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婢女的痛史_8216529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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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一个婢女的痛史
                                     ——阿珠口述  双人笔记
     记者曰,距今一月前,雇一女奴,年才二九,粗识之无,右手食指缺一节,居恒郁郁不自得,命之外出购物,辄不应。怪问其故,含泪无语,穷诘其身世,缕述如左,其中如信交事业之倾家荡产,及豪富之凌虐女奴,惨无人道。皆为注意BANNED教育者之研究问题。而女子自幼不习操作,卒至多受苦楚,以及人事变迁,役人者转为人役,俱是暮鼓晨钟,发人深省。有功于世事人心者不堪,爰握管记之,亦一BANNED小说也。
     余(女奴自称,以下仿此)名玉珠,年十八,然玉珠之称为十七岁以前事,今则人皆以阿珠呼余,余亦几自忘为以前之玉珠矣。
     余家只父母及余三人,姓氏里居殊不愿为人告,父业骨董商,虽无恒产,然经商所入年有盈积。故起居饮食亦甚舒适,雇一老媪任饮饭洗衣及杂事。余母勤治家务,终日无少暇,然余以钟爱之故,从不许余操作,而不图沧桑易变,流为女奴,一年中备受痛苦,竟为不惯操作所害也。
     民国十年,信交事业风发云涌,某也赢数千,某也赢数万消息传入内地,闻者靡不眼红耳热,跃跃欲试,余父贩售骨董,常作沪上寓公,遂以资本之一部分购某交易所股票,不一月,股价骤涨,脱售后获利倍蓗。余父大喜,以为得此发财捷径,区区骨董商终日奔波劳逸,迥判不足为矣。于是无日不投身交易所市场,除作股票之空头买卖外兼营面粉面纱等。不三月罄家资所有以殉交易所犹不足,亏欠达万金。债主索债不得,控诸官厅,余父乃遁而之他,一去无消息。余母本患喘,既念余父又悲赤贫,喘病增剧,服药无资,竟以不起。余乞求邻居,募得若干金,棺殓成服,无力营葬,露置先塋,而余一家之命运从此告终。余之痛史自兹开幕矣。
     余有族叔,本为里中无赖,余家小康时常来告贷,余父周济之顾,终不能满彼欲壑。至是,特来探余,谓妙龄弱质,居无亲族,必为人欺,宜暂居叔处,以俟父归。此时,余本衣食无着,居宅系租借性质,余家中落,屋主屡下逐客令,为暂度目前计,决从叔言。初不料羊入虎口,厄运之来实基于此。
     一日,叔携余投亲来上海,且藉以探访余父。抵申后下榻逆旅,越两日,偕一媪来栈,向余端详至再,与叔耳语数四而去。至晚,叔与媪挈余外出,乘电车至北四川路下车,入一里,红砖作墙,巨宅栉比,至里末第二家,门有铜牌,曰岭南郑第。媪叩扉入,叔从之,余梭巡不敢前,念余族素无两粤亲戚,叔亦无赖,安得与巨室往来?疑云迭起,坚不肯入。叔强拽余曰:是余戚也,来申投亲即系此家,问询两日方获地址,尚恐不得其门而入,故媪引导,而胡迟疑为?余遂入,媪领余登堂,止叔于阍者室。堂中有老妇一少妇三,侍者数人,俱窈窕妙龄女子,然赤足穿木屐。一侍者抱一小孩,视之约五六龄。
         媪见诸妇执礼甚恭,并指老妇命余称以太太,称少妇为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余念彼此亲戚,岂宜称此?不之应。媪与诸人絮絮语,移时所语多不可辨。后知媪本粤人,所操为该省土语,宜余之瞠然不解耳。旋出招叔耳语,余从之媪止勿前,耳语后又与诸妇谈良久,最后偕叔至门房,书一纸售老妇,阅后递给三少妇传观一过,命侍者入内取钞票一束付媪交叔,余大骇,念余在家时常披览小说,每有良家妇女被鬻勾栏失身作妓者,余得毋为叔所诱乎?急趋出问故,叔与媪已启户欲出。余力牵叔衣,失声大哭,谓叔太无良,鬻余为青楼中人,矢死不愿时,则堂中侍者数人疾驰尼余不得出,告以此地非倡家,系公馆,叔与媪已售余为女奴。既来之则安之,惟有自蹉命薄,胡为投生作窭人儿?哭复奚益。叔与媪亦劝余谓作富家婢衣食无忧,强如在家受苦,乘间脱手去。
