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一章 梦靥
“师 父,你不许死,夜儿不要离开你,不要,不要!!!!”晏子夜大叫着从梦中醒过来,满身的大汗把身上的衣物尽数湿透,眉角发丝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梦中的情形就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禁不住的汗毛倒竖,那满眼的血红,那一场的激烈战役,更不用说那倒在修罗地狱一般场景中的身影,昔日挺拔的身影就那么,就那么硬生生的倒在自己面前,无可窒息的心痛,能把自己生生的逼疯,只恨自己身体被束缚,是师 父为了保护自己所设下的禁制。
披了件单衣,提拉着鞋子,慢慢的走向桌旁,茶水潺潺流入杯中,冒起的点点热气扑上了一张苍白的脸上,缓缓的坐在桌旁,轻酌着茶水,另一只手覆上还在阵痛的太阳穴,低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唉…”这几日不知是怎个情况,总梦到师 父西去的场景,一种不安的感觉袭入心头,希望是自己过于敏感吧!
翌日清晨,晏子夜收拾停当,正准备到师 父房中请安,还未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谈话声,虽然平日里的教导还记在心中,但是这几日的恍惚,却是让晏子夜忍不住的偷听起来。
只见屋里一位男子的声音轻咳了一声说道:“风兄,你看现下朝廷的形式,内部,后宫参政,宦官横行,外部,宋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伺机行动,一旦我们被他们有机可乘,我们就被灭国了啊!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啊,你就随我出山吧!如果一辈子都呆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你的一身才华,便会尽数归于黄土,这样,你甘心么!?”男子的话语焦急中带着蛊惑,想必一半般是实情,一半是他的贪心,晏子夜鄙夷的撇了撇嘴,想到师 父断不会同意他的话的,师 父那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啊!
“谁派你来的?”只一句就镇住了那个男子,“这个,你看啊,惠王这么年轻有为的人,跟了他岂不是荣华富贵都有了么?你还在顾忌什么啊!”男子的话里透漏着一丝丝的不耐烦,晏子夜低声切了一声,什么玩意啊!就是个小人,活脱脱的小人。
“夜儿,你给我滚进来,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晏子夜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心想这下死定了,拖着沉重的步伐,推了门走进去。
进门后就看见自家师 父安若泰岳的立在桌后,一手拂袖,另一手拿着一支上品狼毫肆意挥洒着,宣纸上印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笔锋顿转,一股锐利的气势扑面而来。旁边站着一位男子,不过那一副英俊的面容在听过了他的那些话时,变得相当的猥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晏子夜禁不住的想要呕吐。
“夜儿给师 父问安,师 父早。”轻轻地往前弓了下身子,落落大方的样子,不含任何的做作,朔风沉沉的眼底,闪过一道赞许的光辉,一闪即逝,复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位是惠王的一位门客,袁斯。他可是惠王面前的红人。”继续平静地介绍,继而转过身,对袁斯说:“你先回去吧,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回头向晏子夜使了个眼色,晏子夜大喜,看着目露焦急的袁斯,不骄不躁的说:“袁叔还是请回吧!师 父近两天身体不适,等过两天,我们考虑好了,再特意登门拜会。”
看着袁斯不甘心的看了师 父一眼,极度抑郁的姿态,晏子夜心里是相当的痛快,满眼笑意的眼色,在回头看到师 父冰冷的脸时,彻底凝固了,小心翼翼的说:“师 父,咱们还是先用早膳吧!”只听朔风冷哼的一声,晏子夜逃也似的扭头向厨房奔去。
昨夜的梦境在看到师 父时便忘的一干二净,殊不知那梦境里的情景,终会出现,危险,就像是黑暗的触手,慢慢的腐蚀着,腐蚀着,向着这师徒二人缓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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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山
一顿早膳,便是在师 父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度过的,晏子夜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师 父看透了似地,吃饭时便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被师 父的一句“吃饭便是吃饭,你在那动什么!”给彻底镇了回去,把身子挺直,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吃完了这顿磨人的早饭。
“夜儿,收拾停当后,到为师房中来一趟。”朔风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只留下晏子夜一人满脸苦涩的盯着师 父的背影,其中滋味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愣了一会神,便出了厅门,在离晏子夜不远处的墙角,慢慢转出一人,赫然就是那刚刚离开的朔风,心下道:“这臭小子,倒是越来越能沉得住气了,若是放到两年前,必会是拽着自己,说什么也要弄清楚自己叫他过去的原因。”
一刻钟后,晏子夜站在朔风的门前,恭恭敬敬的敲了门,待到师 父的允许后才进入,转过遮挡视线是围屏后,师 父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太师椅上,桌上还放着晏子夜从小就极度痛恨的戒尺,暗红的颜色,给这把戒尺平添了一种郑重的感觉,肃穆的气息悄然蔓延。
在朔风没发话之前,晏子夜便是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冰凉坚硬的地面,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同时也让他有更清醒的头脑,来思考自己所犯的错误。
一炷香过去了。朔风拿了一本诗集,全神贯注的看着,两柱香过去了,朔风像是不知道晏子夜在自己身前一样,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这么长时间的惩罚,晏子夜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膝盖更是疼得让自己冷汗直流,苦不堪言的支撑的自己,竟是希望那顿戒尺早早的来了便是,省得受这种酷刑的折磨。
终于,朔风放下了书,缓缓踱步到晏子夜面前,自己最疼爱的小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惩罚,脸色已经开始泛白了,风轻云淡的说着,“夜儿可知自己错到哪了么?”
