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第三天夜里
王福生来招呼我去吃晚饭,见她放赖,就说不如再换一个省事的方法,不用人看着。就从墙角拖来一块四尺宽六尺长的木板,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小洋钉,虽然不是钉尖向上,但钉头的面积也很小。他叫杨秀芝把裤衩也脱光,而白力士鞋却要穿好,然后把她的双脚捆起,双臂贴在身子两旁也捆紧了,由他抬着她的肩膀我抬她的脚,把她仰面向上平放在钉板上。一放上去她就痛得哭叫起来,但越动越痛,只好熬着痛老老实实地躺着。俊美的脸都疼歪了.
我俩去吃饭时,那个看着丁艳芳的也领她去吃饭。她走路还是不稳,不过精神好多了。留下杨秀芝一个人躺在钉板上,高一声低一声妈呀妈呀地叫唤。
这天晚饭特别的丰盛。秦红、李秀环、李香芹三个炒菜,每桌八盘、两大碗,十个菜,压轴的节目是由秦红、桑玉娟和另外两个姑娘跳“破鞋请罪舞”。这舞和脱衣舞差不多。每个人除小白鞋红裤衩外,只戴一个很小的白乳罩。边唱边舞。调是《九九艳阳天》的调子,词是王福生编的。“我是那卖屄的狐狸精,骚屄不肏呀就像丢了魂。没羞没臊跑呀跑破鞋,打情骂俏勾男人。”“邪劲上来把裤搂,劈腿亮出一呀一条沟。人在人上搂得紧,肉在肉里乱搁搂。”“我是破鞋罪难逃,受审捱斗苦难熬。细皮嫩肉尝大刑,鞭子打来板子敲。”“丢人现眼触灵魂,罚做苦工是改造。群众专政威力大,再也不敢把破鞋跑。”舞蹈的动作当然是非常黄色的。有许多扭屁股、劈大腿的过节。最后都跪成一排,磕头作揖地喊:“爷爷啊!我再不敢啦。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王福生他们都很兴奋地看着她们表演,只有朱武对我说;“可惜今天杨秀芝不能跳这舞,数她跳得最好。”
回到粉房时,杨秀芝已经不在钉板上躺着,而是规规矩矩地在跪洗衣板。据说是看丁艳芳的那个管教领丁艳芳吃饭回来,看她叫唤得太惨,把她从钉板上放下来的。她赤裸的背上、大腿上,小腿肚上被钉头压出的一个个红点,还很扎眼。王福生让我主审,我按这里的惯例,让打手先用胶鞋底子打了她四十个嘴巴,又脱开裤衩打了二十下板子,拖起来,光屁股跪着继续交代问题。她在这一天中已经吃足了苦了,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散了大半截,眼泪汪汪地哀求说:“我真都交代啦,卜爷、王爷、朱爷,你们就饶饶我吧!求求你们啦!”我叫打手把她裤衩也扒光了,捆上了天平架跪在地当央,请王福生来表演用细铜丝穿她乳头的绝技。这种刑法果然厉害得很,铜丝一穿进她的奶头,她就拼命颠动着身子,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再穿第二只乳头时,尿液就从她小腹下面喷射出来,哗哗撒了一地。她没命地喊:“我招!我招!我招啦————!”我问她招什么,她说王永年在县里让她用嘴含着他的鸡巴肏过她。她也让他干了,真不是人。我说:“你还得老实交代在且里还干过什么丑事。”她昂着脖子喊:“实在没啦,把它拔出来吧!”我就让打手把铜丝接到手摇电话机的线上,自己来摇摇把。刚一摇,她就啊地一声大叫,身子蹦动起来。把天平架挣得咯吱咯吱响,再摇,她浑身抽搐,两只眼睛鼓出来,叫唤都叫不出声了。我住了手,问王福生还能不能继续用刑。他笑笑说:“你看我的!”就接过摇把去,慢慢摇,摇半圈就停一停。她痛苦万分地不停科着,大汗全身,晃着头高一声低一声惨号不绝。一直摇了四五分钟,她才头一歪错了过去。
我让打手把铜丝从她的奶头里拔出不,王福生说不用忙,叫人用凉水把她泼醒过来。在她眼睛微微睁开,发出轻轻呻吟之时,威吓他说:“快招,不招就再摇啦!”她果然吓得极叫道:“别摇,别摇!我招,我招呀!我在县里还跟别人睡觉啦!”王福生这才让人把铜丝从她奶头里拔出来,拔得她又差点痛昏过去。
让她招,她说:头一次进城时,王永年就让她在王的宿舍里陪人一起喝酒。第二回又去,王就和那人轮着肏她。我问她那人是谁?她却说不知道。我说:“因为王永年说要娶你,你才到县里去的。那你怎么能让不认识的人上你身呢?”这把她问住了。后来又辩解说是喝醉了,被B的。说得王福生也不信,又要动手插铜丝。我说,让他换换口味,吃蒜茄子吧。打手们都很积极,有的到厨房去准备,有的就来把“快活椅”搬到地当央,让赤条条的杨秀芝坐上去,把她两条光腿劈成一百八十度,固定在椅上。不一会儿从厨房端来一碗蒜泥,一条大茄子。一个打手先把一截胶皮管揎进她的阴户,然后把蒜泥一勺勺填进胶皮管里,再用一根木棍顶着蒜泥向里推,同时把胶皮管往外拔。这样,把几乎半碗蒜泥都推进杨秀芝的阴道里了。这样强烈的对阴道壁粘膜的剌激,使她马上又尖声惨叫起来。阴部不由自主的收缩,把蒜泥挤出来不少。在她颠动打伤的光屁股的同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平滑的小腹上的肉一阵阵乱颤。接着在打手们淫秽的笑骂中,那条大茄子由朱武塞进了她的阴户,把她这张骚屄堵了个满满登登。她一声声浪叫着,无可奈何地任这些淫兴大发的男子尽情欣尝她捱肏的丑态。有的伸手揉捏她刚受过酷刑的双乳,催促她“浪啊!再浪点呀!”有的用鞋底从侧面抽打她的光屁股。督促她:“颠起来!快颠!”还有B她喊“小爹”、“情哥哥”的,还有问她“爽不爽?”“受不受?”的。我不知道她在受这种刑法究竟是痛苦大于快感,还是快感抑制了痛苦,这样折腾了二十分钟,可能是阴道壁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了,她全身渐渐松弛下来,大汗如泻,一边喘息,一边凄楚地说:“爷爷啊!我实在受不了啦!拔了吧!饶我吧!”我这才催她快说那人是谁,她晃着头,可怜地抽泣着说:“王永年叫他常书记,说是我依了他,他能把我户口转进县城。我实在不认识她,叫不出名。你们问王永年吧!”我问她过去为什么不交代,她说他不知道人家多大官,现在掌不掌权,掌多大权。要不然加她一个诬赖的罪名,可不得了。所以不敢乱说。我就说:“都说你态度老实,你花花肠子还真不少啊!”就让打手轮流给她“吃馄饨”,以示惩罚。这些已经被撩起淫兴的汉子当然很乐意。就伸手去拧她的一丝不挂的屁股、大腿、肩头、胳膊,特别是她娇嫩的大腿内侧、肚皮和胳肢窝。还故意拧着不放,扭来扭去。听她哭叫讨饶。她可怜地向我哀告:“卜爷呀!我可是全交代了啊,你饶了我吧!行行好吧!”这时的她已经一点风骚的样子都没有了,满脸的眼鼻涕和汗水,披头散发,我看她整治得也够了,叫打手们住了手,把她从快活椅上放了下来,准备结束审讯了。但王福生和朱武却意犹未尽,说她花花肠子这么多,这回还得好好治治。决定要她“坐酒瓶”。
