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夏花依然
——细数走逝的流年,如今夏花灿烂依然。
当~~当~~当~~。“请进。”
“祁校长您找我?”
“小诺啊,市里已经下发了赴Q市联谊办学的通知,时间定在本月20日,还有十天时间,你给大家开个会安排一下具体事项。”
“好的,我这就安排。”
“这次联谊办学不仅关乎咱们学校的声誉,也代表着咱们J市高校的整体水平。小诺,你作为负责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全情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但作为长辈,我更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毋庸置疑,你就放手去做,学校是你强大的后盾。”
“谢谢祁校长,请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浅浅的微笑,淡定的语调,恭敬的语言,此时的钟离诺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处事风格。在如此重大的事情面前,看不到她有丝毫的紧张,在祁校长的殷切希望和对她能力给予高度的肯定时,也未见她有任何的激动情绪。这就是钟离诺,一个二十岁的北方女孩,J大的大三学生。
一行十人坐上南下的火车,虽然两座城市要2700多公里的路程,但毕竟是学校出资,火车便成为了“最佳”的交通工具。钟离诺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左手撑着面前的小桌,修长的手指搭在太阳穴处。望着一排排的杨树向身后退去,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一年的时间真的好长,天知道这个恋家的孩子心中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可在随行的同学眼中,她依然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深黑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诺,你真的是第一次坐火车啊?”此时说话的是舒界,小诺的室友,算是全学校对小诺了解最多的人,也是最依赖小诺的人。
“恩,是啊,以前没出过J市,也就是大一军训时去了一次首都而已。”
“可怜啊,第一次坐火车,还是最破的绿铁皮。。。。。。留下阴影了吧?”
“挺好啊,不体会一下,以后淘汰了再想坐都没机会了呢,呵呵。”
“。。。。。。你能不能别总是心态那么平和啊,这么‘艰苦’的条件你还都不抱怨,真是服了你啦”。从上车到现在两个小时了,舒界的嘴还没闲着过,先是面包,再是膨化食品,现在又嗑起了瓜子,桌上垃圾袋几乎外溢,真是无愧于自己的黄金1:1。(所谓黄金1:1,即身高162cm,体重162g。。。。。。貌似现在人家孩子的体重已经165g了 -_-lllllllll)
抱怨?难道抱怨一下现在就能马上改乘飞机了?真是孩子气。。。。。。。小诺心中暗表。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八卦着,小诺则摆弄着手机看着小说,他们的话题很少能让她感兴趣,只是出于礼貌偶尔答上一两句。
轻轻的吮着温湿的空气,体会着在北方从未有过的感觉,八月底的J市已经告别了闷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诺已经体会到了“桑拿”炼狱的来临。。。。。。
一天一夜,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这个美丽的海岛。虽然J市也是沿海城市,但在小诺看来,只有Q市这种最具热带季风气候特色的地方才能感受到海的神韵(舒界觉得这简直就是歪理,不过她是绝不敢忤逆小诺的,只是想想罢了。)
Q市比想象中还要美,小诺简直有些震撼了。当北国千里冰封的时候,这里依然暖风和煦,四季鸟语花香,这样的场景是小诺绝难想象的。浓浓的乡愁被眼前的美景抽离,置身其中小诺只想用心感受这里的一切,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工作,实在是很令人开心。
Q市教委派来的接待人员十分热情的将小诺十人安排到了市区的四星级宾馆休息,虽然舟车劳顿,但一向被认为是“工作狂”的钟离诺同志还是给大家发布了噩耗:“晚上六点,全体同仁西咖啡厅开会。”其中六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钟离诺,而另外三人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明显早有心理准备的三人是小诺的同学,也是J大此次派往Q市联谊教学的3/4,以他们对小诺的了解,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仁慈,她们最坏的打算就是放下行李,马上开会。。。。。。而另外还搞不清状况的六人有三人来自J市的师范大学,三位来自商业大学,虽然早就对钟离诺的“严谨”作风早有耳闻,但真的发生时各位还是被吓到了。
小诺仿佛没有看到大家的哀怨一般,仍旧淡淡的说;“如果没什么问题大家就早点回房休息一下吧,离开会还有四个小时,希望大家准时参加。”
“请二位七点钟也来西咖啡厅,把具体的工作地点和安排告知大家,也便于我们尽早熟悉工作环境,您二位看可以吗?”钟离诺向左微转,淡淡颔首,微笑着说出足以撞击心灵的语言。教委的两位接待人员显然没有意识到诺氏旋风已经刮向自己,呆滞了两秒,客套的说道,“你们坐车辛苦了一天,肯定已经很疲惫了,要不还是多休息一晚明天再谈工作也不迟。”唉!说话的人自己都明显底气不足了,怎么能劝动我们的钟离小姐呢?“谢谢您的关心,您太可气了,我们一路都很顺利,也没觉得很累,能够尽早进入工作状态我想对后续工作的开展势必会更加顺利”。额。。。。。。犹如外交辞令般的语言一出,纵使有千万理由也绝难张口了。
“那好,那好,钟小姐的敬业态度实在是令人佩服,我们会准时参加的。你也抓紧时间休息吧。”
小诺顿时无语。。。。。。这人真的是教委的?竟然不知道钟离是复姓,唉!Q市的教育事业令人担忧啊!
也懒得同他解释什么,估计以后也不会和他打交道,不必费口舌。“那好,辛苦二位了,晚上见!”
十七点五十分,钟离诺已经坐在西咖啡厅等待大家,优雅的喝着手中的金典奶茶,纤纤玉指搅动着汤匙,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仿佛有着一种吸引人眼球的魔力。十七点五十八分,J大最后一个同学也是J大“四人帮”中唯的男士——康柏快步来到西咖啡厅。“呼~~~~”瞄了一眼腕表,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感谢各方神圣保佑自己没有迟到。
钟离诺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从不迟到,也很反感迟到,任何事情她都会提前等候。但对于迟到的人,她从未抱怨,甚至不做任何表达,唯一能传递出她不悦的信号就是冷到冰点的表情。。。。。。(其实,钟离诺做事一贯认真,不苟言笑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大家臆断是她不悦的表现。不咆哮,不愤怒只是她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律是最基本的准则,没有必要靠别人苛责。)
十八点十分,终于凑足了十人,钟离诺环视一周,轻轻地开口安排好各项工作,事无巨细,没有涉及刚才迟到的任何言语,但强调了工作中要明确时间观念,绝对不能迟到早退,必须对学生负责,毕竟这些大学生深谙大学校园的宽松环境,即使各个成绩优异但偶尔还是会翘课、迟到、早退。
精练的语言、出色的表达能力、优雅的谈吐,由点及面,影射出问题,四十多分钟的会议也使师大、商大的六位才子佳人领率到了钟离诺的风采,终于没有人再敢小瞧面前的这个“冷美人”。
随着Q市教委工作人员的到来,每个人工作的学校都确定下来,大家争先恐后的想到Q市实验中学去工作,作为Q市最优秀的市级重点中学,实验中学学生成绩优异,自主学习能力强,根本不用老师督促就能很好的完成学业,到那工作自然会相对轻松一些,而且福利待遇突出、软硬件设施齐全,工作环境好的没话说。
“我申请去第三中学,希望教委能够同意。”十六字,言简意赅,没有说明缘由,只是目光中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坚定。
“呃。。。。。可是。。。。。。贵校亲自发函要求将你安排到实验中学,说是要将J市高校的的最高水平充分得到展示。我们也对你的能力进行了考察,毫无疑问最有资格到实验中学工作的就是你啊,况且实验中学各方面条件都好于三中。”
“非常感谢教委对我的器重,但我从不将学校抑或学生划分为三六九等,虽然在贵市的排名上三中低于实验中学,但市级重点中学的称号也是对三中的充分肯定。至于您说我校的要求,这方面我可以自己去解释,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吧。。。。。。既然你坚持,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虽然充满了疑问和不解,但少一个争夺进军实验中学的名额,教委工作人员也会轻松一些。
经过一个小时的竞争上岗,师大的两个研究生薛晴、禹涛和J大的刘冰如愿进入实验中学,舒界自然是少了小诺没法生存,也粘着小诺去了三中,而康柏一副护“冰”使者的姿态拼命追随小诺,商大的学生会主席董飞也凭着良好的素质跻身三中。另外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商大在J市只能算是本科二类院校,师大也不是重本跟J大根本没法比,而且三人也都是本科学历,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去普通高中。
“诺,你没事吧?”回房间的路上,舒界一只手轻轻探向小诺的额头,抿着嘴一副你没发烧吧的搞笑表情。
“想死是吧?”抬手打掉舒界的小胖手,歪着头白了她一眼。只有在舒界面前,小诺才会不太顾及的开着玩笑。
“实验中学多好啊,在那上班肯定很舒服!”舒界只能低声碎碎念着。。。。。。
“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度假的?我看你去夏威夷更舒服!”小诺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快步向房间走去,舒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飞毛腿”真不是浪得虚名啊!(这个绰号的由来以后会慢慢道来^^)
当晚九点,九位同学同时收到了钟离诺的短信:明早九点请各位准时到所分配的学校报到,收到请回复。很快,九条短信回复给了小诺。。。。。。肯定没有人愿意劳烦钟离诺亲自敲门通知,那种气场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王校长,您好,我是钟离诺。”次日早上九点,钟离诺一行四人准时敲开Q市第三中学校长室的大门。
“你好,你好。”前来报到的小诺镇定自若,反倒是慈祥的女校长看起来有些紧张。毕竟是J市和Q市联谊办学,J市又是四大直辖市之一,关系到两市的合作发展,而且最优秀的钟离诺竟然放弃实验中学这块香饽饽,主动申请到自己的学校,王校长有些激动也很正常。
“昨晚听教委领导说你们今早就来报道,着实是有点惊讶,刚到应该好好休息啊,不用这么着急的,距离正式开学还有半个月呢。”
“谢谢您,我们还是想早点熟悉环境着手工作。”
是你!不是我们。。。。。。那三位同学又开始在心中默默抱怨了,还小心翼翼的互瞥了一眼。
“这是我们学校的舒界,康柏,商业大学的董飞。”小诺将随行的三人介绍给校长。
“既然你们大家那么敬业,咱们就讨论一下工作吧。”
四人对学校的安排均无异议,钟离诺担任高一年级一、二班的英语老师,并且担任一班的副班主任。康柏担任高一物理老师,J大物理系应届毕业的研究生对这个安排自然很满意。董飞虽然是商大毕业的研究生,但计算机教育专业如同师范院校学生一样,成为计算机老师水到渠成。最后,我们的舒界同志比较特殊,本来就是为了粘着小诺,托她老妈找关系来支教的,(舒界老妈是首都某大学某教授,这方面人脉还是挺广滴。)专业水平并不高,想必王校长对此也有所了解,所以安排了学生处管理档案的闲差,外加每周带两节活动课。舒界自是乐得轻松,小诺也舒了一口气,要真是安排她教课,那估计自己就不仅备一科课那么简单了。。。。。。
“把教材和教师用书发给你们吧,还有班级档案,你们备备课。九月五日正式开学,老师四日上班,如果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就带你们看看教工宿舍,利用这半个月收拾一下然后准备上课就可以了。”和蔼的王校长微笑着面对大家。
“王校长,我还有件事。”
“哦,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王校长对我们的钟离小姐还不了解,自然以为小诺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据我了解高一新生25日开始军训,我想一同前往。”
“呃。。。。。。你连这都知道啊?”王校长对眼前这个女孩佩服无比,刚满二十岁的女孩怎会如此了不起?做事竟然这么成熟。
“是,我看了学校的网站,熟悉了一下情况。”对于王校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惊讶神色,小诺微笑处之。
“钟离老师不辞辛苦陪同军训,学校当然很高兴,那我安排你提前熟悉一下一班的师生,以便更好相处。”
“不,我希望能以旁观者的角度了解学生,希望王校长先不要将我介绍给同学,当然最好连老师也先不要透露。”
这次王校长算是彻底败给小诺了,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一时根本搞不清她的意图。
“好的,那我尽快安排。”此时慈祥的校长只能机械性的做出回答。
Q市西郊的学生军训基地。
“王建萍。”
“到。”
“这是钟离诺,她将作为指导员配合你完成军训工作。”
“是,连长。”虽然充满了疑问,但绝对的服从是王建萍在军队的一年时间里充分领会的道理。连长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她问为什么。
“钟离诺同志,小王在我们连专业素质过硬,和她搭档你尽可放心。另外,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不必客气。”钟离诺谢过连长,礼貌性的握手告别。
“你是新来的?”连长对小诺的恭敬态度让王建萍更加狐疑。
“是,你好王班长。”本想主动打招呼,不成想却被抢了白,精明的小诺自然也看出了王建萍的好奇。
“看你的样子不像当过兵的啊?”白皙嫩滑的皮肤,修长柔软的纤纤玉指,这并不符合长年在外训练的士兵特质。
“恩,我刚大学毕业。”
“那你怎么会来基地当指导员?”