     余为诸人强之入内,老妇招余至前,状似嘱咐余事者,然余不能解,侍者传译云:此后呼余为阿珠,除伺候三奶奶外并照看小孩,务勤厥职,如有过失,预备着精皮肤一顿打,须知家法森严,不容轻恕也。余惟饮泣而已。
     旋命一长身年长之婢导余至三层楼,派定铺位。铺位系木架,上下两层,为状类轮舶上之吊铺。余铺在上,层有短梯作级。婢亦粤人,然能操沪语。叩其名曰蕙香,据云五岁即价卖与郑宅,今已二十岁矣。
     郑宅主人为五金商兼营进出口,贷家资百万,老妇为其母,三少妇均其妻,以入门先后为次。三奶新入宅尚未满期年,小孩即其所产。盖娶于外室已六年,以产子故,主人之母命其入宅者也。三奶来自青楼,侍宠而骄,性情暴厉,主人亦时遭其拳击,两颊常有麻姑爪印,缕缕血线。而为之婢者受其凌虐更无论已。
     余聆蕙香言,心滋惴惴,自顾亦良家女,居于役人之地位,余母且爱之如掌珠,风吹雨滴犹虑受伤,一旦家破人亡,居于供人役使之地位,住余者之待下严酷又如此,鞭鵉笞凤会当有时,余身不足恤,其如父母之遗体乎?念及此,肝肠寸裂,不禁放声大号,蕙香急以手掩余口,已为三奶所闻,呼余下楼,余悲不自胜,且行且泣。一婢止余勿哭,谓三奶易怒,怒则笞汝矣。
     余强抑悲怀,步入三奶室。三奶目圆眉竖,大声叱余,所语虽非粤音,然强学沪语多不可辨,仅知其不许余泣,且命揩拭地板而已。余初学作婢,自幼未习操劳,诸事无措手,鈏揩拭地板,曲躬跪地,肢体俱酸,揩拭未及屋之半,已命易清水三次洗涤揩拭之巾,掌心为之红痛,泪竟夺眶而出,滴落在地,控为三奶所见,掩面他顾。正昏惘间,耳鼓中骤闻三奶咳嗽声。斗然吃惊,两足一伸,缩触痰盂上,盂即倾仆着火炉前铜栏上,顿时破裂,盂水泄地无余。
     三奶大怒,戟指痛詈。至床后取一竹板,长约二尺阔凡寸许,叱一婢按余伏地上,另招一婢至,命褫余小衣。余身不由主,一任所为,惟觉竹板着臀,奇痛如刀割。受笞良久始释余起。
         余生长一十有七岁,从未或受笞责,今则破题儿第一遭,露股出丑,杖至数百,奇耻大辱,直欲一死以了此生苟非,然者来日方长,一身骨肉恐长与无情棍杖为缘,迟早间与世长辞耳,念至此,决心于宵深人静后投缳自经,此时三奶因笞余故喘息不已,呼余捶背,落拳略重即回手一掌,頬上顿时发热红肿,搥久臂酸,且右股杖创痛彻心肺,搥益乏力,三奶陡然起立,拧余两臂无算,叱仍揩拭未竟之地板,另招一婢承乏。余已一心皈依阎罗天子,仅余此数小时之偷息人间,臭皮囊之痛苦悉付脑后,即奋力操作,地板揩拭毕,命伺候小孩。
     此孩非常顽皮,好学戏,时在地上翻筋斗,或舞棍棒,又须余伏地作马行而骑余背上。试思,余有生以来第一日习为奴隶,只此服役一项已觉异常劳苦,矧经受杖,举步维艰,乃令为此牛马走,背上负人,虽是小孩,亦有数十磅之体重,余固拼此一身,儘此未举命前之光阴与恶魔奋斗,任其蹂礪。无如体力不支,气喘如牛,小孩以竹竿作马鞭,一手揪余衣领为马缰,一手向后鞭策,以余臀作马屁股,颠顿向前行,迺竹竿挥处,忽着股创,痛极而仆,背上小孩翻落地上,大哭呼母。三奶急扶小孩起,为之遍身揉搓,问何处作痛?小孩以手指后头部。盖落地时后头着地板,痛固有之,不足言伤。然三奶则愤甚叱余为故意以小孩出气,直前掌颊数十下。招一婢推余出房入扶梯后之小室。
        命婢招二健仆至,卸余小衣。当解袴时,创处度有血与袴粘连,故去袴如剥肤。顾狼毒心肠之仆人痛痒不相干,惟知顺从主人意,一撕即下。余觉血流如注,直泄至足。然念转瞬且加杖又何惜乎?一撕可恨者,余年已长,乃令男仆为余解袴,下体全裸,则洗尽西江水亦无面目见人矣。
       旋由二仆挟余伏长榻上,两肩及腰、足俱縛巨索。壁悬长大之毛竹板,一仆取下后高举直下。余闭目待笞,完好之左股,遂如挎下衣服,一任敲扑。两健仆更番力笞。余初尚感痛,终且麻木,惟血液四溅两仆之衣服及颜面殆遍,知受创深矣。
     三奶坐临窗一弹簧外国椅上,右手支颐,左手执茶杯。一婢为之捶腿,怒气略平,洋洋自若,似不知室内有人正耸起皮开肉绽之精臀饱尝毛竹板风味。凡腰以下,膝弯以上,无处不受杖,即无处不糜烂。