她从椅上下来,阴户里的茄子还是没有拔出来,全身上下除了两只已经灌满了自已汗水的白力士鞋之外依然一丝不挂。打手们拿来一条小扁担,把她两条光胳膊一字形捆在扁但上,在地上放了一只空的啤酒瓶,B她蹲坐在瓶口上。坐了不大一会儿,她两条腿就支持不住了,上身的重量就把瓶口一点点压进她的屁眼里去。她疼得连连惨呻,漂亮的小脸儿憋得通红,大叫:“疼死我啦!我的屁股呀!没有抗啦!天爷啊!”结果竟把那只大茄子从阴户里顶了出来,两瓣阴唇间涌出许多混着蒜泥的粘汤子。王福生还要她交代跟谁睡过觉,她疯了似的号叫:“真没有啦!冤枉呀!向毛主席保证呀!再没有啦——!”还墩着屁股,把被肛门夹紧的酒瓶在洋灰地上墩得卡卡响。却越墩越深。我看不下去,就说,再整要是整得不能走道了,我要带她回县城去对质就麻烦了。这才把她拽了起来,拔出了啤酒瓶,解下了扁担,让她趴在地下在口供上按了手印。
朱武到这时还觉得没有过瘾,说是这些日子被她假装老实蒙骗了,上县里以前非得亲手狠狠打她一顿屁股不解恨。就B她肘膝着地,匍伏在洋灰地上,高高撅着光屁股,扒下她一只脚上的白力士鞋,用鞋底来猛扇她的已经打得紫肿不堪的两团屁股蛋子。他的动作非常熟练而有技巧,会用抖腕子来加强鞋底接触股肉的瞬间力度。还边打边喝问:“你骚不骚!”“你坏不坏!”“你奸不奸?”“你刁不刁?”她被这顿暴打打得恨不能钻进地里去。哭喊着:“我骚!我坏!再也不敢了呀——!开开恩吧!”打了五六十下,又拿一个大马勺来,叫打手轮流尿在里面,B她喝,不许剩。说是多喝尿能治板子伤。吃过尿还问她能不能走,B她马上站起来走给我看。她慌忙站起来,强挣着劈叉腿迈步。两瓣打成茄皮色的屁股吃力的扭动着,这样只穿一只鞋绕着外屋地走了一圈,才让她穿上裤衩和另一只鞋子,让她到牲口圈去躺上朱武新打的匣床,去继续受罪。
这时已经十点过了,但王福生他们的酒劲还没全过去,商量着还要找个女犯来过堂取乐。朱武的意思要把新来的邱月芳和常淑香弄来过堂,细审奸情。王裤生说邱月芳的屁股已经打紫了,常淑香傍晚才从牲口棚放出来,都经不住过堂了。还是把外地逃来的胡巧倩弄来开开心。打手们都哄然叫好。据说,她是公社抓外来的氓流时扣下来的。扣下的原因是她没有家乡公社开的证明信。外调时,发现她四类分子家庭出身,而且有作风问题,怕捱斗,偷跑出来的。在公社专案组交代了在家乡跑破鞋的问题,送来这里劳改的。她在这里没有亲戚,又是四类分子子女,所以是管教人员亵弄的理想人选。使我有机会目睹了粉房中正式过堂结束后的“余兴节目”。
不一会儿,胡巧倩就从窑洞里被叫醒,只穿一双白鞋,一条红裤衩带来了。她只有十九岁,并不十分俏丽,但一条大辫子又黑又粗,而且体态匀称,身段特别好。一对乳房和两个屁股蛋子都不很大,但很结实而俏皮地翘着,特别性感。我一看她左腮上的那颗痣,就认出他就是第一天晚上表演转盘子的那个演员。据说在家乡学过杂技,蹬坛子、转盘子、车技都有一定功夫。一上堂来,照例是先打嘴巴,再打屁股板子。我看那些打手显然是对她的那条大辫子特别感兴趣。施刑时一再扯着它,打完屁股后也是扯着大辫子把她拖起来的。她忍不住护着辫根叫喊起来。
王福生嘿嘿笑着说:“小倩儿,你不用害怕。今儿晚上不审你的奸情。只是考验考验你是不是改造得已经完全听从管教,老实按收革命群众的专政。今晚上就给卜专案表演两种基本功,怎么样?”她规规矩矩地跪着,慌忙应道:“一切听王爷吩咐——要不要换装?”王福生要她系上一个白乳罩,辫俏上结了一个大白蝴蝶结。穿了一条裤腰和裤腿都有猴筋的轻飘飘的白绸练功裤,又穿上一双干净的白短袜和半新的白网球鞋,先叫她拿大顶,再由拿大顶过渡到铁板凳。看来她的基本功还不错,在胸腹朝天的情况下,靠两腿和又臂很稳地支撑着身子,使全身成为反弓的桥形。王福生坏笑着上去开始脱她的练功裤,把裤子一直脱到她的双踝处,然后用一根宽皮带从她后腰拦到腹部,松松地扣上了带扣,再把房梁上垂下的吊绳头上的吊钩,钩着皮带,把她反弓的身子慢慢吊起来。我猜想她全身的重量都渐渐转为由后腰承担,应该是很痛苦的,所以脸胀得通红,吐出吃力的嗯哼声,但不敢变换反弓的姿势,在手指和鞋尖还能勉强够着地面的时侯,努力调整着身子的重心,使它落在后腰的皮带圈上。
这样,在她下垂的手脚都被吊离地面后,她就被拦腰吊成了挺胸凸肚的倒U字形。王福生一面夸她功夫不错,很听话。一面把她的红裤衩也脱下来,连同练功裤一起从她脚上撸了下来。这一来,她小肚子下方阴毛不是很密的那条肉缝,就赫然暴露在差不多是最高的地方。王福生还要玩她,命令她把双手分别向后去够两只穿着白鞋的脚背,而且要使鞋底能够到后脑勺。这样做的时候,她的大腿只好张开一定的距离,使阴部更加毫无遮拦。王福生并不把她吊得很高,只把她的阴部吊到略低于他站着时视线的位置,所以她那条大辫子的蝴蝶结还拖在地上。王福生得意地向管教们吹嘘道:“看看,这个姿势美不美,咱们就叫它‘亮屄式’咋样?“大家轰然叫好。可怜的胡巧倩憋足了劲努力保持着这种折磨人的姿势,脸上开始出现大颗的汗珠。
