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杖_kingjin

第1回

“哥，我回来了。”云梓懒懒地说，顺手把背上的画板扔到沙发上。 
 
 “今天去听竞赛课了吗？”舒啸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很小声地回答，云梓看到哥哥阴冷的脸和桌上精致的竹板。 
 
 “干什么去了？” 
 
 “画画。”云梓的声音更小了。她知道哥哥生气了，而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说谎的，更何况自己背着画板，不能背着画板不认赃。 
 
 “画画？为什么不去上课？”舒啸的声音透出了愤怒。 
 
 “哥，我累了，不想……” 
 
 “累了？不想去了？越来越厉害了？啊？做事是可以这么随便放弃的吗？是不想做就不做的吗？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你还想怎么样？”舒啸几乎是在吼了。 
 
 “我真的不想在学什么数学竞赛了，哥哥你别逼我了！” 
 
 “我是太纵容你了！平时学习不让我管，看你成绩好就随你了；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只要不太过分我也随你，你还想怎么样？数学竞赛是我逼你学的吗？当初是不是你说你喜欢，我又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会很难，你说没说过你会坚持？什么不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吗？现在想纵容自己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嗯……”云梓搓着衣角，在服与不服之间徘徊。 
 
 “过来。”舒啸的声音又降到零度。 
 
 云梓慢慢挪过去，嗫嚅着伸出左手——自从哥哥开始照顾她，就有了打手心这样的惩罚。 
 
 可是，伸出的手被紧紧抓住。 
 
 下一秒，就被脸朝下地按在哥哥膝上。 
 
 一句“干什么”还没说出口，一巴掌就随着“啪”的一声落在屁股上。 
 
 云梓咬住了嘴唇，一声惊呼便被闷闷地堵在了嗓子里。 
 
 其实并不很痛。至少对于云梓这样整天上窜下跳，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孩子，这样的痛不算什么。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上高中的人了，还被这样按下来打屁股，很惊讶，更多的是羞愧。 
 
 然而接二连三的巴掌，让她来不及想什么。臀上的疼痛也渐渐尖锐，温度开始蔓延。虽然隔着牛仔裤哥哥的有力的手也足够让她痛。 
 
 舒啸一声不吭，只是一下一下用修长的手指在妹妹的臀上烙下疼痛，虽然他感到妹妹在发抖，他知道她痛，可是他就是要让她痛，他不会减轻力道，绝对不会。 
 
 大概三四十下过去，舒啸停了手，他扶起妹妹，看到她紧咬的唇，不禁一阵怜惜，然而他此刻不能怜惜。 
 
 云梓站起来，臀上的温度已成火燎。她看到哥哥眼神冷冽，可是又不经意从他眼中捉到一丝爱怜。 
 
 “陆云梓，现在，跪在这里好好想想。三十分钟后，如果你觉得自己错了，拿着板子来我房间；如果你觉得你没错，那么以后随便你怎么样，我决不再管你。”声音依然冰凉。 
 
 “什么？”她睁大眼睛。 
 
 “跪下。” 
 
 “可是……” 
 
 “跪下。”舒啸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哥……” 
 
 “跪下！”干脆的，零下的声线。 
 
 终于，云梓跪在了地板上，在哥哥面前，她还是得妥协。 
 
 舒啸，抱着手肘走回房间里，云梓听到他长长的叹息。 
  
 怎么办？自己不是轻易低头的人，可是今天也确是自己不好。
 她看了看时钟，12点40分。
 ……
 “他是我哥哥，最疼我的哥哥，总不能真的不要他再管我吧？”
 当时针指向一，分针指向十的时候，云梓的膝盖早已麻木了，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踉跄着站起来，颤抖着拿过竹板——一端绑着丝线的精致竹板。一步一步挪向哥哥的房间。 
 