“上级的安排。学生已经到基地门口了,咱们去集合地点准备吧。”小诺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赶紧岔开了话题。之前已经拜托连长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只想更深入的了解学生,其他事情与自己无关。
“不就是个破大学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傲个啥劲啊。”
没有理会王建萍的愤懑、不满,小诺竟自走向教官结合地。又被人误以为清高、孤傲,小诺也已经习惯了吧。
没有任何悬念,我和王建萍负责一、二班的女生。跟着王建萍去一班宿舍,刚到门口就听到大声的抱怨,“什么破地儿啊,那么多人一屋,还就一个电扇,热死了。”清爽的短发,微圆的脸型,充满灵气的眼睛,不足1.6米的娇小身材,眼前这个女孩俏皮可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陈妤,中考成绩在三中可以排在年级前二十位,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
王建萍几乎是冲进宿舍对陈妤大喊:“你是来军训的不是来享受的,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赶快把行李都放床下。”
“床下都放盆和鞋子了,哪还有地方放行李,再说行李箱那么高放床底下还不把床顶翻了。”陈妤似乎并没把王建萍放在眼里,还在那不甘示弱的顶嘴。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这十天没你好果子吃,不信咱就走着瞧!”王建萍的怒吼响彻整层楼。
陈妤显然没想到王建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威胁,抬头转向我,而我有意识的将目光转向别处,观望其他人的反应。
从始至终,我未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从高中到大学,军训、学农经历了四五次,这样的对话并不罕见。我不打算替陈妤开脱,很多事情是要面对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希望她自己能早些面对并且好好处理。我更不愿意帮王建萍去说教,她实在太嚣张了,我也看不惯。
王建萍气哼哼的冲出宿舍,陈妤虽然不服气到是再没说什么,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这孩子还算理智。只是王建萍的火爆脾气不禁让我为这些学生们捏了一把汗。。。。。。
“明明是你答应的,为什么又反悔?”
已经晚上九点,楼道里突然响起了女孩的哭喊声,我赶忙跑出去看看情况。
竟然又是陈妤。。。。。。一张粉粉扑扑的小脸挂满泪痕,哭得梨花带雨,“连长,出什么事了?”
“唉!她(指陈妤)和梁爽(一班的女生,陈妤的初中同学)很多生活用品是合带的,非要住在一起,梁爽把行李都搬了下来可她们屋也没有富余床位了,梁爽原来的床也被其他同学住了,现在没地方安排呢。”
“中午,是你答应帮我们安排,梁爽才搬行李的,现在又说没地方了,连长你不可以说了不算的。”刹那间,这样的对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竟然会重演,只是陈妤的表现更加激动罢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自己多事啊!”陈妤的话显然激怒了连长,由于我在场,连长只是转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并没有继续斥责她。
很明显,少一个床位自然是基地准备工作不充分,只是陈妤她们运气不好,被当作借口掩饰工作失误罢了。可是我也很清楚,现在没法替学生出头,我不希望她们今后九天的军训变得更加“辛苦”。
“要不这样,让梁爽睡我的床(学生宿舍会留一张床给教官,一般午休时教官会陪同大家休息同时等待内务检查),我去对面楼吧。”
“这样她们到是如愿了,只是你两边跑挺麻烦的。”
“没关系,就这样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这俩孩子啊!”连长叹了口气,但脸上仍难掩不满的情绪。
“你们两个快去收拾吧,马上就吹熄灯号了。”我赶快催促她们离开,生怕他们祸从口出。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开心的相视而笑。真的还是小孩子啊,能够在一起就特别开心,笑的很单纯,很阳光,真的希望这些孩子们(其实自己也就才那么点岁数,还总是孩子孩子的-_-llllll)一直都可以保留着这样的童真。
接上文
静静的站在训练场上,观察着每一个学生的动作,汗水顺着两鬓滑落虽然看上去疲惫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看来王建萍的“暴戾”也并非一无是处,企图以病假名义逃脱训练的行为被她毫不留情的揭穿,训练中偷懒也会被处以蛙跳或延长训练时间的惩罚。虽然私下怨声载道,但训练中一丝不苟的态度还是令我很欣慰。不成想,这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军训已经过半,我仍旧充当着看客,静静的观察,没有和任何一名学生交流,只是每天早上悄悄的将她们摆在休息区的水杯注满清水,等待晾凉,我想这应该是我表达关心的最佳方式了。
“动作大家已经掌握得不错了,明天连长、排长会检阅全连的训练成果,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保证动作准确、整齐划一。我带的班从来都是全连前三位,谁要是给我丢人回头咱就好好算算。”争抢好胜的王建萍自然是不允许自己的班出现任何差错,尤其在领导面前。
翌日。
王建萍的口号响彻训练场,声音嘶哑而嘹亮,真的很有气势。报数、整装、停止间转法表现得都很不错,看来小家伙们还真是挺争气的。
可是。。。。。。为什么?齐步走时前后排的步调混乱,大小排头的出脚顺序竟是相反的。连长的脸色很难看,王建萍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对于已经训练了五天的高中生,这样的表现仅用失误来搪塞显然是牵强的。
陈妤!又是她!王建萍安排队伍的正数第二排和倒数第二排中间的人喊口号,而倒数第二排的人喊慢了半拍,导致后面听她指挥的同学步子错误,这个喊口号的人正是陈妤!
对于她愚蠢的报复,我真是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为她担心。
检阅一结束,王建萍就被连长叫走了,迎接她的是振聋发聩的咆哮,一万米跑,一百个俯卧撑。。。。。。我真的无暇顾及王建萍了,只想尽可能的避免熊熊烈火烧向陈妤,而这样的错误又怎能不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妤踉踉跄跄的被她拖进值班室。
“你说,你为什么在全连面前出我洋相?”王建萍的吼声近乎疯狂。
“。。。。。。”
“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王建萍已经气得双眼通红,怒目圆睁。
“我只是喊错了而已。”虽然仍是嘴硬,但我看出来她有些害怕了,尽力的掩饰着心虚。
“好,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这样喊错的代价!”
王建萍迅速抽出武装带,挥手向陈妤的后背抽来。陈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呆了,没有任何反应,傻傻的站在原地。我伸手握住即将落下的武装带,没有理会王建萍的愤怒,转向陈妤:“你先回宿舍反省,我和王班长谈谈。”陈妤还沉浸于刚才的恐惧之中,身子微微的战栗。
我反手锁上门,直视王建萍愤恨的目光。“你以为你一个破大学生就能劝得了我不打她?”
“她的确错的离谱,而你的惩罚太过严重了。”
“我有我的方法,你管不着!”
“那好,你执意要打,那我替她受着,毕竟我是指导员,她的思想波动我没有及时发现,负有很大责任。”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我的话显然出乎王建萍的意料。
“那开始吧。”我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背对她,此时此刻的我出奇的冷静,完全不像是只待宰的羔羊。
“那这十下你就好好替她受着吧!”现在的王建平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半点理智可言。
“啪!”带着风声,武装带呼啸而下,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痛彻心扉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震裂一般。经过军队的磨砺,王建萍的力量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再加上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所有愤怒和不满发泄出来。
我紧紧咬合着后槽牙,控制着自己不发一声。
“啪!啪!啪!”连续的三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小到大一直被小心呵护的我,根本没被碰过一根汗毛,被打跟我没有任何交集,而今天这样的痛我绝难承受。
“啪!啪!啪!啪!”疼痛几乎要将我击晕,我告诫自己必须硬撑下去,绝对不可以倒下,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软弱和畏惧。
“啪!啪!”最后两下,我硬挺了过来,紧咬的牙齿连带着太阳穴疯狂的跳动,身后如同火烧一般,汗水湿透了衣背,如万只蚂蚁啃噬、撕咬。
我极力的控制着身体,强忍背部的剧痛平静的转身,迎上王建萍不可思议的目光。没有泪水、没有叫喊呻吟,始终未挪一步未动一下,她被我的表现镇住了。。。。。。
“陈妤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要再为难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想必我现在的眼神让她冷得刺骨吧。
开门离开值班室,王建萍默立原地,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刚回到自己的宿舍,钟离诺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放松,终于有点支持不住了,扶着凳子缓缓坐下整个人虚脱了一般,稍稍挪动身子都感到揪心的疼痛,随手翻出正痛片服了两片,祈祷着能够减轻点疼痛。慢慢换下被汗浸透的衬衣,整个过程简直就是煎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休息了一会儿,钟离诺强自抻了抻胳膊,虽然疼的撕心裂肺但为了保证身体不会僵直也只能这样,当成以毒攻毒好了。。。。。。钟离诺提醒自己不能休息的太久,陈妤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遂尽量保持自然的走姿,自尊、坚强、清高、孤傲,无论哪一方面都迫使她控制自己,绝不能表现出柔弱。
“想好了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
“还有四天军训就结束了,如果你还是犟下去,先不提学校是否会处理,就说你自己之前的六天肯定白熬了,明年还得补训,利害关系你自己掂量。”
“。。。。。。教官不会罢休的。”仿佛作了很久的思想斗争,陈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得出,她对王建萍之前的表现心有余悸。
“那就看你的态度了。1500字检查,当着全班道歉。”没有等陈妤表态,钟离诺转身离开了,她知道陈妤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下午两点,训练照常进行,陈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了检查,态度也算诚恳。王建萍的火气也小了不少,偷瞄了站在不远处的钟离诺一眼,继而对陈妤训斥了一番终于没再为难她。
“诺!”不知什么时候,舒界出现在钟离诺身后,恶作剧般用手拍了拍她的背。钟离诺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浅眉微蹙,眉心处形成模糊的“川”字。
“诺,你怎么了?”舒界也感到了小诺的异样,平时开玩笑从身后拍她换回的都是平静的转身、大大的白眼,今天的反应怎会如此激烈?