王福生拿来了只打嘴巴用的撕掉了鞋帮的破网球鞋胶底,把鞋底前缘在她肉缝里来回轻轻地蹭着,问她:“这叫什么?”她马上说:“这是破鞋胡巧倩的小臭屄!”看来这种问答是训练过后。接着又问:“你使这张小臭屄勾过几个野男人?”她答道:“三个。”王福生就说:“你说你这张屄有多下流,今天就好好治治这骚屄吧!”就啪、啪、啪在她吊得鼓起来的阴阜上连抽了三鞋底。她疼得把身子一弹一弹的,却不敢叫喊。王福生就让粉房里所有的男的轮流用鞋底每人打她的屄,每人三下。这些人都兴奋万分,比赛着谁打得响,直到把这个姑娘打到实在熬不过痛而叫喊:“啊呀——!我再不敢了呀!我改呀!求求你们开恩,再莫打啦!”他们过足了瘾,才把胡巧倩从吊绳上放了下来,重新换成小白鞋红裤衩的装束,押回窑洞去睡。
第三天夜里回房后
今晚在我房里等我的是早晨见过的李秀环。也就是朱武昨天介绍说是“俏得甜”的那个小姑娘。她小巧的嘴角有一对酒涡,眼睛一笑就成弯月状,很像《柳堡的故事》里的二妹子小英莲。一身打扮还是早晨我见过的模样。正在用新汲的井水给我抹炕席。炕上的小炕桌上准备了酒菜,是供我“宵夜”的。
我因为白天睡过一大觉,晚间又解决了杨秀芝的事,心情挺好,一时也没有睡意,就叫她陪我喝酒唠嗑。开始她很拘束畏缩,规规矩矩站在炕前给我萁斟酒、打扇,后来我让她也喝了几盅,才活泼了些,最后把那身二人转的绸衣裤都脱了,只剩一个红裤衩和一个也是天青色的小肚兜。把那双很焐脚的白力士鞋也脱了,上炕盘腿坐在炕桌的对面,一直唠过了午夜。
开始,我想了解她的案情。据她说,她的案子完全是一个冤案。她的出身很好,是地道的贫农。在农中念书时,和同班同学杨双盛是唱二人转的对子,六五年他俩都是十六岁,代表公社到县里演出复过奖,到六七年夏天,杨双盛参军了。那时大学已经根本不招生,农村青年唯一走出农村的机会就只剩参军。杨双盛临走时,李秀环约他在农中旁边的林子里相会,据李秀环说,她那时和杨双盛正处于热恋中,她为了要杨双盛参了军不对她变心,大胆地在林中自已脱光了身子,要和杨私订终生。不过杨双盛很有头脑,克制了自己,说是没有拜过天地,他决不能干这种事。只是深深吻了李秀环,向她保证不管到天涯海角,永远不会变心,一定会回来娶她的。他参军后去了青海,修公路,立过功。两人频频通信,共同向往着美好的未来。那年冬天杨双盛母亲因肝病不治身亡,杨秀环像亲闺女一样侍侯他母亲,直到咽最后一口气。杨双盛因为交通不便,没有回来奔丧。到了今年三月份,从杨双盛部队上传来消息,他的排除被塌方阴断的公路时,因为再次塌方而牺牲了。到他的遗物从几千里外转辗送回家乡,他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由大队革委会代收。大队革委会主任的弟弟,听说杨双盛的死讯,就兴冲冲向李秀环求婚。李秀环为心上人之死伤心欲绝,对这个素来流里流气,祸害乡里的花花公子厌恶万分。在他动手动脚欲行非礼之际,砸了他一砖头。打得他头破血流,在卫生院蓬了七针。他出了丑又吃了大亏,一心要报复李秀环。翻看了杨双盛的遗物。杨在牺牲前两天写好而尚未寄出的一封信中写道:“亲爱的秀环,你既然已经把全部身心都毫无保留的给过我,我怎么会背弃你的这一片情意呢!”认为抓到了李秀环和杨双盛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把柄,进一步B婚。李秀环不从,他就唆使大队群专把李秀环抓起来,严刑拷打,B招奸情。她被悬梁吊打,用竹筷夹手指,还坐了老虎凳,都没有招。于是又上她家里抄查出杨双盛给她写的信。信上既有回忆过去在农中时和她一起唱二人转时的一引起细节,还有写到在开运动会时看到她穿着短裤露出大腿时的感受。特别有一封信写到参军前在林中相会时他看到了她“白嫩秀挺的乳峰,微鼓的肉丘间迷人的小涧。”在继续审问时就一再追问“,肉丘”是什么,“小涧”是什么。她本来对那次林中相会时自已脱光衣裤的行为非常羞于启齿,不知怎样表白,使审讯者更加认定她主动以色相勾引杨双盛。最后,把她送到公社卫生院去检查是否已经破了身子。结果是“处女膜有陈旧性撕裂”。这下她有口难辩了,为了免受无穷无尽的刑罚,只好承认了和杨双盛发生过肉体关系。她被戴上“破鞋”、“坏份子”的帽子,被大会小会批斗,脖子里挂了破鞋游斗,还在大会上跪在板凳上一边自已用鞋底打自已嘴巴,一边认罪,甚至当着上百人脱光了屁股趴在凳上打屁股板子。受尽了凌辱。最后送到这里来劳改。因为他长得俊,几乎每天夜间都得轮着陪管教人员过夜。地里的活倒免了不少。可是,王、朱二人虽然因为她炕上功夫不怎么样,不用她做服务员。可是专门把她做“试刑员”。就是每想出一种新的刑罚,都要拿她来做试验。
对于她浸透了酸楚泪水的叙述,我不能不寄予同情,但也有很大的疑问。我问她既然在杨双盛参军前,他俩实际没有发生性关系,那么到卫生院检查,怎么会查出处女膜破裂呢?她说,去检查是大队群专的人B着去的。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被强迫坐上检查的椅子,硬剥下裤子裤衩,又被掰开两条大腿,要她露出阴户时,她已经臊得要昏过去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又用冰凉的闪闪发光的器械张开她的阴户时,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不啊!”极力挣扎着,被大耳刮子扇着,没有检查完就失去了知觉。等醒来时已经是在大队群专私役的牢房里了。再次过堂时,专案组人员把一张检查单给她看,说:“你夹着一张破屄,还敢抵赖跟杨双盛有肉体关系吗?”先是扒光了裤子狠打屁股,再就剥光了全身吊在半空中用绳头子蘸水抽。她也不知道在卫生院究竟查出了什么,又对自已曾经脱光衣裤向杨双盛求爱的往事,羞愧万分。又熬不过苦打,只好屈招了奸情。后来一再挨斗,连自己也真认为自己是个不要脸的破鞋了。可是在将要送到这里来之前,大队革委会主任的弟弟通过专案组把她提到果园看果的小屋里,说:“你个假装贞节的小娼妇!杨双盛肏得,你爷就肏不得?我今儿个非肏你个灵魂出窍不可!”就把她摁在没炕席的土炕上,肏了个死去活来。她双臂被反剪在背后捆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抗拒。到这时侯,她才知道女孩被头一回破身子,阴道里会流出鲜红的血。那个花花公子兴奋得不得了,说是没想到中了头彩。可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也没法证明自已的清白,只有冤沉海底了。“到了劳孜队,就跟下了窑子一样,见天挨肏。还有啥说的,只好认命了!谁叫我当初干那样的荒唐事儿呢!”她灌了自己一满盅酒,呜呜痛哭起来。