 坐在床边抱着手肘的哥哥，竟然那么威严。
 他站起来：“想好了？”
 “嗯，哥，是我不好……”云梓把竹板交给哥哥。
 “知道我要罚你吧？”
 “嗯……”云梓嗫嚅道。
 “好，褪了裤子，趴到床上。”
 “啊？”
 “听不懂吗？”
 “哥，不要……”云梓红着脸低下头。
 “要不要不能由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什么话都让我重复？”还是零下的声线。高高的身躯逼近了些，已经让云梓感受到了压迫。
 “不要……”这是她最后的防线，她下决心绝对不妥协。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自己趴好，那我动手，但是你会为此后悔的。一……”
 云梓却直接趴在了床上。
 “唉……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舒啸径直走到妹妹身后。拉下她的牛仔裤——云梓一向只穿松紧带的宽松牛仔裤，所以很轻易就被拉下来了，然后连同白色的内裤，一同褪到大腿根，小心的保护好女孩子的秘密。
 云梓本能的颤了一下，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无可掩饰。
 “一百下。本来要打你五十下，但是你自己选择了双倍的惩罚。”
 努力地用余光关注哥哥的手，云梓看到竹板被那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
 着把竹板曾经许多次在云梓淘气或是做题马虎的时候时候，毫不留情地在她手心里烙下刻骨铭心的痛——舒啸虽然疼爱妹妹，却从来不纵容她的错误。于是，那把竹板成了酷爱一切竹制品的云梓唯一厌恶也畏惧的东西。
 紧张使她绷紧了皮肉，竹板却轻轻拍上了她的臀：“别绷着，会受伤的。”
 说实在的，舒啸不忍心打妹妹。可是这个聪明却淘气倔强的丫头，着实让他头疼。大概，只有这种原始的教育方式，能在她身上收到效果，让她知道自己还是个孩子。
 看着妹妹的听话地一点点放松，舒啸握紧了手中的竹板。这次一定要让她痛！因为一个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还不想告诉她的理由。
 “受罚的时候，自己记着数，问你的时候你要是说错了，我们就从头再来。我知道你会痛，但是你不可以乱动，不可以用手去挡，否则我会加重惩罚。”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云梓把手放在下巴下面，虽然放松了皮肉，但是心里真的紧张，她不知道一寸宽的竹板打在屁股上是什么样的痛，更不知道一百下是什么概念，但那一定很不好受。
 “啪！”清脆的声响炸开在云梓已经微红的臀上，一道红痕贯穿左右，只是七分的力道。
 原来是这样的痛！烙在一寸宽的地方，滚烫地蔓延开，快速地从皮肤渗入肌肉。云梓不禁一颤。她咬住嘴唇，咬断了要惊呼出来的声线。
 “啪！”右边。
 “啪！”左边。
 “啪！”由左上到右下。
 “啪！”由右上到左下。
 “啪！”又一道贯穿左右。
 疼痛开始布满整个臀部，五条红痕对称地排布，重叠的那两道格外清晰。
 “几下？”舒啸问。
 “六下。”云梓的声音低低的。
 于是，竹板再一次扬起，“啪！”用足了力道落在最上方。
 接着，全力的击打忽左忽右，或是贯穿左右，每两下之间都隔上三四秒，可是每次停的时间又不相同。于是云梓无法揣测哥哥的套路，只得提心吊胆地体味疼痛。
 实际上，每一板都整齐地排列，没有重叠也没有跨越，规规矩矩的一层层升级疼痛。
 “多少下了？”舒啸又停了下来。
 “二十三。”云梓手心里已经密密地沁出了汗珠。
 而她的臀，已经布满了红痕，薄薄的肿起一层。
 减了力的板子，却依然带着风，无处可落，只得再一次自上而下地排布。
 云梓咬着自己的手指企图分散疼痛，她不愿叫出声，在这样的场景下，这是她唯一可以保护的尊严。
 又一次停下来，臀上已有了两层的红肿。
 “多少了？”
 “四十。”声音开始颤抖。
 她在忍着眼泪。舒啸看着妹妹微微颤抖。他知道云梓的倔强，可是他一定要用手上的这般竹板操纵疼痛来打倒她的倔强，他要让她彻底地服。
 “啪！”狠狠地落在了左边。
 “啪！”还是左边。
 “啪！啪！啪！”连续地打在左臀上，三条平行地疼痛。
 “啪！啪！啪！啪！啪！”还在左臀上，突然加快了速度，并且刻意地有些重复的击打。
 “啪！啪！啪！啪！啪！啪！”连续炸开在臀峰上，云梓忍不住地开始扭动，双手早已从下巴下逃出来，在体侧攥成了拳头。
 舒啸用左手按住了云梓的腰。
 云梓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扭动，然而哥哥有力的大手在适当的时候制止了她，她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无助。
 “啪！啪！啪！啪！”四下不紧不慢的，打在左边屁股与大腿的交界处，舒啸加大了力道。算是对妹妹扭动的警告。
 “啊！”云梓终于忍不住了，释放出压抑许久的叫声。二十下连续击打在左臀上，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而且，此时左臀的温度远远超过了右边，虽然都是她的屁股，可是这种痛莫名地让她不平衡起来。
 “多少下了？”舒啸压制住想放下板子抱起妹妹的冲动，冷冷地问。
 “……六十……”
 “你说你今天做错了没有？”
 “错了。”
 “哪儿做错了？”