“是,师 父,夜儿不该偷听师 父的谈话。”
轻轻地拜了下去,乖巧的让人心疼。
“夜儿,你也大了,这事做的可不像是一个大人应该做的啊!你这么聪明,应该有一百种方法探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又何必做那偷偷摸摸之人,让人起轻视之心呢?”
“是,师 父教训的是,夜儿知错了,请师 父责罚。”
朔风也不多说,转身拿了戒尺,向晏子夜招了招手,看到那把戒尺的晏子夜还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下,爱徒的反应映在朔风的眼里,看着那他可爱的模样,憋住想笑的冲动,继续板着一成不变的冷脸,一把拽过爱徒,按压在腿上。
晏子夜只觉得大力的袭来,下一刻就倒在师 父腿上,自知逃不过家法,便乖乖的伏在**腿上,只是身体紧绷着,等着惩罚的降临,良久,不见有任何动静,正要回头时,臀上传来一阵刺痛,冷不防的“啊”了一声。像是惩罚他不听话的样子,连续的几下不紧不慢的敲打下来,师 父下手重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一声声的呜咽只能压抑在喉间。
“啪….”又是几下,晏子夜眼眶已经通红,只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臀上已被师 父的动作,从白皙变得通红,火辣辣的折磨着他的神经,朔风把晏子夜从膝头拉起来,示意他趴到床上,像是没有看到晏子夜的痛楚一样,喝道“姿势,还用我帮你纠正么?”
颤颤抖抖的摆好姿势,等待是最漫长的,加大了心中的恐惧,随着啪啪的几声,戒尺重又急的抽在已然受伤的臀上,晏子夜终于是忍不住了,不顾着男子汉的尊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师 父,你饶了夜儿吧,夜儿记住了,师 父,夜儿受不过了….”
假装没有听到晏子夜的求饶声,惩罚继续一下不落的敲了下来,终于,在爱徒的伤将要破皮之时,朔风终于停了手,床上的人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不多时,晏子夜就被朔风抱起来,依旧是趴在膝上的姿势,只不过这次臀上传来的不是痛苦,而是阵阵清凉的感觉。泪眼蒙蒙的回望着师 父,后者正心疼的上着药,“我们要下山了。”朔风发现爱徒不说话了,半晌,才传来极低的声音,“师 父去哪,夜儿必定跟随到哪。”温暖的感觉充满了朔风的胸膛,“啪”的一巴掌又拍到晏子夜臀上,“胡闹,山下那么乱,去了也是添麻烦。”晏子夜落着泪说,“不许丢下我。。。”这孩子,还是没有白疼他啊!可是山下的混乱,自己还能保他平安么?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1年8月8日12时58分25秒编辑过]
第三章 幻灭
三年后。
城楼下,一队队的战士怒视着前方,在不远处的百丈之外,惠王的军队也静静的矗立着,腥风阵阵吹拂着战旗,两方的气氛剑拔弩张,“咚”第一声战鼓响起来了,所有的战士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武器,蓄势待发。
城楼上,弓箭手后面的城堡里,气氛也同样紧张,议事厅,一干大将激烈的争吵着,一个个脸色通红,只为了让对方阵营同意自己的观点。
“停,各位将军,且听我一言,眼下战事已经开始了,容不得我们再磨蹭,三次战鼓响了,士气怕是要低到一定程度了,咱们的仗更是要败得,各位将军,还是不要争执了,李肖,指挥左翼进行合围,王成然,指挥右翼,配合左翼一起进攻,云清,你的神枪手骑兵营在外围游荡,哪边弱,就支援哪方,剩下的中军,由我亲自带领指挥,这次大战非同寻常,各位将军更是要冰释前嫌,家园没了,我们就没了,为了家园而奋战吧!”一位穿着铠甲的将军,站在议事厅主位上,赫然就是那下山了的朔风,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了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有的只是似长刀一般锐利的尽头,经历了沙场的洗礼,更是让他脸上有着战事的沧桑。
“军师,不可啊,若是你战死沙场,谁还来带领我们继续奋战,军师万万不可亲自出战啊!”左旁的李肖急切的说着,“李将军不必多言,我意已决。”铮铮的声音,带着义无反顾的悲壮。
“各位将军快去调遣你们的军队吧!”