     余已拼一死,身受痛苦悉置度外,偷眼视三奶,安坐此柔软无伦之椅上,犹需有人为之搥腿,以之视余,同是一人,同是一臀,彼则置身安乐椅,余则捆缚白木榻,彼之大腿则轻搥缓拍,余之大腿则血肉横飞。彼不过拥有金钱耳,论其出身或且弗如余,乃藉区区金钱势力视人如草芥,世间不平事孰有过于此者?
     时则笞余之两仆见三奶默然无语,若有所思,未下止杖命令,不敢少息。良久良久,三奶似有所觉,讶曰:“尚在行杖耶?姑念初来,且恕之。”言已出室,婢从之。两仆解余縛后亦去,室内只余一人,臀与两腿痛如火灼。僵卧榻上,不能转侧,神志昏惘,旋晕绝不知人事。
     此后不知经若干时,觉耳畔有人呼,余张目视之,即年长之蕙香,持余袴曰:
    “且穿此,裸卧于此,殊不雅观。”
     余取袴欲穿,下体剧痛不能动。蕙香为余穿上,谓余曰:
     “吾侪受苦,合是前生注定,否则呱呱坠地时曷不投生富贵家,而偏为窭人子?亦既贫矣苟为男儿尚可勉图自立,倖免BANNED上一切黑暗之专制,迺又使为女子,身遭家不造,陷为奴婢,一身皮肉贱比牛马,鞭之挞之,惟主人之意。是适在此为婢者前后不下十余人,刑杖滋味无一或免。臀创深浅斑驳如玳瑁,长留不去,作可憐女之纪念品。若汝今日之受笞,吾儕已如家常便饭,不足为奇。汝亦可以勿哭矣。”
     余唯唯。蕙香谓:“汝姑居此,当为汝禀知太太及三奶,请假三日将养创伤。”
     蕙香乃去,寻复来,谓:“已允假,可上三楼安卧,饭食当有渠送来。”
     遂扶余起。余臀痛,不能坐,蕙香抱之逕立地上,掖余登楼。卧铺适在上层,创甚未易上,蕙香一铺本在下层,与之易位而卧。后体不能动,痛且甚于笞时,小衣全为血渍,湿透被褥。余惟啜泣,静俟机会觅死而已。
     蕙香去,移时授余饭一盂,上置菜肴,命余食。余辞谢之不可,强余下咽,勉进半食已。蕙香捧盆水至,嘱余洗脸,又出创伤药为余糁敷伤处。相逢萍水,同病相怜,余甚感蕙香之热心恳挚,而益感觍然为人主者其人格远出蕙香之下。呜呼!天道其有知耶?胡为乎赏善罚恶,只闻其语未见其人乎?沉思有顷,楼下忽传唤蕙香,且闻叱骂声,蕙香亟往。侧耳听之,似老妇责问蕙香,继之以清脆之噼啪声,凡十余,顾不闻蕙香哭。
     余念此际无人,归真解脱今其时矣。忍痛起坐,下榻解袴带,系于窗上之一横木中。结束既竟,探首环内,正欲踢开垫椅,蕙香忽上楼,见余抱下,谓:
     “汝若觅死,必然被累,不如先死。盖主人喜怒无常,是非无定,顷以汝故在三楼略久,被太太掌颊,若汝死去则又怪同居一室之人不加注意,立即治罪。余年最长,罪且加等,汝其忍乎?”
     余此时,死既不能,声又弗愿,貌兹一身,不知何以自处,谓闷卧而已。此为作奴之第一日,亦即痛史之首幕也。
     余为蕙香及诸同事姊妹所监视,绝少觅死机会,且知余死必累诸人受刑,亦有所不忍。况父之生死未卜,多分尚在人间,则此生或尚有出头日。故亦不复作自杀想。佛说灵魂是真,躯殻是假,但保我天真勿任灵魂堕落而已。至于行尸走肉之躯殻,不过偶然借来为灵魂所依附,奚必视之过真,水火刀杖加诸此身受者,为躯殻非灵魂,听之可也。余既具此慧眼,遂亦不觉杖处痛苦。
     请假三日中,与诸同事姊妹得间略谈始知宅中女奴除随时出入者外,计有六人宵遁者,皆荐人之店铺稔知此间虐婢情形,教之出走,荐往人家作佣工者。所余四人,长曰蕙香,年二十,次曰菊香,年十九,俱服役老房。大奶处者曰阿英,年亦十九,而小于菊香。二奶处者曰阿桂,年十七,三奶先后购二婢,曰阿荣,曰阿银,俱未满三月,以受虐故出走,乃借二奶处阿桂兼供使令。即在三奶房中笞余者也。此老少四人莫不御下严酷,凌虐女奴,而三奶特甚,做一阿荣、阿银咸以不堪受苦而遁云。余悉后遂怀乘间出走计,觅死之念完全打消。
     三日已过,臀创依然脓液淋漓,幸蕙香日为余敷药两次,腐溃虽剧,尚不甚痛,勉可步履,仍下楼服役,为三奶揉胸搥背,烹茗注水。而洒扫拂拭及照看小孩则委诸阿桂,以余创重不能任,特恩暂时豁免也。
     