 “……”云梓不吱声了，她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嗯？”
 于是，板子又带着风落在了右臀上，和刚才如出一辙。只是力气似乎大了些。
 “啪！啪！啪！啪！”舒啸狠下心来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惩罚。
 云梓支持不住了，她最后的防线已然崩溃了。
 “啪！”
 “啊！”并不是特别凄厉的叫声，但是舒啸知道，云梓认输了。
 “啪！”
 “啊！哥！疼！”
 “啪啪啪啪！”
 “啊！别打了，我疼啊……”
 “啪！啪！啪！啪！啪！啪！”只打在臀峰上两寸宽的区域内。
 “哥哥！”
 “啪！啪！啪！啪！啪！”五下都落在了右边臀部与大腿的交界，柔嫩的地方怎么禁得起这样的重击。
 “啊！”下一秒，舒啸看到眼泪从云梓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多少下了？”问这句话的时候，舒啸默念着“不能心软”。
 “……八十……八十一！”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好像是努力从躯体中挤出来的。
 “你今天哪儿做错了？”还是这个问题。
 “……”还是沉默。
 唉！叫喊了，流泪了，求饶了，可是为什么不能认错呢？
 竹板再一次呼啸着咬噬她的臀，不再是有章法的击打，开始杂乱地落下。可是却总是不忘每两下之间的暂停，于是云梓的臀不可能麻木，只有一层高过一层的痛楚。
 “啪！啊！……”
 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哭叫，还有清脆的竹板声，想着绝不哭叫时候的信誓旦旦早已飞走。身体早已扭动得乱七八糟，哥哥的手压住她才没有跳起来。
 终于，“啊！哥哥你别打了，我错了啊！”
 “啪！”“哪儿做错了？”
 “啊！我不该那么任性啊！”
 “啪！”
 “别打了啊！我不该纵容自己啊！”
 “啪！我错了啊！真的知道错了！”
 ……
 “多少下了？”
 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云梓却慌了神。说了太多的话，已经记不得数目了。哥哥说，记不得了要重新打啊！
 “哥哥，我不记得了，别打了啊……”泪流得更凶了。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吧，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只好从头开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刚才打到93下了。而且你挣扎得那么厉害，我说过要加重惩罚的，我们只好重新开始，一百一十下。”舒啸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我们该吃午饭了”一样。
 “哥！不要啊！受不了了啊……”
 “做了一件事就要为它的后果承担责任，受得了或者受不了也都得受着。”
 “哥哥，等一下，不……”云梓的眼泪几乎是汹涌地喷出来的。
 啪！舒啸没有说话，用板子制止了妹妹的求饶。
 “啊！不要啊！”
 “啪！”“啊！哥哥，我真的错了！”
 “不要说了，知道错了就好好受罚，求饶就是不知错。”舒啸用竹板轻轻拍了拍云梓的屁股，温柔的动作却让云梓一颤。
 “哥哥！知道错了啊……”
 “啪！啪！啪！啪！啪！”连续的五下，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啊！”云梓叫得撕心裂肺。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屁股，回头透过泪眼看着哥哥。
 可是，她看到的是哥哥颤抖的嘴唇。
 接着，双手被压在了背后。
 下一秒，竹板带着风声挥了下来，落在云梓的臀上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云梓咬着牙等着下一板的时候，却看到竹板被轻轻地放下了。
 然后她听到哥哥的脚步声，然后是碗筷的响声。
 哥哥没有叫她出去吃饭，云梓只听到自己家的门开了又关上。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回头看到自己红肿的臀上满是斑驳的板痕。小心翼翼地穿好裤子，一阵阵疼痛让她倒吸着凉气。
 扶着墙，一步步挪到餐桌旁，满桌的饭菜早已没有了热气。
 手机响了起来，是舒啸：“桌子上有饭，凑合吃点吧。”果然了解妹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了自己。
 哥哥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虽然云梓只能站着吃饭。当她吃掉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时，她想起来哥哥不是也没有吃饭吗？
 “哼，才不管他呢！不要理他了！”这个念头接着冒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浮出了一丝胜利般的微笑。
 于是，当家里的门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云梓专注地趴在床上看书。
 