我又问她曾经试过多少种刑法,她不大愿意回答。只是说,“他们都是色痨,上刑主要是琢磨着糟害俺们的奶子和屄头子呗!”比较详细的只是讲了讲这两天在朱武新打造的匣床上受刑的经过。她说朱武已经让她上过五次匣床,是试验顶住阴户的那根挺棍做多长合适。后来发现因为女犯的腿长不一样,要改变挺棍的长度,还不如改变女犯双脚仲出匣床的长度,办法是在女犯伸出匣床脚头端板的小腿上再加上一至三副板枷,戴的板枷越多,脚伸出匣床就越长。或者说挺棍顶阴户就越紧。但是,伸出匣床的双脚上戴的枷越多,承但的重量就越重,时间一长也非常痛苦。她让我看她小腿前面被脚枷压出的印痕,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了油皮。
她喝了不少酒,在半酣的状态下,她悄声对我说:“知道不?俺们这个劳改队,办到十月天一转凉,就要解散了?”我问她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的。她避而不答。我就问她,劳改队要是不办了,她们这些破鞋上那儿去。她说:“当然是回到自己生产队呗!生产队里也是群众专政呗!在这里苦是苦,可不用十天半月一次批斗会,三天两头在地头批斗,把俺们像耍猴一样的耍个没完没了。”说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自已干了一盅酒,轻轻地说:“我要出去了,真想能走得远远的,上边外,上黑龙江的大森林里去。听说那里有不少腌们这地界去的人,在那里成家立业了。那里缺人,不用老家的证明也可以落户。像我这号臭货,只有到那里才能重新做人哪。——我一定跟他去!跟他去!”说着说着,就趴在炕桌上睡着了。两条大辫搭在赤裸的肩头,在灯下发出黝黝的光。
我把她扶起来安放到炕上,她像只猫一样蜷着身子睡作一团。因为接触了她滚烫的肌体,又看到她因为醉酒而艳若桃花的容颜,我的那玩儿又硬挺起来。心里涌起说不出的烦燥。我拉开房门,走到河边,听着哗哗的水声,看着月亮在水而上跳动的波光,又远眺对岸的山影,极力使自己平青下来。这时,整个劳改队静极了,但我一想到那边窑洞里躺在地铺上的各胡巧傅一样穿着小白鞋和红裤衩日夜受苦的女犯,我的下面又硬了起来。这一次,我竟然站在河边射出了精液!月光下,我看见我的影子在拌。
第四天上午
这天上午,我睡到八点多钟才醒来。李秀环上了脚链,已经穿好了二人转戏装,蹬上了白力士鞋,站在炕边给我轻轻打扇。
一出房门,就感到今天天气比昨天还要热。我叫李秀环把洗脸盆端到门外背荫地里,蹲着洗了把脸,又把上身擦了一遍,才上伙房去吃早饭。在那里帮厨的两个女犯中有一个是邱月芳,我看她走路还是有一点拐着腿,看来打伤的屁股还没有好利索。
在管伙的那个管教那里,打听到王福生和朱武今天上午都下地监督女犯们干活去了,我因为要跟他们商量带杨秀芝、丁艳芳回县里和王永年对质的事,就打听了干活的地点,吃完饭让李秀环领着去了。她的脚链在地上拖着哗啷啷的响,我想反正一直是两个人在一起行动,就叫她卸了链子放在我房里,轻装上路了。
铲二遍地已经结束,今天除了两个帮厨的女犯兼管喂猪外,只在菜地里留了一个女犯看水浇园子,其余全都去原来采石的地方去挑碎石子了。大跃进时开出的石头,还有很多留在石崖下,现在这些女犯在从事农田的活计之外,一有空就来这里把大石头用铁槌砸成小块,成为铺公路所需的料石,由拖拉机运到养路段去,可以卖钱,供劳改队花。打好的碎石,要先用土篮子挑到道边上堆起来,以便拖拉机来运走。女犯们挑担要走的路虽说不太远,来回也有二里路。
挑担对这些年轻女犯来说是重体力活,更兼时值盛夏,一挑担子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不大工夫就是一身汗。所以挑担的女犯都只穿一件短袖衫,裤衩外面只加一条短裤,有的干脆只穿大红的三角裤衩,就上工了。女犯上工每人可以戴一件草帽,而挑担时每人还可以发一个垫肩。不然汗湿的肩头一压重担不抗磨,干半天就不能再干了。李秀环领我是走能通卡车和小型拖拉机的大路走的,出队部不到两里地就看到一长条女犯们挑到路边的碎石子堆。朱武在路旁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着烟,在记每个女犯挑的担数。办法是,在采石场每装完一对土篮,就给挑担的那个女犯发一根竹筷,到路边的石堆上倒完土篮子,就报竹筷交给朱武,再把筷子放在路边所写的代表每个女犯的号码旁。
我到达石堆时是上午九点半,这时每个号码旁已经有十三四根筷子了。我望见不远处的山脚下的小路上,有一些女犯正挑着担从山弯里转出来,陆续向这里走来。为首的几个穿着白鞋的脚有节奏地一前一后捣动着,步幅挺大。频率也挺快,扁担的两头随着脚步的移动而上下颠动着,身躯以同样的节奏微微摆动着,相当优美。但六七个之后就距离拉开了,而且,越到后面的脚步越显得不轻快。等到头上几个爬上了路基,向朱武交上竹筹,把草帽摘下来扇风,我才认出排第二的就是张玉霞。