     余自服役后,掌颊拧嘴等如小点零食,每日无或间至。蕙香所称之家常便饭则以创伤未复,幸而获免。如是者月余,而大狱起矣。老太太之梳头为蕙香专职,蕙香有他事未竟时则菊香、阿英、阿桂及余任,太太意旨传唤何人即由何人代劳。太太有日常穿戴之钻环钻耳挖二事置梳具匣中,一日钻耳挖经不翼而飞,遍觅不得。太太大怒,限期三日务必珠还合浦,逾限有刑,凡为之梳头者俱当受责。一干人各处找寻,渺如黄鹤,时光宜过,偏较平时愈速,转瞬间三日期满。太太率领三媳押余等入余从前受笞之室,并招男仆四人执行刑杖。
     首先受责者为蕙香,俯伏榻上,自褪其袴,耸臀受杖。余视其臀颇丰隆硕大,肌肤坚致,然青黑色之杖痕点缀殆遍,想见历年被刑之多。
     太太谓:“蕙香专司梳头,责有攸归,罪应加等,笞之千。”
     令既下,行杖者高举毛竹板直落蕙香臀部,着肤顿留红印,十余下后由红而白,旋即坟起,笞五百易一腿,又五百而止。蕙香默然挺臀受笞,不敢稍动,似无痛苦者,然双臀虽肿胀,尚未流血,奇矣。
     继之受责者为菊香,登榻褪袴一如蕙香状。然视其臀,右腿上干血胶结,盖余来此月,菊香已因细故被杖二次。以瞌睡故,太太唤之不应;一次则私自外出也。太太谓菊香曰:“汝虽非专司梳头,然在余处服役,罪应减于蕙香,加于他人。笞八百。”
     仆人扑其左臀,虽未肉绽,然皮破矣。
     次轮阿英,又次轮阿桂,俱笞五百。菊香、阿英、阿桂之臀上亦遍缀板花,不亚蕙香,是皆示郑姓主人之待下恩典,令人抚髀不忘者也。
     当阿桂时笞终,且及余顾腐溃之臀,奚堪更经敲扑,矧以理论,饰物易自珍藏,一旦失去,苟欲责人,应先责己。迺不明此义,一味视他人如牛马,凌虐备至,惟意所欲,已背人道。又复不加分别,一律施刑,行杖即有多寡,身受痛苦则一。如余者服役不足两月,代蕙香梳头止一次,亦与有罪,同此受责。岂以一部肉鼓吹为梳头酬值耶?若以盗窃论,则窃者只一人,苟侦查得实,尽法惩治之可也,今则窃者与非窃者罔不服刑。在窃者,固罪有应得,其如非窃者之皮肉受冤何嗟乎?皇天有眼,应惩不平。叵奈金钱世界,铜气熏天,天主宰世人之祸福者,双目为之蒙蔽,无告之可憐人儘有冤抑,或莫上申,亦奈之何哉?
     方胡思乱想间,叱余受责之声浪直入耳鼓,身非自主,宰杀由人,遑论鞭挞?遂亦解袴俯卧,贡献此腐溃无完肤之臀,听凭选笞何处。
     太太谓余曰:“汝初来,臀创不任杖,姑从宽恕。鞭背五十。”
     行杖者即褫余上衣,易藤条击余背。每着一下,如将皮肤抽去,心肺俱战。较笞臀为尤苦。盖臀部多肉,受刑略久,即亦麻木,儘可容忍耳。鞭毕,余遍体汗下,奇痛不可耐。
     太太谓:“自今为始,三日一限,每限一比。俟失物复得为止。”
     蕙香等唯唯应命,余亦惟随声和之而已。
     三日复三日,失物终难得。又经半月,余等先后被责已六次。蕙香受杖盈六千,菊香四千八百,阿英、阿桂各三千。彼等以屁股打板为惯食家常便饭,臀部肌肤锻炼至筋肉组织非常致密。蕙香曾告余:“一次受杖苟不盈千,肤不易破,肤苟不破,任笞无苦。惟鞭背最难忍受,苟留大创,虽告平复,至天阴雨湿时必感隐痛。”
     所以伊等遇鞭背时必要求易笞臀,甚至卸袴献杖。得蒙许可,欣喜万状。嗟乎!笞臀是何等苦事,且动辄令男仆行杖。彼等妙龄少女,主动卸袴献杖,叩首求打光臀。苟非得已,何至甘受痛苦,不顾羞耻?如此足证主人之虐。待程度也。