钟离诺勉强拉着舒界向角落走去,远离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学生。
“诺,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舒界下意识的抚上她的背。
“啊。。。。。。”钟离诺毫无准备的低声痛呼。
“你受伤了?”舒界更加焦急的询问,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看到舒界焦急的追问,钟离诺只能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她听。
“你怎么
第2回
这么傻啊,肯定疼死了,快让我看看。”舒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很心疼这个朋友。
“反了你了,敢说我傻!”看到舒界难过的样子,小诺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转移一下话题。
“没事的,已经好多了,不是很重。”
“她一个当兵的劲能小得了?再说那武装带的威力!”舒界越说越生气,眼泪滑落下来。
“快别哭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小诺用手背轻轻的拭去界的眼泪,反到安慰起舒界来。
“你为什么不休息,还跑来看她们训练,干嘛那么负责,你不要命了?”
“哪有这么严重,还性命攸关的?我就是怕王建萍还会和陈妤过不去,所以来看看。”
“。。。。。。。真是急死人了!”
“我真的没事,放心。”
“我不管,说什么也要给我看看你的伤。”说着舒界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吧。”小诺实在不忍心看到舒界担心自己难过流泪的样子,只得答应让她看看。其实钟离诺是一个极为害羞、内敛的人,上大学在宿舍换衣服都要躲到卫生间去换,允许舒界看看她背上的伤实属不易。
九月五日,三中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小诺终于要开始自己的教师生涯。
“听说咱班的副班主任是J市的支教老师呢。”梁爽的大嗓门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
“你听谁说的?”马上有人跑来追问。虽然学校早就开会详细介绍了两市联谊办学的事情,但真的分到自己班还是让这些孩子有些兴奋。
“路过办公室听到老师们议论来着。”
“看见长什么样了吗”毕竟是高一的孩子,外表自然是她们关注的第一位。
“没有,好像是开会了。”
“铃~~~铃~~~铃~~~~”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大家迫不及待的坐好等待传说中的新老师的到来。(军训前学校安排了师生见面会,由于小诺搞“神秘”要陪同军训,所以学校以英语老师有事缺席为由没有安排小诺与学生见面。)
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肤若凝脂,长发飘逸,上身着一件紫罗兰色的七分袖短衫,下身一条蓝黑色的直筒仔裤,配上一双桦树色的NIKE FREE5.0,恰到好处的衬托此人高挑修长的身材,站在讲台上有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清丽、俏美。
一班的五十双眼睛简直看呆了,有的人嘴巴成O型。
“指导员?”已经有学生低声嘀咕。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美丽的指导员竟是她们的老师。
“大家好,我叫钟离诺。”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在教室回响,小诺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字体再次引得全班的注目。
“我们其实已经见过面了。”说到这里,小诺樱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本学年我们将共赴英文之旅,同时我将担任咱们班的副班主任。我想大家已经知道,我是J大派往咱们市联谊办学的应届毕业生,也是此次联谊办学的负责人,无论大家对派来的老师有任何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找我来提,我相信可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当然,如果对我有意见又不好意思提,可以向年级组长或者校领导反应。关于学习、纪律方面的话我不想多说,大家不是第一天上学了,其他老师也肯定提了要求了,我相信大家能够做得很好。至于我的教学方法、理念,我会通过课堂向大家渗透。”小诺美目流转,仔细观察学生的反应。
“我看大家似乎有些疑问,不必坐在下面窃窃私语,我给大家这节课的时间你们可以提问,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钟老师,你看上去好年轻,感觉就像高三的学姐,能告诉我们年龄吗?”一个女生大着胆子提问,一般女老师都很注重年龄等隐私,尤其是接受西化教育的英语老师,小诺会怎样回答让同学们很是忐忑。
“首先,我想说我复姓钟离,单名一个诺字。钟离姓早期居住在江淮地区,汉唐期间向浙江等地发展,以会稽郡为郡望,在江苏、安徽、浙江等地为主要分布区,宋朝后就不多见了。现今辽宁、沈阳等地还有少量分布。另外谢谢你夸我年轻,我今年二十岁。”小诺微微一笑,很轻松的回答了同学的疑问,倒是提问的同学脸上泛起红晕。
“哇!果然很年轻,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看到小诺如实回答了问题,同学们也大着胆子开始提问。
“大家可能多少也有些了解,大学是学分制。我在大三学期末修满学分,申请了提前毕业。”
“老师是什么专业的啊?”
“我主修财务,第二学位是法律。”
“听校长说,您放弃了最好的实验中学来我们学校,为什么啊?”
“这你们也知道?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比她们差吗?”
“当然不是!”小诺的激将法使得同学们纷纷“不满”的表态。
“我希望大家能正视差距,同时我们一起努力赶超她们!”
。。。。。。
“老师身高是多少啊?好高啊,在我们市很少见的。”
“1米72,南方的女孩子比较娇小可爱,我是J市人(北方),多少有点关系吧。”
“嘿嘿,老师有男朋友吗?”见小诺有问必答,胆子大的同学更是敢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就要考察你们平时的观察能力了。”
下课铃声适时的打响。
“好了,访谈到此结束,最后我只想说十个字‘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下课。”
“老师好漂亮。”
“声音真好听,好标准的普通话。”
“很亲切哦,但感觉很严厉。。。。。。”
“。。。。。。”
课间,小诺成了学生最关注的话题。。。。。。
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小诺仍然打算回办公室看看书、备备课、整理一下文件,一般这时候办公室都没有人,其他老师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回宿舍午休,清静的环境小诺很喜欢,很舒服。
“你到底还要不要学了?”办公室传来严厉的斥责声。
“。。。。。。”
“说话!”音量明显加大,调子很高,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很是生气。
小诺轻轻推开门,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同时搜索着声源,直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才发现声音是由正对自己办公桌的年级组长办公室传来。(小诺所处的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分为内外两室,外室有十张办公桌,内室则作为年级组长办公室。小诺的办公桌正对着年级组长的办公室,真是便于领导检查工作。。。。。。)
“想。。。。。。想学。”循着声音小诺看清说话的学生是陈妤,声音有点抖,似乎很害怕斥责她的老师。
“那你不背课文?啊?我看你也甭学了!”小诺又将目光投向说话的老师,一米六二左右的身高,身材匀称稍稍有点丰满,如秋水般的黑眸,鹅蛋形的脸,皮肤光滑紧致,嘴巴小巧精致,诠释出典型的南方女孩的柔美。这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就是年级组长,这么年轻?小诺很是意外,之前听说年级组长外出开会,还以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会如此年轻靓丽。
“我。。。。。。我错了。”
“我就出去开几天会,你们几个还造反了,课代表说没说我要求你们背课文?”
“说了。”
“那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没有。”
“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忘了。。。。。。”
“吃饭你怎么没忘?睡觉你怎么没忘?”
“。。。。。。”
“伸手!”
“老师,我知道错了。。。。。。”
“别让我废话!”
“啪!啪!啪!你不是不背吗?”教鞭抽打手心的声音和老师的斥责在办公室回响。
“。。。。。。”
“啪!啪!啪!你不是有主意吗?”
“啊。。。。。。疼”
“啪!啪!啪!你不是忘了吗?我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
“老师我错了。”
“啪!啪!啪!”年轻的年级组长抓着陈妤的手,认真的责打着。
小诺本想起身劝阻,但当她看到女老师眼中呈现出浓浓的失望和爱怜时,她放弃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很关心学生,恨铁不成钢致使她运用体罚的方式教育陈妤,可陈妤能够理解吗?此时,陈妤向小诺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小诺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边的工作,她不想辜负了这个女老师的苦心!
“啪!啪!啪!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
“不。。。。。。不敢了。”
“啪!啪!啪!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上学了!”
“你现在回到教室背,下午上课之前来找我,要是没背下来,我饶不了你!”
“。。。。。。”陈妤低声抽泣着。
“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抽泣声渐行渐远,办公室恢复了午间特有的平静。
“你好,我是陈慧。”
“您好,钟离诺。”小诺颔首微笑,同时与陈慧伸过来的手握在了一起。
“这是我的课时计划和班级建设方案,您看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我会尽快完善。”小诺双手将材料递给陈慧,仅仅是细微的动作但并未逃过陈慧的眼睛,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更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素质和涵养,如果不是眼前这张略显青涩稚嫩的脸庞,实在很难将她和一个仅有二十岁还被人常冠以清高、孤傲称号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这些材料要交给我呢?”陈慧想到自己刚刚参加完市里的培训,小诺是不会认识自己的不免有些狐疑。
“您刚刚在年级组长办公室,况且整个年级组我都已经熟悉了,只有组长没有见过,我想就是您了。”
陈慧忽然觉得有一丝失落,小诺一口一个“您”似乎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拉的很远,可自己很想了解她,走近她,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向前,很想向妹妹一样照顾她,即使她看上去那么强大。
“以后不要对我用敬语好吗,我只比你大六岁而已,只是相当于你姐姐的年龄吧。”陈慧真诚的笑着,让小诺心中感到别样的温暖。
“恩,好的。”心不由得抽痛,在小诺的人生字典里早已没有“姐姐”这个词汇了。
“我可以叫你小诺吗?”
“可以。”竟然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其实小诺自己也迷茫了一下,平时最反感别人亲密的称呼自己,一般都是提醒大家叫她“钟离”,只有舒界经过不懈的奋斗软磨硬泡,小诺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才允许她叫自己“诺”的,而这次怎么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呢。。。。。。
“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客气。”陈慧继续着自己的关心,小诺只是默默的倾听,轻轻的微笑示意,她觉得这应该就是领导对新下属的例行谈话,佷程式化的语言。但目光却瞥向陈慧绿色的纯棉绣花上衣,那种绿,像潮湿的没有见过阳光的苔藓,寄生在幽凉的墙角里。墙角是能带来安全感的地方,小诺的心在慢慢与之契合。
陈慧没有与小诺有更多的交流,毕竟这才是初次见面,虽然从别人口中得到了对小诺的评价,但陈慧依旧希望能好好观察眼前的这个孩子,她的自信、她的气质、她的举止,这些表象的东西已经吸引了自己的目光,这也注定了她不仅仅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钟离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年逾五十,眼睛如同一条细缝,体态臃肿的女人走进办公室,径直来到小诺身边。
“付主任,您找我?”明明一心争权,怎奈自己姓“付”,也真是宿命。。。。。。
“你在十一长假之前把期中考试前的课都备出来交给我,我帮你看看。还有支教的每月总结也一并交了吧。”付主任眯着小眼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办公室的老师们不禁将目光转向小诺,面对这样的“刁难”,大家很想知道这个冷美人会有什么反应。
“好的。”语言恭敬礼貌,但没有任何的讨好,不卑不亢的姿态,这一系列表现没有任何的不妥,反倒更加体现付主任的公报私仇。原本暑假时,付主任打点各方为自己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争取到了来三中当英语老师的工作名额,不成想J市派遣了支教老师前来,而且传闻中最为优秀的钟离诺主动申请前往三中,学校没有多招教师的计划,自己女儿的工作泡了汤付主任只能把不满发泄在小诺身上。
“一定要在月底给我。”
“没有问题,请您放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去上课了。”
这是陈慧在认识小诺的三天中第一次看到她冷冰冰的样子,表情严肃,没有丝毫的笑容,从神态中也透露着认真。她能感觉到这是小诺出于对工作的严谨,不经意流露出的表情,但她自己又觉得不仅仅如此,小诺似乎刻意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拿捏着相处的尺度,并不愿意别人走近她,更不主动亲近他人。说不清为什么,这样的小诺竟然使陈慧的心底产生了莫名的怜惜。
在铃声响起的刹那踏进教室,既不多占用学生一刻的休息时间,也不耽误一秒的上课时间,小诺每次都掌握得恰到好处。静静的调整了一下思绪,全情的投入到上课的状态,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冰冷,浅浅的微笑温和的语调,生动的语言以及与其他老师稍显不同的教学方法,短短的一周时间,学生们对小诺真是既喜欢又敬畏。
“陈妤,你来回答。”小诺注意到她一直埋着头,根本没有听讲,遂以回答问题的方式提醒她注意。
“。。。。。。”
“没有听清我的问题吗?”