张玉霞看见我,笑了。而且有些炫耀地说:“今天上午我是让着刘小兰的。下午我肯定能赶过她,保持第一名的。”我看第一个到达的叫刘小兰的姑娘,身材比张玉霞要高,穿一件黑色的领口和袖口有红白细条的短袖球衫,一条两侧有重直白条的篮色短球裤,完全是运动员的体格和打扮,据说原先当过农中女篮的队长。这时已经浑身大汗,一头短发像水洗过的一样,两鬓贴在通红的脸蛋上,球衫和球裤也都湿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把她的双乳、小腹、臀部勾勒得纤毫毕现。张玉霞则不同,她在红裤衩外面不再穿短裤,湿透的裤衩就像游泳裤一样裹紧了下体,反而不像刘小兰那样狼狈,上身只穿了一件很旧的白色无袖汗衫,把比较宽松的下摆,在腰里扎结起来,使半截肚皮露出在外。看起来比刘小兰的打扮要凉快得多,也更诱人多看几眼。反正要我看来,大清早看女犯早请罪或下河洗澡时那种全裸的样子,反不如她们挑担时穿一点衣裤这样更勾起我的淫念。所以在我逐一欣赏挑担女犯的身姿时,我的下边竟又蠢蠢欲动,在裤裆里搭起了帐蓬。我暗自告诫自己:是快点离开这个劳改队的时候了,不然我很快也要像佩大烟一样对淫虐女囚成了瘾。便对朱武说了下午准备带丁艳芳、杨秀芝回县的意思。并说她们两人都是受了重刑,刑伤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希望他给公社革委会联系一个车送我们。
朱武似乎很奇怪我急着想走,他啧啧连声地说:“老弟,怎么不多耽几天呢?我们还没有好好招待你,有好些精彩节目还没来得及安排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周到,你可以尽管提。”我说招待得实在太好了,真想再多住几天。就是县里的任务太紧,早一天有一个突破是一天。而且丁艳芳、杨秀芝刚受过刑,翻供的可能性就小些。还是趁热打铁带回县里对质,更加有利。这次只好以大局为重,舍不得走也得走了。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再来这里,再来好好痛快一番。
这时,全部
第2回
女犯已经都挑完了这一趟,最后一个我也已经认识了,就是桑玉娟。她拖着脚,步子有一点趔趄,晃晃悠悠地爬上了路基,两手把两个土篮子上的绳子一抖,哗一声把碎石子倒在石堆边上,就有一点站不住了。喘息了一会,才转身走过来,把竹筹递给了朱武。朱武狠狠地申斥她说:“又是你打狼(那最后一个之意)!你这不是磨洋工是什么?新来的都比你挑得快,说你还不服是不是?”桑玉娟一面在小肚子下面按摸着,一面可怜巴巴地申辩说:“朱队长,我真是来了例假了,身上没力气。强撑着挑的,不是有意偷懒、耍熊呀!”朱武说:“你上次来例假才不到半月,怎么又来啦?那你就不要挑了,把裤子给我脱下来,上路中间趴好了,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我再叫你装病!”桑玉娟吓得连忙把那条湿得裹在屁股和大胯上的小花布裤衩费力地褪到了大腿半当中,把同样是湿淋淋的红裤衩也掳下来,把显得发暗的裤裆掏出来说:“朱队长,你看看我真的又行经啦!我哪敢骗您?饶了我吧!行行好开开恩吧!“朱武根本不看,拿锹撮了一锹碎石子撒在路当中,罚她双膝跪在碎石上,命令她上身挺直,双臂垂直贴在大腿两侧,又在头上顶一只盛满了砂土的搪瓷碗,已经褪下来的裤子不准提。他说道:”你还敢犟嘴?先跟我跪着好好反省反省,等一会儿再跟你算帐!”她只好规规矩矩跪着,熬受着碎石对膝部钻心的压榨,她把两只脚尖顶在路面上,使那双白网球鞋的鞋头和鞋帮折成了直角,似乎是为了减轻膝头的苦楚。但时间一长,她的两只脚的脚后跟就不由自主地打晃了,小脸痛得变了形,一阵白一阵红的,泪水泻下她秀美的双颊。可是她再也不敢抗辩一句,默默地熬受着这种刑罚。一直等到挑担的队伍的头几个女犯又从山弯里拐出来,朱武才命令她把身子趴到太阳晒得滚烫的路面上,开始用小竹板来抽打她的光屁股和上半截大腿。她可怜地号叫着,两只伸在头前的手在路面上抠着,扭动着伤痕越来越多的双臀,但肚皮和大腿的前侧紧紧贴着路面,生怕稍有滚动,招来加倍的笞打。虽说含冤却不敢叫屈,大声喊着:“我再不敢偷赖了呀——!我再不敢顶嘴了呀——!我服从劳改呀——!我好好干活了呀——!”这一顿笞打是朱武亲自执行的,打得很慢,一直打到挑担的队伍几乎全到终点,最大限度地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作用,才把桑玉娟从地上拉起来,依然露着打得板伤累累的股腿,继续在毒日头下罚跪。只是把地点改到路基下上坡的地方,而免除了跪碎石之苦。
朱武结束了对桑玉娟的管教,才对我说,要想要车,最好让王福生出面联系。他人头熟,办法多。于是我就让李秀环领着去采石场找王福生。
下了路基,因为有倒完碎石往回走的女犯陆续经过我俩身旁,所以我也不用李秀环指点,就拐进山弯,到了采石场。一路上相隔不远就有一个管教人员提着小板子,监督走过的女犯,防止她们趁机溜走,或是半路上磨洋工、倒出土篮里的碎石以减轻重量。
走了不到一里地,就看见王福生也是坐在一块阴凉山口的大石头上,在那里给装满了土篮经过他跟前的女犯发竹筷做的筹子。他见了我就站起来打招呼,我就说了要车回县城的事。他倒是很爽快,说:“要走,过了午就得上路,要不若是坐大车,天黑前就赶不到县城了。”就把发筹的事交代给另一个管教人员,和我们两个一起回到劳改队的粉房,因为只有那里可以打电话。
经过大路边堆碎石的地方时,捱足了屁股板子的桑玉娟还光屁股跪在道边受罚呢。头上还是顶着碗。王福生说:“啧啧!两条腿都打成这个色了,再挑担看是不行啦。干脆我们回去时带她一起走。让她在队里场子上示众,做反面教员吧。”朱武这才把她头上的搪瓷碗取下,叫她提上了裤衩和短裤,让她带上自己的草帽、垫肩、扁担和土篮子,跟我们一起回队里。朱武为发惩罚她,不准她把草帽戴上,结果是便宜了李秀环。不过李秀环心眼儿挺不错,看见桑玉娟打得走路都有困难,就替她把扁担和土篮子扛着,带回了队上。回去的路上,因为桑玉娟走不快,所以两里路就走了二十分钟。王福生等不及,就一个人先走了。等我们走进队上的砂砾坪,她已经打完电话,从粉房里跑出来,喊道:“联系好了!山湾子公社今天那辆大解放在家,有汔车就不用太着忙了,下午两点过了来接你,六点以前保证能到县里,离天黑还早着哩!”