“下官告退。”
等众位将士都走完了,议事厅里就只剩下了晏子夜和朔风师徒俩,安静的气氛,压抑的让人难受,“师 父,您真的要去亲自上战场吗?”晏子夜一步迈到朔风面前,“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朔风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准备出去,“师 父!”晏子夜一把拽住朔风,“我以逸王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咔嚓咔嚓,铠甲的声音,朔风施施然的跪在地上,“容臣不能听命,若此战还能回来,臣必定听从王爷调遣。”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晏子夜摇摇欲坠的身子即将倒下,而后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冰凉的怀里,模模糊糊的又被压在膝上,下衣猛地被褪下,疼痛跟随而来,只觉得铠甲搁着自己的身子不舒服,议事厅也只有巴掌落在臀肉上的声音,晏子夜死死的咬着嘴唇强自镇定的不出声,三年了,自从下山那次师 父的巴掌,到现在为止,也仅仅就挨了一次。
“怎么能这么胡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是王爷,怎么能那么没有分寸!失了我一个人事小,失了你整个王国,你的子民你该如何交代!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吗?若是此战我死,你未能保住王国,我九泉之下也不回原谅你,若是此战我活…”说到这,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小夜儿还安静的窝在膝上,纵然是狂风暴雨般的捶楚,竟是没让这个爱哭的孩子掉下一滴泪,狠狠地把晏子夜拉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
议事厅的地上,晏子夜双眼通红,却忍着没有掉下一滴泪水,整理好着装,又暗自吸了一口气,脸上挂起了必胜的笑容。
城门下,朔风纵马走到阵前,此时第二通军鼓已然响起,抬起手中的指挥旗,往前方一指,做了个手势,于是,便是腥风血雨…
城楼上,晏子夜盯着那一抹盔甲,唯恐他从眼前消失,一番厮杀,那盔甲陷入阵中,晏子夜的心都要提起来了,满怀希望的盯着,“师 父,一定要活着!”
不负他的希望,那一抹盔甲始终逃出了战圈,只是身上多了点点鲜血,朔风暗自庆幸着,还好身上没受伤,挑起长枪,又重新杀入敌军。
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结束战斗,“嗖~!”的一声,云清的神射手骑兵营中的一员,拼着被杀的风险,将箭射入敌军,敌方头领瞬间被灭,震天的欢呼响起,就在这欢呼中,战场上的一角,一名男子眼色阴沉的搭起弓,这一幕,刚好被纵观全局的晏子夜发现,箭头瞄准的正是他最深爱的师 父!!!
“师 父小心!!”拼劲全力大喊的瞬间,男子的箭也同样射了出去,飞速的朝着朔风冲去,此时的朔风正架着几人的围攻,敌方将领被灭的喜悦还没到达心底,就觉得一种危险从心中升起,艰难的往旁边躲了一下,第一箭擦着肩膀飞了过去,哪知这是连环箭,第二箭接踵而来,“噗”一只长箭深深的扎在胸口,那两名敌将一看有机可乘,手中的武器唰的一下就刺了过来。要是没有受伤,这攻击必是能躲得过去,可是现在…
“贼子休要猖狂!”旁边的一声大喝,朔风的压力顿时转轻,扭头一看,是左翼的李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怒气大增,长啸一声将眼前的两人尽数杀死,停下来时眼前已经是一片昏暗,暗自咬着牙强撑着,直到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的时候,眼前一黑,便是昏死了过去。
城楼上的晏子夜此时早已经失了心智,当长箭没入师 父胸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疯狂了,挣扎着要向城楼下冲去,身旁的侍卫经军师授意,早就将他死死困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 父倒在血泊中,悲凉的感觉袭击了全身,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的梦…晏子夜悲痛的大喊着,就连胜利了也不顾。
疯狂的冲进逸王府,床上的师 父脸色苍白的躺着,听着军医的汇报,晏子夜的希望越来越暗淡,“军师的伤不重,但是胸前的长箭确实猝有剧毒,怕是…”军医担心的看着快要疯了的逸王,生怕他一声令下,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进去了。
“你先下去吧,全力找解药,找不到,本王杀你全家。”
“是,是,臣理当竭尽全力。”军医快速的退了下去。
安静的坐在师 父的身旁,侍从们也识相的退了下去,晏子夜看着朔风苍白憔悴的脸色,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一切,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我的世界忽然漫天白雪,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黑夜忽然变白天,我失去知觉看着你苍白脸庞,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听不见你道别,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黑夜忽然变白天,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听不见你道别。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我失去知觉天空无际无边…
[本帖已被作者于2011年8月13日15时51分19秒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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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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