遇到。怕出生到现在没吃过这么大的苦。早听人说过,县官别看官小,可百姓一看到县官就想起那手里打人的板子,就想到疼。衙门里多是用浸过水或药的板子打人,打在肉上就立时去层皮肉,狠毒的很,看来父皇是早有准备。这就难怪王公公今天要守到门口去叮嘱他低头那番话。他知道了父皇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投宿,纯是为躲开宫内找个合适的地方处置他。
王公公一进屋就跪地哭了起来,半哀求的提醒皇上:“万岁爷,饶了三殿下这回吧,殿下他的腿上的伤,这小身子骨怕再也禁不得打了。”又慌忙对李恪说:“小王爷呀,你这就是平常人家对自己亲爹也不能够呀,你快给万岁道声不是认错罢,不然气头上伤了谁老奴都没命了。”
“朕教训儿子你也要管。”王公公唬得不敢吱声,一个劲使眼色给李恪让他说两句软话。
李恪长吸了口凉气,梗着脖子,宁折不弯的气势,对王公公说:“公公你别为难,我这骨血是他的,还他便是。像我这样庶出的皇子多的是,也不值什么。更不在乎少我这么个庶出的不招人心怜的儿子,活了惹他看了生气。王公公你动手吧,谁是谁非我不说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受着就是了。”
李恪这句郁结心底的话,还是源于那天叔叔李元昌带头抗粮不交,被他修理时动怒间吐露的真言:“难怪人人说你是个‘不招人怜不招人疼的东西’。”。
“什么混账话!”李恪一副凛然赴难的样子,太宗更是恼火。冷笑道:“好呀,你不是总抱怨悔生帝王家吗?今天就让你也尝尝寻常百姓家是如何管教儿子的。王德!”
“不用绑,我要是动一下就不是李恪。”李恪脑子里回荡起云儿那首《鹰王》的曲子,就是死也要死的高贵。说罢自己解开夹袍和外衫扔在一边,将腰上缠的那柄绕指柔宝剑递给了王公公放好。
见三殿下跟皇上父子两个针锋相对的顶了起来,王公公吓得心惊肉跳,心想这三爷李恪是作死不想活了,怎么吃了熊心豹胆的如此放肆。万岁爷估计是头一遭被人这么顶撞,还是他平日最宠爱的儿子之一;这三殿下也是头一遭受这罪,锦衣玉食尊贵身份的他何曾想过会有这出。
“都怪朕平日疏于管教,若是小时候就花些功夫管教他,也不必今日。”太宗俨然怒气渐消。谁知气头上的李恪却嘀咕一句:“小些时候父皇眼里怎么会看到我这个庶出的儿子呢。”
“你的意思是指责朕不教而诛了?”李恪不等辩驳,太宗抢过马鞭劈头的猛抡下去,李恪对这迅猛的鞭子的威力没有足够的准备,鞭子落在他裸露的脊背上,他啊的惨叫一声,窒息了片刻才喘过口气。心底发凉暗自惊骇道:“好痛。”
李恪感觉到肉撕开的疼痛。眼前晃动着那些拒交米粮的王孙贵族的得意的狞笑的脸,七叔恶人先告状的得逞的阴笑,还有在大殿看热闹的兄弟们的冷漠的面容。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翻滚。但他立时冷静下来,不能哭,尤其不能此时此地当了父皇哭。很多人都想看他挨板子的朽样和可怜的哭样,他偏不,因为他是李恪。
李恪果然还是那么傲气,身上挨着打,紧咬了牙关,嘴里不哼一声也不讨饶。耳边传来皮鞭肆虐的呼啸和父皇的斥骂,他全部的神经都被疼痛封闭了,听不进任何话。
几鞭下来,李恪的后背被抽的伤痕青紫渗着血珠,薄薄的底裤被肆虐的鞭子撕破,斑斑的血迹已经暗示着他臀部的伤口。
一鞭子抡下来,李恪一扭头,鞭子直抽到他颈上,撩下一条深深的血印,好悬没抽到头脸上。“唉呦,皇上。”王德惊叫一声上前把李恪扑倒在地。