     余因此于第二次比责时,自愿易鞭背为笞臀,承主人大恩,薄责三百,用示体恤。积五次受杖,亦已千五百。余臀本重伤,经此创上加创,被刑之时,剧痛固不待言,然略告痊可之臀,至是则化脓,菌又大猖獗,肌肉尽腐,凹陷如盂。蕙香诸人在第三次被杖时,亦皮开肉绽,鲜血下流如注。
     受创如此,则服役宜可邀轻减。然主人不顾且以为创伤愈剧,做事愈不许可草率。庶足儆戒将来。而为之婢者,至是如入犴狴,全无生趣矣。
     第六次被责之第三日又届比期,是日,吾儕以箱笥抽斗搜觅已遍,绝无希望,议将各室器物依次撤除为最后希望之找寻,苟仍不得,惟有静待杖毙而已。以失去者为太太物,故先收拾太太室中器物。箱笼桌椅悉数移外室,扫除地板不见踪影,末及铜床推动之下,有物锵然坠地,则赫然一钻耳挖也。盖在铜栏杆下之置床垫之架上,因紧贴墙壁且光线黑暗,前有帐帏,上有枕褥,不之见。一加推动乃落地下。度必太太睡觉时遗落者,自不小心,殃及女奴横遭笞楚,冤矣!
     急报太太,端详数四,丝毫无误,一笑而罢,嗟乎!以众人血肉皮肤易彼一笑,贵贱上下之分乃如是其悬绝歟!
     余前不云乎,自幼至长,未尝操作,一切劳动悉非所习乎?入门日大受挞楚,幸有此重创,免费力事月余,方稍痊,继之以钻耳挖大狱,三日一追比,新生肌肉风卷残云,一扫而空,又经月余,双臀始回复原状。三奶遂以抹桌扫地洗痰盂揩地板、擦拭银器铜具、收拾烟盘烟枪等事属余一人负责。阿桂回二奶处,专事一人,闲来伺候小孩,及倒茶冲水、捶腿按胸,铺床叠被琐屑诸事不遑缕举,总之,晨六时半起身至夜眠,止无片刻得稍休息。而夜眠时间又无一定,三奶有阿芙蓉癖,时有半夜不眠者,见余瞌睡,顺手以烟枪击余头颅,以致余头有类遍生颗粒之北瓜,引镜自照,不复识庐山真面目矣。做事又非所擅长,多不能当主人意,而痰盂之碰碎,茶杯之坠地,虽小心翼翼,终不能免。由是而竹板风味亦充余之家常便饭,臀部肌肉时在锻炼中。不及半载,亦如蕙香等之坚老耐笞,不破不痛矣。
     余曾谓平日不惯操作,以致备受痛苦。实则遇此等全无人道之主人,即善操作者又奚能免?蕙香诸人岂皆自幼娇养如余者哉?于钻耳挖大狱之后,亦几经笞楚,足证身为女奴,即是主人解闷物。心有不愉快,怒无所泄,则令为奴者高奏肉鼓吹一部。气犹未平,则以鲜艳之血表示吉祥以博主人之一垂盼,或可息主人胸中火。有时以奏肉鼓吹为费事,则随便取一物击头作敲木鱼戏,藉此阁阁之声亦得聊以消遣。奴婢之头以受击扑故隆凸如魁星,奇丑可笑,则亦可博主人一灿焉。
     犴狴生涯马牛滋味,瞬息经年。薄命如余居然又痴长一岁,行年二九矣。余于上述之茹苦外,更有小孩子之处处使我饮恨不可殚述。小孩子名福官,年五龄,除特雇一仆妇抚育外,余亦兼任照顾之责。福官异常刁顽,时以棍棒击余头背手足,余忍受不语则已,如余呼痛或执其手不令击,则出声大哭,往诉其母,谓余侮伊击伊。三奶即令福官持棍痛击头,令余迎以首。福官欲扑背,令余承以肩。福官欲敲胫,令余授以足。必使福官称意愉快而后可。若福官而终于怏怏也,则又必褪袴伏榻,举臀饱餐家常便饭始已。
       所以,余之肌肉殆无日不与棍棒竹板相亲。青黑者为旧疤,红紫者为新伤,以臀为中心,而旁及于头、肢、胸背。苟令余为BANNED写生之范像,必令人见之大诧,谓:“何来此遍体梅毒之女子耶?”所可聊以自慰者,一身尚未有残缺耳。孰知断指惨剧继此开幕。余述至此,心肺震撼,余痛犹存已。
     