桑玉娟被带到了那个石块围砌的土台子上面,站到当中的那根木柱前。她的里外裤子又一次褪了下来,一直褪到箍着大腿中段的位置。然后用绳子拦腰一道、腿肚子的地方一道,捆到木柱上。这样,她的赤裸的伤臀也不得不紧贴着木柱,使她负痛呻吟起来。捆好后,王福生又叫管教人员从库房里找来一面挺大的木枷,用两扇枷板把桑玉娟的颈脖和双腕都枷了起来。说:“你挑担嫌累不是?这枷比担子轻一半,就好好扛着吧!还能给你身子挡挡太阳呢。这下可美啦!”她在近午的夏日下干晒着,身子一动不动额上的大汗珠刷刷往下掉,一双大眼睛不断出大颗的眼泪。她的扁担和土篮子被放到她的脚前,表明她是因为挑担而受罚的。
王福生说:“没想到你下午就要走,也来不及好好饯行了。我陪你先上伙房喝两盅吧。”我推辞说下午要押送人犯,喝酒误事不好。王福生说,因为借到大卡车,车箱很宽,准备派两个管教一起押送杨秀芝和丁艳芳,你真要喝醉了,只管在驾驶舱里睡你的,怕什么。我说不用费事派人送了,他说管教正巴不得有机会进县地看看呢,队里也需要上县城买东西,一举两得嘛。
中午喝酒时菜很丰盛,先只有王福生一人陪着,后来朱武回来了,和派定下午要和我一起押送杨秀芝的管教,也参加了陪酒。这两个管教一个瘦高些,一个矮胖些。瘦高些的叫杨德盛,原来是一般社员,矮胖些的叫王大明,原先是小学民办教师。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两个人都挺贪杯。王大明酒量不错,杨德盛则不大行。王福生兴致很高,一再说:“这次县里的卜专案来我们教指导工作,解决老问题了!杨秀芝的案子要是对县里的运动有所贡献,那要求卜老弟好好提拔我俩,拜托啦!”朱武也一再表示希望我再来,好再一次尽地主之谊。我说:我也很想再来,好好学习他们管理劳改队的好经验。王福生说,要来可得快来,要是十月夫气一转凉,窑洞里就不适宜再关人了。那时候这个队就得解散,把这帮破鞋送回各个生产队,由革命群众就地监督改造了。这印证了昨夜李秀环的说法是确有根据的。
王福生借着酒兴吹了一通他在山湾子如何如何有办法。他说,要是公社派车,没有解放就得用拖拉机,没有拖拉机就得用马车。那押送的人和女犯就都要遭罪。这两个女犯都受过重刑,路上要是一顿颠簸,还真保不住会刑伤恶化。现在有卡车就好办了。到了县地里,还可以让她们站在车栏板两边,挂上黑牌,显示显示山湾子公社开展一打三反是成果呢。
第四天下午
吃过午饭后,我趁着微醺去到粉房里屋去看了即将上路的两个女犯。她们两人都是胸乳受过刑,屁股也被打得很重的。所以既不能仰天平卧,也不能趴着平躺,都是侧身躺着在炕上养神。丁艳芳、杨秀芝已经重新梳过头,那头浓密的乌发编成很紧的两条辩子,还是穿着白底小蓝花的无袖袖衫,蓝布裤,脚上套一双破旧的白网鞋。杨秀芝还没梳过头,仍然披散着长发,说是因为受过刑的双乳还在发炎,所以不敢穿上衣,上身还是光溜溜的。下身则穿了一条很宽松的薄薄的黑布裤,脚上换了一双比较较合脚的白力士鞋。而且已经把另一身替换的衣裤每人打了一个小包,准备带到县里去。都静静地一声不吱,闭着眼。但因为睫毛的颤动可以知道都没有睡着。
我想起就要离开这里,就提出还想到窑洞去看看。出得粉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一眼望去,窑洞前那一排晾着的白胶鞋非常耀眼,队光照不到的窑洞里面黑黝黝的,从木栅的间隙中可以望见光臂赤腿的女犯挨排躺在地铺上,几乎都睡得死死的,姿态各异。有不少是趴着睡的。屁股上伤口还在发炎出血的,就把裤衩褪开了晾着光屁股。看了很不是滋味的。
我细查了两个窑洞,那些呼呼熟睡的女犯居然没有一个人把白鞋蹬脱的,可见王、朱两人的天数厉菅教是很有成效的。
被太阳晒得几乎有冒烟感觉的砂砾坪上,桑玉娟已经不在土台上受立枷的刑罚了。据说她晒得几乎昏过去,所以被扶到河里洗了一个澡——我想洗澡时他的屁股一定是痛得不得了的。——然后被反背捆着双腕吊到大树的树叉上,现在正双臂向上被吊起,身体弯成直角形,裤子和裤衩已经被脱去,撅起了布满一道道紫印的屁股,埋下了被乱发遮掩的头,这种姿势其实并不比立枷好受,只是树荫毕竟可以减轻烈日灼烤之苦。朱武看到了,说这样太便宜她了,要管教人员给她重新把枷戴上。王福生说:“这个小妞要是再枷上,不用半小时就不行了。算了,就给她再挂上块牌子吧。”不过他吩咐不许用大木牌,让挂个废纸板箱的厚纸板,用毛笔写上了“干活偷懒,不服管教”的八字罪状,说“让她一直吊到晚点名,最后还由朱队长发落吧。”我不知道,朱武还会不会要她当众趴上打屁股凳再打一顿屁股哪。
终于,公社的大解放一直开到坪上来了。杨德盛和王大明就来侍侯那两个女犯上路了。按照押送犯人的规矩,她们都是应该上绑绳的。我过去在看守所耽过,知道有首歌谣说:“见了绑绳我喊妈,不怕刑罚怕五花,五花五花真可怕,先勒脖子后打花,……”这下次可够这两个小妞受的。先是给丁艳芳上绑。他俩很熟练地用细绳反扣在丁艳芳光裸的脖子上,交叉一顺,绳子窜到腋下,在粉嫩的膀子上紧缠了一匝,收紧后,又反到脖颈的绳套上,插入绳扣又散开到她结实晒黑的的胳膊上缠一道、紧一圈,再向中绳拉一道,这样反复缠绑,不一会将她勒得粉颈微挺,头向上抬,一双玉臂像蝴蝶收翅似的高高悬绑在背后,不得不把屁股后藜起来。不大工夫就气喘嘘嘘,香汗沁出,脸色由红变白了。我一看,说:“这样不行!不能绑太紧,这样大小伙子也抗不了,半路上就会出事的。”她们听了,就把绳子松了一遍,使她的双臂落下到贴着后腰的位置。她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气也喘匀了。
在捆杨秀芝时,她主动提出,要我允许她光着光膀子,说是穿了上衣只要轻轻蹭到两只奶头就钻心的痛,要是穿衣捆紧了更没法忍受了。她泪如泉涌地央告说:“反正我自个也顾不得臊不臊了,已经是破鞋也不能再要脸了。就让我光着膀子少受点罪吧!”我想,反正到了县城她俩都得挂上大黑牌,穿不穿上衣也差不多。就答应了。杨德盛她们就又把她也五花大绑起来。