“。。。。。。”
“你先请坐,注意听讲。”很明显陈妤根本不想答话,小诺也不想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她有着更好的解决方式。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面我要提一些作业方面的要求。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布置20个单词5个词组大家利用课下时间掌握,我会在转天上课时间听写。如果你没有完成那自然要接受惩罚,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一味的罚你抄写一百、两百遍,也不会让你罚站。错了3个以上的同学午休时间到办公室找我,我陪着你背,但数量就不是这么少了,一次没完成数量翻倍,也就是你要背50个单词,以此类推。中午背不完那晚上继续,直到背好再离开。另外就是课文我会选出重点部分,要求大家每天背诵,字数会控制在300字左右,不会给你们造成太大的负担,没背的后果和单词一样,加倍弥补。”
“瞎折腾。”陈妤低声宣泄着不满,但大家其实都听见了,小诺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有同学对这样的方式有异议,可以下课找我来探讨,咱们一起找出更加适合你的方法,提高学习效率。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么请大家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出乎学生们的意料,小诺并没有像大多数老师那样大发雷霆,高声训斥陈妤,但每一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任何理由驳斥。
“梁爽(一班英语课代表,陈妤的死党)把默写本发下去,错三个以上的十二点半去找我。”
走进办公室,陈妤第一时间偷瞄了一眼最里面的年级组长室,大门紧闭意味着里面没人,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
其实第一次默写的完成情况还是比较令小诺满意的,除了陈妤之外只有两个男生没有达标,班上很多同学都是全对,虽然免不了是因为受刚刚开学的新鲜感影响,但小诺看得出学生们对于学习的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偶尔偷点小懒也不是不能原谅,不好的习惯是要一点一点纠正的,小诺也不急于一时。而陈妤的问题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单词根本没背,只对了五、六个,上课也不专心,而小诺有意识的去观察她在其他课的表现,都比上自己的课时用心的多,小诺也在深深地反思原因。
“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没背?”小诺的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任何的责备。
“不想背!”陈妤赌气的回答,她觉得小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表现,被语文老师(陈慧)打小诺没有劝阻,不认真听课也不会受到责骂,这样的“放任自流”使得陈妤异常气愤。
“那你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
“。。。。。。”
“你已经是一个高中生了,学习意味着什么需要我作过多的解释吗?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现实情况却是上一所好大学更有助于你的发展,当然我一直认为学历和能力不是恒等的,但身处应试教育的行列,是需要我们去全力融入的,期待着环境去适应你那根本不切实际。况且英语是当今社会的基本工具,对每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我看来掌握这门语言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
“在我看来掌握这门语言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这句话久久的萦绕在陈妤的脑海中,老师没有否定她,也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难道是自己想多了?陈妤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我说的话你在听吗?”看到陈妤又在神游,小诺不免有些生气。
“在听。”
“另外,我希望不要因为你对我个人的好恶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学习,如果因为不喜欢我而不去好好学习英语,那根本不值得。越是不喜欢,你越应该努力学习,用行动告诉她即使没有她你依然很出色。”依旧平静,没有训斥,听不出愠怒,仿佛这些话并不涉及自己一般。
“。。。。。。我。。。。。没有。”说出 “没有”时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只有陈妤自己能够听得见,她并不想让小诺以为自己讨厌她,而自己其实很希望得到小诺的关心,可从军训开始似乎就已经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现在究竟该怎么办?陈妤越来越不知所措。。。。。。
“小诺,他们是怎么回事,没完成作业?”陈慧推门看到三个学生在办公室背单词,眉尖不禁颦了颦。
“我布置的单词她们背得不是很好,我帮他们强化记忆。”见小诺并没有打算向陈慧告状的意思,三个人也都轻松了不少,他们早已领教了作为正班主任的陈慧的威严,实在不敢惹怒她。
陈慧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很相信小诺的能力,知道小诺有自己的处理方式,虽然她刚刚毕业没有经验,虽然她不是师范专业,但她的优秀不会受到这些的局限。
有了之前的谈话,陈妤的学习态度端正了许多,单词和课文的作业也开始认真完成,她的进步被小诺看在眼里,很想找个适当的机会鼓励一下她。可陈妤毕竟不是个“省油的灯”,总是要生出点事端。。。。。。
“假期打算去哪玩?”政治老师照本宣科的讲法实在难以提起陈妤的兴趣,想到三天后的十一长假就开始兴奋,随手写了一张纸条传给死党梁爽。
“唉!本来说好全家去旅游,可我爸被临时派遣出差,只能取消计划了。你呢?”
“我也想旅游啊,可我姐说太累想在家休息:< 估计只能是逛逛街和同学聚聚了。。。。。。”
“那后天咱们去唱歌吧,好久没去了。”
“好啊。”纸条出手的瞬间,政治老师刚好写完板书转过身。。。。。。脸渐渐沉了下来。
“陈妤!你知道现在是上课吗?”
“知道。”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你在那传纸条,为什么不听课?”
“你不就是把书上的内容念一下吗?有什么好听的!”看到政治老师拿过纸条翻看,陈妤很是不爽,言词也变得愈加激烈。
“你自己不听还搅和别人,哼!就想着出去玩,像你这样的能考上大学才怪!”
“是啊,你这样的老师怎么可能教出大学生。”陈妤毫不示弱,气势更是咄咄逼人。
“你。。。。。。真是没有教养,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的,真不负责任。”听到老师说了家里人,陈妤更是气急败坏。
“教不严,师之惰!明明是你的责任,怪不得别人!”
“你给我出去,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
“凭什么,我来上学是有学籍的,你没有资格让我走!”
“好,你不走我走!”政治老师摔门而去。。。。。。
过了一会,小诺走进教室,全班同学紧张得盯着她冰冷的脸。
“你们先自习政治,陈妤出来。”
“为什么气走地理老师?”没有咆哮的训斥,但严肃的表情显示出小诺的气愤。
“是她自己发脾气走了。”
“那是谁上课不听讲传纸条,还跟老师顶嘴,啊?”
其实刚才政治老师摔门离开时,陈妤就后悔了,本来一件小事跟老师道个歉就能解决,现在却被自己闹大了,虽说早知道上午陈老师不在,可万一被她知道,自己肯定就惨了。
“居然说教不严,师之惰。那你知不知道,为学莫重于尊师。不论老师说的对错,她毕竟是长者,你首先应该尊重她,如果她说的不对,你可以课下找她沟通,为什么课上顶撞呢?你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我现在当着全班的面批评你,你会高兴吗?”
“老师,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哪做错了,想明白了写份检查去找老师道歉,字数我不要求,看你自己的态度。另外,我想告诉你,你应经是高中生了,并不在九年义务教育范围内,能不能开除你,你可以自己去打听,没必要拿你的学籍作说辞。”
“恩,我知道错了。”陈妤实在没想到杀手锏竟然不管用了,钟离老师实在很厉害,不但懂得多,反应也比别人快。。。。。。
“钟离老师。。。。。。能不能不告诉陈老师?”
虽然小诺很生气,但看到陈妤很害怕的样子又联想到她上次被陈慧那样教训,还是心有不忍,轻轻的点了下头。
“谢谢老师。”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要是认错态度不诚恳或是下次再犯,我就交给陈老师处理。”
“不会,不会有下次了。”现在的陈妤仿佛获得大赦一般,对小诺甚是感激。
“陈妤,跟我过来!”说话的人明显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凌厉的眼神还是令陈妤不禁一颤。
又是令人憎恶的年级组长办公室,陈妤实在是痛恨这个地方,陈慧快速锁上门,抄起桌上的教鞭;“过来,手扶桌子。”
“为。。。。。。为什么?”没有训话,直接开打,这样的阵势显然把陈妤吓坏了,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吗?”陈慧早就失去了耐性,猛的上前拽过陈妤把她按在办公桌上,扬起教鞭抽了下来。
“啪!啪!啪!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想不听课就不听课,还气势汹汹的顶撞老师!”
“呜。。。。。。呜。。。。。。呜。。。。。。”陈妤低声抽泣,身后是火辣辣的疼,她实在不敢哭出声来,这可是在办公室啊,要是被其他老师听到自己这样挨打还不如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啪!啪!啪!是我语文教得你太多了是吧,跟老师说教不严,师之惰。是啊,就是我的‘惰’让你今天胆大妄为,目无尊长,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身后的疼依旧叫嚣,陈妤的心中充满了愤恨,“钟离诺,你个大骗子,答应我不说,却背后告状,可耻!”鬼使神差的认定了是小诺背后告状,陈妤近乎疯狂的诅咒。
“啪!啪!啪!你还倔是不是,你没觉得错是吧?好,我打到你认错。”
教鞭无情的落下,每一下责打都使陈妤更恨一分,“钟离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无非就是想看我出丑,看我被教训,就是针对自己!”疼痛没能让陈妤反省错误,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的推向小诺,眼泪和怒火的交织促成双眼如充血一般。
“啪!啪!啪!”责打仍旧继续,屁股应该早已红肿不堪,薄薄的校服的保护作用是那样的勉强,陈妤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她知道不认错老师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陈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听课,尊重老师。”一气呵成的承认错误,生怕漏说了一句再次招来痛打。
“啪!”重重一击,比先前的力道又了重两分。
“说,今天打你,你服不服?”
“啊!”本就肿胀难耐的屁股再遭重击,陈妤不禁惊呼出声。
“服。。。。。。服。”陈妤嘴上说服,其实完全是被疼给逼的,心里仍然愤愤的想,“钟离诺,这亏我不能白吃!”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急
第3回
忙抢下了陈惠手中的教鞭。
“小惠,她怎么了你这么打她啊?”说话的人正是一班的数学老师,陈慧的大学同学兼闺中密友——席凝渊,当然也只有她敢不敲门直接闯进陈慧的办公室。
“你问她!”
“怎么了陈妤?”
“席老师,我,我政治课没好好听讲还顶撞老师了。”被席老师看见自己挨打,陈妤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啊!怎么总犯错?快去给老师道歉。”席凝渊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陈妤的头,显然这个老师要比陈慧温柔了许多。
“好了小惠,别气了,她也知道错了,你打的也太重了,我刚进办公室就听到陈妤大叫,吓死我了!”
