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秦必成是天河集团公司的纪委书记,妻子林子梅是单位的会计,一家人相亲相爱地生活着。
这天晚上,秦必成在客厅看电视,林子梅在卧室里折着洗后的衣服。突然,她大叫一声道:“秦必成,你给我进来!”
秦必成走进去,对她道:“什么事大喊大叫的?”她指着一个东西道:“这......这个东西是谁的?”
秦必成细细一看,一条质地很好也很性感的花内裤摆在床上她折好的衣服前。他道:“难道男人还穿花内裤?这当然是你的嘛。”
她道:“我连自己有多少条内裤都不知道?如果是我的,我还会叫你进来吗?”秦必成道:“不是你的,那还是谁的?”她道:“就是问你。”他道“我明白是谁的了,肯定是另外某家的,晾在一起,收衣服时收错了。”
林子梅道:“我们家住在三楼,既不在楼顶上去晾衣服,也不在楼下去晾衣服,衣服从来都是晾在阳台上晾衣架上的,怎么会收错?”
她这一说,倒真弄得秦必成哑口无言。他道:“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收错了,那这东西从哪里来?”
林子梅道:“我就是问你。”他道:“我怎么知道?”她道:“既然你不说,就只有一种可能。”他道:“什么可能?”她道:“你不是说今天为公司陪客,明天为公司陪客,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吗?多半是你某天陪客人喝醉了,高兴了,睡在了什么夜总会女人的身边。早晨醒来,还在酒中,慌慌张张,一定是把她的花内裤错穿在了身上,回来忘记了这事,又甩在了洗衣机中,所以这时才会出现在这里!”
秦必成双脚在地上跳了起来道:“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你有这么丰富的想像,没有去当女诗人,绝对是世界文学界的巨大损失!”
林一梅道:“如果不是想像中的,很好。但是,我终于知道是谁的了,一定是现实中的。”
秦必成道:“什么一定?什么现实?听见就生气!”
林子梅道:“如果不是夜总会女人身上的,一定是你女同学阿娟的。”
秦必成不听则已,一听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捂她的嘴道:“我的婆婆,别这么说,看人家听见!”
林子梅道:“你和阿娟做得出来见得人的事,还怕人家听见?”
秦必成道:“我对阿娟做了什么?”
于是,林一梅便讲了她看见的他和阿娟的所谓肮脏故事。
林一梅说,上一次,秦必成和一些同学在陈队长家聚会。十一点,秦必成肯定万万没想到,她林一梅也会赶到陈队长家来吃饭。那时,其他的同学都没有来,只有秦必成和阿娟两个人坐在那里。阿娟一看见她来了,脸就红了。要是没说见不得人的事,她脸红什么?他们俩个人要是私下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那才是怪事——凭什么其他的同学没来,他们俩一早就到了那里?陈队长为了方便给他们说话,肯定是故意走了出去。在吃饭的时候,她看见阿娟用直勾勾的眼睛看着他,真是恶心死了。林一梅说,最让她恶心的事,是分手时,阿娟用双手拍着秦必成的双肩!要是她林一梅不在场的话,阿娟肯定是想将他抱起来的!
林一梅讲完,对他道:“在公开场合你们都这样明目张胆,你敢说你和阿娟是清白的?”
秦必成大声道:“肯定是清白的。”
林一梅道:“算了吧,你骗鬼。情人节那天,我去打过你手机的清单,你那天给阿娟发了十几个短消息。”
秦必成见她对他做了这些事,哇哇吼起来。的确有这事,不过那是他转发了十几个过情人节的短消息呵!
林一梅道:“情人节发了这么多短消息做什么?也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不干净了。既然是这样,这条花内裤,不是阿娟的又是谁的?”
秦必成将拳头在衣柜上狠狠打了几拳道:“绝对不是。我的老天爷!”
林一梅道:“肯定是她的。我马上就要去找她老公,让她老公亲自认一下,看他家里是不是丢了什么最值钱的东西!”
秦必成怒目圆睁道:“林一梅,你太过份了!我告诉你,你敢这么做,我对你不客气了。”
林一梅拿了就往走,道:“我马上就去。”
林一梅往外一走,气昏了头的秦必成对她就是一腿,将她踹在了地上。林一梅爬起来道:“你敢打我!”就扑了上来,疯狂地抓扯秦必成。秦必成此时早气得头脑里没了思想,他骑到林一梅身上,一把扯下她的裤子,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阵猛揍,林一梅吃了大亏。
躺在地上的林一梅见秦必成对她动了手,更认定这内裤是阿娟的。今天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非要让阿娟的老公认一下这花内裤不可,她一定要破掉这包天大案!于是她提着裤子,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了出去!
秦必成见她冲了出去,真是哭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拿出手机,想给阿娟打个电话,打开手机又马上合了手机,他给阿娟说些什么?
林一梅早就有阿娟的手机号,是从秦必成的同学录上。她给阿娟打电话,让她老公接,然后请他出来一下,她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
阿娟的老公齐师傅到了林一梅指定的茶庄,见着了林一梅。坐下后,林一梅将这花内裤丢在齐师傅的面前,信心百倍地问他道:“请你仔细认一下,你可认得这东西?”
大感奇怪的齐师傅看了半天,道:“不认得。”
非常失望的林一梅道:“齐师傅,难道这不是你家丢了的东西?”
齐师傅道:“当然不是。”
林一梅道:“请你再仔细想一想,不要说违心的事。”
齐师傅道:“我一家人的衣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洗的,我还会认错?我家从没有丢失这东西。”齐师傅说完,生气地走了,他觉得这个女人神经兮兮的。
失望至极的林一梅从外面走了回来。秦必成正恨恨地在家等着她。他等她一回来,就把她拉进了卧室,俩人在里面先是一阵吵,后又是一阵打!