这时,王福生提来两块大牌子,一块上写的“山湾子群专揪出的大破鞋,丁艳芳”,一块上写的“山湾子群专揪出的大破鞋,杨秀芝”。两块牌子上的“大破鞋”三个家都是用红字,特别醒目。两人名字上照例用红笔打了叉。嘱咐说到了人多的地方就给她们挂上。因为这是很有份量的木头牌子,所以并不要她们一直戴着。
她们俩的口供和交代材料,今天上午已经都抄写了一份,也已经按了手印,给我装在挎包里带到县专案组去。
临走我有一件事犯了愁:这两个女犯上了绑绳,而且腿脚都不利索了,能上去解放牌大卡车吗?悄悄问朱武有没有长板子可以搭跳板。他笑笑说:“哪里要用那个!”他指挥同机把车开到一侧靠近土台的地方,一侧的车栏板打开,上端搭在土台的石砌围墙上,让杨德劢和王天明一人扶一个女犯,从石蹬走上土台,再从车栏板走进车箱,一切都很顺利。然后把女犯们的小衣包和大牌子也送上了车箱,就把车栏板重新推上,就装车完毕了。
这辆大解放的车箱里没有安装座位,只是胡乱堆放了一些可折叠的小马札。两个管教一人挑了一个马札,占据了车箱前方左右两个角落。两个反绑的女犯,被叱令低头蹲在他们身旁。我拉开驾驶室的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挥手和王、朱等人告别,车就缓缓的驶出砂砾坪,上了路。在上路之前,我又把头伸到车外,回头远望了一下窑洞前一双双帆布运动鞋构成的白线,在心里和“白鞋队”告别了。
我从驾驶室的后窗里看见,上路后不久,两个女犯就无法忍受颠动中保持蹲姿的苦处,都自动改成跪在车箱板上。杨德盛把她们的小衣包分别垫在两人的膝下,使她们才能略略少受些罪。但是因为反绑的双手,无法攀扶任何东西。而到山湾子镇以前的路,都是砂土铺面的“土路”,有的地方有明显的坑洼,即使是车箱下有减震弹簧的解放,每一下颠簸对于毫无依傍的她俩,都会起到很强的抛掷作用。她们的身体不断地东倒西歪,不断地弹跳耸动。她俩被打伤的屁股时时会重重坐到鞋跟上,这对于昨天才捱过重笞的杨秀芝来说,是格外痛苦的事。终于在一次大颠簸中,她的屁股连续两次猛烈撞击在她的力士鞋鞋跟上,使她疼得倒在车箱底板上,乱滚起来。这当然更加触动了她的遍体刑伤,惨嚎声盖过了马达的轰鸣声,一阵阵传进驾驶室来。
我叫司机停了车,自已爬到车箱里,叫杨、王两人解开了她俩的绑绳。叫她们站起来,松快松快勒出了血印的两条臂膀,让她们用两手扶在车箱前面的栏杆上站着,叫司机慢慢起动加速。这样,她俩可以用两手来保持身体的平衡,用双腿来缓冲车箱的颠动,至于刑伤在颠簸中加剧的痛苦,也减到了可以忍受的和度。我因为怕解了绑绳在途中出事,就留在车箱里帮他们看管女犯。反正车一开,东箱里风极好,比闷在驾驶室里凉快多了。
我也挑了一个马札,挨着杨德盛靠车帮坐下,和他唠起嗑来。他二十岁,未婚。贫农。原是基干民兵。因为堂兄是公社群专的小头头,就被抽来做这个劳改队的管教。这在当地可算是一等一的美差了。“吃喝在其次,难得是玩女人呀!”他兴奋地说。在大队群专他也参加过审问女的,也吊过女的,抽棉槐条。可都是穿着衣裳的。到这里动不动就扒裤子打屁股什么的,刚来也不习惯,干几回可上瘾了。据他介绍,当这里的管教,不但使他头一次尝到了睡大姑娘小媳妇的滋味,而且还认了“干妹妹”呢。
我问他什么是“干妹妹”,他是属于喝了点酒就话多的兴奋型的,就很自我炫耀地说开了。原来这里的管教也不光是一味作践女犯,“像我们这个白鞋队,也就能干到十月里,也不能逞一时的快活,也得留点后路是不是?”所以管教和女犯有结对子的规矩。女犯在跟管教过夜时认干哥哥,就可以得到这个管教的保护。比如行刑时手下留情,犯了队规尽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于管教之间也有亲疏的差别,铁哥儿们互相对对方的“干妹妹”也采取保护的态度。“你别当我们就是逛窑子一样,今儿个睡这个,明儿个睡那个,也是有情有义的呀!”据他说,认干哥干妹的基础,大都是认本村或本大队的,这样对女犯的保护可以保持到劳改队解散以后,对女犯来说,在受群众专政时有一个或几个能挡一点伤害的人总是好事。对这些基本上都是光棍的小伙来说,以后就像干部一样有一个或更多的相好,那也是非常的美事。这事在劳改队是人所共知心照不宣的事。“你看对过那个王天明,他就是秦红的干哥哥。他这回上县城的好差使,就是秦红给他说下的嘛!”他悄悄地告诉我。
我问他有没有“干妹妹”,他一翻满是血丝的眼睛说:“有,昨没有呀!就是昨晚你睡的李秀环嘛!我可不是跟她一个村的,他可怜,在队里连同一个大队的管教都没有啊!”原来,他们两人是农中的同学。场德盛暗恋过她。“我为什么认她做干妹妹?我家兄弟仨,我是老疙瘩(最小的之意),我们队穷啊,干一天活才九分钱!我大哥二十七,二哥二十四啦,都说不上媳妇。我不知道打光棍要打到哪年。我跟小秀环都说定了,”他放低声神神秘秘地说:“这个队解散了,她在村里也没好了,愿意跟我一起上黑龙江的老林里,结婚生孩子。不嫌她,我可不嫌她!我当天仙供着她,钻老林子也愿意,心甘情愿哪!”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响不清了。我只能从他嘴唇的活动来分辨他在说什么。