“她就是欠揍!”余怒未消的陈慧愤愤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陈妤近乎逃命一般的离开办公室,羞愧、愤怒盈满心头,泪水肆无忌惮的涌着,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拖着疼痛缓缓移向校园角落的小花园,高大的法国梧桐映射下闲适的小路,走在上面心仿佛可以慢慢平静。一个熟悉的身影,如瀑一般倾泻的秀发,姣好冷峻的面容,美得令人神往,而此刻心却狠狠的疼着。
“钟离老师,实在谢谢您,钱您一定要收下,要不我实在是没脸见您了。”
“仝宸母亲,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钱我收下。”
“真的谢谢您一直关照仝宸,我经常出差,他爸爸又。。。。。。唉!苦了孩子,又要照顾自己学习也没人管。”
“您放心吧,我会多关心她的,她落下的知识我也会帮她补课的。”
躲在树后的身影转身离去,嘴角微微上扬,“钟离诺,冤家路窄竟然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翌日。
“梁爽,今天课间操咱们走西门吧。”
“啊?为什么,东门不能走吗,为什么绕远啊?”梁爽对着陈妤诧异的眨了眨眼。
“每天走东门的人那么多,咱们绕一下走西门吧省得和她们挤。”虽然理由牵强,可梁爽还是点了点头,她觉得走哪里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没放在心上。陈妤暗自窃笑,西门靠近教务处,学校领导在课间操时都走这个门,还有那个一直刁难钟离诺的付主任。。。。。。
果然看到付主任走向西门,陈妤拉着梁爽快步走在她身后,大约只有三四步的距离。陈妤神秘兮兮的拉过梁爽低声说:“你知道吗?钟离老师竟然收了仝宸妈妈的钱,还答应照顾她呢。”
“你别瞎说,钟离老师不是那样的人!”梁爽根本不相信小诺会这样做,毕竟身为课代表和小诺接触的机会比其他同学多,钟离老师在她心目中可是神一般的形象。
“谁瞎说了,我亲眼看到的!”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付主任马上转过头来笑着问陈妤:“同学,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亲眼所见?”
“是啊,钟离老师说要多关心那个同学,还说帮她单独补课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能跟老师说实话。”付主任满意的点头离去。
“陈妤,这样做不好吧,会给钟离老师带来麻烦的。”梁爽焦急的拉了拉陈妤的衣袖。
“明明是她收了钱,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我诬陷她。好了,我们快去做操吧。”陈妤理直气壮的回答,显然这一切都按照她的精心计划完美上演着,兴奋得无以复加。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当天下午消息就在老师中传开了,小诺自然被请到了教务处三堂会审。转天刚上班小诺就被校长叫去谈话,竟然又是谈了一上午。
中午回到办公室,小诺的脸上显出难掩的疲惫,这些都被陈慧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
“小诺,有什么事一定跟我们说,别憋在心里好吗?”
“是啊,大家会帮你的。”席凝渊也走过来轻声安慰。
“好的,谢谢你们关心,没什么。”看到小诺并不愿说什么,陈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小诺捕捉到这一画面心竟然感觉到抽痛。。。。。。
“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那么说你?”舒界急急的跑进小诺的办公室。
“你慢点,不要总是慌慌张张的好不好。” 小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快说啊,怎么回事?我找了你一上午,校长怎么和你谈了这么久?”
“该解释的我都跟校长解释清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人家的事,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这关系到你的声誉好不好,你。。。。。。”舒界还想说什么,继而被小诺打断。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啊,我下午还有课,马上就放十一长假了,我还要给她们布置一些东西,你就别在这捣乱了啊。”
“切!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舒界对小诺的回答颇为不满。
“那我是皇上,你是。。。。。。”小诺歪着头戏谑的看着舒界,嘴角微微勾起,坏坏的笑着。
“哼!不理你了。”舒界被逗得红着脸扬长而去,小诺又冲一直旁观的陈慧、席凝渊轻轻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陈慧第一次看到小诺开玩笑时可爱的样子,冰冷的面容化开,纯纯的笑脸竟然让她有些心疼。眼前的孩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自己支撑,即使看似最好朋友的舒界,她都不忍让她分担,她用特殊的方式保护着身边的人,而自己独自面对超越年龄的忧伤,自己到底要怎样走近她。。。。。。
“虽然明天就要放假了,但我希望大家依然能够认真听讲,假期大家可以适当放松,你们应该能把握好尺度。我刚刚讲的语法放假大家回去好好看看笔记,有什么问题开学来问我。我不会给大家留过多的作业,只有两页语法练习题和每天的单词、课文背诵。大家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七天的单词你如果没背,那累加起来的数量你肯定是吃不消的。”小诺环视一周,每个学生都专心的听着,还有学生仔细的记着要求,只有陈妤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杂志。
“陈妤,你复述一下我刚刚的要求,以便加深同学们的记忆。”小诺微微蹙眉,感觉头有些沉。
“没——听——见。”陈妤故意拉长声音,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是没听见还是根本没听?”
“没听!”陈妤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理直气壮的坐在座位上,甚至都没有看向小诺。同桌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态度。
“请你起立,这是在课堂,不是课下聊天。”陈妤猛的站起身来,带动着桌椅发出刺耳的响声,以近乎粗鲁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你懂不懂得最基本的礼貌,你能不能尊重别人!”这是小诺第一次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学生,她一向是给足学生面子课下教育,而陈妤的行为实在过分了。
“你不配尊重,你根本就是针对我,你口口声声答应我不告状,却背后捅刀子,你这个无耻的小人。”陈妤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即便小诺有再高的修养,再强的忍耐力,听到一个学生这样措辞尖锐的声讨自己,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头越发的眩晕。静静的走下讲台,左手扶着门框顺了顺气,尽量保持平和的语调:“既然是你犯的错误,就应该勇于承认,没有必要找寻借口,无论哪个老师,他的初衷都希望你更优秀,没有人想害你。”
“你根本不配当老师,你收学生的钱特意关照她,给她补习,你根本就是充满铜臭味没有师德的害群之马。”陈妤听到小诺之前的话,以为她承认了在背后向陈慧告状的事实,越发的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近乎咆哮的控诉着一直以来郁结在心中的愤怒。
小诺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也轻轻的颤抖,只是她藏在身后不愿让学生看到。
“够了!陈妤,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钟离老师,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仝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懦弱而腼腆的她竟然站起来大声指责陈妤。
“仝宸,你坐下,什么都不要说。”此时的小诺眼前已经天旋地转,眼前花花绿绿一片模糊的影子, 手死死得撑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仝宸做什么解释。
“不,老师,我要说,我不能让您为了我受这么大的委屈。”此时的仝宸已经泣不成声,小诺也是在没有力气说话阻止她了。
“上周末,我爸和人赌钱输得一塌糊涂,最后身无分文还欠了人家很多债,债主们拳脚相向把他打成重伤,当时我妈去杭州出差,我家在这里没有亲戚,我真的吓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给钟离老师打电话。老师帮我把爸爸送到医院,还交了住院费,陪了我两天直到我爸脱离危险。昨天我妈回来了就来学校感谢钟离老师,并且还老师垫付的医药费。我妈本打算多给老师一些钱,可老师说什么也不要,还很生气的批评了我妈。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说老师,老师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才一直隐瞒,她怕给我造成伤害,可你为什么要伤害善良的老师。”说到这里,仝宸失声痛哭,根本没法说出话来。
全班鸦雀无声,傻傻的看着陈妤和仝宸。
“陈妤,你顶撞政治老师根本就不是钟离老师告诉的陈老师,是政治老师自己说的,我那天去办公室问题恰好听到。”坐在前排的男生一句话更是让全班惊呆了,陈妤痴痴地站着,头像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小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也许是争吵声太大,在二班上课的陈慧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一进门就看到撑着门框脸色苍白的钟离诺。这时学生们也反应过来,纷纷将目光投向钟离老师,曾经艳美绝伦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头,眉紧紧地蹙着。
“小诺,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告诉我好吗?”陈慧焦急万分,声音都因为紧张而不停的颤抖。
“没事。。。。。别担心。。。。。。我就是有点头晕。”陈慧揽过小诺的身子靠着自己,小诺紧闭着双眼,身体竟然一点点的下滑。
“快。。。快搬把椅子来。”陈慧向旁边的学生喊着,声音都带着哭腔。
“小诺,小诺,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别担心,别担心。”小诺不停的安慰着陈慧,已经不能分清是她下意识的重复,还是清醒的安慰。
“还是打120吧。”陈慧不停的按着小诺的人中,焦急的说着。
“不用。。。。。。真的没事,再让我缓一下就好。”
过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望向陈慧焦急的眼睛,红红的眼眶含着泪水,小诺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我好多了,别担心。”虽然还是很晕,但并不像刚才那样短暂的失去意识。
“扶我回办公室好吗?不要吓着她们。”
陈慧把小诺扶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在她旁边让她把头搭在自己的肩上,自己握着她的手还不禁有些颤抖。
“我真的好了很多,不用担心,没事的。”小诺渐渐恢复了气色,心底的暖蔓延全身,一种久违的感觉。。。。。。陈慧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心被揪得生疼,从刚才到现在这句话她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即使难受得紧闭双眼,依然轻声安慰着自己。
“你还来干什么,你怎么就那么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早在军训时诺就替你挨打!”舒界愤怒的声音传来,小诺踉跄的推门迎上舒界,幸好办公室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舒界怒视着哭成泪人的陈妤。
“界,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诺!”小诺坚定的摇了摇头,舒界知道小诺决定的事是不愿别人插手的,只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陈老师,真的很谢谢你的照顾,我想出去走走。”灿烂的微笑回应惊异的神情,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依旧是那个淡定、隐忍的钟离诺,那个让人难于走近的钟离诺。
急急的敲门声响起,小诺有些诧异,舒界已经回北京过节了,还有谁会来自己宿舍?况且今天可是十一啊。
“席老师,您来找我吗?快请进。”
开门的瞬间,席凝渊看到一张憔悴的脸,气色很差,但脸颊却微微泛红,长发被随意的梳成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宽大的睡衣外还套着一件风衣,越发显出她的高挑纤弱。席凝渊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又被生生咽下,看上去小诺实在太需要休息了,怎么好开口打扰她。
“想喝点什么?奶茶可以吗?”
“不用麻烦了,你身体好点了吗,看上去还是不太好啊?”
