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如梦淼难寻——–原作:痛快去爱_jac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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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哥,等等我啊,你待会儿下了学带我去哪玩?”两条追逐嘻笑的身影欢快的跑进书房,个子小小的毓铮一不留神撞到了猛然呆住的哥哥容勋身上。“唉呦!”她不满意的推了哥哥一下,却见哥哥惶恐的跪在地上,眼前赫然的是端着茶铁青着脸的阿玛,旁边坐着的是目含同情的蒙师孟老先生。 
 “咣”慎郡王重重的放下茶碗,毓铮吓了一跳,忙跪下请安。慎郡王没有理睬,冷冷的问:“容勋,什么时候上早课?”“回阿玛,卯时初刻到辰时初刻。”容勋颤颤的回答。“现在是什么时辰?”一声怒喝,容勋的汗已经下来了“卯时三刻,儿子知错了,请阿玛责罚。” 
 “哼!你们欺负孟先生年纪高了,没有精力跟你们这些顽童折腾了,是不是?” 
 “儿子不敢”容勋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传杖”慎郡王吩咐,随即笑着对旁边的孟先生说:“小犬小女我是知道的,顽劣得很,不严格管教是不行的。您是当今的大儒,自然不肯跟他们失了体面,实在是对不住先生。”孟先生只好陪笑“哪里,王爷过谦了,小贝子天资聪慧,小格格更是聪明伶俐。” 
 “容勋”慎郡王站起身,“昨儿,圣上口谕,要你明儿起进宫侍读。你这样荒废学业成何体统?今天本要重重罚你,只是怕误了明天进宫,权且记下一半,以后若是再犯,一并处罚。就用先生的戒尺,打他二十!” 
 早有奴才预备下了长凳,闻言,按人堵嘴,撩衣解带,请了先生的檀木戒尺,一五一十的打了起来。 
 “毓铮”慎郡王啜了一口茶,“格格要有格格的样子,以后不许擅自出府了,下午跟着先生学习琴棋书画,晚上到你额娘那里去学针线。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见过先生。” 
 听见哥哥被打的啪啪声,毓铮的心里既心疼又害怕,极不情愿又有些纳闷的抬头。这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的书生,一身缟素透着逼人的儒雅,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带着玩味和研究神情,毓铮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以前见过他? 
 “朗先生是孟先生的高足,如果不是要守孝,早就金榜题名了,如今替年事已高的孟先生屈尊教你,还不赶紧拜师?” 
 毓铮闻言如梦初醒,忙上前行礼。朗先生也起身还了半礼。 
 此时,容勋已经被扶了回来,依礼叩谢阿玛教训。慎郡王命人送到卧房好好休息,目光落在毓铮身上,毓铮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朗先生微微施礼,“晚生想向王爷讨个人情” 
 “你不要替她求情,孩子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 
 “王爷,今天,格格就交给晚生管教,让晚生给格格立个规矩,可以么?”朗先生微笑。 
 “好吧,既然这样,孟先生,我们前面喝茶去。” 
 
 毓铮默默的看着朗先生,后者摒退了下人,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手里掂着戒尺,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毓铮,本来呢,你是女孩子,不该像男孩儿那样挨打的,但是你要学琴学针线,打伤了手不好。所以我跟你阿玛,讨了这个差事,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趴在书桌上吧。” 
 毓铮极不情愿,但是她知道阿玛的小厮一定在外面偷偷的听着,准备回报呢,也只好乖乖的走到桌前趴好。 
 朗先生摇摇头“像你哥哥一样。” 
 毓铮有些急了,“先生,男女授受不亲。” 
 “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或者我请你阿玛过来?” 
 毓铮吃瘪,红着脸掀起衣裙下摆,褪衣解带,别过脸伏在了书桌上。心里朦朦胧胧的有奇怪的感觉,不像以前挨打时候的无助,可能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关系吧。 
 “啪”毓铮一个走神儿,冷不防重重的一下已经落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人力道可不小,她偷偷的往外躲着,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腰,她捂住嘴,免得在他面前丢脸。不知为什么,隐约就有种他似乎不喜欢她哭叫感觉。 
 “啪啪啪啪”重重的四下不紧不慢的紧挨着打在pp上,毓铮剧烈的扭动着,感觉自己情愿死掉也不愿受这个折磨。 
 一个凉凉的东西落在她身上,她条件反射的一颤,然后才发现是先生浸了凉水的手帕。隔着手帕,朗先生给她揉着青肿的伤痕。“今天第一次见面,只给你个教训,以后若要再犯,定不轻饶!” 
 “谢谢先生教训,毓铮以后一定谨遵先生教诲,不敢再犯。”毓铮带着哭腔的回答