       一日,三奶之阿芙蓉告罄,购土煎制。炉火熊熊,烟香阵阵,福官见之,令余用指蘸膏欲调弄如饴糖。时膏已凝而未浓,其沸热可想,设以指触鲜不起泡。余不允,福官强纳余手入烟锅,余愤极,小加斥责,福官随手取调烟之竹匠插入锅内,意将挑去烟膏涂于余身,不图桨入锅倾,沸热之膏液半泼于余及福官之足上,剧痛如火灼。

这还是翻译后的。一会我给你们原版的

这是翻译后的,原版是一本綫订书。比这难懂多了。。。。

这是一部真正的古书翻译后的东东。。。

这是加标点后的,原版是一本綫订书,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原版是古体图文拍照线订书,我给加上的标点,然后发了上来。5555,好几天才加好的,也挺不容易的,可惜的是,原版随着古体图文被封,也找不到了,请大家收藏他,这是真正古代书,古代也有同好呵呵。。

有文言文及语文功底好的,帮忙翻成现代文,谢谢了。。。

原文找不到了。原文是线装书一页一页的照片(从右往左竖版的,无标点呵呵),在古体图文网页上发的(可惜该网页被和谐了),现在这个就是孤本了,虽然不是原版的。为了别被和谐找不到了,敬请收藏。。。。

原版不仅没标点,字也是繁体的。加标点改字挺难呵呵

帮忙顶起,别沉了呵呵

这篇文章发表于民国十一年十月《星期》杂志第四十一号发(婢妾专刊)(目录: 废止婢妾大运动、金屋啼痕、桂喜的收房问题、银镯、姨太太的美肴、一个婢女的痛史、扶正、宜男之相、人格之堕落、我的心可碎了)

自己顶一下,这是1918年,民国杂志上刊登的,真正的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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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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