一个说这花内裤肯定是他带回来的,不是这个女人必是那个女人;一个拚死说不是,两人最后闹到了客厅,惊动了他们都不愿意惊动的岳父岳母。秦必成把这事向岳母说了个原委后,问她道:“妈,你知道这花内裤是谁的吗?是不是你的?”岳母道:“我老太婆穿这么花哨的东西做啥?”林子梅道:“脸真是太长了,你承认不就行了,还好意思问妈?”秦必成不甘心,又拿着这花内裤上去问岳父道:“爸,这是不是你的?”老岳父拿在近视眼眼看了半天,才看清了可怕的花色,连忙丢在地上道:“我怎么会穿这花不溜秋的东西?”
于是,一家人坐在家里,共想这花内裤是从哪来的。大家想了至少几十种可能,都觉得不像,结果都想不出来。岳母对林一梅道:“梅儿,既然秦必成说不是他带回的,我也相信不是他带回的,这事就算了。”林一梅气呼呼地看着她爸。老家伙板着个脸不吱声,不肯定也不否定,这让秦必成气了个半死。
林子梅睡前还是不改此内裤其他女人身上之物的观点。秦必成百口莫辩,气得要死。他想,一个女人哪有这么固执已见的?但想到自己人正不怕影子邪,所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上床很快入睡了。林子梅听见他很沉稳的鼾声,更是气上加气——我都要气死了,你还睡得着,这肯定是存心要整死我,好让其他的人进门。
第二天,秦必成受总经理安排,到外省出差去了。他嘴动了动,本想说这段时间家里有事,以后再去出差时,终于没有说出来,闷声走了。
一星期后秦必成回来,公司里因为这条花内裤,发生了巨大的地震。
秦必成走后的第二天,左想右想也气不过的林子梅,提着这条花内裤,走进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武天金的办公室。她将这条花内裤一下丢在武总那张二米长的宽大办公桌上,然后气呼呼地坐在武总面前。武总的办公桌上放过几千种文件和其他东西,这花内裤,可还是头一回有人放在这上边。他抽了两下鼻子,然后笑嘻嘻地问林子梅是怎么回事。林子梅讲了这花内裤前后的故事后,然后十分肯定地向武总陈述了她的正确判断——此物不是秦必成酒后穿在自己身上带回的某女人身上的脏东西,也定是其他女人的脏东西。
武总道:“不会吧小林,秦必成这个人我知道,作风绝对正派。不然,我为什么向组织上建议提拔他当公司的纪委书记?”
她道:“武总,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会演戏!”
武总道:“也许,这内花裤,根本就与秦必成没有任何关系呢?”她道:“没有其他可能,只与他有关。”武总道:“小林,我们退一万步讲,万一这事真与秦必成没关系呢?”她道:“侦探学上凭一根汗毛的真凭实据就可以断案,何况一条花内裤这么大个东西?证据太确凿了,武总你不必包庇他。”武总道:“我从书上知道,一件事就是铁板钉钉死定了的事,也应该留有余地,不然可能要吃大亏。”林一梅道:“会吃什么大亏?”武总道:“不是有一个笑话吗?两个孩子被电打死了,送进了火葬场。那是平民的父母,因为没有关系,所以孩子不能当天火化;那当官的有关系的父母,当天就把孩子火化了。结果怎么样?”林一梅道:“结果怎么样?”武总道:“结果那没被火化的孩子当天晚上醒了过来,走回了家。”林一梅道:“我们这件事与那件事完全不同。”武总见她油盐不进,问她道:“那你想怎样?”她道:“我反复想过了,我离不了他,孩子也离不了他。他变成这样,与他当了纪委书记有关。当了领导,成了大忙人,女人成堆了,女同学也热乎起来了,现在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了。所以,我请武总让组织上撤了他的领导职务,重新当个普通职工,让他的心再回到我们母子身边。”
武总有什么好说的?只好答应将这事在公司党委会上进行讨论。
秦必成回到公司,武总与他进行了谈话,他自然知道了林子梅找武总的事。他没想到林子梅做得这么绝。这事根本与他没任何关系,现在反闹得了满城风雨,有是有,没有也有了,给他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所以,他一回到家里,就与林子梅大吵了一架,又揍了她一顿屁股。结果是,两人当下写了协议离婚书,马上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岳母哭了起来,岳父抱着脑袋长叹。你看这花内裤把一家人弄的!!!
当天办证的人出差去了。三天后,秦必成与林一梅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这些年,民政局的人生怕人们不离婚了,当天去当天就可以为你办离婚手续,三天后都是慢的了。拿了离婚证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秦必成在路上叫了两辆货三轮,准备将他的一些东西搬走,他在这个家一刻也不想呆了。两人回到门前,却见四个青年工人站在他们的门前,其中平时最调皮的青年朱朋双手被人反绑在背后,背上还背着两块车间用的三角钢。朱朋见了秦必成道,朱书记,我来负荆请罪,你取了我背上的三角钢揍我吧。
秦必成问,朱朋,你这是怎么了?
朱朋道,秦书记,是我害了你。
秦必成问他道,你害了我什么?
朱朋对他讲了十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他与这三个小兄弟吃师傅马天波的生日酒。马天波虽然住在另一个单元的三楼,却是与秦必成阳台挨阳台,他们也算是邻居。几个人喝了酒后,站在师傅的阳台上,朱朋趁着酒意对他们道,我来开秦书记一个玩笑。于是,他把师娘的花内裤从上边的晾衣架上取了一条下来,用衣叉叉住,伸到秦必成的阳台上,一下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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