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雨[一]_kxm-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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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那一夜的雨
  作者:莫言春秋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亮了白若兰身体的另一半,一条分开光明与黑暗的美丽曲线从她的脖颈开始,曲折蜿蜒至腰间。她的头发又黑又亮,从空中垂下来宛若瀑布,飘逸动人。腿的弧度一样完美,滴滴晶莹的汗水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来。

我看得入了神,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谁。

然而她却在挣扎。
她的双手绑在背后,并不紧,却无法挣脱。左腿被从膝盖处引出的绳子拉得很高,所以上身微微向后倾。又因为我稍稍把她胸前的绳子吊得高了点,使得她的右脚只是勉强着地,看似拥有自由,实则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她努力的想稳住身体,累得满头大汗。我起身去泡了杯咖啡,走到她身旁的窗边,透过杯中升腾起的热气,望向外面,看着傍晚街道上的一派繁忙景象,心中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刚走进她生活时的种种,不禁莞尔。
(一)
现在我记不清了,但大约就是陈桦永远离开我的那天晚上,我忆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我和一个特别铁的哥们出门去踢足球,身上各带了5毛钱用来买饮料。回程的时候遇见了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穿的很破烂,神情却安详。他对我们俩说每个人只要5毛钱,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未来。
虽然渴得厉害,但我那哥们还是把那张毛票递给了他,我又不甘心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未来,所以我也给了。老爷爷抓起哥们那双尚显稚嫩的手,仔细看了一会,摇摇头,把钱还给了他。随后又看我的,时间要更长一些。起先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实际上他的嘴几乎已经张开了,但他最终只是咂咂嘴,把钱也还给了我。
后来,2003年5月份,哥们没能从那场非典风波里挺过来,身后留下了老婆和5岁的儿子。

    同样没能挺过去的,还有陈桦。我的陈桦。
和我青梅竹马的她,22岁那年嫁给我。婚后十年,我们虽然膝下无子,但一直恩爱有加。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里,对周遭其他的女人我根本看都不屑看一眼,不管论相貌还是论人品,想找出比她好的人,难!
向她求婚的时候我还是个刚从同济大学毕业的穷小子,身上不名一文,能给她的,只有一颗热切的心,我这么跟她说。她摸着我肩膀上那条为救她留下的伤疤,说她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嫁给我这样的人,一个能为她挺身而出的真男人。
我真么?我不知道。
一直以为是我在守护着她,到她走后我才明白,其实是她在守护着我。
于是我告诉一起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大的好朋友说,我累了,把公司卖了吧。朋友二话没说,找了个买家,要了个好价钱,分给我一半,然后举家移民美国了。剩下我一个人,守着那栋有六个卫生间,曾经被我当作天堂的房子。

于是从2003年到2005年的两年时间里,进出我那栋房子的女人无数。我那两年间仅有的记忆是酒的味道,还有女人身体的轮廓,各种各样的身体,至于面孔,我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我还记得傍晚时分经常一个人痴痴地坐在阳台上,望着夕阳余晖中的汤臣豪园,望着远处的张江镇,然后泪水不断的流。于是拿起手机,给那个早已被注销掉的号码发送短信息。
“我爱你,回来吧。”

仙乐斯是南京西路上一栋挺有名气的写字楼。照理说这样的黄金地段,不开商场是非常可惜的,可能业主也是想体现一种奢华的气派,故意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结果,出人意料的,仙乐斯卖得不错。汇丰银行,NEC,都安排了几个部门在里面,SAP也没能免俗。
本来我是没有再出来工作的打算,可以前有过生意来往的一个朋友实在觉得可惜了我这个人才,正好SAP市场部主管空缺,无论如何要邀我加盟。经过两年酒池肉林的生活,我的思维已经有些迟钝呆板,于是转念一想,生活毕竟还要继续,换个环境也许真的对我有好处,便丝毫不计较报酬,榄下了这个差事。
上任之后的我,没有像个标准的商人那样拉帮结派,请吃送礼,相反,技术出身的背景帮了我大忙。
一般小的IT企业常有这类怪现象,搞市场营销的人对自家产品或服务一窍不通,跟客户谈的时候什么条件无论做得到做不到,一律先答应再说。在他们心目中,先签单,后办事是铁的定律。这种思想不能说有什么大错,然而事实往往是允诺给客户的功能给研发部门同事一看,根本做不了,或者即使能做,在这个价位自己也要蚀大本,亏大钱。来往这么几次,信誉没了,生意自然也就没了。
来到SAP刚接手的项目便是中国石油的物流平台。对方提出说看过其他公司演示的BPM,希望SAP给他们做的系统里面能有这个功能。当时BPM还是个颇新颖的概念,像SAP这么稳健的国际巨头不会贸然做什么尝试,如果我答应下来,事后再砍掉这个功能,这笔钱我们也能赚到,但我以一个技术人员的自尊告诉他们,现在SAP还做不了,我给他们推荐了另外几家已经有些经验的公司。
消息传到负责SAP上海的德国人汉克·施密德那里的时候,他脸色不太好,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不到一个月,中石油又自己找上门来,把全国数千家加油站的供应链管理系统拿给我们做,而且对价钱工期等等一切好商量,汉克这才明白中国人也是看重诚信的。项目签单后的庆功会上他紧握着我的手,用鼻音浓重的中文说:“非常好!”