太宗收了鞭子,盛怒下他还没乱了心智,伸手抓了李恪的胳膊不容分说的把他扔到床边,羞愤的李恪将头埋到臂弯中,紧咬了头发。
李恪那年轻结实的身体随了鞭子的肆虐,血花四溅。宽肩拢背窄腰结实的身躯颀长的腿,本来十分精致如玉雕粉琢的少年身体不多久便满是暗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痛昏过去被王公公掐醒,李恪不顾王公公的哭求哀告,咬了手指定下神忍着刑罚。
对着李恪这分明的斗气,王公公束手无策。王公公又是心疼又是心气,急了翻箱倒柜般在脑子里搜寻解套的法子。平日里,那些以封大人为首的拥护李恪的大臣们没有少打点他为三殿下说好话,留神照应。
太宗打累了,将鞭子扔给王公公,捶着肩膀喘着长气“你今天就把他给朕往死里打,他不是觉得皇宫是阎王殿吗?朕今天就作阎王了,让他好早日投胎个好人家,找个心怜他的爹娘去养他。”太宗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万岁爷呀,你这话就越说越生分了。你这鞭子就没停,也得给小殿下个认错服软的当儿呀,小殿下不是不认错,他八成是从小没吃过这苦一时吓坏了。这杨妃娘娘知道了得心疼死了。”
提到杨妃,太宗也迟疑了一下,那个雍容华贵出身非凡的前朝公主从来不把喜怒哀乐溢于言表,平日就是静心理佛。想到她那哀惋的眼神,就不由想到封得彝那些前朝宿臣。若不是前隋这些旧臣对前主念念不忘,如何一味的拥戴李恪这半个隋杨血统的皇子,若不是他们,就不会把李恪宠惯成今天的目空一切的性子。想想好在是在这里,若是在宫里,怕他的家法还没拿来,早就有一堆老大人给施加压力来罗织了各种借口求情保李恪了。
见太宗停下了手,王公公知是他的话点到太宗的痛楚了。忙转向浑身瑟嗦伏趴在床沿的李恪劝道
“小爷呀,不是老奴不知轻重的说你,你可真是屈了万岁这片心了。万岁也疼你那份心,奴才看了都动情,你哪次出门万岁不一个劲的过问呀。你去出使颉利,天天晚上万岁到城楼上望,虽是不说,老奴知道是盼你平安回来呀。这去开渠征粮的事,万岁几次吃饭念叨不知道你那差使怎么样,别被叔伯们为难了。怕你吃不到顿囫囵的整饭,还嘱咐老奴提醒杨妃娘娘给你送你爱吃的素菜包去。”王公公越说越激动,听得李恪泪也在眼眶里开始涌动。
“殿下,求你了,再者说了,你这让老奴回去怎么跟杨妃娘娘交代呀。就不为杨妃娘娘想想,她就你一个儿子,要是有个好歹,她定是不活了。还有这云姑娘,刚来的路上那小嘴儿抹了蜜糖似的不停嘴的跟万岁这给你说尽了好话开脱呀,不就图你个平安无事吗?”王公公的话倒是触动了李恪,“你怎么不能什么都不言语就这么去了,好歹给记挂你的人个交代呀。”
李恪哭了,王公公的两句话都点到他的心里了。本来撑着他顶着这痛楚的那口气就没了,他再也硬气不起来了,眼前是母亲哀怨期盼的目光,为了他长大,她受了多少年的闲气,直到三年前李恪随军出征奇胜了第一仗开始,母亲才有了真正开心的笑容;还有他发誓生死同心的云妹,能丢弃一切跟了自己的女人。生死边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其实很懦弱。
太宗并没意识到儿子瞬息的转变,想到那些平日宠惯李恪的前朝老臣平日的喋喋不休
[本帖已被作者于2008年2月10日17时59分36秒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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