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雪府的后巷里,雪瑾负手背对着几个青衣装束的大汉,冷冷的道:“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那群青衣大汉领头的却是那个叫利哥的魔教头目,全名叫做钱有利,因为只有他识得雪瑾,于是才被无情派了来,钱有利本来以为是个绝好的差事让自己摊上了,谁知道——钱有利第八次给这位小祖宗跪下了,“少主,您这样,教主很是担心,求您就别为难小的们,跟我们回去吧。”真是的,当他魔教的少主有什么不好,那么多人还求不得呢,谁像这位小祖宗十足是避瘟疫似的,钱有利不知道第几遍开始怀疑魔教的少主这个位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雪瑾却是非常不耐烦的一挥手,“滚!不要再让我再看到你们!”
钱有利刚要再劝却突然觉察有人,连忙起来退至一旁,雪仓秋便拐进巷子来了,“瑾儿,怎么了?”老远就听到似乎是瑾儿的声音,雪仓秋疑惑的进来看一下。
“爹,”雪瑾有些心虚,迎上去道:“爹,您怎么来了?”
“哦,”雪仓秋瞟了眼几乎站到墙角的那几个大汉,看着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对雪瑾道:“爹听到你的声音,过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哦,他们——”雪瑾有些慌乱,急急道:“他们——瑾儿不认识。”
“不认识?哦,那就跟爹回家去吧。”
“呃——爹,瑾儿还有点事,您先回去,瑾儿一会就来。”
“好,一个人要小心些。”雪仓秋又看了眼钱有利才转身走回去了,雪瑾怔怔的看着雪仓秋的背影,面上有一丝失落滑过,突然猛地转身,对还在不知所措的站着的钱有利道:“拿来!”
“??”钱有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伸着的手,一时没搞清楚他要的是什么,雪瑾却没好气的道:“你刚才不是要给我的吗?”
“哦!”钱有利马上回过神来,兴高采烈的就把那个黑玉手镯恭敬的递了过去,雪瑾一把抓过转身便走。留下钱有利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笑的像个疯子,简直没想到啊,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总算可以向教主交差了,钱有利几乎都可以想象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荣华富贵。
却说雪瑾刚刚明明就是睁着眼说瞎话的骗爹爹呢,而爹爹居然相信,连问也没问的就回去了,雪瑾那个委屈啊,赌气就接了魔教的信物,不是你亲生的是吧,那就不要管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雪仓秋照常吩咐道:“瑾儿,西街的当铺有点事,你明天过去看一下。”
雪瑾头也未抬的就回道:“没空。”
“噗!”雪羽闻言刚送进口中的饭一下子就喷出来了,有一些还呛入了喉咙,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雪瑾神色未变的递给他杯水。
刚因雪瑾的话愣了一下的雪仓秋此刻却瞪了眼雪羽,紧皱了眉头,喝道:“成何体统!”
“我——咳咳!——你——咳!”雪羽被呛得眼泪汪汪的看着雪瑾,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雪瑾却突然道:“爹,瑾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这一下雪羽连惊天动地的咳嗽都忘了,直直的看着雪瑾像没事人似地走出门去。
雪仓秋却唤过管家,吩咐道:“明天西街的事你去一下,另外,最近瑾儿遇到什么事了吗?”
雪仁有些愣,“呃——应该是没有。”
“哦,”雪仓秋淡淡的应了声,起身离去了。剩下雪羽与管家两个莫名其妙的大眼瞪小眼。
却说雪瑾颇有些后怕的回到自己房间,趴门上听听外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心下不禁莫名的烦躁起来,回身吩咐青儿,“给我备身衣服,我要出去。”
“啊?”青儿有些疑惑,这么晚出去?少爷今天有点不对劲?雪瑾火气已上来了,“给我备一身最华丽的衣服,爷我今儿要临幸春香院!”
“咚!”猝不及防的青儿一头撞衣柜上去了——少爷疯了。
雪仓秋站在回廊里目送着雪瑾大张旗鼓的走出门去,一旁的管家战战兢兢的观察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同时暗暗为突然反常的大少爷祈祷,谁知雪仓秋只是站了一会,突然道:“他要做什么就随他去吧,年轻人,冲动一下也好。”
“噗!”管家的心脏差点承受不住当场吐血!现在是什么状况?呃,看起来不仅大少爷反常,老爷更反常,为自个儿小命着想,还是远离这对父子为妙。
在春香院听闻此言的雪瑾一怒之下干脆直接住在春香院整整三天!惊得雪羽直叹大哥彪悍,实在是勇气可嘉,不过,聪明如他眼见这家里苗头不对,提前结束了和皇帝舅舅的冷战,寻个理由就躲进皇宫里避难去了。
第四天当雪瑾醉眼朦胧的出现在雪仓秋面前时,雪仓秋居然只是吩咐下人将大少爷伺候好,其余再什么话都未说,搞得全家上下气氛是诡秘异常。雪瑾是欲哭无泪,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连房间都未进,转身又出去找了间酒馆喝的大醉,然后和人打了一架被家人抬了回来。
房间里,勉强酒醒的雪瑾眼睛都还睁不开就跌跌撞撞的下床,吆喝道:“青儿,给我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出乎意料,推门进来的是雪仓秋。
雪瑾扶住桌子才勉强站住了,苦笑一声,道:“去哪?还能去哪?总之,离开不属于我的地方。”
雪仓秋蹙眉,问道:“你——都知道了?”