“好多了,不碍事。可能昨天着凉了,有点感冒。”
“您是不是找我有事啊?请尽管说。”善解人意的钟离诺怎会看不出席凝渊的欲言又止。
“我想请你去劝劝陈慧,其实陈妤是小慧的亲妹妹,小慧知道了昨天的事简直气疯了,现在她在家打陈妤呢,我怎么劝都没用,她正在气头上出手又重我真怕她把陈妤打坏了。”
“好,您稍等,我去换件衣服咱们马上走。”席凝渊真的没想到小诺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毕竟平日的她总给人以冷冰冰的感觉,况且陈妤真的很过分,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释怀的。
陈慧家竟然就住在自己的楼下,小诺惊讶于住了一个多月竟没有发现。
推开门依稀可以听到陈慧的训斥,卧室的门紧闭,只能透过门上的装饰玻璃看见屋内的情况。陈妤趴在床上抽泣,面前的床单被泪水浸湿了一片,睡裤和内裤已经褪到膝弯处,陈慧手里拿着木尺狠狠的抽打着,白皙的臀早已染上一片深粉。
“你看看你做的混账事!” 陈慧又怒又急,狠狠一尺子抽了下去,臀上的深粉色马上印出一条艳红。
“姐,我。。。我知道错了。”
“啪!啪!啪!啪!啪!”尺子呼啸而下,一连好几下的狠抽,陈妤的臀上已经一片殷红。
“啪!啪!啪!啪!啪!你知不知道你的错误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你为什么只考虑自己,不体谅别人!”责打的力度丝毫没有减轻,陈妤小小的屁股上已是晶莹肿亮。
“陈老师,是我,钟离诺。你快停手,不要再打了。”看到陈妤被打得这么惨,小诺焦急的敲着房门,仿佛挨打的人不是那个陷害自己、在全班同学面前羞辱自己的罪魁祸首。
听到小诺的声音,陈慧不禁一愣,转身对上那张憔悴的脸,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今天谁劝都不管用,你们越劝我打得越狠,这是她该受的!”陈妤更是惊讶,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老师竟然来劝姐姐,想到这里哭的更凶了。
“啪!啪!啪!啪!你还有脸哭!你怎么能陷害老师,怎么可以耍这样的手段!” 陈妤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又被小诺的行为所感动,便忍着身后的疼,死死的拽着床单乖乖地趴着挨打。陈慧看她大哭,以为她觉得委屈,尺子更快更狠的甩在本就遍布红痕而现已是红肿交错的双丘上。
“陈老师,你快冷静一下,你会把她打坏的!快停手啊!”小诺敲门的手已经红得发烫,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身子轻微的颤抖。
“啪!啪!啪!啪!啪!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你是我的妹妹吗?”陈慧的痛斥中透露出无限的失望与无奈。随即陈妤深红的肿痕上又高浮起几道泛紫的印记。
看着陈妤伤的越来越重,任凭自己怎么劝陈慧都不理睬,小诺急得不知所措。正欲再次上前敲门,竟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
“钟离诺!”席凝渊疾步上前圈住了小诺倒下的身子。
“小慧,小慧,快来啊,钟离诺晕倒了!”席凝渊失声惊呼。
缓缓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满眼的白色。小诺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焦急的样子,那份担忧分明的挂在了脸上,内心一股暖流经过。
“你醒了?还难受么?”
“陈妤怎么样了?”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关心的是陈妤,眼前的这个孩子的大度、宽容让人是这么的心疼,想到这里陈慧的眼圈红了。
“凝渊照顾她了。”
“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凝渊也是干吗去找你!”
“我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小诺的声音仍旧有些沙哑,说话的气息还是有些虚弱,看到陈慧嗔怪的眼神,红红的眼圈,说话时竟然没有什么底气。
小诺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妈妈,没事,我刚午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好久没说话了声音才这样。”
“我挺好的,很适应,不用替我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您和爸爸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多休息别工作的太晚。”
“你们想我了吗,呵呵。好,节日快乐,有时间再打哦,拜拜!”
陈慧第一次看到小诺如小孩子一样和妈妈打电话,甚至是撒娇,而她善意的隐瞒了自己生病、工作的不如意,向家里诉说的都是顺利、愉快,这个孩子有着超越年龄的细腻情感、理智思维,这一刻陈慧觉得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坚强、自信、沉稳。
又是电话,陈慧懊悔于自己为什么不让她关机,本该好好休息的她却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祁校长,国庆快乐。”
“我明白,我确实也有处理不当的地方。”
“您千万不必为难,如果需要的化我会自动提出申请,您放心好了。”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好,再见。”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小诺明显压低了声音,小心的答着话,严谨的措辞生怕旁边的陈慧听出什么。
“小诺,刚才是谁的电话?”聪明的陈慧怎会听不出端倪,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通电话的可疑。
“J大的校长,上学时就一直很关照我,国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小诺还在极力掩饰,陈慧却已经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眼神中流露出重重的哀伤。
“小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别人的关心,一次又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真的想拿你当妹妹一样啊,可你为什么要回避一个姐姐的关心,接纳一个姐姐就那么困难?”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陈慧,听着她难过的控诉,感受着她的殇,仿佛自己的心也齐齐的下沉。“姐姐”这个词再次和自己关联,似乎近在咫尺,抑或咫尺天涯。。。。。。
轻轻的抬起右手,擦拭陈慧挂满泪水的脸颊,试着向前踏出一步,也许并没有现象的艰难、也许并未布满荆棘。
“对不起,陈慧姐。”虽然没有等来一声“姐姐”的呼唤,但对于小诺来说已经是最为亲密的称呼,陈慧诧异的盯着小诺,瞬间泪水再次滑落,而这一次是出自意外的惊喜。
小诺轻轻的握着陈慧的手,缓缓开口,“刚才是J大的党委书记祁校长,也是联谊办学在J市的负责人,付主任之前把事情报给了教委,祁校长她们正在研究解决方案。”
果然不出所料,这件事给小诺造成的影响远未结束,不是简单的澄清事实就可以解决的,陈慧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可是自己似乎又插不上手,只能自顾自的着急。
“陈慧姐,别担心,相信我好吗?我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我尊重别人也不想给祁校长她们添麻烦,但并不代表我会一味的忍让,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倒,也不会选择逃避。当然如果要牺牲到别人,我会主动申请调离,那时你会支持我的对吗?”小诺第一次将心中所想告诉别人,她知道陈慧的担心便更加不忍对她隐瞒什么。
“小诺,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要记得姐在你身边,好吗?”轻轻揽过小诺的肩,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瘦一些,肩头的骨骼有些咯手。小诺没有挣脱,轻轻的点头,这一刻心仿佛跟着一起前进,这样的感觉很暖很美。
夜幕低垂,霓虹初上,车窗外错落的光晕落在两个并肩而坐的女子身上。陈慧没有选择副驾驶的座位,而是陪着小诺坐在后面,轻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尽量坐直身子,这个孩子和自己相比实在太高了,想让她舒服的靠着真的好难,才过了一会儿她就想起身,怕把自己压痛。“乖,你才刚刚退烧再歇一会,我没事。”陈慧莞尔一笑,给了小诺一个安心的眼神。
上到三楼,左边那个三室的单元就是陈慧的家。“陈慧姐,谢谢你,还有你的照顾。早点休息。”
“怎么?不愿请我上去坐坐?”有点嗔怪又有点戏谑的口气。
“当然不是,很欢迎,只是今天你很累了,怎么好。。。。。。”
“好了,一起上去吧。”轻轻挽起小诺的手臂,竟然感到轻轻一颤。小诺从来不愿与人这样亲密接触,曾经还就这个问题很郑重的告诉过舒界。
这是一个仅有三十平米的一室一厅,虽然不大但被主人布置的极为合理,空间分配得当。一尘不染的地板,干净到几乎察觉不到玻璃存在的窗户,连窗帘和沙发套都好像隐隐散发出清新的味道,还有浴室内的马桶和手盆更是发出闪闪的亮光,空气中还弥散着薰衣草的馨香。客厅很小,只能容纳下一张四人沙发,一个小茶几,二十九英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省出了不少空间。稍大的卧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单人床,淡粉色的床单和窗帘交相辉映,枕头上竟然还摆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只在这一刻彰显着主人仅仅二十岁的花样年华。左边墙角的白色双门衣柜挨着书柜,很简单很和谐。写字台被安放在进门处,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米奇的毛绒笔筒是全部的摆设。陈慧的目光停留在写字台上码放整齐的一摞书上,应该是十来本的样子,竟然全是各类高一英语练习书,其中一册还平铺在桌上,不同颜色的笔留下了各样的符号,显然主人离开前还在看着这本书。陈慧终于明白,为什么和这个孩子有过长时间接触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她的优秀都是潜移默化中渗透出来的,她的认真、她的严谨、她的大气。。。。。。还有很多很多,即使外表冷傲、孤高,即使从不愿意人靠近,却依然散发着难于掩饰的光彩。
“你自己设计的?我记得以前学校给新老师安排的宿舍不是这样的。”
“是啊,对我们挺好的,在预算范围内让我们自己选家具、家电。”
“房子会不会有点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人的生活这样已经挺好了。”
想着小诺一定饿了,陈慧走进厨房打算弄点东西给她吃。打开冰箱的刹那陈慧一惊,冷藏室里只有半袋白土司,一袋双汇王中王,两袋咸菜,冷冻室内更是“干净”得要命,又不甘心的打开了橱柜看了看,依然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任何水果、蔬菜,连一只鸡蛋都找不到。
小诺走进厨房,竟对上陈慧气愤、痛惜的眼神,一时有些失神。
“小诺,你是怎么照顾的自己,平时都不做饭吗?怎么冰箱都是空的。”
“我比较喜欢吃面包,比较省事。”
“那你就顿顿吃面包?”
“偶尔去超市买一些半成品回来。”
“你自己都不做饭的吗?要不你那么虚弱呢。”
“恩。。。。。。不太会做。”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我们无所不能的钟离大小姐也有不擅长的事啊?”小诺的回答让陈慧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坏坏的调侃着。
“以后我教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不好好吃饭,我可饶不了你!”一巴掌拍向小诺的屁股,尽管没有用力,陈慧却被自己唐突的举动惊住了,很难想象小诺如果很反感的冷冷的看她,将会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小诺羞红了脸轻轻的点头。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陈慧感动的想哭,“小诺,今后一切都会有姐姐为你分担。”陈慧在心底默念。
“你家里不会连米都没有吧?”陈慧适时的转移话题,缓解了小诺的尴尬。
“有,我去拿。”
“太晚了,超市都关门了,况且你刚退烧应该吃些清淡的,我给你熬点粥喝吧。”虽然只是简单的白米粥,但却是小诺来到Q市吃的最温暖的一餐。
“陈慧姐,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很累了。”
“好,那你也早睡,我明天来看你。”
陈慧关门离开的刹那,小诺叫住了她:“陈慧姐,谢谢你。”
“傻孩子,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陈慧轻轻的拍了拍小诺的肩,报以甜甜的微笑。
不断更新中。。。
引用第3楼benbenxiong于2009-11-10 12:43发表的 :
好长的文章
呵呵。还有好多类。
引用第10楼长鸣之地于2009-11-11 07:04发表的 :
龙马兄弟啊 这文也太长了吧 字也好小 我头晕 [表情]
[表情]
那个长鸣妹啊,我可是女的。别搞错了哦!