 第二天，疼痛似乎没有任何的消减。
 手机里一条短信：“和我出去逛一下好吗？”
 是易安，舒啸所说的“云梓喜欢的男孩子”，或者说云梓的男朋友。
 想到在家里也是和哥哥打冷战，云梓回了一个字：“好。”
 
 “你好点了吧？”易安说的第一句话让云梓大跌眼镜。
 “啊？”努力地装作无辜。
 “别装了，你哥来找过我了。”易安笑了。
 “他说什么了？”满脸的警惕。
 “昨天你哥回家之后你和他说话了吗？”易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啊。”
 “他果然了解你，猜到你不会理他，所以有些事情得我来告诉你了。”
 “什么？快说！”
 “昨天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
 “废话，虽然我是有点过分，可是我哥干吗发那么大脾气！”云梓满脸的不服气。
 “因为不想你步他的后尘。”易安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
 “你哥上高中的时候也参加竞赛，当时他非常强，可就是有一次上课偷懒没有去，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慢慢地放弃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很怕你也会这样，你知道吗？”
 云梓低下了头。
 “还有一件事是他不想让你知道的。”
 她猛地抬起头。
 “你哥本来可以上很好的大学，可是他放弃了，就是为了留在这里照顾你。”
 臀上的疼痛一直在燃烧，可是在这个时候，云梓才突然想哭。
 
 “哥，我回来了！”云梓冲着哥哥的书房喊。
 “回来了！”舒啸从书房里跑出来。
 “哥哥，昨天是我不对……”云梓红了脸。
 “我也下手太重了，当时太生气了。”
 “还好还好，你实在太善良了，饶了我109下呢！嘿嘿！”
 “傻丫头，你以为我舍得吗？你哥哥不是人啊？好点了吗？让我看看。”
 “不要。”
 “怎么了？”
 “就是不要！”
 “不要就算了，凶什么凶！不知好歹！”
 “你很有理吗？”云梓歪着头。
 “找打！”
 舒啸话音刚落，一个抱枕便向他飞来。云梓在沙发旁边咯咯笑。
 “小丫头，太过分了！”舒啸捡起地上的枕头，一个箭步冲向云梓。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