“是,原来我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早就应该明白的。”
雪仓秋只道:“早在你六岁那年,他就来找过你吧。那时他只教你武功,并无其他动作,我便没有阻拦,假装没有发现,可是最近他的人频频出现,我才知事情有了变故。现在看来,他是将一切都告诉你了?”
“原来那时候您就知道了,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我不管,呵呵,那个时候,您就打定主意不要我了吧?”
“你怎么会这么说?”雪仓秋见他有些激动以至于站都站不稳了,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他却一把推开,这一拉扯,雪瑾腕上的一只镯子却露了出来,雪仓秋大骇,一把抓过雪瑾的手腕,仔细看了一眼,沉着脸问:“这是哪来的?”
“不用你管。”雪瑾挣扎着试图抽出胳膊,谁知雪仓秋闻言却猛地把他胳膊扯到背后,将他按倒在床上,隐忍了几天的火气瞬间爆发,狠狠地一巴掌便扇到了雪瑾臀上,“啪”的一声,雪瑾愣住了,接着又麻又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雪瑾脸腾地就红了,又是羞又是痛的使他更加大力的挣扎。雪仓秋火气直冲脑门,哪还管别的,见他居然还敢挣扎,不禁就用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下去。
雪瑾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于是雪仓秋的火气就越来越旺,用手打了几下不解气,转而想找点趁手的板子之类的,谁知雪瑾却趁他停下的空挡,一个大力居然挣脱了他的钳制,爬起来便要逃。雪仓秋气极了,劈手将他拽回来就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一把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因为太用力,竟将底裤也一起扯了下来。一刹那,雪瑾就如突然被制了穴道似地,不仅全身僵硬,就连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直到雪仓秋如铁板般的巴掌落到他光溜溜的屁股上,他才惊叫出声。这惊叫一半是因为羞的,一半是因为痛的,先前隔着裤子的钝痛并不能与现在掌掌到肉的疼痛相比,这才六七巴掌,雪瑾便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不存在了似地,若不是身体被死死的按住,恐怕他早已经跳起来了。
雪仓秋狠狠打了十几巴掌还不解气,忍不住就开口骂道:“雪瑾,别以为我从来不打你你就给我猖狂了,本以为你是个最懂事的孩子,不会再让爹爹操心了,谁知道你现在居然敢这么嚣张了,什么叫我不要你了?我雪仓秋的儿子我还没说话他无情有什么权利插手,而你雪瑾居然就因为这个跑出去糟蹋自己的身体。你是谁的儿子,谁准你那么做的?我不要你了?就算我真不要你了,你就该去掺和魔教的事?当他们的少主你很威风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你就永远没有回头路了!该死的无情,别让我再看到你,居然敢拐我的儿子,简直该死!你更该死,雪瑾,你想气死我!”
雪仓秋骂着骂着巴掌落的更狠了,直打的雪瑾都哭了出来。雪瑾听着爹爹一口一个“我的儿子”,不禁“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这样一来雪仓秋反而不忍心再下手了,仔细一看雪瑾的臀腿上已是青紫一片,足足肿起两指高,雪仓秋不禁更是心疼,暗暗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当下连忙小心翼翼的将雪瑾放到床上,起身去翻药膏。
雪瑾趴在床上还止不住哭泣,虽然刚刚像个孩子似地被脱了裤子打屁股已经很丢人了,更何况现在还在这像个小孩似地哭就更加丢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地,就想哭个痛快。
雪仓秋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其实他是不知该如何哄人,只能笨手笨脚的拍着雪瑾的背,帮他顺顺气,雪瑾却突然一头扎进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雪仓秋这才知道症结所在,不禁就点他额头一下,笑骂道:“你这都是些什么孩子气的话,我的瑾儿既懂事又聪明,有你这样的儿子是爹的福气,爹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闻言雪瑾突然抬起头,唤了一声:“爹!”
“嗯。”
“爹!”
“嗯。”
“爹爹爹——”雪瑾连叫了十几声,终于破涕而笑,雪仓秋也笑了,促狭道:“爹今天才发现,我的瑾儿还是个孩子。”
雪瑾想起自己这几天一系列孩子气的举动,不禁脸更红,羞得直将头埋入爹爹腋下,再也不出来。雪仓秋抱紧他,笑道:“其实瑾儿这样挺好,比你天天老气横秋的装深沉可爱多了,哈哈——”
雪瑾闷闷的声音道:“瑾儿觉得那样最像爹。”
雪仓秋闻言不禁一顿,接着才又笑道:“那瑾儿可就错了,最像爹的是小羽,爹那时候比他皮,你爷爷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棍子了。”
见雪瑾沉默不说话了,雪仓秋不禁正色道:“瑾儿,爹告诉你,不准再委屈自己,你永远都是爹爹最好的儿子,除非你自己不愿意——”
“我愿意!”雪瑾连忙抬起头,“瑾儿愿意,永远都做爹的好儿子。”说着一把便将腕上的镯子摘下来塞给雪仓秋,雪仓秋一见这个脸立即沉下来了,“雪瑾!爹还没和你算账呢!谁准你随便接受魔教的信物的!”
“啊!爹,您刚刚已经算过了。”
“那不算!”雪仓秋一把抓住企图逃跑的雪瑾,然后房间里就是雪瑾的惨叫,“啊!爹,瑾儿再也不敢了,爹——”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