项目一旦正式上马,市场部原有的这些人便显得不够用了。一方面要有人跟到客户现场那边去看实际的进货和工作流程,回来以后分析需求;另一方面,还要有人继续洽谈新的业务,SAP在上海有上千名开发人员,可不能吃了今天没有明天的。
招聘的事当然不用我亲自负责,实际上我也胜任不了。公司里有专家,精通心理学,精通营销学和精通技术的几个人组成小组来筛选。我对他们眼光的信任,后来被无数次的验证没有白费。
到了最后,一共聘用了4个人,那天是2005年5月14日——我当然记得——这些市场部的新员工第一次和我见面。在会议室里,他们站成一排,我挨个和他们握手。其中有一个女孩漂亮高挑,站立和走路的时候下巴都微微上扬,我握着她的手,比和其他几个人都轻一些。
“白若兰。”她自我介绍说。
我笑着回礼,看着她的眼睛,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我明白了一切。

(二)
是的,我用的是乙醚。
我告诉白若兰只是一起到我家里拿一份材料,随后便去和大众公司的代表见面。当然,我撒了谎。
把乙醚倒在一块棉布手帕上,轻轻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她身后,伸手捂在她的鼻子和嘴上,她的身体根本还没来得及紧张,就松弛下来,倒在沙发上了。随后我小心翼翼的褪下她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真正让我发愁的是客厅天花板上的这些钓钩。因为是栋独立的两层住宅,房间的层高比一般民宅要高,大概有4米吧。这些钩子至少也有几个月没用了,我只得推了一个书柜过来,爬上去把绳子套好,用自己的体重试了试,还撑得住。
从书柜上下来,回头看见这些垂着的绳子,让我想起过去两年里的一些镜头。很多女孩吊在这儿,被鞭子打得哇哇直叫。还有一个朋友不知从哪弄来的姑娘,年龄很小,起初反抗得很厉害,几个男人便把她吊在这里,给她灌水,灌西瓜汁。不出两个小时,她忍不住,尿了出来,一边尿一边哭,周围看着的男人们却全都笑了。但我没笑,等她尿完了,我对周围人说,继续。
今天把白若兰弄到这里来,可以说是临时的突发奇想,也可以说是自己隐隐地期盼很久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不是为着我,而是为着她。
我把她双手绑到后背去——自觉动作有些生疏了——又把她整个人固定在椅子上,双腿分开。然后我坐下来,等着,等她醒来。与我预料到的一样,她愤怒的眼神,还有她嘴里吐出的那些难听的话,只不过,塞在嘴里的东西使她的诅咒全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呻吟。
让她清醒地经历将要发生的一切,这才是拯救她的正确途径。我取了一盆热水,一条新毛巾,把她的下面仔细擦洗干净。喷上些泡沫之后,用一把吉列把她的耻毛刮干净。
我刮得很仔细,因此时间有些长。其间她从剧烈挣扎到欲哭无泪,从拼命反抗到呆呆地看着刀片从上到下滑动。等完成了这些,我拿一面镜子照给她自己看的时候,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我知道她为什么而哭。决不是源于别人给她的屈辱,她哭,是为自己感到可耻,因为,在我慢慢刮去她身为成熟女人象征的体毛时,她居然湿了。