咬断最后一根线,毓铮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荷包,月白色的素花缎子上,绣着一株静静吐幽的兰花。这是她四年来绣得最慢也是最用心的一次,终于赶在先生二十四岁生日前绣好了。 
 
 
 其实,他虽然凶了一点儿,但是,却是个好先生,知识渊博,思维敏捷,才华横溢,博古通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所有的一切,他都倾囊相授;她也天资聪颖,短短的几年,毓铮格格就成为小有名气的才女了。只是,孩子难免调皮,女孩子也不例外,面对她不伤大雅的恶作剧,他从容的见招拆招。到最后,虽然依旧逃不掉他不留情面的责打,但是他却从不在阿玛面前提一个字,于是,调皮与管教,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游戏和快乐。 
 
 
 抬头晃了晃头,揉了揉僵直的脖颈,小心的藏好荷包,毓铮甜甜的笑着钻进被里,没留意窗外已经一抹鱼肚白了。 
 
 
 
 “格格,格格,该起床了”瑞珠着急的推着毓铮,她哪里知道她主子一夜未眠,这会儿正睡的香甜呢。眼看着时间慢慢过去,直到早课的时间,毓铮还是长睡不起,瑞珠素知自己的主子任性,也不敢用强,只是预备好了衣物用具,焦急的等待她醒来。 
 
 
 “她每天不是很精力充沛的么?”蓦地,朗先生平静的声音传来,瑞珠一惊,赶紧回头行礼。原来,朗先生在书房等了一刻,既不见毓铮前来也不见丫鬟请假,知道又是那个小丫头的花招了,袖了戒尺,信步走来,却看见瑞珠焦急的团团转,而毓铮侧躺着睡在床上,脸上一片微红,心想,这丫头不是病了吧。轻轻坐在床边,捉了她的手腕,凝神片刻,知道她没有害病,只是渴睡,便微微一笑。掀了被子,照着微隆的翘臀就是一下。瑞珠见状,知趣的回避了。 
 
 
 “啊!”毓铮条件反射的一躲,潜意识的痛得惊叫,随即惶恐的瞪大眼睛。待看见眼前的面孔的时候,脸刷的就红了,随即是疑惑、顿悟、失望、悔恨… 
 
 
 他好笑的看着她的脸如同万花筒一样变幻着,一直等到她的表情定格在他常见的失望地撅着嘴的时候,才好整以暇的说“毓铮,你今天早课迟到了两刻钟。” 
 
 
 她不服气的要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委屈的解了小衣伏在床上。 
 
 
 “啪。啪。啪…”他的板子一如既往的严厉,但是她今天却丝毫没有挣扎、辩解,反倒是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他心里疑惑,偷偷的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在无声的流泪。 
 
 
 “…啪。啪。啪”他猜测着种种可能,但还是如数的完成了应有的惩罚。 
 
 
 “今天的早课就免了吧,你过会儿起来,把昨天的课默了给我。”他慢慢向外走去,和刚进门的瑞珠擦肩而过。 
 
 
 “咣当”刚出门就听见屋里巨大的响动,紧接着是一声脆响,伴着瑞珠的惊呼“格格!” 
 
 
 他心里一紧,转身就冲进去了,人还是静静的趴在床上,和他离去时一样,但地上打翻的水盆,砸碎的药瓶,以及惊恐的瑞珠都表明了刚刚听到的不是他的幻觉。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只是她又在任性了。瑞珠乖巧的收拾了残局,把空间留给他,因为她知道,格格长大之后,连王爷的帐也不买了,唯一服的就是这位朗先生了。 
 
 
 “又任性了?”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没有”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 
 
 
 “那为什么又摔东西?” 
 