这是长篇小说。怎么大家都这么没耐心的啊,精彩部分都在后面呢
接上文
小诺刚刚收拾好房间就听见敲门声,看了看表十点,没想到陈慧这么早就来了。开门的瞬间表情有些僵硬,站在
第4回
门口的竟然是——陈妤。
“进来吧。”小诺迟疑了片刻,还是把陈妤让进了门。
陈妤的眼睛肿肿的,走路看起来很别扭,小诺拿了一个靠垫放在沙发上。
“坐吧。”
小诺转身走进厨房,冲了两杯奶茶,递给陈妤一杯,再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搅拌,暖暖的热气混合着浓郁的香气徐徐上升,遮住眼前的景致,迷茫的感觉恰恰迎合着小诺此时的心境,移步窗台远眺,恬静、安然。
“老师。。。。。。对不起。”斗争了许久,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敲开她的房门,可真正面对时却更加惶恐、局促,望着老师憔悴的脸,想起同学、舒界老师、凝渊姐还有姐姐的话,陈妤真的无颜以对。一句对不起又怎么弥补心里的伤害,道歉的话是那么苍白无力。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觉得没脸再见你,可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我现在后悔死了,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小诺沉默了许久转头看了一眼陈妤,终于开口:“你姐她们知道你上来吗?”陈妤微微摇头,和小诺猜想的一样,果然是自己跑出来的。
小诺再次将头转向窗外:“快回去吧,她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只一句便又不再开口。
“不!老师,我求求你,你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好吗,你打我吧,狠狠的打直到你不气为止,我只求你能原谅我。”陈妤焦急的望向小诺,双手捧着木尺举在眼前,晶莹的泪珠挂满脸颊。这样的陈妤是小诺不曾见过的,一个极为爱面子的孩子竟然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请求责打,还自己带来了尺子,小诺的心好像毛线球一样缠成了一团。依旧沉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陈妤高举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却倔强的捧着不曾放下。
小诺接过尺子坐在沙发上,让陈妤趴在自己的腿上,虽然即将面对难捱的疼痛但这一刻陈妤竟然有些欣喜,老师至少愿意理睬自己了。身后的裤子被褪下,没有丝毫的遮掩,虽然羞愧难当但这是自己应该受的。“打吧,打吧,只要老师能够原谅自己。”陈妤在心里默默叨念,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笞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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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身后却感到丝丝凉意,陈妤回头诧异的看向小诺,修长的手指蘸着绿色的药膏正在涂抹着自己的伤处。
“本想让你姐姐带回去的,昨天一忙就忘了。”看到陈妤青紫的臀还是高高的肿着,小诺不禁摇了摇头。
“别怪你姐,她都是为你好。”小诺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更轻一些,生怕再弄疼了她。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悔恨的泪水如潮般涌出,尽管极力控制还是哭出了声,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此刻的心情,一切都化为痛苦的抽噎。
“在所有的礼貌用语中,只有这个词是最自私的,因为它要求的是别人的原谅,而不是主动的付出,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谢谢’,因为它代表了收获,代表了感恩。”小诺抽出纸巾擦拭着陈妤脸上的泪痕,语调波澜不惊不带一丝的情绪。
“还是很疼吧,为什么不求饶呢?”轻轻的帮陈妤提上裤子,把她放在沙发上,揽过毛毯盖上她娇小的身躯。
“我不敢。。。。。。我觉得该打。”
“别哭了,休息一会吧。”轻轻的拍了拍陈妤的背,继而转身走向窗台享受着阳光的抚慰,早晨的阳光再暖和,依然照不到小诺心里那潮湿的部分。
一阵柔和的敲门声响起,小诺赶紧走过去开门,不想惊扰睡在沙发上的陈妤。
“小诺,好些了吗?”
“恩,没什么事了。”
“我买了菜,一会儿给你做饭。”
“姐。。。。。。”陈妤还是醒了,怯生生的走到陈惠面前。
陈慧看都没有看一眼,竟自走向厨房。大滴的泪顺着陈妤羽扇般的睫毛下滚落,顾不得身后的疼再次抄起桌上的木尺,急急的走到陈慧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姐姐的衣角。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我让你伤心、失望了,对不起。你打我吧,姐,你别不理我、别丢下我好不好,我怕。。。。。。”
“还打啊,刚都被我打出血了。”不等陈慧的反应,小诺抢先一步开口。
没有注意到陈妤惊诧的目光,陈慧紧张得抱过她,拉下裤子检查伤处。虽然臀上青紫但可以看得出已经上过药而且在慢慢消肿。
小诺轻轻抚了抚陈妤的头,“放心吧,你姐最疼你了,她不会丢下你,别再惹她生气了。”
陈慧的眼睛刷的红了,眼眶噙满泪水,眼前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的宽容、理性,她也还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小孩子啊,即使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也很难做到淡定、她却能够很好的驾驭。没有虚无的言语,一切都累积在行动中,无声无息、潜移默化,而她的伤痛、她的挣扎、她的彷徨、她的无奈又有谁来理解、谁来分担?
“陈妤,我考虑了很久,我知道事情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责任,我采取的沟通方式可能不被你接受,或是我采取的方法不适合你。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委屈,你的不满、你的指责统统告诉我。请你放心,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绝不会记恨你,也不会因此难为你,而且你姐姐也在,我也希望你能坦白的将想法告诉我们,不要让她再担心了。”小诺拉着陈慧和陈妤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们的对面。
“还有就是你不必内疚,我那天头晕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没有休息好。”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不。。。不。。。我没有讨厌你,我很喜欢你。”听到小诺以为自己讨厌她,陈妤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
引用第14楼zhihui于2009-11-11 14:22发表的 :
也太长了
小说能不长吗耐心点看哈
接上文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好么?”
陈妤看了看小诺又看了看姐姐,真诚、鼓励的眼神尽收眼底,缓缓开口。
“上次姐姐在办公室教训我,只有你在却没有劝,我就以为你是因为军训就对我留下了坏印象,我很担心,担心你讨厌这样的学生。后来,后来。。。。。。你答应我不把气政治老师的事告诉姐姐,我那时很感激,可。。。。。。可姐姐知道了,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认定了是你告的状,很生气,就。。。。。。
就。。。。。。”陈妤低着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恩,我明白了,确实是让你误解了很多事。”
“首先,我想告诉你,军训时我之所以要求以指导员的身份随队就是希望去了解本色的你们,我希望自己亲眼观察而不仅仅凭借一纸档案。你给我的感觉很有灵气、很率真还有些爱耍小聪明,但我觉得这很正常,甚至很难得,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应该是快乐、纯粹的,过分的成熟和隐藏就流失了应有的花样年华。所以,不存在坏印象之说。”陈妤抬头望向小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
“在办公室我看到陈老师教训你,也看到了你求助的眼神,并非我冷酷无情,当时我也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只是钦佩一个老师要冒险以这样违反职业规则的行为管教学生,她的勇气、她的用心令人感动,从她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无限的关爱。惩罚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最终目的,如果有一天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了,那就不是这样的惩罚能够解决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追悔莫及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希望你能自己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我不希望以一个‘好人’的身份出现,更加误导你对她的理解。当然,现在我知道你们的姐妹关系,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姐姐,对吗?”小诺温柔的笑了笑,坚定的目光映射着她清澈的心泉。
“再说说你顶撞政治老师,坦白讲我很生气,一个学生学习成绩的好坏只是次要方面,更重要的是学会做人,不论老师说的对错她毕竟是长辈,你应该尊重她,有意见你可以下课找她沟通,在课上对她指责、咆哮你有没有想过,她情何以堪,你要她怎么办?维护自己尊严把你轰出教室?老师也是凡人,她也会误解,也会冲动,她的话你大可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希望以后再做事情你能冷静的考虑一下,不要一时气盛伤人伤己。我答应不告诉陈老师,是我觉得你认识到了错误,可以看得出你很在乎陈老师也有点怕她,我希望能有一天你有勇气坦白承认而不是通过别人转述,也不希望你因为畏惧而隐藏、退缩,你明白吗?”
小诺走到陈妤面前,给她换了一杯温热的奶茶,也帮陈慧冲了一杯。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老师,对不起,那天的事。。。。。。”
“没关系,过去事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想得太多。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事情,我也需要,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调整好自己就够了,以后上课我不希望再因为走神而提醒你了。”小诺自然明白陈妤要说什么,成长的路上,每个人都可能迷失,况且陈妤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在她转回来的时候,不妨给她一个机会,和饶恕无关,只是宽容抑或救赎。
“小诺,能告诉我军训时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舒界会那么说?”一直沉默的陈慧终于开口,小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令她震撼,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看上去像是给陈妤上的一课,可自己也很受教,只是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她,她想弄清楚。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对今后也没有帮助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提起了,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且根本没有界说得那么严重,不必介意的。”小诺轻轻勾起嘴角,给了陈慧一个安心的微笑,目光依旧坚定,语调甚至不带丝毫的情感色彩,小诺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
“陈妤以后会努力做到更好,不再让姐姐难过,对吗?”小诺知道陈妤的担心,也明白陈慧的心痛,转向陈妤坚定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客厅回到了卧室,给她们一个独处的空间,让她们姐妹倾心交流。
小诺,谢谢你。这是姐妹俩共同的心声。
夜色中的城市脱去了白天的喧嚣,显得悠长而寂静。小诺轻轻的依偎着窗台感受着难得的静谧,这几天小诺一直在不停的思考着陈妤的事情,怎么面对、怎么处理其实自己也迷茫了很久。毕竟不是师范专业科班出身,仅仅凭着热情和勤奋是不够的,学生心理的把握、处事方式的转换都让小诺思考了很久。陈妤在课上的激烈言辞,或多或少的刺痛了自己。如果换作是一个成年人,自己大可以毫不顾忌的转身离去,老死不相往来。但陈妤仅仅十五岁,她叛逆、冲动、没有成熟的心智,而她还是自己的学生,对她冷漠的放弃小诺做不到,因为那将影响这个小孩子的前途和人生,而当知道陈慧是她亲姐姐的时候,更多的是对她的理解和宽容,这个孩子要承受着远大于其他同学的压力,曾经有着相似经历的小诺感同身受。
肩负着教书育人的责任,小诺终于决定和陈妤好好的谈谈,原本希望陈妤能够靠自己想清楚这些问题,毕竟今后的道路要靠自己走,不是每一步都可以有别人来协助的。这是小诺第一次寻求交流,即使有着出众的口才、极佳的语言表达能力仍在大多时间保持沉默,她始终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陈妤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孩子气,她内疚、悔恨却又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说她在倾听、嘤嘤哭泣,而究竟她能听进去多少呢,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偶尔观察着陈慧的表情,深思、凝望、宠爱、痛惜,小诺竟然有些羡慕,回忆起那样的自己不禁勾了勾嘴角,一丝玩味的讽刺,钟离诺你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收回思绪,回到现实还有许多问题等待自己解决。
长假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小诺像往常一样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习惯性地扫了一眼下面,多出了十多张陌生的面孔,还有校长、教学主任、付主任、陈慧,小诺的直属上级全都坐在教室后面,陌生人恐怕就是教委领导吧,突袭检查原由不言自明。
自信、从容,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也没有向其他老师一样带领同学鼓掌致意,这是小诺的课堂,真正的主角当仁不让的属于钟离诺和她的学生。
“假期结束了,我希望大家能回归课堂,放飞的心也该收收了。”没有过多的言语,直奔主题。
“I'm only brave when I have to be. Being brave doesn't mean you go looking for trouble.”