(三)
我猜不会有多少平头百姓真正注意十一五规划纲要在讲些什么。如果生活本就不够如意,那无论中央做什么样的决定,区别不过是吃馒头还是喝稀饭。但对一家立志做到世界第一的企业来说,政策变化的一举一动必须关注,更何况,一纸自主创新,扶持民族产业的通知便已经威胁到了眼下白若兰谈得十分辛苦的光明牛奶客户关系管理项目。
应该说,在入夏之前的两个月里,她充分展示了自己作为市场部可以独挡一面的副经理的能力。上海橡胶厂的单子,电业局电子政务改造的合同都谈得很漂亮,因此当我告诉施密德,光明的项目会由白若兰负责的时候,他也毫无异议。
起先倒也十分顺利,不管是借着SAP的名声也好,白若兰的美貌也好,这趟生意找不到比我们更合适的合作伙伴,就在大家以为十拿九稳的当口,光明方面的项目招标负责人小田打来电话说,一家民族企业加入角逐,市政府答应如果用了他们的产品,年底税收和上缴利润方面会有优惠。
本来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应该振臂高呼,全力支持的。但在SAP工作的仍以中国人居多,加之我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白若兰有什么损失,所以心里默默倾向于全力拿下这份合同。
上周她和她自己小组的同事经过两趟无功而返之后,市场部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紧张。前一天小田又打来电话说周四将给两家公司最后一次陈述方案的机会,言语之间似乎在暗示,其实已经内定要给另一家公司做,陈述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下顿时人人自危,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光明的合同之所以重要,3000万的收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对一批沪上大型企业比如宝钢,大众的示范作用。这张牌如果打不好,恐怕SAP可以考虑是不是要撤出上海滩了。
下午汉克找到我,跟我谈了情况的严重性,还提到虽然签什么项目是市场部的事,但最近很多研发部的人也找到了他,表达过自己的忧虑。这些我当然都理解,因此当汉克说希望周四我亲自出马的时候,我除了答应下来,别无选择。
整整一下午,我把自己关在我陈设考究的办公室里,设法集中精力思考眼前的问题,但不知怎么回事,思绪总是回到白若兰第一次来到我家的那个傍晚。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亮了白若兰身体的另一半,一条分开光明与黑暗的美丽曲线从她的脖颈开始,曲折蜿蜒至腰间。她的头发又黑又亮,从空中垂下来宛若瀑布,飘逸动人。腿的弧度一样完美,滴滴晶莹的汗水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来。
我看得入了神,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谁。
然而她却在挣扎。
她的双手绑在背后,并不紧,却无法挣脱。左腿被从膝盖处引出的绳子拉得很高,所以上身微微向后倾。又因为我稍稍把她胸前的绳子吊得高了点,使得她的右脚只是勉强着地,看似拥有自由,实则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她努力的想稳住身体,累得满头大汗。我起身去泡了杯咖啡,走到她身旁的窗边,透过杯中升腾起的热气,望向外面,看着傍晚街道上的一派繁忙景象。身后不时传来她低低的一声呻吟,我知道,她还在努力想站稳。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发现她刚刚也在看着我,可是一接触到我的目光,马上又转向一边。我仔细的观察她的呼吸节律,她身上肌肉的起伏,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紧张起来,像拉满的弓,只等一个信号,便释放所有能量。
此刻的她就在这种状态,恰好在高潮的边缘,为了尽量维持这一刻的张力,完全掌握她获得快乐的权利,我多加了一条绳子,这条绳子把她原先着地的右脚拉到了身后,和悬高的左腿方向正相反。如此一来,她整个人不仅已完全浮空,而且双腿没有丝毫办法相互摩擦,她到达高点的权力自然也就只由我掌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人并不需要男人。触碰,爆发,一切可以完成这个功能的东西都可以代替男人。
我从客厅花瓶里摘了一朵玫瑰花,差点被刺扎破了手。用这朵玫瑰,轻轻的划过她双腿之间,一切就完成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退得稍微远一点,静静地看着白若兰身体剧烈的抽搐,她那根本无法控制的颤抖,还有她拼命想忍住却喷涌而出的凄厉叫声。

后来我做了什么?我记得我放了一池热水,撒了些高级的浴盐在里面,然后轻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极度亢奋之后的她眼神迷离,全身软绵无力的瘫在我怀里。我抱着她走进浴室,放进浴池,回身倒了一杯冰凉的红酒,放在浴池边。
等我开车兜了两个小时的风回来以后,她已经走了。
我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在等警察?那样也好,我是犯了罪,但那只是在法律意义上而已。她的心——如果她肯正视自己的话——应该知道,我救了她,虽然是以跟救陈桦完全不同的方式。
又坐了一会以后,我意识到警察不会来了,便起身脱了上衣,走进浴室去。

接下来的有敏感词,不知道是哪个。发不出去了,想看到群里去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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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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