 
 “今天是先生寿诞,毓铮却惹先生生气了。”她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委屈。 
 
 
 “我没有生气,只是你大了,已经是有名的才女了,先生也教不了你多久了。”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心痛,为了聪明可爱的她,他没有出仕,默默的在慎郡王府一待就是四年,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调皮,看着她出落成婷婷玉立的美人。 
 
 
 “不要!”一双藕臂缠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背上,泪珠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身上“我这辈子都要先生陪我!” 
 
 
 “孩子气。以后你嫁人了,还带着先生嫁人不成?”他宠溺的拿手帕给她眼睛,“看你,哭得眼睛都红了,待会儿怎么见人?” 
 
 
 “我不嫁,要嫁就嫁给先生嘛”毓铮开始扯着朗先生的袖子撒娇,扭麻糖一般。 
 
 
 他心想:她还小,身边的男人又少,难免对自己有些爱慕,等过两年,年纪大了,见到的优秀的男人也多了,自会找到心爱的人,目前,不如搁下这事好了,遂打定主意,岔开了话题。“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你有没有礼物给我啊?”

毓铮又在幸福中度过了两年,就在她对朗先生越陷越深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尽管这个对于别人是喜事:皇上给毓铮指婚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朗先生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就被浓浓的失落掩埋了。他惊讶的发现,原来她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她的一笑一颦,一喜一怒都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回忆。 
 
 
 轻轻的喝着酒,他坐在书桌前,呆呆的看着她的书桌,回忆那上面曾经出现的鲜活容颜。 
 
 
 “先生!”气喘吁吁的瑞珠跑进屋里。“格格已经闷在屋里三天了,东西也不吃,王爷和福晋也进不去,您快去看看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他现在怎么还能忍心把她送到别人的怀里啊? 
 
 
 
 推开紧闭的房门,踩着满地的狼藉,他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可人儿无语。毓铮扑到他怀里“你真的不要我?”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抗旨对于你阿玛和额娘意味着什么。” 
 
 
 “我不管,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我?” 
 
 
 “我不能给你幸福。”怀中的人猛地推开他,眼睛里带着失望。他的心也紧紧的揪着,好想把她紧紧的抱住。 
 
 
 “先生教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气了先生这么多年,先生也打了我这么多年。以后不能再跟着先生学习了,先生最后打我一次好么?算是我最后一次求先生了。” 
 
 
 他心里刀隔一般,面上强维持平静,默默的点点头,随着她走到床前。解了小衣,毓铮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朗先生没有带戒尺,就抽出扇囊里的扇子,拢紧了,用扇骨的侧面打下去。 
 
 
 毓铮的心里痛得像刀搅一样,失望让她浑身冰冷,现在身上一下一下落下的痛打,在她感觉起来,就好像看别人挨打一样,她好希望他给她剧烈的痛楚好掩盖心里的伤痛。而他心里也是深深的伤,他后悔自己的迟钝,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发现自己的真实情感,他在心里疯狂的吼着。 
 
 
 咔嚓,薄薄的扇骨哪比得上厚重的戒尺,竟然从中折断了。他和她都听得心里一惊,感觉自己的神经和理智也像这扇骨一样,砰的崩断了。他扔下扇子夺门而出。 
 
 
 
 门口焦急的慎郡王和福晋立马围了上来,看到他悲凄的神情,以为他没能说服女儿。福晋用帕子捂着嘴又嘤嘤的哭了起来。慎郡王也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所有的孩子里,只有这个脾气像他年轻的时候一样任性,又是出人的聪慧灵巧,他一直最宠她。 
 
 
 “格格”瑞珠一声惊呼,毓铮竟然盛装出现在二楼的窗口。“阿玛,我不嫁,你让谁来也不好使!” 
 
 
 “嫁不嫁由不得你!”慎郡王的脾气也上来了。 
 
 
 毓铮微微的笑了,笑得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他惊呼着冲过去。 
 
 
 “先生,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回忆”毓铮闭上眼睛心里的默默对他说,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如一只蝴蝶,轻轻的飞起,如一棵流星,急速的滑过,如昙花一现,随即凋零。 
 
 
 她匆匆的离开了他的生命,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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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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