杨秀芝和丁艳芳站累了,又自己蹲了下来。两手还是拉着栏杆不撒手。到离山湾子镇还有十来里路,从前方传来一阵阵锣声,“咣咣咣咣”之后是女子拉长声叫着:“我是大破鞋吴明兰啊——!都来看哪!看我解送劳改队啦——!”“咣咣咣咣”“吴明兰是大破鞋呀——!都来看我丢人现眼呀——!”王大明首先站了起来望了望,很兴奋地说:“这不是中心小学的那个小吴老师吗?听说她把公社的文教助理都拿下了,炕上功夫可了得啦!“我们听了,桑玉娟和杨秀芝也站起来看了。只见前面有一小队人向这边走来。为首是一个扛一面重枷的女子,梳挺时髦的马尾辫,大眼睛小嘴巴,很俏丽的容貌。扛的那面枷挺厚,两只手没有枷,端着枷的前端,脖子上搭了一串破鞋,,上身是赤裸的,下身也只有一条平脚短裤,赤脚穿一双拉带的黑布鞋,是时兴的布面胶底底边贴有白胶条的那种。真是丢人现眼的样子。看来是起解送往白鞋队去劳改的。身后有一个人端着锣,咣咣咣敲打着,另一个人拿一根红缨枪,不时戳得她的屁股和大腿,催她高声喊叫。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帮半大的孩人,看来是从镇里跟出来看热闹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她教过的学生。想起我在队里参观新到女犯人过堂的情景,马上就联想到这个年青美貌的通奸犯,到了晚上要受的苦刑了。我注意到她上身是光裸的,但在左肩上挽了一个包袱,想来是自已带的替换衣物,我看着她从车旁走过,想象着她今夜就要变成小白鞋红裤衩的受难女性中的一员,下身不知不觉地又硬了。
那些半大孩子,男女都有,可能是已经跟着走了不少路,走得有点累了,又没有更多新鲜可看,就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车上的女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着:“看啊!这车上还有一个光膀子的女的呢,也是大破鞋吧!”不少就回身跟着车跑,还有在地上捡了土坷垃趄两个女犯身上扔的。杨秀芝和丁艳芳吓得蹲了下来,抱着深深埋下的头。躲闪着。我们三个也不免挨了几下。好在司机踩了油门,很快把这些小造反派甩到远远的后边,但他们“斗倒斗臭!”的叫声老还能听见。
我们的车开进镇里时,我没有听王福生要让两个女犯挂牌示众的意见,叫她俩还是低头蹲着。但刚一进镇,就发现前面的路上堵了一大帮人,而且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叫两个女犯一定要低着头,而且脱下一件褂子被在杨秀芝的身上,千万不要抬头张望。而司机一看边开不过去,就下车把车门一甩,到前面探个究竟去了。
细听前面的人声中有一个公鸭嗓子在喊:“她自个儿往柱上撞的么!自绝于人民么!该死么!”而更多的怒骂声此起彼伏,把这个嗓音压了下去。还有不少人匆匆赶来向从群里挤。司机不久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跑到车前,拉开车门上了车,很快就发动了车,倒退着出了镇,回到来的路上,一拐拐上了镇外较窄的路,到绕过了山湾子镇,重新驶上通往县城的柏油路后,他才在驾驶室中大声地介绍刚才看到的情况。
据他说,人们拥挤的地点是公社卫生院的门前,一个年青女子躺在大门口的水泥门柱边。额上全是血,说是从卫生院检查出来时自己撞的。“看样子是救不活的了。”他说这个女子半个月前进了公社群专办的学习班,审查生活作风问题。原先就是这个卫生院的护士,叫小翠。王大明是山湾子镇的,听了这个名字,就抢着插嘴说:“我知道!姓傅,傅小翠。我识认,长得挺漂亮的。真是‘俊鞋人人爱穿,一穿就破’”司机愤愤地大声反驳说:“你咋肯定她就是破鞋啦?!这年头也怪!长的俊的就都打成破鞋了。我看她是太憋屈了才寻死的,门前好多人都是这么议论的,不让把人抬进卫生院,要送到县医院去重新验过。”王大明说:“你喜欢她是不是?她不是老早就爱穿我们白鞋队那种小白鞋,就是这个丁艳芳穿的那种嘛。五冬六夏不离脚,外号就叫‘小白鞋’吗?这回没轮到上我们白鞋队去白天黑夜好好穿她爱穿的小白鞋,可惜了啊!”司机突然停了车,下车走到王大明跟前,指着他骂道:“我认得你叫王大明!不就是个二流子嘛!混进了群专就了不起啦?你们群专干的什么事,当我们群众不知道呀?好好的大闺女小媳妇,但凡好看点的就想方设法打成破鞋。屈的人还少吗?傅小翠穿小白鞋咋的啦?人家是当护士的,穿这种鞋走路不出动静,是职业要求。我去年急性肠炎住院,那些护士里头就数她技术最好,最体贴病号,最不怕脏不怕累,干活实在。我就是喜欢她咋的?我就担心她要真落到你们白鞋队不定会糟践成啥样呢!人家有骨气,敢豁上命来证明自已清白。你可惜是可惜没能让你们到手糟害过瘾是吧?哼!!!”王大明被他骂得脸让变了色,可大概是怕司机不拉他,终于忍住了没再说什么。我劝司机重新上路,好在天黑前赶到县城。
杨德盛说够了话,兴奋劲过后,开始打起鼾来,所以我再不敢回驾驶室去坐了。在柏油路上虽然颠簸小了很多,但车速变换或转弯之时,两个女犯不论是站着还是蹲着总会前俯后仰,东倒西歪。需要我和王天明扶一把。我靠近杨秀芝,所以有时会贴到她的身子。我可以很清楚看到她赤裸的背脊上昨天睡钉板被钉头压出的一块块紫斑,有的地方还渗血结痂了。她的两边的肩胛骨在背皮下不停的移动。我忽然觉得,我对她的轻贱、鄙视、痛恨之中也掺进了些许怜惜,甚至引出了一些欲念。在我的意念中,刚才扛枷押解的吴明兰,忽而化成了苏三起解中的苏三,苏三还穿着罪衣罪裙,而吴明兰却还要受裸体的羞辱。就是不用扛枷步行的杨秀芝和丁艳芳,虽说是用现代化的卡车押解的,受的罪哪里比苏三少呢?
望着渐渐笼上暮色的前方,我不时瞥一下杨秀芝和丁艳芳脚下的白胶鞋。我脑海里又萦绕着白鞋队里那些穿着这种白鞋的女犯一幕幕受虐的图景。其中最清晰而挥之不去的一幅。就是头一回看到丁艳芳戴着枷趴在打屁股凳上捱打的样子。她那张浑圆登紧、又白又光的屁股,是怎样起伏颠扭。穿着白力士鞋的两只小脚,是怎样上下乱舞。她那蓬松的两条大辫子,是怎样在枷孔边沿不停的抖晃着。我似乎又听到了卡在凳头上的枷板断续地撞出咣咣的响声(原来,这是解放牌卡车的栏板在行驶中发出的撞击声造成的错觉)。于是我又一次喷出了精液。
我真的已经染上了虐待女犯的变态淫欲癖了吗?难忘的白鞋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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