小诺照例每节课都选出一个经典的句子介绍给大家,但并不过多的解释,这是她留给大家的小作业,她希望看到学生思考的结果,而不是自己一味的灌输、填压。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陈慧第一次听小诺的课,真的很精彩甚至可以用惊讶来形容,没有死板的照本宣科,每个单词都会巧妙的联想记忆,重点的语法归纳的细致明了,针对性的习题练习恰到好处。最后的十分钟会安排学生朗读重点课文,小诺耐心的纠正学生的发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其实不仅是陈慧,听课的领导都很满意(当然除了付主任)。其实在学校,小诺的人品有目共睹、工作能力更是无可挑剔,校长心知肚明,但之前的事情被付主任人为地扩大到教委,校长也不可能简单的处理。不过,对于小诺来说突袭听课并不是什么麻烦,正是一个体现自身能力的好机会,校长也很希望在教委领导面前扬眉吐气。
刚下课,小诺就被请到了会议室,教委领导笑逐颜开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小诺只是点头示意,仿佛赞美的并不是自己。校长也站出来鼓励小诺,声称之前的事情是有些误解,让小诺受了委屈,希望她不要受到影响而且再三强调校方一直对她充分信任。
能够顺利解决,不用在这件事上有所分心,小诺自然很高兴。但教委领导后面的一席话只引来小诺无奈的点点头。代表区里做两节公开课,小诺从来都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出这种风头,她只希望做好自己,教好学生,不希望流于形式。
小诺从Q市图书馆借了许多材料,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构思教案的轮廓。毕竟是代表区里,许多人当初都争着这个名额,现在自然是盯着小诺的表现,一个星期下来,小诺竟然又清减了几分。陈慧每天看着她低着头忙着手里的工作,翻看各种英文参考,不停的调试着课件,不免有些心疼,时常提醒她注意营养按时吃饭,甚至有两次看到她只是匆匆吃了几口泡面就又钻进了书堆里,便强行看着她吃下了自己给她买的午餐。
这就是小诺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舒界经常说小诺是个工作狂,为了追求尽善尽美而宁肯花去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的确,小诺是一个容不得有半点瑕疵存在的人,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使得她极为顺利地完成小学到大学的学业,获得各类荣誉,受到各方称赞。
尽管小诺是一个那么苛求完美的人,然而在她二十年的人生轨迹里却也留下了缺憾,那就是她的情感。而这份情感恰似小诺自己为它套上了枷锁,如果广泛说,小诺是有许多朋友,尽管她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即使她有意遮蔽着自己的锋芒仍吸引着无数的人趋之若鹜,持之以恒如舒界般就拥有了这份友情,受不了冷漠的人即渐行渐远,但终究没有一个能走进她心灵的深处,小诺始终都是孑然一身。
距离公开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小诺忙的一连几天都不曾抬头说话,陈慧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始终酸酸的。今天一定让她到自己家吃饭,好好地给她补补。
“陈慧姐,找我有事?”打开房门,把陈慧让进了屋,虽然彼此渐渐的熟谙起来,但平时都很忙,很少有机会到家里做客。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吗?”陈慧歪着头,假装嗔怪的看着小诺。
“不是,不是,随时欢迎。”
“公开课准备的差不多了吧?”陈慧坐在沙发上,轻轻啄了一口小诺为她冲的奶茶。
“大体已经完成了,只需要对细节做一些修改。”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对了,你按时吃饭了吗?”
“好,我会注意的,放心吧。”想想最近自己的生活状态,说起话来不免有些心虚,陈慧的问题也不太敢正面回答。
“你吃的就是这些?”陈慧突然看见了小诺写字台上的速溶麦片,音量也骤然增大数倍。
“这就是你口口生生告诉我放心?这就是你每次和我说的很好?”陈慧的怒气渐渐扩张,一脸严肃的质问着小诺。
“陈慧姐,你别生气。。。。。。”看到陈慧气成这个样子,小诺心里很是自责,她始终都关心着自己,而自己。。。。。。
“之前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要注意营养,要按时吃饭?”
“有。。。。。。”小诺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你记不住是不是,好,我帮你!”陈慧只觉得怒气直窜向头顶,抄起写字台上的木尺点了点桌子,“脱了裤子,手扶桌子。”
小诺的脸瞬间升起红晕,她当然明白陈慧的意思,竟然要用教训陈妤的方法来教育自己,这是小诺根本想象不到的,毕竟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这样羞耻的方式对于永远高高在上的小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好,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做根本没有错,你钟离诺就应该是清高的,我陈慧自作多情的管你,那么只要你表个态,从今往后我绝不再插手你的事情!”看到小诺迟疑的样子,陈慧的心渐渐的下沉,每一个近乎决绝的字眼都重逾千斤,心被割的生疼,声音透出难以掩饰的落寞,也许此话出口,今后俩人相见即为陌路。
听到陈慧的话,小诺的心里突然被什么给堵住了,一阵无以名状的痛掠过心尖。错,自己肯定是错了。白便是白,黑就是黑,人生之事,可做错,但擦不掉,自己做过的事,决不否认,这一直是钟离诺的人生准则。而陈慧刚刚的一席话,小诺发现,眼前的人自己已经那样在意了,她的关爱、她的疼惜满满的收在眼底,即使一块寒冰也都已经融化了,何况是小诺呢,无论如何对于她,自己绝难冷漠了。
紧紧的咬合着牙齿,紧皱着双眉,转过身褪下宽大的睡裤,更紧的合住牙齿,太阳穴处的青筋分明的凸现出来,继而褪去最后一丝遮掩,将自尊一并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一刻心被揪的生痛。
“啪!”第一下真真切切的责打在臀上,好痛,异常优秀的钟离诺竟然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决然抛弃尊严,小诺的心底抽离出一抹绝望。
“啪!啪!啪!啪!啪!你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不为你的家人着想,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有人心疼你?”更加真切的疼痛袭来,灼热的痛撕咬着,可此刻脸上的温度更烫一些。
“啪!啪!啪!啪!啪!我的话就那么无关痛痒,连一点让你记住的价值都没有吗?”近乎心碎的控诉。身后很痛,肿胀的痛感刺痛着神经,但小诺已经无暇顾及,真真切切的疼痛刺心里,是自己的冷伤了她吗?
“啪!啪!啪!啪!啪!啪!我就那么难以令你信任,一句心里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陈慧的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哀伤,看着小诺高高肿起的殷红的双丘,怒火渐渐消弭,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强忍着心疼打完二十下,这是陈慧在心中早已定好的数量,不论今后和小诺的关系如何,她一定要让小诺记得爱惜身体。决定的事情绝不容许轻易的改变,温和而又坚定,严厉又不失感性这才是真正的陈慧,学生眼中严苛的老师,朋友眼中温柔的知己。
陈慧丢下手中的尺子,径直走进卫生间。小诺知道,惩罚结束了,强忍着火辣辣的疼固执的拉上裤子,看着陈慧的背影,心空落落的。。。。。。
“你在干什么?肿的那么厉害,不疼是不是?”看到小诺穿上了裤子,陈慧焦急的走到她身边,手里攥着刚刚洗好的毛巾。
“让我帮你擦点药好吗?要不会更疼的。” 轻轻的抬起小诺的下巴,对上水气氤氲的眼睛,红红的眼圈却固执的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小诺坚定地摇着头,手死死的抓着裤子,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小诺,这样的我让你讨厌了是吧?你不需要这样的姐姐对吗?”陈慧的眼光黯淡下来,难以抑制的哀伤涌上心头。
沉默,压抑的近乎窒息,时钟的滴答声敲击着心房,小诺似乎在心中作着重大的决定,而陈慧则像等待着宣判般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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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要说,你还愿意听吗?”小诺抬起头,真诚的望向陈慧,小心翼翼的问着。
“当然,只要你愿意说我随时都想听的。”小诺的话实在令陈慧出乎意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使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诺趴在床上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陈慧坐在旁边温柔的看着她。整了整思绪,轻启贝齿:“爸爸生在一个大家庭是家里的小儿子,有两个哥哥三个妹妹。大伯有两个孩子,二伯有一个,加上我,钟离家这一代竟是四个女孩,奶奶很偏爱爸爸,家里人自然也很疼爱我。在记忆里上学之前我的生活无忧无虑,快乐极了,听妈妈说小时候我很喜欢家里有人做客,喜欢热闹,哥哥姐姐来玩我会特别高兴,她们离开时依依不舍的送别,期待下一次见面。曾经我觉得有三个姐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但我们之间年龄相差的太多,大姐比我大了十四岁,最小的三姐也长我八岁,她们之间很说得上来,而我和她们距离的太远了。索性大姑的孩子是比我大三岁的表姐,我们经常一起玩,表姐很聪明、很淘气而我很乖巧、很随和,我很听她的话很喜欢这个姐姐,她喜欢的东西我永远都会让给她,她做错了事我会向姑姑求情。有一次我看见姐姐在吃一个黑色的东西,问她是什么,她告诉我说是生病了要吃药丸,我很担心就告诉了妈妈,妈妈问姑姑姐姐病的重不重,却得知那只不过是麦粒素。竟然怕我同她分享而欺骗我,害我担心了许久,我真的没想到姐妹之间的情感竟比不上一颗糖果。可那时的我毕竟是个小孩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难过了一阵子。”
“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很好,初中的时候我和班里的一个女生好的形影不离,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无话不谈,她比我大两岁,说要当我的姐姐,说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她的成绩不是很好,我经常帮她补习,她曾经问我会不会因为成绩不好而疏远她,我坚定的告诉她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亲人。而就在初三那年,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却被男孩告知喜欢的人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而我的解释她跟本不听,坚定的转身离开,自此形同陌路。也就是那时开始任何事情我都不再解释,既然认定了,再说什么还有何意义呢。”陈慧握紧了小诺的手,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随着我的长大,我的三个姐姐也都成家立业了,大姐经商很成功很富有、二姐是公务员有着令人艳羡的职位,三姐也很顺利作了一名翻译。我的小姑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年富力强、敢想敢做,她有一个儿子,仅比我大一个月,我们一起参加高考,我考上了J大,表哥考到了一所专科院校。假期的家庭聚会,三个姐姐围着表哥问长问短,关心生活、关心学校,事无巨细的安排着。而我呢,可笑的坐在旁边,连我考到哪都不曾问一句。我知道社会的现实,也明白小姑对于她们来说的价值,我从来都不曾想要炫耀什么,但我仍然希望听到姐姐的一声问候啊,哪怕仅仅一句,可我面对终将只是失望,而这样对我的还是流着同族血脉的姐姐。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悲。。。。。。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词典中‘姐姐’这个词便被抹去了。”
静静的看着小诺,望着她清澈温婉的眸子,不嗔不怒,不怨不哀,平和的语调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甚至不曾滑落一滴泪来。心中有些疼,渐渐的这种疼蔓延开来。。。。。。
在大多数人眼中,小诺是个潇洒的独行客,来去从容并且收放自如。她很优秀,从内而外,由表及里,因此人们堂而皇之将她归集为“古来圣贤皆寂寞”,肆意的为她加注着清高、冷傲的释义。但何曾有人想过,这份淡然的背后,是一颗炙热的心在无数个黑夜里挣扎徘徊,最终她将这一词汇从生命中抽离,那一刻不再有伤痛仅剩的只是麻木,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小诺就像平静的湖水,一颗石子的投入会微微泛起涟漪,慢慢散开越来越大,而最后也会慢慢的散去,最终归于平静,石子深深的沉到湖底,小诺仍将独自享受寂寞。陈慧并不想作这颗石子,
第5回
她要泛舟湖上,人随船移,湖波荡漾,她要温暖那颗寒冷的心。
轻轻拉起小诺,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倾听着彼此的心跳,驱赶着她周身的寒意。
“姐,给我点时间好吗?再给我点时间。”双手环着姐姐的腰,轻轻的吮着她的发香,这是她爱的姐姐的味道,这是她要的温暖的感觉。。。。。。不再迷茫,顺应着内心的感觉,走出这一步说出这些话,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曾经的过往已是走逝的流年,而如今就让夏花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绽放吧。
陈慧的身子轻轻一颤,这一声“姐姐”她等了太久太久,与这一刻的心境相比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小诺,姐一直都在。”温热的泪滴在小诺的肩上。
大爱无言,有时真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用心沟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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